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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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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灯孤月,罗帐半垂。

室内安静得,我仿佛能听到岁月流动的声音。

这场战役以靖朝的完胜而告终,凤凰被逼退到青州。

这是意料中的结局,但是过程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凤凰在雁鸣山打游击,同时切断了初过和海州之间的联系,初过被困在雁鸣山上。

无奈,初过只好让段天涯领兵,从小路绕到冲州,会同冲州的兵力,攻宋州,本来埋伏在官道上的兵力,全部被调回城,去抵抗段天涯。而此时,沈玄之已经领兵来到了宋州的城门下面。

宋州被拿下后,凤凰就没了退路。

破釜沉舟。

雁鸣山之战的惨烈,我就算没有亲临现场,也可以想见。

雁鸣山后来还有一个名字叫杜鹃山,一是因为山上长了很多杜鹃,二来,是因为雁鸣山之战里,双方死伤无数,血染红了山上的杜鹃花,仿佛杜鹃啼血。后来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凤凰兵败这里后,这里真的有杜鹃夜夜啼血。

但这个名字的由来,在我心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因为这场战役,让我后来失去了,我这一生中,曾经最珍视的家人。

“谢谢你。”

“不是我放走的。”

我惊愕地抬起头,初过笑了声,道:“你所认识的独孤楼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么?他在青州早就做了一番布置,最后一刻,容若率领青州的兵赶到了。”

“青州要是丢了会如何?”我禁不住呢喃。

初过呵呵一笑,“他会退到河北。”

河北,初过想要拿下,怕是不容易吧。而初过也过了杀凤凰的最佳时期。

雁鸣山之战,凤凰绝处逢生。

“然后呢?然后你会一路追过去?”

初过沉吟了半天,最后轻轻吐出一个“是”字。

这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回答。

可惜,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会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峰回路转。当然,这是后话。

我待在宋州府里,每天帮初过换换药,或者就去帮帮谢道横,这么多伤号在这呢,军医太少,有点忙不过来。

初过倒也怪了,他也不急着去攻青州,就连召集大家开个小会,商量商量对策都极少。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半个月,初过终于开始启程,前往青州。照例在青州城外二十里扎营,守着青州。日子又恢复了在商州的时候的样子,波澜不惊。

对于这种平静下的暗流涌动,我无从知晓。

我有问过,初过还是那句话:“还是不说了,省得你担心。”

我一听到他这句话,就火了,“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担心?”

他怔怔地看了我好半天,目光从迷离到温软。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在我耳边道:“这些你都不要管,由我来就好。”

一句话说得我很动容,我不禁想起我的两个孩子。从头到尾,他都将我当成需要他庇护照顾的孩子,不需要长大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初过,我可以为你做很多。

我刚想开口,初过接着在我耳边耳语:“以后你会知道,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本来要说的话彻底吞进肚子里,怔立着。

“初过……”

下面的话被淹没在我和他的唇齿中,他霸道的吻让我心中更加不安。

从他的反应来看,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公子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这肩伤,甚是麻烦,最近一段时间,切勿再跟人动手,要是再裂开,以后就算复原,也会留下病根的。”我一边给初过包扎伤口,谢道横在边上轻叹道。

初过笑道:“连谢神医都这般说,看来是真没辙了。但这不动手,恐怕不成。以后这条胳膊要是真废了,那也是命,怪旁人不得。”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心里有些好笑,他不会是指望我养他一辈子吧?

