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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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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咳嗽声不起作用,陈大娘转身扫着议论的最起劲的那两个人:“怎么,你们来这么久,都糊涂了吗?”陈大娘的声音里毫无感情,议论的最起劲的那两个急忙闭嘴,人群又重新安静下来。
虽然安静下来,但方才个个都是低头垂手侍立,现在有几个不安分的那眼就一直往厅里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过不了已小会儿,就看见里面有人出来。披风红裙,发上金簪处镶的珍珠的白光极其耀眼,竟是程太太带了徐大娘出来,并没有看院子里侍立的下人们一眼就匆匆而去。
这罗姨娘究竟是怎么了,竟让程太太连带儿媳出来受礼都不做,匆匆往她那边去了?肯定是发生了大事,有几个婆子的嘴一撇,互相对望一眼,心领神会地一笑,做侧室的就要有做侧室的觉悟,这种大事不出面还把太太也叫走,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看来,这罗姨娘要倒霉了。
人群里的议论并没传到簪子耳朵里,她只一直皱着眉,怎么这大奶奶还不出来?这不出来就不晓得大奶奶要赏多少钱。站在最前面的陈大娘又咳嗽两声,簪子抬起眼,看来是大奶奶要出来了,接着又很多低头,垂手侍立等待着给大奶奶见礼。
程大奶奶宋氏在三太太的陪伴下走了出来,身后的丫鬟还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面磊的满满的都是新钱,看来这就是用来赏人的。
男以徐大爷为首,女本来以徐大娘打头,徐大娘不在,就陈大娘代劳,跪下磕头行礼。宋氏命他们起身,又让丫鬟把托盘交到徐大爷和陈大娘手里,这不过是做个样子,谁也不会当面发放。
簪子的眼看着那满满的托盘,看来等一会那钱就会到自己手里,宋氏又说了几句慰劳的话,下人们也就各自散去,就算进了新主人,还是要各自去忙各自的。
厨房里还是那样忙碌,簪子力气长了许多,切菜的手艺也算不错,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菜现在已经全交给她来切了。簪子拿着一个萝卜在那里飞快地切成丝,等再过一段时间,朱大娘就要自己上灶炒一些简单的菜,这会的多啊,工钱也会涨。
涨工钱是最高兴的了,簪子不敢去想像徐大爷家那样一年有个四五十两银子,只要每个月有一两银子就好,这样说不定能攒钱把自己赎出去,到时还可以攒钱买上几亩地,当做嫁妆。
簪子越想越美,手里的萝卜丝一根根还是那么均匀。王婆子翻搅着大锅里的米饭,嘴巴也不闲:“你们觉得今儿罗姨奶奶是怎么了?还把太太也请去了。”柳嫂子双手满是血,她正在收拾鱼,接话说:“姨奶奶是不是有了?她进这门也有一年多了,怎么也该有了吧?”
姨娘有了身子,做太太的表示一下关心是常有的事,至于背地里,那就谁也不知道了。厨房里正热火朝天的时候走进一个丫鬟,声音里有几分骄傲:“先停一下,大奶奶来了。”女子主中馈,宋氏又是程家未来主母,这厨房是怎么都要来一趟的。
朱大娘早有准备,手一摆就让众人暂停,等宋氏在丫鬟婆子簇拥下走进来的时候,朱大娘已经带着人行礼。陪着宋氏进来的依旧是三太太,她微微一笑:“侄媳妇,这就是厨房管事,她是大嫂的陪房。”宋氏今年刚十六岁,圆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拼命要做出一副端庄样来,听了三太太的话就微笑开口:“妈妈贵姓?”
