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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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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席上只有那马道长还在吃喝,口中吸吸有声,只怕是错过了酒菜,下辈子就吃不到了。

徐原真叫足了十成十的内力,哪知连运了几次劲力,不但没叫田子瞻呼痛,反到自己手掌觉得炙热难忍。

平时这热力向外散发,今天却不同,被田子瞻按住了手,热力便似遇到墙围,只向里聚。

不大一会儿,杯中酒已然蒸开,阵阵热气从杯上升起,气泡越来越多,偶尔的还发出吱的一声,便有小碎酒珠从杯中弹跳出来,溅到桌上。

马向东和徐家二兄弟先是得意,以为凭徐原真的红砂掌力,这洪泽长的一副小白脸样貌,哪有什么高深的内力,非要逞强接杯,必定震断他指骨,哪知事情反了过来,徐原真反被困住。

何陆远虽受田子瞻恭敬有加,心中舒坦,但毕竟是候家的交情在先,此时心中也不自觉的希望徐原真能胜。

但候子贤和何陆远两人的功夫和眼光显是这些人里最高的,一见这两人一搭上手,便知道徐原真远不是对手。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这田子瞻又多了几分看重。估量着一会如要动手,自己必得多使几分力气,否则倒是不易取胜。

徐原真此时最想的就是扔掉手中酒杯,但被田子瞻扣住了手,另一只手又不便上来相助,只得咬牙硬撑。

又撑了片刻,徐原真再也忍受不住,左手上来格田子瞻手腕。田子瞻将手臂一拉,徐原真这一掌正格在自己右手上。

徐原真当下便手腕无力,但杯中酒却半滴也未洒出,显是被两人内力罩住了。

徐原宪心疼兄弟,他坐在田子瞻另一侧,眼见二弟无法取胜,便举筷道:“洪朋友,光喝酒哪里能行,这菜做的可口,便吃些吧。”

说着夹了一条牛肉伸到田子瞻碗,似乎不经意的掉了,口中道:“哎哟,小心。”

徐原宪手腕一抖,筷子直奔田子瞻手肘便去,这一下正点向田子瞻小海穴,认穴奇准。

田子瞻忽的放手,手肘向下一沉,便将筷躲过,田子瞻手肘不停,抄起自己的筷子在半空中将徐原宪掉下的牛肉轻轻挟住。

另一边徐原真赶忙扔下酒杯,酒杯落在桌上,里面的酒忽的没了内力罩笼,酒水四下崩散,溅了一个小圈。

徐原真再看手掌时,掌心和五指已然变的红肿非常,再也握不住了。

田子瞻这手功夫顿时让席上众人暗道一声好。

这牛肉离田子瞻的碗不过数寸,田子瞻躲过徐原宪一筷后,动作不停,还能临时拿起筷子,将这牛肉挟住,这份手劲、眼光、分寸都是上乘之技。

候子贤和何陆远的手心不由得见了汗,马向东的头上却满是汗水,知道今天这场面不易应付了。

徐原宪知道自己输了一筹,徐原龙的功夫更不及两位兄长,便不再出手,三兄弟只顾低头闷吃闷喝,不再说话。

候子中这才道:“洪兄,我候家大宅的汾酒如何,这桂花香气浓而不妖,聚而不沉,飘而不薄,确是好酒啊。”

田子瞻将酒在鼻子下一闻,一饮而尽,道:“比我在长安城里喝的好酒倒还差些。”

田子瞻提到长安汾酒,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李汝香。李汝香性格坚强生硬,少了些女子应有的温柔内和之气,但不知怎地,田子瞻总是对她不能忘记。

候子中心下已决心结纳,便道:“那是自然,洪兄生长在帝王这都,气象万千,酒必然也是好的。有机会,洪兄要请我也喝上一杯上等的汾酒,品一品桂花香。”

田子瞻不理他,自顾自喝酒吃菜。

那马道长忽然道:“南煎丸子怎么没了?”

候子中一愣,随口道:“哦,想来是做的可口,大家吃的多了些。我这便叫人去做,道长多多食用。”

第十七章 较量2

马道长道:“不必了,我吃这个即可。”

马道长起身去够一盘清蒸鸭,那菜离的远了些,马道长衣襟将徐原真的酒杯碰的倒了。

杯中虽无酒,徐原真却憋了一肚子火,不由得发作,道:“马老道,你将酒杯碰倒做什么?”

