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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一神棍(重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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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前方便是刑场,旁人只会以为她仍是璧国的长公主,眼下她并未去赴死,只是赶着去一个歌舞升平的豪门盛宴。
  静默的走过喧闹的人群,楚羽斜睨挡住她路的看客,傲然道:“让一让,不长眼睛的?”
  被她斜睨一眼的看客不满道:“如今你左不过是个将死的囚犯,连封号皇籍都被除去了,有何可横的?”
  楚羽一挥广袖,娇媚笑道:“我曾做过尊崇无比的长公主,你可曾做过?”
  历来斩首犯人都是在午时三刻,大抵午时三刻的日光最为强盛,甚么冤魂受这强盛日光照射,都魂飞魄散了。日头当空耀亮,距离午时三刻只差一刻,楚羽活在世上的时间仅剩下这一刻。
  踏上斩月台的石阶之前,自拥挤人群中忽的传来一声呼唤,急切且紧张,带着微微气喘,似乎这人刚刚长跑完:“阿楚!”
  楚羽偏头去看,年龄不同神态各异的人群中,旬扬着身亮色衣衫,鼻尖沁着汗珠,正拨开挡住他前行道路的看客,一路艰难的朝她靠近。
  她挑了挑眉毛,玩笑道:“怎么,来送我这最后一程?”
  衣衫被挤得稍显凌乱,旬扬终于穿过拥挤人群,站在楚羽身侧。他看她几眼,蓦地,莫名其妙道:“我可曾对你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
  橙黄日光照耀璧国的山川湖海,楚羽眨眨干涩的眼睛,投在眼睑处的睫毛暗影亦移动一番。良久,楚羽忽的失声笑了:“旬扬啊,我从不会祈求爱,你给的起便给,给不起便不给。眼下我已走到穷途末路,你特意赶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矫情的话吧?”
  旬扬面上的神情难以捉摸,他去牵她的手,认真道:“跟我走。”
  跟他走?楚羽扶住身旁的官兵,笑到流出眼泪,“旬扬!你何必急在此时惺惺作态?”她愤恨的甩开他的手,抢过官兵手中的佩刀,似乎是想威慑旬扬,昂首道:“因为你的愚笨。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恰是因为你的愚笨,纵然我把你千刀万剐,也没有丝毫作用。”
  她用一双朦胧泪眼望向旬扬,眼神恍惚道:“旬扬,你可知其实我本不用这般卑微的,只是因为爱上了你,只因为如此,我才变得卑微而懦弱。从始至终,你都不是我的良人,而我亦不是你的椒房宠儿。”
  场上的看客们面面相觑,彼此窃窃私语一番,皆不理解旬扬为何突然跑过来。
  距离行刑的时刻愈来愈近,旬扬抬头看一眼挪到当空的太阳,再次去牵楚羽的手,语气中含了一丝恳求,凝望她道:“阿楚,我带你走,我们逃得远远的,我们再也不回来。”
  他们靠得那样近,近到能看到彼此眸子里的倒影,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朦胧水汽。这将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靠得这样近。
  楚羽甚么都没说,她打量旬扬许久,周遭人声嘈杂,却都入不了她的耳。良久后,楚羽再度挣脱旬扬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上斩月台。旬扬想跟上来,她顿了顿,挥手示意官兵拦住他。
  坐在高台上的主刑官扔了块令牌,威严道:“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
  斩月台下一阵骚动,楚羽安静的闭上眼睛,握紧从官兵手中抢夺过来的佩刀,面上是慷慨赴死的决绝。
  冲不出官兵的阻拦,旬扬放弃了挣扎,他疼惜的看向楚羽,大声喊道:“你有何心愿?”
