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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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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稳重平和著称的薛锦飞眼睛红了,“我家横遭惨祸,公子身为三弟故人,不同情也就罢了,何故讪笑?如此非君子所为,就请公子即刻出府,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郑彦笑容不改,“兄长放着现成的法师不用,岂不可笑?”
“法师在哪里?”薛芳飞道。
“小弟便是。”
薛老夫人急掩郑彦之口,“小公子莫要玩了,那妖怪厉害得紧。”
“伯母莫怕,如此小妖,郑彦还没放在眼里。”
薛家四人皆不信。郑彦将赏菊会上与薛凌飞饮酒聊天的事说了。
薛芳飞不解,“三弟这是何意?他从未娶亲,哪里来的妻子?”
郑彦含笑不语。
“莫非他说的是妖怪?”
郑彦笑道:“姐姐真的不笨。”
“没来由的,三弟活着时,我们一再劝他除妖,他都舍不得,为什么现在……”话未说完,珠泪滚滚而下。薛锦飞更是饮泣不已。
郑彦等他们哭累了,才说:“事不宜迟,今晚便是了结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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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萋萋,月冷风高,薛凌飞墓前。
时近三更,嘤嘤哭声由远而近,妖风过处,一个白衣女子立于墓侧。月光下,女子修长的影子拉得很长,实事上她本来身材就很高,约丈余。
薛芳飞埋伏在兄长和郑彦中间,见此情景不由发抖。薛锦飞感觉到妹妹的异样,心里又埋怨又心疼。他的眼睛望向郑彦,他一直不能完全相信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果真能够降住妖怪,洗刷薛家的耻辱吗?
郑彦在此时站了起来,迎着白衣女子,一尺长的束发飘带随风飘扬。
白衣女子放下掩面的衣袖,露出淡红色的一张脸,眉目倒还可看,但并非绝色。她有些怨毒的盯着郑彦那张美如满月般的脸,一言不发。
“鸡都死了,黄鼠狼就不必哭了。”红似花瓣的双唇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女子面无表情,“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是情?”
郑彦大笑,“妖怪足比禽兽,你或许连禽兽都不如,还谈什么情?”
女子眼中射出寒光,打在郑彦身上,吃了一惊,“佩戴圣物,桀骜不驯,你是恶人?”
郑彦并不回答,“跟你的情告别吧,你以后再也用不到它了。”
女子苦笑,她自知不免,已将生死致之度外。
“没有薛郎,生也了无意趣。只是,能否让我再见他一面。”
“你杀了他,为何还要见他?”
女子怒目圆睁,黑色的长发瞬间转红,扬扬洒洒,喝道:“我何曾杀他?拦他还不及。”
此话证实了郑彦的想法,薛凌飞自己寻了短见,薛家为了顾全脸面说了慌。
郑彦想到薛凌飞进退两难的心境。“到底他还是因你而死。”
“我只问你,我能不能再见他一面?”自薛凌飞死后,她夜夜徘徊于坟前,最大的期望就是与他的鬼魂重逢。
郑彦不无惋惜的摇摇头,“不可能了。按阴间律法,薛凌飞罪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女子后退一步,全身颤抖,喃喃自语:“杀人的是我,吃人的也是我,为什么罚他?”
