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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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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确是一个机会!小瑜心想,但,因为父亲之死,她如今也没这个心情了。

车厢前的阿旺乍闻荻红这样说,蓦然奇道:“咦?表小姐,原来你们很想看看慕老爷的两个儿子?那你们今日抵达慕府,便正是时候了。”

正是时候?此言一出,荻红陡地“哦”了一声,小瑜也不由凝神的听。

“是这样的!因为是有凑巧,若我们今日能准时回到慕府,便正是二少爷可以回府的时候。”

“可以回府?”荻红好奇地问:“你们所说的二少爷,就是那个慕舅父收养的义子吧?为何他今日‘可以回府’?他平素不能回府的吗?”

阿旺道:“原来你们还没听过二少爷的事?难怪难怪!难怪你们这样想见他了!若你们知道他的事,恐怕会对他……退避三舍!”

这下子,可连迄今心不在焉的小瑜,亦感到少许纳罕,她问:“两位……阿哥,你们的……二少爷,究竟有什么事?”

阿旺正想回答,阿财却插嘴道:“他?他呀……”

“他是一颗——孤星!”

“孤星?”小瑜讶异,一时也暂忘丧父之痛,她似乎特别关注那个被慕龙收养的义子。

“嗯!自从慕老爷把他捡回来后,虽然对他并不如亲生儿子般疼爱,但因慕夫人坚持既已把他纳为义子,便一定要视他如己出,她认为人做事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应厚此薄彼,所以慕老爷也没太待薄他!不过拾他回来的时候,他有一块破玉佩刻着‘英雄’,想必是他不负责任的父母为他所取的名字;慕老爷的亲生儿子本早已名为‘应雄’,为免这义子抢了他亲生儿子的锋头,于是便把他‘英雄’二字中的‘雄’字,易为‘名’字,把他唤作‘英名’……”

不负责任的父母?小瑜不以为然;既然已把儿子名为“英雄”,这孩子的双亲,当中一定有一个对这孩子寄予极高的期望,尤其是孩子的娘亲,如今骨肉分离,其中定有不为人所知的惨痛与苦衷。

阿财又继续说下去:“也许是这孩子的命真的不好!本来慕夫人一直没有待薄他,更为这孩子雇了一个老乳娘,可是不出半个月,那乳娘赫然暴毙了,慕夫人无奈再为他雇了另一个老妇回来,想不到在此子和少爷的弥月宴后数天,那老妇也在睡梦中去世了,一时之间,整座慕府的婢仆也恐慌起来……”

“哦?婢仆们为何恐慌?”

“有说这孩子已迭连克死了两个乳娘,邪门的很,不知会不会连婢仆们也克死?更有些婢仆说,可能是这孩子的亲生父母也给他克死了,他才会被亲人弃在街头……”

“不过,慕夫人仍是不信,她说,这孩子没了爹娘,已是十分孤苦伶仃,既然已没有人愿当这孩子的乳娘,慕夫人索性亲自为他哺乳!”

听至这里,小瑜与荻红齐齐“啊”的低呼一声,没料到她俩姊妹的这个舅娘居然如斯善心。

“可是,慕夫人向来荏弱,她本就要哺育大少爷‘应雄’,如今又要哺育‘二少爷’,最后终于不支,大病了一场;老爷唯有另找一个乳娘哺育大少爷,至于二少爷,因无人再敢哺育他,只好以羊奶喂他。”

“经过此事之后,老爷益发深信,这拾回来的义子定背负刑克之命,于是更开始疏远他,让他在婢仆手上转来转去;后来有一次,老爷找了一个相士回来替半岁大的二少爷看相,那相士骤见二少爷,赫然像见了地狱罗刹一般,吓得立即头也不回地跑了;老爷追出屋外问他究竟,那相士却一面颤抖,一面讷讷地说,他看相数十载,阅人千万,从没见过一个孩子会有令那样令人心神俱摄的‘奇相’,这孩子生就‘孤星’之相,命中注定刑克所有至亲,慕家若要保住,最彻底的办法便是——弃掉他!”

小瑜乍闻这相士之言,小小年纪的她也有点不忿的道:“这……不是太迷信一点了么?那末,慕舅父是否相信?”