  楚羽认真想了一瞬,片刻后,惘然笑了。展臂旋转两圈,享受日光照在身上的暖灼感,裙角翻飞如云,楚羽字字清晰同旬扬道:“此生,来生,生生世世,永不再与你相遇。”
  此生,来生,生生世世,永不再与旬扬相遇。
  她最终没死在斩虎刀下,惘然一笑后,楚羽利索的拔开抢来的佩刀,早已想好一般,毫不犹豫的从脖颈动脉处划过,自刎而死。殷红鲜血喷了一地,滚烫灼热,旬扬身上也沾染不少。
  有人畅快有人惋惜,有人佩服有人唾弃。楚羽再看不到世人的反应了,她死在二十三岁那年的夏至,大好年华付尽,一生恩怨成烟,她化作了墓穴里的一堆腐朽尘土。
  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楚羽的跋扈公主,她所做过的争议颇多的事情,也终将被人遗忘。
  无人再会提及她。
  窗外雨声不曾停歇,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木头框子,一股股寒气从外头飘到室内,沁在□□在外的皮肤上,凉嗖嗖的。
  楚颜讲这个故事的时间不算短,原本地上的积水只有几汪,待她讲完这个故事,积水已连成一片浅浅的海子。苏景给的一包瓜子将将吃完,季青宛咂咂嘴,换了盏半冷的茶,拎在手上慢慢啜着。
  楚颜幽幽道:“后面的故事侍郎君应当知晓了。女帝力排众议,将长公主的尸身葬进皇陵,并交代史官,在后世给长公主留一个好名声,不要记载她真正的死因。长公主死后不到五年,侍郎君纳夏瑜为妾,并在当年生下现在的世子旬子溪,你们已然成为王城里有名的恩爱夫妻。”
  最后一个字落下,满室听客的神情都颇为震惊。谁也想不到,长公主与侍郎君有那样曲折的过往,他们更想不到,一向温婉贤淑的侍郎夫人竟做过毒害亲生孩儿之事。
  

  ☆、终了了

  苏景他们在外厅安静的坐着,谁都没出声,帘子那头的内室,侍郎君旬扬满面沉思,苍白的病容下有化不开的浓稠感伤。
  侍郎夫人不复往日的娴静,连连摇头,恼火道:“荒谬绝伦,我的孩子是被楚羽毒死的,婆婆也是被楚羽气死的,你费尽心机编出这样一个故事,究竟居心何在?”
  楚颜不予理会,她只是看着侍郎君,泫然道:“我的母亲便是长公主的陪嫁宫女,她与长公主一直以姐妹相称,是以我才唤长公主姑姑。成年后母亲给我讲了这段旧事,并让我牢记于心,有朝一日一定要讲给侍郎君听。姑姑死得着实冤枉,母亲亦死得冤枉。”目光怨恨的看向侍郎夫人,楚颜继续道:“母亲改名换姓来到旬府,便是为了能见侍郎君一面,将昔年的真相告诉侍郎君。可侍郎夫人不知怎的认出了母亲,为防母亲将昔年的真相全盘托出,侍郎夫人毒害了母亲,并在母亲毒发身亡之后将她投入井中。”
  想到母亲惨死的模样,她抽噎道:“楚颜为替母亲和姑姑报仇,伪装成鬼魅来侍郎府闹事,这点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可侍郎夫人竟雇了弓箭手来射杀我,若非苏先生和季姑娘相助,只怕楚颜亦会遭受毒手,昔年真相永无大白天下的一日。”
  连绵阴雨不绝,脉脉氤透人心。卧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楚颜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季青宛捧着茶盏呈呆立状。楚颜讲的故事,她昨日已听了一遍,初听时只觉得惊讶,今日再听,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季青宛自己就是个妇人,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她是不大愿意承认的。但侍郎夫人的所作所为已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她竟隐隐觉得,古人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没根据的。
  她为长公主楚羽觉得惋惜,同时亦深深佩服于她。这世上的人太过愚昧,永远只活在自己的小小圈子里,稍有人做出与众不同的事,他们便会说出各种挤兑的话。楚羽若活在现代,定能成为一代风流人物。
  侍郎君甚么都没说,没愤怒,没质疑,没皱眉。他安静的挥手遣散众人:“你们都出去吧。”
  侍郎夫人紧张道:“夫君不能信这黄毛丫头的话,妾身并不曾陷害长公主,亦不曾毒害过她的母亲,妾身……”“咳咳咳……”侍郎君捂住胸口,痛苦的咳嗽一阵,打断她道:“你也出去。”
  侍郎夫人踟蹰道:“夫君……”侍郎君重重拍了下床沿,恼怒道:“出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季青宛饮尽杯中茶水,若有所思的望向帘子那头。楚羽枉死,女帝一定是怨怼旬扬的罢,这么多年过去了,旬扬仍旧居黄门侍郎之位,并未再往上升。这里头一定有女帝的功劳。
  侍郎夫人无奈的退出来,走到门边,忽的回过头,给了季青宛一个凌厉的、满含深意的眼神。季青宛坦然回望回去,十分真诚的露齿一笑。
  侍郎君开了口,他们不好再留下来。门外雨势不见减小,季青宛重新撑起她的红梅雨伞,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到漫天雨幕中。侍郎府会发生甚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知晓,但倘若侍郎君留有一分爱慕楚羽的心思,他便不会轻易原谅侍郎夫人。
  善恶到头终有报,时候到了,这善恶之报便会到来。
  季青宛抬头看了看青竹油纸伞下的苏景,青年出众的像一株含水菡萏,行走间衣袂轻动,风姿绰约出众。她收回视线,忽觉茫然若失。