朱大娘的唇微微一抿:“小的姓朱。”宋氏的眉头轻轻一皱,女子多报夫家的姓,难道说这位妈妈是没有出嫁的?不过宋氏出门前也是得了自己母亲的教导,说程家规矩大,往往不可露出大惊小怪之相,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就让丫鬟拿过一个荷包:“原来是朱妈妈,妈妈辛苦。”
朱大娘又回了几句不敢当,这一趟厨房之行也就结束。宋氏正打算出门,旁边的丫鬟不知怎么踢到了一个水罐,水顿时流了满地,丫鬟忙跳起来,差点撞到了宋氏。宋氏的脸不由红了,这个丫鬟是自己带来的,还是娘狠心花了银子买的,不然原本怎么舍得养丫鬟。
谁知再怎么教也是上不了台盘的,怎么能和程家原来的丫鬟比?宋氏的窘样已经被三太太瞧在眼里,她含笑开口:“侄媳妇这丫鬟年岁小些,只怕服侍起来不够精心,我这里有个丫鬟,跟了我也十来年了,就送给侄媳妇使吧。”
这话落在众人耳里,各人听了都不一样,这长辈送个丫鬟也是常事,宋氏正在懊恼自己丫鬟出丑,又听了三太太这话,想回绝都回绝不了。还在宋氏想法子的时候三太太已经叫过若雪:“若雪,从此后你就去服侍大奶奶。”
最惊讶的就是若雪了,怎么会被三太太突然送人,而且之前也没透露过什么消息,直到三太太又叫她一声,她才木然走了过去:“奴婢见过大奶奶。”
虽然恭敬如斯,可若雪的眼还是往三太太那里看去,三太太不忍看她的眼,怎么能告诉她,这不去服侍大奶奶,这条命就保不住了。知道主人家太多秘密的下人,怎会被放出去呢?
诡异的静默里,还是三太太最先开口:“侄媳妇,怎么,你看不上我身边的人?”宋氏一愣,急忙道:“不,不,三婶子使过的人,怎会不好呢?”说话间宋氏往若雪身上看去,见她面容娇美,心里不知泛起什么滋味,这样美貌的丫鬟,明摆着就是去给大爷做屋里人。想到自己的丈夫,宋氏心头一甜,接着就一酸。嫁了这样的男人本该是高兴的,可昨夜的洞房花烛?
但宋氏很快就醒过来,对若雪道:“你既是服侍过三太太的,那以后可要多多提点提点我。”若雪忙道不敢,三太太压下心里的叹气,一行人这才离开厨房。
这突如其来的戏让有几个爱说话的又聚在一起,朱大娘拍一下手:“都赶紧干活,不然今儿的午饭只怕就预备不出来,难道你们都想被扣月钱?”一听这话大家又停了议论干起活来。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罗姨娘那里终于传来信,她是有了身孕,可是也小产了。听来厨房吩咐给罗姨娘预备药膳的丫鬟说,罗姨娘昨儿晚上就觉得心口有点撑,还当是自己吃多了,找出平日爱吃的山楂糕吃了几块,觉得心里舒服了又睡下,哪晓得今早一起来,就觉得肚疼不止,等绿柳听到声音进来,竟看到罗姨娘滚下了床,腿间有血出来。
绿柳慌了手脚,忙让小菊去请程老爷过来,程老爷要带着儿子宴客,只让程太太过来瞧。程太太是生过孩子的人,一进屋就晓得出了事,一面命人去请医生来,一边就在罗姨娘床边安慰。
还叫来绿柳细问罗姨娘这些日子身上的事,绿柳短暂的惊慌过后已经镇定下来,说罗姨娘这月身上并没有来,但她一直都有经期不调的毛病,还当是老毛病犯了。哪晓得竟是怀了胎,绿柳边哭边怪自己。
程太太呵斥了她一番,又安慰了罗姨娘几句,只是等医生来时,罗姨娘血虽止住,那胎已经流掉了。医生还说,罗姨娘秉性气血就不顺,坐胎极难,这次能怀上已是走了大运,现在那胎流掉了,只怕都怀不上了。
程太太谢过医生,让人按方抓药,又命人到厨房传话,罗姨娘每日早中晚都要三顿药膳,直到身子好转。丫鬟说完还叹气:“太太现在还在姨奶奶房里发脾气呢,这事虽是姨奶奶自己有些不检点,可错只怕还是那几个房里的丫鬟担着。”
