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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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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子冉眼前一亮。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又叫她的心,沉入谷底。
“还有一年,我与他的约定只剩一年……”
然后,门外安静了。
她以为他走了,蹲在地上,靠在门板上,黯然神伤。
他终究是要走的,从一开始就知晓的事。
“来年的今日,我希望你还在。”
又听到他的声音,子冉立即站起来,拉开门,“你真的希望我在吗?不怕我把你气死?”
沈离醉看着这张恢复明媚的脸,轻笑,“早不知被你气死多少回了,也不差了。”
“那你是真的希望我在吗?”子冉笑问。
“那是自然,总不能到最后还是白费功夫。”沈离醉顺着她的话开玩笑。
子冉只觉得心在下沉,脸上依旧扬着逞强的笑,“好吧,反正我也当了那么多年的白老鼠,也不差这一年了。”
沈离醉意外地看向她,“你意思是,接下来会乖乖听话?好好配合?”
明日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反正也被囚禁了,不配合行吗?”子冉撅了撅嘴。
“表现好的话,我会争取让你出笼子的。”沈离醉揶揄道。
“好啊,真当我是白老鼠了!”子冉说着,上前打他。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沈离醉连忙躲她的拳头。
“不算!忘掉!你给我忘掉!”
夜深人静,缀锦楼的走廊外响起追逐的声音,娇脆的女声和清朗的男声响彻幽府。
※
接下来,子冉真的有乖乖听话,没有出缀锦楼半步,尽管每日都闷得要死,但好在这缀锦楼后边还有一片清幽雅致的竹林可以玩。
而风挽裳也牢记着顾玦的话,没有主动靠近缀锦楼半步,每日除了采悠阁,或者必要留在府里处理事情外,她一般都去醉心坊。
而他,白日,在宫里忙着,夜里,回到采悠阁。
真的每夜都住在采悠阁,每夜都拥着她,却没再像以往那般与她炽热燃烧,只是抱着她睡,日复一日。
她总觉得他心事重重,有好几次又都是欲言又止,甚至,她觉得,他抱着她,心却不在她身上。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
风挽裳坐在湖心亭里,看着这个月的月银发放账簿,以及最近府里人的近况记录。
“霍总管,厨房的王大娘前几日扭伤了手,大意不得,一定要让大夫好好瞧瞧,拨二两银子给她,让她先歇着养伤,何时伤好了再做事,下个月月银照发。”
湖心亭里,春风阵阵,可这细细柔柔的嗓音比这春风更暖,更怡心。
霍靖心里又是一阵感动,“那奴才就代王大娘多谢夫人了。”
“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府里也不差这个钱,而且,舞坊也经营起来了。”风挽裳抬头,淡淡地笑道。
霍靖知晓,她总是说‘一家人’是时时刻刻都在暗示大家,同心协力保护好自己,也是保护好大家。
自打府里人真心接纳她后,她也真的把幽府当成家在打理,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很妥当,甚至,连他这个总管都开始有些依赖她了,以前有事只能硬着头皮肌想法子,而今有个人可以请示,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真的好太多了。
而且,这夫人不止将偌大的幽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新开张的舞坊也让她经营得有声有色,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名动天都。
虽说,私下里,府里也有人替自个的主子爷担心,恐她在外边‘沾花惹草’,毕竟,在他们眼里,他们的主子爷‘无法人道’。
但他相信,她是个有分寸的人,不然,爷也不会对她那么放心。
譬如,在醉心坊营业时,她能不出现在前台就不出现,就算离开,也是从后门乘轿子离开的。
若是爷回府里用完膳,她会在日暮之前,就顺道去买了菜回来做饭给爷吃。
明明有上千奴仆可供她使唤,可她一定要亲手做,大伙儿看久了,也终于明白,这
是夫人宠爷的方式呢。
爷虽然什么都不表露,但他们就是知道爷享受得紧,若是不享受,也不会让夫人辛苦忙活。
以前,爷是一回府就前呼后拥,大伙儿忙前忙后地伺候着。
而今,爷一回府就一个人往采悠阁,大伙儿是角落里扎堆,看戏了。
只是,这样的小两口生活,好似在多了一个人住进来后,变了味了,虽然还是和以前没多大区别,可他们看着就是没有那种……恩爱的感觉了。
不由得,霍靖有些担心地看向眼前这个低头翻阅账簿的女子。
她真的很美,认真的样子,安静的样子,恬淡的样子,就连说话,都洋溢着一种独特的美,这种美,只怕是别人无法诠释得出来的。
只是,倘若有朝一日她知晓了真相,会如何?
