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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将军沽酒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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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霖本还想挣,却被关霆拉住了,示意他不再继续。

“好,我们等你给我们个满意。”关霆郑重其事。

明玉也就带着关霆关霖回家,再不理身后乱哄哄的事情。哪怕那些当兵的又开始了抢掠,又在抓人。

关霆却伏在关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把关霖说得从满脸的不愿,直变成了喜笑颜开。

第一卷 当垆沽酒 第七章 一对闯祸精

“爹和白姨的,拿谁的?”

“干脆都拿了!”

“都拿了被发现怎么办?”

“反正拿一个也是拿,拿两个也是拿。索性都拿了,也不怕一个不行换另一个了!”

“还怕不行?他们两个说句话谁敢不听的?”

“真啰嗦!拿不拿!”

“主意是我出的,当然要拿!”

关霖不耐烦,一把抢过关霆手里的两个小盒子,全兜在一个包袱皮里,卷吧卷吧给裹住了,提了就往外走。关霆忙把白明玉的箱子合上,紧跟了出去。

小飞已经在外头等着他们两个了,跑到他们跟前问:“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干嘛让我问爹这边最大的官是谁?”

“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关霆得意,“打听清楚了?”

“爹说了,是县令。”小飞一拍胸脯,“还怕我办不好事么?”

“县令?在哪?”这倒让哥儿俩蒙了,没听说过这个官职。要是军里头的品级,他们熟悉得很,文官就全不知道了。

“当然是县城里头!”小飞取笑,“你们还打包票呢,说肯定没问题,能把事办妥了。怎么连县令都不知道?”

关霆脸上恼红了,却强挣:“放心,事情一定都办妥当了!有白姨的在呢!就算爹的不好用,白姨的也能镇住他!”

“我就说,两个都带着!”关霖傲然一笑,“走吧!”

“去哪?”小飞愕然。

“当然是去县城,找县令!”哥儿两个异口同声。

小飞吓得差点没坐地上,难道那哥儿俩真准备就这么奔县城里头去找县令?不说路上他们三个要怎么走,就算真到了县衙门口,他们能进去么?

“怎么,没胆了?”

“谁说没有!”小飞狠狠的咬牙,“就跟你们去!”

至于后来等两家发现孩子都不见了找了个火急火燎的,就不是他们三个想管的了。

孩子足走了一天了,大人才发现不对劲。平时那三个就没事在外头跑,一整天也不着家,除非到了晚饭的时候,不然是见不着人影子的。明玉和小飞爹娘早就习惯了,反正见他们今儿没去再找那队军兵的麻烦,还松了口气呢。可是等到晚饭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就不对了。往日到了这个点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争抢着要吃饭的,怎么今儿还不见人?

急忙忙把村里村外都寻了个遍,才听见有孩子说见着他们三个搭了别人的马车出了村了。

明玉唬得心都要飞了,那两个孩子是她和海沧的心头肉,关家就这么一点血脉,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小飞爹娘都傻了,完全不知所措,自家的孩子从来没出过远门,最远就是到邻村去过,这一下子居然搭着马车走的,得是去什么地方?何况他们都知道关家的双棒从来胆子大,怕什么地方都敢闯呢。

“齐大哥,齐嫂子,昨天小飞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明玉心里不管焦急得如何,却不敢在面上显出来,仍是要条理分明的来找看人是去了哪了。毕竟出了村能去的地方就多了,漫无目的的找却不行,总得寻出头绪来。她很清楚关霆关霖,不会无缘无故的乱跑的,肯定是有所思虑,只要找到蛛丝马迹,也就能明白孩子干什么去了。关霆关霖一向疏远她,自然不会对她透露什么,只能从小飞那里下手了。

“没什么呀,也就是跟平常一样的。”小飞娘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不正常来。

小飞爹倒是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明玉,昨儿夜里小飞问我,这边最大的官是谁。我就说是县令。”他有点呆,“明玉,不会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吧?”

