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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为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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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舞姬着一身水蓝色的舞衣薄如轻羽紧贴着她玲珑的腰身,随着那轻熟的舞步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臣只觉得执着酒樽的手都有些绵软无力,甚至那夹到口中的菜也变得无味,他们虽都是见过世面之人,然而在如此场合、如此盛地、如此佳宴之前更有美人相伴,岂不快哉!
  然而独孤烨却始终冷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狭长的双目微眯,透着眼前扭动着的美姬望向永安侯,他漫不经心的摇着手中的酒樽,里面鲜红的液体让他不禁想到了鲜血的颜色。
  永安侯似也察觉到远处那冰冷的目光,佯装不解的问道:“太子今日似乎并不开心,可是不满本侯此次宴请?”
  独孤烨冷笑道:“侯爷多心了,侯爷此举不仅为父皇祈福,还为自己树了一个新的形象,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若是换做是本宫,也是求之不得的。”
  “太子谬赞了,本侯不过是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皇上若能因此康健,本侯这么做也是值了,只是若因此引来某些人的看法,本侯也着实无能为力了。”
  永安侯说着不禁叹气,言语间皆是提到祈帝。
  独孤烨勾唇一笑,“那本宫更是要代父皇多谢侯爷了。”
  “太子客气,只不过……太子可否觉得殿上有什么东西似乎太空了。”
  永安侯眯眼一笑,老谋深算的眼中闪烁着精光,独孤烨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那龙泽殿殿上的龙椅,金色的龙椅巨龙盘绕,彰显着皇权与权贵,有多少人渴望坐上那个位置,拼了个头破血流,却与之无缘,在这金色的龙椅之下又埋葬了多少血和骨。
  而从来只有胜者,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俯仰天下,称霸一时。
  独孤烨自是猜出了永安侯内心的想法,他此番问话,不过是想试探他,让他明白这个位置并非是他能轻易坐到的,亦表明了自己的野心。
  想必永安侯今日之举已是锋芒毕露,所有的一切布置妥帖,明黄已系,金龙已现,只等祈帝驾鹤仙去。
  最迟……不过今晚!
  如此想着,独孤烨只觉得这场□□之斗似乎越发的有意思了,他真要看看,最后的赢家究竟会是何人,而满腹信心的同时接受轰然失败的事实又会是怎样一番神情?
  独孤烨轻笑着答道:“强者之位,自由强者来坐。”
  听了独孤烨的话,永安侯顿了些许,冷声说道:“不错,想必很快我们便会知晓。”
  ·
  而此时,在别处却是另一番场景。
  紧靠着龙泽殿的千禧宫房檐上,一身白衣被暖风吹得轻扬,发出猎猎的声响,一身墨发随风舞动,与那苍白俊逸的面庞相衬显得那般格格不入,他坐在房檐之上,微曲着一只腿,仰头望着烧红了的天际,地上熊熊燃起的烈焰与骄阳辉映,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暖阳照射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微微上扬着,那般安静而宁谧,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离了那嘈杂纷扰充满权术心计的龙泽殿,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般安宁。
  “这种时候为何一人在此?”
  不知何时,空旷的屋檐上竟多出了一抹黑衣,罩住半边脸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金光,他站在林煜身侧,冷目看着那天阙门前的祭台。
  林煜也不去看他,只是淡然笑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很厌恶这种权势的纷争,然而却像是永远都没有尽头。”
  “人若在世一日,便有太多所做非愿的事。”
  “不错。”林煜答道,像是自嘲一般的说道:“即使众叛亲离,永失所爱,流再多的血和泪也只能独自一人咽下。”
  夙夜听了他的话,没有再答,因为他知道那些发生在林煜身上的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堪和难以启齿,相比他来说,他实在好太多太多了。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缄默,那些关乎于林煜的一切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晓,然而不知为何他却选择了告诉他。
  夙夜叹息,亦随他一同坐在檐上,随着他目光看去,浑浊的苍穹淡出了一点白。
  “她会明白你的。”
  夙夜如是说着,然而林煜却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她早已恨我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  

  ☆、宫变之夜(二)

  而这话究竟又带着多少的辛酸和无奈,恍然记得,那年春光正好,庭中花树满园,还回荡着少年和少女嬉戏的声音,然而转眼间物是人非,她早已不是她,他亦变得不再是他。
  这么多年,他所受的所经历的其实不比她少半分,为了心中那个执念,他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东西,即使最后受世人唾骂,受尽屈辱,他也丝毫不会退让。
  “其实那个雨夜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的,那晚她被大雨淋湿,独自在径中痛哭,若不是我再原路返回东宫,她恐怕早已哭晕在了那里,而那时,你又在哪里?”
