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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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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战,死守城中。杨盆久攻不下,就将一路所擒将领执于城下,就于光天化日之下,将男人斩首,女子奸淫,一片禽言兽语,响彻云霄。
金旋乃是大汉子民,几曾见过如此类人杂种,木立城头,肝胆皆裂,心如火焚,钢牙紧咬,满口流血,忍到后来,终于头一昏,摔死城前。杨盆大笑:“此等摧敌妙法,唯有吾等倭人方能思得,天下奇才,谁敢比类?只有一群汉猪,行军打仗也处处顾及什么有名无名,犹念狗屁仁义道德!”于是故伎屡施,无须多日,将孔圣乡里,大好青州蹂躏得体无完肤。
孔明闻得急报,叹道:“可怜汉室多忧,先王大仇未报,倭贼又寇中原,可怜先王一生仁德为怀,安民壮志何日能酬?”赵云、魏延、马云禄、孙尚香、关兴、张苞群情激愤,痛骂倭人。孔明道:“眼前若分兵去退倭人,只恐荆王乘虚而入。罢罢罢,兖州终不可保,吾便教叶飘零得地不得人!”于是反用空城计,大胜叶飘零,从容退到河北,总顿兵马,欲复青州,却报叶飘零并未追击,将十数万大军,都往青州去了。孔明击掌道:“毕竟叶飘零虽然猖獗,还念炎黄之份,汉朝江山,未至垂灭。”下令军马皆回。
审配进言道:“叶飘零弃我伐倭,正天赐良机也,乘其掩袭其后,兖州可复,叶贼可灭也。”孔明道:“同是华夏之人,眼前外敌为重,倭汉相争,吾若反助倭寇,岂非千古罪人?”审配道:“丞相明鉴,便不攻击叶贼,也当乘其两军交战之机,夺取青州,坐收渔翁之利,何故便回?”孔明叹道:“吾岂不知?只恐吾军进击,叶飘零生疑而败,坐使倭人扬名,却如何对得起华夏子孙?吾宁舍二州,不愿倭人为祸。”众皆叹息,无言退下,三军皆回。
只说这边叶飘零探得倭军犯境,不由得怒发冲冠,双眼充血,击案大呼道:“倭邦小贼,屡屡寇我中华,岂非视我大汉无人哉!三军听令,即刻兵伐青州,将入境倭人剖心取胆,开肠破肚,撕肺裂肝,暴尸荒野,方解孤先人抗战八年之恨!”众将齐称不解。司马急道:“大王不可。方今我军新败,士卒疲乏,未可轻动,只宜暂行休整。倭人犯境,自有孔明前方相敌,吾等守在东郡,只待倭人兵败,陡然袭出,将孔明、倭寇一举灭于海边,天下欲定,有何难哉?”
叶飘零圆睁双目叫道:“住口!倭寇本非人类,在中原多呆一日,大汉子民便多受一日屠戮,孤岂能教中原寸土,屈服兽群利爪之下!”众将从未见叶飘零如此疾言厉色,呵斥臣下,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荆王何以一闻倭人之名,便愤怒至斯。眼见叶飘零喝道:“众将听令!”
数百将领齐声伏拜。叶飘零道:“清儿、司马领步卒为中路,越泰山。蒋钦、陈武将水军为左翼,顺黄河而下,阻住孔明之军南渡。陈到、李典各引一军,从泰山之右进军,三路会于临淄,此战不胜,诸人提头来见!”“是!”“倭军败,必东还,孤与汉升老将去蓬莱拦截倭军归路,亲斩头兽之首!”
