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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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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兰琪死在葛尔丹,就再也没人能管得住乌珠。她跟兰琪是那么相像,每次一看见她,臣妾就要想到我们的女儿兰琪……我舍不得看她不高兴,更舍不得看她流泪。”

康熙动了动嘴唇,语言也变得艰难起来。

荣妃生了许多儿女,最终身边只留下两个,一个是三阿哥胤祉,一个就是和硕荣宪公主兰琪。兰琪也是康熙众多子女中最得他欢心的一位公主,然而他为了大清的江山,将她远嫁到了葛尔丹。

她走的时候没有回头,他知道,她恨他。

她恨的不是大清的君王,她恨的是她的父亲。

嫁到葛尔丹之后,她收容了一名博尔济吉特氏的孤女。这个孤女原本就长得与她十分相像,她又用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爱好去调教她、指引她,就像在培养另一个自己。最后,当这个孤女继承了她身上全部的特性,她就将她送到了北京,送到了康熙和荣妃的身边。

这个孤女,就是乌珠。

兰琪说,要让乌珠代替她,向额娘尽孝。皇阿玛夺去了额娘最贴心的小棉袄,她就为额娘送回来一件一模一样的小棉袄。

看见乌珠的第一眼,荣妃哭了。

就算要给额娘找个女儿尽孝,为什么不从宗室里面挑?为什么要从葛尔丹大老远地送来?

她这样问兰琪派来的使者。

使者转达了兰琪的话,因为只有不姓爱新觉罗,乌珠才能躲过跟她一样被指婚远嫁的下场。

康熙知道兰琪真正的用意,她培养了乌珠,送到他和荣妃身边,一是让她代替自己向荣妃尽孝,二是要他这个父亲时时刻刻记住他对女儿犯下的过错,她要他记住女儿对他的怨恨。

兰琪还有一个用意,他也知道。

她在嫁到葛尔丹之后,一方面对康熙的怨恨没有消失,一方面却爱上了她的丈夫。她心里明白,康熙把她嫁过来,只是为了麻痹葛尔丹,朝廷跟葛尔丹最终还是难免一战。

一面是父亲,一面是丈夫和孩子,她不想看到双方不死不休的场面。

所以她送来了一个自己的替身,她希望用这个替身来提醒父亲,感动父亲。

请不要忘记女儿作出的牺牲!请不要为难我的丈夫和孩子!

所以乌珠来到北京之后,他怀着对兰琪的愧疚,将父爱倾注在了这个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身上。他认她做了女儿,越制赐封她为和硕荣宪公主,跟兰琪出嫁前的封号一模一样。

可是跟葛尔丹的战争最终仍然爆发了。

忧虑成疾的兰琪,也在对父亲和丈夫难以取舍的情况下,病重去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荣妃当场昏厥。

从此,夫妻两人心里的阻碍变成了一条鸿沟。

而乌珠,兰琪在世的时候,她就是兰琪的一个影子,长着跟她极为相似的脸,看兰琪爱看的书,吃兰琪爱吃的点心,穿兰琪喜欢的颜色。她就是兰琪的翻版。

然而在兰琪死后,慢慢地,她开始变化,她开始露出本性。张扬乖戾就如同野草,不知不觉就在她身上成了蔓延成灾。

兰琪的乖巧贴心,在她身上成了讨好卖乖;兰琪的古灵精怪,在她身上成了蛮不讲理;兰琪的聪明机智,在她身上成了骄纵跋扈。她还有兰琪所没有的和野心。

荣妃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她已经把乌珠完完全全当做兰琪的替身,她爱着这个女儿,所以看不到她的变化。

但康熙看到了。他开始不喜欢这个女儿,开始渐渐冷淡这个女儿。

然而,当她在围场看中博哲的时候,当荣妃替她向他这个君父求亲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兰琪充满悲剧色彩的婚事,想起兰琪曾说身为皇家女儿的无奈和辛酸,想起他心里从来不曾消失的愧疚和自责。

所以,他同意了。

如果乌珠能够如兰琪所愿,嫁给一个好男人,过着平安幸福的生活,也能消减他心中的负罪感。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桩婚事,是她自己亲手毁掉的。

影子始终就是影子,她代替不了兰琪,她辜负了兰琪,她成不了兰琪希望她成为的人。

正文 32、相约二更天

凌波回到府里的时候,有点走神,下马车的时候还差点踩空。

博哲挨打的时候,她看见了。

一指宽的板子落在屁股上,立刻就是一道红痕,板子一离开身体,红痕便迅速肿起来。

可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紧紧闭着嘴,一声没吭。

凌波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心疼。

毕竟,毕竟他是她的未婚夫吧,担心也是应该的。她这么想着。

“格格小心!”