  夙夜的眸瞳中却泛起了一道冷光,寒如冰霜,“其实有时候我真希望变得如你这般,灭去人性六欲,只为心中的执念,若是这般,恐怕我的母妃也不会死,而我亦不会让你再伤她半分。”
  夙夜漆黑的眸中闪烁着一丝莹光,一丝坚决浮现在他眼中。
  听了他这话,林煜只是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偏执的认为人定胜天,到头来兜兜转转却绕不过命运的捉弄,亦如你对她,那般闭口不言默然守护,甘心当个影子留在她身边,恐怕我此生都无法再做到了。”
  “你爱她,其实我很早便知道了。”
  这般直言不讳的话便这般轻易的从林煜口中说去,却是那般的轻然无谓,像是痛到了极致,连笑都显得是那般的苦涩。
  林煜此番话一出,夙夜只觉得双手有些微微的发颤,他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否认,这么多年来的守护,从来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影子夙夜,不是生于皇家的二皇子独孤沥,也不知那个终日卧病在床的孱弱皇子,他只是她的夙夜,她身边的影卫。
  即便是个时常被人忽视的影子,若是留在她身边,他也是甘愿的,今日若不是林煜提起,那般隐晦的爱,恐怕再也不能披露于世,将被他永远的埋在了心底。
  他叹息着说道,对自己,亦像是对他说,“若是如此,我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那样她便不会再为了那些无谓的事情伤透自己,我此生所愿,不过是她能快乐,若能看到她的笑,我便已觉得足矣。”
  “有我在一日,她便一日不能敞心而笑。”林煜讥诮地笑了笑,说道。
  他的笑苦涩而又悲清,像一杯疯狂而又灼热的烈酒消散于彻骨的冰冷里,不知为何,胸口处竟传来阵阵的绞痛,让他忍不住微微地弯下腰抚着胸口的方向,像是有一股奇怪的真气串动在自己五脏六腑间,苍白的手腕上,青筋欲出,他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细长的双眉紧蹙着,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身体。
  然而这些却仍是没逃过夙夜的眼,夙夜双眉微拧,眼疾手快地抓过林煜的左手,扣住他腕间的脉门,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点住了林煜身上几处大穴。
  可终究却晚了一步,林煜只觉得喉头霎时一腥,一口鲜红喷出,殷红的颜色染上了片片琉璃瓦。
  “你练的武功实在太过阴毒。”夙夜无奈的说道,双手已经离了他。
  林煜却像是并不在意一般,将那凸起于手腕间的青筋猛力按下,以肉眼看得见的方式逐渐褪下,他轻然一笑,道:“那又如何,阴毒与否,于我来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东西罢了。”
  听了他的话,夙夜微微一惊,但随即说道:“若是有性命之忧,你还仍是要练?”
  “若非如此,便不再是我林煜了。”
  如此说着,林煜缓缓站起身来,迎风而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那原本单薄的双唇许是被鲜血染红,透着诡异的殷红,如血罂粟一般开在双唇上,鲜明甚至惊心。
  夙夜仰头看着他的侧脸,天阙之上,苍穹之下,这个男子已这般沉默而执着的态度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执念。
  这些,恐怕是他一生所无法比拟的。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谋常人所不能谋,这样的人,注定成为强者,他也甘愿帮他,而她,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她。
  而今夜一过,所有的一切也总算有了终结。
  就在两人谈话的期间,龙泽殿中却仍是包裹在一片明艳的画面之中,众臣早已是薄醉,桌上的佳宴也已是狼藉一片,那些舞姬云袖微拂,扫过他们的脸,带着一丝迷醉的韵味,让人甘愿沉沦。
  然而即使如此,席中仍有几双眼睛清明且透着算计,连一刻也不肯放松。
  “本侯早闻太子不近女色,不贪钱财,想来,此话一点都不假。”永安侯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酒樽,讥讽地说道。
  独孤烨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他一口将杯中的薄酒饮尽,说道:“侯爷此言差矣,并非只有本宫如此,还有宁相……哦本宫倒是忘了,还有侯爷亦是如此!”
