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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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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已非官场新丁,闻言顿时目露欣赏之色:“侯爷激流之中识进退,下官敬佩。”

秦堪摇头苦笑,随即正色道:“惟中,本来我曾向李东阳提议由你补任兵部尚书之缺,不过李东阳驳了,细细一想,李大学士说的不无道理,朝堂是个讲资历的地方,惟中你才二十多岁,若幸进太快反而落人话柄,成为朝堂众矢之的,所以你还是暂时在兵部侍郎位置上多打熬几年,多做点政绩出来,那时我再帮你游说也有底气,你意下如何?”

严嵩起身感动道:“侯爷助下官走到今日的位置上,已然是下官的再生父母,下官唯侯爷马首是瞻,侯爷怎么吩咐,下官怎么做。”

秦堪点头,深深注视着严嵩,道:“说到政绩,本侯这里倒有一桩心事,不知惟中可愿为我分忧?”

严嵩目光闪动,笑道:“侯爷的心事,莫非是……天津?”

秦堪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严嵩笑道:“当初侯爷曾为扩建天津城而奔走,下官当时便留了心,仔细一琢磨侯爷的用意,才赫然察觉侯爷所图不小,侯爷有此大魄力欲做那百年来无数帝王名臣不敢做之事,下官不才,愿为侯爷马前小卒,为侯爷蹚蹚水中深浅。”

秦堪大笑,看来严嵩真的明白他的用意。

“惟中,恐怕要委屈你两年了,天津对我太重要,必须有个心腹之人打理,眼下天津百废待兴,而新派去的知府才能平庸,不合我意,我欲向陛下荐举你去天津任两年知府,挂个兵部左侍郎和佥都御史的衔,两年后再调你回京,我保你做兵部尚书,惟中意下如何?”

严嵩肃然道:“愿为侯爷效劳,一切听侯爷吩咐。”

秦堪笑道:“如此,我可放心去霸州平叛了,惟中记住,欲兴天津,首必兴商,欲兴商事,首必开海,你去天津后不声不响先把市舶司衙门建起来,我已邀了朝中十余位国公国侯合伙造海船跑海运,你建市舶司朝廷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十几位国公国侯谁也招惹不起,本侯已为你借来东风,你好自为之。”

严嵩一一谨记于心。

※※※

次日,京营校场战鼓隆隆,号角连天,旌旗猎猎。平叛总兵官,山阴侯秦堪校场点兵,十万京营将士山渟岳峙,沙场杀气盈天。

当着十万将士的面宣读圣旨之后,众将士齐跪山呼万岁,总兵官秦堪下令大军开拔霸州。

这次秦堪做的准备很充分,除了十万京营将士,他还带上了御马监勇士营的两千官兵,以及造作局刚打造出来的崭新的一百门佛朗机火炮,连正在受训的五百少年兵也带上了。

张永升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御马监自然不能兼领,如今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换成了原宣府监军苗逵,而苗逵恰好也是这次平叛霸州的监军,与秦堪一主一辅,秦堪提出借调勇士营,苗逵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大军开拔前一日,苗逵登门拜访了秦堪,未来日子里二人搭档,自然要亲近一番,于是带了重礼登门,秦堪很客气,不仅没收苗逵的礼,反而送苗逵五万两银子,两人在侯府前堂连连推让坚辞,最后差点打起来。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始,秦堪和苗逵之间算是交情渐深,苗逵虽然也是太监,但生得孔武有力,十分魁梧,因为久居边镇的缘故,苗逵肤色黝黑,一看便是经常风吹日晒,唯一的缺点就是……丑了点。

秦堪喜欢和丑人打交道,这种人在英俊的人眼里看起来赏心悦目,若跟英俊的人站在一起,秦堪总忍不住有朝他脸上泼硫酸的冲动。

苗逵没关系,他貌似已经被泼过了……

※※※

大军开拔,百官相送,直到出了京师城门,秦堪回头仍看到杜嫣和金柳痴痴伫立在城头的袅娜身影,金柳怀里抱着秦乐,小家伙不知离愁为何物,仍咯咯笑着在母亲怀里不安分地挥舞着小手。

秦堪心头一酸,远远朝城头上的二女挥了挥手,强忍着回过头。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自己这般东奔西走却是为了哪般?想改变这个世道的同时,却不可避免地冷落了娇妻,世间若得分身法,一愿纵横天下,展抱负,绘宏图,二愿常伴佳人,只相聚,勿相思。