绣书一把扶住她,凌波这才注意到脚下是门槛,她差点就摔了一跤。

“格格是不是累了?奴婢瞧着你,精神不大好。”

凌波摆手道:“宫里太大,大约是走累了。”

“那奴婢吩咐人烧些热水,给格格泡个澡,解解乏?”

凌波点点头。

于是绣书忙吩咐小丫头去烧水,自己则帮着凌波取掉首饰、卸妆。

不多会儿,小丫头们抬了热水进房。

伺候沐浴这种贴身的活计,原本应该有画屏来做。但是如今满院子都知道,她是被主子罚了的人,每天跟着李嬷嬷学规矩。

凌波说过,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让她回来伺候。

所以今儿晚上,是绣书和瑞冬伺候她沐浴。

热气升腾,凌波整张脸都染上了一抹酡红,她后背靠在浴盆边缘,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绣书和瑞冬对视一眼,正在帮她擦拭胳膊的手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力道。

眼看着将要入秋了,天气却没有丝毫消热的迹象。月光朦胧下,屋外墙角树下,还有蝉鸣声声,愈发衬得夜色沉静。

李嬷嬷抱着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子进来。

绣书正跟瑞冬搭手,将凌波扶到床上,后者迷迷糊糊地呓语了几个字,侧身抱住了被角,蠕动两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格格睡了?”李嬷嬷轻声问。

绣书回过头,竖起一个指头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瑞冬放下了帐子。

三人轻手轻脚出了里屋。

“这样晚了,嬷嬷可是有事?”绣书恭敬问道。

李嬷嬷摆手,将手中的匣子往前送了一下,道:“这是太后今儿赐下来,特意给格格调养身子的补品,太医院密制,每日睡前一丸,温水送服,你要记在心上。”

绣书应了一声,接过了匣子。

那天李嬷嬷和兰秀、兰枝的对话,在她脑海里闪过。

到底还是告诉太后了……

“嬷嬷放心,绣书省的,一定会提醒格格服药。”

李嬷嬷点头,又瞧了里屋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绣书放好了匣子,对瑞冬道:“今儿我守夜,你去歇息罢。”

“是。”瑞冬收拾了沐浴用品,也出了门。

绣书看看夜色还不算深,凌波睡得太早,只怕中间要醒,她便没打算立刻安置,挑了挑灯花,坐在灯下做起了绣活。

“梆梆”,梆子远远地响了两下。

绣书放下绣活活动了一下肩头,交二更了呀。

突然“叩叩”两声。

她吃了一惊,左顾右盼。

“叩叩”,又是两声。

绣书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是窗户上传来的声音!

她将绣活放在桌上,拿了绣蓝里的剪刀捏在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窗户。

“叩叩”,又是两声。

外面有人在敲窗。

绣书神情一凛,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踮着脚快步走到了窗前。

“谁?”

她捏着嗓子,犹如在打暗号。

“奴才阿克敦,奉博哲贝勒差遣,求见凌波格格。”

绣书松了一口气,轻轻将窗户拉开一条缝。

窗外夜色下,站着一个魁梧的大汉,背对月光,脸上一团黑,两只眼睛却在夜色中仍旧熠熠生辉。他只是不丁不八地站在那,就好似一座小山一般。

阿克敦看见了绣书,朝她拱了拱手。

绣书不由吸了口冷气,博哲贝勒哪里找来块头这么大的一个下人。

“我是格格的丫鬟绣书,格格正在歇息,请壮士稍等片刻。”

她转身走到床前,挽起帐子,轻轻地推了推凌波。

“格格。格格。”

凌波迷迷糊糊张开眼,问道:“什么事?”

“博哲贝勒派人来了。”

凌波一惊,睡意退了大半,坐起身来。绣书忙取了一件披风将她包住。

看见窗前阿克敦庞大的块头,凌波也不禁暗暗咋舌。

阿克敦道:“奴才阿克敦,见过格格。”

凌波感慨道:“咱们富察家的墙是不是太矮了,怎么谁都能进来。”

她这是开玩笑,不过阿克敦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只面无表情道:“是贝勒爷告诉奴才进府的路线,让奴才请格格过府相见。”

“过府?你是说这大半夜的,让我跟你去简亲王府?”

