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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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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凯琳从不轻易被驯服。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它由两颗心缠绕而成,外缘缀以红宝石和碎钻,小而美丽。肯恩说是向杜小姐买的。

  「我没有衣服可以穿。」她道。

  「妳不需要衣服。」

  「我会冷。」

  他缓缓地解开衬衫钮扣,视线从不曾离开她。他将他的衬衫递过去。

  「我不想穿你的衬衫。只要你让开路,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服。」

  「我宁可留在这里。」

  固执、不可理喻的男人!她咬紧牙关,走出浴盆,一手紧抓着毛巾,另一手接过衬衫。她笨拙地将它套在毛巾上面,才转身背对着他,拉掉毛巾,很快扣好衬衫钮扣。

  过长的袖子一直妨碍她,令这个工作极不容易。衬衫的下襬垂过她的大腿,薄薄的衣料根本没有多少遮掩作用。她扣好袖扣,挤过他身边。「我得回自己的房间梳头发,不然它们会纠缠在一起。」

  「用我的梳子。」他朝柜子点点头。

  她走过去,拿起梳子。镜中一名苍白、眼神警戒的女子回瞪着她,但她并没有惧色。她应该的,她拿起梳子,梳理长发。肯恩恨她,他远比她强壮,难以预测,而且法律站在他这边。她应该匍匐求饶,然而她却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激动。

  她由镜子里瞧见他闲倚在摇椅里,足踝交叠。他的视线在镜中捕捉到她的。她别开视线,更用力梳着头发,使得水珠飞溅。

  她听见他有动作,再度望向镜子。肯恩拿起搁在地上的酒杯,朝镜中的她致意。

  「敬婚姻的乐趣,白太太。」

  「别那样叫我。」

  「那是妳的新称呼。妳已经忘了吗?」

  「我什么都没忘。」她深吸了口气。「我没忘了是我先对不起你,但我已经付出代价,而我不需要再付了。」

  「这必须由我来判断。放下梳子,转过身,让我可以看到妳。」

  她缓缓地照做了,在恐惧中又感到一丝奇异的兴奋。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胸膛上的伤疤。「你肩膀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在传教士山。」

  「手上的呢?」

  「彼特堡。还有这一道是在拉瑞多的妓院里,因为我揭发有人在牌局中做假,一场枪战后留下来的。现在,解开衬衫钮扣走过来,我好可以仔细检视我最新的财产。」

  「我不是你的财产,白肯恩。」

  「法律上不是这么说的,白太太。女人属于她们所嫁的男人。」

  「如果这可以令你高兴,你就继续这样告诉自己吧。但我不属于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他站起来,故意慢条斯理地走向她。「让我们一开始就将话说清楚。我拥有妳,从现在起,妳会一切都听我的。如果我要妳为我擦亮靴子,妳就得擦亮它。如果我要妳去马厩耙粪,妳也得照做。当我要妳在我的床上时,妳最好在我解开皮带之前,就先在床上躺平,分开双腿。」

  他的话应该令她恐惧不已,但他似乎说得太夸张了。他想藉此粉碎她的精神,但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噢,我吓死了!」她夸张地喊道。

  她的反应并不如他所预期,于是他再接再厉。「当妳嫁给我时,妳就丧失了所有的自由。现在我可以对妳为所欲为,除了杀死妳之外。噢,只要不是太明显,或许那也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我没有先逮到你。」她反驳。

  「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再度试着和他讲理。「我做了可怕的事,大错特错。但你已经得到我的钱,它足以重建纺棉厂三倍有余,让我们结束它吧。」

  「有些事情是没有代价的,」他背靠着床柱。「这或许会让妳觉得好笑……」

  她满怀戒意地望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我原本已经决定不送妳回纽约,我打算今天早上告诉妳。」

  她感觉想吐。她摇了摇头,希望那不是真的。

  「很讽刺,不是吗?我不想要那样伤害妳。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而我已经不太在乎了。」他开始解开衬衫钮扣。