我不理他的目光,悠悠地说道:“神医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们侯爷是谁啊,他能把自己弄残了、废了?他这一身的伤都没咋地,人家有的是神药护体。”

我这说的也是实话,在乔家村的时候,他就是吃的那个乌色药丸,再说了,萧初过也不是那种不给自己退路的人,所以,就算肩伤真的再次裂开,我相信萧初过肯定会找到办法诊治的。

谢道横朗声笑了起来,拿着药箱走出帐篷。我也差不多包扎完了,刚准备松开他,却被他一手抓住,我心一惊,抬眼,正遇上他冷冽的眼神,带着几分迷乱。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强烈的压迫感将我压垮。上次在竹枝苑别院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得坐在他的膝上,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要不是他托住我的腰,我就得一头栽到地上。

我的身体禁不住往后仰,他的脸顺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稍微用力,我的身体僵在那里,他的头渐渐移向我的脸,眼中的冷冽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专注热烈。温热的鼻息扑近,让我渐渐迷糊,熟悉的气息,散发在我四周的空气里,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他的唇轻轻覆上我的,在我的唇间流连,然后又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然后陷入一场美妙的梦境,我梦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给了我一份如莲一般洁白的恋情。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然后,慢慢下滑,拂过我的颈项,我的锁骨,然后缓缓站起身,将我轻轻地放在塌上。

我身上的衣衫已不知去向,他□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身上,我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已经融在他的肉里、血里、骨里、灵魂里。

“公子。”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起,我的脑袋瞬时清明,慌忙挣开眼睛,耳朵里充斥着他逐渐平息的低喘声。他的眼睛还在痴迷地盯着我,很久,他的头轻侧过来,亲吻了我的脸颊,沙哑地说道:“等我回来。”然后慌忙起身,穿衣离去。

我还怔在那里,连衣服都忘了穿。忽然一个激灵,从塌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跑出去。

“钟歆死了,独孤就少了一条胳膊。”

“半仙说得没错,钟歆在这个时候病危,连老天都不帮独孤。”

我木然地站在帐篷外面,身体仿佛陷在十八层地狱里,浑身冰冷僵硬。眼前好像多了一张明晃晃的脸,惨白的脸,鲜艳欲滴的红唇,看起来像极一个吸血鬼。

我被他抱在怀里,突然,我狠狠地推开他,向青州方向跑去。初过的影子飘在我面前,沉声说道:“你现在不能去。”

“让开。”我怒吼。

他的面容冷若冰霜,直直地盯着我,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我从他侧面走了过去,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我重重甩开他的手,冷言道:“不要让我恨你。”

他冰冷的脸抽搐了一下,站着没有动,我看着他,慢慢向后退,仿佛要把这一切狠狠地撕裂,一直到我的眼睛里模糊一片再也看不见他的面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我跨上一匹白色的骏马,向青州方向驶去,在军营的外围,所有的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我。我心里冷笑,射过来吧,想我和萧初过之间的恩怨情仇,以这种方式结束,倒也畅快淋漓。

我在这些弓箭手惊惧的目光中,策马离去,一根箭羽忽地从头顶飞过,身后传来初过的吼声:“住手!”

我到了青州,被当成敌国奸细带到凤凰面前,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慌忙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

“我是来看钟歆的。”我怔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凤凰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绝美的容颜上难掩憔悴,有些麻木地看着我,半响,干涩地启口:“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他依然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但早已不是当初的火红,而换成了暗红,像是鲜血凝结。他瘦削落寞的背影,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

“独孤。”我凄然地开口。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身面对我的时候,嘴角微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说不出来。终于,他疲惫地开口:“钟歆还在等你,快进去吧。”

我咬着嘴唇,含泪点头,跟着他来到内屋。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床上坐着一个少年,瞳孔深深陷进去,脸色蜡黄,要不是脖颈处还隐约可见一丝光泽,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眼前的这个少年今年才二十岁,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经历人世沧桑的老人。他真的是钟歆吗?真的是,东都王府里,那棵梧桐树下静静立着的,俊秀得让人忍不住怜惜的那个美少年吗?