  独孤烨此话说的调侃,永安侯双目一眯,寒光射出,然而转瞬间继又恢复如常,“太子说的是,倒是本侯唐突了,太子酒量也是甚好,只是不知为何身前的菜品太子却不食半口,难道是不合太子胃口?”
  永安侯此话说完,便听到坐在永安侯一列的一名官员似是醉得厉害,在舞姬水袖抛至身前之时,竟抬手接住,眼中闪着痴迷的光,随着那名舞姬的舞步缓缓地离了自己的座朝前走去,而此时,独孤烨亦抬头看去,然而随即朝一旁的宁君焕看了眼,便见宁君焕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朝靴微微朝前一伸,那名官员瞬间“哎哟”一声扑倒在独孤烨身前的菜宴上,原本装点鲜美的菜品瞬间变得一片狼藉,而那名官员却像是毫不知情一般,扑在独孤烨身前的桌上便开始呼呼大睡,想来已是醉了。
  而那名舞姬也是微微一惊,收了手中的水袖,退到了一边,原本正在扭动着身姿的舞姬也像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停下了脚下的舞步。
  “侯爷,你的人似是醉了。”独孤烨借口说着,不动声色间便已将之前的话题转到了这边来。
  永安侯眸中有着怒意,朝一旁湛酒的几名宫婢使了个颜色,那几名宫婢点了点头,便朝那名醉倒的官员走去,将他扶到他原本的位置。
  然而独孤烨却像是并不就此放过此事一般,阴鸷的双眸中冷光顿现,清凌凌的眼神如冰刀一般划过,落在一旁那名站立的舞姬身上,“至于她……迷惑朝官在先,甚至毁了侯爷为本宫精心布置的佳宴,不如依本宫口令,拖出去杖毙如何?”
  “这……”永安侯脸色有些难看,斗了这么多年,他也是知道独孤烨性情残忍,似是有些犹豫,而那名舞姬更是吓得大惊失色,慌忙跪在独孤烨身前,其余的舞姬也早已惊住了一般退到了一旁瑟瑟发抖。
  而永安侯自是不是心疼那小小的舞姬,一条贱命而已劳不得他费心,只因他知道独孤烨此举是想当众驳了他的面子,让他难堪,而他又岂能让他如愿?
  永安侯思虑的几许,随即笑道:“太子此番做恐怕不妥吧,今日是本侯特意安排的为皇上祈福,在此时见血恐怕不太好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即使是再难缠的话他亦能轻易化解。
  而那名舞姬听到永安侯的话,泪珠滚滚的脸上像是瞬间看到了希翼,忙跪爬到永安侯身前,紧紧抓住他的袍脚,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纤长的手指死扣着袍脚,美艳的脸上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也忍不住生怜,然而偏生,她找错了人。
  “侯爷救我!”舞姬拼命地抓住永安侯的袍脚,片刻也不肯放松。
  “滚!“永安侯嫌恶地想要踢开她,然而任他如何踢打,那名舞姬也无动于衷,原本白皙的额头上早已是鲜血淋漓。
  独孤烨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这一出好戏,他正欲挥手唤来殿外的御林军,却见一旁的宁君焕抬手止住了他,示意他暂时不要行动。
  果然,就在刹那间,永安侯不知是否是用力过猛,好不容易将那名舞姬一脚踢了出去,然而却在那名舞姬飞出去的刹那,只听“嘶啦”一声,那原本平整的袍脚从褶皱处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双明黄色的朝靴上端两条金色的五爪金龙赫赫呈现在众人面前——
  人群中顿时唏嘘不已,连那半醉半醒中的百官在也霎时间惊醒了过来,他们自是知道永安侯此番意味着什么。
  像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独孤烨将酒樽中摇晃着的红酒一饮而尽,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人群有霎时间的沉默,然而安静的殿中瞬间响起一阵清亮的拊掌声,一声一声,如利刃般刺入永安侯的耳。
  “侯爷似乎太过着急了。”那拊掌声,正是从独孤烨的方向传来,他冷笑了看着眼前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宫变之夜(三)

  永安侯眸中猝然散发出一道冷光,怒气直逼眉心,布满老茧和细皱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在这原本沉默的龙泽殿中发出“咯咯”的声音,那是骨节处传来的响声,而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威慑之力,足以让人震惊在场,那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带着凛冽的寒气。