大军行进不急不徐,直到再也看不到城头上那两道魂萦梦牵的身影,秦堪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此行霸州是剿还是抚?想到这个问题,秦堪心头沉重起来。

唐子禾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若代表朝廷招抚她,以她的性子多半不会答应,她的心很大,装得下整个天下,所以她敢干出这般泼天的大事,如果她肯被招抚的话,当初在天津就会降了朝廷,绝不会等到今日声势壮大之后再降。

然而若是对她用剿……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大军离开京师的那一刻起,朝廷和反贼数十万人的性命似乎只在他和她的一念之间了。

十万大军绵延数十里不见头尾,平叛总兵官的仪牌高高立于中军,无数亲兵侍卫紧紧簇拥,秦堪骑在马上心事重重,一身披挂的苗逵策马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又告了声罪,然后驰向后军督促粮草去了。

丁顺手挽缰绳,看到苗逵的身影走远,不知怎的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秦堪面色不善地瞟了他一眼。

丁顺笑着急忙赔罪:“侯爷勿怪,属下一时忍不住……”

“你笑什么?”

丁顺憋着笑道:“属下只是奇怪,苗逵这家伙怎么长的,爹娘造他时肯定都没用心,好嘛,长得跟闹着玩儿似的,难怪先帝把他派到宣府监军好多年,一则眼不见为净,二则就他那模样往宣府城头一站,鞑子都不敢攻城了,宣府多年未失,苗公公功不可没……”

秦堪一记马鞭狠狠抽在丁顺身上:“要不要本侯把你这张破嘴缝起来?苗公公为国戍守边镇劳苦功高,由得你来编排他么?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了?”

丁顺敛了笑,急忙道:“是,属下以后不敢了……侯爷,此次平叛苗逵监军,对咱们行事是不是有些不方便?苗逵不会掣肘咱们吧?他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不假,但是太监可没一个好东西呀……”

第537章 各斩情丝

“太监不一定都是坏人……”秦堪认真道:“跟咱们正常人一样有好有坏,比如当年的司礼监萧敬,比如现在的张永等等,他们都不算坏人,只是好也好得不纯粹,有着各种缺点,再比如这位苗公公,更是一员猛将,宣府监军时常亲自跃马扬刀与鞑子浴血厮杀,这样的人能算坏人吗?至于说他监军会不会对咱们有掣肘,这个倒不必担心,我听说苗逵是个很本分的人,在宣府时与总兵和上下将领们相处很融洽,否则也不可能在宣府一待便是许多年,你以为宣府的将领们都是善茬儿吗?”

听秦堪如此一说,丁顺顿时对苗逵有了些许好感,笑道:“苗公公若不指指点点就最好了,属下就怕他鸡毛当令箭胡乱插手军务,贻误军中大事。”

“苗逵不是蠢人,只因他天生勇猛,先帝遣他到宣府苦寒之地监军,一待就是许多年,直到先帝驾崩也没想过把他调回京师,如今新皇好不容易想起他,将他调回来了,可他对陛下来说太过陌生,恩宠俱无,可以说这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人物,如今正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之时,试问他怎么敢胡乱指挥而得罪我?”

丁顺憨憨一笑:“自从朝中出了刘瑾这号货色以后,属下对太监可提防得紧,既然侯爷说苗公公不算坏人,属下倒要和他亲近亲近,晚上扎营后和他好好喝个痛快……”

秦堪很爽快点头:“喝酒交朋友正是应有之举,不过军中禁止饮酒,你晚上找苗公公前先去领二十记军棍,打完了再喝酒,喝得又痛又快。”

丁顺干笑两声,再也不敢提喝酒的事了。

※※※

京师离霸州不到二百里,大军开拔的第二天便离霸州不远了。

当晚大军扎营,秦堪传令擂鼓聚将,帐下聚监军苗逵,京营指挥使贺勇,副总兵冯桢,游击将军郤永,伏羌伯毛锐等人。

聚将之后,秦堪当即布置了对霸州用兵的战略,结合许泰的失败教训,以及秦堪对唐子禾的了解,秦堪对十万京营将士重新做了部署,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则便是绝不分兵。

分则必败,许泰原本对霸州有着绝对优势的,就是看到唐子禾派出数万反军分袭河南山东,许泰顿时慌了手脚,于是也分兵去追击,结果朝廷王师力量分散,一支万人的伏兵便导致了王师兵败。