“黄盖!限汝三日,速调野犬万只,集于东平。”黄盖领命去了。陆逊留守兖州,问叶飘零道:“大王要犬何用?”叶飘零冷冷道:“倭人尸首,怎配占据中原天朝之地?”陆逊不觉打个寒噤,谏道:“大王拳拳爱民之意,仆尽深知。然战场之事,千变万化,皆需冷静处之,非一时意气可胜也,大王此去,不可空怀雷霆之怒,而兴暴虐之兵,勿论倭寇如何挑衅,大王皆需淡然以待,别思奇计破之。”叶飘零紧执其手道:“伯言放心,吾等好容易夺得兖州,汝可好生镇守,待孤胜得倭寇,与卿共讨天下,同建大功。”君臣感怀一阵,各自辞别。这正是:敢侵强汉罪当死,若犯中华远必诛!毕竟后事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四回取青州尽屠倭狗逃碧海怒斥蜕虫

却说叶飘零方夺兖州,才觉倭军入寇中原,烧杀劫掠,无所不为。叶飘零顿时大怒,弃了孔明,兵分五路,大军十万,共伐青州,号令诸军:“凡见倭人,不问青红皂白,一概诛杀,取下头来,将尸身喂狗。收集倭头多的,重重有赏!”诸军受命出征,两翼先到,陈到、李典、韩当齐聚临淄城外骂战。倭人皆怒,便闪出一员倭将,名曰相井敏,望着城下四人耀武扬威,冷冷道:“汉猪岂敢猖狂,某请出城交战!”杨盆道:“这几人都是汉猪名将,不可轻敌!”旁边跃出倭将野田岩,大叫:“汉猪乃是病夫之体,何足道哉!”两员将就在城头争竞起来。
杨盆道:“二位都是倭土中流大将,同为朕左右膀臂,杀猪人人有份,何必相争!今可同时出战,斩将多的,就赏昨日所虏汉女一名。”二人领命,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各引了三千军马,出城冲阵,一个手舞丈八狼牙棒,一个便执三尖两刃刀,前来交马。韩当上前,略战数合,圈马便走,李典诸人尽皆大呼退去。两员倭将随后赶来,深入山林,陡然间一声炮响,闪出一彪军马,乃是神翎飞将张清儿也,飞身向前,剑光闪处,两员倭将下马。众兵卒一齐涌上,将倭兵倭卒,尽皆擒获。
韩当、李典将两员倭将缚住,问道:“倭狗报上贱名!”两员倭将大骂:“汝等汉猪,卑贱如狗,也配问大爷姓名!”韩当李典眼望清儿道:“倭狗不肯报名,将军可有妙策?”清儿道:“吾自出生以来,便闻世上最贱是倭人,真假如何,汝等一试便知。”于是韩当、李典将两员倭将拖下吊起,就手中马鞭各鞭了五十记,两员倭将忍耐不住,大叫道:“女神仙饶命,吾等乃是相井敏,野田岩!”清儿一听,奋面生威,柳眉倒竖道:“此二人竟敢取这两个贱名,吴越女儿之大仇也。”便令女儿军齐上,各唾一口,众女儿虽然不知何意,仍依统领之言行事。
韩当又问清儿:“一众俘虏,如何处置?”清儿道:“吾与女儿军离开,汝等便按大王前日所令行事吧!”韩当道:“可大王素来有令,优待俘虏,想是败在孔明之手,一时盛怒,方有此令,日后若是反悔起来,吾等如何担当?将军与大王交情最深,还是将军下手如何?”清儿道:“尽管放心,大王眼中,素来不把倭人当人,汝等尽管行刑,愈是惨烈,大王只有愈加称心。吾与一众女儿见不得此景,宁舍功劳,前去攻城,汝等有何逼供刑罚,尽管施加。”
韩当李典领命,清儿自督众女儿军出了山林,径投临淄城来。身后林中,惨叫哭号之声,此起彼伏。一众女儿毛骨悚然,尽皆掩耳,清儿思忖韩当李典一生皆在军营,当真放手任意施为,真不知有多少古怪刑法,难想象倭狗如何抵受,念及此刻倭人惨状,不由得心惊肉跳,胸闷气短,好容易走远,才吁了一口气。
身边一女问道:“张姊姊,刚才那两员倭将怎地乃是吴越大仇?”清儿道:“他们虽为其类,其实只是适逢其会,有两条倭狗,同名同姓,曾在秣陵城中比试杀人,二犬共屠我同胞两百余人,实是丧尽天良之辈,毫无人性之行!”众女儿虽不明其事,却也听得扼腕大怒,群雌粥粥,誓与倭人决一生死。
女儿军如风而进,须臾来到临淄城下搦战。倭人本来气焰嚣张,却见两员将领一去不还,顿时畏畏缩缩。清儿叹道:“果是贱人,非打不行!”见杨盆防守甚密,只得暂回。司马紧接着赶到,便曰:“师父乃是女儿身,不会脏口,待吾前往辱之。”于是引一彪军而出,在临淄城下,将倭人十八代祖宗尽皆毁骂。原来倭人折了一阵,都被打怕了,龟缩城中,祖宗也不要了。
司马痛骂几个时辰,全然无效,怏怏回营。韩当李典施邢已毕,将众倭狗尽皆棒杀,黄盖令群犬去吞噬尸首,清扫战场。司马往功劳簿上了登了各人杀狗之数。这边临淄城内,倭将三本无十六来见杨盆道:“陛下临行已谕示臣等,此次出征,非为汉猪领地,只是借些钱财物料,顺便激汉军伐倭,就仗地利擒其兵卒以充农力,臣等深服陛下高见,如今战既不利,便该返回,陛下为何全无动静?”