只怕当真有关!明玉心里一惊,回去自己房间里取剑,准备去县城里找人。正看见自己的箱子被动过了,打开一看,自己和海沧的重要东西果然都不见了。这俩个孩子的心思,她顿时明白,这次是真的要闯祸了。

“齐大哥,齐嫂子,我去找人。”明玉结束停当,将自己的软剑围在腰间,仍是粗布的衣裳,却英气逼人,俊彩飞逸。一旦定了,她做事却干练得很,雷厉风行,“你们只在家里等着,不必担心。若是当真去找了县令,至多免不了要吃些苦,却绝不会有大碍的。”那两个孩子拿着的东西,就算借县令几个胆子,也绝不敢妄动他们。只要能教他们不偏不倚的找到地方,半路上没遇着什么事,把东西丢了,那就什么都好办。

出了村口,一声唿哨,猛地从树林里窜出一匹马来,四蹄踢踏,神骏非常。一身雪白的毛,半点杂色都没有,远远奔过来的架势就跟踩着云彩似的。明玉不待马停,一抓缰绳飞身而上,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双腿一夹,快马加鞭赶走了。

明玉所骑乃是千里神驹,着紧赶路,然而到了县城的时候天也已黑了,远远的见着城门关上,明玉却再赶不及进去。她心里暗恨,死死咬着自己嘴唇,一拳砸在紧闭的城门上,却也无可奈何。

若是顺着城墙爬进去,在她也不是不行。然而毕竟这不是敌人的地方,要来偷城的,于法理上,她万万不能那么去做。关霆关霖已经办了错事了,她不能再教人抓住把柄。

城外荒僻着,并没什么住家,连个可以遮风挡雨暂时栖身的破庙也没有,明玉只能在城门口找处避风的地方歇一下,准备这一夜过去,等着门一开就进去。

一路疾驰,寒风透骨,明玉倚着城墙坐下,才觉得凉意通透,侵入身体。肩膀又疼得厉害,原本晚上是该换伤药的,也因为出来匆忙来不及,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马却是通灵性的,立在明玉的面前,恰好帮助她遮风。明玉伸手在马腹上抓了抓了,轻轻笑了:“辛苦你了,倾雪,多谢。”

早春夜里毕竟寒冷,到了半夜竟还下起清雪来了。明玉苦笑,倒春寒来得还真是时候。不一时她肩头就落满了雪。那寒气直侵入到伤口里,顺着就把她的血全冻了冰碴,半个身子都从里头结了冰似的。明玉运功抵了一阵,却被伤累得头晕目眩,终还是扛不住,只得站起来走动了一下。倾雪就紧贴着她,把自己身上的暖传给她。

那雪半夜就停了,却入土即化,变成了满地泥泞,反而更难捱。

好不容易挨到了门开,明玉打马而入,守城兵士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雪白的影子,再回头就是远去的白马背影了。他们吓了一跳,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赶忙的派人去向县令报备了,小心提防着点。

明玉到了县衙门首,看着大门紧闭,里头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毕竟天色还是灰的,别说县令,就是寻常人家也没几户起来的,只有旁边一个卖豆浆油条的摊子开得早,也都是才开始忙活的,连面都没和好呢。

明玉却顾不得,上前敲门。

过了许久,才听见里面懒洋洋有人应了,打着呵欠问是谁。

明玉于是再敲,直到那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来开门为止:“谁呀,催什么?大清早的有什么急事?”不情不愿的,满肚子火气。及至开了门,却是个不认识的女人,脸色惨白,唇上连点血色都没有,穿着素蓝的粗布衣裳,看着倒像个农家的女人。只是一旁站着的马却瞅着是极好的样子。

“去传话,告诉县令,说白明玉来了。”明玉傲然而立,简陋的衣服憔悴的神容,也掩不住她此时的俊挺英姿,极飒爽利落的,宛如一杆挺直的枪。

“白明玉?”开门的衙役疑惑着,又气又恨,“白明玉是谁?还敢这么大喇喇的来见我们县太爷?走走走!我们县太爷没工夫搭理你这样的刁民!”说着就来赶人。

明玉却不动,只是冷笑:“只管去说,白明玉来了。看你们县令见是不见。”

衙役疑惑着,有点被吓着了,对面那态度太硬,反而让他感觉自己底气不足。于是退了一步,咕哝着:“这两天是怎么了?昨天来了三个小孩,人小脾气不小,愣是闯了县衙。今儿来的更硬,也不知道究竟是干嘛的。哼,回话就回话,反正咱们县太爷也不怕这个,到时候都投到监里去,看还硬不硬。”倒是也真的去回话了。

明玉听着,却是松了一口气,这般看来,关霆关霖和小飞是真的到这里来了,人没在半路上出事就比什么都好。然而看意思似乎被县令给投在监牢里了,那县令倒像是个不畏权势的严明的官吏。她心里暗叹,关霆关霖这次是真的要吃些苦头了。