  她静立不动,稍早的自信已荡然无存。「不要这么做。」

  「已经太迟了。」他拉开衬衫,注视着她的双峰。

  她试着不要开口,却没有办法。「我害怕。」

  「我知道。」

  「会痛吗?」

  「是的。」

  她紧闭着眼睛。他脱下她的衬衫,她赤裸地站在他面前。

  今晚是最糟糕的,她告诉自己。等到结束后,他就再也没有力量主宰她。

  他打横抱起她,带着她走向床。当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时,她别过头去。片刻后,他的重量压在她身侧。

  瞧她别过头的模样,肯恩的内心翻搅。她紧闭的眼眸……心形的脸蛋上认命的表情……要她承认内心的恐惧一定很不容易吧?该死,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他想要她精力充沛地反抗,他要她大声咒骂,发泄出她的怒气。

  他捧起他的膝盖,想要激出她的反应,但她依旧没有反抗。他分开她的双腿,蹲跪在其间,注视着她秘密的幽穴。

  她静静躺着不动。他用手指分开了她幽密、丝缎般的花瓣──他深林中的野玫瑰,层层瓣蕾包覆着她的花心。他的下腹一阵揪痛。在池塘边的下午,他就知道她有多么紧窒、娇小。一抹柔情涌了上来。

  他由眼角瞧见她的小手在头顶紧握成拳,等她朝他挥出拳头,反抗他即将做的一切;期待着。但她动也不动,而她的毫无反抗瓦解了他的冷酷。

  他呻吟一声,躺回床上,将她拥入怀中。她在颤抖。罪恶感和同样强烈的欲望啃噬着他。他从不曾如此无情地对待任何一名女性。他真的是疯了!「我很抱歉。」他低语。

  他将她紧拥在裸裎的胸膛上,抚弄着她潮湿的发,喃喃安抚。他的欲火依旧炽热,但他强自克制着,直到她身躯的颤抖逐渐平息。

  肯恩拥着她的手臂感觉如此温暖、坚实,讽刺地安抚了她。她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月光透窗而入,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似乎带来了种奇异的宁静。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月光,或许是他们曾一起经历的地狱,以及日后将会面对的地狱,她开口问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早在纺棉厂事件之前,从我回到『日升之光』的第一天起。」

  他沉默了好一晌,而后他回答了。「我从不恨妳。」

  「我则注定要恨任何继承了『日升之光』的人。」

  「总是又兜回到『日升之光』,不是吗?妳就这么爱这座农场?」

  「胜过一切。『日升之光』是我所曾拥有的一切。没有了它,我什么都不是。」

  他拂开掉落在她面颊上的一绺秀发。「妳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且妳有勇气。」

  「在我所做的一切后,你怎么还能这么说?」

  「我猜我们都只是做出我们必须做的事。」

  「就像强迫我和你结婚。」

  「就像那样,」他静默了好一晌。「我并不感到抱歉,就和妳一样,凯琳。」

  她的紧张又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继续做完它?我不会阻止你的。」

  「因为我要妳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而且像我渴望妳一样地渴望我。」

  两人如此的裸裎相对令她不安。她别过头。「那绝不会发生的。」

  她预期着他会发怒,但他反而支肘起身,凝视着她,却未试图碰触她。「妳的本性热情,我可以在妳的吻中品尝到。别害怕它。」

  「我不想拥有热情的本性,那对女人是错的。」

  「是谁这样告诉妳的?」

  「每个人都知道。当谭夫人告诉我们有关『夏娃的耻辱』时,她说──」

  「夏娃的什么?」

  「夏娃的耻辱,你知道的。」

  「老天!」他在床上坐起来。「凯琳,妳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看过马匹交配。」

  「马不是人类。」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躯。「看着我。尽管妳恨我,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而我绝无法不碰妳。但我要妳知道我们之间会发生的事,我不想再次吓到妳。」

  他简洁、耐心地解说了男女身躯的差异,以及他们结合之后将会发生的事。结束后,他裸身下床,走到桌边,拿起白兰地。然后他转身静静站立,让她满足不敢坦白说出的好奇心。

  凯琳贪婪地注视着他沐浴在月光下的雄伟身躯,感受到一种过去从不曾目睹的美,诉说着力量和某种她并不全然明白的事物。她的视线来到他的男性,瞧见他的悸动巨大,她的焦虑再度回来了。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反应,放下酒杯,回到她身侧。这次他的眼神里有着挑战,心中虽然害怕,但凯琳从来无法拒绝挑战,特别是出自于他。