  侍郎君有可能给楚羽翻案,还她清白,那么苏景呢?若他那与人私奔的准夫人回来,他是否会原谅她,重新接纳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久挥不去,且发酵的愈发厉害。回到苏府后,季青宛想了整整一夜,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都在纠结这个问题。苏景是个念旧的人,从他仍保存着他那与人私奔的准夫人的房间便能看出来。念旧的人一旦念起旧,甚么夸张的事都做得出。
  她将被子盖过脖颈,想起了楚羽长公主。那个狂妄不羁的女子,死在最当好的年纪,一辈子且短且波折。但索性她活得漂亮,活得轰轰烈烈,想做甚么便做甚么,爱恨情仇分得无比清楚。
  季青宛早死的老爹说过,她打小做事就不让人省心,优柔寡断的,让她出门买包酱油她都得犹豫半晌,也不知到底在犹豫些甚么。
  也许她应当学一学楚羽,该放下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放下,不回头不留恋,留给苏景一个高傲的背影。没准将来苏景偶尔想起她,会给她冠一个有骨气的印象,不把她当扭股糖儿。
  她做不到楚羽那般豁达,将生死置之度外,这边说着心如死灰那般就抬刀抹脖子,她的确,的确有些贪生怕死。但她可以尝试着放弃苏景,不再囿于被他拒绝这桩事,她可以将心放敞亮些,看看璧国的其他美好风景。
  假使她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当真同苏景在一起了,有朝一日苏景的前任夫人回来,哭一通诉苦一通,难保苏景不会心软,再度接受她。
  这样想想,心底隐约有了答案。
  隔日,雄鸡啼鸣,第一缕日光照进青纱帐,季青宛快速的从床上坐起,先托尤禾带了句话给已回王府的小王爷:“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历经昨夜一场深思,她完全想好了,她使不出侍郎夫人那样残忍的手段,苏景亦不是侍郎君,所以,她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放弃。
  今日雨势减小一些,不用撑伞也不会淋湿头发,季青宛扣开苏景的房门,倚靠在门边,大大方方道:“我搬出去住了,总借居在你的府邸上终归不大好,蹭吃蹭喝的,像个没用的废人。正好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离了,这个时候离开,刚刚好。”
  经雨水拍打过的竹叶掉的所剩无几,地上都是湿嗒嗒的枯黄落叶,踩一脚水痕便会溢开。苏景显然刚起身,嗓子还没打开,哑着声儿道:“好。”
  季青宛递上手中的披风:“喏,两件披风洗好了,还给你。这个时节找不到杜若花,我便没熏它,你若嫌弃便自己熏一下吧。”
  苏景抬手接过,淡淡道:“无妨。”
  季青宛挠了挠头发,干巴巴咳嗽一声:“那个,我走了。这些时日多谢你的照看,他日有缘再会。”
  她踩着湿嗒嗒的枯黄落叶往来时的路走,迎着瑟瑟秋风没走几步,苏景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把披风穿上,眼下你的通缉令还未撤下,贸然露面太过危险。”
  已经陷入冰河的胸膛蓦地溢出一阵暖流,像寒冬腊月点燃的一堆篝火,季青宛回过头,遥遥望向立在门后的苏景,释然笑道:“多谢苏先生提醒,青宛记下了。”
  他仅说了一句不冷不热的关心话语,于季青宛心中,已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不管他最后那句话是出于客套还是发自内心,都没关系了,她再不会为他的冷淡而彻夜难过。
  自此以后,她同苏景的关系左不过是她曾经爱慕过他,任何事只要带上个“曾”字,终有一日会变得无关紧要。
  搬家这件小事,求的是个快字,若能在求快之余再添个“稳”字,便可谓之十全十美。
  上午同苏景说完要搬出去,午时刚过,季青宛便打点好了行囊,小小的一个包裹搁在桌子上,还没妆匣盒子大。季青宛全身的家当都在宛然居里没能带出来,经静王派去的人砸的砸抢的抢,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仅凭小常抢带出来的金银细软,支撑他们的日常开支倒是够了,但若想靠这点钱铺开路子,洗清身上的冤屈,显然是异想天开。
  季青宛算了算日子,距离静王倒台、小王爷武夜机上位封东宫还有一年,也就是说,她还要在静王的通缉下再苦挨一年。被通缉的日子苦不堪言,出个门都要遮得面目严实,季青宛不想活得这般狼狈。
  她坐在桌边饮了盏温热茶水,盘算片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她得先想办法摆脱通缉犯的身份。
  静王手段毒辣,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他在通缉季青宛的同时竟忘了把小常的画像也一并贴在布告上。季青宛寻得此中疏漏,将找新家的事全权交由小常负责,由他出面在外走动,联络牙人租一处房屋。
  小常出门前,季青宛特意叮嘱他,“用不着找太贵的地段,寻个普普通通的民房便成,最好僻静一些,离人群远一些。有个天井就更好了,咱们可以在天井里种些花草,眼下你我身份虽然尴尬,但闲情逸趣不能压抑,莳弄花草最养人心性了。”
  小常拿了根毛笔认真的一一记下,又取了几只镯子用来兑租房子的钱,意气风发的扭头出苏府,径直去找璧国最有名的牙人。                        
作者有话要说:  楚羽卷到这里就结束了,文章完结的时候会写章番外,把没交代清的交代清楚。接下来,黑化的季青宛上线惹,要开始虐木流火辣!

