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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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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此处却是一顿,忽地不再说下去,而是皱着眉偏过了头。
“我可知道什么?”
琼音公主捡起了药盒,轻轻替他涂在伤口上。半晌,才低声道:“你可知道……我看到你对安平那么好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
说实话,她也未曾料想当时自己的反应会那么激烈,心中恨极,几乎是有种冲上去杀了安平的冲动——或许是这一生过得太顺遂,从来旁人只是顺着她、哄着她,她看重的人,也只是围着她转。那一瞬强烈的失落与妒忌当真是此生未有,令她自己也不由心惊:我何尝变成了这样恶毒无理的人?
“这么大火气,就为这个吗。”他笑起来,察觉那只微凉的纤手在自己肩头回挲,一时心旌摇荡,竟也有些口无遮拦。轻轻一揽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温声道,“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自己总该清楚。安平都多少年没见了,我和她说几句话,你都要吃醋吗?就是以往,在宫中之时,我待她也不过兄妹之谊……”
他忽然收了声,这个临界竟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到来了。再说下去,唯恐要揭下“兄妹之谊”这最后一层遮掩,下面会蹦出个什么东西,谁又能预料呢。
静了一会儿,他才长叹了一声,转了话头:“过几天,你再寻机会问问皇兄,他对边患一事的看法,是不是依然如故……”
“你待她是兄妹之谊,那待我又是什么呢?”她却忽然问道。
他一下被噎住了,只抬眼望着她。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琼音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几乎是哽咽一般,幽幽说道:“二哥,你是要我说出来吗……我……”
话还未说完,却被他的唇猛地堵住了。似乎这样他们兄妹之间便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因为谁也没有说出一个爱字。这个颤抖的拥吻中混入了她的泪水,显得尤为苦涩。她迷迷濛濛之间睁开双眼,看着支在自己上方的他,就像撑起她的整个世界,“二哥,你的伤……”
“没关系,不用管……”他长久地凝视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我只要你,琼音。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88 起兵

“后来呢?”
漫长的述说戛然而止,湘王转过头来,看着谢长庭:“后来?”
他古怪地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非哭非笑的神情,“你没有听说过吗……永启五年末,明堂案发,她死了。”
“明堂案”这三个字可谓熟悉又陌生,像一柄小锤子,不知什么时候会冷不防伸出来,在她心头重重敲了一下。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又或许是已经有些麻木了吧……她心中的恨其实已不复当年那么强烈。如今湘王就站在她面前,她也早已能够淡然处之了,甚至能心平气和跟他说上半夜的话。虽然这并不能抹杀他是始作俑者这一事实。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道:“妾身一直以为……明堂案是殿下一手所策划。”
“是啊,是我杀了她。”
他微笑了一下,火光微茫,照着他的面容竟显得有一些扭曲,“我至今无后,广夙说我是罪报太深,他却不知我曾经有过孩子……琼音死时,腹中就怀着我的孩子。倘若能够生下来,养到如今,大约已学会开口唤爹娘了吧……”
谢长庭听得心中遽跳不止,隐隐发寒,竟有些害怕他再说下去。
疏雨过后的风有种特别的潮湿宁静,穿堂而过,压着长案上的烛火一截截矮下去,瑟瑟抖动,照得整个室内昏霭朦胧,如坠雾中。她悄然四顾,见蜡烛烧过大半,更深漏长,不觉间已过了半夜。便以此为由,转身欲走。却不料湘王忽地伸手一拦,问她:“谢夫人要去哪里?”
她只得道:“妾身十分困乏,实不能继续奉陪殿下畅谈。”
“我看你也是有点困乏……夫人为昨日那一趟出府,费了不少心思吧。”见谢长庭面色微变,他不由得一哂,“那些我且不和你清算。夫人难道不觉得,今晚知道的有些太多了吗?”
他说着转过头来,双眼就好似望不到底,虽是在看着她,却连一丝倒影儿也无。
湘王缓缓走上前,忽地双手一合,竟是将她的腰身环住。谢长庭陡然一僵——置身一个陌生的怀抱的感觉固然不能说好,此时此夜,竟又令人有种近乎毛骨悚然的错觉。
她勉强笑道:“妾身与琼音公主素昧平生。殿下难道还要我过去给她作伴吗?”
