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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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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孙茗一觉醒来,李治都还没有下朝。

花蕊扶着她起身,花枝传唤侍婢上前服侍。

迷迷糊糊中,孙茗睡意也慢慢跑光了,想起李治来,就问道:“太子早朝去了?”

花蕊避着其余侍婢,轻声答道:“卯时起的,应是回书房用了膳食才上朝去的。”

花蕊个性偏向活泼,喜欢寻人聊天,只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和身边一众宫婢混得极熟,所以,不自觉得起到了打探的作用。

唐朝还有一样好,就是根本没有明清时期的各种忌讳,女子上街、聚会、打马球,这些也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就是原身孙茗自己,也时常和小伙伴骑马打球的,她自己都还有一匹爱马,只是一来,现在的孙茗还没想起这一事,二来,进了东宫,也不好随便行事了。

花枝见花蕊光顾着八卦,就上前告知孙茗:“刚才王公公来赏,得了太子的话,不敢叫醒娘娘,待娘娘得了空在看?”

孙茗被花蕊搀着,走到梳妆台,洗漱一毕,由着她为她梳理发髻,这当口,就应道:“传进来看看吧。”

花枝得了话,吩咐一边的宫婢。那奴婢点头离去。只一会儿功夫,就有奴仆领着赏赐进入寝殿,浩浩荡荡,吓了孙茗好大一跳。

打头的四个托盘,盖着江南刺绣的锦帕,花枝会意,亲揭了帕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首饰、通身碧绿的翡翠玛瑙、通体莹白的羊脂玉,还有太子特意吩咐的几盒熏香。

往下的四个就不是托盘了,是由八个太监抬进来的箱笼,打开来,都是刚进贡的布匹料子,还有艳色的披帛,尤其最后一个箱子,只单单放了件月白的貂皮斗篷,色上的极好看。

最后由三个太监抬进来的一个沉香木的屏风,也是今年新进贡到东宫的,屏风用的是湘绣,且双面,绣的是美人,凑近一看,都能闻到淡淡的沉香味。

孙茗好一会儿没找到自己声音,赏赐之物这般丰厚,她这是……得宠了?

这些都是太子赏的,今晨太子妃知道太子的赏赐,也令底下赏了物件的,只是没有即刻呈上来罢了。

花蕊为她簪了发髻,拿成套的饰品为她戴上后,又细致地上妆。

孙茗不爱此时仕女那种脸涂得雪白,唇画得血红,眉上粗粗短短的两条那种妆容,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奇奇怪怪的完全不符她的审美观。所以花蕊为她上妆总是淡淡浅浅,只为她的容色添上几许殊丽。

梳妆后,花枝唤了两个侍婢撑着架子,上列两套艳色的襦裙,一套桃红、一套枣红。

孙茗挑了那套桃红的,然花枝配了条鹅黄色的披帛,这才罩了件狐狸皮的斗篷,出了寝殿。

她初来乍到,无论如何,既然入了庙,就该拜拜神。就算将来得宠,总不好明晃晃地得罪太子妃。所以就算唐朝宫闱并没有这样的传统,她也该在入东宫的第二日,尤其在她睡了太子后,实该去太子妃处请安。

太子妃王氏,原就因着本分,才予孙茗赏赐,也没料到她会过来请安,心里却赞道是个伶俐人。

王氏有这等思虑,无非因萧良娣实在不将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中,凭她得宠的势头,现在又有身孕,若是一举得男,哪里还有她太子妃的位子?

其实萧良娣这一胎也非李治长子,李治今年已是二十,在萧良娣进宫之前,也有宠幸过宫女的,所以前面早有宫人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实在是身份低微,加上李治根本没放在心上,那三个宫人只好被迫将皇子托给太子妃抚育。

但萧良娣却是不同,有身份有宠爱,此胎生个儿子,那还了得?

孙茗就是在王氏不断思虑中,进了太子妃的西配殿,显然,比孙茗居住的偏殿更大,更奢华。

孙茗一入内,立时施了礼“见过太子妃娘娘”。然后在太子妃“起身”声中,站起,在左下手案几处,跪坐下来。

王氏是知道孙茗貌美的,但这番见了,确实也是惊艳了一下,也暗道难怪太子心喜了(从太子赏赐中看出来的)。

赐了茶,王氏缓缓道:“知道你是懂事的。才入了宫,可有不习惯的?”