不得不说,唐子禾这一招调虎离山用得好,而且不是阴谋诡计,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反军大明大亮袭取河南山东,救不救你自己看着办,救则分兵,分兵则被反军逐个击破,不救则眼睁睁看着河南山东被陷,反军声势渐大而愈发不可收拾。

许泰做出了选择,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一旦分兵便化主动为被动,完全被反军牵着鼻子走了。武状元能在校场骑射十矢中六,但比起耍心眼儿却比唐子禾显然差了一筹。

“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硕大的羊皮地图前,秦堪手指将霸州城池虚画了一个圈,然后狠狠一拳砸在“霸州”两个字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帐中众将起身抱拳。

“丁顺!”秦堪扬声叫道。

守在营帐外的丁顺按刀而入:“在!”

“锦衣卫探子和东西厂的人乔装入河南山东,在两地各村庄城镇散播谣言,就说霸州反军首领唐子禾欲归降朝廷,目前正与朝廷官员秘密接触中,这条谣言要想办法传遍北直隶和河南山东,最后必须传到打入河南山东的杨虎夫妇和刑老虎耳中,你办不办得到?”

丁顺一呆,显然没想到秦堪竟会出这一招,这等于切断了唐子禾的后路啊。侯爷这是狠下心慧剑斩情丝了么?

犹疑地看着秦堪阴沉的脸色,丁顺终于一咬牙,重重抱拳道:“遵命,属下愿立军令状!”

帐内众将见丁顺领了将令,众人不由跃跃欲试。

大明虽然重文鄙武的风气颇盛,然而真正在战场上立下功劳收获还是很大的,封爵或许有些困难,但升官却是少不了。

秦堪见众将期待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道:“众将且莫急着请战,如今反贼敌势未明,我们只能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明日大军便可兵临霸州城下,十万大军围城之后再定章程。”

众将领命各自散去。

※※※

霸州。

仍旧夜凉如水。

唐子禾披着小巧的铠甲,头戴银翅盔,英姿飒爽地按剑在城头马道上巡梭,蓝巾包头的反军将士们聚精会神守在城头箭垛下,尽管城外一片漆黑无法目视,可将士们仍凝神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

唐子禾一脸风尘缓步而行,所行之处反军将士们纷纷向她弓身行礼,神情恭敬且敬畏。

一介女流领着两三万没经过操练甚至连兵器都甚缺的将士,竟打败了朝廷四万正规军队,这四万兵马竟然还是京师拱卫明廷皇帝的精锐兵马,这场旷古烁今的大胜令反军士气大振,同时对唐子禾也愈发崇敬拥戴,所有人再也不敢因她是女流而轻看她,唐子禾的声望如今在军中已达到了顶点,所有人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有这位女元帅带领大家对抗朝廷,这天地未必不能翻覆。

城头不断有将士朝唐子禾施礼,唐子禾一路微微点头行过。

她的眼神仍旧清澈,目光里却多了一丝迷茫,数万人因为她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而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知道,大家的前途依然一片漆黑,一场胜仗并不代表什么,朝廷一旦对反军真正重视起来,调集精兵悍将征剿霸州,那种摧枯拉朽的磅礴力量绝不是目前区区几万人能抗衡的,更何况,下次征剿她的主将不是别人,是一个连她都感到害怕的对手……

未来出路在哪里?手下几万人的活路在哪里?

唐子禾迷茫了。

已是子时深夜,城门内却依旧人影幢幢,数不清的百姓正在帮着反军将士搬运巨木擂石,高高垒着沙袋,百姓们人人干得热火朝天,繁忙的人群里不时发出几声欢欣的轻笑,几名挎着竹篮的大婶不时从篮中摸出两个黑黄的糠菜窝头,笑着分发给值守在城门四周的反军将士,将士们伸手接过,感激地躬身道谢……

一幕幕场景那么的温暖平和,寒冬的夜里,这座被造反军队占领的城池,反军和百姓之间相互融洽得如同一家人一般,官法如炉,融尽如铁民心,却融不了每个人嵌在骨子里的善恶。

唐子禾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心情却愈发沉重了。

霸州,即将迎来一场无比惨烈的恶战,此战胜负难料,然而一旦官兵破城,城内这些朴实善良的百姓会被官兵们如何处置?

迷茫的目光望向漆黑的苍穹,唐子禾在痛苦和期待中挣扎。

“元帅,城外探子来报,明廷果然出兵第二次围剿霸州了……”葛老五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唐子禾缓缓转过身,平静地道:“明廷这次派出多少兵马?大军开拔到哪里了?何人为主将?”