主人是永远都不会错的,如果主人错了,那一定是下人不会理会主人的意思。这是所有做下人的要记得的一点,朱大娘叹一口气,眉头皱紧,吩咐人把罗姨娘的药膳炖起来,等到明日一大早好端上去让她喝。
罗姨娘小产的消息第二天就传的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有几个素日看不惯罗姨娘那娇滴滴样的婆子手里做着活,嘴里还不忘损她:“这就是没福气,人家是千方百计想怀上,她倒好,不知道有没有就乱吃东西,现在好了,不但胎掉了,以后都怀不上了,瞧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王婆子把收拾好的鱼丢到盆里,叹气道:“哎,小产最伤身了,也不知道罗姨娘流了这个,那花容月貌还在不在?”这话引起厨房里的人一阵大笑。簪子的眉也紧皱,总觉得罗姨娘不是那种坏人,头一次见面她就又给钱又给吃的,比别人都好,那为什么厨房里的这几个人都瞧不上她呢?怎么说她也算个主人。

孝妇

厨房里的人正说的起劲,罗姨娘屋里的人已经来拿做好的药膳,程太太今早又特别嘱咐了,要厨房这些日子都小心些,罗姨娘一日三顿都不能少了汤水,直到满一个月后。
见人来拿药膳,柳嫂子已经用手巾擦擦手笑着上前:“你们来的正好,这汤刚做出来,再过一会儿就凉了。”来人是小兰小菊,罗姨娘没了孩子,贴身服侍的绿柳不用说是要被罚。
昨日程太太已罚了绿柳,差点就把她撵出去配人,还是罗姨娘为绿柳求情,才只罚了半年的月钱,又去挨了十个板子,等伤好后再回来继续服侍。绿柳一直是罗姨娘的贴心人,按说她被罚了,小兰小菊她们有上去的机会本该高兴。
可是罗姨娘没了孩子,贴心人被罚越发让她有了一肚子气,程太太的话光明正大,她也不好反对,也不能对她发火。于是就把气都发到小兰她们身上,昨夜整整一夜,罗姨娘不是说肚子疼睡不着要她们给她捶腿,就是说自己口渴要喝水,再不然就是闷的慌要她们讲些见闻。
小兰她们哪有绿柳嘴巧会说话,又被折腾的不得睡,还不敢口出埋怨,只得按着去做。等到天一亮罗姨娘折腾不动了沉沉睡去,她们也不敢去睡,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还是小兰机灵悄悄找到自己的娘,让陈大娘和程太太讨了个情,又派了两个小丫头过来服侍罗姨娘。
罗姨娘这样谁还敢近身服侍?这出门跑腿的事倒一个比一个来的快,小兰眼下已有青影浮现,脸上也不像平日一样有笑,又听柳嫂子在那里说自己服侍辛苦,那些奉承话小兰今儿也没心情听,使劲压下哈欠对柳嫂子道:“服侍主人,哪敢称辛苦,这汤给我们就好。”
小菊比小兰小一些,已经伸手去接汤,昨夜辛苦一夜,今儿也就偷空打了个盹,手上觉得没有力气,接过托盘时差点手一滑把托盘滑掉下去。还是柳嫂子眼睛快,伸手拉了一下那托盘才没摔下去。
小兰也顾不上呵斥小菊,又说几句两人就双双离开。见她们走了,柳嫂子不由叹气:“这贴身服侍主人,看着是风光极了,可是主人出一点什么事,倒霉的也就是她们,瞧瞧小兰,昨儿才一晚上,就被折腾成这样了。”
王婆子哼了一声:“你现在可是会说这种话了?原来还不是一样想着往上走?”柳嫂子哼了一声,扭身就往灶上走,见旁边的簪子已经停下切菜,柳嫂子的眉一拢:“这萝卜和土豆都切成丝了?青菜切好没有?”簪子指一指旁边,见都切好,柳嫂子换了神色:“别说,簪子平常虽然有点呆,但做这些很麻利,可惜就是在厨房,不然这么一张好容貌,再长大些不晓得会迷了多少人?”