孙茗自是一脸感动,躬身回道:“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处处都是好的,谢娘娘体恤。”

王氏笑了笑:“这就好,如果有缺的少的,尽管提。”

这两人,一个有心奉承,一个有意交好,虽然话并不见得真心,气氛却也恰当好处。

当然说这,不免提到萧良娣,孙茗还想着拜别太子妃后,再去与萧良娣问安,却遭太子妃劝阻:“妹妹还不知道,你萧姐姐自孕起,就不出门了,也不见外客,妹妹还是缓缓吧。”

孙茗见太子妃这样一说,反倒不知道该不该去萧良娣处,但此番却不好直言的,虽然太子妃未必有能耐,她却不好撕了她面子,只唯唯应了。

等到退出太子妃的配殿,早有太子妃亲近的宫女文秀,持着件腥红的狐狸皮斗篷,比孙茗进殿时穿的那件显然贵重多了。

孙茗谢过太子妃所赐,直接佩戴上这件猩红色的斗篷,扶着侯在殿外的花枝的手臂,款款离去。

☆、第4章 肆

孙茗既得了太子妃的话,自然不敢贸然地去寻萧良娣了。

且不说那萧良娣会不会卖她这个好,前头应了太子妃,却总是不好反过来公然违背,闹得里外不是人,还是遇上太子再说吧。

来时,因行色匆匆,也没留意身边的光景,回去的路上,孙茗就路过园子。其实东宫在整个皇宫里,实在是很小的一处宫殿了,但相较于孙茗住的那间偏殿,路上的景色观望起来,就显出好处来了。

寒冬间,梅花已陆续绽放,看今日的风向,保不齐今日就要下场雪来。等下了雪,梅花的景色岂不是更美?

孙茗示意宫婢,为她摘了几支品相好些的梅,捧回偏殿,又寻了彩釉陶瓷瓶,拿梅花装点起来。

入了偏殿,就是热气扑面而来。

因太子吩咐,寝殿用的碳是金丝银碳,不起烟雾,没有异味,这边一把梅花插瓶,梅花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孙茗想起太子特意为她寻来的熏香,与花枝道:“快将梅香的那盒寻来,熏一熏。”既然是太子特意为她备的,总是要直接用上,卖个好。

花枝领了吩咐,自去不提。花蕊就为她拆卸珠环,知道孙茗最讨厌这般满头钗环,又沉重、又刺眼。然后转眼间,就为她重新梳理了轻盈的发髻,特意簪上太子赐的两对玉簪,取了四五朵梅花装点发髻。

孙茗索性也脱了这身厚重的公服(重要场合或者社交活动所穿的着装),改换了藕色讌服(平时燕居的生活常服),因着寝殿用了碳的缘故,倒也不冷。

等到花枝寻来梅香,在床榻侧特意也熏上一熏,就将熏香燃上,又扭身将太子妃赏的狐皮斗篷在一侧挂起来,一眼即可见。

今日,沉香木屏风在殿门附近一安置,寝殿立时被隔分成了两间,屏风另一侧倒也适合放置大浴桶了。

想起浴桶,孙茗就想到李治性感的小模样……

此时唐朝,还是注重君子六艺的,像骑射、弓箭,皇子们其实都有专门教授,所以,李治虽然不善此道,但日常学习还是有的,再说,李世民也常有考教他们,所以总不会很差。也因为这,李治穿衣显瘦,脱了衣袍,就显露精壮的身材来了。

唐朝不光女子爱美,男子也好此道,出门修饰,是很自然地事,熏香施粉都是正常的,加上常年呼朋引伴地赛马打球,少有身材太过走形的。

昨夜就发现,李治体力不错,或许与他年轻,加上常年锻炼也有关系。

花蕊知道孙茗冬日里懒得出门,就为她取了些书本子来,大多是些女训女则,也有基本诗词歌赋,都不是她爱的那些,胡乱翻了翻,只觉得无聊。寝殿被熏得暖暖又香香的,熏得她犯困,就叫了丫头为她备水,顺便沐浴,洗个头。

冬季太冷,大多人连沐浴都很少,更别说洗头了,一是浪费资源,这个时节,洗个澡要废十多壶热水来兑,二来,也是因为容易着凉。

孙茗是习惯了夜夜洗澡的,出嫁前一天,倒是洗了头,这会儿才过去两天,就觉得不洗不行了。

当然,她也就这点臭毛病了,俗称,瞎折腾。

而李治下了朝,与往日一样,随李世民处理政务。

今日早朝,王圭谏言漠北至南,设都护府。

其实,边疆向来有重兵把守,王圭主要劝谏李世民设立政治机关。自古文臣武将,各自为政,然一旦设了护府,相互就有所交集,又能互相监督。

王圭有此一言,终究原因,还要从三年前(公元645年)说起。当时,李世民以高句丽摄政弑主虐民为由,亲率六军,从洛阳北进,率兵攻打高句丽。但东渡辽水以后,收到高句丽的顽强抵抗,最后久攻不克,又因气候转冷、粮草不继,兵马难以就留,只好下诏班师回朝。此后,大唐攻打高句丽也仅仅只是小规模的突袭。

