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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澜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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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五)

  烨贝勒的尸首就停在城郊的家庙里,有重兵把守,一般人难以靠近。况且,没有仵作,也未必能查出个所以然。金少爷却不以为然,说既然想到这里了,不如先过去看看,并打包票说,一定可以进去查验尸体。
  我们找了个下午,快马跑到城郊老贝勒的家庙。他让我在一旁等候,不慌不忙的走到守门人面前,将腰牌亮了出来。远远看见那人只看了一眼腰牌,慌忙跪地请安,金少爷回首冲我得意的一点头,示意我赶快和他一起进去。看来他的身份,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没顾上多想,便已经到了停尸的门口,守卫恭敬的侯在一旁,金到情假装镇静的挥手遣退了他,带着我走了进去。这是我第一次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近距离接触真的尸首,心里怕到了极点。
  一直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还有金少爷在呢。可再一回身,就看见他戳在门口,根本不肯靠近。“我只说带你来,没说和你一起验尸啊,你快点。”,原来他怕尸首。其实我何尝不怕,但既然来了就要做到底,轻轻掀开盖在尸首上的布,‘哇’的一声就叫出来,转身就往门外冲。吓得金少爷也赶紧跟着我跑了出去,两人扶着院中间的树,喘着粗气,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你怎么了?看见什么了?”,他神情颇为惊恐,好似见了鬼。“好可怕啊,死的。”,我冲他胡乱摆摆手。“废话!活的还用来看吗?”,他倒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我再次鼓足勇气走了进去,远远的观察着状态安详的老贝勒,似乎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时不时泛起恶心,就要出去干呕一阵。最后金少爷实在看不过去了,“我看你脸色都发白了,算了吧,别勉强了,回头让仵作来看吧。”,他神情严肃的用手在我眼前摆摆,估计我的样子很吓人。“不成,我再最后看一眼。”,再次冲进去之后,我大胆走进了老贝勒。静静观察了一阵,似乎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再定神看看,心中猛然有了察觉。
  再也没胆再替他将布盖回去了,只恭敬的拜了拜,叫上金少爷快步出了家庙。两人策马狂奔,一路无话,等到了闹市,随便找间茶铺,猛灌几口水才算将心神定下。“好点没?”,他并没有开口问案情,只先关照着我的状况,让人忽然局促起来。我冲他点点头,“嗯,我可能明白老贝勒的死因了应该。”,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怎么说?”,他显得很是讶异。“你听我说……”,我向他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向他讲述我的看法。老贝勒的尸首上最明显的是刀伤,有几处致命的相当显眼,这个不用管。可蹊跷的是,我方才看见有苍蝇在头部绕着不走,而且枕头微有痕迹,所以头顶也许另有伤痕。记得以前,我看过一个故事,就是说侍妾为谋害老爷,长钉钉入他的头部,再梳好发髻,掩人耳目。也许,这也是个类似的手法。
  “你还说你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朝廷要犯,连这么稀罕的手法都想的出来!”,我费这么大心力去分析这个案子,可人家金少爷却把注意力全放在质疑我的身份上,让人是哭笑不得。
  “别胡说!这是《奇门公案》里写的故事,你到底念不念书啊?”,鄙夷他的少见多怪。“我念书,就是不念闲书!”,他开始不屑的反唇相讥。“不念闲书,拿什么去判断这个案子?《礼记》、《中庸》能告诉你这些吗?”,说不过我,还狡辩。结果,两个人说着说着正事,就开始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争执起来。不知我和这位麻烦的金少爷,算不算是古怪的缘分。
