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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神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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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把他们互相做了介绍,木偶也不吃饭,先着急地从摄影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然后满面红光喝道:“好戏……开场喽!铛铛铛铛……”说着打开盒盖,我们凑过去,看到盒子里躺着一杆旱烟,还有两只油光铮亮,黑里透红的圆球。

木偶激动地说:“看到没?真正的宝贝啊,我千辛万苦从老乡家淘来的,看来这群众路线还是对的。”

sheep满不在乎道:“什么破玩意,我还以为金银珠宝、绣花小鞋或者战刀玉币什么的。”

木偶摘下眼镜擦了擦,靠到沙发上,语重心长说:“这位同志哥,看来你是个外行,目前的收藏新的热点就是这些杂类。”

“这个烟袋杆,是满清王爷当年用过的,后来他被流放到新疆,当地人对他有恩,于是就将这随身的旱烟送了老乡。”木偶举着烟杆指指点点:“看这里,正经的翡翠嘴,这杆,乃是斑竹所制。”

木偶随后问我们,斑竹知道么,又叫湘妃竹,主席写过一首诗“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说的就是它。

说完木偶又拿起那两个圆球,健身球一样在手里滚动,告诉我们,这也是古代王公掌中之物,名曰“观赏核桃”,相……当珍贵,这一对东西要是超过百年,价值绝对在五万上下。

我们几个也顾不上吃东西,围着问他:“这两样花多少钱买的?”木偶贼眼放光,神神秘秘举出三个手指,我们异口同声:“三万?”

木偶哈哈狞笑道:“三万,难道我是去大西北扶贫么?整整三千。”我们齐声切,纷纷说是假货,木偶也不理我们,收了东西开始吃饭。

喝了一会酒,木偶还是忍不住了,问sheep道:“你们学院是不是有东西能够鉴定物品的年份?”sheep说是啊,你要看看你这两样东西的年份?木偶点了点头。

酒酣耳热时,我也把龙华章头骨和《天心笈要》拿出来卖弄一番,我们合伙气木偶,说这两样都是宋代的宝贝,随便掉个渣都比他的东西值钱。木偶喝多了,酒壮熊人胆,非要和我们打赌说他的是真的,我们的是“瞎货”。

赌就赌,我们亲手挖出来的东西,难道还能有假,过几天我们约好,通过二胖导师的关系找了一位文史馆的老研究员,这老师名字有趣,跟他的职业也颇为吻合——常好古。

常老师戴上手套将几样东西拿到显微镜下反复察看细节,最后断言:除了烟袋杆,其他几样都是现代的产品。尤其是那个核桃,常老师专门指出最近有很多此类东西,这实际上就是把核桃放在油里炸过,一炸“包浆”就出来了,看起来似乎古色古香。

至于龙华章的头盖骨,常教授略带愤怒道:“是谁和你们开这么大的玩笑?这分明是一块大猫头骨,而且是刚刚手工磨出来的,从古到今,各类的人头骨我接触了不少,人骨根本不是这样的。还有这个小册子……”他毫不心疼哗哗地甩着我们的秘籍:“古纸表层颜色淡旧,但是内里很新,这册子从头到尾都是新纸,而是似乎是制造于80年代的手工作坊。要不是有这烟杆,我真怀疑你们是来故意捣乱的!”

遇到这种狷介的知识分子,我们几个大气不也敢出,静静听常老师说完,灰溜溜出来。木偶倒不沮丧,盘算说三千块钱收一支真品烟杆,也算划得来了,一直要我们履行赌约。我们三人此时的心情分外沉重,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这个结果对我们而言决不是失望那么简单,我们本不指望靠这玩意发财,但是我们在山里的经历,难道都是幻觉?还是有人催眠了我们,又或者用药令我们产生幻觉。

二胖越想越怕,就连sheep也颤抖着自我解嘲:“这也太他娘诡异了,跟做梦一样,我们明明亲自掏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是现代的?”

回到我的住处,我安慰大家说:“没事的,首先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因为我们还有小趴在,它总不可能也是虚幻的吧?”