阿财道:“老爷是半信半疑,不过慕夫人却对这些迷信的事不以为然,而且在哺育二少爷的期间,夫人也对这义子动了真情,她觉得这孩子的眼神很善良,将来,一定会是个至情至孝的男人大丈夫,不应胡乱将他抛弃,毁了他的前程;于是便哀求老爷不要抛弃二少爷,还求至声泪俱下,老爷虽曾是一介武官,惟亦爱妻情深,眼见夫人为担心他抛弃二少爷而日夕消瘦,最后终于用了一个折衷的方法……”

“哦?什么方法?”连不太关心的荻红也纳罕问。

“老爷曾与那个相士密谈,那相士说,若真的不想弃掉二少爷,也许只有一个方法,便是先把二少爷寄居于一些命硬之家,待二少爷刑克之气稍退之时,才把他接回家里,此举不独可保慕家,更可保住老爷的亲儿子‘应雄’,因为应雄少爷与二少爷同年,同龄相克之气更重。二少爷一定要在外寄居十一年,十一年后,他的刑克之气便会随着时日减弱,而大少爷届时也有十一岁了,年纪渐长,抗克之力亦会强上不少;至适当时候,便可接二少爷回来慕府,饶是如此,日后也须万事小心,慎防他刑克之气会突然增强……”

小瑜纵是小女孩,惟愈听也愈觉无稽,她心想,有时候,大人们若一旦愚昧起来,甚至比小孩更幼稚,更容易受骗……

只可怜慕夫人,她一心一意把那可怜的孩子视作亲儿,刚刚与他动了母子亲情,却面临骨肉分离……

不过,小瑜的姊姊荻红却似乎对阿旺阿财所说的深信不疑,还听至毛管直竖,问:“那,今天刚好正是……那孤星可以回来的日子?”

阿财道:“是呀!算起来,二少爷离开慕府,已经整整十一年了。今天正是他回来的日子!唉!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老爷本来为他找了一个异常命硬的师父传他武艺,后来那师父不出一年便死了,老爷却没有让二少爷回来,只继续为他换命硬的师父,十一年来,这些师父有些病死,有些被人寻仇致死,二少爷少说已换了七、八个师父,虽然那些师父也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武学正宗,但我想,二少爷总算也集不少闲杂门派的大成吧?相信,他也不会比老爷亲自传武的应雄大少爷逊色多少。”

“不过,老爷似乎仍然不大喜欢他,今日应是二少爷回来的大日子,据说老爷也没有派人接他回来,虽然夫人一直苦苦劝老爷对二少爷不要这样冷淡,但老爷说,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要活得像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若连回家也需要人接,便不要回来了!唉,话虽如此,但二少爷最后一个师父居于豫州,距慕龙镇足有千里之遥,他一个十一岁小孩无人无马相接,如何长途跋涉回来?老爷也真是有点太过……”

不错!小瑜也认同阿财的话!连她与荻红这两个甥女,慕龙也不惜动用两名家丁策马相迎,却对自己的义子刻薄至此。

然而,想到慕舅父这个被易名为“英名”的义子,今日亦刚好会回来慕府,小瑜一直戚然的心,竟尔有点儿怦然的动。

如果,这个十一岁的“英名”,真的如斯能干,年纪轻轻便能远涉千里回来,她更想看看,这个传闻克死两个乳娘、八个师父、令相士怕得拔足奔逃的男孩,他的一张脸,究竟有何摄人气概?

这样想着想着,小瑜也没再留意倾听阿旺阿财与荻红继续聊下去的话,她只是幽幽的朝着车厢内的小纱窗外眺望,望着山岗的彼方,那个她将会抵达的地方,将会与传闻中“应雄”及“英名”相遇的地方,一个将会影响她一生的地方……

正自看得出神,瞿地,毫无征兆,小瑜赫听在马车厢外策马的阿财阿旺“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两团东西已劲射进马车厢内。

变生肘腋,小瑜纵然不懂武艺,也本能地侧身闪过,险险避过射进厢内的其中一团物体,然而荻红反应较慢,一不留神,已被其中一团物体掷中,两姊妹定睛一看,登时给唬得魂不附体!

原来飞射进车厢内的,竟是阿财阿旺血淋淋的头颅!

“哇……”荻红被其中一头颅掷中,浑身染满头颅所洒的血,当场尖叫一声,昏蹶过去!

小瑜平素虽然温柔,惟胆子居然较大,并没有被唬至昏蹶,可是,她若昏过去,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就在荻红昏过去的同时,蓦又听整辆马车传出“拍勒”的一声巨响,倏忽之间,小瑜所坐的马车竟然一下子碎成百截,朝四面八方碰碎,霎时木屑砂石飞扬,伸手不见五指,尚幸当中的小瑜及荻红并没受伤。

当砂石木屑纷纷落下之时,小瑜终于看见两条高大肥硕的汉子身影,矗立在矮小的她跟前;这两条身影,赫然是……

两名满面刀疤、一身劲衣、手持大刀的中年汉子!