  他的唇扬起一抹笑意。他低下头,轻刷过她的唇。他的碰触有若羽毛般轻柔,而且他没有强硬地以舌头探索,让她联想到稍后另一种较不友善的入侵。

  她的紧绷消失了些。他的唇一路吻到她耳后,轻咬她编贝般的耳,用舌头舔吮。她闭上眼睛,沉浸在他唤起的感官快感里,直到他箝住她的手腕,拉到她的头顶。

  「别害怕,」他低语,以指挑弄着她的手臂内侧。「我向妳保证,它会是很美好的。」他停在她的肘弯,拇指抚弄着她敏感的内侧。

  发生在他们之间的过去应该令她心怀戒意,但当他以指画圈,激起一波波的愉悦时,过去被遗忘了,她沦为感官的俘虏。

  他将被单拉到她的腰际,注视着她。「妳的双峰好美。」他沙嗄地喃喃。

  凯琳看着他低下头,分开唇,覆住她的乳峰。她呻吟出声,感觉到他的舌头画圈舔吮,令它们变得坚挺紧绷。她拱起身迎向他的唇,要求着更多,而他也允了她。

  她抬起手臂,圈住他的颈项,将他拉得更近。他的舌头折磨着一方乳尖,粗糙带茧的手指同时爱抚着另一颗蓓蕾,用拇、食指轻压逗弄。

  未解情事的凯琳并不知道肯恩用上多大的自制力,专注于取悦她。她只知道肯恩带来的快感像火焰般传递到她的神经末梢。

  他推开被单,躺在她身侧。他的唇再次寻着她的,但这次他无需哄诱她分开唇,她早已为她敞开自己。但他依旧不敢躁进,让她习惯他的感觉。

  他继续探索她的唇,凯琳的手却变得愈来愈不安分了。她的拇指落在他坚硬、扁平的乳头上。

  他呻吟出声,双手埋入她湿透、纠缠的发,捧起她的头部,灵舌整个占据她灼热、芳甜的幽穴。

  本性狂野的她热情地响应,拱起身躯,手指抚弄着他的双峰。他最后一丝自制力绷断了。他的手再也无法满足于她的双峰,往下来到她的小腹,探入她丝般的三角丛林。

  「为我敞开,甜心,」他沙嗄地贴着她的唇边低语。「让我进去。」

  她照做了,因为那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她对他仍然太小,他继续抚弄她光滑的大腿内侧,直到她认为自己快要发疯了。

  「请你。」她惊喘地迎向他。

  他碰触她的核心,他的野玫瑰。欲火已几乎吞噬了他,而且他从不曾如此渴望一名女子,他强迫克制着自己慢慢来,给予她时间。

  他来到她身上,亲吻她的双峰、她甜美的红唇,直到再也无法承受时,他定在她的核心入口,缓缓地推进。

  她的身躯一僵。他用无数的吻爱抚她,蓦地长驱直入,穿透了她的处女膜,夺走了她的纯真。

  下体的疼痛将凯琳震回了现实。在这之前,她一直只感到愉悦,而这就像某种背叛。他的爱抚一直在欺骗她,它们承诺着某种神奇,结果那却是恶魔的承诺。

  他托起她的下颚,转过她脸庞。她怒瞪着他,清楚地察觉到他的巨大深埋在她体内。

  「没事了,甜心,」他喃喃。「疼痛已经结束了。」

  这次她不相信了。「或许对你是的──滚开!」

  他沙嗄地低笑,大手回到她的乳峰。她再度感到那种融化的感觉。

  他开始在她的体内移动,她已不想要他离开。她的手指紧掐入他的肩膀,将唇埋在他的颈项,舌头品尝到他。他的肌肤是清新的碱味,他在她体内的律动愈来愈快,穿透了子宫和心,融化了她的骨骼、肌肤,甚至灵魂。

  她拱起身,热情地迎接他,让他拥有她整个日夜,穿越了空间,紧攀着他甜美的男性,他的坚挺一再深入,带着她驰骋到更高、更璀璨的日月光辉处,悬宕了永恒的时光,而后爆发成数百万的银点和黑暗,他愉悦的嘶喊声和她的相应和。



