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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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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的,不过是想要去做,做之前又掂量出自己本事、这事的份量罢了,是以花清迈的夸赞,花清远并不在意。

花清远一手掺起花清迈说道:“四哥,好钢用在刀刃上,你且需要磨炼两年,以后再去战场,也能多杀几个敌人,出口恶气的。”

花清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如今国难当头,哪还容得他去学啊。

花清迈直到现在才有些后悔,他当年的选择有多么错误,真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有那个功夫跟着闹学朝,不如好好地去了军校,没准现在已经杀敌阵前了。

花清远如何猜不到花清迈心里想什么,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该尽的力他也尽了,再也没有旁的话可劝了。

——人啊,跌倒爬起,都要慢慢学会长大的。

地下室里闹得停当了,花清远正想坐回到程蝶衣的身边,就听得地下室上面传来了震动的声响,不是很大声,但因着地下室里瞬间的寂静,却是听得真切的,也不知是放炮了,还是扔炸弹了。

地下室距离地面,说浅不浅说深不深,这般还能听到动静,想来战火是蔓延进城内了。

地下室里的人,都放下了各自心思,支起了耳朵,想听到更多,却没有半分声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了一天的电,哎,晚上六点多才来的,也不知道检修什么呢。

☆、最新更新

花清远寻的这处宅子;满清年间曾经住过一品大员。在政治斗争严酷的封建君主时代;哪个爬到高位的大人们不给自己留点后手;就算自己陪了命;也想着子孙能活。这才好有翻身的机会。

是以,深宅大院里;地道这种东西,并不罕见;但做得像这间宅子这般好的,还是少有的。只能说花清远的眼光不错。

因着菊仙有孕,身子不爽;段小楼扶着她,去内室休息了。正好,小笙也困了,菊仙自有孕后,更加怜疼小笙,想着外间一堆人,惟一的一张床又被打昏的四少爷花清迈占着,便是难受,也拉着小笙一起去了内室。

勃朗宁的一枪放出,都没有吵到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斗室内的妇孺休息。

这也和花清远掌握开枪的本事有些关系,子弹穿过烛火,却不是射向厚厚的墙体的。若是那般,子弹弹回,怕是会误杀室内之人,而是恰好地嵌在那侧角落里的一块砖瓦松动处的泥缝里。

内行看枪法、外行看热闹。这室内,也只有梁老爹那声‘好’,是真正看出花清远的好,好在哪里了吧。

上面有声响,花清远不放心,想要去看看。程蝶衣哪里肯让,一把拉住他,“管他是否天塌下来,咱们也是拦不住的,你……你别去了!”

程蝶衣那颗心,上下扑腾得厉害。他原本不觉得战争与他有什么关系。谁当政,对于他来讲,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戏子,他的国家在戏台里,他的朝代也在戏台里,连着他的英雄都是戏文里的,有时,他甚至相信,连他自己都是戏里的那一个。他又怎么会关心外面世道什么样呢?

有了花清远,他才知道戏台里外并非一样,至少……他的霸王在台下面复活了。

都说‘戏子无情’,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他对师兄有情,那是自小的情份、那也是戏里的情份,但戏里终归不是现实,而他和花清远,那是真真实实培养出来的感情。

花清远对他,实实在在的好。从他第一次见到花清远时,梧桐落花树下,那个一身闲散的富贵公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与众不同的。

那时,他没多想,两人的身份差距悬殊着呢,何况还是这般不容世俗的……肖想。

只是后来,谁知竟就会发生了。花清远对他的好潜移默化着,如春风细雨,滋润又不索取,总是在他最难最危的时候出现,恍然让他觉得他或许真可以成了‘虞姬’,那人便是永含笑伴他‘霸王’。他如何能叫他的‘霸王’去犯那个险,而他又不相陪左右呢?

