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突岜渖突嵯褚欢浒自破摺:孟裢锾餐返哪强胖楸Γ探佣亲永锶ィ布渚突岜涑珊樗褪蓿∮腥怂担氖澹坏钡睾眯牡纳矫瘢佣蠢锾С隼矗细吒叩脑忌郑蚣妇睿丫绺伞D歉龀∶娣浅?膳隆:唾祸┖捅狈降佳萑パ┯蚋咴纳愕淖诮套ㄌ馄系哪承┗妫窒嗨啤P×盗苏庖磺校崃髀妗K潘氖郑恢芟蚴裁吹胤健K担嘶钤谡飧鍪郎咸灰馑剂耍蚁肴ニ赖簦颐腔故巧钤谀歉隼先说耐笆澜缋锖眯K担蚰阏嬲囊埃郎窆夤肆诵矶啻危蓟挂崆康鼗钕氯ァ!
“那么,我们又怎么活呢?”
小莲问得很茫然。
他们不知道从省城回来,还是在那座城市某某大学校园内,荷花池旁的家属区,属于他们二人的普通夏夜,他说,我总觉得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我根本就不相信,娅雯和淄芸、纪年的生活和命运,是一个如此残酷的悲剧式的童话。真正的属于童话的,应该是我们。他们决定背着旅行包,沿大江南岸徒步行走,一直走到大江的源头。他们穿过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爬雪山,过草地,翻过无尽的山脉,蹚过荒凉的戈壁滩,他们就要那么不停地走下去。而且,信仰基督教的祖母,在梦中告诉他们,到了大江的源头,月光下的清泉边,就是纪年的老家,你们应该进去看看,究竟还有什么人?他们一脚踏上去,就掉进了万丈深渊。他们不是双双在戈壁滩上遇难,就是在风雪中的珠穆朗玛峰、皑皑昆仑山,遭遇偶然崩塌的冰山,被冰川深深掩埋。许多年后,他们那两具尸体,一具男尸,一具女尸,成了一对获得幸福的男女,爱情的化石。这样的化石,和白云庙里的老道人吊在原始森林中的尸骨一起,构成了人类生命最残酷的风景。
冰天雪地,生死边缘。子庄分明听到了小莲微弱的声音:“我们为什么不能活下去?哦,对了,还有我那椅子形的山顶上,田间劳作的父亲和母亲。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坚强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活得更有价值。我们活着,可以给我父母带来幸福生活啊。人的一生,无论生还是死,都不是个人的选择。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事情可做了么?一部电影剧本《云雨江南》交给了倩雯,另一部《云雨江南》又接到了你的手中,难道你不继续写下去,走下去,做下去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小莲。此刻,无论小莲说什么话,他都要相信,都会照办。他眼前出现了她家乡那片丰收的稻田,稻田里的蜻蜓蝴蝶,翩翩飞舞,碧绿的池塘上空,晶莹的月亮,漫山遍野稻谷的芳香。还有她祖传下来的臭豆腐,瓦屋漏下的点点月光。她家门前长长的丝瓜藤,缠绕出的乡间美景,那是纯正蓊郁的生命气息啊!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睡在一起。他想,也许某个时候,一定要把她变成我的
新娘。他心中再也没有了女人,也不能没有女人。她们像月亮,照耀着他心灵之路……古色古香的小镇,那里,安顿着他们家族的肉体和灵魂。他们终于没有能够完全回到了可以相信和验证的现实生活中来。他们在现实与梦幻、真实与童话之间,像彩色的蝴蝶,姿态万千,且飞且舞。
……坐在山中古镇紫檀木楼二层的竹椅子上,吃着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鱼虾,还有他家乡小镇著名特产合水豆花,子庄和小莲对坐着无语。他们喝了很多当地米酒,醉意蒙蒙。窗口,一片碧绿的芭蕉叶,长长的叶子,水墨画一样,斜在他们的头顶上。木楼下面,那条清澈的河流,在哗哗流淌,像一只纺不完的恋歌,缠绵忧伤。对岸,遥远的山峰,幽雅的山脊,像一弯静卧的柳眉,弯弯地划下来,淌出轻盈的剪影。山顶,挂着一轮晶亮的圆月。刚吃过饭,酒意和诗意,正在他们心中流淌。不远处的河岸,夜空中,悠扬的竹琴声传来,牵引着他们的思绪,飘向了很远很远……
从省城回来,他们为没能劝说她祖母和永年,去寻找消失了几十年的商人革命者,而难过沉默。几十年的思念,为什么不去寻找?狼来了,狼来了,喊了那么久,为什么真的狼来了,又要躲避?永年把姓改过来,和他们漫长的苦苦寻找,究竟为了什么?无论在宁静的山乡,还是繁华的都市,祖母都生活得多么孤独苍凉。那晚,小莲无论如何想不通。站在江边桥头高耸的岩石上,她想,干脆这么跳下去得了,就像当初她祖母,听到叛徒祖父被枪毙的时候,想跳进大江一样。她终于还是没有跳下去。他们行走在江边的夜色里。他开玩笑地对小莲说,大江浩荡,卷走了多少英雄豪杰的生命与梦想。你那么一个小小的生命,跳下去,即使再英勇无畏,再惊天动地,又算得了什么?再说,那时,你祖母跳下去的时候,还有独眼龙来拯救。你跳下去,谁来拯救你呢?
