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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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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子花清迟并未随行,他的妻子不肯走。他的岳父也打了保证,他留在北平,前程定比他去山西光明。花清迈犹豫中,信了老岳父的话,其实他自己也很留恋北平城这片京畿之地。

刚成了婚没几天的四儿子花清迈也不走,却不是有人保证他的前程了,而是因着他的学业没有结束,他七月份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花盛璋一盘算,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还是等着花清迈有了大学毕业证,再过去山西与他汇合吧,到时候,也好有点资本,给他谋份公职前程。

北平里,还有他三哥照应,这一个多月估计也惹不出来什么祸事来。

秦若然听着她的两个儿子都不走,本也想留下来的,却被花老夫人一句话说服了。

——“你还想这段空隙里,添几个姐妹吗?”

秦若然大为警觉,花盛璋只要再无子女,这花家大半产业都会是她们母子的,若是叫有心的女人钻了空子,她图谋半辈子的东西,怕是会被抢走许多了。

最主要的是她进门没多久后,柳云芳一改以前‘严防死守狐狸精’的策略,对花盛璋越加宽松起来,要不怎么会在她怀花清迈的时候,多出来一个老五花清近呢。

这个庶子,对她的打击,着实有点大了,直到现在还有些阴影,这才有了前些时候,逼得怀孕小丫头跳井的一出戏码,叫他人,大看了笑话。

花盛璋在临走之前,特意叫贴身下人,去了花清远处,叫了花清远去‘茶清楼’,与雅间里,与花清远长谈了一翻。

说心里话,花家六个儿子里,花盛璋这个当爹的最疼的,不是那个笑傲政坛的奸滑狐狸似的二儿子花清逸,而是长子花清辽以及小儿子花清远。

占着一长,花清辽是花家下一代的指望,自小就被花盛璋寄予厚望,而占着一幼,花清远是花盛璋的中年得子,从小娇惯、偏疼得很,没想着他能光宗耀祖,只想着他在哥哥们的光环里,好好生活。

哪想到他这小儿子到是挺争气,英国留学回来,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一点没用自己操心,给他按排门路什么的。

本来,自己还偷着乐呢,谁想到……最省心的,到最后竟成了最不省心的。

‘好色’这事,做为男人,花盛璋能理解。好男色,花盛璋也能忍,但‘好’到不娶妻生子,他这个当爹的,就有些理解无能了。

那时撵了儿子出府,他心里也不舒服,这眼看着要走了,还是得见花清远一面,好好谈谈的吧。

花清远婉转地拒绝了花盛璋要他一起去山西的事,并再次澄清了他和程蝶衣之间的关系,绝非外人眼里的玩一玩,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花清远还把最近一段时间,积攒出来的好东西,托给花盛璋,帮着给他娘柳云芳带去。就说他这个当儿子的心里时刻没有忘记过她那个当娘的。

哎,花清远说到这份上了,花盛璋还能怎么样,他只能拍拍他儿子的肩膀,叫他儿子‘好自为之’。

——北平这边一旦混不下去了,一定要去山西那边找他这个当爹的,或是去重庆找他大姐、南京找他大哥都可,万万不能逞能。还有,千万别去找他二哥花清逸,被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听到最后一句,花清远忍俊不住笑了出来,连亲爹都这么说了,可见花清逸的杀伤力多强大。

送花盛璋离开那日,望着晨光染在花盛璋鬓角,黑发里的已有了几根银丝,花清远竟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起来,不知是这身体原本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情绪。

他前世对于父亲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来这一世后,与花盛璋接触不多,柳云芳又总在他面前说些花盛璋的坏话,他并不怎么在意花盛璋。

许是那天,茶楼里谈的一番话吧,不免生了些情愫。

这个父亲虽然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种种不靠谱,但对他却是不太刻薄的。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更新,从今日起,日隔或是隔日更,这章过渡,下章就进入抗战时期了。

☆、最新更新

1937年的七月注定是一个不平凡、不安静的月份;从七月初开始发生的事变;到谈判到真正的开枪动火;不过短短十几天。

北平城里的局势越发的混乱起来;各大媒体各方流派,扯着鲜明的旗帜;满街乱飞的宣传决一死战传单,还有日本飞机从高空投下来的劝降冤人的纸片;可谓是交相混杂。

上面大人物的举动是什么,下面小人物哪里知道,个个都缩长着脖子;等着盼着也怕着。这时的老百姓,都深深的恐慌起来,有个东北三省做前车之鉴了,哪个也不想真正当亡国奴的。