总觉得,她和爷之间有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中,随时都会爆发。
安静的湖心亭里,只有拨算盘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每一下都精准有力。
所以说,当初那萧老夫人嫌弃她的出身是萧家的损失,这女子看似柔弱无骨,却懂得经商、算账。
不也全是萧璟棠的功劳,若换做一个脑子不好使,不懂得用功上进的,请再多的夫子也没用。
“好了,这是这个月的后半个月府里的开支预算,若还不够记得来跟我说。这只是预算,不是一定只能这个数字。”风挽裳提笔在账本上写下最后的预算结果,合上,交给霍靖。
霍靖毫无疑问地点头应是,恭敬地接过,他绝对相信夫人不会苛待下人的,就算以前她刚入府时被那般苛待过,真的做了当家主母、手中掌握大权后,她也没计较,甚至,可能都忘了那事了。
“夫人,再过十日就是您……”
“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断霍靖的话,他大感不妙,赫然回头看去,果然是她!
风挽裳抬头看向湖心亭外走来的女子,正是住在府里,却一直未曾再见过的子冉。
她一袭水色轻便衣裙,脚下穿着鞋靴,裙子齐膝,腰束丝绦,手绑护腕,上身还穿了件丝薄的小背子,整个打扮,看起来很具生命力,明媚耀眼。
顾玦不让她去缀锦楼,那这子冉自个找上门来了,她总不能避而不见。
于是,对她微微颔首,淡淡莞尔,并未起身迎接。
因为,于礼,她是幽府的女主人,不用这样做。
论私交的热情?她们也算不上交好,无需热情起身相迎。
子冉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可能连这点都没留意到,径自坐在她对面,自个倒茶喝。
见她一口气喝完一杯茶,风挽裳莞尔一笑,拿起茶壶为她添上。
子冉又喝了一大口,然后看向她面前的纸笔,和基本账簿,皱眉,“你这大半个月都没来瞧过我,是在忙这些?”
瞧……她?
风挽裳微微蹙眉,莫非她不晓得,顾玦不让她进入缀锦楼?
而且,说得好像,她很应该去缀锦楼看她似的。
虽然,作为女主人,她的确应该去看望她这个‘客人’的,可,听她的语气,好似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好似,她们关系很好,她理所应当去看她的样子。
“嗯,近来繁忙,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她淡淡地解释过去。
“连说话都这么端庄,叫我子冉吧。”子冉不拘小节地摆手道。
风挽裳完全搞不懂她坐在这里的意思,而且,听她刚才那句话,好似已经找她很久了?
看着桌子上的账簿和笔墨纸砚,也不方便交谈,她对对面的女子抱歉地道,“子冉姑娘,请容我先同总管把事情交代清楚。”
子冉皱了皱眉,因为她还是喊‘子冉姑娘’,但还是随意地摆摆手。
风挽裳起身,让一旁的皎月把桌上的笔墨收拾好,她拿起余下的几本账簿走到一边,细细交代霍靖。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端着漆盘缓缓走进亭子——
………题外话………谁说我断更了,昨天虽然只更了三千,但好歹也是更了好咩!嗯,昨儿去摆碗了,那叫一个凄凉,就差一个二胡﹁_﹁
☆、第148章:妾身没爷想的那么蠢
“夫人,您要的碧绿莲子羹做好了。”
碧绿莲子羹?