  独孤烨自然是知道,永安侯此刻是真的动了怒。
  然而永安侯却没有和他想象中那般怒不可遏,他突然仰天长笑,傲然森冷的笑声霎时间便回荡在龙泽殿中。
  众人忍不住身子微微朝后靠,泛着寒栗。
  如今谁人不知永安侯如今势力稳固,又是武将出生,与逝世的镇国大将军玉渊并称朔天二神,常年久经沙场,护国杀敌,从未打过一场败仗,是在尸骨中成就的如今地位,而他手中沾染的鲜血更是早已数不清了。
  如今如此隐晦大逆不道的场景便这般公之于众,想要装傻也难。
  如此想着,众人心里又是一阵发寒,连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只见永安侯笑声止,缓缓朝独孤烨的方向走去,直到停在他席前,垂目朝独孤烨的看去,而独孤烨仍是那般不咸不淡地望着手中的酒樽,神情专注。
  他微眯着眼,笑道:“太子言重了,如此是本侯的失误,让太子看笑话了。”
  明眼人一眼便能听出永安侯此话已是给自己台阶下,然而独孤烨却像是片刻也不放过永安侯一般,继又佯装无奈的摊手说道:“本宫一早便说了,杀了那名舞姬一了百了,侯爷非不听本宫的话,执意要留那名舞姬,才弄得侯爷现在好不狼狈。”
  独孤烨说完,继又笑了笑,“依本宫看,这场佳宴便到此为止,好让侯爷回府换身衣服,今日本宫只知侯爷为皇上祈福、盛请百官,其余的事本宫一概不知,诸位觉得,本宫的提议如何?”
  众臣们早知独孤烨做事一贯古怪乖张,自也不敢深究其意,众人都醉成这般模样,想必也急着回家避难,正如独孤烨所说今日之事最聪明的做法便是装作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才是明哲保身最好的法子。
  “太子圣明。”
  坐在独孤烨一席的大臣纷纷齐声应道,这一席,自是太子一党的人,而其余的人,则纷纷沉下脸面,不敢去看永安侯。
  这话听入永安侯耳中显得愈发的刺耳,略微铁青的面上逐渐泛起了一丝阴寒之气,他沉声说道,“如此,便依太子的话,诸位便散吧,今日一聚,希望诸位能更加明白当朝局势,其余的本侯便不再多说,想必很快我们便能再次见面。”
  然而说完,再看向独孤烨时已是恢复如常,黯黑的双眸中精光闪闪,他缓缓地弯下身,凑到独孤烨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本侯发誓,这是你第一次当众羞辱本侯,想必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身后一众的大臣也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了出去,原本弥漫着阴谋、算计与酒色的龙泽殿霎时间仿佛就恢复了明朗,看着永安侯匆匆地上了轿,独孤烨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酒樽,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带着一丝嗜血的意味,与那殷红的酒水相映,像是看着手中的猎物一步步跳入自己一早便布置好的陷阱。
  “殿下,这些舞姬如何处理?”一旁的宁君焕冷声问道。
  “都杀了罢,便让她们作为今日祭天的祭品呈给上天。”
  独孤烨的话不带一丝情感,满殿响起舞姬的哭喊声,那般撕心裂肺,像是朵朵凋谢的牡丹花,盛放到极致然后骤然枯萎,殿中的大臣忍不住有些微微叹息,然而听入他的耳里却惊不起任何的波澜,殿外仿佛响起锋利的刀划过血肉的声音和人骨脱离的声音。
  这场皇权之争,也该是有个头了。
  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想要的苦苦追寻的东西,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夺去。
  他突然一把将手中的酒樽掷出,纯金打造的酒樽就这样“砰”的一声砸到石柱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那样清脆有力,鲜红的液体霎时间便洒在了石柱上,像是滴滴渗人的鲜血。
  ·
  今晚夏夜,上弦月,微风。
  沉寂的皇庭中,只能听到清风拂过的声音,吹得那些盛放的花骨朵摇摇欲坠和枝叶唰唰的声音,虽是夏日的暖风,带着一丝燥热,然而却不知为何吹入人心底却带着一丝冷意。