  “随风,你没问问自己定了亲的老婆是什么样的人?”,好好的,他又提起我最不愿意想的事儿。“我不是说了吗,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你干嘛又问,你那怪物老婆又让你糟心了?”,金少爷似乎还要歇一歇,吩咐小二沏了壶茶。“那倒没有,没什么可糟心的。你的亲是谁给你定的?你阿玛?”,就见他将茶端起,刚抿了一口,就微皱下眉头,随手扔在旁边。想起刚刚他对着侍卫的威严气势,更证明他是个金枝玉叶,不知是排几等尊贵的宗室。“没有,哪儿轮得到他啊?我的亲事是更厉害的人定的,我家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轻拍了下桌子,为的是让他意识到给我定亲的人,有多么厉害。“嘁,能是什么人?有多厉害?你山里乡下老家的族长?”,他满脸不屑的笑着揶揄我,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我劝你啊,还是不要胡说的好。”,若有一天,他知道给我赐婚的是皇上,而不是什么山里的族长,一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能有什么了不起?看给你吓的。原来你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我一直以为随风活的无法无天呢。”,他突然有些失神的看着我,让人好不自在。“我可是本分的老实人,怎么就能无法无天了?!哎,你是不是在哪儿受气了?你怪物老婆打你啦?”,看金少爷那么惆怅,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入赘女婿。“她敢?再说,她现在根本见不着我。”,看他漫不经心答的轻巧,我却一口茶喷在桌上。“你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还是给她关起来了?她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让你憎恶到避之不及。”,我很好奇他因何与那位夫人,结下如此大的仇怨。“她干的事儿反正不怎么样,我也没法和你讲。关键还不能随便给她休了,太麻烦不说,而且她这辈子也就完了。”,看他说的愤愤,却好像还顾念着那位夫人的后路。“那就随缘分吧,反正留点情分,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知他嘴里的怪物夫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十恶不赦,但与其互相折磨,不如两相放过。
  “呵呵,我早就猜着随风心软,看来果不其然。让人都魔障……”,他忽然凑的很近,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漆黑幽深,让人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干嘛你?!两个男人别挨这么近,让人看着怪里怪气的。”,急忙把他推开,闪到一边。原来他早就吃定我心肠软,才硬拉着我傻兮兮的陪他查案子。“你脸红什么?我逗你玩的。”,此时又换作一副无辜神情,真真假假,让人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成了,也别没边儿的闹了。烨贝勒的尸首肯定有问题,必须找好的仵作,从新验过,不然没法洗清冤屈。现下时间不多了,你我又都没办法出面,去官府击鼓伸冤。这样,你不是和法海很熟吗,设法联络他的家人之类的,请求验尸吧。不过,对方肯定会搬出贝勒身份来阻挠,反正争取时间就是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看看吧。”,利弊我已然给他分析清楚,剩下的就是看谁的权势占上风而已,不用我再帮忙掺和了。“我知道了。”,他静静听完我的论断,微一点头算作答应。“那交给你了啊。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觉间日头开始偏西,最近润晖要回来了,我得乖巧一点。“劳烦你一直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让我踏实不少。后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只这些日子我手边烦心事太多,三日后再会吧。”,虽在轻叹着气,夕阳之下,却笑得让人有些失神。
  因圣上和太子都已回宫,所以润晖终于得以归家小憩。晚饭的时候,他突然问起我和十四阿哥之间的状况。我笑他是不是当官把脑子当坏了,我若和那位爷伉俪情深,此时还能赖在家里不走?润晖说,今日在尚书房遇着十四阿哥,被他神情古怪的好一阵打量,心中疑惑,所以只能回家来问问我。可我又怎会知晓其中的缘故,我连他的面都未曾见过,只能笑言许是十四爷因为没来大婚,觉着愧对妻舅,所以才那样子。谁知这句玩笑话,却让润晖一下怔住了,问我可曾听到些什么传闻。待我追问,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饭也吃的心不在焉,眉头紧锁。这让我的心里愈发不安起来,不知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变故……