马道长不理,将一大盘清蒸鸭拿来,撕掉一只鸭腿便吃。

徐原真更是生气,伸手来抓马道长手腕。

候子中正要劝阻,哪知这一抓竟没抓住,马道长正巧又去够另一盘香煎豆腐,便将这一抓躲过。

徐原真又是一抓,抓马道长手肘。这马道长又正巧去拿后盘水磨鱼,这一抓便又没抓住。

徐原真连抓了三次,均被马道长有意无意的躲过。

众人大都看出来马道长并非巧合躲过,这人看似不修边幅,实则深藏不露。

徐原真了,站起来一拉马道长胳膊,喝道:“坐下。”

这一下用了真力,哪知连半寸也没拉动,马道长手里的酒杯仍然平稳如常,一滴酒也没洒出来。

那衣袖经这巨力一拉,却仍旧没断裂。众人再仔细看时,只见这衣袖凭空鼓荡了起来,显是注入了内力。

马道长故作惊讶的道:“你拉我做什么,我吃我的,你吃你的,我还抢了你的不成,我偏要吃,看你能耐我何。”

徐原真愣在当地,心中虽有些明白,但正在气头上,一把将酒杯捏碎,摔在地上,坐下来呼呼喘气。

候子中叫人换了一只新杯,也不提刚才的事,只是招呼大家吃饭喝酒。

候子中与这马道长关系并不十分密切,说是家里的常客倒是真事,只不过大都和候家主人,即自己父亲候照远来往,说是家里一门远房亲戚。

候子中是场面人,对马道长不失了礼数,但心里看不起他。偏这马道长总是凑趣,只要是有吃喝的场合,总有他在。

其他人都算是候家的门客,或是朋友,平时也总见到这马道长,只是很少说话,都打心里看不起他,以为只是个混吃喝的老道。

候子中问过父亲,候照远却不详说。适才见了马道长身手,知道又是一位高人,便不动声色,只作平常看待,心中却有了打算,留待日后有机会,再去找马道长多亲多近。

田子瞻见这马道长貌不惊人,但功力颇深,也留了心。

吃喝了一阵,候子中道:“洪兄,听马向东马兄说,你在朝中任职,不知是何等职务?既是在兵部中,又是兵部的哪一司?来日我到长安,也好去看望洪兄。”

田子瞻道:“我在兵部洞远司。”

候子中哦了一声,众人心也都哦了一声,均暗想:“这人还是不肯说实话,这兵部四司里,哪来的什么洞远司。”

候子中道:“想是我孤陋寡闻,原来兵部又新增了洞远司,有机会必定要去见识一二。”

田子瞻口嚼着菜,模糊的道:“没有问题,到时你就说找洪泽便了。”

候子中打个哈哈,坐下不再说话。

这餐酒候家这边的人吃的很不是味道,先是斗了一阵,不能说不精彩,但却输给了对方。后来又冒出个马老道在这里插科打混,却又是位高人。

原本以为是一场打架的阵仗,到最后却弄成个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的局面。要是打起来,无论谁输谁赢,都比这闷头吃饭要痛快的多了。

这之后大家便都各顾各的,大都低头闷声吃饭。这些人都是候家的常客,不过大都只是相识,相互有交情的不多。

江湖人也不拘小节,往往赶上候家请客吃饭,便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酒桌上也称兄道弟,但喝过酒便算,各回各处后很少再来往。

候家也只是结交黑白两道上的朋友,以增助自家势力,大宅里常常迎来送往,至于客人们之间交情如何,又哪里顾得上。

候子贤埋怨二弟做事太也仔细,何必谁都结交,他武艺是好,可这么多人,难道便怕了他一个小白脸怎地。

他在朝中是有官职,可初次与人相识,人家又不肯赏脸,这个关系未必攀得上。

候子贤不住的向候子中瞪视,候子中只当是看不见。

偏有这马道长吃的呼呼噜噜,汤水四溅,两边之人不住躲闪。但又知他深藏不露,不便招惹。

众人各想心事,开始时候子中还招呼着,到后来也一个人低头吃饭。好大一个厅里,只听见吃饭喝酒的声音。

田子瞻心里好笑,自己本来是出来办公差,路见不平,出手相救,打了几场,到现在却和地方的豪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来日回到司里和众同侪说起,必定惹人笑话,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归到卷宗里,田子瞻暗地摇头,再吃些饭也就饱了。

田子瞻将杯盘一推,道:“多谢候二郎赐饭赐酒,我还身有要事,这便走了。”