“阿姐。”他淡如尘烟的声音飘来,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只是已经不是当初略显稚嫩的童音。真的是钟歆,真的是我生命里至亲的亲人钟歆。

我扑倒在他的身上,我不想流泪,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掉下来,滴在棉被上,也滴在钟歆的手上。他微微抬起手,轻轻抹去我的泪水。我嘴角上扬,想让眼泪停止,可是停不了,只能任由钟歆轻轻地抹去,然后又流了下来,又被抹去,如此反复。

他嘴角扯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一刻,暗无生机的屋子顿时亮堂一片,一瞬间,他的病容,仿佛被红烛照耀,绚烂无比。

我仿佛看到了一朵开到酴醾的牡丹花,绽放在东都的王府里,他凝视着那朵牡丹,英姿勃发地跟我诉说着他的抱负,他的理想。

我痴痴地看着他的笑容,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欣喜地笑道:“阿姐,我一直在等你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尽管已经瘦得仅剩下一张皮,但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爱耍酷的小屁孩。

我微笑道:“我们家钟歆长这么大了,都能娶妻了呢。”

他的笑容稍微收起,然后又开始笑,他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轻轻地说道:“在东都的时候,阿姐说黑夜里的星光就好像是娘亲的亲吻,我已经不记得我娘亲有没有吻过我。阿姐,你能吻我一下吗?”

我愣了一瞬,身体微微前倾,嘴唇轻轻碰到他的脸颊,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我本来想等到这里结束了,就去找阿姐,然后一辈子不离开阿姐。但我…我不能…陪阿姐…走下去了。”

我伏在钟歆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嘴里一遍遍地呢喃:“钟歆,钟歆,钟歆……”可他再也听不见了。

凤凰进来将我和钟歆轻轻分开,我呆呆地看着他们把钟歆抬出去,不发一言。

钟歆,初瑜,祖放,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那么小。

我一直坐在钟歆的床沿,看着屋内开始暗下来,然后有人点了一根蜡烛,一阵风出来,屋内又变成漆黑黑的一片。我的心中和着漆黑的屋子一样,空荡荡的,却连光明都没办法安放。

一个人影闪过,轻叹一声,将我揽进怀中。他怀里淡淡的蔷薇花香一如往昔,而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我终于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紧紧地拥着我,不让我颤栗。我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到最后,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在那不停地哽咽。

后来我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半夜突然醒来,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只是我们都已经躺下了,他身上淡淡的蔷薇花香围绕着我。我有一丝错觉,以为自己在做梦,梦见在东都王府的时候,我午夜梦回,发现自己被他抱住。

我稍微动了一下,他的身子移开一点,轻声问道:“是不是挤到你了。”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我真的在做梦吗,似梦非梦,我开始迷茫,然后又沉睡过去。

是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亮光照进来,而他,半坐在床上,有点迷茫地看着我,好像还没有醒来。我痴了半响,突然清醒过来,昨日的一切顿时涌上心头。

我怔在那,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他渐渐俯下头来,红唇轻轻地碰到了我的唇,我一呆,睁大了眼,看着他的脸贴到了我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触到了我的肌肤,丝丝□弥漫四肢百骸。

我心一慌,突然奋力推开他,一个激灵起来,裹着被子往后退。他被我的样子惊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我,我的喘息逐渐平息,斟酌着开口:“对不起,独孤,我……”

他呆在那里,我不敢去看他的脸,目光转向别处。时间有一刻停顿,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一声浅笑落在耳边,苦涩无比。

我僵在那里半响,最后鼓起勇气去看他,他的脸容华彩不再,些许慵懒,说不尽的沧桑。

我咬着嘴唇道:“独孤,你回辽东去吧。”

他笑道:“你是在替萧初过当说客来了,他的信已经连着发了好几封了。”

我注视着他苍白的脸,心头有些酸涩。

“你故意放出风声,说钟歆病危,就是想让我再见钟歆一面。你明知道这么做,对岳军的士气是极为不利的,可你……”

“萧夫人是说,我已经为了你,放弃所有。”

我没有说话,我又能说什么呢?