薛芳飞听到这里,突然站起来。“正是如此。你逼死我三弟,又害他下地狱,你还我三弟来。”
女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仰天大叫一声,现出原形,身子一丈来高,手似树根弯曲着,长着尖尖的黑指甲,最可怕的是一张脸,变成一朵花,花心可动,花蕊为牙,吐着长长的红色舌头,瓮声瓮气的说:“我去阴间找他,一定要见他一面。好歹让阎王放了他,拿我抵命。”
“你别妄想了,妖怪进不了阴间,纵然进去了,薛凌飞也不会随你来,他已经放弃你了。”
她瞪着郑彦,低吼着:“我不信。”
郑彦冷笑,“你这个低级的妖怪没脑子吗?如果不是他委托我除掉你,我怎么可能找到你。”
响彻云霄的哀嚎和怒吼震颤着人们的耳膜,她愤怒的扑向薛凌飞的坟墓,尘土飞扬。郑彦及时祭起三昧真火,苍白的火焰将她包围起来,刹那间烧成灰烬。
良久,薛家兄妹惊魂未定。
“她死了吗?”薛锦飞问。
郑彦点点头。他想起薛凌飞最后的眼神,可以确定,薛凌飞仍然爱着她。他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他并不赞同人与妖之间的感情,所以他让她死了心,他对这个选择不后悔。
“她究竟是什么妖怪?”薛芳飞问。
“花妖。”
“何种花草?尽数毁去,以免再害人。”
郑彦想了想,“她叫嘉荣。”
薛家花园里架起一口巨大的铁锅,沸油翻滚,一丈来高的赤色花草片刻即被炸焦。薛芳飞还不放心,用冷水加生石灰又煮了一遍才罢手。
“这么难看的花草,三弟为何如此迷恋?”薛锦飞大惑不解。这也是郑彦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郑彦在花园里绕了一周,看遍园内所有花草,突然被一丛不起眼的小草吸引,它的茎是方形的,开着黄色的小花,结着红色的果实。
他连根拔下一棵小草,拿在手里仔细辨认,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笑道:“原来如此。”
'注解'
嘉荣:生而秀,其高丈余,赤叶赤华,华而不实。其名曰嘉荣,服之者不霆。
荀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木,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
2003年12月30日星期二
前传 花仙劫
“神州西北,丹水之侧多白玉,白玉丛中有雪洞,相传盛产玉膏,是黄帝最爱吃的。”这是多年前姜太公说的一个故事,郑彦凭着记忆按图索骥,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找到了雪洞。
雪洞高约三丈,云雾缭绕,冷气袭人,饶是追风来自塞北,啸天本为仙种都承受不了如此的寒冷,在风中不住打战,花翎干脆躲在郑彦怀中缩成了一团。
郑彦想了想,将裘皮外套脱下来,披在追风背上,又取下白狐围脖系在啸天身上,自己只剩下一件白貂毛领棉袍。
“走吧。到了这里不吃玉膏,冻死都没人同情。”他轻松的笑着,似乎没有感觉到寒冷。
于是啸天和追风抖擞精神,义无反顾的跟着主人走进深不见底的雪洞。
雪洞之中,冰雪堆积,如同仙境般纯净圣洁,美得令人窒息。美景当前,郑彦却不敢停。十几次,追风和啸天驻步,都被郑彦一巴掌打醒。因为他知道只要稍做停留,他们一行就会被冻成冰雕。
走了十几里地,忽见不远处热气沸腾,大量的玉膏如喷泉一样从源头奔腾而出,沸沸扬扬,白色的蒸汽直冲洞顶,在洞顶上凝固成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玉柱。
走近些,地上已经形成一个方圆数亩的玉盆,满盛玉膏,几乎溢出来。玉膏呈淡绿色,半透明的,很像马奶葡萄做成的果冻,看上去非常诱人。
郑彦没有容器可盛玉膏,只用双手掬一捧来吃,看上去热气腾腾的玉膏其实冰凉清爽,入口即化,香甜无比。奇怪的是玉膏滑入肚腹之中,渐渐转热,化成无穷的热量传遍周身,将寒气逼出体外。
郑彦大喜,用手指沾了一点儿玉膏,喂给怀中探头探脑的花翎。它吃了玉膏后,大睁双眼,抖抖羽毛,展翅而飞。
郑彦大笑,对着刚学会飞翔的雏鹰叫道:“不要飞得太高,小心撞到洞顶。”
话音未落,花翎的头已与洞顶玉柱亲密接触,碰了一个小包。它受了惊,急扇翅膀,飞回郑彦身边,一头钻进主人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郑彦笑着回头招呼旁边不明所以的追风和啸天,“此物千载难逢,最是珍贵,快来吃吧。”
主仆四个把玉膏吃个饱。遗憾的是此物出了玉盆后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变硬,成为晶莹剔透的瑾和瑜,无法继续食用。怨不得玉膏只存在于传说中,连姜太公都没有亲眼见过。
热量在身体里乱撞,虽然十分受用,但是弄得湿热不堪,郑彦敞开衣领,微露胸膛,仰面躺倒在雪地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双美目注视着他。能窥探他这么久,她绝非人类。卧虎没有示警,此女非妖。
郑彦侧身,仍然保持卧姿,一只手托住头,黑色星辰般的眼睛直视那双美目。
“仙子打算何时现身?离在下近一些,可以看得更清楚。”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一个绝色美女出现在两丈开外的玉岩上,鹅黄色的长发挽成双髻,云鬓蓬松,秀脸粉红,弯眉凤目,樱桃般的小嘴儿鲜红亮泽,七彩霞衣轻裹纤细苗条的身材,娇媚可人,飞燕转世亦不能比。
郑彦皱皱黑亮的眉毛,一点儿没有起身施礼的想法。他不喜欢被窥视,哪怕对方天香国色也一样。
“仙子以美人容颜见长,不知现在扮作何人?”