说罢起身便向外走。

候子中原意要留他多呆些时候,见他要走,忙起身相拦,道:“洪兄,你我一见如故,何必急着便走,哪有什么要紧的事。

来来来,我领你到我家大堂中去,我父正在后面练功,午时已过,想也是快练完了,这便去见见他老人家。”

田子瞻吃了一顿饭也没见有黑顶娇龙帮的人出现,便打算晚上来探听些秘密。经候子中这么一说,有些为难,实不愿意去见那个抢男霸女的候家主人。

马道长凑过来道:“洪兄,这酒你若不喝,便让了我吧。”

田子瞻道:“好说,好说,只是我喝过的残酒,让马真人喝了,未免不敬。”

马道长举杯长饮,道:“这有什么,这桌上的菜还不是大家一起吃,我脏老道一个,不嫌这个。”

说完又仰头一杯,回头看了田子瞻一眼,自言自语的道:“我老道以前也是体面干净的人,吃的是好菜,喝的是好酒,身边还有几个小娘子陪我。

现在不行了,落魄了,只得到各家混吃混喝,我倒是很想我以前的一个小娘子,但是她和别人跑了。洪兄,你猜那抢我娘子的人是谁?”

本来他说这笑话,余人必定哈哈一笑,也博酒席上一个欢快。但方才都看出这老道不是常人,这般邋遢说不定是故意为之,纯是做作之举,或是扰乱别人耳目,令他人不备。因此也就不觉得好笑,但都注意听着。

候子中不待田子瞻回话,便要将他拉到外间。

那马道长却道:“这人好不知耻,抢人家妻子。不过他的名字倒还好听,叫什么子瞻,好像是姓田,我也记不得了。

有机会一定把他的小娘子也抢来,这才叫公平。做人就像赌博,哪能总输,我总也得赢一回。”

说完看看田子瞻。

田子瞻道:“马道长是得道之士,这妻女之事,还挂念它做甚,不如看开些。”

两人相视而笑。

候子中听不懂两人所说什么,只当是马道长故意胡言乱语,而田子瞻随口作答。便拉着田子瞻出了大厅,直奔后堂。

一路上,候子中道:“我家大人也是学武的,我却不喜练武,因此家里的一切生意都由我来打理。

我家大人最喜武艺高强的青年才俊,洪兄若是去了,定会夸你如何如何。我在一旁听着可要妒嫉了。”

田子瞻笑笑,随他来到后堂。

这后堂布置更是奢华,摆满了古董,各种金器、玉器不一而足。

候子中问奴仆大人哪里去了,奴仆道:“阿郎正和几位朋友说话,过会儿便出来。”

候子中道:“洪兄在长安内高就,来日我必到长安去拜访,我候家在长安也开始设有一个赌坊,一座酒楼,还有两座这个,这个,风月场所。

日后洪兄觉得闷了,便去玩上两把,喝上几杯,全是小弟做东。只是这两家生意刚刚开始营业,生意还淡的很。

京城地面上龙蛇混杂,生意也是难做的紧,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洪兄在长安地面上人头熟,场面宽,以后有求到洪兄的时候,还望洪兄多多相帮,可不要看小弟的笑话呀。

这生意就是个吃饭的路,天下的钱还不都是天下人的嘛。只要咱们兄弟能协手,天底下哪还有赚不来的钱。啊,哈哈哈。”

田子瞻心道:“瞧瞧,这就来了。”

田子瞻道:“今天实是唐突了,咱们打了这一场,我也伤了你家不少的家丁,候二郎还如此谦下,倒叫我于心不忍。”

候子中板着脸道:“洪兄说哪里话来,这岂不是见外了,从今以后,咱们不分彼此。俗说话不打不相识,这一打还打出个好朋友来,我怎么能不高兴。”

第十八章 齿蝶1

田子瞻心道:“凭此人的城府和手段,也难怪他候家到了如此程度,现在我俩说的热闹,这惩奸除恶的事,我倒是管还是不管。”