风挽裳讶然蹙眉,中断谈话。
她看到霍靖脸色丕变地回头瞪那个婢女,接着,她又看到坐在石桌那的子冉,手上的茶碗险些拿不稳锋。
顷刻间,亭子里好像因为这个婢女的出现,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她的目光又在他们之间扫了个来回,发现他们的神情已无异样,她颇感奇怪地皱了皱秀眉,遂,对婢女温温一笑,“也许是因为我方才太忙,忘记自己吩咐过了,放到桌上吧。”
其实,她不爱吃莲子羹,所以更不可能护吩咐,应该是下人们传达有误吧。
好像只要再往深处一点儿想就能想出什么可能来,可是,她没有。
“是。”婢女松了一大口气,把莲子羹放到桌子上,欠身退下。
风挽裳不以为然,而霍靖显然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也没再细想,继续交代事情。
很快,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她坐回位子上,看着面前这碗莲子羹,再看还坐在对面的女子,便轻轻地将莲子羹推过去,“子冉姑娘要喝莲子羹吗?你最近都在养伤,莲子有补血养气之作用。”
“不用!”子冉回答得很快,就是因为太快才会叫人起疑。
看到风挽裳疑惑地看她,她赶忙笑着解释,“我最讨厌喝莲子羹了。”
是吗?
风挽裳怀疑。
她还以为这碗莲子羹本来是送来给她的,只是下人们搞错了对象,她方才避免尴尬就顺着说了。
点点头,她将莲子羹推到一边,皎月立即上来为她倒茶。
她端起茶碗,轻轻吹凉,浅啜了一口,耐心地等着对面的女子说明来意。
可是,她没等到女子开口,倒是等到打算离去的霍靖说话了。
“夫人,还有十日就是您的生辰,奴才想问问夫人,打算让府里如何操办?”
风挽裳诧异,她都还未留意过自己的生辰马上就到了,想来应该是顾玦吩咐他们调查过她,所以才知晓的吧。
“原来你的生辰快到了呀,真好,生在春暖花开。”子冉艳羡地说,然后,手支腮,发牢骚地说,“我都好多年没过过生辰了,因为一个人才有的生辰,若是那个人连原本的意义都不存在了,这个生辰过着也是一种痛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风挽裳只觉得心被微微地刺了一下。
那个人,是顾玦吧。
“生辰对每个人的意义确实不同。”风挽裳淡淡地搭话,而后放下茶碗,对霍靖柔和地笑了笑,“霍总管有心了,我向来不过生辰,就别铺张浪费、叫大家辛苦了。”
“夫人,那就从今年开始过吧,让府里也热闹热闹。”霍靖由衷地建议道,听到她说从不过生辰,让人就忍不住想要多疼她一些。
风挽裳敛眉低头,思索。
这府里的人不同于别人自由,出一趟府门都要很小心翼翼,在府里说话做事也是,就怕会有人突然登门造访,暴露了身份。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活得不容易。
渐渐地,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一直冒险留在天都,不愿远走他方,那是因为他们都坚信,总有一日能拨云见日,而那个能让他们活得自在的人一直都存在着,只是要到达那一日还需要好长一段距离。
想着,她有了决定,抬头,淡淡地道,“待我问过爷再答复你,若爷同意的话,就当日府里人简单地开开席就好了。”
她也没什么亲人朋友,唯一刚相认的弟弟远在北岳,幽府近来是有些死气沉沉的,让他们热闹热闹也好。
子冉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她,“你……连这个都要问过他?”
呃,不应该吗?
风挽裳愣了下,淡笑,“我这个做妻子的要操办生辰,总得过问一下他这个丈夫。”
若这个子冉在心里嘲笑她太过于以夫为天,她也无所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况且,她觉得有商有量,挺好。
子冉讥笑,“想不到他还能碰上你这样的。”
她这样的?
是哪样?
是觉得她配不上顾玦,还是觉得顾玦配不上她?
应该是前者吧,再恨也还是爱着的,又怎会诋毁他。
再说,她也没觉得她说的不对,自己的确配不上顾玦。
原以为他是太监时就配不上,而今发现他不是太监,更配不上了。
名声上被人休过,手上还烙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二嫁女的烙印,这站在一个男人身边,对那个男人来说就是耻辱,就得接受别人一样的眼光,以及品头论足。
何况,自从嫁给他后,非但没有她先前想的那么可怕,他还对她呵护有加,宠爱有加。
就连最后,她以为两人夫妻缘尽时,他却又追来,不让她离去。
这样好的男人,她懂得珍惜,哪怕他心里住的是别的女人,她就算想计较也无从计较。
即便她是妻,也讲究先来后到不是?