“难道你就不是独眼龙?”
“怎么可能呢?我哪有他那一身武艺?在大江上独往独来,如天马行空……”
一个春天的上午,天朗气清。他们坐着公共汽车,到这座城市的大江南岸去寻找独眼龙拳师开的武馆。小莲专门带上了独眼龙送给她祖母的那枚玉兰色发夹。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那次到省城去,小莲一直跟随在祖母身边,她们挽着手上街,搀扶着祖母到附近的教堂做弥撒,回来在一个屋子里睡觉,亲热得不得了。小莲尽可能巧妙地和祖母谈起纪年和淄芸,也隐隐告诉她,说不定独眼龙还活着,还在当年他们的那座城市开武术馆。每谈到这些,祖母总答非所问,有意把话题叉开。分别时,祖母把她叫进里屋,特意神秘地从小皮箱里,翻找出那枚刻着独眼龙名字的玉兰色发夹,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如果,有机会,见到独眼龙,就送还给他。代我说,对不起他了,谢谢他了。说完,祖母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惶恐,一种遗憾,一种神圣。小莲当然不知道这枚发夹和祖母之间的真实联系。不用猜想,她也知道这一定不是一枚简单的发夹。那天,小莲和子庄就是带着那枚发夹,去见独眼龙的。他们想看看在上一个世纪,在这条著名的大江上,叱咤风云又经历九死一生的侠客和武士,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独眼龙为什么没能做她的祖父?小莲还开玩笑地对子庄说,要是见到那个百岁老人,依然有那样一身武艺,我们最好都去学学。学会之后,可以健身,还可以应对世上各种狂风暴雨,比如,遭某某强暴的时候,我能多应付几招……难道你真的遭到过强暴吗?他怀疑。但是,他觉得小莲的思绪总是那样活跃开放,又变换不定。虽然她那不长的成长过程中,有过那么多看似的灾难和不幸,她总有许多高兴的事情想说,总有特别开心的话题,想告诉别人。他们可以跨越代沟,因此和小莲在一起,他也感到十分轻松愉快,尽管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和她一起生活、旅行,本身不就是一种人生快乐么?有这些就很够了,管她遭到谁强暴干什么?他越来越想和小莲,终有一天会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那是多么幸福啊!……现在,他们在通往郊区的公共汽车上,欣然而行,去寻找独眼龙的下落。下了车一打听,谁也不知道独眼龙在什么地方。他开的武馆,究竟在哪个角落,也无人知晓。他们随意行走在人影密布的大街边,进入一条梧桐树叶掩盖着的小马路。阳光灿烂的街口,蓊郁的绿叶丛中,闪亮着一块紫檀木的招牌:
“某某武馆——前行500米。”
他们相视而笑,心里涌出一丝喜悦。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温柔而清新。撒播在他们心中的暖意,出奇地和畅。他想,沿着这条小马路,就能找到可以成为她祖父的独眼龙。他们想象中的独眼龙,一定仙风道骨,善良多情。大江边的比武台上,挥拳打死日本武士和美国总统保镖的武侠身影,还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大江侠客,怎么没能征服一个女人呢?独眼龙送给祖母的那枚玉兰色发夹,正在她手中。发夹上,分明刻着独眼龙的名字。她想,只要见到独眼龙,就一定告诉他,祖母和永年这些年,对他的不仅仅是感谢和问候。不远处,马路前面的那一大片青草丛中,挺立着一株高大的黄桷树。黄桷树下面,是宽阔的操场。“某某武馆”的招牌,挂在高高的黄桷树上。旁边,还拉扯着医治某某病的广告。上午的太阳,给枝繁叶茂的黄桷树,披上了盛装。四五层高的武馆,阳台上种着几株向日葵,黑黑的大门关得很紧。他们敲门,没有人应。少顷,楼上蹿下来一条狼狗。敲门时,他们又觉得有点害怕。毕竟那是一百多岁的老人,虽然他很健康,按照一般人的活法,他已是死去多年的人了。他是不是像他们在白云庙遇到那个老道人呢?那个老道人,难道是独眼龙的化身?他们在狼狗的狂叫声中,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透过门缝望去,里面是宽阔幽暗的大厅。大厅前壁,斜靠着一排武术刀。正面墙上,挂了一个大大的阴阳鱼太极图案。他想,真的马上就要看到大江侠客独眼龙了。木架上的武术刀,在微微的幽暗中,幽幽泛着亮光。他想,要是老人挥起沉重的武术刀,在撒满阳光的黄桷树下飞腾跳跃,是多么威武的一代英豪!可是,狼狗叫过之后,依然没有人影。他们又使劲敲了两下门。终于,楼上走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头发扎成精干的马尾,扭动有形的腰肢,像练过武术的样子。女孩晶亮的目光,透过门缝,望着外面的一对男女,警惕地发问:
“你们,找谁?”