也是在这一年,薛延陀首领多弥可汗拔灼开始和大唐作战,第二年,就被大唐反击并打败。当时大唐与回纥暗中盟约,回纥虽是薛延陀的附庸,却早已心生叛心,就再薛延陀战败后伏击,杀了多弥可汗。后,多弥可汗拔灼的堂兄伊特勿失可汗就向大唐投诚。

一年两次战役,大唐虽则早已经休养生息,也不免伤了些许元气。王圭此番谏言,已是所虑良多,恐边疆来犯,大唐应当防患于未然。

其实李世民几次征战,均有人谏言反对,但他熟知隋朝灭亡终究原因,虽固然有杨广的暴政和政治改革有关,从而导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但更多原因,还是因为隋朝根基不稳,隋朝之所以灭,罪却不全在杨广身上。

杨广开凿运河,科创科举,畅通丝绸之路,实是为后世造福,若他能集思广益,广纳谏言,也未必会令隋朝落到那般地步。

也因此,李世民一登基,自认是开国明君,心胸广阔,自当力尽求言,又鼓励群臣批评他的决策和作风。由此,才有了魏徵延谏200多次,甚至时常令李世民下不来台。除他以外,还有王圭、马周、孙伏伽等人,皆以极谏知名。

说到这里,要提及的是,为什么刘邦和朱元璋在建国初期后,以各种缘由将功臣名将都杀害了。说到底,李世民与他们从身份上来说,根本就是不同的,他身份高贵,且博学多才,与市井出来的,胸襟完全不同。所以虽然李世民如今年世已高,气度远不如从前年轻时期,但大致上仍很克制。

王圭这番大胆直谏,其中言语涉及到李世民军事上的挫败,以及老命伤财的过失,虽然最终也是为大唐着想,但李世民内心却是有些不虞的,所以并没有当堂准奏。

李治看出李世民的纠结之处,虽然他极为赞同王圭所言,但要李世民点头,还需个更有力的论据。

这样想着,晨间时间过得很快。

如今,李世民已经开始给李治查阅奏章,也时常指点一二。今天事毕,看时辰也到午膳的时候,与往日一样,留了李治一同用膳。

虽是殊荣,别人很难遇上一回,但李治是早已习惯的。

食不知味地用了午膳,对着李世民告退,就转身往校场走去。今天还有骑射的课程,几个弟弟都在,他也是不好缺席的。

未时刚过,哺食之时(下午3…5点,申时,古是这个时间用哺实的,也就是一般的晚饭,正常百姓一天之吃两顿,日出劳作之前,还有就是申时用的哺食。但因为皇帝皇子的作息习惯问题,与工作和锻炼的强度,比平常劳动百姓多吃一顿,也就是一日三顿)。

李治就辞别几个弟弟,返往东宫。

现在太极宫里除了他这个太子,也唯有这几个还没长成的弟弟们了。前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本都与李治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岂知世事难料,为争夺太子位,赐死的赐死,被贬的被贬。其余如齐王李佑蜀王李愔,参与谋反的,都以罪论处,几个胆小如鼠的,而今不过夹着尾巴做人,就连他自己也……

不,他决计不能走上哥哥们的老路……

他一向待其他弟弟们亲和,纵使有两个不开眼的,他也从未计较,只望,在父皇眼中,他一如年幼时候的淳朴简单……

李治迈进东宫,才觉得是进了自己的地盘,呼出一口浊气,慢慢地,翘起唇,轻轻笑起来。

今日跟着李治上朝的,只有两个书房伺候的小太监。此时,王福来见李治信步而来,躬着身子凑近,将李治交代的事一一道来,自然也说了孙茗拜见太子妃的事情。

王福来事无巨细,详说了一应事务,李治虽听在耳里,却无表态,漫不经心地拾起石子小道上花熟蒂落的一支残花,很没放在心里的样子。

李治回了东宫,也没去见太子妃,直接往孙良娣的小偏殿去。

身边的王福来及其余侍者皆是见怪不怪,反正太子无视太子妃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不过以前有萧良娣,如今换了孙良娣罢了。