  今夜的虫鸣声似乎比往日少了许多,整个皇宫中,如死寂一般,像是有野兽蛰伏般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而彼时龙泽殿中,却始终灯火通明,宫外守夜的羽林军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在殿外来回巡逻着,谨慎地注视着这宫中的每一处,而常喜则是同往常一般守在殿门口,负责通报要事。
  紧闭的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着浅黄色宫装的宫婢手中端着托盘,而托盘上放着的便是一碗黑褐色的汤药,带着一丝草药的苦香,宫婢缓缓地走近殿中,然后恭敬地低垂着头将手中的托盘举到前方。
  只见一双白皙的双手接过托盘上的青玉碗,轻声说道:“下去吧。”
  “是。”那名浅黄色宫装的宫婢恭敬地应道,然后缓缓退出了殿外。
  玉曦看着那碗中的汤药,然而缓缓走到祈帝的榻前,轻手执起碗中的小勺舀起一勺后递到自己嘴边轻吹了几下,才送到了祈帝嘴边。这样的动作,她已经持续了两月有余了,这几月来,都是由她在祈帝身边照料,一点点地看着他衰老下去,却是无能为力。
  玉曦忍不住微微叹息,然而一想到此,玉曦便又想起那株藏在祈帝枕下的怀梦仙草,她曾折下一片枯枝,却始终从宫中的太医处问不到结果,只道是普通的香草,而这草上所散发出的奇异的香味便是这香草上散发出来的,并无任何独特的地方。
  虽是不解的,然而玉曦却并未就此放弃,她暗中将这株枯草交给的夙夜,让他去宫外寻查,因夙夜对这皇宫通向宫外的密道异常熟悉,所以此事交给他来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然而夙夜却在看到此片枯草之时,脸上神情瞬息万变,像是见到了什么惊异的东西,此事虽已过去了些时日,然而那日的场景却始终历历在目,她从未见过夙夜如此失措的样子。
  他紧握着枯草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沉默了半响,才缓缓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他告诉她这是乌萝草之毒,中者无解。
  不待她回答,夙夜便一把扼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她,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因此事攸关皇上龙体且是震撼朝纲的大事,万不可泄露半句,而玉曦自是知道夙夜是自己人,所以惊愕了半响,自也将永安侯在皇上寿辰之时所赠的怀梦仙草之事告诉了夙夜。
  沉浸在往昔的记忆中,不知怎的,玉曦突然感觉手腕处一紧,她白皙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双干枯瘦弱的手一把扼住,勺中的汤药霎时间抖出,溅到了绣着金龙的明黄色被褥上。
  玉曦猛然惊醒,大骇,“皇上!”
  看着卧在病床上的祈帝,他原本仅留的几根黑发也早已变得灰白,曾经坚毅的双眸也早已变得浑浊不堪,透着一种憔悴与悲凉,两鬓斑斑,额间的纹路越发的清晰,亦如眼角的皱纹,像是怎么也磨不平的岁月,诉说着一种世态炎凉。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紧攥着玉曦的手是那般用力,却有些微微地发颤,清晰可见那苍老皮下的青筋。
  “玉曦……朕……朕不喝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然而紧攥的手却是那般坚决。
  “可是皇上……”玉曦有些犹豫,却见祈帝突然有些艰难地想从床上直起身来,玉曦见状,忙抬手去扶他,那宽大的明黄色衣服罩在他身上,却显得如此的空,仿佛整个身子都只剩下一具骨架一般。
  在玉曦的搀扶下,祈帝才缓缓靠在了床檐边,浑浊地双目有片刻的清明,他的脸上泛着红光,长叹了口气说道:“朕活着这么多年,守着这个江山这么多年……也该是头了,朕还记得登基那日,朕向上天起誓,说有朕一日定要保我朔天永久太平,然而如今……咳咳!”
  说到这里,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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