王婆子呸了一声:“你啊,刚说出的话就又被自己咽了回去,才说贴身服侍主人不好,现在又为簪子打算了。”柳嫂子也不想和她争,拿起锅盖看看馒头好了没,簪子的眼眨一眨,小声说道:“柳嫂子说的有道理,什么事啊,都不是全对人好的。”
王婆子和柳嫂子双双愣住,没想到簪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簪子被她们看的脸一红,低头坐回灶门跟前继续烧火,王婆子已经拍着手笑了:“要我说,还是朱娘子厉害,进来时候这么一个呆人,不到两年时间就被教的这么伶俐了。”
柳嫂子也急忙接上:“说的是呢,原本不是说是太太身边的贴心人吗?既曾得太太青眼的,怎么会不能□好人?”
她们俩几句话就把功劳全推到朱大娘身上去了,簪子看着灶下跳动的火,还好吴嫂子她们昨日就已拿了太太给的赏钱离开厨房,今日和侯爷一起回京,要是听到柳嫂子她们的话,只怕又要斗几句口。
朱大娘已经走了进来,听到王婆子她们说的热闹也只是一笑,柳嫂子已经走到朱大娘身边口指手划,把方才簪子的话重复了一遍,话里自然恭维了朱大娘几句。
朱大娘今日来的晚,是去送那几位侯府来的同伴的,这几日见到昔日同伴,朱大娘心里当然有所触动,不过她为人沉静,别人也察觉不出来,听了柳嫂子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欣慰,上前拍一拍簪子的头:“你能知道这一点很不错,凡事不能只盯着好处,想不到坏处,同样也不能只看见坏处不知道好处。”
簪子乖巧点头,瞧着她的小模样,已不是初进程家时那样枯瘦的脸,一张小脸粉嫩如同苹果,眼里的呆意渐渐化去,唇如樱桃一样。朱大娘看着簪子的面容,簪子不到九岁,就能预想到她以后长大时的面容,这样的女子在这个家里能保住本心吗?
朱大娘微一叹气,收回思绪,吩咐厨房里的人依旧照着做事,未来的日子如何谁也不知道,只有做好眼前的事。
转眼又是一年过年,虽然程二老爷没有回来,但他在任上得了不少好处,腊月中就派人带着年礼回来,程太太收了年礼,又发去一份,和程二老爷年礼折成银子不一样,程太太预备的多是些土产,里面还有程二老爷全家爱吃的东西。
这三个来月,下人们最爱讲的就是新任大奶奶宋氏了,纷纷说她为是嫁进福窝了,程太太当得起外面人称的一个贤字,对儿媳从不恶言相向,也没有要拿捏儿媳的举动,总是温煦慰问。罗姨娘小产过后性子依旧如故,并没有像下人们想象的那样沉默,还是一样要好吃好穿。
对新进门的宋氏,罗姨娘也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像对三太太一样口出酸话,只当这家里没这么个人。罗姨娘这样对宋氏,宋氏也当她不存在,横竖不过是公公的妾,又不是自己的,何必和人结怨?