李治一回东宫,就去寻孙茗,这叫小院里的宫婢们也慌了神。

花枝花蕊还好些,一个急急忙忙为孙茗抓紧擦干头发,一个瞅紧时间为她上妆。来势突然,早就顾不得整修仪容了,两个婢女暗自悔道实不该此时为孙茗清洗头发。

反倒是孙茗,好笑地看着她俩火急火燎,毫无一点着急的模样。

所以当李治一迈入门槛,整个寝殿里的丫头们无一不是躬身相迎,唯有孙茗,还仰着头半躺在美人榻上,甩着湿漉漉的长发。

李治一见,面上一沉:“像什么样子?哪里有三九天洗头的!”

孙茗被一唬,倒是愣了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拿眼看了下满室的宫女被吓得跪了身,自己起身向李治迈去,一步步行得极慢,带着些许怯意。

李治冷眼看着孙茗的湿发粘在胸前,浸湿了衣衫,将自己刚解下的裘皮斗篷往她身上裹:“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时节容易受冻,身边尽是些没用的废物!”

李治话说得这样重,跪在最首的花枝花蕊闻言,更是压低了腰身,几乎脸都贴到地面上去了。

孙茗也不知因何,反不怕这样的李治,也不急着为身边的丫头辩解,怕他解恨拿她的丫头出气,反而得不偿失,就满脸地后悔胆怯,勾了勾他的手臂:“太子别恼,我是头上痒得慌,哪里就会受冻了……再说,太子这样好,有太子赏的金丝银碳,屋子里暖得很。”

李治听后,愈加怜惜,搂着她的腰,走近美人榻。一落座,拉着孙茗矮身靠着他,然后接过王福来为他取来的棉帕,将她湿发裹起,擦拭起来。

一边擦,一边寻着话问:“今日都做了什么?”

孙茗是猜到李治问起的,所以从起床讲起,直到拜见太子妃:“太子妃娘娘真是好人,临别还送了一件狐狸皮的斗篷,很漂亮~喏,就挂在那儿。”

李治顺着孙茗的那根手指指的方向看去,腥红色的斗篷艳如火焰,的确不是凡品,果然是太子妃的那件。

笑看着孙茗的笑靥,失笑:“在你眼里,可还有坏人么?”心里却想,这小没良心的半句不提他赠的那件更好的貂皮,太子妃拿件狐狸皮的就把她收买了……

简直……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5章 伍

拭了发,还有些许湿气,花蕊为孙茗拿了皮帛将云墨般的长发裹起来。

早就过了哺食的时间。原也无人敢在太子“百忙”的时候叫膳,这时间,也是太子自己想起来的,就对王福来传膳。

东宫各殿的膳食早已备妥当了,只差人一声,不多时就有侍婢托着菜,一一摆上。

李治拉着孙茗的手走近,这时早被焐得热热的孙茗,示意花枝将她身上的裘皮斗篷取下来,然后与李治一道坐下。

李治指着食桌上的八珍道:“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世人还以为宫里的人吃的都是龙肝凤胆,其实只是普通的天上水中之物,什么八珍,只不过引得别人向往,内里却与外边的没什么不同。”

孙茗无言地看了李治一会儿,也闹不明白他忽如其来的什么情绪,戳了戳眼前的一盘黄焖鱼翅,道:“即便没有外人传言的那般华贵珍奇,但这八道菜,却非常人吃得起的。”

李治顿感兴趣,笑问:“哦?爱妃还知道民间疾苦?”

李治这是中二病犯了?

孙茗默默地夹一筷子鱼翅进李治的碗里,叹道:“便是这道菜,就不得了了,取自深海之恶鱼鱼鳍上的丝状软骨,可不是普通小菜可比。”

说起这满桌子菜,孙茗还要感谢李治,如果不是李治与她一同用膳,将太子膳食摆在这里,她哪有福分吃这么多?虽然冬日里的菜易冷,焖熏卤煮的多,但已是比往常要好得多了。

李治其实对自己吃的什么菜根本无从得知,听孙茗此番话就来了兴趣,指着黄葵伴雪梅问:“爱妃爱好此道,那说说这道菜。”

“黄葵伴雪梅用的都是大虾肉、鸡蛋清、肥猪肉、芹菜,别看炸得这样简单,料都是精挑细选的,毕竟要送进太子的口中……”