葛老五垂头道:“这次仍旧是京营精锐,一共十万兵马,大军今晚正在霸州城西南五十里外安营扎寨,果然如元帅所料,这次明廷派出的主将是……秦堪!”

唐子禾浑身一震,眼圈立刻泛了红。

“果然是你,为何是你……你我的相识,难道真是一场孽缘么?”唐子禾喃喃自语,俏脸凄楚无依。

“元帅!”

葛老五见唐子禾失神,顿时一声厉喝,终于唤醒了唐子禾。

唐子禾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唇间传来的痛楚生生逼回了即将夺眶的泪水。

“元帅,恕末将直言,数万人的性命全托付在你身上,此时大战在即,元帅怎可仍牵挂这份不该有的儿女私情?秦堪此来作甚?他是来要咱们的命!你却还在记挂着当初天津时的孽情,元帅,你置我等数万将士的性命于何地?”葛老五说着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天津城内秦堪设伏,我葛老五冲动大意之下丢了上百兄弟的性命,天津城外,我等飞身远遁又被秦堪派出的锦衣卫追杀,死了不少兄弟,从那时起我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我活着是要为那些兄弟们报仇!如今咱们好不容易走到兵强马壮这一步,可以跟朝廷面对面的厮杀搏命,可以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此时此刻,你怎能心软,怎能牵挂那些本不该有的情意?”

悲怆而色厉的一番话,仿佛击碎了唐子禾心底最后一丝防线,一张张死去的熟悉面孔在她眼前飞舞闪动,那些虚无的面孔却有着一双真实的眼睛,眼睛里透着冰冷的目光,冥冥中仿佛在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等着看她如何用惨烈的手段将这天下搅个风云变色,如何用仇人的鲜血和头颅祭奠他们的英灵。

是啊,背负着死去的弟兄们的仇恨,也背负着活着的弟兄们的生望,她只是个女人,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太重了,如何还负担得了哪怕一丝丝的儿女情长?

“葛老五,准备迎敌吧。”

唐子禾的语气分外平静,转身的瞬间素手轻抬,拭去脸上两行凄楚的泪水。

第538章 少年壮志

大军开拔,旌旗蔽日,万马齐嘶,卷起漫天尘土,天地间风云变色。

秦堪骑在马上,静静立于大军经过的路旁,看着整齐的队伍鱼贯而行,前后绵延十余里不见首尾,静默行军的队伍弥漫着黑云压顶般的杀气,仿佛遮盖了天地间所有的生机。

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它是拱卫大明的最后一道屏障,自永乐年开始便悍守着大明的京师,队伍里的每一个军士都不是寻常的卫所军户,他们不必为将领种田,不必向将领交租,他们每天要做的只是操练,千遍万遍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每一个杀敌的动作,熬炼着身上每一块肌肉。

如此精锐的王师足可纵横天下,横扫宇内,若正面战场与反军厮杀,胜负当无悬念,除非唐子禾另出机谋算计,许泰便是前车之鉴,他率领的也是京营精锐,最终还是败在唐子禾手下。

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五百少年兵像五百只忠犬,紧紧站在秦堪身后,秦堪将他们调入平叛大军后只让他们充为身边亲兵,一则秦堪对他们颇为信任,二则留他们在身边也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学习如何指挥大军作战,如何排兵布阵,只当是实践从兵书上学到的知识。

寒冬出兵委实不是好季节,凛冽的北风呼啸肆虐,如刀锋般刮得脸上生疼。

一件狐皮大髦悄然无息披在秦堪肩上,秦堪回头,却见一名少年恭谨垂头退后一步。

秦堪笑了:“你叫宋杰,对不对?”

名叫宋杰的少年抬头,惊喜道:“侯爷记得小人的名字?”

“当然记得……”秦堪目光忽然黯淡下来,叹道:“你是当初辽河之战幸存下来的,五百少年,战死辽河者三百余,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记住了,不论死去的,还是活着的,辽河有幸埋忠骨啊!”

宋杰眼圈一红,垂头哽咽道:“只恨小人无用,弟兄们拼死也没保得侯爷周全,最后侯爷不得不亲自抄刀与鞑子厮杀……”

秦堪摇头:“你不要存着这种想法。当时你们已豁出性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鞑子军队太强大,我们汉人与之面对面搏杀委实不是对手,这是饮食习惯和生活环境所决定的,我们都无法改变,只可惜杨志勇他们……”

宋杰稚嫩的脸上布满怆然,两手死死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侯爷何时带我们再去辽东?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小人愿和杨志勇一样战死辽河边,杨志勇是条汉子,小人也不是娘们儿!”