过了一会,出来的却不是县令,也不是之前的衙役来将她迎进里面去的,反而是个年轻人。他腰间系着长剑,青色的剑鞘,上面嵌着几颗红色的宝石,剑柄上的穗子却是如初升朝阳的颜色,暖着,又暗暗含着烈性。

明玉盯着那年轻人迈步出来,虎虎生风,透着骄傲。明玉不觉微微眯了双眼,警觉起来,看来是来试探的了。那县令还真是大胆得可以,竟也敢来试探她。

“你说你叫白明玉?”年轻人昂着头,尖俏的下颔对着明玉,声音里全是轻蔑。

“不错。”明玉淡淡的,却有着不输年轻人的冷傲。

“如何证明?”年轻人咄咄逼人。

明玉微笑,神色清冷如此时的晨曦:“你想如何证明?”

“久闻白明玉是厉害的,我想试试你的功夫。”年轻人唰的抽出宝剑,太阳恰在此时探了头,在他的剑上映出一片雪亮。

“多谢。”明玉也抽出腰间软剑,“请。”

那声“多谢”却让年轻人错愕了一下。他本以为白明玉够傲够骄,定然是目中无人蛮不讲理的,却没承想她竟来谢自己。是谢自己不说破她的身份么?

明玉却轻轻笑了,剑在年轻人面前一扫,划了半片冰圆,引回了年轻人的心。

年轻人脸顿时红了,也不再客气,挺剑直奔明玉。明玉见那剑虽然看着凌厉,其实来势甚缓,等于是来招呼的,却不是正经攻击。于是明玉心里也对年轻人暗暗颔首,赞许有加。

明玉滑步,避开了年轻人的第一剑,脚下却飘了,忽的腾身转到年轻人身后,剑式轻灵,如灵蛇吐信。年轻人轻功却比明玉要好,他疾回身,剑一格一挑,便将明玉剑势封住了。明玉只得回剑,退了一步,避过年轻人顺势而来的攻击。

那年轻人的剑极凌厉狠辣,迅捷若闪电一般,倏忽来去,路子也十分诡谲,总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来。明玉本是轻灵一路,然而年轻人却比她更快更疾,处处压着她一头。不过十余式之后,明玉已经落尽了下风了。

第一卷 当垆沽酒 。。/ 升堂问案

年轻人却皱了眉,传说白明玉功夫了得,然而今日一见实在难以与传说中的相比。就是传言有所夸大,也实在差得狠了,比之弱了十倍不止。难道,这个真的是假的白明玉?还是那传说本就是虚假的,根本全不是那么回事?

注意到年轻人的分心,明玉却是微微一笑,唇畔略上翘了。年轻人注意到明玉的表情,吃了一惊,再想注意,却来不及了。只见明玉剑势突然沉猛起来,那本来喜薄的软剑在她手中竟有了大开大合的雄浑架势。气势之烈,招式之沉,全不是年轻人的劲健可比。竟有了开山裂地的威势。

年轻人眼见躲不及,慌举剑来格,双剑相交,迸了火花出来。他才惊然发现白明玉的力气居然比他还大,那一剑居然震得他虎口生疼。如此,年轻人再不敢小瞧白明玉,步步为营,认真了起来。

明玉其实吃足了苦头。本来指望那一下能击退年轻人的,却仍是被格架住了,反逼得对方认真,她却支撑不了了。若是平日也罢了,她轻灵比不得那年轻人,却可以在沉猛上找回来。然而她终究在外冻了一夜,初时的几剑胳膊还僵着,到了后来活动开了才好一些。而且重伤也尚未痊愈,战了这么久,却是早支持不住了。只是她却不能轻易认输,说不得,也只咬牙硬挺着而已。

年轻人渐渐也发觉了不对。白明玉的招式仍是以沉猛为主,然而剑势却逐渐显出虚浮之感来,似乎后力不济。连白明玉的脚步也是飘的。他正要收剑质询,却听见急匆匆一阵脚步响。

“剑亭,住手!”一个长髯飘飘的中年人从里面奔了出来,喝住了年轻人。

年轻人也就势退开,向着中年人恭敬施礼:“爹。”

中年人穿着县令的官服,狠狠瞪了年轻人一眼,转向白明玉:“下官张诠……”

明玉一见县令张诠正要弯腰的动作,忙拖住他的胳膊说:“大人,我不想露了身份,大人不要多礼。只寻常相待即可。”