“请问,这是某某某家吗?”
“找他干啥?”
“他在家吗?”
“你们是谁?”
“我们是……”
他不知道怎样告诉这个武术世家的小姑娘,他们和独眼龙之间,究竟有什么身份和关系。他告诉姑娘,我们是病人,找他看病,想和某某医生讨论病情,或是记者采访。那,不行,姑娘说,今天星期天。不能看病。记者采访更不行。我祖爷爷历来低调,不愿接受宣传采访。那么,小莲有点着急了,你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姑娘瞪着眼睛,我是谁,用不着你问,你们……说着就要关门的样子。他连忙支吾着说,哦,我们,可能,是他的一个亲戚。我们手里有他当初送给某某人的礼物。
“什么礼物?”
“就是这个……”小莲着急地把手中那枚没有褪色的玉兰色发夹递过去,对学武术的小姑娘说,“你拿去告诉他,我就是他送给礼物的那个人的孙女,我们想见见他。”
姑娘的眼睛,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凶恶,接过发夹看了看,上面果然刻有独眼龙的名字。也没有给他们开门,轻轻说了声,好,让他们在外面等。说完,转身跳着轻快的步子上了楼。他们在楼外的阳光下站着,等了很久很久,突然,大门里又传来狼狗的叫声。他们的心,咚咚跳个不停。难道那个大侠武术之家的后代,要放大恶狗出来咬他们?不过,狗并没有跳出来。那扇门也没有打开。姑娘依然留下一条门缝,把那枚发夹塞出来,告诉他们:
“我祖爷爷说,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孙女,什么鬼孙女?我才是他真正的曾孙女哩!我祖爷爷即使认识她,也不愿见,而且……”
他们还不甘心地推门。
姑娘着急地恳请他们,说:“请不要打扰我祖爷爷平静的生活了。他已经很多很多年,都不想再出名了。他躺在床上很久了。他的病已经很重很重了。现在,大夫正在楼上给他治病。请你们走吧,谢谢你们了。”说完,给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目瞪口呆。那扇仅开了一线的门,又紧紧关闭。姑娘亲热地招呼狼狗,跳跃着上楼。门外,再也听不到楼内一点声音。他们歪着头,不解地望着楼顶阳台上的向日葵,在明丽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那样艳丽。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他们不知因为什么感动着,遗憾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某某武馆”。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并没有找到真正的独眼龙?艰难岁月,毕竟,独眼龙和她祖母曾有过那样美好的感情。但是,怔在黄桷树下,小莲说得很伤心,曾经的爱情,算什么哦?你看他已经有了儿女,还有一个那么凶恶的小孙女。既然那样,他怎么还会和我祖母有爱情!明明是想否认那段爱情嘛!我祖母……其实并不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哦!望着眼前的青草地,子庄的心中一片空茫,无论怎样也想不出什么安慰小莲的话。当初,他们有爱的时候,是那么美。几十年不见,过去那么美的爱情,又变成了他和其他人生儿育女的过程,狼狗伴随着他小孙女警惕的眼睛,难道爱情就那样脆弱,那样短暂,那样虚幻?她祖母为什么几十年没有结婚?难道女人就该坚守爱情?而且,坚守的还是并不存在的爱情?就像倩雯,尽管丈夫没有了生育能力,还要活着守寡,和他紧紧地拴在一起?倩雯的守寡,是因为残酷的战争,但祖母梅娅雯几十年的守寡,又是谁夺去了她一个个应该拥有的丈夫?小莲想得很痛心。她把他的手臂挽得很紧。他们在街边的人群中缓缓而行,眼前晃过游梦般的人影,似乎流淌着触手可及的虚幻人生。他爱意涟涟地安慰小莲,不要那么伤心。来来往往的人流,谁也不会关心你心灵的痛楚,你为什么要哭给他们看呢?……今天,我们虽然没有见到独眼龙,也许,这就是一种最好的见面。……他用拒绝见面,告诉了我们,不要再去碰别人的家庭,触摸它们——深埋心里的敏感的爱情神经。独眼龙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当年,他那么轰轰烈烈的人生,多么惊天动地!现在,连见见自己能够见到的心爱的人……送回来的礼物,那点力量和愿望,都没有了。这是何等令人伤心!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无论多么轰动荣耀,都要走到这样寂寞的黄昏。什么才是生命中永不衰败的向日葵,也许,就是我们面前的这条奔腾不息的大江。
“你这算什么安慰啊!”