杨盆笑道:“尔等不知变通,如今探得叶飘零已据北海、东莱,阻挡吾等归路,如此刻回军,必遭截杀。吾故暂忍城中,不需数日,叶飘零不见我军,必然不耐,前来攻城,吾等方可全身而退。”三本无十六拜服。
果然叶飘零挥师大进,倭兵依杨盆事先调度,闻风而逃,皆往临淄去了。叶飘零空自收得许多失地,却未杀得一条倭狗,恼恨不已,四面捷报飞传而来,都是大杀倭狗之讯,唯自己这一路在东莱等候多时,全不见一根狗毛踪影,心下愈怒,与黄忠道:“孤早有号令,杀狗越多,功劳愈大,未料今番孤亲征至此,竟斩不了一只狗头,日后岂不抱憾终生?”
黄忠道:“如今军马大集,倭人……”叶飘零怒道:“倭狗!”黄忠乃是天下名将,虽不满倭寇横行,仍不愿出口伤狗,见叶飘零发怒只得勉强改口道:“倭狗聚集临淄城中,王上欲斩狗头,何不亦率兵前往,助张将军一功,团团困住临淄,亦不怕倭人逃遁。”
叶飘零从之,遂起大军,往临淄而来,将城池困住。三本无十六又与杨盆道:“如今叶飘零已到,却将临淄四面围住,便飞鸟也难脱网,未知陛下如何审处?”杨盆道:“汉猪脆弱,吾等故伎重施,岂有不成之理?”
于是杨盆将临淄残余百姓驱到城头,高呼道:“大倭国武皇帝杨盆,请荆王叶飘零答话!”叶飘零怒道:“呸,小倭狗贼,速速跪地求饶,留尔全尸!”杨盆大笑道:“久闻中华乃是礼仪之邦,今日观大王如此粗鲁,野蛮似犬,方知盛名之下,亦有虚士!”叶飘零一见倭狗,便有怒意,今在万众之前被倭人辱骂,更气得脸色铁青,双手冰冷。一旁清儿扶住,低声道:“飘零,两方对辨,最忌动怒。”挥剑指城,朗声道:“吾主明辨是非,自知贵贱,见人行人礼,逢狗施狗礼,扶桑国主焉得不知?”
杨盆笑道:“此莫非传说中神翎飞将乎?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本以为早嫁安将军为妻,有失远迎,此刻方知来者原是慕容大帅,果然痴心,非是水性杨花之辈,虽在大庭广众之间,行军临阵之际,犹与荆王如此成双入对!”清儿脸色一红,随即恢复如常,索性双手搀住叶飘零,冷笑道:“吾心有似天边明月,皎洁如玉,天下皆知,虽在瓜田李下,亦无嫌疑,岂似尔等鼠辈,大道行淫,不知廉耻为何物之徒,心中自是藏污纳垢,今以盗跖之心妄忖人心,难以通解,非足为奇!”