李治被一通不算马屁的马屁拍得心情颇好,又听孙茗叹道:“其实,民间哪里吃得上这些,只能吃到自家种的菜,偶尔加个鸡蛋,若有顿肉,那简直如同过年了。更多的人,穷得只能去山里挖野菜,那野菜的味道,比太子看都不看一眼的芹菜都要差上十分。”

李治被此一言惊得心神俱裂,他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说。常言道,民间疾苦,知民间苦,方能成为明君……原来父皇令他看奏折,看奏折所奏的水患、干旱、寒冻,竟是这样的用意……

孙茗怕说多了影响李治的心情,就索性不再多言,只安静地吃着自己碗中被李治夹来的一块糖醋里脊,又顺道给李治夹了酱鸭肉。她早就看到王福来对她使劲地使眼色,脸都快抽了……

而李治因孙茗的话,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些。

孙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饭下肚,仍未觉得很饱,却不敢再多吃,怕冬日里长了膘就再也减不去。扭头见李治仍是想着什么,一副心神未定的模样,遂道:“既然太子觉得饭菜不合胃口,不若明日妾寻小厨房为太子备些特别的菜色?”

东宫是有独自的小厨房的,在这之前,孙茗可没敢硬气地指示小厨房做这做那,但如果是太子发话,就另当别论了。

“哦?”李治舒展眉毛,又取笑起孙茗:“爱妃还会厨艺?”

孙茗扭身,对着李治噘嘴,拿手拉了拉李治的袖口,撒娇起来:“太子到底应不应嘛?”

李治便是最爱看孙茗这副模样,见她爱娇的样子,就不忍她失望,只好应道:“好,好……都依你。”又顿了顿,低眉笑看她:“那爱妃要如何报答我?”

孙茗是知道李治故意问的,也就不答,起身往屏风后去。

李治置下手中的筷子,大笑着起身,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留在身后的王福来瞪直了眼——这个孙良娣既不好好服侍太子用膳,还时口出狂言,这也罢了,太子竟如此厚待……

入了夜,唐朝皇宫在月光下显得森然,尤其冬夜里,多了些寂寥。

孙茗躺在李治的枕边,被他半搂着,一边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撩拨着,舒服得她眯了眯眼。

李治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这着话:“今天赏下来的,可合你心意?”

“太子赏赐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我很喜欢。”虽然件件都非俗品,但孙茗未必很看得上眼,但她知道实话实说毕竟伤人,恐得罪了太子,所以只好感恩涕零地说喜欢。

太子见她捧场,笑道:“只不过是玩意儿,得了你眼,就是它们的福气。”想了想,又说:“我见你冬日里穿的衣服颜色也太素了,明天就叫人为你量身裁衣。”

李治想必是很看不惯孙茗穿的浅色的常服,然而按照唐朝人的审美观来说,都比较偏向艳丽、华贵。

孙茗知道李治这是宠她的表现,虽谈不上多爱,但至少是喜欢……女人总是这样,自己的男人将心思费在她身上,就会无比开心。

于是,在李治浑然不觉的时候,孙茗抬了抬下颔,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

李治一愣,面上浮现起一丝讶异,将怀里的人又紧了紧,拥住。

孙茗被紧紧搂在怀里,也舒服地蹭了蹭,睡了。

这天夜里,李治却什么都没做,直到床榻边的两个灯柱燃光了蜡烛,屋外的宫婢们都没听到传唤叫水的声音……

……

隔天一早,孙茗自发地醒来,就知道比前几日要早一些。

她的床帏用的都是极为清透的蚕丝纱质,透过床帏,依稀可以看到紧闭的窗户透得极亮,隐约还能听到别处欢闹的声音。

她轻咳一声,就听到花枝靠近床头边低声询问:“娘娘可是要起了?”

孙茗应了一声,就看到花枝将床帏揭起,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娘娘,昨儿夜里下了好大的雪,现在风也不大,雪也停了,外面的小丫头自己闹着玩呢。”花蕊早就有些心痒难耐地想跑出去看看,奈何她首要的事,还是赶紧服侍好自家娘娘才是要紧。

花枝就站一边,听到花蕊的声音,没忍住就是对她一瞪,又向孙茗道:“娘娘还是先起了吧,别着了凉。”

孙茗见她俩这副样子,只想发笑,对花枝言道:“你也别拘了她,原本还活蹦乱跳的,被你吓一吓,胆子小了可怎生是好?”

孙茗那是故意调笑花蕊的,当然花蕊听到却并不真生气,只是故意跳了跳脚。但之后,也是很妥帖地为她梳洗。

其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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