阿克敦点了点头。

凌波张着嘴巴,跟绣书对视了一眼。

阿克敦说道:“贝勒爷说,格格若是不去,他就自己过来。只是他有伤在身,怕是来了就回不去,只能在这过夜了,到时候还请格格和富察老大人给管顿早饭。”

“扑哧”,绣书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不妥,立刻捂住了嘴巴。

凌波咬牙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

想了想,那男人似乎还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你等着,我换件衣裳就来。”

她将窗户一关,就将阿克敦挡在了窗外,回头对绣书道:“替我找件衣裳来。”

“格格真要去?”绣书惊诧道。

凌波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不然怎的,以那位爷的脾气,只怕还真要带着一屁股伤,翻墙进咱们家来,到时候若是惊动了别人,岂不是叫大家都看笑话!”

绣书无言以对,只好开箱取衣,替她装扮起来。

原本还要梳头,凌波嫌麻烦,就梳了条大辫子,拿个缎带绑了垂在胸口,衣裳也尽量挑了简便的,脚上是一双薄底绣花鞋。

她收拾妥当,推开窗子,在阿克敦的接应下,跳出窗去,回身道:“绣书,你就守在我房里,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异常。”

绣书只觉一颗心都在颤抖,胡乱点了点头,小声道:“格格,你可早些回来。”

凌波摆了摆手,跟着阿克敦消失在夜色中。

正文 33、小儿女私话

挨了板子的博哲正趴在床上。

侍卫们都知道他是简亲王府的多罗贝勒,倒是没下狠手,可皇上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放水,博哲这三十大板可是挨得结结实实,这会儿刚上了药,臀部肿的老高老高,只穿了一条宽松的中裤,嫌热,上半身就裸着。

“这个阿克敦,什么时候也这么磨叽。”

他百无聊赖地摸了摸脑门,嘴巴有点发干,正想着是不是叫丫头来续点茶水,就听见窗棂那轻轻一响。

来了!

他先是精神一振,紧接着马上就死狗一样紧紧趴在枕上,脸上也瞬间换成了半死不活的表情。

果然是阿克敦带着凌波来了。

虽然是自己家,但夜会佳人肯定不能让旁人瞧见,所以他们当然不敢大摇大摆走门,那自然就只好故技重施,翻窗进来了。

不过阿克敦托了一把凌波,将她送进窗内,就很识趣地没有跟进来,只在窗外墙角里蹲了,替主子们把风。

凌波进了屋子,先是环视一眼,然后才看到床上趴着的男人。

“哎哟~~~”

男人侧着脸啪在枕上,颤悠悠呻吟了一声。

凌波为了方便,没穿裙子,穿了一身成套的衣裤,蹑手蹑脚过去,站在床边上,见他合着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没有。

男人裸着的背部,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紧绷的小麦色皮肤上泛着健康的光泽。

凌波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

“喂——”

没反应?

“喂——”她声音大了点。

还没反应?

“贝勒爷!”

博哲蠕动了一下嘴唇,呓语道:“都快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呐。”

呸!装睡呢!

凌波抬手就在他背上拍了一章,“啪”一声,清脆响亮。

博哲猛地弹一下身子,睁开眼呲牙道:“下手也太狠了吧。”

凌波淘气地冲他皱了皱鼻子。

床头有个绣墩,她转身就坐,两只胳膊伸直了拢一起撑在膝盖上,歪着头问道:“三更半夜,叫我来做什么?”

博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可是为你挨的板子,你还不该来瞧瞧我?”

凌波撇撇嘴道:“瞧你精神头儿不错,伤得不重吧,是不是侍卫大哥们给你放水啦?”

博哲一脸愤慨道:“我这下半截都肿了,你还有心说风凉话?”