杨盆闻言,招呼众将道:“将一众汉猪斩首,便与荆王当作见面重礼!”于是一众倭狗三本无十六、淫姥花盗、瘤喘风、犬同亲家、鸫鲦蝇鸡,各舞钢刀,将数十名无辜百姓斩首城头,鲜血喷射,城墙尽染。叶飘零大怒,喝令打城。无奈临淄城乃昔年刀神关云长亲率兵卒所建,既高且固,云梯井栏,尽数无功,只得暂退。
杨盆笑谓众将道:“今日已将叶飘零气成半死,明日各位再加一把劲,叫他呕血身死当场!”众将轰然而应,尽搜城中汉人,尚剩千余,拥到城头。叶飘零诸军又至,杨盆狗急跳墙,叫道:“叶飘零,非朕相助,汝岂能平定兖州?今不感恩,反来侵犯,莫非汉朝竖子,皆是忘恩负义之辈!此等人物存于世上,天地岂能相容?叶飘零,汝不退军,这里生灵百姓,顷刻化为一滩血水!”
叶飘零大惊道:“住口!孤退兵便是,休要咬人!”杨盆大笑,叶飘零各军缓缓而退。清儿遥指临淄恨道:“杨盆听了,荆燕虽然相争,尚记得均为中国之人。汝据青州,害百姓,吾等与燕汉正是同仇敌忾,汝本为孙家心腹之臣,一朝背反,尽诛恩主,当真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四字,原封奉还!”弯弓搭箭,将城头倭军烈日旗射落。
眼见叶飘零迫于杨盆高压,不得不退,忽然城头百姓之中,一人大呼道:“同是大汉子民,诛灭倭贼,皆为己任!大王休以我等为念,尽管攻城便是!”说着踊身一跃,坠下城池。众百姓一齐举右臂大呼道:“大汉万岁,打倒小倭!”一个个奋力摔开倭狗,挣脱束缚,面色肃穆,大步上城,自绝墙下。自始至终,并无一个犹豫之人。城上城下,眼望着一个个钢铁身躯从空中飘落,尽皆呆了。有诗叹道:
自古各国分犬人,拼将热血付泥尘。
汉朝终有英雄在,何惧东洋三尺身?
坠落尘嚣之声,犹自不觉。倭狗本欲唬人,今日却尽被吓得肝肠寸断,一个个不由得伏下地来,跪地求饶。叶飘零热泪盈眶,大喝道:“丈夫不惜死,当以此等豪杰为效,速上城头,擒杀倭人!”众军早已睚眦欲裂,听得号令已出,一齐奋勇向前,虎须乱竖,电眼生光,一众倭狗,魂飞魄散,被荆军强自登上城头,开了城门。叶飘零当下杀入,此时临淄城内,汉民皆被蹂躏至死,荆军大声呼喊,不问诸事,逢狗便杀,一时间犬吠起伏不绝,狗头遍地乱滚。狗爪犬牙,到处飞溅。杨盆急起,三本无十六、淫姥花盗、瘤喘风、犬同亲家、鸫鲦蝇鸡护住皇帝,冲杀出城,鸡飞狗跳,往东海奔走。
黄盖引群犬在后打扫战场。叶飘零扫过临淄,踏着狗尸追去,随后掩杀。清儿、黄忠诸将大显身手,杀到红日西沉,明月悄升,清风微涌,虽在隆冬之际,鲁地瑰丽,有若初春。三本无十六、淫姥花盗、瘤喘风、犬同亲家、鸫鲦蝇鸡皆被擒获,独有杨盆,手无寸铁,单骑往海边而走,奔向一只竹筏。叶飘零于军阵之中,枪挑倭狗百余,早已沉醉入迷,微现疯狂之状,远远望见杨盆逃跑,就令清儿等将一干倭狗,裂肺撕肝,剖心断肠,就地正法,祭了汉民,自携长枪在手,匹马来追杨盆。
到得海边,终于追上,叶飘零恶狠狠挺枪便刺,杨盆就披散头发,做起法来,叶飘零但觉眼前一黑,不能见物,急忙后退,隐隐感到有人扑来,便将长枪掷出,反手扭住来人,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原来杨盆仓促行法,不能持久,顷刻之间,月亮复明。叶飘零将杨盆压在身体之下,将起拳头,狠狠打了四五十下,将杨盆一张俊脸打得变形,口中吐血,倒在地下。
叶飘零拾过枪来,道:“汝屠戮汉民之时,可曾料到此报?”杨盆微笑道:“成王败寇,朕无复言,但求速死!”叶飘零道:“瞧汝也是条硬汉,今日留汝全尸而死。汝今日非败在我手,乃是败在千千万万汉民手下,可觉心服口服?”杨盆摇头不语。叶飘零大忿,挺将欲刺,忽然一骑飞马而来,娇声唤道:“且慢,此人留我来杀!”