花清远连着五、六天没有出门了,独坐在后院的中央,双手垂在膝上、望着天空,那乌泱泱的密云,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但北平城的人们都清楚,这样阴着,已是三天了。

三伏天里,都觉出一身冷汗来。

远处那炮火交战的声音,其实是听不真切的,必竟没有真正打到北平城脚下呢。

北平是哪天被日本人占领的,花清远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七月末吧,比东北三省的沦陷要稍好一些,好歹是开枪、好歹是打仗了,但最后也是撤出去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

花清远身后不远处,程蝶衣端着一碗消暑的梅子汤,是程蝶衣亲手熬的,只放了一点点冰糖。

花清远不喜欢甜食,多么酸辣苦涩的东西,花清远都能一口吞掉,惟独甜的。他总是吃得很慢,微微蹙着眉头。

程蝶衣却是喜欢吃甜的,以前过得太苦了,心里多么盼着甜些,连着日子都可以一起甜起来。

“会打进来吗?”

程蝶衣把梅子汤,端到花清远的面前。花清远慢慢抬手,接过白瓷汤碗,喝了一大口后,才点头。

把白瓷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他拉住程蝶衣的手,“只是暂时的,中国早晚还是中国,不过是暂时太长了些。”八年在时间长河里,连朵浪花都打不起来。在他们短暂的生命里可能是八分之一或是七分之一,谁又能说得好呢?

“我竟有些怕了,”程蝶衣咬了咬下唇,他真不知道要是没有花清远,他此时身在哪里,是否还如痴如醉在戏台上,不知这戏台外已是天翻地覆。

“怕什么,”花清远揽住他的腰,把他抱住,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安心就好了。”

程蝶衣点头,他又想起什么,忙说:“你让我藏的东西,我都藏好了,我万没想到,这小院子下面,竟还会别有天地。”

花清远笑了笑,若不是当初看上这地下的空间,他干嘛花大价钱买这间宅子。

北平城做了明、清两朝都城,多少达官富人在这里生活居住,哪个大户人家,没点阴私,全指着地面那点摆在明处的房屋哪里够。

“这事,只有你我知道,”那间密室,是他在买下宅子后,自己挖出来的,与其它密室绝然不同。就是为了藏他和程蝶衣的东西专门做的,那些个家底,即使以后他不做生意了,也够他和程蝶衣潇洒活上几世的了,“蝶衣,这以后,我空闲的时候多了,每日都陪着你,你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程蝶衣最近戏场少后,显得落落寡欢的,花清远如何猜不到程蝶衣想些什么。就是自己莫明接到这样的好,自己也会胡思乱想的,何况程蝶衣还是个心性敏感的。有事做的时候还不觉得,没事做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了。自己要好好安抚程蝶衣心里的不安,自己此生不过是为他而来的。

“我……我从未觉得寂寞,”程蝶衣说完,心虚地低下头,脸颊边淡淡的氲染上粉红来。

“那是自然,”花清远的嘴贴近程蝶衣,往他的领口里面吹气,“我每晚都这么努力了,你若还寂寞,要我如何活!”

程蝶衣开始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花清远的手已经穿过他的衣裳,往他的胸前摸去了。

“不要脸的,大白天的,外面还打着仗……”

程蝶衣羞涩地一把推开花清远的手,花清远却有些纳闷,他这行人间正事,与打不打仗有什么关系?