花清远回头,温和的目光落到了程蝶衣拉着他的手上,“我只是去瞧一眼,不会有事的。”

小凳子还有萝卜、苦瓜他们还在上一层的地下室里,与他们这一层,中间是隔着一道暗门的。

花清远是心细多思之人。说到底,他这种人对谁也不信任,他永远没有一腔赤胆忠肠,他太冷静了。从小训练出来的,那种属于杀手的冷静和锐利,不藏半分人情。

在他得势时,也曾有人说过,他弥远是当世一枭雄,他前世的名字叫‘弥远’。他当时只笑笑,别以为他不懂,他们嘴里的枭雄是什么意思,不外乎说他不是好人罢了。他确实也不是好人。弑兄杀父,连四岁的小侄儿都毫不犹豫,斩草除根的人,能有多少良善真心。

他这样性格的人,哪怕再世为人,自然也不会把地下二层还有密道的事,告诉给他身边的仆人。

是以上面侍候着的小凳子,他们还以为花清远与他们藏在一处,只是进了单独的斗室,不和他们下人一间罢了。

“我和你一起去,”程蝶衣说什么也不肯松了他的袖子。一双秀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花清远。

花清远沉吟了一下,点头,“好吧,”上面本来也没有什么危险的,程蝶衣跟他一起去,并无不妥。

花清远反手拉起程蝶衣,“嗯,一起去!”

他们生死总是要在一起的。他说过他一定会比程蝶衣多活一天,替他料理身后世,这表明着什么,程蝶衣或许没有听懂,但他心里却是有着这主意,他如果一定会死,死前一定不会留程蝶衣独自在这世上疯疯癫癫、痴痴狂狂的。

他就是这般自私的人,他倾覆所有的爱,给所爱之人天下最好,那他的爱人,总要负出更大的代价的。

——他的爱人没有他,若是最终的结局一定是自杀或是孤老,他一定死之前,一枪带他的爱人一起走的,黄泉路上不寂寞。

花清远和程蝶衣手牵着手,上了三层台阶。

关老爷子瞧这情景,连忙站起,他想叫住徒弟,趁着花清远不在,仔细盘问盘问。

这千百年来传承下来,戏子的名声一直处在下九流里,大多是不好的,有多少达官贵人们玩弄起来得心应手、抛弃下去铁石心肠啊。

他怕自己徒弟吃这大亏,多年吃苦,才熬成了角儿,如何能这般草率,就……,哎……

关老爷子想说的话还没有说,一旁的梁老爹却拦住了他,看似很随意,“这位老哥,老弟看着你有些眼熟呢?当年那个采家班,你是那个当家的武生吧,我还在天桥看你唱过戏呢!”

梁老爹提起往事,关老爷子一愣。他确实是采家班里出来的,那时,他的师傅还活着,他的嗓子还没倒,他还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小师妹,后来……,不想了,都是往事了。

因着梁老爹突然的提起,关老爷子竟把之前所想之事忘记了,等他再回头时,花清远和程蝶衣已经不在密室里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关老爷子苦笑了一下,冲着梁老爹抱抱拳。这也算是他当年的铁杆戏迷了,要不如何好几十年了,人家还能叫出他戏班子的名字呢。

“当然记得,关老板当年那一嗓子,如何响亮,”提起那时的事,梁老爹一双浑浊的老眼都亮了,那也是他青春正年少之时,美好的岁月。

“哎,哎,不值一提了,人都老了,”关老爷子摆摆手,暂时放下心事,与梁老爹谈了家常来,“没有你有福,女儿女婿都有了,明年就能抱外孙了。”

提起自己女儿,梁老爹眼睛里的精光更甚了,他这一辈子就这么点骨血骄傲,十分疼爱的。

若不是眼瞧着自己,尚坐在四周坚实墙壁的地下室里,他也就点头。

如今,一切都不好说,国难当头,想安安稳稳抱外孙子哪那么容易,何况女婿还是个不靠谱的。

他客气道:“不及关老板,徒弟遍天下,还都是孝顺得用的。”

这话要是以前听了,关老爷子自然心里熨帖高兴,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成名成角,北平城里也是数得上的,难得对他又这般孝顺,如今亲眼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徒弟和一位富家少爷牵手了,他再听了,就像是打了嘴巴似的,不舒服。