  ☆、搬新家

  古代的生活总比现代悠闲,节奏亦慢得很,不用时时削尖脑袋往前冲,只顾全自身安稳便成。
  外头雾蒙蒙的细雨倾斜飘洒,颇富有深秋的清冷氛围,季青宛在房中枯坐半日,捧着本册子津津有味的翻看着,借以打发时间。
  她捧着的是本讲究的册子,缘何说它讲究呢,因为季青宛看了半日,将将翻到最后一页,愣是没看懂册子里讲的究竟是个甚么故事。
  最后一丝晚霞渐渐掩入西方殷殷天幕,外出寻找新居所的大功臣小常终于返回来,进屋后的头一件事便是找碗倒水喝。
  待饮饱茶水,小常打了个水嗝,擦擦嘴,方一气呵成道:“回主子,地方找好了,不单僻静离人群远,地段也绝无仅有的好,主要是天井够大,你想种多少茬花草都行。牙人已将房屋的钥匙给了我,等下咱们便可以搬过去。”
  季青宛从书中抬起头来,揉揉酸痛的眼睛,颇为惊讶道:“哦?速度竟这样快?几日不曾差使你办事,小常你的能力嗖嗖嗖长得令人叹服,我要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又道:“对了,你租的房屋在哪里?”
  又一个水嗝打过,小常放下滑溜溜的茶盏,故作神秘道:“甚么租的房屋,主子你听我说,这房子是咱们买下的。”
  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听得小常这样一说,季青宛不由得晃了晃脑袋,灰心短气道:“能被你身上的钱买下的房屋一定破得不能入眼,窗户纸八成都烂掉了。嗳,小常我问你,你买下的该不会是间闹鬼的鬼屋吧?”
  “主子怕鬼,小常也怕鬼,给我十个胆儿也不敢买间鬼屋。”小常捏了块杏仁饼,“我买的房子,就在苏大人府邸的隔壁,乃原来的骠骑将军尉迟驭的私宅。”
  “轰……”季青宛的思绪一下炸掉了,脑袋嗡嗡响个不停,像有八百只蜂子同时在拍打翅膀,又像入夏时节雷电轰鸣的夜晚。她好歹是做过功课的,知晓苏景府邸周边的地皮价格都贵的离谱,巴掌大的方寸之地要价尚且不曾低于过十金,小常怎么可能买得起苏景隔壁的宅子?