倘若当初不是太后将她赐嫁给他,这个妻的位置又怎会属于她,更何况……
这个位置,是她自己鼓起勇气跟他求来的。
霍靖不放心地瞧了眼还坐着不走的子冉姑娘,有瞧了瞧明显神色黯然的夫人,还是不得不先行离开。
霍靖离开后,风挽裳看向对面的女子,淡然有礼地问,“子冉姑娘特地找我可是有事?”
“呃……”子冉没料到她突然有此一问,明亮的眼珠子眨了眨,想了好久,才想到理由,有些别扭地说,“就……上次你借我衣服的事,谢了!改日我还你一件。”
风挽裳又是诧异不已,她原就已经做好了被冷嘲热讽敬一番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只是这样?
是因为还恨着顾玦,所以她一点儿也不嫉恨自己这个妻子?还特地为了一件衣裳来跟她道谢?
看着子冉略显心虚的样子,她了然地笑了,“要不,我陪你到花园里走走吧。”
看得出来,她是闷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
子冉非常非常讨厌被看穿,而且还是这么轻易被看穿,轻瞪了她一眼,起身,表示同意。
风挽裳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优雅地摆袖起身跟上。
一旁的皎月也感到神奇地挑了下眉,事情这般发展确实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心里担心的各种刁难并没有发生,而是和和气气地,还相约去逛花园。
“等等!”忽然,走在前头的子冉停下脚步。
风挽裳淡然以待。
看到她比沈离醉还要淡的脸,子冉心里感到好一阵无力,抬手揉了揉额角,颇觉得匪夷所思地盯着她瞧。
“我明明比你大……”
所以,是要她喊‘姐姐’的意思吗?
“可,为何你却让我觉得,你比我大?”
原来只是这样。
风挽裳暗暗松了口气。
若她非要她喊她姐姐,她真的喊不出口,至少在顾玦的妻子这个身份上,她喊不出口,若是私交的姐妹,她喊得心甘情愿。
“每个人的性子不同,子冉姑娘不必太在意。”
其实,率真直接一些,也许活得没那么累,不必太瞻前顾后,不必想太多。
“子、冉!”子冉拧眉,重申,明媚娇颜上透出几分不悦。
无奈,她轻笑,同意,“好,子冉。”
子冉这才满意地笑了,退回来,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
身子一僵,风挽裳低头看着缠上手臂的手,再看向手的主人。
“看什么!难不成你还讲究女女授受不亲?”子冉硬气地说,拉着她就走。
风挽裳摇头,心里有些惊悚了。
怎么觉得这样的口气,跟某个人有点儿像?
……
春暖花开,处处怡人。
蓝的天,白的云,天地间花香四溢,青草摇曳。
她们才走出湖心亭,踏上青石小径,沈离醉修长瘦削的身影便在前头走来。
斯文俊秀,彬彬有礼,依旧是一袭白色长衫,就像是儒雅书生。
子冉放开她,看向已经走近的男子,扬起笑花,“沈大哥,你来找我啊?”
沈离醉先是对风挽裳微微颔首,才回答她,“你出来太久了。”
子冉沮丧地垮下脸,闷闷地回应,“哦。”
然后,乖乖跟他回去。
沈离醉又对风挽裳微微颔首,跟在身后走。
风挽裳看着他们的背影,走在子冉身后的沈离醉,好似在说子冉什么,子冉一味地点头,时不时还回头看她一眼。时而,停下脚步跟沈离醉争论,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小径那头。
她不明白,为何都到了幽府,这沈离醉还肩负着看管照顾子冉的重任?他们,好像是一同住在缀锦楼里。
这样,也无妨吗?
还是,只要是子冉要求的,他都可以答应?