梁老爹如何看不出。程蝶衣和花清远的事,他是清楚的。他女儿毕竟嫁进的是花家,他女婿四少爷又与花家六少交好。即使没有这层关系,花家六少那点事,北平城里但凡八卦点的,谁不知道啊。

花清远也从没有刻意瞒着他们这些亲戚。每次都和程蝶衣出双入对的,他初次看到时,也觉得别扭,又有几次后,也就慢慢习惯了。

小雪按着花家这边的排序,叫着花清远‘六弟’的时候,与程蝶衣打的招呼也是‘幺弟’,——比花清远还小,当然是‘幺弟’。

“关老哥,老弟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徒弟挑人的眼光不错,比我女儿强多了,清远那孩子,我知根底,比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好了不知多少。”

关老爷子瞪着眼珠子牛一样,看着梁老爹,觉得梁老爹和他嘴里说得‘不成器’的女婿有得一拼了。

——他那个要是女徒弟,他操什么心啊,可他徒弟是男人啊,是男人、男人……

关老爷子就不信了,要是梁老爹自己有个儿子,然后这儿子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在他这个当爹的面前秀恩爱,他还能这般说不。

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花清远和程蝶衣到了上面一层,出了斗室,一起出现在外间留守的仆人面前。那些个仆人见到两位主子一起出现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虽然只隔一道墙,但是在这个万分危险的时刻,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浮动不安的,哪怕花清远安抚他们没事,但花清远是他们的主心骨,见到还好,他们确信没事,见不到,他们就总觉得会出事。

“我刚刚听到上面似乎传来了动静,”花清远在地下二层尚且听得真切,何况地上一层的人。

小凳子他们连连点头,“两位爷,你说……你说日本鬼子不会真的打进来了吧?”叫的是两位爷,问的时候,却是问着花清远的。

花清远微微皱眉,沉下了双眼。

能不能打进来,那是悬在头顶上的第二只靴子,早晚的事。历史里有这一笔,那么多人用鲜血成就,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而抹杀去。

花清远想的不是这些,他想的是最开始那一波冲击,不知道过去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全努力的呢。

☆、

无论哪场战争里;所谓的第一波冲击;都是非常严重的;躲过去第一轮;以后的日子即使不好过,总不至于瞬间丢命的。

所以;前世,当他看到电影里;程蝶衣坐着黄包车,午夜时分,出现在空荡荡的街头;碰到进城的日本人,竟还毫发无损地活着回来时,他免不了笑了。

戏里,或许可以吧,现实,一定不会有这种奇迹。

他前世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当兵的又不是信佛的,哪懂得什么叫‘烂杀无辜’的道理。异国土地、他国百姓,荷枪实弹的,怎么可能让人活着离开……,何况还是那种情形。

花清远掐指算算日子,八月五号左右上去瞧瞧,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是人,总不好一辈子做地老鼠。

这几天里,一应吃喝饮食都没有问题,只是越呆下去精神越显得低靡。大家对前途都觉得很渺茫,连关师傅都没有心情追问程蝶衣,和花清远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机会。

花清远寸步不离程蝶衣左右,而梁老爹寸步不离他左右。

梁老爹自从认出关师傅是当年采家班的名角儿后,天天缠着他吼两嗓子,以缓解地下室里的悲观情绪。

开始时,关师傅还有心情应付,难得遇到一个超级粉,他还挺有心理满足感的,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之后,他不由得恼了,但梁老爹一点儿不在乎。

梁老爹觉得,哪个角儿,能没有点儿脾气啥的。甚至还想撺掇关师傅、程蝶衣以及段小楼,来一次师徒三人大合唱的。

有了这么一段,梁老爹在关师傅的心中,从超级粉迅速跌级到脑残粉了。

还好,梁老爹的女儿也就是花清远的四嫂,是个有眼力的,及时阻止了她爹异想天开的行为,——这是在地道里躲命,不是在戏楼等着赏戏。

他爹这神经越发粗了,就算想缓解心内压力,也不能把痛苦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吧。

花四少自从被花清远一枪教训后,安静起来,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同时,默默诅咒日本鬼子。眼见着由热血青年向神棍的趋势发展。