他的目光绞在我的脸上,瞳孔幽深不见得,然,我总觉得他眼中的神光被抽离,如同大火过后的灰烬一般没有光彩。

这一生,我总要欠着一个人的。

我看着他,无言以对。

凤凰忽然笑了,“凌夕,我没那么好,我要是能为你做点什么,当初我就带你走了。我这么做,只是受钟歆所托。既然要败于此,那也是命中注定。”

那一年,凤凰离开西岳,我拉着他的手,羞羞答答道:“美人哥哥,你以后一定要来接我。”

那一次,真的是羞羞答答,旁边的西岳皇后都笑了,打趣道:“哟,我们玉霞郡主也知道害臊。”

当时的我咧嘴笑,跟傻子似的。

凤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一辈子都记得。他说:“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皇后。”

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皇后。

凤凰离开东都王府后,我在他常常发呆的假山上翻出一块石头,石头上隐约刻了几个字,我当时看了好半天也没看清。后来,当我将一切都想起来的时候,我才明白,石头上写的是“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

慕容家当年放出风声:得慕容凌夕者得天下。

一句话将我推入乱世风云,

初过说,我要送你整个天下。

这是强者的姿态。

凤凰说,你要做我的皇后。

半生坎坷,这句话竟然成了凤凰的执念。

宁静的早晨,和往每一个早晨一样的宁静。

我和凤凰都慵懒地坐在床上,时光流淌,如水般柔和。

我默默地看着他,如他多年前那般看我。

接下来的,只能是分别。

终究还是错过了。

凤凰轻声开口道:“我送你出城吧。”

我说好。

最终,凤凰把我一直送到城外,我刚一转身,发现凤凰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的身后,我一惊,转过身来,初过正懒散地倚在城墙上,依然一袭白衣。

我顿觉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转头看向凤凰,凤凰正抬头看向瞭望台上的士兵。我这才意识到,初过这么招摇过市地来到城门下,城门上的人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初过轻笑出声:“四郎的士兵看来只能看一些阿猫阿狗。”

这是绝对的蔑视,凤凰的脸冷若千年寒冰,眼睛里却仿佛要喷出火来,却想不到什么来反驳初过。

初过也不打算继续激怒他,悠悠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情绪:“凌儿,我们该走了。”然后,将两手放在口中,一声口哨想起,我身后的骏马立刻奔到初过面前,原来我昨天骑的是他的座驾“绝地”。

他飞身上马,将手伸了过来,我回头看来一眼凤凰,凤凰的怒容已经消失不见,有些忧郁地看着我。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心一横,转过头去,伸手握住初过的手。初过稍一用力,我就被他拎到了他的面前。我有些愤懑,为什么每次都跟拎小鸡似的?

我第二次跟着初过走,把凤凰一个人仍在身后,我的腰背初过紧紧箍住,心中五味杂陈,又好像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我闭上眼,任凭疾风从我的耳边飞过。

正文 这样的结局

道元五载四月十五,靖军对青州发起来第一次攻击。

这一次,看不出初过玩了什么计谋,大军压境,在青州城外不停地叫阵,我扫了一眼四周,除了苏捷上次受伤较重,留在军营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来了,包括信和江乘。

初过把我托付给沈方之,叮嘱我在他的身边不要乱动。我虽然对他的语气有些反感,把我当成了三岁的孩子么,走在大街上,大人一个劲地叮咛,不要乱跑,但我还是乖乖地点头。

等初过走开,沈方之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我睨了他一眼,他笑得更欢。他浅笑吟吟道:“他把你带出来,是想让你看看那只凤凰是怎么落下的,可是带你出来,他又不放心,你就体谅一下他的这种矛盾的心情嘛。”

我心里一咯噔,我跟他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凑热闹,我只是觉得,他这次也只是佯装攻城,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耳边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我抬头,原来岳军阵中已经有人出阵了,是容若,和他交手的是段天涯,段天涯露了个破绽,转身欲走,容若紧紧相追,一转眼,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有点看不明白,他们二人是想到一僻静处单挑不成?