“这怎么能算是素昧平生。”他说着抬起她的脸,那指腹冰凉的触觉,好似在一瞬间爬遍她四肢百骸。
谢长庭心知自己与琼音公主相貌大约是十分类似,如今忽又得知他与琼音公主之间感情,绝非常态。三年前琼音因他而死,三年之后,更不知这段原本畸形的感情,如今会变为何种模样。以他这个人的心性,自然是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当即亦不敢挣动,任由他睹脸思人,只听他说道:“那时听说你有了身孕,我竟错觉是她回来了,带我们的着孩子回来找我……我还想着,等你将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孩,就封为世子。”
他说得极为认真,竟似是丝毫不觉得这里的逻辑有什么错。
“可你让我很失望、非常失望……你跟符止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没有,他是不是不行?”
他顿了一顿,见谢长庭只是皱眉不答,复又微微笑起来,“记得那天早晨我自将军府垂花门外过,看到你站在廊下……我从没有觉得你与琼音那么像,几乎就是一个人。从那时起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不仅要得到符止,我也要你……我要将你锁在深宫,一辈子都别想出去,我要封你做长公主,我要你叫我二哥……”他抚摸着谢长庭的脸颊,温柔地说道,“我还要将你捆在龙床上,和符止一起,不分昼夜的轮流上你……”
他说着缓缓低下头,呼吸第次吹过她的眼睫、面颊、唇瓣。
谢长庭虽已是极力克制,但依旧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几乎四唇相贴的前一刻,她猛然偏过了头,湘王的唇在她面颊上轻轻碰了一下,擦了过去。
他似乎还有些意外,看了她两眼,才又轻柔地说道:“谢夫人该是懂得审时度势才对。”
“殿下,恕妾身直言,”谢长庭猛然推开他后退了几步,“您已经疯了。”
到这个时候她固然已无所谓是否会触怒他,倘若无止境地忍让下去,实在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而湘王却殊无怒色:“哦?”他甚至笑了一下,“那么谢夫人的意思,是如何也不愿意从我了?”
“是。”
他静了一会儿,忽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和语气:“那就回去吧。”
这边谢长庭还在盘算如何应对接下来一系列的威逼、利诱、强迫……随着这一得赦全部落空,倒让她有点跟不上节奏。湘王绝口不再提什么要她从自己的话,只是顾自吹了烛火,将那副岁寒三友图重新遮在插屏背后,走出来锁好院门。
谢长庭看着他熟稔地将钥匙收回来,放在贴身的衣袋里。不禁有心想问问他今夜此间院落门户大敞,究竟是无意还是有心,但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临院中,红零起夜回来惊觉谢长庭不知所踪,正不知所措、焦虑万分。待擎了灯要出门去找,忽见湘王亲自送了她回来,不免愣在那里,半晌反应不过来。
待湘王走后,谢长庭本以为长舌如她必定要迫不及待问自己点什么,却不想红零站在原处神态痴然,满面绯红,大约早已不知自行填补过多少离奇猜想了。
阴雨过后接连放晴了数日,郴州城的夏天,也算实实在在到了。
就在酷暑的日子来临的同时,城中的千重绸庄,却悄悄上了门板,人去屋空了。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车,载着花氏父女二人离开了郴州城,一路北上而去。
这些年来,花余进事事听命于谢长庭,说实话对她多少是有一些盲从。这次虽然也是这样,听了她的话,但心中难免有些不以为然——郴州城内的千重是他一路惨淡经营到如今,方有了些模样,百日之功却要毁于一旦,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上都让他觉得异常难舍。但直到他父女二人一路辗转,平安回到长安城之后,才听说几日以前湘王已从封地兴兵北上,不仅带了他麾下的镇北、关西骑兵精锐,又特地从桂阳郡征发十万民兵,以作运送物资、侦查扫尾之用。因桂阳郡建制不足,郴州城中,凡十五岁以上男子皆强征入伍——谢长庭竟是救了他一命。
而另一边,朝廷亦迅速做出了反应——皇帝连下三道诏书,一是调集天下各州郡入京勤王,二是整羽林军、严守长安城,三是赐尚方宝剑,着符止即率京畿三辅禁军,南下平叛。
湘王终于踏过了皇帝的底线,磨灭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点兄弟情分。从今以后他们只是对手,再不是亲人了。
对待对手又还有什么必要心慈手软呢。
君臣之间的默契在这时发挥到了极致。符止接到诏书后的反应堪称神速,甚至连进宫谢恩也无,连夜披挂出城。第二日清早,三辅连同司隶部三十万禁军,已严阵以待,整装待发了。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长安城外的旷道上。三十万精兵良将行伍严整,第次阵列,盔甲迎着初升红日,光芒耀目。
符止在马背上回头远望,高大的长安城像是方从梦中苏醒,在晨曦中显出它的轮廓,巍峨屹立。
它依旧像一只大大的怪兽,吞吃着那么多梦想和年轻的心,可它也像一艘方舟、一座孤岛,承载着他的故国、他的君王、他的家。
“快看——陛下!是陛下!”