“如此,全听小姐的。”张诠也只一拱手,将白明玉让了进去,一行走着,一行致歉,“犬子张剑亭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勿怪。”

“令郎功夫了得,是栋梁之才。”明玉轻轻颔首赞许。

“小姐谬赞了。”张诠将明玉让到客厅,命人奉了茶,挥退了从人,只剩下他们父子与明玉而已,然后又是起立要拜,“下官……”

“张大人起来!”白明玉搀扶住,“我只是普通村妇而已,不值大人一拜。大人不要太客气了,否则我们连安安稳稳的说话也不行了。”

“是。”张诠这才不拜了,落了座,仍是请白明玉在上首,他在下手陪着,张剑亭立在他身后。

明玉啜了口茶,有些感喟,许久不曾饮到这样的好茶了。他们到了那村里,什么正经的东西也没待,不过是些正经不能落的东西和粮食而已,连衣裳都是粗布的,更别说茶了。坐在县衙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看着楠木雕花的桌椅,桌面泛着漂亮的光,平滑明净,比那简陋房子里还扎着木刺的桌椅不知好了多少。似乎,真的好久不曾享受这些了,竟一时有些恍然:“张大人如何认定我就是白明玉?不怕是招摇撞骗的么?”

张诠却笑了,捋着胡子,文雅温厚:“昨日两位小公子已经来了,拿着小姐与,关爷的东西。故而,下官想,大约小姐或者关爷,也该来了。”

明玉轻轻将杯盖推去浮沫,浅浅啜饮,举动之间虽然慵懒却又透着些如那清雪般的寒利,与那身衣服极不相配。她淡淡笑着,语音轻扬:“难道大人就不怀疑关霆关霖的身份?不怕那些东西是他们从哪里捡拾来的?”

张诠一直态度谦逊,然而听见明玉这几问,反而大笑了:“小姐这是在质问我么?”

明玉也不在意张诠态度不恭,仍是浅淡笑着:“不过白问而已。大人可以不答。”然而那清泠的气质,却是疏离的寒,带着迫人的压。

“小公子年纪尚幼,若不是真的,绝不可能知道小姐与关爷的身份对于我们这些官员的威慑,更不可能明白小姐与关爷的东西在我这里有怎样的作用。”张诠回答着,竟是赞许着笑了,“何况,两位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是心系百姓,来我这教我办的事情,也都是为百姓着想的。一般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见识胸襟?”

明玉颔首,倒是十分认同张诠的分析:“既然如此,为何,大人要将他们下在监里?”这句问声音却挑了上去,严厉得很,咄咄逼人。

张诠却是不亢不卑:“小姐见问,下官不敢不答。小公子心虽是好的,却犯了大错。私拿印信,还是小姐与关爷这等重要的印信,其罪一也。虽说是为了百姓着想,然而假传上意,其罪二也。擅闯县衙,冲撞差役,其罪三也。胁迫朝廷命官,打闹县衙,其罪四也。小姐,有这四条罪在,下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敢不罚。”

这一番话,听得明玉手脚冰冷,茶杯差点拿持不住。那两个孩子,也太大胆了!却仍是要忍耐下来,压住内心的乱:“既然如此,大人准备如何处置?”

张诠此时又变得谦恭了:“两位小公子身份特殊,下官只能等小姐来,听凭小姐裁度。”只是,话虽如此,他眼中却并未真的服了白明玉。这般也不过是试探白明玉的态度而已。

明玉微合了下眼:“升堂吧。但凭大人处置。”放下茶杯,杯与盘磕出轻响。

张剑亭本来一直对白明玉不屑一顾,她的本事全没传闻中厉害,可是太虚了。大概也是因为身份特殊,才被人那般传的。果然是身份上就有特权了么?连昨儿那对双棒,也是仗势着身份才那么大胆的胡来的。然而白明玉的话,此时却让他也不禁脸上变色了:“等等,你说的真的?若是当真来罚,那两个孩子怎么受得了?”

明玉轻笑:“如何不真?”垂首叹息,“他们两个既然做下了这事,自然也是要担当后果的。何况,以他们的身份,尤其要比别人更得严格才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任是谁,也是开脱不得的。”

张诠终于还是对着白明玉施了一礼,却不是对着她的身份,而是为着她的话:“小姐果真不同寻常,张诠敬服。”

升堂问案,大概,这是县衙里第一次问这么小的犯人,不过九岁十岁的年纪。被提上来的有三名,其中一对剑眉朗目,站在大堂上也不跪不拜,瞪着县令张诠。

张诠却一瞪眼:“大胆,堂下何人,竟敢不跪,藐视公堂!”