二胖听了我的话,稍微镇定一些,不过还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sheep说:“也有可能将军陵的东西被人换过了,比如说萧飞凤,他不是看过这本书么。那头盖骨,也许恰好就是一只野猫跑进了龙华章棺木。”

我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龙华章的棺木绝对是密封的,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跑进去。二胖说:“我们反过来推理,在我们拿到后,接触过着骨头的外人,都有谁呢?”

我和sheep同时喊道:“真元!”二胖点了点头,慢慢说,肯定是这老道作了手脚,难怪那天他一反常态,非要留我们吃饭。

两个问题都找到了出路,我们松了一口气,二胖吐舌头笑道:“多亏‘仙佛道十字弯月’公司没有承接咱们的业务,否则高人一看是只猫骨头,还不当场吐血!”

sheep说:“众生平等,再说现在很多人的宠物死了,也要去超度一下,高人要是这都吐血,哪一天有人送个小强去,高人还不把盲肠都吐出来。”

二胖做求饶状道:“得了,不要说了,怪恶心人的。”木偶看我们说完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就又提起打赌的事。

我说你捡了宝贝应该请客,何苦对贫下中农苦苦相逼呢?你看我,我学着杨白劳的口气说:“大雪封山好几天,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木偶心情甚好,笑笑道好了,本财主今晚请大家烧烤,边走边说,不过我去更个衣先,二胖说在别人家里你更什么衣,木偶专门折回来告诉二胖:“更衣在古文里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便便!”

没想到木偶更衣甚久,一直不出来,sheep说:“这小子该不是为了逃避请客,翻窗逃跑了吧?”

我说:“他有那本事就好了,要知道我这是十五楼,他要真翻了出去,咱们确实就得麻烦‘仙佛道十字弯月’了。”二胖打断我说:“好了,说话别这么损,你去看看吧。”

我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没有反应,再大喊几声,还是一片沉默,这下我有些慌张了,急忙掏出钥匙开门冲进去。还好,没有出现恐怖片里窗户大开,人被劫持的场面。木偶专心致志坐在马桶上,表情安详从容。

第八卷 九鼎獍

注:獍(jing),一种像虎豹的兽,生下来就吃生它的生母;九鼎:天子之礼。

我喝道:“你小子胆子见肥啊,我在门口喊你也不答应!”木偶还是不动声色,我心想人可以拉屎,但是拉屎不可以专心到这种地步,就上去摸木偶的脑袋,看他是不是中风或者失忆了。我的手掌还没有碰上他额头,一阵恶寒电流一般袭来,而且似乎有很强的吸力,几乎令我晕厥!

心里暗道不好,手上也不敢闲着,另一只手赶忙猛推墙壁,将自己摔倒,以免被吸上。赶紧喊sheep过来,我们用被子裹住木偶,打开空调加热,慢慢这厮才活泛起来,眼睛骨碌碌乱转,似乎有话要说。

我凑近了仔细去听,好久才弄明白这家伙说的是:“没擦屁股呢!”气得我只想跳到床上把他痛打一顿。半个小时后,木偶喝了一点温水,用僵直的语气开始讲述他刚才匪夷所思的经历,听得我们几个毛骨悚然,半晌不敢说话。

木偶的舌头还没有完全软化,所以讲话怪腔怪调的,不过这次我们谁也没有笑话他,因为他讲述的内容,足以将我们几个冰冻。

木偶说,他满不在乎地走进屋里,坐到马桶上一会工夫,洗手间的灯就开始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木偶以为我们和他开玩笑,装作害怕配合地叫了几声,心想这帮人真是的,上个厕所都不能安生。

随后他觉得屁股一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全身麻痹,倒不感觉寒冷,就是意识模糊,伴着一种疲惫的香甜,特别特别想睡觉,我叫他的那几声他确实听到了,只是苦于无法回答。而且木偶特意强调,那微凉的感觉,好似一条冰冷的舌头在屁股上舔了一下。

马桶里的舌头?这样一联想,每个人都觉得心里一咯噔。

sheep双臂抱胸叼着烟道:“我怀疑你这是一种病,忽然之间爆发,和那些眩晕症差不多。”

木偶擦把汗,沉沉道:“说实话我倒希望这是一种病,还可以到医院看看,用不着自己吓自己了。”

作为第一目击证人,我回忆了整个过程,告诉大家说:“木偶这并不是病,应该是遭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或者被催眠了。因为任何眩晕症都不可能在刹那间令人昏厥,我看到木偶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还微微带着笑意。”

我们之中二胖是最懂催眠的,所以大家立刻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二胖摸着头发道:“催眠确实可以,只不过这就需要在很早前实施,给你的潜意识施加一个暗示,比如说听到某种声音就立刻全身冰冷,不能动弹,这都是可能的!”