田子瞻估算时间,那小娘子和他老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走了很远。

又一想,这候子中当着我的面如此客气,千答应万答应,不会去找那小娘子的麻烦,会不会背着我,暗地里去将人抓了。

田子瞻正想着自己的心事,从后面转出几个人来。

为首一个老者,满面红光,双眉弯弯,眼含笑意,头顶已经秃了,前额油光发亮。应该便是候家主人候照远。

这老者虽说是精神健旺,不过怎么看都有一股流气,和他两上儿子大不相同,年纪不轻,但一见便是酒色之徒。

后面几个人却让田子瞻一惊,这老者身后几个人,看样貌不认识,但耳上俱纹着黑线。穿着平常的服色,不过可以肯定便是那黑顶娇龙帮中的人物。

这些人既然耳有黑龙,便不是普通帮众。黑顶娇龙帮里大小人物,凡是有身份地位的,田子瞻大都见过,大部分已经战死或被擒。

这些人却从来未见,想必是南方总舵派来的接应。

据查明,黑顶娇龙帮里有七个大堂口,四个理事堂。能够耳上纹黑线的只有帮主,护法,堂主,副堂主,和其它重要人物。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来个。可这老者身后便有五六人。

听高进元说过,这南方总舵的帮中硬手,李承宗并未安排他们担任堂主等职务,但都有自己的特殊技能,很不好惹。

田子瞻看这些人的相貌,也和中原人士没什么区别,并非红发绿眼,面涂彩色。

但田子瞻仍不敢放松,一开始便留上了神。

候子中道:“爹,我给你引见一位朋友,这是我新认识的洪兄,大号洪泽,我俩聊了半天了,又对饮了好几杯,他急着想见你老人家,我便带他来了。”

老者过来道:“便是这位少年吗?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那周五、张环等人该打,打的好。张环不是骨头断了吗?好,断的好,且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你替我教训了他们这些狗东西,也省了我的力气,以后我会更加责打于他们。

小老儿贱名照远,比你年长了几岁,不过咱们江湖上的人物,都单论辈份,咱们之间同样是兄弟相称。

洪七郎如不嫌弃,便在我候家多呆几天,我好带洪七郎四处逛逛,这乡野小镇虽没有长安气派,但风景也别俱一番野味。

为兄我平时巳午两个时辰要练些简单的功法,为此刚才也没能陪洪兄弟喝杯酒,幸好我家这些客人平日也常来的,有我两个小儿陪伴,大家也不至于挑我的理。

大家也都是为了我才过来的,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大家都讲义气的很,听说我要续娶,便来给我道喜。

大多数朋友昨夜吃过酒席也就都各自散了,只这几位关系亲密些的才留了下来,再聚几日。

偏巧这小娘子今早跑了,也是该着,碰到了洪兄弟你,咱们这算多大的缘份。

那小娘子跑了也就跑了,实话实说,为兄我有好几房小妾,又怎会少她这一个。我这么说,洪七郎不会见怪吧。哈哈哈。”

田子瞻听候照远说话这意思,早有人将外面发生的事禀报于他。见这候照远的言谈作风,和那候子中颇为相像。

田子瞻心想:“他父子俩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堵的我一句话也说不来,这架还怎么打?

这些人的手段真是厉害,一刀一枪没费便将我制住了。若是信业在这,或是顾雅在这,一定不会吃他们这套,谈笑间便将们候家一把火烧了。”

田子瞻既见到了黑顶娇龙帮中的人物,注意力自然转移到他们身上来,对候家强横霸道,横行乡里的事情竟渐渐淡了。恍惚间竟觉得和这样的人交往也无不可。

田子瞻心中暗叫惭愧,忙甩甩头,将这些不好的念头甩掉。

候照远指着黑顶娇龙帮的众人,道:“这些朋友也都是我候家的常客,今天特意来看看老夫的,他们都累了,这便要回去。我就不给你们一一介绍了。

来来来,洪七郎,你随我到里面去聊聊,咱们要好好的再喝一顿酒,听说你喜欢喝汾酒加桂花,要隔水温过,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田子瞻见那些帮众离去,便要找个托辞离开,以便随后跟去,却被候照远硬拉到了后院。

候照远在候子中耳边耳语几句,那候子中便说是前面还有客人要招呼,向田子瞻拱拱手,转身回去。

这后院假山,怪石堆成了数堆,院子偏西有一棵巨大的树木,能有三人合抱般粗,树叶宽大,放眼望去,一片金黄之色。

田子瞻先前在民房上向候宅张望之时,便见过这树,实是高大无比,仰头望去,足有四丈,田子瞻也叫不上名来。

候照远道:“七郎,我这后院装扮的如何呀?这些山石都是从岭南运过来的。钱倒不是问题,只是途中运输不易,倒让我伤透了脑筋。”

田子瞻听到岭南,心念一动。

候照远继续道:“我这后院水池里养了几条怪鱼,七郎有没有兴趣看看?”