北平城外围那些个工事,没挺得住几天,日军越发的逼近北平城了。

北平城里的局势更加紧张起来,连去年参与二十九训练的学生兵都被派去了战场。

在这种大环境下,谁还有心情去看戏,大红门戏院被迫歇业,段小楼回到家里,撇了戏袍,一脸气愤,外面那煊煊战火,俨然也点燃了他这个汉子的血性。

菊仙忙劝着,又怕自己的份量不够,连带着频频挺肚子,段小楼的怒火也渐渐地消了下去。

花清远在听到有学生兵被拉去战场后,立刻警觉起来,不是他不支持抗战,而是他家那位四哥当真是抗战的料,送去战场,顶多就是个炮灰。

“你去,快回老宅,见着四少爷,定要拦下他,他若不肯,一棒子把他撂倒,死活也要把他给我背过来,”

七月末,眼见着城里城外布满着硝烟,花清远仍是稳坐在后院里,指着小凳子吩咐着,“还有,把我四嫂一起接过来,家里那些个笨重东西用不着拿,只带着细软过来就可。”

经历着花盛璋的离去,花府大部分财物具以带走,只留下看着富丽其实空落的房子,剩余的那一小部分,有着他那位好三哥,还有他那位好三哥的好岳父,想来是落不到日本人手里的。

“你,”花清远一指苦瓜,“你去小酒楼把我四嫂的爹接来,别的不说,只说他姑娘和他姑爷在我这里,他姑娘突然身子不舒爽,想吃他爹做的红米粥。”

别看酒楼小,但人多嘴杂,多余的话说出来,谁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

这满北平里,让他挂着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了,都吩咐完后,花清远忽然想起来,很慎重地问程蝶衣,“要不要……要不要把你师傅也接来?咱们这院子别看小,以前必竟是住过一品大员的,院墙比别处厚了些,大门也牢靠,还有地窖可以藏,万一日本人的飞机扔个炸弹什么的,也伤不到。”

前一段时间紧着扔传单了,谁知道两军交战真打起来,会不会把传单变成炸弹了。

今儿早上,北平城里的警察们,已经挨家挨护地通知,让堵门缝、堵窗缝,防着日本人放毒气。

程蝶衣明白花清远的意思,这要是把他师傅接过来,他和花清远的关系,就瞒不下去了,要是他师傅知道了,保不准气成什么样呢。

“好了,别想了,先把人接来再说吧,”花清远见着程蝶衣犹豫,不想他左右为难,吩咐着萝卜。

如今生死关头,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他和程蝶衣这事,等着以后日本人进来,他还就不瞒着掩着了呢,反正程蝶衣也唱不了戏了,做得放荡了些,省着别人打他们的主意。

哪个年头,浪荡公子哥都比英雄侠义汉,好活。

该接来的人都接来,最先接到是小酒楼的掌柜的梁老爹,也就是小雪的父亲,四少爷花清迈的岳父老泰山。

一是因为小酒楼离着花清远这处院落近,二是因为老人家一听自己惟一的女儿病了,立时急了起来,连外面的国难当头,都忘了,几乎没有用苦瓜掺,一路小跑过来的。

等他过来后,还未及花清远解释,小凳子的肩膀上扛着花清迈,身后跟着受了些惊吓的四少奶奶的,一同回来了。

“爹,”这也不用花清远说什么了,父女两个抱在一起,互相查看了一翻。

梁老爹看着女儿无恙,到是女婿被人扛着,还以为是苦瓜传错了话,慌乱的心稍稍安宁,但想着女婿也算半个儿。虽说这孩子一直不靠谱,但女儿毕竟是嫁了他的,如今竟馋粥馋得晕过去,还是要管管的,撸着袖子,就要去灶台了。

梁老爹还没有走清花清远灶台在哪儿呢,程蝶衣的师傅关老爷子,也被萝卜接来了。

“小豆子,你这是做什么啊?”关师傅并不知道程蝶衣遣人叫他来是何意,听说是徒弟要见他,他正好也闲着无事,就过来了。

关师傅才到,前院的段小楼和菊仙,也得了消息,到了后院。

“外面越发乱了,师傅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们师兄弟都不放心,”

程蝶衣连忙抱住师傅的手臂,讨好地笑着,他知道他师傅什么脾气,一辈子都是大嗓门,讲硬不服软的。

关师傅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程蝶衣什么意思。他是知道外面打仗的事,他又不是瞎子聋子,但他和大部分一样,都以为日本人是打不进来的。

北平城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城厚土,这有中国最好的兵,这有坚不可摧的防线,小日本鬼子怎么可能打进来呢?