木偶委屈地说:“催眠我干嘛,穷光蛋一个,倒了一双核桃还是油炸的,莫非,是有人看上了我的老烟袋杆?”

我摇头说:“你那烟袋杆确实值几千,但是为着这东西催眠你,还不如去抢呢。对了你回忆一下,在僵硬之前,你听到过什么声音,或者看到过什么特殊的图像?”

木偶仔细回忆一会,茫然要了摇头。二胖说这样吧,我们再到现场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说完二胖一马当先,抢先进了洗手间察看,我们跟在后面。

二胖进去后习惯性地带了一下门,只见那门仿佛被大力一推,“嘭”一声死死关上。接着二胖的尖叫声传来,饶是经过了木门隔音,还是那么尖利刺耳。

我赶忙冲上去,哆哆嗦嗦用钥匙打开,看到二胖靠墙站着,低头看着地上,似乎十分惊恐。我急忙问怎么了,二胖不敢抬头,只是往窗户那边一指,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心跳骤然加剧,感觉浑身麻酥酥的,心被提到了喉咙眼上!

原来在窗户玻璃上,竟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狰狞的脸,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紧盯着我们,而且竟然还有两行弯弯曲曲的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似乎有无穷的怨恨和冤仇。

我定了定心神,双手扶着二胖的肩膀道:“不用怕,我们什么没见过,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二胖带着哭腔道:“一定是阿宁,怨恨我们丢了骨头。”我说不要紧,下次找真元要回来就好了,她会理解咱们的。这时候sheep也到了,看到窗户上的脸,也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疾声道:“什么玩意!”

等二胖稳定下来,我鼓足勇气走过窗边,看了一会哑然失笑,跟他们说:“咳,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这不知道是谁用手画的鬼脸,窗户上水汽凝结时,就显了出来,至于那两行泪,就是水流下来的痕迹!”

二胖还是不放心,问道:“是谁这么无聊画这东西吓人,而且这么巧今晚出现。”

sheep一听这话反应过来了,表情沉重道:“我们可能确实遇到麻烦了!”我和二胖一想也是,顿时又陷入忧愁。

是啊,现在是初夏时节,哪里还有玻璃上水汽凝结的道理?这足以证明刚才木偶身上的寒冷是真实的,决不是催眠的结果!

想通这一点,我们四人大眼瞪小眼,更加的莫名其妙。木偶说:“难道是因为我收购了几件古货,就引火烧身?”

我和二胖眼神一对,没敢跟木偶提龙华章和将军陵,敷衍道:“不要紧,也许就是一种自然现象,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

回到客厅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于是我说大家都不要走了,二胖睡卧室,我们三个男的在客厅打地铺,凑合一晚在说。

说实话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有点发毛,也想聚在一起,人多毕竟有安全感。

都要睡了,忽然想起来还没吃饭,于是二胖煮了面,大家每人吃了一大碗,还喝了一点酒,对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悠闲地吃饱肚子,那诡异神秘而又寒冷的气氛淡了许多,人间烟火弥漫了整个小屋。

刚睡下就收到一条短信:凭我的直觉,这件事很复杂而且麻烦,应该是针对我们的,木偶是意外的受害者!一看是二胖发来的,我回复道:明天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要害怕!

木偶看我收短信,嘟囔着说:“深更半夜还坚持泡妞,真是劳模!”

一夜平安无事,早上大家各自上班上学,二胖特意留在后面,悄悄跟我说:“你是不是别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小声说:“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难缠,真元说过,龙华章命格孤寒,该不是他找上门来了吧?”

二胖摇头说:“不会的,他如果有灵,也只会跟着拿他骨头的人,而不是我们!”