  许是见季青宛不信,小常将杏仁饼丢进嘴里,快速的嚼吧嚼吧咽下,握拳道:“尉迟大人告老还乡,远离王城回老家幽州居住,急着将房子卖出去,出的价格本就比市价低一些。”他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冲下卡在喉咙里的糕点渣子,忽的抬目问季青宛:“主子你可曾记得,有一次你领我去夜市晃悠,闲来无事买了只貔貅戏花间的玉镯子?”季青宛点点头。她的确买过只有貔貅纹案的镯子。
  小常继续道:“我从宛然居抢救出来的宝贝里头,便有这只貔貅戏花间玉镯。好巧不巧,这只镯子是将军夫人年轻时的爱物,是她嫁给尉迟将军那年娘家给的贵重陪嫁。昔年尉迟将军郁郁不得志,与左相起了口舌之争,左相为报复尉迟将军,以不守尊卑为由,将尉迟将军捉拿下狱。将军夫人为救他,当了娘家陪嫁来的玉镯子,凑了一笔钱送给左相,才把尉迟将军从牢里给救出来。”
  季青宛似乎懂了一些,震惊道:“你的意思是……”
  小常打了个响指,“没错,主子买的那只貔貅戏花间玉镯,便是将军夫人当掉的那只。”眸中多了抹洋洋得意之色,小常欢喜道:“我拿出镯子本是想问问尉迟将军,它能换多少金,没曾想将军夫人一眼便认出了它,登时欢喜难耐,也不同我细说价钱,给了个低到尘埃里的白菜价,便把房子让给了我。这处房子是我拿一只玉镯子和三百金换来的。”
  当年买貔貅戏花间的镯子时季青宛颇不情愿,还是小常执意劝她入手,她才勉为其难的花钱买下。可见小常是颗幸运星,若没他当日的软磨硬泡,今日这桩好事万万落不到季青宛头上。
  季青宛不知道该说甚么,只咋舌道:“人生如戏啊……”
  因着尉迟将军还未搬走,季青宛只能继续叨扰苏景,腆着脸再在他府上住几天。
  每月苏景总有几日特别忙碌,他身旁的贴身奴仆箐勒只道他家主子有要事,然这要事究竟是甚么事,箐勒却不肯透露。打从侍郎府回来后,苏景便进入忙碌的状态中,晨日暮归,时时刻刻都是副衣袂翻飞的匆忙模样,季青宛竟没再同他说过一句话。
  秋深后日子过得极快,夜长天短,眨眼天便漆黑。八成尉迟将军也知晓再往后拖天气只会更冷,冷天赶起路来不单人遭罪,牲畜也遭罪,所以,他将离开王城的日子提前了。
  两日后尉迟将军正式告老还乡,告别前来送行的好友,将礼品装了一马车,又将舍不得的家具摆件装了一马车,最后领着他的夫人爬上最大最宽敞的那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回老家去了。
  季青宛领着小常趴在苏景家的墙头看了半晌热闹,像两颗倏然冒出来的大头菜,光瓜子皮就堆了小指厚的一堆,小风一卷四处铺开。前脚尉迟将军的车马刚走,后脚季青宛便丢了装瓜子的油纸包,回房取出一早整理好的行囊,迫不及待的搬了过去。
  尉迟将军的府邸是私宅,并非朝廷赏赐的官邸,所以府内的装修略显寻常,同富丽堂皇一点边际都不沾。抛去室内装修不提,房屋的面积也是寻常官老爷家的规格,只有两间主卧,一间厢房,并无亭台楼榭画廊雕阁,尚且不抵苏景的府邸五分之一大。
  然,比起苏府的清雅幽静,小常买的尉迟将军的私宅更得季青宛欢心,太大的地儿住起来没安全感,亦没有家的温馨之感。
  收拾卫生的时候季青宛抽空同小常探讨了一番,探讨的核心在于,为何尉迟将军的私宅里会有两间主卧。明明这间私宅只住了尉迟将军和将军夫人,他们是夫妻俩,住一间主卧便足够了,余下的那一间主卧好似凭空树起来的撑天柱子,抢了不周山的活计,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季青宛说:“你说会不会尉迟将军一早算到咱们会买他的宅子,是以专门设计了两间主卧,留给你我一人一间?”
  小常说:“可能有两间主卧显得比较特殊一些,有文化一些?”
  ……
  最后季青宛与小常一致认为,尉迟将军的私宅里之所以有两间主卧,主要作用在于,他们夫妻俩吵架时,将军夫人可以赶将军出去分房住……
  尉迟将军刚刚乘着马车离开,季青宛他们便搬了进来,是以房间只稍显凌乱,并未有灰尘堆积,囫囵打扫打扫便成,用不着来个从内而外的大扫除。
  收拾妥当,刚好到用晚饭的时辰,鸭蛋黄似的太阳悬在西面,被镶着金边的浮云遮住一半,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撩拨意味。
  苏景自小王爷处归来,路过隔壁刚易主的私宅,许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顿足在半敞开的门边,思索了一瞬。光洁的一截脖颈露在夕阳下,镀上一层耀眼的橙光,堪是段惹人流连的良辰美景。
  季青宛探头同苏景打招呼,“哈哈哈哈哈哈,邻居你好哇。”
  苏景:“……”
  搬离苏府之前,季青宛曾拧眉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和苏景当邻居。
  她原本打算搬得离苏府远一些,离苏景远一些,最好远到八竿子都打不着,远到写封信都得几日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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