程家的吃穿用度下人排场,都胜过宋氏在家许多,公婆又是和蔼可亲的,小姑对自己也很敬重,罗姨娘又生不出孩子,日后这偌大的家当全是大爷大奶奶承担。
一个说起另一个自然赞同,又有人说宋氏也是聪明伶俐的女子,瞧她这些日子对程太太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克尽职守,听了这话有个刻薄的人就笑了:“娶了大奶奶一个,绛梅她们也就闲下来了,好事好事。”
这话明明含着不满,你又不是小家小户里没人服侍,程太太跟前那么多的人,你一个大奶奶抢了丫鬟的职责,岂不是跟人结怨?不过也没人理她的抱怨,只是笑着道:“你们还听说没有,大奶奶还说自己做菜不错,和太太说了,要在今年团年宴上露两手呢。”
这算是个大消息,立即下人们就议论起来,有人懒懒地道:“你们也别这样说大奶奶,你们难道不知道大爷常宿在书房,大奶奶的屋子他一个月能进个四五回就不错了,大奶奶再不小心巴结着太太,让自己有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以后这日子。”
按说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况且宋氏的面貌也不算差,不过程大爷却对新婚妻子意兴阑珊,除了新婚头一个月在屋里之外,以后两个月都以自己要读书的名义歇在书房,每隔四五天才进大奶奶屋一遭。
这让人对程大爷有些看不透,不过那总是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况且程大爷待大奶奶也称得上彬彬有礼。也只是私下闲话罢了。宋氏要做孝妇,难道还能挡着她不成?
大奶奶要亲自下厨,虽说只做四道菜,鸡鸭鱼肉各一样,可这厨房里还是和平时不一样,朱大娘让人打扫出来一口灶专门供宋氏用,又拨了两个人打下手,榛子机灵、簪子稳重,她们俩就被朱大娘安排去。
榛子一脸的兴奋:“簪子,你说这大奶奶怎么会想到亲自下厨呢?我可从没听过哪家奶奶来做菜。”邱婆子乐了:“榛子,你听过的太少就以为天下人都这样?程家只有这么一个厨房,要是在那些大户人家,每个院子都有小厨房,吃腻了大厨房的菜,自己下厨又有什么稀奇?”
大户人家?榛子皱眉问:“程家不是就是大户人家了?”邱婆子笑了:“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程家这样,也就比一般人家强一点吧,要说大户,太太娘家才能算大户。”京城侯府,邱婆子还是当年去接亲的时候去过一次,那叫一个气派,程家在这附近也算大的宅子,大概也就和侯府一个有头脸的管家住的差不多,那才叫真正的大户。
榛子嘴快,已经问了出来:“啊,太太娘家才是真正大户,那太太怎么嫁给老爷了。”邱婆子面色一沉,榛子急忙住嘴,这种忌讳的事怎么能问出来?朱大娘只当没听到榛子问的话,走过来说:“都别闲聊了,大奶奶已经来了,你们要晓得什么该做不该做。”
听到两声清脆的回音,朱大娘的眉微微一皱,孝顺?这种孝顺未免太过于刻意了。

过年

虽说团年宴要晚上才开始,但吃过午饭之后厨房里就开始忙碌起这顿饭了,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怎么能不放在心上?程大奶奶宋氏也在伺候完程太太用过午饭随便吃了点就带人来了厨房。
和三个月前相比,宋氏略微瘦了些,手足间的那种无措已经消失,身边跟的也不是她带来的那个丫鬟,而是三太太送的若雪。若雪真不愧曾是三太太身边的得意人,刚到宋氏身边不久就让宋氏对她言听计从,到哪里都带着她。
宋氏自家带来的陪房丫鬟都要落后半步,更别提程太太原本预备的那四个丫鬟了。不过虽然在宋氏身边得了意,若雪面上也没有多少喜欢之色,还是那样淡淡笑着,唇边的梨涡早看不见。