荀草仙子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眼前的我是真身。”
郑彦点点头,荀草的功用是美容,世人只记得荀草的本领,便以为荀草仙的美是后天做出来的。看来神仙也会被盛名所累。
“郑彦,本仙与你是初次相见,你怎么认出我的?”
“仙子鞋子上的花案暴露了身份。”
荀草仙低头看鞋,绿色丝绢制成的绣花鞋上绣的正是黄花赤实的荀草。
“恶人的眼睛果真犀利。”
郑彦眯起眼睛,微笑着,“仙子窥探在下许久,不知有何赐教?”
荀草仙的目光落在郑彦胸前几近半透明的肌肤上。“我找你算账!”
郑彦吃了一惊,笑道:“郑彦敢说从未招惹过仙子,仙子为何突然降罪?”
荀草仙噘起小嘴,“那天你来过花园后,薛家人便将荀草与嘉荣一并铲除。可怜我那些无辜的子民被牵连至死。”
“既然如此,仙子应该找薛家人报复。”
“谁叫你多事。如果不是你,薛家人怎会识得荀草。”
“仙子这么说,完全不讲道理么?”
“神仙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郑彦笑,“这倒也是。”
女人,无论她是何种形态,人、鬼、妖、仙,都是最难缠的。郑彦需要格外冷静的头脑去应付现在的场面,可是偏偏此刻他的头晕晕的。从丹田涌出的热度急剧上升,烧得他的脸儿变成粉红色,有一种想要撕破衣服的冲动。
“不好,是迷情香。”郑彦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迷情香无毒,气味很淡,雪洞中玉膏的香气过重,遮盖了迷情香的味道,以至郑彦中招。
欲火焚身,花翎不明白为什么栖身之地突然变成火窟,急急从郑彦怀中飞出,和追风、啸天一起懵懂的看着主人用冰雪将自己埋起来。
荀草仙飘然降落在郑彦身边,她的眼睛有些意乱情迷,郑彦明白了,迷情香对神仙也有作用。当她企图非礼他的胸膛时,他避开了。
“‘仙凡殊途’,请仙子放尊重些。”无论如何,她是仙,应该比人更有定力。
谁知荀草仙说:“你刚才所食玉膏能改变体质,我跟你共度春宵也不算屈尊。”
郑彦眼中燃起怒火,“迷情香是你放的?”
“正是。我选了你做我的临时夫君,你不高兴吗?”
郑彦不说话,只狠狠的瞪着她。
“我每次提升功力,都需要纯阳之气。恶人阳气最重,我的子民因你而死,就罚你贡献一点儿阳气。你放心,马上就会恢复,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前我也试过,不过那些人都不如你生得这般迷人。”
“你休想在我身上得逞。”
荀草仙舒展腰肢,七彩霞衣薄如蝉翼,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
“我身为花仙,哪里配不上你?”她伸出玉手想摸郑彦的脸,郑彦闪开,动作已不如刚才敏捷。
“连人类圣人都知道‘食色性也’,你身为恶人,为何这般迂腐?”
“仙子如此作为,还谈什么圣人。”
他一面说,一面努力将欲火下压。
荀草仙笑,“你不要用力压住它,压得越久,反弹之力越大,到时找不到放泄的出口,欲火反噬,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郑彦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睛里只有荀草仙诱人的女体,手不由自主伸向她纤细苗条的腰身,只是一次,放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荀草仙闭上眼睛,等待着电光火石的一瞬。可惜这一刻没有如愿到来,郑彦的手收回去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郑彦正脚步踉跄的往洞口方向走。
“可恶!为什么他的意志力这么强?”