  第四部  白凯琳

  除了你自己外,没有人能够带给你平静。

  ──爱默生「自主」


  第十六章


  走道上传来的声响吵醒了凯琳。她眨眨眼睛,抵挡强烈的阳光,猛地坐直身躯,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但这个突然的动作却令她一阵酸痛。

  她望向身侧,被褥凌乱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莎妮冲了进来,甚至没有敲门。「噢,凯琳!妳还好吧?曼克不肯让我走,不然我早就过来了。」

  凯琳无法迎上莎妮的目光。「我很好。」她推开被单。她的睡袍被搁在床脚,一定是肯恩放的。

  她套上睡袍,瞧见莎妮的身躯一僵。她一直在盯着被单上的血渍。「妳昨晚和曼克在一起?」她很快道,试图转移话题。

  莎妮硬将视线扯离床上,不稳地道:「中校没有给我太多的选择,曼克睡在门廊上。」

  「嗯,」凯琳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彷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的夜晚睡外面还满清凉的。」

  莎妮跟了上来。凯琳用洗脸盆里的水盥洗,凝重的沉默悬在两人之间。

  莎妮首先打破沉默。「他伤害了妳吗?妳可以告诉我的。」

  「我很好。」凯琳忙道──太过匆促了些。

  莎妮坐在床边。「我从不曾告诉过妳。我不想要,但现在……」

  凯琳转过头。「哪里不对劲了?」

  「我──我了解……被男人伤害是什么样子。」她绞着交叠在膝上的手。

  「噢,莎妮……」

  「我十四岁时的第一次,他──他是个白人。事后我想死,我感觉好骯脏。一整个夏天,他总是可以找到我,无论我多努力躲藏。『女孩,』他总是喊道。『妳,过来这里。』」

  凯琳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她冲到莎妮身边,跪在她的旁边。「我好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我不想要妳知道。」

  她拉着莎妮的手,覆在面颊上。「妳不能去找我的父亲,告诉他发生的事吗?」

  莎妮的鼻息翕动,她抽回手。「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白人总是知道他们拥有的奴隶女人发生了什么事。」

  凯琳很庆幸她还没有吃东西,不然她一定会全部吐出来。她听过传闻,但她总是说服自己那种事不会发生在「日升之光」。

  「我告诉妳这些不是要让妳哭泣。」莎妮用拇指拭去她的泪水。

  凯琳想起过去几年来,她一直为南方辩护内战不是为了奴隶,而是攸关各州的自主权,但现在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在逃避事实。「那是错误的──彻底的邪恶。」

  莎妮站起来,离开床边。「我尽力将它们拋到过去,我现在担心的是妳。」

  凯琳不想谈自己。她转向水盆,表现得世界仍和昨日一样。「妳不要担心我。」

  「我瞧见他抱妳进屋时他的表情。不必太多想象力就知道妳一定很不好过,但听我说,凯琳,别把所有的丑陋关在自己心里。妳必须在它改变妳之前,将它释放出来。」

  凯琳试着想她要怎么说,特别是在莎妮所透露的一切后。但她要怎样谈论自己甚至不明白的事?

  「不管它有多么可怕,」莎妮道。「妳都可以和我谈。我都能了解,甜心。妳可以告诉我。」

  「不,妳不了解。」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知道──」

  「不──妳不。」凯琳转过身。「它并不像发生在妳身上的那么丑陋,」她柔声道。「它一点也不丑陋、或可怕──或那样的。」

  「妳是说他没有──」

  凯琳用力吞咽,点了点头。「他有。」

  莎妮的脸色变得灰白如纸。「我──我猜我不应该……」她已说不出话来。「我得回厨房去了。白蒂昨天不舒服。」她衣裙窸窣地离开了房间。

  凯琳注视着她的背影,内心愧疚不已。她自衣柜里挑了第一件看到的衣服穿上。她的银发梳被烧坏了,她由抽屉里随便找了条草绿色的缎带系住长发,也不管它和衣服的颜色根本不配。