“会有这么一天的,大明之患,患在北方,北方鞑子不除,再繁华的社稷也只是摇摇欲坠的楼阁,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再巡漠北,饮马辽河,我在辽河边立了一块碑,杨志勇他们英灵不远,在等我们回去呢……”

※※※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宋杰见是丁顺,于是颇识分寸地默默按刀退下。

丁顺走近,呵呵笑道:“侯爷,再过四个时辰,大军可至霸州城下,刚才行军沿途锦衣卫抓了好几伙鬼鬼祟祟的人,估摸着是霸州城派出来的探子,现在正审他们呢……”

秦堪点头:“勿枉勿纵,审清楚了再决定是放是杀,不要误捕了百姓,王师不可失了民心。”

丁顺笑着应是,接着迟疑低声道:“遵侯爷的吩咐,散布谣言的兄弟已经派出去了,正赶往河南山东的路上……侯爷您这一招用得狠啊,彻底断了杨虎,刑老虎对唐子禾的照应,等于断了唐子禾的援军,……难道您真打算对唐子禾痛下杀手了?”

秦堪淡淡道:“大敌当前你死我活,我不痛下杀手难道等着她来杀我吗?既然敢造反就要承担造反失败的代价。”

丁顺咧嘴干笑道:“属下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呵呵,唐子禾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若死在乱军厮杀中未免有点可惜了,侯爷您在天津时不是和她……呵呵。”

“和她怎样?”秦堪神色不善。

丁顺尴尬笑道:“和她有过那么一段……呃,往事,属下还以为侯爷看在曾经的风流……咳,故人情分的面子上舍不得对她下杀手呢。”

秦堪哼道:“她胆子大,敢干出这么一桩捅了天的大祸事,我胆子小,不剿了她我如何向陛下和朝廷交差?”

丁顺颇为理解地点头:“侯爷说得有道理,女人嘛,长得再美也就两只眼睛一张嘴,所谓美女无非就是眼睛和嘴的位置摆得比较端正顺眼而已,以侯爷的身份和才貌,自然要找那种温柔贤惠小鸟依人的女人,一个成天琢磨着造反当女皇帝的女子必然入不了侯爷的法眼,找婆娘这种事啊,还真得看各人的口味……”

尽管心情抑郁,秦堪也禁不住乐了:“呵,我还从不知道你这粗鄙汉子竟对男女之情颇有见地,我怎么听出你似乎有点偏向要我放过唐子禾的意思?”

丁顺急忙摇头:“侯爷您可别吓属下,唐子禾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征剿的女反贼,属下怎敢让侯爷放过她?这可是大逆不道啊……只不过属下说句掏心窝的话,霸州之反,委实也不能全怪唐子禾,若不是刘瑾梁洪这些人在霸州横征暴敛激起民愤,唐子禾就算反了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纠集这么多人,事情的根子还得怪刘瑾,这老阉贼把咱们大明祸害得太深了,可谓天怒人怨,属下若见到刘瑾,恨不得……”

丁顺说着忽然住嘴。

秦堪饶有兴致地瞧着他:“继续说啊,你若见到刘瑾会怎样?”

丁顺沉默许久,幽幽道:“侯爷,属下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第539章 兵临城下

四个时辰后,秦堪领大军兵临霸州城下。

一箭距离之外,大军三面围城,唯独放开西面,前锋五千骑兵护城河外绕城飞驰警戒,中军则有条不紊扎下营盘。

十万大军如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云,沉甸甸地压在霸州城外,还没开始攻城,霸州城方圆之地已然充斥着凌厉肃杀之气。

战争就这样突如其来,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霸州城头,唐子禾眯眼看着城下黑压压数不清的人头和整齐划一的动作,还有那漫天飞舞招展的林立旌旗,一种仿佛能将她碾压成粉碎的莫名杀气顷刻震撼着她的心。

远处的中军营帐的正中心,一杆帅旗徐徐升起,帅旗上一个硕大的“秦”字迎风猎猎,旁边一杆稍小的旗帜上绣着“奉天平叛总兵官山阴侯”,数百名黑甲武士按刀肃立于旗下,无形的威势随着凛冽的寒风散开。

远远看着那个熟悉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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