叶飘零见那人座下朱红马,面上桃花貌,便问:“来者何人?”答道:“孙家之后,原倭国公主,今日燕汉清河郡主孙尚香,见过荆王。”叶飘零一惊,尚香下马道:“我为此人,甘舍王霸雄图,谁知到头此人尽诛我孙家宗室,于我有血海深仇,愿荆王容让。”叶飘零道:“既是如此,请郡主动手。”
尚香就执了宝剑,缓步往杨盆行来,目露杀气,面露柔情。杨盆不觉忆起许多旧事,陡然生出求生之念,哀告道:“尚香妹子,请念旧情!”叶飘零在旁骂道:“汝灭绝人性,有何旧情可言?”尚香不答,依旧缓缓逼近。杨盆仰面朝天,双手撑地,往后爬行,一边求道:“尚香妹子,莫非你忘了我们在倭国共度十载,从小一块长大,一块攻读汉家诗书。汝兄孙权,早视我如同妹夫……”孙尚香涨红了脸,道:“吾兄看错了你这忘恩之人,养成他日之患!”
杨盆续道:“是,我是负恩。可是妹子你自幼有王霸之志,却因女流不被世人看重,这世上了解你的,舍我其谁?你难道忘了从前每日晚间,我都和你商讨如何从倭国起事,尽复中原?你花费三天三夜为我织的汉室江山图,至今我尚存身上,片刻不离……”尚香听得伤心,一咬银牙,挺剑刺出,杨盆止语闭目,但听得一声轻响,宝剑贴着面颊,刺在沙土之中。
杨盆如受大赦,起来便奔。叶飘零惊道:“郡主居然放了此人?”拔步便追,孙尚香一把抱住他右腿,哭叫道:“你已杀了千万倭人,就由他去罢!”叶飘零怒气攻心,叫道:“此人负债累累,岂可轻纵?”孙尚香道:“如今倭国精兵尽灭,他已成不了事,海边并无船只,就让他乘筏而去,葬身海底,有何不可?我此次专程前来杀他,事到临头,终是不忍下手。你就不能念在我上,放他一马么?”叶飘零吼道:“不亲眼看见此人身死,孤坐卧不宁!”孙尚香轻叹一声,猛然扑上,抱住叶飘零,拼力一摔,两人滚到沙滩之上,一面叫道:“杨盆快走,愿你此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杨盆见孙尚香绊住叶飘零,如一道烟奔到竹筏上,撑离海岸,往惊涛骇浪中行去。
叶飘零见走了杨盆,嘶声大叫,状若癫狂,猛地里翻过身来,将孙尚香摔倒在地,乱叫道:“你不是汉人,你是倭狗!倭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倭狗!”孙尚香凝目望着他,但见他面色血红,眼中满含热泪,心下一跳,闭了双目,任其施为。一滴珠泪,悄悄从颊边滚落,没入沙土之中。
叶飘零狂逞良久,这才倒地,喘息不止,望着那一瓣血红,玲珑玉体,耳边犹听得杨盆离去时,站在竹筏上拼命大吼:“叶飘零,汝是人世间绝无仅有的一条大蜕虫!只要我倭国还有一口气,我一定要看到你不得好死!”冷月清风,娇柔无限,叶飘零暗暗吁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后世有《念奴娇》云:
三军俯首,揽千山万水,江天游遍。穷寇遭诛奔走日,今夜清光无限。
枉驾屈身,分花拂柳,公主容光艳。海棠初绽,换来神龙蜕变。
冷面一笑倾城,罗纱轻解,月底玲珑现。愿以风流消万孽,不识檀郎真面。
昔弃王图,今陈玉体,谁见痴儿怨?因由无解,平生难忘初恋。
毕竟后事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五回已近江山将定日又临盟誓成空时

月光如水,清风徐来,海滩之上,惊涛拍岸,哗啦啦的水声回荡夜空,夹杂着婉转低吟之音。而此刻的荆襄大地,也正是繁星满天,风色宜人之夜,王府之中,笑声如同轰雷,慕容秋水与小乔、银屏一班女眷,亲自掌厨,宴请诸臣,庆贺后方曹操已退,前线叶飘零平定兖州。文武群臣猜拳斗酒,吟诗做赋,一个个容光焕发,笑逐颜开。