小莲抬起头,对他翻了翻油亮的眼珠,怅然地感叹了一声。“丁冬”一声,她把手中那枚玉兰色发夹,扔在滨江马路的水泥地上,翻滚了几下,就停住了,阳光映照着,闪亮出一种光晕,一种晶莹。子庄的心一颤,他感到了一阵透彻心骨的爱与美的冰冷。
他们难堪地望着,难道……这就是那散落一地的爱情?
他深深叹了口气,弯下腰,拾起发夹。好像无论如何也无法拾起祖母和独眼龙一起走过的,充满爱情、友谊,却没有生理交融的人生。
“带上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用哩!”
子庄拾起地上的发夹,交给小莲。
“要不,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买一根?”
“好哩!”
可是,此刻,他们的玩笑话,怎么也幽默不起来。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大江的面前。那是宽阔的两条大江的汇合处。遥远的那座城市的大码头,好像浮在浩荡的江面上,露出淡雅稀疏的远影。江边,或对岸,停靠着一艘艘巨轮。春潮来临,江水浩荡,滔滔奔涌,冲击着岸边的轮船。对岸的楼房远山,看起来那样渺小。长满绿树紫荆花的河岸,是修剪得十分整洁的江滨花园。巨浪冲击着的沙滩上,捕鱼的老人,在奋力张开阔大的渔网。巨大的礁石,挺立岸边。滚滚江面,无比宽阔,远山山脊,在长空中勾勒出一笔灰蒙优雅的图案。从江岸望上去,水面、远山和天空,一片浑茫苍远。大江奔腾汇合,江水减去了来自遥远山峦的浑黄,一浪一浪的波涛,像硕大无朋的沸腾的绸缎,远远的,波浪很小,汹涌到他们脚下,看起来又是那样急迫匆忙。他们坐的渡船,在滚滚江面上,慢慢向上游的大码头开去。头顶高朗的天空,渡船破浪航行。突然,遥远的大码头上,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旗帜如林,人声鼎沸。高高的码头,呼喊声、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码头下的江岸,停靠着一艘艘过时的军舰。军舰上,整齐地站着美国水兵,还有穿着抗战国军军装的军人,望去好像进入了一个他们都不熟悉的年代。怎么还有美国军舰和海军?原来,那里正在拍摄电影,正是那个北方导演,在拍摄《云雨江南》中的一个重要片段,勇猛的大江侠客独眼龙,和美国总统的
保镖打擂比武。编剧和制片人,正是到他们一起进修过电影艺术的那座城市里去,找到了北方导演和法国电影投资商夏洛克的倩雯。
经过艰难有序的运作,即将轰动世界的电影大片《云雨江南》,终于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春天,投资开拍了!