这时身边买报的大婶把报纸递过来,问道:“一块一份,要不?”我摇头正要拒绝,二胖眼尖,急忙道:“等等,给我拿一份!”说着掏出一块钱,抢一样拿过报纸,指给我看头版头条血红的大字:某某观老道暴毙,尸体被掏一空。

我连忙招呼走在前面的sheep和木偶,一起过来看。文章很短,但是描述十分到位,某道观年长道士,前天清晨被发现死在地上,离奇之处在于,其内脏被完全掏空,只剩四肢头颅和空腹,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由于此人平日喜欢下棋,而且用语刻薄,得罪了不少人,故而不排除仇杀的可能。

看完这段话我们三人脸色煞白,只有木偶不明就里,还一个劲地问:“咋地,你们认识这道士啊?”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互相之间焦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怎么办?

我干着嗓子说道:“这些天大家各自小心一些,互相多打打电话,有情况及时联系,人多力量大!”

二胖和sheep默默点了点头,互相信任地看看对方,心里却涌起无限苍凉,麻烦找上门来了,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看我们各自走了,木偶还在不住说话:“哎呀,气氛老沉重了,啥事这么遮遮掩掩地,不相信俺们活雷锋是吧?”

到了单位,我一整天都是精神恍惚,一有空闲就忍不住去想事情的真相,就这样硬熬了一天,晚上收到二胖和sheep的短信,看来大家都差不多。木偶也看出了我们几人的反常,耐不住他不停追问,我只好将实情原原本本告知。

木偶听完后表情平静,甚至还怂恿我去调查一番,不然成天魂不守舍,也干不成任何事情。

我一听也有道理,于是主动申请,去周边的一个县调查扶贫工作,主任以为我要将功赎过,还把我表扬了一番。

接待单位派了一个姓董的年轻小伙子陪我,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怎么认真调查,就提出四处随便走走,小董却十分认真,忙前忙后招待十分周到。在下乡的路上,我装作不经意问起小董,知不知道老道被杀的案件。小董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噢,晓得,那老道还号称算卦很准,呵呵,都没算出自己的灾祸来。”

“你听谁说他算卦很准?”我继续问道。小董道:“我一个朋友就在他们县公安局,内部情况我还掌握一点,据说那现场收拾得一干二净,跟厨房一样。他们警队人开玩笑说,首先应该从屠夫和大厨开始排查!”

我说:“现在有没有结论?”小董道:“没办法弄,反正前几天他跟我说没有头绪,现场太干净了,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进展。”

于是我就提议调查完后,和他那朋友聚一聚,我随口编道,女朋友是个作家,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感兴趣,可以拿来当素材。小董满口答应说没问题,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打了电话,约好晚上见面。

因为心里有事,我在老乡家里表现的心不在焉,小董以为我不高兴,害怕我回去参一本,自己被领导怪罪,于是悄悄嘱咐村长,动员好几个小伙子到河里摸了两条娃娃鱼给我,我实在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也为了他安心,就放到车里。

好容易等到黄昏,我们驱车到邻县县城,那位警察早已经恭候多时,小董互相做了介绍,我才知道警察叫冯潮,胖墩墩的,看起来温和干练,有一种超出实际年龄的沉稳。

冯警官已经订了桌子,大家坐下酒过三巡,在我的不断暗示下,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案子。

冯潮指着布满血丝眼睛道:“看到没,这几天就没有睡觉,这案子太邪门了,上头不让说。不过王同志也算自己人,不违反纪律!”他点了一只烟,用平静的语调开始叙述:“那天刚好是我值班,凌晨六点接到小道童的报警电话,我急忙和同事开车赶去,害怕群众破坏了现场。”

冯警官用手摩挲着腮下的胡茬,好像在回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们赶到后才知道,这里根本就无所谓什么现场,老道就像是超市的白斩鸡一样,被濯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地上,肋骨向两边张开,里面空空如也。最为恐怖的是,根据法医鉴定,老道的肚子不是被刀剖开的,而是像拉链一样自行裂开。

小董喝的比较多,也就不再拘束,大声道:“这什么法医,这么缺乏常识的话也说得出来,肚子好好的怎么会裂开?”