“公堂又如何?我们自然可以不跪的!”关霖顶了回来。

“大人已经见了我们爹与白姨的东西了,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当然是可以不跪的。”关霆侃侃而谈。

小飞吓得直哆嗦,别说跪了,整个就是瘫在地上了,头也不敢抬。

张诠也明白,倒是没想真的让他们跪下,于是继续审案:“关霆关霖,你们可知罪?”

“什么罪?”

“私拿印信其罪一,假传上意其罪二,擅闯县衙其罪三,胁迫朝廷命官其罪四!”张诠喝问,“如此四罪,你们可认?”

关霆关霖哑口无言,根本没法不认。原本想着拿着爹和白明玉的东西就能唬住人,没想到全被看破了。这次可是没法抵赖的。

“你想怎么样?”关霆嘟囔,耷拉了脑袋。

“要罚就罚!”关霖还嘴硬着。

“罚?”张诠狞笑,“你们可知这些罪有多重?只私拿印信假传上意,就够你们死罪的!”

小哥儿俩全变了脸色,这种情况,是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的。这一次小哥儿俩也知道害怕了,再没了底气,两张小脸惨白的,垂着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张诠也看出来他们有了惧意,也不再为难他们:“然而,鉴于你们身份特殊,死罪可免。而且年纪尚幼,不明白其中利害,也可酌情减刑。再有为了百姓,算是用心也是好的,再减一些。”

小哥儿俩脸上这才恢复了点颜色。

关霆试探着问:“大人,究竟要怎么罚?”

“一人十杖!”

这判决连周围的衙差都吓着了,倒吸了口凉气。才九岁的孩子,别说十杖,就是一杖也受不住啊!十杖下去,不就是个死么?

“好!”关霖恶狠狠应着,“十杖就十杖!”

“来人,行刑!”张诠将令箭丢了下去。

衙差虽然不忍心,却也不敢拂逆县令张诠的意思,把刑凳搬了上来,将两个孩子放上去。仍是下手尽量轻的打了一杖,那小背上立时见了血,差点把人给打得昏死过去。这一下,第二杖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衙差望着张诠,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小飞看得一声嚎啕,扑在人身上,更是说什么也不让再打,抱着人就知道哭了,话也说不出来。

“小飞,你起来。”关霖还试图去推小飞,然而颤抖着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张诠也看得心疼,倒是真不愧是关海沧与白明玉家的孩子。就这点胆魄这份担当,就绝不是一般人家培养出来的:“好了。剩下的权且寄下。将来若再有事,两罪并罚!带下去!”

才把三个孩子带走,张诠就仔细吩咐了差役,仔细给两位小公子请大夫来看,然后妥善的给送回家里去,路上千万看顾好了,小公子身上的东西绝对不能给丢了。想了想,又不放心,叫过身后的张剑亭,叫他务必亲自去办这些事情。这般才嘱咐完,正要退堂,却见白明玉自后面走了出来。

“大人。”

“小姐还有何吩咐?”张诠愕然。

“大人,关霆关霖,还各差九杖。”明玉来到刑凳之旁,上面还留着关霆关霖被打之后的血。她怜痛的抚摸着血迹,仿佛看见那两个孩子受的苦。那血沾在她的指头上,扎进她的心里。

张诠不明白,为何白明玉要突然说这个,也就不做声,等着后面的话。

“大人,子女不教,父母之过。”明玉竟是傲然笑了,“他们剩下的杖刑,也不用寄着了。明玉代受。”

“小姐!”张诠万万没想到,白明玉竟然会这么说,“小姐,不可!”

“理所应当。”明玉释然微笑,趴在刑凳之上,“我已说过,似我们这般的家庭,更是不能不较别人更严格。大人清明,明玉佩服。大人也该明白,这十八杖,是我该当的。大人,请吧。”

张诠点头:“小姐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我已为两位小公子减刑不少了,这十八杖,确实是小公子父母该当的。”又抛了一支令箭下去,“来人,行刑!”

第一卷 当垆沽酒 第九章 春映俏桃

十八脊杖打下来,明玉浑身都在颤抖,她后背湿湿腻腻的,自己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不要说肩膀的伤全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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