她没耐心等了,迷情香发作起来,会损失功力。她追上郑彦,酥胸半露,合身向他扑去。
她把郑彦扑倒在地,嫩白的小手抚上郑彦胸口,好热好温暖的感觉,男人的肌肤竟然可以这样光滑。
清醒的意识飞速流失,郑彦已经无力推开她。忍无可忍中,黑色花朵从郑彦手中绽放,片片花瓣散开,飞向她面门,距离太近,待她看清那不是花瓣而是刀片一样锋利的龙鳞时,已经躲闪不及,剧痛中她失去知觉,一头栽倒在雪地里。血似红梅,染得白雪眩目般的美。
郑彦半躺在地上,心里要杀她,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话,手上使不得半分力,想再发一片龙鳞割断她的喉咙也不能。
“唉!算你命不该绝。”他轻拍一下地面,与马、鹰、犬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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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郑彦突然出现在郑氏大宅中。
“少爷,您何时回来的?”小桃正带着他的长子在卧房外玩,见了他,惊问。
郑彦躲避着她询问的目光,抑制着将她剥光的冲动,沉声问:“少夫人在房里吗?”
“在。夫人也在。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样子就像醉了。
她上去扶他,“小少爷,你也来帮忙扶你爹爹呀。”
“闪开!”郑彦粗暴的推开她,年仅五岁的孩子被吓哭了。
哭声引来郑夫人和徐妙音,郑彦不理母亲,在众目睽睽下横抱起徐妙音进了卧房。此举吓得奶娘和下人们纷纷躲避。
郑彦也不关门,将徐妙音放到床上,不顾她的哀求,解下罗裙。
郑夫人在门外看了,变色道:“彦儿,你乃久读圣贤书之人,难道不知‘非礼勿为’的道理吗?”
郑彦头也不回,“娘不会‘非礼勿视’吗?”
郑夫人怒不可遏,进房抱了幼孙忿忿而出,离开时红着脸带上了门。
严冬,卧房里满室春色。
起先,徐妙音还有意压制内心的情感,到后来在郑彦的爱抚下,她忘情的呻吟着,完全不顾忌外人能否听得到。
经过一天一夜的缠绵,郑彦体内的迷情香消散,理智和意识恢复。他清楚的记得所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徐妙音伏在他胸口,“少爷,你上次突然离去,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刚才你……”两朵红云浮上脸颊,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哼唱,“可知少爷心里还是疼我的。”
郑彦的眉头皱起来。
徐妙音紧紧抱住他,“少爷不要再走了。两个孩儿不能没有父亲。妙音也离不开你。”
郑彦起身,“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他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第二天,徐妙音在桌上发现一封休书,言明如若不能守节,任凭改嫁。再寻郑彦时,早已不见踪影。
徐妙音始终没有另嫁他人,郑彦也再没有回来过。
2004年1月3日星期六
前传 红刺(上)
云南边陲的山沟里夜色正沉,几户人家却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微风中摇曳着,使沉闷的空气染上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路上要小心。全村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哪。”父亲叮嘱。
“哦。”睡得迷迷糊糊的血玉看着父亲把一个小小的手绣吊线荷包挂在他胸前,紧贴心口塞进衣服。
“他爹,孩子这么小,他行吗?”母亲担忧地说,温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孔、头发、前胸和脊背,好像抚摸着一件珍贵易碎的磁器。
父亲长叹一声,“没办法呀,田租就要交了。”他费力地挪动瘸腿,如果不是为了采到上等的红宝石,他就不会冒险到缅甸的深山沟壑中,也不会摔伤了右腿。
母亲落泪了,地里产的粮食根本不够交田租,何况还有杂税和身丁钱,为了生存丈夫不得不每年随村里人去地势万分险恶的缅甸开采被称为“鸽血”的红宝石,然后去赶五百里外每年一度的宝石集市将原石贱卖给珠宝商人。今年,他们唯一的儿子血玉十五岁了,该说亲事了,为此丈夫才会深入缅甸山区开采更昂贵的原石,结果原石采到了,他却摔下了山崖。说来邪门,他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却没有死,人们都说红宝石救了他,那是一块有魔力的宝石。可是他的腿毕竟断了,同去的村里人卖了自己采的原石为他治伤,他们说他采的宝石大,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便宜卖了太可惜,一定得卖个好价钱。现在这块红宝石不但关系着他们一家的命运,也关系着全村人的命运,把它妥善地卖掉为整个村子交田租,万万不能出差错。