“要不要……上岸去,告诉倩雯和北方导演,他们……使用的剧本究竟是谁的创作?说不定,还是倩雯,剽窃了你的剧本哩。”
小莲很内行,也很小心地问。
“不必要了,不必要了。让他们去拍吧!无论谁的剧本,拍摄出来总是好事!可是,我心中的那部《云雨江南》,无论作为哲学,作为小说,作为电影剧本,谁也无法剽窃!它在我的心中,变换着主人公离奇的人生和命运。”
他们的船,还在继续前进。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宽阔的码头和江面,大江南岸,小小的,远看像直立水中鹅蛋一样的礁石上,两个扎丁丁猫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吧,坐在水边玩水。她们光溜的小脚板,拍打着温暖的春江水。她们的小手,撩起水珠,洒向行船的江面。水花点点,反射着斑斓的阳光,像晶莹的花朵,映照着姑娘天真无瑕的脸庞。姑娘把裤腿挽得很高,穿着粉红色的春天的衣裳,如两朵桃花花瓣,点缀在古老的礁石上。望着小女孩赤脚玩水的身影,他紧握了小莲的手。小莲靠在他的肩头。他看见她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他轻轻理了小莲的头发,告诉她:
“那就是当年的独眼龙,从江岸的小船上跳下去,救起你那年轻的祖母……娅雯跳江自杀的地方!”
小莲乜着眼睛,没有说话。她紧紧把祖母拿给她,叫她去寻找独眼龙的那枚玉兰色发夹,握在手中。优雅的眼帘,轻轻一闭,黝黑的睫毛丛中,倏地涌出一滴泪来:
“不跳江了,我们要好好活着。”
说完,他们靠得更近更紧了。
浩荡的江风,飒爽吹来。旗帜如林的码头上,打擂台的人群中,发出的吼叫声,锣鼓声,一浪盖一浪。身穿白色武术服的拳师,那是当年独眼龙的身影,身轻如燕,丽日蓝天下,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腾飞如剪,跳跃如旋。
那是未来电影中,大江武士独眼龙的身影,敏捷而优雅。
那些已过去的历史烟云,又这样以电影的名义,在这个浩荡江边的历史码头上,艺术地再现了。他们不知怎样去面对。参与其中,还是游走于他们之外。望千年半岛古城,山清水秀,千帆待发。生意盎然,春暖花开。他却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他的哲学,他的艺术,正在他寻找和经历的现实与历史时空错乱中,浆成一团,又渐渐飘去。飘得那么沉重,那么渺远,像大江的上空,那朵时走时停的云。电影艺术研究院,已没有必要再去进修了。椅子形山岭的月光,红池坝军营的碉堡,白帝城烟雨中的“托孤堂”,尤其是……倩雯在他们爱情的风雨中,苍然离去。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觉得写不写电影,拍不拍一部轰动全球的世界大片《云雨江南》,对他的生命来说,都不是很重要的了。重要的是缠绕在他心灵中,埋藏得很深的疑问和情结,还没有展开。那就是,他自己的身世,他家族的源头,究竟在哪里?现在,谁还有心思去寻找枪杀在悬崖下沙滩刑场的地下党大叛徒谭纪年呢?他被捕的那个山中古镇,现在是不是还有油菜花开?通往大江终年碧绿的溪流,还是不是当年的模样?叛徒妻子梅娅雯,叛徒儿子谭永年,难道他们……经过那次到北京寻找商人革命者淄芸的打击,心灰意冷,真把给了他们几十年不幸与屈辱的谭纪年,彻底忘却了么?他想,是不是还该向那个沉沦了的叛徒生命走去?去触摸也许不仅仅属于他们那一代人的荣耀、背叛、痛苦与自尊?娅雯是不是真把他们都统统忘掉?难道她唱诵《圣经》的咿呀之声,也像她儿子谭永年的房地产公司一样,在平静中经营,没有了一丝心灵的回声?永年和他的情人小吕,难道真会断绝了关系?她祖母已风烛残年,在遥远的省城,由谁搀扶年迈的她,去教堂念经?子庄和小莲明明告诉他们,几十年前消失了的商人革命者严淄芸的下落,有了线索,为什么不去把他接回到他们真实的生活中来?有意回避,还是他们那几十年的思念,全是假象?真真假假,至少应该去求证一下才对啊!……他还在这一连串没有过去,也无法过去的历史人生中寻找答案。他知道这些答案,不可能有一个绝对的完美。并不像受到失足怀孕打击困扰的小莲所怀疑的那样,这个世界,我们究竟该不该来走一遭?他分明觉得北方导演和小莲、倩雯都有心灵和肉体的联系。小莲明明是在北方导演网上选秀《云雨江南》女主角之前,就已经认识。北方导演老早就对他说过,江南烟雨,如诗如画。雨丝中的小黄瓜又鲜又嫩。那时,北方并不知道他的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