是山贼!

“啊,你……你们是……”小瑜纵是胆子较大,此刻仍不免战战兢兢,拼命抱着已昏蹶的姊姊荻红,俨如在保护自己的姊姊一样。

那两名山贼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一面以巾抹着大刀所染的血,一面邪笑着说:“呵呵!小娃娃,不要再你你什么了!你今日遇上我们‘刀疤双煞’,注定你倒足八辈子的霉!老二,你看看她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年纪稍轻的听老大如此说,遂立以他那柄仍是鲜血淋淋的大刀,拨开给他俩劈至稀烂的马车厢残驱,端视半晌,似无甚发现,不禁没趣的道:“老大,真是活见鬼!瞧这辆马车也挺美轮美奂的,满以为必定大有收获!呸!怎知道车内竟得数两白银!真倒霉!我们这趟是白干哪!”

“白干?”那老大却不以为然,一双狰狞无比的眼睛盯着小瑜,笑:“老二你可是太粗心大意了!我们这趟也不是全无收获!你瞧!这小娃娃年纪虽小,惟已有九分姿色,再过几年,必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无疑!”

那老二也盯着小瑜,涎着脸,异常赞同地答:“哈!老大此言甚是呀!我们就把这小娃娃掳回寨去!待她长大后再把她纳为压寨夫人!再不然,嘻嘻!瞧她一身皮光肉滑,就把她卖给‘王大婆’当人肉包子吧!啊哈,小娃娃,跟我们来呀……”

那老二说着,已一手捉着小瑜,小瑜一时情急,竟然张开小嘴狠狠咬了那老二手背一口,痛得那人即时抽手,更令他怒火中烧,吆喝:“妈的!小贱货敬酒不喝喝罚酒,瞧大爷怎样整治你!”喝毕已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重重便朝小瑜小脸抽去!

小瑜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弱质小女孩而已,那里是两个可一刀劈碎马车的山贼敌手?

“拍”的一声!便给那老二掴个正着,当场金星正冒,眼看便要昏蹶……

惟在她将昏未昏之间,她还可隐约感到,自己已被那个老二一把抱了起来,更被他挟着向前飞奔疾走!

他们,真的要把她掳回山寨!想不到已丧父的她,还要遇上此番噩运。

可是小瑜已连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甚至连呼救之力也使不出半点半分。

然而,世情充满意外,一个她生命中一直期待的人,终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出现了!

那是一个她已等了多时、却仍会令她苦等半生的人……

可哀的命运,终于安排他与她遇上,展开了二人一生纠缠……

已逐渐昏迷的小瑜,遽地听见抱着她飞奔的“刀疤双煞”老二,破口大骂:“妈的!是谁敢挡大爷们的路?”

他只是吐出一口话,便再也吐不出任何话来!

因为小瑜已同时感到,一阵风沙已拂过刀疤双煞身畔!

不!那不仅是风沙如斯简单!那是风!是砂!还有……

风砂里的一招!

仅是一招!

接着,刀疤双煞的口停止了!手停止了!腿也停止了!

一切都停止了!

抱着小瑜飞奔的双煞老二,再也不能飞奔,她终于被救!

然而,到底是谁救了她?

小瑜就在这将昏未昏的刹那,拼命睁开她那双已逐渐迷糊的眸子,她只是隐约看见,一阵风沙已经远去,似乎并不想等被救的她向其道谢而多留一会。

不过小瑜还依稀瞥见,风砂之内,隐隐约约,恍恍惚惚,有一条孤独伶仃的人影!

一条身披墨黑素衣、一头散发的男孩身影!

可惜,这个男孩,并没有回转脸看小瑜一眼;任小瑜如何努力,还是无法可看见风沙中的他真正面目。

仿佛,他虽顺道救了她,但他的路却始终不会为任何人而停下,他只与她擦身而过!

他孤独的命途不会因遇上她而有任何改变,救了她之后,他又——再度孤独!

陪伴他上路的,只有仆仆风砂……

以及他将会沉雄悲壮的一生。

他,是谁?

小瑜已无法再想下去,她终于昏了过去。

“小瑜!小瑜!”