※
夜幕降临,微风轻拂。
顾玦回到府里,在走向采悠阁的时候,忽然看到花园那边的秋千架被一抹身影荡得老高。
他蹙了蹙眉,转身往那边走去。
就在他没走多久,通往采悠阁的路盈盈走来一抹月牙色的倩影。
风挽裳明明听到消息说,他已经回府了的,可没看到他的人,于是,便上前问门口的小厮。
“回夫人,爷回来了,刚刚往花园那边去。”
风挽裳微微颔首,朝花园那边走去。
因为只是来看看他回来了没有,所以她没让皎月跟着。
而今,皎月的存在已不是将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了,而是真的成了她的贴身婢女,为保护她,伺候她而存在。
花园四周都设有灯盏,这会早已点亮,将花园映得灯火阑珊。
顾玦挥退万千绝,独自一人绕过假山,看到独自在那里荡秋千的身影,描绘精致的浓眉蹙得更深。
他正要举步靠近,忽然,荡出去的秋千再荡回来时,他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不是她啊。
再看了眼秋千上的身影,想起她方才荡那么高,脸色微沉,想开口训斥,最终还是作罢,转身离开。
“等一下!”
身后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他浑身一震。
已经太久了,她已经太久没主动开口叫过他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依言停了下来。
子冉脚尖刹住秋千,扭头看向那个来了又想走的男人,很生硬地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言,凤眸里闪过一丝意外,转身看向她,看了半响,想了半响,才迈步走过去。
走到她身边,他只是冷冷地伫立在一旁,一下下地抚着怀中小雪球,等她开口。
靠近的身影散发出无形的气势,子冉还是有些怕地瞄了瞄他,方才想了一大堆的话,现在面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脑海中只有他挥刀杀了太傅的画面。
心中的憎恨又涌了上来,动摇她的决定。
顾玦凤眸斜睨过去,就瞧见抓在秋千绳上的手,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仿佛看出她在挣扎,毫不犹豫,他转身离开。
“……我要一只蚂蚱!”
才走出一步,后面就传来一鼓作气的声音。
他愕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要不然,她抓着秋千绳,做好随时跑掉的姿势是见鬼吗?
“没有!”冷冷地,他拒绝。
一把草叶朝他丢来,“别人自小都有!”
顾玦看着落在脚边的草叶子,头疼。
那是别人。
而他
们,跟别人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要他怎么说,如何说?
这些年来,哪一次见面不是剑拔弩张一样?
这次,很难得这么‘和平’。
罢了。
默默地,轻叹一声,就地坐下,放开小雪球,捡起那些草叶子开始摸索。
他用竹片搭建屋子在行,编织蚂蚱?
不会!
上次编织那条红绳已经够让他抓狂的了。
无奈,他还是拿着草叶慢慢摸索。
夜空上繁星点点。
凉凉的夜风吹过,流萤在花丛中,湖畔上四处飞舞。
女子背对着男子而坐,始终不敢回头看。
男子席地坐在草地上,专心致志地摸索着如何编织出一只蚂蚱来,一团小雪球溜溜地在旁边打转,时不时用爪子去捣乱,好似也想要帮一筹莫展的主子。
这样的画面真的很美,很温馨。
风挽裳站在花丛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来了一会儿了,从子冉开口要他编蚂蚱的时候,她就来了。
然后,她看到他嘴上说着‘没有’,最终还是席地而坐,捡起那些草叶试着编织不可能的东西。
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就像是以前他搭建屋子时候的样子,全神贯注。
这样的嘴硬心软,就没出现在她身上过。
还记得这个秋千,他当初设的时候,说是让她试玩。
果然是试玩,这秋千的存在只为等这一天,等这个女子来坐。
心里滑过一股淡淡地苦涩,她转身,黯然离开,不惊动一花一草,更不惊动他们。
顾玦不不知编了好久,指腹都被尖锐的草叶割伤了,好不容易才编织出一个形体比较像的,放在地上,捞起小雪球,起身要走。
“沈大哥说,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
身后,忽然响起她的声音。
顾玦停下脚步,俊脸出现一丝了然之色,他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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