凌波轻笑道:“居然肿了,侍卫大哥们下手也太重了,怎么也得给咱们贝勒爷卖个面子呀。”

她说的一点诚意也没有,博哲也知道她是故意在开玩笑,哼哼唧唧道:“那帮臭小子,(富士康小说网)等我回去当差了再收拾他们。”

他本身的职位就是御前侍卫,如今挨了打,自然是不好当差,只能在家休养了。

凌波捂嘴偷笑。

博哲拿手指点了点她,道:“没良心的丫头。”

凌波笑了一会儿,见博哲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站起来四处看了看。

床头上挂了一柄宝剑,墙上还挂着一把大弓。

对面书架上放了许多的书,梨花大案上三个笔筒,各款毛笔插得跟林子似的。

凌波各处扫了一眼,最后视线还是落在那把大弓上。

蛇皮包的弓胎乌沉沉,有小儿手臂粗细,长长的弓弦绷得紧紧的。

她不懂兵器,看不出弓的好坏,不过从平时的衣食住行也看得出,博哲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男人,能放在他卧房里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俗物。

“那是去年球秋狩,皇上赏赐给我的。”

博哲解释了一句,旋即就想起正是那次秋狩,他被公主乌珠一眼相中,惹来一段孽缘。

凌波好奇地伸手去摸了一下,感觉这把大弓非常沉重。

俗话说美女爱英雄,能用的了这样神兵的男人,一定有一身好本事。身为这个男人的未婚妻,她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自豪感。

博哲见她对这把弓十分喜爱,不由也兴起一种类似知音的兴奋感,也不顾身上的伤,身体一弹,就跳下床,大步走了过来,一抬手从墙上把弓摘了下来。

“喏,试试。”

凌波惊愕地用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博哲点头,又把弓往前送了送。

凌波犹豫一下,伸手去接,一入手果然就感到十分沉重。她吃力地握住弓背,另一只手试图去拉弓弦,结果拉了两下,纹丝不动。

她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博哲却大笑起来,抓过弓一拉,忽一下就拉了个满弦。

凌波张大了眼睛,忍不住拍手喝彩。

博哲嘿嘿一声,放手,再一拉,又是满弦。

凌波满脸笑容,眼神里透着崇拜,忽然一皱眉,疑惑道:“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行动自如呢?”

博哲脸上一僵。

“好哇,你骗我。”凌波又皱起了鼻子。

博哲笑了一声,忽然把弓往她头上一套,往下一拉一扯,弓背就顶在了凌波后腰上,他再往怀里一带,她的整个身子就贴在他胸膛小腹上。

肌肤相亲,凌波只觉好像靠在一个火炉上,热的脸都红了。

“你怎么又这样,快放开我!”

博哲嘿了一声,道:“就不放开,反正你早晚是我媳妇儿。”

凌波瞪他一眼。

博哲扬着下巴道:“她不是说咱们成不了婚么?那就让她等着瞧,你凌波格格,我是娶定了。”

凌波心头一动。

白天在宫里,胤祉和乌珠都先后对他们这桩婚事进行诅咒。虽然是气头上的话,但依然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安。这时候博哲坚定地说了这么一句,不知为什么,她眼眶有点发热。

她挤了挤眼睛,按下心潮波动,正色道:“就算你娶定我,婚前也应该规规矩矩,不然你不怕被人说嫌话,我可还要脸面做人呢。”

她伸手推开他的胸膛,抬起弓,将自己的身体解脱出来。

“时候不早了,反正你也没事儿,我这就走了。”

她快步走到窗前,推开两扇窗户,屋内的灯光透过窗子在屋外草地上投下一片斑驳光影…

阴影里的阿克敦立刻长身站起。

博哲心头大急,紧跟上两步,站到了凌波背后。

凌波正隔着窗子朝阿克敦招手。

阿克敦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见博哲在她背后冲自己猛打眼色。

正文 34、就是故意的

阿克敦上前握住凌波的双臂,往上一提,轻轻松松就把她从屋里提了出来,跟提一只小鸡差不多。

博哲想难道这小子没看懂自己的暗示?他狠狠地瞪着阿克敦。

阿克敦竟视若无睹,转身护着凌波就往前走。

博哲恼火地皱起眉头,突然见阿克敦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儿,顿时眼睛一亮。

凌波在前头走,自然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她直觉脚上一痛,仿佛是踩到石头,脚脖子顿时一歪。

“哎哟!”

她痛得整个人都蹲了下去。

博哲提气一跳就出了窗子,飞快地跑过来。

“怎么?崴脚了?”