如今听着徒弟这么说,他愣住了,转念又想,撤着身子,就要大步出去,被段小楼一把拉住了,“师傅,你这是……”

关师傅急道:“孩子,我那一群猴孩子,都是你的师弟们啊……”

关师傅一生未婚,没有自己的子女,所有心血都在戏还有徒弟身上了,如今他被两个大徒弟接出来了,他看着是安全了,但他的孩子怎么办啊,没有了他在,岂不是更乱。

“关先生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接他们去大红门戏院,那里面也是可以躲的,有着那老板他们,孩子们不会出事的。”

花清远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地说完,关师傅的一双眼睛已经凝神在他的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查了一天历史,汗,七七事变这种大事情,我这种小同人里,就不怎么展现了,咱这文主要不是写抗战的,大致情况,我这么概括一下吧,呵呵……

☆、最新更新

花清远天生就不怕被人看的;两世为人;他被人看得还能少吗?这一世的这张脸;远远比不上前一世的。

他前一世里;生得比他二哥还要妖孽,不管走到哪里;总能引来一阵阵的唏嘘感叹。那些什么刀啊剑的,或怀好意或怀歹意的目光;他都漠视了。

何在乎关老爷子,上上下下的扫视呢。

这间地下室四四方方的,分里外两个屋子;没有什么具体布置,只简单的有桌椅床铺、被褥,还有生活必需品。

看着花清远贮存的东西,够十几个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的,绝不成问题。

地下室里,又阴凉,又有了通风设置,花清远贮存的东西又大多是不易坏的,有些个瓜果蔬菜,还用冰镇着。看这悉心准备的状况,就是做个十几天的‘地老鼠’也是做得的。

关老爷子自始自终只是看花清远,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不说,花清远自然不会主动,只坐在床延边的小椅上。

他四哥花清迈正窝在床里昏着,那一棒子是他叫人从后面招呼的,不为别的,他真不想他四嫂才成婚不足三个月,就为他四哥这不靠谱的男人守寡,——都说坑爹不坑妹,他们花家不做这缺德事。

他四嫂是知道他的好意的,虽坐在床边百般忧心他四哥为何还不醒来,但对他却是千恩万谢的,直说晚了一步,怕是就要冲出去了。

不是他们不爱国,而是螳臂挡车。不是看不起自家爷们,据梁雪觉得,他家爷们冲上去后,没准正事帮不得,却能帮个倒忙回来。

等着梁雪给花清迈换下第五块凉帕子时,花清迈终于悠悠醒转,一睁眼,就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蹦下床去。守在他身旁的梁雪,怎么也没有拦住。

坐在床边的花清远,长臂一伸,把他拦下来,笑道:“四哥,你醒了?”

花清迈看了一眼花清远,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口气却还讷讷的,“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我屋子……我屋子的窗户呢?”问完,还四处张望,想从地下室里打出扇明窗呢。

这是打傻了不成?花清远微微收扰目光,有他之前的吩咐,小凳子下手该有分寸的啊。

“四哥,这里是我家,”花清远还是笑着,“是我叫人,把你和四嫂,还有亲家叔爹请过来的。”

花清迈呆瓜似的,听着花清远说完,才看到离床榻不远处,正与关老爷子,并排坐着喝茶的自己岳父老泰山。

望着眼前的物非人非,花清迈转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发生过什么,气得胸脯一起一伏,颤着手指,问道:“是……是你……是你打的我……”

花清远也不否认,继续笑着说:“我想四哥了嘛!”

这种想法?花清迈大窘,整张脸火烧起来,涨得痛红,“你家用棒子请人啊?”后又觉得不对,大叫道:“你耽误我的正事了,”说完,就要一把推开花清远,跑出去。

他如何能推得开花清远。花清远看着单薄,但站在那里,俨然如一堵铁墙,他双手都用了十成力,花清远纹丝未动。

花清远瞄了一眼,跟在花清迈身后,已经走过来、满眼担忧的他四嫂,他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了,伸手往西服里面一摸,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来,扔给花清迈。

“你打一枪试试,打得出响来,我就放你出去。”

一个连枪都没有拿过的热血青年,空有一翻热血有什么用。等着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吗?