“没事的,谁会注意一个孩子,而且还有大宝他们几个跟着。”父亲安慰母亲。
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与血玉一家有亲缘关系,他们四个是亲兄弟,是村里最勇敢最强壮的男人。由他们陪同血玉去宝石集市,母亲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天亮前,血玉和大宝等人出发了。
云南多山,更多河流湖泊,构成了山岭纵横,水系交织,河谷渊深,湖泊星罗棋布的独特地貌,天然的淡水湖像颗颗明珠一样点缀在群山峻岭之中,显得格外瑰丽晶莹。
血玉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年,从没出过远门,一路上他记着父母的嘱咐,虽然有时也会被秀丽壮观的景色吸引,但是绝不贪玩耽误行程,他心里想,外面再好也是外面,不属于他,只有家才是最真实的,他巴望着早一点儿完成任务平平安安地回家去。母亲说做好这件事,他就能成为村里人心中的英雄。英雄是什么?他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他不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娶妻生子是他最大的人生目标,他喜欢在夕阳下看老牛吃草,喜欢下雨时欣赏被雨点砸得麻麻点点的水面,总之他不识字却懂得无为长乐的道理。
集市到了。血玉很兴奋,清瘦黝黑的小脸发红,只要把原石卖了就可以回家了。但不一会儿担心就把喜悦冲淡了,他从来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集市一个偏僻的角落,他脖子上取下绣花荷包,这荷包是母亲亲手绣的,绿色的底色,上面绣了两只五彩斑斓的孔雀,十分精致,家里穷得买不起丝线和金线,可是母亲的手工实在太好了,竟把粗线拈细绣出了这么漂亮的图案。想到母亲,血玉的鼻子有点儿酸。
“兄弟,东西拿出来吧。”大宝顶着刺眼的阳光说。
血玉从荷包里倒出原石,捧在手心里,大宝兄弟睁大眼睛,他们没有近距离看过它,只知道它是红色的原石,有鸡蛋大小,现在它突然暴露在阳光下,竟然是暗淡无光的紫红色,这说明它不是很纯的红宝石。大宝兄弟很失望,在心里劝慰自己中土不产红宝石,而它又号称天下第一宝石,即使有杂质,也应该比较珍贵。
血玉不知道他们的心事,仍然宝贝地捧着原石,它救过父亲的命,他和村里人一样深信这一点。在他手中,不起眼的原石缓慢地贪婪地吸吮金色的光线,它的色泽渐渐转淡……
一个时辰过去,问津者寥寥无几,大宝兄弟不断仰头看天时,哀声叹气,如果今天卖不出宝石,连日来的辛苦跋涉就白费了,还得搭上路费,最要紧的是全村的田租,交不上田租的下场是什么他们很清楚,官家会收走他们的土地,失去土地就等于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当时没有把自家的原石卖出去就好了,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这块红宝石丑陋不堪。
在阳光酷热的炙烤下,血玉的衣服被汗浸湿了,他孤单无助地看着面前匆匆走过的人们,为什么没有人来看看这块红宝石?它这么美,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它?
他的喉咙发干,眼睛很痛。“大宝哥,有水吗?我渴。”他几乎呜咽地说。
“忍着点儿吧,水要用钱买的。”大宝不耐烦地说。
血玉没有说话,一滴泪掉在地上。
“快看,这是什么光?”忽然有人叫道。
血玉张开泪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手中的原石正发出水一般清澈的光芒。
人们将血玉围住,都被这由深至浅的红色光茫震住了,那块红宝石此刻已变成浅红色,清澈透明,光彩夺目。
“多少银子?我要了。”一个中年商人说。
血玉正要感激他,忽觉手中一沉,是两根金条。一个年青人随后叫道:“是我的。我都给钱了。”
“什么你给钱了?你那点儿钱够吗?”一个胖胖的商人喊道。
一时间商人们纷纷出价,金银珠宝塞向血玉,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场面越来越混乱,更多的商人参与进这场竞价,有些人等不及,伸手抢原石,大宝兄弟赶紧阻拦,血玉吓得脸色苍白,用尽全身力气将原石护在心口。
人墙向他压下来,他被压倒在地,感觉身体被压扁,骨节作响,痛疼令他几乎昏过去。难道要被压死吗?他心里十分害怕,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他用力挣扎,却似蚂蚁撼树,人墙纹丝不动。他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连呼吸都困难,快要死了,他绝望地想,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前传 红刺(下)
血玉惊骇得不知所措,胸口堵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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