  三日已过,依约见了金少爷,他这次显然轻松许多。据说,杀害摊主一家人的凶手已经找到,拷问出来是迟早的事儿。另外,果然如我所料,烨贝勒家对于验尸极力反对,甚至拿出祖宗家法来搪塞。但是,圣上却认为此事不可马虎,已经降下圣旨,定要验明尸首,找到真凶严惩不贷。明面上,看皇帝的意思好像很向着烨贝勒家;但其实,他根本不相信法海会是真凶。严格算起来,这法海就是圣上的母家表弟,所以连九五之尊也有向着自己人的小心思。要不当今的朝堂上,怎么会被人称作佟半朝,还不就是皇帝把自己母亲佟佳氏的亲族都弄来当官。既然皇上也不能免俗,那看来,只要法海不是真凶,案子真相大白就有希望。
  今天从早上就阴沉沉的,过了晌午,开始稀稀落落的掉了几滴雨。到了这会儿,居然越下越大,一时片刻还真没有停的意思。我和金少爷坐在别人家檐下高高的石阶上,避雨闲谈。“等这件事过去,我便将你引荐给法海,他定会赏识于你。”,他说的很得意,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我和法海一见如故,相识恨晚的热络情形,而后我就受到法海的赏识提携,从此平步青云。“不用了,我可能就要走了。”,看他提起以后,我忽然觉着前路渺茫。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终会走。
  “这么快,你等的那个消息来了?”,他有些焦急的追问我,仿佛我的离去让他很惶恐。“还没有,但总觉得快了。我肯定要走的,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这案子该查的、该寻的,我都陪你弄利落了,剩下那些,我也帮不上忙。以你过人的人品、学识、睿智,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我努力的夸赞着金少爷,有句话很有道理,若将降大任于他人也,必先捧之!“你少拿话糊弄我,你把我捧这么高,是想快点儿抽身不是?我就那么让你厌烦?”,似乎我的话,让他很受伤害。“你又胡说,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只怕哪天突然要走,来不及和你道别,那才叫失礼。”,道理和事实都摆在眼前,弄得他一时也无话可说。
  两人忽然间陷入了一种沉默,各自想着心事。我默默吃着枇杷,刚刚出门的时候见摆在桌上实在眼馋,就带了几个出来,正好打发眼下的无聊。顺手递给金少爷一个,可他就是不肯吃,还摆出一副厌弃的神情,说东西怎么能这样胡乱的吃?弄得我好像在吃什么怪异的脏东西。看来眼前的金少爷哪里算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他分明就是玉泉山的清泉里泡大的。见我吃的香,又时不时的瞟来艳羡的眼神。“给我一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突然伸手从我眼前掰走一个枇杷。虽然抢的很豪爽,却不见他吃,只拿在手里送到嘴边,眼睛望着前头发呆,不知道的以为那里站了个多俊秀的大姑娘,其实只有秃墙一块,柳树一颗。
  “这里面又有没有毒药,你到底琢磨什么呢?要是不爱吃,就别受罪了。”,看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弄得我都没胃口了,就该让他向枇杷道歉。“没有,我没胃口,今儿心里有事儿。”,这次他到没急,就是有点心不在焉。“成啦,人这辈子遇见的事儿都注定好了,有什么可烦心的?”,结果我还得耐着性子劝他。“你倒是独自逍遥快活去了。往后,我可就没意思了,好容易认识个合得来的朋友。”,他这话说的时候,微微有些失落。仔细回想起来,我好像很少听到他讲心里话,更是鲜少看他露出真实情绪。总是用一副半真半假、若无其事、不以为然的态度来搪塞别人,别看年纪小小的,却很难摸清他的本来面目。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去逍遥快活的?也许我此番就是踏上一条不归路,从此前路渺渺、生死无依也说不定呢。”,眼下,我自己的命运才是更难推测和掌控。“你要真是江洋大盗、朝廷钦犯,此时就求求我,说不定我能保你出来。”,结果,他开始肆无忌惮的那我开玩笑。“您先把自己从怪物老婆手里解脱了,再来管我吧。”,看他一副得意样,我忍不住戳他痛处。“放肆!你拿爷开涮,有意思是怎么的?你们汉人真是娇气,一个男人,手长的细白水嫩的。”,他本来还很生气我拿家务事挤兑他,可谁知无意间就把眼光落在我的手上,居然还一脸好奇的靠了过来。