接下来,岳军中继续有人出阵,是个我不认识的将领,虎背熊腰,脸上长满了胡须,连五官都看不太清了,领阵的是柳濛,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唱的哪一出?美女对野兽?

“此人是独孤手下出了名的猛将,名叫拓跋颜,蕙丛不见得能打得过他。”沈方之讲解道。

“今天会分出胜负吗?”我转头问他。

他转头直视我的脸,浅笑道:“这得问你们家那位,他想结束,今天就能结束,他要是不想,那就只能这么耗着。”说完,继续看阵中二人的打斗。

他的话我没有细想,只当是马耳东风。倒是他的嘴角浮出的一丝笑意,让我有些失神。

我忽然发现,他的笑容比在东都的时候多多了,以前总是冰着一张脸,把慕名而来的姑娘小姐们一顿臭骂。现在虽然有时候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但总归温和了很多。

沈家人。我这辈子看不透的除了萧初过,就是沈家人了。而且,对于沈家人,我是一个都看不懂,惠安、沈方之、沈玄之、沈江影,还有,慕容非。

我一边琢磨着沈家人,目光沿着沈方之的脸往下移,落在他白净的手上。

有这么好看的面皮,手自然也差不多哪去。

凤凰的手像瑶簪,看上去柔若无骨;初过的手像竹枝,不摸也知道,握在手中会铬人。

沈方之的手,无疑是优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双手,会想到艳丽这个词,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艳丽。

香至极,就是毒。如果非要打一个比方的话,沈方之的手像是一朵盛极的毒花。这种花,远远看着就好,绝不可以靠近。

手怎么能像花呢?好奇怪的比喻。

可我在这一瞬,真的很想逃离。

他以前就是一裁缝,花绣多了,再鲁钝的手,也会变得秀气。可这双手,和裁缝八竿子也打不着。

奇怪了,我以前怎么没注意过他的手呢?

“你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他的声音传来,如同一盆冰碴子水兜顶倒下,我顿时从馄饨状态回归现实。再看他的脸容,已经恢复惯有的愠色。

人生来就有些犯贱。这样的沈方之,我倒更习惯些。

我笑道:“我在想你啊。”

他的头转过来,俊脸上结了层厚厚的冰霜。

真的是个怪人,变脸比川剧中的“变脸”还要快。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狠戾,夹着深深的蔑视和残酷,我的脸被他的目光扫过,虽然身处艳阳日,我却觉得是数九寒天。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回视着他。这真是一道很奇特的情景,两军激战,正在殊死搏杀,我和他却在这大眼瞪小眼。我觉得甚是没趣,刚转过头去,岳军已经开始鸣金收阵。

一路上,我、初过和沈方之一直是并驾齐驱,虽然行军的速度很慢,但谁也没打算说话。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转过头去找。沈方之悠悠地开口:“段将军还没有回来。”

我转过头,隔着初过,我只能看到他脸部的轮廓,点点夕阳的光影流转。

“你让我师傅做什么?”我担忧地问初过。

初过转头,淡淡扫了我一眼,道:“放心吧,段将军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总觉得有一块疙瘩在那里,却想不明白哪不对劲。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抬头,天上挂着一个大圆盘,突然意识到今天是月圆之夜,是合家团聚的日子。我骑在马上,有一瞬很恍惚,我这一世的家……

我一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腰上一热,我惊得差点叫了起来,一看原来是初过。他的铠甲已经脱掉了,月光下,雪衣雪肤,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我被他抱下马,心还被抽拉着,总觉得今天一天都很虚幻,如同梦境。

他牵起我的手往前走,不是他惯有的温柔,甚至有些粗暴。我白天还觉得他的手铬人,说铬人还是轻的,此刻,我的手被他钳制着,竟有些微痛。

“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不理我。

最终,我和他来到了一个十分宽阔的草场,在月色下,黑绿黑绿一大片,看不到尽头。

他没有抬头去看天上的明月,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看着他,月光洒在他脸上,他就像是从水中拎起一般,干净纯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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