冯潮苦笑道:“是啊,法医自己都不相信。后来我们请了生理专家来,他们解释说,是因为腹部突然遇到超低温物体,所以肌肉组织迅速变脆,导致了腹裂!”

“超低温?”我把喝了一半的酒突然喷了出来,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急忙笑道:“这罪犯还真是有创意,回去跟我女朋友说,一定是个好素材。”小董和冯警官笑了笑,低头喝酒。

我忍不住问道:“他丢什么东西没有?你们没有分析一下犯罪动机么?”

冯警官道:“没有犯罪动机,老道一穷二白,顶多平时下棋爱嘲笑对手,但是肯定不会有人为了这个杀人。跟他下棋的都是本地人,好逞气血之勇,吵架完了就没事了,没这么阴险残忍。”

又喝了一会酒,看看时候不早,也不方便开车回去,冯警官就在警察招待所为我和小董定了房间。这一晚我始终不能安睡,翻来覆去,刚一迷糊眼前就是龙华章、阿宁、真元的影子,他们时远时近,一会亲切一会狰狞,甚至于洗手间玻璃上的鬼脸,也双目流血,不住哀鸣……

次日一早小董就问我:“昨晚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点点头道,最近睡眠不好,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董说难怪你昨晚叽里咕噜地说:“嗡博拉莫林陀宁梭哈……,完全不知所云。”

我笑了笑,没作解释,心想我在害怕的时候,出于本能,竟然还会念诵地藏王菩萨灭定业真言,也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

早饭后我跟小董说放心吧,报告我会实事求是地写,肯定你们的闪光点,毕竟底子薄弱,一下子搞上去也不现实,你们也是想了很多办法的。小董很感激地握着我的手,说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随后我说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在周围转一转,那两条娃娃鱼给冯警官算了。

小董走后我直接打车去了道观,时隔不久,大概也是我的心理作用,观中竟然透出丝丝寒气,也没有游人往来。

进去后我直接向真元的小院走去,却被告知警察办案,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没办法只好拨通冯警官的电话,他让我把电话交给值班警察,片刻后警察对我挥了挥手,小声道:“可以看看,但不许乱碰东西!”

这小院倒没有什么变化,三两个警察在守着,看我进来也不理会,因为没办法碰东西,我只好四处转转,跟警察们搭讪,他们却对我爱理不理。

我问道:“同志,这里没丢什么东西吧?”其中一个警察斜眼看我一下,问道:“你们怎么才到,不是说好上午么?”我知道他把我当成别人了,就笑着说:“路上耽搁了,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

警察打个呵欠道:“能有什么进展,就等你们协会来签个字,证明一下我们对宗教界人士还是很重视的!”我赔笑道好说好说,都是为人民服务。

说着我掏出一包烟递给警察,他很自然接了,我顺势接着提问:“小道童们有没有反映过,这里丢失了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铁牌、头盖骨什么的?”

警察抬眼扫了四周,指了指我坏笑道:“就知道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跟我来!”

我一听有戏,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急忙跟他走进丹房,警察边走边说:“我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是凡品,说不定犯罪分子就是为了找这几样玩艺儿。”一边说着话,他回头冲我一笑,笑容温暖亲切,刹那间这人的三角眼变成了细长的凤眼,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太阳一般,一如童年的春天,或多年老友的重逢,令人忍不住要去亲近……

我虽然脑袋有些迷糊,但还是猛一摇头,想起了将军陵萧飞凤的催眠术也是这等模样,顿时老铁的鹰骨哨仿佛在耳边响起,不由得大喝一声:“萧飞凤!”想也不想抬腿向他腰间踹去,那人猝不及防,被我踢出两米,重重撞到书架上,他双手护住胸口站起来,很惊奇道:“你认出了我?”

我戒备森严,冷冷地点了点头,心中只念好险!差点又中了此人的幻术。

那警察疑惑道:“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你怎么一下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既然被识破底细,他也不再伪装,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见五官在脸上瞬间移位,变成了将军陵的箫飞凤模样,只不过要稍显年轻,没有老气横秋的霸气。

我模棱两可试探他道:“你是什么时候从将军陵出来的?”

萧飞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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