菊仙孕期反应严重,见什么都没有胃口。幸好,花清远提前给她准备的腌梅子,总算堵住了她呕吐不停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的窘势。

自花清远和程蝶衣好上后,段小楼还是第一次诚心感激花清远。

花清远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不稀罕别人的感激。就像他不稀罕别人的憎恨一样。但这种举动,在不了解他的人眼里,就显得很风清云淡了。

这天晚上,花清远估计着上面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他准备着亲自上去瞧瞧。他不打算派小凳子等手下上去,这些人的身手,他怕有个万一。有去无回好说,再不心把他们漏出去,就得不偿失了。

——在关键时候,他宁愿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生死,只能由他自己掌握。

花清远怀里搂着程蝶衣,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哄睡。估计着,喝了他熬的那碗浓浓的安神汤,睡上一宿,是不成问题的。

他把程蝶衣,抱到床上,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还顺道吻了吻程蝶衣睡熟的侧脸,轻声说:“明天早饭,你是想吃清粥稀馅灌汤包,还是豆汁油条呢?如果他们不出摊子……”

花清远冲着段小楼和袁师傅拱拱手,“我去去就回,这里就拜托了,他身体寒性颇重,不适合喝冷水,我明天早上要是没有及时回来,他醒来必会要水喝,记得给他倒杯温水。”

花清远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时,花清远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地道尽头的入口处了。

“你六弟要去舍身为国、取义成仁吗?”

梁老爹好久不开口,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连他女儿都觉得有些过了,捅了捅他的后腰,“爹,你胡说什么呢,六弟洪福齐天,定能平安回来的。”

虽然他们谁都不知道花清远去做什么了,事实上是花清远之前做什么,也从来不和他们打招呼,但好在花清远都带着程蝶衣。这样两方面,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心里都有底气。

如今,花清远只交待让他们照顾程蝶衣,而他自己却一个人出去了,他们怎么能……放心?

在这些人眼中担忧的大事,在花清远不觉得什么,不过是在自己家院子里溜达一圈,顺便去外面熟悉的环境看一看,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可以钻出地道,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花清远是在程蝶衣醒来的时候,恰巧回来的,手里拎着一个纸包,程蝶衣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不在。

甫一睁眼,没有见到花清远,程蝶衣便见了心慌。幸好听到石门动静,又见花清远好模好样的从上面下来,就以为是花清远早醒,见他睡得沉,没打扰他,而是一个人去了上面密室,与小凳子他们吩咐事情去了。

众人却是知道花清远昨天晚上并不在的,且肯定不只是去上面密室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说出临走时吩咐的那句话。

如今见着花清远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放心之余,不免心生佩服,当然,心生佩服之余,更想问问上面情况如何。

花清远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焦虑一般,直接走到程蝶衣的床前,见着程蝶衣还有些迷糊,从暖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我给你弄来了好吃的,你去洗洗,咱们开饭了。”

身后看他、等他不问便可自答的那一群人,一起无语了。花清远这副样子,俨然不是去外面涉险,而是清早溜弯、顺带带点早点回来。

“我还不太饿,”程蝶衣撑着床,坐了起来,提鼻一闻,忽就觉出不对来了,“后街那家灌汤包子……”等程蝶衣反应过来这一点儿后,整张脸都白了,他一把拉住花清远的手,“你……你出去了?”

花清远并不否认,他反手拉住程蝶衣,把纸包放到程蝶衣的手里,“你爱吃的,正好是现做的,我去给你打些水来,简单洗洗就吃吧,吃完,我们就去上了。”

“上去?你真的一个人上去了?”这是程蝶衣的反应,他的反应显然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的则是,“上面?上面安全了吗?日本鬼子被打跑了……”

花清远没理身后那些人问的,只笑着对程蝶衣说:“本来想拉你一起去的,但你昨晚睡得太沉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

花清远眼都不眨地笑着,眉目越发的温和了,说得程蝶衣反应了好久,面目讪讪,还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我真的怎么叫都不醒吗?”