银屏坐在慕容秋水身旁,见她若有所思,便道:“师父,如今已是十一月十五,师伯征讨倭寇,东伐青州,恐非一日可就。今年除夕,该不会让银屏陪师父度过吧?”慕容秋水回过头来,拍拍她脸笑道:“怎么?银屏莫非不愿陪伴为师共度佳节?”银屏笑道:“师父若要银屏陪伴,银屏哪有不愿之理?但师伯若是回来呀,银屏只怕被撕烂了嘴哩!”
慕容秋水扯过银屏,捏住她脸笑道:“看为师现在便撕烂你的小嘴。”银屏娇笑着逃了开去。太史亨在旁道:“慕容师叔,王上何时可返,那倭寇又到底令人可恼到何等地步?”慕容秋水遥望东方道:“倭寇是世上最低贱最卑微之人,或者,倭寇就不能算作人……”想起先祖在中原大地遭受铁骑践踏之事,慕容秋水虽已身经百战,仍是忍不住全身颤动,声音也微微发抖。“他们手上沾满了我大汉三千五百万子民的鲜血,便给我汉族后代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后患,只要他们有一个漏网,他们亡我大汉之心就不会消止。亨儿,银屏,还有逐流、清儿、静儿、士载,你们过来,有一句话,你们得好好听着。”
太史亨、关银屏与群童连忙肃立道:“孩儿谨听吩咐。”慕容秋水沉声缓缓道:“不论何时何刻,你们见到倭人,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任何鬼话,不要接受他们的任何礼物,一有机会,就要将他们杀死,决不能手软留情!”众少年童子见这一向慈爱的长辈在久经忧患之后本已看破世情,谁知今日英气勃勃的脸上却露出无比坚毅的神色,言语也变得极端的怨毒,心下募然都涌过一丝寒意。
安清急掩住双耳,叫道:“阿姨,我怕!”慕容秋水将安清搂在怀中,轻轻说道:“乖孩子,别怕,他们只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禽兽而已,杀狗不要害怕,知道吗?”银屏道:“可师父,银屏遍览史卷,未见倭国记载,如何曾对我大汉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慕容秋水冷笑道:“这不是在过去,而是未来。可是,就算是在未来,你也没法知道的。他们会篡改史书,他们决不会承认自己的兽行,就算铁证如山,他们也不会认的。当然,他们认不认不要紧,只要你们记得,有一个倭人在,他们灭汉之心就不会死,永远不要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
众儿郎心下不解,却也记在心里,躬身受教。慕容秋水便遣人前往青州,打探军情。这时的蓬莱海滩上,叶飘零早已昏厥在月光下,尚香望着杨盆竹筏早没入沧海之中,柔肠百转,欲哭无泪。寒风刺骨,巨浪呼号。尚香坐在冰水之中,任海浪冲刷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却洗不掉长年累月的哀愁。自夸有王霸之志,问鼎之才,如今杨盆的真面目早已昭然若揭,自己为何却仍是不忍他血溅五步?自己早已言之凿凿,此生已托付给先王刘玄德,今日却又如何屈身荆主,为的竟是反目成仇的倭人?寒风吹得她娇嫩的皮肤上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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