又是一连串呼唤小瑜的叫声,然而这阵呼唤声,却是无限温柔。

小瑜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甫张开眼睛,便瞧见一个容貌端丽的中年妇人,坐在她的床褥;他还发现,这端丽妇人身后站着一个昂藏七尺、魁梧威武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亦站于此汉子之畔,正是小瑜的胞姊——荻红。

想不到,荻红较小瑜更快苏醒。

“小瑜,你终于醒了?”那端丽妇人温然一笑,轻轻执起粉帕为小瑜抹汗,小瑜方才发觉,她正置身于一间美轮美奂的闺房之内。

“你……你是……”小瑜只感到一头雾水,一旁的荻红此时却道:“妹子,你还在猜什么?还不向舅父舅娘请安?”

“舅……父?舅娘?”

骤闻此语,小瑜方才如梦初醒,眼前这中年妇人,定是其舅娘“慕夫人”无疑;至于那魁梧汉子,当然是其舅父“慕龙”了。

慕夫人柔声道:“嗯!小瑜,真对不起!舅父舅娘并没亲自接你回来,致令你姊妹俩遇上一场凶险,幸好,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只可惜,阿财与阿旺二人已……唉……”

言毕,已情不自禁地叹息起来,小瑜这才定神瞧清这个传闻中极力维护其义子“英雄”的舅娘,但见她除了容貌秀丽娴淑,果然一脸慈和。

至于她的舅父慕龙,却是迄今默默站于一旁,若有所思似的,俨如一头雄狮。

荻红又抢着道:“是呀!阿财阿旺已经死了!幸而舅父舅娘见我俩迟迟未至,便遣人四出寻找我们,才发现我们在慕龙镇半里外的小山岗上昏蹶。”

小瑜猝地记起一件事,问:“那……两个什么……刀疤双煞,如今到底怎样?”

慕夫人道:“毋庸操心。小瑜,舅父舅母找着你们的时候,他俩早已被人封了全身大穴,动弹不得,束手就擒,如今已拉去你舅父的知交‘程大人’处究办。”

小瑜道:“那末……另外那个人又在哪?”

慕夫人一愣,问:“什么人?”

“那个……救我们的人。”小瑜答。

一直不语的慕龙听罢,蓦然凝重的道:“小瑜,你知道是谁救了你们?”

小瑜甫接触舅父那威武不凡的目光,不禁有点嗫嚅的道:“不,姊姊……昏过去后不久,我也随着昏去,所以也不太清楚知道是谁救了我俩。只依稀瞧见那人的背影,好像是一个……”

“年约十一岁的男孩!”

“男孩”二字甫出,慕龙益发神色大变,摇首沉吟:“不……可能!救你们的,怎可能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

慕夫人见其夫目露狐疑之色,奇道:“哦?龙,为何救小瑜两姐妹的,不可能是一个男孩?”

慕龙解释:“夫人,你可知道,那两名‘刀疤双煞’,是本县最恶名昭彰的山贼?他兄弟俩身负一套祖传刀法,据说可一刀劈碎马车,在绿林山贼中,功力已是响当当的人马!试问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又怎可能在一刹那间尽封这二人全身大穴?而且不要忘了!我们在未把二人送官前,也曾询问是谁封了他俩的穴道,他俩异口同声的说看不见是何方高手,只见一阵风沙拂过,跟着他俩便被封了穴道……”

慕龙说着,又斜目一瞄小瑜,续说下去:“如果,此人真的如小瑜所说,是一个年约十一岁的男孩,那这个男孩便实在太惊人了……方圆百里之内,能有如此惊人身手的男孩,或许只得一个,就是……”

第四章

慕龙话犹未完,忽听房门外传来一个非常冷静、也非常自信的声音,道:“就是我!”

“是不是?”

此言一出,房内所有人尽皆不期然朝这个异常自信的人瞥去,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小瑜随即小脸陡变,指着来人低呼:“啊!是……他!就是他……”

“救了我!”

但见此际步进来的人,居然真的是一个年约十一岁的男孩!一头不经意洒下来的散发,一副矫健身材,确与小瑜昏迷前依稀瞥见的恩人无异!

可是,当小瑜再定神瞧清楚这个男孩的面目时,她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她虽然只看见那个救她的男孩背影,惟也隐约感到,那男孩像有无限沉郁,然而眼前这个外形与之相若的男孩,给她的感觉却是全然不同!