众人‘……’

关师傅为了自己徒弟这么好骗而痛心疾首,段小楼似乎已经习惯,假装没看见。

既然花清远说可以出去了,那自然是可以了。

“大家还是在我这儿住上几天吧,外面还在戒严,贸然出去,怕是不妥,”

日本人一夕之间占领了北平城,血腥之气,在这几日里,非但未减,反而越发了浓起来。

花清远偷偷溜出去的一路,看到了开门的商铺都被迫挂上了膏药旗,往日繁华的大街上,冷冷清清,连以前的政府大楼都改成了维持会。

花清远拿回来的包子,却不是那家小店开业了,而是平日里关系就熟,两家离得又近,花清远敲了许久门,在确定听到里面有动静,只是没有回声时,报了自己的姓名后,才得以从人家饭桌上,买来这几个包子的。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四少爷花清迈在得知外面的情况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丧考妣,而事实却是如此,国破何言家啊。

花清远的心情也谈不上多好,他这人虽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加之他本来不属于这一世界,但顶着如今的身份,就得享受这份心酸悲苦,——生活总不会那么一帆风顺的,给了你一个爱人,还给你一个完美的世界。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推,推到十月份的时候,各人早就回了各家,生活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但大家都清楚,日子是不同的了。

这天晚上,花清远刚翻了一页报纸,里面的内容还没等看完呢,门口就传来一阵嚎啕,声音之响,赛过夏日里的闷雷。

花清远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报丧了。最近死的人很多,城里接连的戒严、接连的抓人,当然也接连的杀人。

午门前那个菜市口,异常的繁忙起来,什么动乱分子、什么赤党,偶尔匪盗也会出来客串一下,但是大家伙都知道,那不过是巧立名目罢了。只有一点相同,死的都是中国人。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正在门口给花清远沏茶的程蝶衣,看到花清迈一脸悲愤地从门口,大踏步走进来,连带着一股子风,连忙放下手里的茶具,迎了过去。

“别,别提了,我快要气死了,他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花清迈一路吼着‘怎么不去死’,和程蝶衣一前一后进了内厅。

花清远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去看花清迈,坐在藤椅里的身子,却是一动没动的。

“老六,你说,你说他怎么不去死,”还是这句话,花清远无奈,不得不问,“谁去死?”

这时,程蝶衣也站到了他的身后,花清远拉住他,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腰。两个人一起仰头,花清迈仍张牙舞爪,犹自不能淡定下来。

好一会儿了,花清迈嚎丧的举动才有所缓解,如喷火般的叙述着,“他竟然敢投了日本鬼子,什么不好当,竟去当汉奸,爹现在不在家,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气死过去的,花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后面这句,在此之前,一直是花家当家人,骂他和花清远的话,如今看来,他们实在当不起。

“谁投了日本人 ?'…'”花清远的目光渐冷,面色却不变,嘴上问着,心里却已经断定是谁了。

果然,“还能有谁,咱们的好三哥呗,和着他那混帐岳父,一起做了日本人的走狗。”

     

作者有话要说:快出正月了,日子过得真快呢。

☆、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这是花清远送给花清迈的;花清迈哪里肯听;定要拉着花清远回花府;一起劝他三哥花清近,趁着卖国投敌的日子还短;赶紧地改邪归正。

花清远心里明白,这种事多说无益;别说自己和花清近不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的兄弟,就算是他们亲爹花盛璋回来了,估计着……也挡不住人家想发财的路。

花清迈哪里能听得花清远的劝;执意要去与他三哥花清迈讲道理,被花清远伸手拦住了。

花清远相信,这段日子里,花清迈一定没少和花清近说忠义仁孝的,哪怕是亲兄弟,这么说下去,早晚也会说成仇。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花清迈这个愣头青。

“蝶衣,叫小厨房准备几个菜,四哥难得过来,咱们三个喝一杯,”花清远拉着花清迈的同时,冲着程蝶衣使眼色。

程蝶衣应着,心里却腹诽着,什么叫难得来一次,不是三天两头来他家混一回的吗?却还是照样高兴地应着,出去了。

程蝶衣还是蛮喜欢花清迈过来的。花清迈一来,家里就热闹了,——不用别人,花清迈一个人就很热闹。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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