凌波痛苦滴皱着眉,点点头。

“我屋里头有药酒,给你擦擦。”

他一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回身就走,嘴上还对阿克敦说道:“天这么黑,你怎么不提醒格格小心些。”

阿克敦眨了一下眼睛,默默地望着天。

博哲将凌波抱进屋放在床上,从博古架上取来一瓶药酒,然后三下五除二,就去掉了她的鞋袜。

凌波右脚腕上明显肿了一块。

阿克敦这小子下手也太重了,博哲暗骂一声。

他用手托住脚腕,手指在脚背和脚腕上连续按了几下。

凌波咬着下唇。

“还好,没伤到骨头。”

他倒了一点要求在掌心,两手揉搓到发红发热,然后按在凌波脚背上,包住脚腕,揉捏推拿。

这过程自然会有点痛,凌波忍不住断断续续地轻呼几声。

男人的手心烫的惊人,这种温度透过脚上的皮肤,好像也攀升蔓延到了全身。

“好了,今晚上别用力,明儿再过一天,就该痊愈了。”

博哲舒一口气,站起身来。

凌波忙不迭地缩起脚拢到床上,拉下裤脚盖住。方才这男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她两只脚的鞋袜都给除去了。

她屈着膝盖,裤沿自然不可能将脚完全盖住,还是露了脚趾在外头。

博哲就盯着她十分娇软粉嫩的脚趾,笑的古怪。

凌波有点害怕,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

博哲取了一方巾帕过来擦手,笑道:“我在想,咱们今儿要怎么睡。”

凌波吃惊道:“你不送我回去?”

博哲耸肩道:“这黑灯瞎火的出门多危险,咱俩可都有伤在身,若是再出点意外,岂不是伤上加伤。”

凌波嗫嚅道:“那你叫阿克敦送我回去。”

博哲大大摇头,坚决道:“不行,我可不放心。”

可不是,凌波脚受伤不能走路,岂不是得阿克敦背着她走。这可是他的媳妇儿,怎么能让那个臭小子占了便宜,决定不行。

凌波急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在你这里过夜!”

博哲挑眉道:“怎么不行,你迟早要进这个家的门。”

“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凌波不仅着急,还有点生气了。她弄成这样,还都不怪这个男人。

博哲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凌波冷静下来,想了想,突然抬头盯着他道:“你是故意的!”

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今晚的事情透着古怪,怎么看都像是这男人的恶作剧。

博哲嘿嘿一笑,弯下腰,上半身贴了过去,跟她面对面,鼻尖对鼻尖,呼吸都几乎喷洒在她脸上。

“聪明的丫头,我就是故意的。”

他伸手在她鼻梁上一刮,得意道:“今晚你就只能在这睡啦。”

房里除了床,还有一张软榻,他也不管凌波是否同意,直接从床上拽下一条薄被,往榻上一躺,将薄被往身上一盖,将胳膊正在脑后,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凌波焦急道:“你就这么睡啦?”

博哲侧身躺着,抬起脑袋望着她,笑道:“不然还怎么睡?”

凌波两手握着拳头,急的乱舞,红着脸道:“我不能在这儿过夜。我得回去。不然明天白天走不了,两家都会发现的。”

博哲摆手,懒洋洋道:“明日愁来明日当。你脚腕可还肿着呢,今儿是无论如何下不了地了,就这么凑合着过一夜罢。”

凌波身体泄气地往下一瘫,惆怅道:“这太荒唐了。”

博哲得意地暗笑,肚子都快笑破了。

他咳咳清了清嗓子,促狭道:“一刻值千金,媳妇儿,咱们这就安置吧。”

凌波悲愤地瞪过去。

他哈哈大笑一声,两眼一闭。

她两腿一蹬下了床,脚才一沾地,脚腕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嘶嘶抽着冷气又退回床上。

榻上的男人甚至故意打起了呼噜,呼呼山响。

她气得随手抓了一个枕头摔过去,不过半道就掉在地上了,那男人却仍旧闭着眼睛,好似真的睡死了一般。

凌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地往床头一倒。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的任何圈套了。

※※※※※※※※※

人的习惯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是离经叛道,但在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情况下,凌波和博哲竟然又无惊无险、没发生任何荡漾地度过了一夜。

凌波是被床板的震动给惊醒的,她睡得正香时,突然一个物体猛地冲上床来,剧烈的振动让她瞬间一个激灵。

“怎么了?地震?”

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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