行伍之中,忽然有人不禁拜倒在地,低低惊呼出声。只见那城头知何时现出了一个人影,身着明黄龙袍,正站在谯楼之上,目送大军远行。
“诸位将士请起——”永启皇帝在胸前平抬了一抬手,威严缓声道,“尔等为国之功臣,此去平叛,家中父母妻儿皆由朝廷赡养,一切租赋杂税、终身可免——唯愿诸位讨平乱党,保我家园河山!”
“讨平乱党!保我家园河山!”
一时群情激昂,山呼万岁之声不觉。永启皇帝面上方始露出一抹笑容,他遥遥看了符止一眼,只微微点了点头。
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
符止转过了头,望着三十万大军不见尽头的滚滚烟尘,“——开拔!”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其实我不弱,我只是拖延症而已= =

☆、89 重见

车轮仿若无休止地转动,听得久了,竟会让人困倦难言。
地上铺着狐狸毛坐垫,温暖柔软,谢长庭躺在上面睡了阵子,醒来时已临近傍晚。
车中只有她一人,敲敲车璧,不一会儿,红零就从外面钻进来,告诉她今天行到了哪里。“已经入了荆州治所,听说前军已经把宛城打下来了呢。殿下命令加紧行路,估计今晚,就能赶到宛城过夜了……”
湘王自挥师北上这一路以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短短一个月里,扬州、凉周两刺史部已尽数沦陷,朝廷调军虽速却难免路途遥远,沿途各州县无力抵抗,多有开城请降者。南方诸郡,俨然已成湘王天下。
这就使得谢长庭一个月前的预言显得有一些苍白了——当时她认为湘王一行不能顺利、必会中途受阻。如今表面上看起来,全无此迹象。但从另一方面去看,湘军行进过快、辎重粮草跟进艰难、十万桂阳民兵怨声载道……却也积微成疾,渐铸成患。
待湘军开入荆州境内以后,重重阻力,终于接踵而来。
荆州与京畿相距已不甚远,遥遥相望。这两日来,虽还未曾与王师遭遇,但所经州县抵抗明显趋于激烈。方才结束的宛城之战是湘军开拔以来最惨烈的一仗,耗时三日,双方各损兵折将无数,直到流血漂橹、城中箭矢耗尽、南阳郡守自刎于谯楼,湘军方才夺下宛城。
所以这天晚些时候,谢长庭听说湘王屠城了。她一点也不惊讶。
待抵达宛城已近子夜,星斗漫天,空气中那一抹焦裂的腥依旧浓得似要滴血。
此时宛城俨然已是空城一座,除了马车轮转的辘辘声,此外竟寂静如死。南阳郡守府已经被清扫干净,此时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便好似不见天日的修罗地狱中,遽然拔起一座辉煌的海市蜃楼般。
谢长庭和红零下了车,自有人过来引着她们入郡守府内安置。
而另一边门外,也有人陆陆续续进出,是湘王妃的车驾到了——只因湘王此次发兵做的便是破釜沉舟的打算,成王败寇,有去无还。是以家人内眷,尽数随军同行。这听起来似乎是十分浩荡的样子,但实际上,湘王父母儿女皆无,除了一些王府旧仆,家眷只有湘王妃一人。此外,便只剩下一个隐约疑似新宠的谢长庭。
——她与湘王之间是怎么回事,这个究竟是比较难说清的,但因有“疑似”二字加持,这一路上,谢长庭所受待遇竟非常之好。王府诸仆从中,多有耳聪心明之辈,对她奉承不迭、礼遇有加,以往那些恶衣薄食的状况,这一次都不曾发生。甚至这种风向的影响之下连解蓝对她的态度也有点变了。虽还不至立即贴上来、笑脸相迎,但起居安排之上,也多有照拂之处。
“今日天晚,谢夫人一路劳顿,请您稍事安置,我这就叫他们将饮食热水送来……”解蓝站在院中,举手恭恭敬敬在胸前一比。
谢长庭见他指着东厢那一带上房,不由微微顿了下步子。
解蓝便笑着道:“殿下驻军城外,此间可尊奉夫人为主。请夫人东厢而居,不必疑虑。”
谢长庭问道:“那么王妃呢?”