  她刚出到玄关,前门就打开了。肯恩和杜小姐走了进来,杜小姐用力拥抱住她。

  「噢,我亲爱的亲亲!这真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真的!想想,妳和中校彼此钟情,而我竟然不曾怀疑过!」

  这是她首次听到杜小姐心甘情愿地称呼肯恩中校。她仔细审视着她──这也给予她借口,避免望向肯恩。

  「我已经责备过中校不该一直瞒着我。我也该数落妳一顿的,但我实在太快乐了,」老妇人以手摀着胸口。「瞧瞧她,穿著粉红色的缎料礼服,如此清新美丽──不过妳绑发的缎带或许该换个颜色,甜心。噢,我得去找白蒂,要她做个蛋糕。」她在凯琳的面颊很快地啄了一下,便朝厨房走去。

  她的脚步声远去后,凯琳被迫望向她的丈夫,而她感觉就像望着个陌生人一般。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疏远。两人昨夜共享的热情彷佛是她想象出来的。

  她在他的脸上搜寻着柔情的痕迹,想要确定昨夜的一切对他是重要的。但什么都没有。一阵寒意窜过她的身躯。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她太愚蠢了,才会有所期待。然而她还是觉得被背叛了。

  「为什么杜小姐喊你『中校』?」她问道,因为无法问出她真正想问的。「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他将帽子丢在桌上。「我告诉她我们结婚了,我指出如果她要继续相信我是李将军,她就得接受妳嫁给一名重婚者的事实。毕竟,李将军已结婚多年了。」

  「她怎么反应?」

  「她接受了我不是李将军的事实──特别在我提醒她,我在军中的辉煌纪录同样值得骄傲后。」

  「你在军中的辉煌纪录?你怎么能够这样惊吓她?」

  「她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她很高兴听到我在贝将军的麾下如何英勇应战。」

  「贝将军为南方而战。」

  「妥协,凯琳。或许终有一天,妳会学到它的价值,」他走向阶梯,又停了下来。「我会在一个小时后前往查理斯敦。如果妳有任何需要,曼克可以照顾妳。」

  「查理斯敦?你今天就要离开?」

  他的眼神嘲弄。「妳预期着蜜月吗?」

  「不,当然不。但你不认为这会显得有些奇怪,你这么快离开,在我们──我们的婚礼之后?」

  「妳什么时候在乎起别人的想法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到杜小姐和她的蛋糕,」她的怒气被挑起了。「去查理斯敦吧!去地狱吧,看我在不在乎!」

  她越过他身后,大步走出屋子,心里有一半预期他会追来──希望他会。她想要和他大吵一架,将她的不快乐怪罪于激烈的争吵,但前门始终紧闭着。

  她来到屋后的橡树,以头抵着树干。她要怎样捱过成为他妻子的生活?


  ◇  浪漫 一 生 制 作       ◇

  接下来数天,她总是尽可能远离屋子。天一亮,她就换上长裤,骑着「诱惑」,奔驰过农场的每一寸土地──只除了纺棉厂。她和女人谈论花园,和男人谈论棉花,走在绵延不尽的棉花田埂里,直至午后的阳光迫使她到树林或池塘边寻求庇护。

  但池塘边已不再是庇护所,他也毁了那里。她坐在柳树下,想着他如何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的家、她的钱,最后还有她的身体──只不过后者是她自愿给予的。

  一天又一天过去。凯琳从不是懦夫,但她实在找不出勇气面对访客,便将他们全推给杜小姐。虽然她不认为罗牧师夫妇会将婚礼的可怕经过说出去,但她在匆促间嫁给一名北佬已足够让人们揣测纷纭,扳着指头数日子。更难堪的是,她的丈夫在婚礼的次日就拋下她,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只曾同意接见访客一次。那是在星期六下午,露西宣布先生来访。莱登知道她对肯恩的感觉,他一定了解她的这桩婚姻是被迫的。或许他可以设法帮助她。

  她迅速将长裤换成洋装,快步下楼。他起身致意。

  「白太太,」他拘谨地行礼。「我来恭贺妳的新婚,并代我的母亲和姊妹致上祝福之意。祝福妳和白中校新婚愉快,白头偕老。」

  歇斯底里的笑声已涌到凯琳的喉间。这真像他的作风,表现得彷佛他们只是点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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