田子瞻道:“是么?天底下能有什么怪鱼,我倒要看看。”

候照远领田子瞻到了一处池塘,那池塘宽阔无比,有半个院子大小,阳光照射下,水面波纹不兴,呈碧绿颜色,似乎很深,水池浅处也不见有什么怪鱼,却隐隐闻到一股腥味。

候照远叫人拿来一块羊肉,煎碎了扔到水里,不大会功夫,水面如开锅了一般,气泡不断。

田子瞻道:“怎样?”

候照远道:“七郎,我说了你必定不信,这羊肉扔到了池子里,早被这些怪鱼吃了。”

田子瞻道:“这世上倒确是有吃肉的鱼,我曾听人说起过,只是都在海中,且是体重身宽。

这小小的池塘里只养得河鱼,难道也有肉食之鱼种?即便是有,也是吃些小鱼小虾之类的。从未听说有吃羊肉的。”

候照远面有得色,道:“这鱼是我一个朋友从极东海滨帮我带来的,价格不菲呀,一条鱼便是二十两银子。

这鱼有个习性,若是同胞死了或伤了,便会被其它的鱼分而食之,毫不留情,那厮杀的场面不亚于两国交战。”

田子瞻道:“这岂不是与狼无异?”

候照远一拍大腿,道:“七郎说的好,正是与狼无异。这地上的,草里的,天上的,水里的,哪怕是身上的虱子,虽都是畜牲小虫,但也都和人一样,总有个说了算的,总有个领头的,也总有争斗厮杀,就算是同类又如何?”

田子瞻笑笑,点头不语。

候照远侧目看田子瞻脸色,道:“听说七郎在兵部洞远司任职,我和你们钟尚书还算是相熟的,这些年常有走动,只是倒没听说过洞远司。

兵部四司里,兵部司,职方司,驾部司,库部司。恕我直言,我倒是没听钟尚书提起过洞远司。”

田子瞻心想:“钟寿彰要是敢将这些事告诉外人,他是不想要脑袋了。

兵部对地面儿上的事情并不主管,你和钟寿彰结交,想来也不是什么深交,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与经营和治安无关,又能帮得了你多少。”

田子瞻道:“候兄言辞犀利,兄弟我也就说实话吧。我在外面和府上二郎所说只是托辞,大家素不相识,我又是寻衅而来,何必实说实说。

但现在既然候兄问起,我便直说,我原来确是兵部司下一个小官,品阶不过从六品。

现在却到了户部度支司下郎中手下任职。武艺是家传的,家父早年间也曾行走江湖。倒叫候兄见怪了。”

候照远心中大喜,这度支司主管税赋,若是结交了,对自家的各大生意实是大有好处。

他说只是小官,可这官在有用,不在大小,小官管理具体事务,更便于行事。

就算没什么助益,像这样难惹的人,能叫他对候家的事不横加阻拦,也不失其意义。

想到这,候照远不禁暗赞儿子眼光独到,做事果断,这一次是将宝押的对了。

虽说眼前之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候照深信钱能通神,只要有时间,一切都不是问题。

只是对他职位调动之事还颇有疑问,两部所行事务毫不相干,如何便能顺利转调,只是这种事再也不便询问了。

这时候,候子中从前面过来,手中挂在一把短剑。

第十八章 齿蝶2

候子中道:“洪兄,咱们相识一场,我们穷舍陋宅也没什么送客之物。

洪兄今天路见不平,出手惩奸,想必是清高之士,我若是以银钱相赠,洪兄必定不收,倒显得我俗气了。

因此我想,宝剑赠英雄,洪兄武艺高强,但身边缺一把好的兵器,岂不是美中不足。

我手上这把剑虽不是什么龙泉、鱼肠之类的上古神兵,但也是锋利非常,还请洪兄试试剑锋。”

田子瞻暗想:“我跟你喝酒聊天已很是不该,还要收你的礼物,岂不是跟你们同流合污。若是过后动手取你们性命,倒不好下手。好啊,好啊,这家人手段上乘,竟让我越陷越深。”

田子瞻道:“我平素空手,不用兵器,这剑我用着不习惯。”

自来送礼不收最是损人脸面,候子中城府虽深,也有些不悦,拿着剑一时愣住了。

候照远不说话,伸手将剑接过,哧的一声轻响,宝剑出鞘,却是一柄细长的宝剑,说是剑,比匕首也长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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