“娘娘自有它处下榻。”听她问起湘王妃,解蓝脸上掠闪过一丝阴鸷。这也正是他对谢长庭心结难解之处,“此事我自会安排,谢夫人却是最好别再打听。娘娘福浅,经不住您如此惦念,只上次您见她一面,可是连她的命都快索了去。”
他指的是上次湘王妃庇护谢长庭擅离王府一事。这事其实说起来利害错综,湘王当时也并非是真动了杀心,但无论如何,谢长庭在这一事上对湘王妃总归是有歉疚的。别的且不去提,单说如今湘王夫妻之间关系彻底破裂,湘王妃受制于解蓝毫无自由、形同幽禁,就已经令谢长庭深觉不安。
这些天来,亦听说湘王妃汤药不断,似是底子本就不太好,眼下倒有了痼疾日深的迹象。再想到那日湘王妃离开社稷坛时的眼神,恍惚空洞,竟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了。
谢长庭虽心中担忧,只是如今许多事她根本管不到、也管不了。就连她自己,还尚且是身不由己的状态。
“既然夫人今日问到这里,我倒不妨与您敞开儿说话。”解蓝面上的笑略带上了一点讥诮,“我这一身本事废在符止手里,他给我那一刀,我这辈子都记着。原想着他不在,这笔账与您算上一算,也是同样。可您如今既为殿下座上宾,咱们底下人自没有反着来的道理。我姓解,您姓谢,说来倒也算是有缘,旧账一笔勾销,往后我对您只有敬重的份,可也盼您明理晓事,别让我两面为难。”
“这还真是……特别的有缘啊。”谢长庭不由哑然。
这些年来她历经的事不少,不过比解蓝更会说话的人,却没见过一个。一面说着一笔勾销,一面却又将旧账翻新一遍——在此以前,她根本都不知道符止废他武功这事呢。早晚不清算,却在这时翻出来,是个示警与示好并存的意思。
但要从解蓝的角度来说,他也确实是有点怕了——一个去了,又来一个。倒没想到湘王是这么专一的人,就说连找两任,长相都是一个样,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当年为琼音公主闹得满城风雨、人伦罔顾,如今的这个,别处没见什么好,心机却多琼音数倍不止。长此以往,简直无法设想她会弄出些什么事来。
“所以说你就是瞎客气呀……”解蓝走后,红零就对谢长庭说,“叫你住东厢还不愿意?我看这屋挺好,又宽敞、又干净……”
谢长庭淡淡地说道:“是挺好。只是这院太深,倘若郡守府被围,咱们就只等着被瓮中捉鳖了。”
红零不以为然,如今宛城人口尽被屠灭,大军又于城外驻扎,可谓金城千里,万无一失。谢长庭见她不理会,也就不再说什么。此刻已近三更,虽有仆役送来丰盛饮食,却也叫人毫无食欲。谢长庭草草喝了一碗酪浆,便梳洗一番,回屋去睡了。
或许是真的太累,这短短一觉竟睡得意外实。就连今日在宛城中所见一切血腥惨景,竟无一滴渗入梦中,以往见了血最是容易发起醉心花瘾,如今却也因太久不沾毒,竟渐有自愈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似是一缕梦魂溯回长安,将军府院中花草葱茏,还是去年秋天她离开时的模样。恍惚间见符止坐在窗下,捧着一只白玉盏,对她笑说这是今年的新茶。
恍惚间屋中却只余茶香袅袅,余温尚残,一个人影都不见。
“醒醒!快醒醒——!”
突然地,有人抓着她的肩用力摇晃。谢长庭陡然睁开眼,只见红零慌慌张张的脸孔出现在眼前,“快起来,真叫你说中了,郡守府被围了!”
待匆忙穿戴了来到外面,只见府内此时灯火如炬,混乱不堪,诸多仆役、兵丁往来奔忙,只听府门外咚咚之声,有如巨雷轰鸣,似是有人不断地撞门。解蓝正站在院内,待谢长庭出来,便一把抓住她,阴沉道:“待府门一破我等便趁乱送夫人出去,殿下会从城外派人接应。您家郎君来了!”