下人们都在私下议论,瞧宋氏对若雪这样,只怕再过一段时间,若雪就要被收进大爷房里,毕竟若雪虽比宋氏还大那么一两岁,可容貌比起宋氏要好一些。这种法子也是大户人家太太奶奶常用的,用一个漂亮丫鬟栓住丈夫的心。
朱大娘已经带着人上前行礼,宋氏摆了摆手:“你们各自去忙吧,我今儿也是来下厨的,领我到灶前就行了。”朱大娘恭敬应是,簪子两人已经等在灶前,朱大娘对宋氏恭敬一福:“这两个一个叫簪子,一个叫榛子,算得上稳重机灵,奶奶尽管使唤她们。”
宋氏扫了簪子她们两眼,簪子两人行礼下去,宋氏命她们俩起来,见榛子面上带笑,赞了一句:“果然是个机灵孩子。”又去瞧簪子,这一瞧宋氏不由更惊,那眼竟没离开簪子脸上,簪子被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宋氏已经又笑了:“你们两个果真都不错,朱大娘,多谢你了。”
朱大娘谦虚一声,就告辞退下。这里宋氏也洗手下厨,今儿她为了下厨穿的是旧衣,首饰也没戴。簪子和榛子两人把预备的料搬了过来,一共两条鱼两只鸡一只鸭一大块肉,还有一些葱姜蒜这些作料。最引人注目的是里面还有这个时间算是很稀奇的白菜。
宋氏一一看过,挑出一条鱼,鸡鸭也只砍了些合用的,一大块肉只砍下几根肋骨,剩下的让簪子再交回给朱大娘。簪子领命,把还剩下差不多一半的东西交回给朱大娘,朱大娘看一看剩下的这些东西,嘴里赞了一句:“没想到大奶奶还真会做菜。”
要做好菜,原料要好,朱大娘做了这么十几年的厨房,一眼就看出宋氏挑的都是这些上面最好最能用的部分。只是除了好原料,还要看做的如何,朱大娘让簪子再回去。
不过短短一时,宋氏已经在灶前忙开了,鱼用作料腌好,鸡鸭堆在一起,正用清水在泡,手里还在砍着肋骨。榛子没有事可做,只有在灶下烧火。若雪侍立一旁,等着宋氏吩咐。
簪子也只有等在那里,等宋氏吩咐自己。宋氏斩好排骨,抬头想找什么东西,簪子想她大概是要盘子,忙从橱里拿出一个盘子,宋氏不由点点头:“你这丫头还算机灵。”簪子被夸,不由抬眼看下若雪,不知道若雪会不会背后又说自己?谁知若雪依旧侍立在那里,面上并无一丝愠怒,簪子这才微微放了点心。
宋氏做菜也是又快又麻利的,不一时把鸡鸭从锅里捞出,用清水撇去血沫,这才拿过一个小锅来,把鸡鸭放在里面,又把泡发的海参等物放进去,倒上热水,在炉子上用火炖着,吩咐簪子去炉子前瞧着火,再拿把勺随时打出锅里血沫。
簪子乖乖听话,不时抬头看着厨房,厨房里各人还是忙碌不已,宋氏又忙着煎鱼,中间不时过来往炖着鸡鸭的锅里放些调料,等鱼煎好,又把排骨做好,那大白菜也没让它闲着,用刀切成细丝。
排骨本就做成红烧的,就把它放在一边炖着,这才又在锅里倒油,把一堆切的极细的作料放进锅里,这种做菜方法榛子从没见过,不由抬头去望。等到作料味道出来,宋氏把已变色的作料铲了出来,这才又往锅里放水,中间还放了作料。
炖鱼也不是这样的啊,虽然做鱼汤多有煎一下鱼的,但那鱼也不会煎到外表有些焦黄才罢手。此时簪子面前的炖的鸡鸭已经出味,不由也伸长脖子瞧宋氏下面要做什么?
宋氏等到锅里的水只剩一点点,这才把水出锅,重新把鱼放进锅里。这红烧不像红烧,清炖不像清炖的做法到底是怎么做的?别说簪子纳闷,就算别人也一样纳闷,若不是大家手上还有事,大家都要围到宋氏灶前瞧个仔细。
宋氏微微一抿唇,又丢到锅里一把作料,这才把方才那个作料水倒了下去,却不是连作料一起倒,而是只倒了水。水盖过那鱼身,宋氏这才舒了口气,等到锅里的水微微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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