做为花家男人,在这个乱世里,就鲜少有没摸过枪的,花清迈就在这个‘鲜少’里。

花清迈鲜些没有接过花清远扔过来的枪,砸到自家脚面上,如今就是拿到手里了,他也有些哆嗦。

勃朗宁是手枪中的名品了,枪小杀伤力却大,乌黑的枪身在室内有些昏黄的电灯照耀下,散出冷冽的寒光来。

花清迈摆弄了半天,也没摆弄明白,直接按了板机,枪却连响都没响,又摆弄了两个,根本没有注意枪口对着他自己,正要再次扣动板机,却被花清远一把扣在手腕上。

“四哥,使不得,你这扣动下去,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

花清远说完,一把压下花清迈手里拿着的枪,反手一枪,随着枪响,花清远打过的地方,正是为了防止战争起后城内停电,所置在角落里的一根蜡烛。

烛火应着枪声,瞬间息灭。

梁老爹显是个识货的,连忙拍掌道:“好枪法!”

室内其他人,看向花清远的目光各自复杂起来。

程蝶衣不是第一次看到花清远用枪了,并不觉得如何惊讶,只是冲着花清远笑笑,——这样一个好本事的男儿,为着自己,什么也不顾也不要了,愿意卸去所有,只愿守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关老爷子一眼就捕捉到了自己徒弟,望向花清远的目光,几近痴狂了。

就是当年,同段小楼唱第一场《霸王别姬》时,他红妆镜前,也没有这般的表情。

关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之前未进地下室的怀疑彻底坐实了,心里免不得一声叹息,想着此时发作,又觉得不是时候。

外面枪声炮声的,这地下室里也不安宁。那位玩枪玩得十分溜活的花家六少爷,显然正在用实际行动,教训自己的亲哥哥,让他明白量力而为的道理。

在这一枪里,最为震惊的却是当事人花清迈,他张大了的嘴巴里,塞进去个棒球都富富有余,“你……你……你会……你会打枪?”

花清远很想笑,这次却没有笑出来,“四哥,家里除了你,便是连我娘,都会打枪的。”

别看柳云芳妇道人家,但自幼是老爹长兄宠着长大的,要什么不得。小时候没少跟着他四位兄长进山里狞猎玩的,打的猎枪射过的野兔子,扒下的兔皮,够做一条上好的披风了。

花清迈凝望着花清远手里的那只勃朗宁,惭愧了,而跟在他身后的他媳妇小雪,也捂着嘴,差一点笑出来,——小雪和别人不一样,她急的时候笑、愁的时候笑,便是有时太难过了,也是笑的。几乎没有人见过她哭,但笑,却未必真是高兴。

她伸手狠狠拧到花清迈的腰处,“叫你学些正经的,你偏偏插手那些没有用的,幸好叫六弟拦下了你,要不你去了前线,反手一枪,就得把自己身边的同伴误伤了。”

花清远心中大有同感,踢乌龙球这事,几乎每次赛事都有几个,开乌龙枪,估计着……遇到花清远这样的上阵,比例也与之相差不离的。

花清远觉得内里像是郁着一口闷气,望着亲弟弟和亲媳妇,又发不出来,憋屈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是真想报国的,奈何上天总是给他按排得阴差阳错,他颇觉满腔的抱负,无处施展,但又不得不同意自己弟弟说得对,他枪都打不好,怎么上战场。

花清远走到他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四哥的两位同学,我前些日子花钱赎了出去,已经送出城去了,四哥不用念着他们了。”

那两位同学就是上次学潮闹事散传单的那两位呢,本来是三位,有一位被打警察死在了程蝶衣的脚下,惊得程蝶衣连着几夜的夜惊,噩梦做得直往他怀里钻,他到是很享受,却也心疼得紧。

他四哥成婚的时候,还和他念叨过这事呢,他自然也没有忘记。

钱财与他,是身外之物,他向来只管用,却并不看重,他又不是守财奴。如今,正好趁着时局混乱,没有哪个大官儿还有心情真正操管监狱里的事。他使了钱,不过使人买通了一个牢头,便把人捞了出来。为生变故,连夜送走了。

“真的?”一脸灰败气的四爷花清迈,一听自己的两位同学得罪了,立时换了情绪,一双黑眼睛亮了起来,一拳捶到花清远的肩处,“老六,我就知道你行。”

行不行的,不过是想要去做,做之前又掂量出自己本事、这事的份量罢了,是以花清迈的夸赞,花清远并不在意。

花清远一手掺起花清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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