这话说的谢长庭心中不由猛一跳。
却见解蓝眼光一冷,“倘若事有危急,或可能会请您前去与他说一说项。至于眼下,我劝您安生待着,别玩什么花样——否则,怕还不止有说项那么简单。”
他说着将她塞入马车中,嘱咐红零严加看管。
不出一时半刻,南阳郡守府门果然被攻破,内外两路人马立时在府门前混战成一团,火光憧憧之中,甚至也不能太看清敌我,只是抵死厮杀。而另一边,马车载着谢长庭主仆两人,果然趁乱悄然自閤门突围,不断躲避着巷战激烈的战团,一路狂奔至城门下。
宛城的城楼今晨方被湘军攻破,尚来不及修补好,此时便已再度易主。
临近城门,四处越发是杀声震天,血影刀光,雪亮一片。
谢长庭跪坐在软垫上,掀开帘子向外看。只见城头上一人挽弓而立,灯火飘摇之中,他的身影极为模糊,却好似一瞬与那个窗下与她试新茶的人影重叠,填满了她心头那个未竟之梦。
忽地斜刺里几支乱箭嗖嗖飞来,甚至有一支擦着她的鬓发而过。“你不要命了!”红零猛地将她拉回车中,不多时马车冲过了城门,汇入前来接应的湘军后部之中,且战且向南退去。
一场混战,直至天亮方才停息。
永启九年五月,湘军借以讨罪名,一路北上。当月初五,大军开入荆州。初八攻破宛城。驻军于城外,忽逢深夜袭营。当夜兵将于帐中被斩首者无数,士气疲软,全军溃退。
湘军自开拔以来与王师首次遭遇,竟是以惨败收尾。
五月初九,宛城重回朝廷下治,由副将江帆重兵把守。符止亲率骑兵三万,星夜追击湘军余部,斩首万余乃还。
只是却唯有一件事令人费解——他令三万骑兵划分两路,疯狂追击败走的湘军前、中两部,却对慢腾腾拖在最尾的后军一部视而不见。消息一经传回,固然是令驻军宛城的诸多兵将好一番不解,纷纷猜想或可能是因后军一部多为桂阳郡强征民兵,符止不忍赶尽杀绝,故而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才是伐罪首、讨不臣的王师气象呀!”大家伙儿好一顿称赞。
江帆听了唯有干咳了一声,摸着鼻子道:“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90 驻风(上)


五月初十,谢长庭随同湘军后部,已撤离宛城五十余里。
对湘军而言,这一次惨败带来的打击可谓沉重。并不仅是损失了一座宛城那么简单——宛城如今只是一座空城,而被迫撤离南阳郡,继而失去对整个荆州战场的控制,这才是战略上最为重大的失误。
更何况如何整合败退后的湘军余部,再振士气,又是另一个难题。
似乎重整旗鼓,趁王师立足未稳之时回马一枪是个好办法;可又恐战线过长,补给半途为人所截——湘王也不太敢那么干了,他吃够了孤军深入的亏。是以接连几个月,始终只是驻扎于周边各郡,与王师辗转周旋。
这一年的夏天似乎格外漫长,双方几度交锋,各有胜败。待到秋风初起,满城风雨近重阳,湘王终于决定收缩阵线,放弃西陵、下雉、蕲春等州县,逶迤撤至南郡江陵。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迟来但明智的决定。
江陵城繁华富庶,枕山臂江,可称得上是固守待敌的绝佳所在。自九月驻扎下来之后,符止虽亲率大军围城,几度来攻,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待到寒霜骤降、严冬来临之时,双方已陷入了近乎僵持的对峙当中。
随着天气一日日渐冷,城外的王师一日日在寒风中苦熬,湘王因一连数月战势胶着、难进北一步而郁郁的心情,这才慢慢好了起来。他一面加紧坚固城防,城头上每隔二百步设一防区,着大量兵将,日夜轮班留守;另一面,为了稳固民心,他还在城中推行诸多惠民政策——与半年前屠城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固然有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在其中,但实际上,他本人对这座号称“七省通衢”的古城确实也是有一些偏爱的。入城当日,便挥笔写下三首咏江陵诗,虽不免有作秀之嫌,但多少也是有一丁点真情实感的吧——毕竟在郴州住了那么久,也不见他曾写出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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