  “成了!再胡说我揍你!你们满人就爷们儿了?看看,一个男人还戴戒指。”,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射箭用的扳指,可一见他凑过来,慌乱之下就开始口不择言。“这是扳指!什么戒指!来,你戴着让我看看!”,他非但未见收敛,反而把手上翠绿的扳指退下来,非要套我手上。“哎呀,起开!我不射箭,要这个没用!”,一着急,使劲将他推开一尺远。“看来你挺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那刚刚就是成心吧。”,他总是这样突然开起玩笑,等你慌乱了、着急了,人家又冷静理智起来。
  “哼!”,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哎,随风,你有姐妹没有?”,他问的没头没脑。“没有,我们家都是男人。哥儿仨,我排中间。”,心说你别惦记了,整个完颜家宗族都算上,也没有适龄的姑娘,唯一的独苗,还被皇上安排嫁他没良心的儿子了。“你要是有姐妹,我就娶了她,好不好?”,他还是不死心的样子。“都说没有了,我能骗你?!”,说着话,雨势渐小。“那我以后若想见你怎么办?”,金少爷突然有些‘深情’的看着我,让人一阵恶寒。“你还是忘了我比较好。再不然,我只能给你找张画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也愣愣的看着他。这场面其实很诡异吧,两个男人雨天坐在人家屋檐下默默相对,其中一个还在玩命吃枇杷……
  幸亏他突然要喝水,让我算有理由逃离这场尴尬。自告奋勇跑到不远处的茶棚里,给他买了碗茶,看着雨虽小,却淋了个半透。金少爷拿出块儿手绢让我擦擦脸,还提议让我把帽子摘下来擦干净。拼死的抵着他伸过来摘帽子的手,那我岂不全露馅儿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我觉得有些发冷,开始喷嚏连连。金少爷说去弄碗姜糖水来喝,我嘲笑他平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居然还懂这些,让他很是窘迫。我决定赶快和他告辞,免得人家一个热心,替我把帽子摘了,以前所有刻意掩盖的事实都会大白天下,该让我情何以堪。
  临走的时候,我和他将案情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该注意的地方也事无巨细的交代给他。其实我觉得,这个金公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细如发,很多事情瞒不过他的眼睛,属于‘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的主儿,所以不用太担心后面的事情。而且,他只催促我不必太操心,回家赶紧换身衣服,免的风寒,并约定明日再见。因为今晚会验尸、会审,所以明日必会有个初步结果出来,忙了这么久,也算有个小小的交待。
  直到他上马要走的时候,却又被我叫住了。“多日来承蒙照顾,就此别过。”,说罢,向他一欠身。“你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不是明儿还见吗?案子就快有结果了。”,他说着又要下马,忙被我拦住。“我就是先道个别,你别多想,明儿我还是来的,放心吧。只是……,若我哪天没赴约,你等我三天,三天我若还没来,请金兄从此忘了我,有缘自会再见。”,天知道我鼓起多大勇气说出这番话绝情话,从小我就怕辜负他人期待,但若此时不说,往后也是平添烦恼与愧疚。这次他没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默默看着我,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我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去,他垂下眼睫略微沉吟片刻,冲我轻一点头,转身策马而去。相识既已知今日,何如当初莫相识,细雨声声,尽诉人惆怅……
  




春心莫共花争发 一寸相思一寸灰

  回到家,换了身衣裳,只觉得昏昏沉沉,连说话的心思也没有,估计刚刚淋雨着了凉。后半夜开始发起高热,浑身疼的要死。其实这倒算不得什么,最令人恐惧的是,我又陷在了那个梦里。 
  比六岁那年更为清晰,我小心走在满是碎石的路上,这次我看清了那个即将砸下的横梁,似乎经过多年风雨的侵蚀,上面的彩画,已经斑驳褪色。奇怪的是,这次它并没有砸下,眼前是一片黑暗,冷风不时从耳边划过,让人打起阵阵冷颤。转过身又回到当初的入口,再抬眼还是那道破旧的横梁,仿佛陷入轮回。心中暗道不好,只怕这次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忽听闻,黑暗中隐隐有人在说话,内容模糊而不可辨。我的脚步无法再向前走,只能站在原地静心仔细聆听。顷刻之间,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告诉我,我是先去祭拜,还是先向您恭贺。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字字宛若椎心泣血。我心中凛然一颤,那种深刻的伤痛与绝望,仿佛片刻之间感同身受。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再向谁要答案?空荡荡的黑暗里,反复回响着他悲愤填膺之声,令我痛心入骨。