眼前男孩眉如吊剑,目光如星月炯炯有神,满脸流泻着一抹掩不住、藏不住的自信神采,他自信得一如一个皇者,剑中皇者……

似乎,不独他的声音听来异常自信,他的人,比他的声音更自信。

而当这个男孩的眼睛看着小瑜的时候,仿佛,他像要看进她的心里,他在读着、探究着所有他所看见的人的——心!

霎时之间,小瑜被这个自信的男孩看得满脸通红,随即低下头不敢望他。

那男孩嘴角微翘,笑道:“小瑜表妹,你肯定,救你的人,是——我?”他的语气成熟,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

表妹?这男孩唤小瑜作表妹,难道他是……?

小瑜迅即醒觉这男孩是谁,不过她的姊姊荻红却比她更快一步肯定,抢着道:“啊,你……就是……”

“应雄表弟?”

不错!这个年约十一岁的男孩正是慕龙与慕夫人的唯一亲生儿子——应雄!

亦正是当年剑圣认为长大后必定会成为万剑之皇的——孩子!

“嘻!难怪难怪!虎父无犬子!应雄表弟真的如舅父一般神威凛凛,气概不凡啊!”荻红又涎着脸说,这些奉承之言,十二岁的荻红真是“驾轻就熟”,朗朗上口,许多时候,她也不知自己在胡诌些什么。

然而此番奉承之言,听在“应雄”耳里,却令他挂在脸上的笑意霍地一扫而空,他霎时面色一沉,转脸对荻红道:“废话!谁容许你唤我——表弟?”

“告诉你!我‘慕应雄’除了父母,任谁的名号也不能在我之上!你敢唤我作‘表弟’,那即是我的表姊了?我不介意你是男是女,但,以你能力,你以为你配在我之上吗?”

这一着真是大出荻红意料之外!想不到这个十一岁的表弟居然倨傲至此,她太懂看“风火头势”,登时自讨没趣,噤若寒蝉!

一旁的慕夫人亦微感意外,因为向来围绕在其儿子身边的,不外乎那群家丁婢仆,各人均对他恭恭敬敬,唯恐阿谀奉承不周,一直相安无事,却不虞自己儿子原来一直介意自己的名号在别人之下,当下出言劝道:“应雄,别对荻红无礼,表亲应以礼相待。”

慕龙瞧见自己儿子一脸倨傲,却反沾沾自喜道:“夫人此言差矣!应雄能有不甘屈于别人之下的自尊,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心!男人,本就应该如此!”

慕夫人见慕龙如此偏袒儿子,一时间也拿他没法。

此时,应雄又回转脸,直视着小瑜,笑意又再回到脸上,他似乎对小瑜甚感兴趣,也似乎较为尊重小瑜,多于尊重荻红,但见他又笑问:“小瑜表妹,我在问你一次,你真的肯定,救你的人,是我?”

小瑜面对这个她一直很想一见的表哥,虽感他的自信气度实在没令她失望,惟亦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期期艾艾地答:“不,我想……我是认错人了,你不是……他,但你的身材、容貌……”

应雄未待她把话说毕,似已预知她要说些什么,先自问:“我的身材、容貌,与他很像,是不是?”

“是。”

“既然相像,那为何如今,你又认为我不是他?”

“因为……”小瑜讷讷的道:“我虽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但……不知怎的,却感到他看来很……沉郁,但……应雄表哥你……你却……”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脸带过分自信笑容的应雄表哥!应雄双目一转,反代她说下去:“我却过于自负?骄横?”

他居然自我品头论足,毫不介怀!小瑜微感愕然;惟就在她愕然之间,应雄那似会看进人心底深处的目光已经放过了她,他改朝其父慕龙一瞄,笑道:“爹,看来,小瑜表妹遇上一个与孩儿同龄、且外型相若的救命恩人;孩儿自小得爹传授家传掌法,要对付那刀疤双煞,似亦不成问题,但,想不到方圆百里之内,竟还有另一个男孩可以对付刀疤双煞,爹,你看有趣不?”

“我,真想见一见这个与孩儿外形相像的——男孩!”

说至这里,应雄目光之中,竟尔崭露一丝不应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战意!

慕龙不语;是实上,他的心里也在称奇。当年他凭一套家传“慕名掌法”晋身朝廷名将,掌底下工夫已是非同凡响;若是跻身武林,想必亦可入十大高手之列。究竟在方圆百里之内,有谁家孩子与他调教的亲儿子并驾齐驱?

正自思忖之间,忽闻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丁冲门而进,叫道:“老爷!夫人!”

但见这家丁满脸慌惶之色,像是刚看见什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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