  正当我陷入莫名神伤而无法自拔,霎时间,这里回到一种诡异的寂静。心中既惊且惧,巨大的黑暗仿佛要将人吞噬。已经压抑到快要窒息时,猛然间感觉被人牵起手,一直朝前走去。那手冰冷彻骨,却把我紧紧攥住,驱散了之前所有的惶恐,心也渐渐踏实下来。直到那人将手松开,我又开始惊慌失措,只开口不住求他别走,却再无半点回应。
  眼前逐渐现出一片光亮,仔细看看,还是完颜府的闺房,身旁却一个人都没有。小风吹过,一阵微凉,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泪痕满面。锦云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水放在我床头,转身看见我醒了,竟似有些不能相信。原来真是发高热了,当晚家里请了几拨大夫都摇头走了。还是润晖想办法请来太医,才微见有起色,只是热虽褪了,人却足足三四天醒不过来。御医每日来府里诊治,再修改方子,她刚刚就是照方子煎药去了。突然惊觉,刚刚我拉的是谁的手?难道我迷迷糊糊的抓着老御医的手说,“别走啊”。若真如此,我还颜面何存?!宁愿在那片黑暗中悄悄离去……不知我昏睡这几天,锦云是怎样的惶恐忙乱。而且,我也没有赴成与金少爷最后的约定,只希望那个傻子没有一直苦等下去,离别虽是注定,心中却难免怅然若失。
  在府中调养期间,宫里终于来了太监,说德妃宣我进宫。我以恐将病气传入宫中为借口,将其婉拒。太监回去复命后不多时,德妃便派了宫里的嬷嬷来侍候,并赏赐不少东西。且让人带话给我,说既是有这样危及的情况,为何不及时入宫上报给她?听得我一阵无奈,宫里和十四府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好像早就把我遗忘了。这会子我病的昏天黑地、人事不知,却指望我家人去后宫奏报?只怕纵是去了,也未必有人理会。
  隔了几天,我病情已无大碍。顺保带人过来说,十四爷让来接福晋回府,看来这位爷是逼不得已要与我见面了。踏进清清静静的十四府邸,我便匆匆的赶往之前看好的院落。新住处已经被锦云/炫/书/网/整理的井井有条,屋内的摆设、装饰都与余杭的家里别无二致,她这份温暖细密的心思,令我感动不已。才歇下,顺保便过来传话,说爷吩咐让福晋明儿晌午进宫行吉礼并奉茶。原来该来的还是要来,总觉着十四爷还是在刻意冷落我,未知的前路让人心生惶恐。
  第二天清晨起个大早,让锦云替我好好梳洗打扮,回头进宫总不能一副颓然的摸样。刚刚收拾妥当,却又见到顺保,他说请我略微歇歇就去正厅,一会儿府里的侧福晋要奉茶请安。原来这府里早就有了女主人,我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明明十三弟在江南也提到过,十四阿哥已经娶了侧福晋,只是那时我未曾放在心上而已。仿佛呼啦的一下子,心里先凉了半截。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和会面,未免有些紧张和慌乱。
  忐忑的迈进正厅的门槛,迎面就见到桌边坐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姑娘。此时,她身上穿了一件浅藕荷色的衣裳,衣襟处绣着几朵牡丹,这让我瞬时想起了之前十三弟在清泉塔下用的手绢儿。今儿终于让我见着真人了,原来她就是那位绣花的宫女。见我进来,她微微有些发愣,回神后连忙起身,招呼一旁的下人倒茶。而后便满面笑容的将我拉过桌边坐下,未等我开口,她就先是一番嘘寒问暖。殷勤到令我有些愕然,恍惚间错以为自己是个远客。
  她拉着我的手一直未曾放下,偶尔还将我上下打量一番。说起话来轻声慢语,紧盯着我的双眼时,会散发出一种沉静而不可小视的力量。“我该怎么称呼福晋您呢?之前听闻您的生辰还比我小两年,恐怕叫姐姐也不大合适。”,她轻启朱唇,这一军将的不着痕迹,神情也戒备起来。原来人家背地里,早已经将我的生辰八字都打探了去,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要如何才能抵挡这突然飞过来的软刀子?“那就叫我滺澜吧……”,除了名字还能叫什么?再说,大婚都成的不明不白,那福晋二字我还真当不起。“那可好,以后您也叫我浅香就成了,这么着,彼此间听起来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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