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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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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要怎么收拾……

康熙纷乱心绪猛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亲至漠北,万军景从,臣子泪眼婆娑,激动得浑身发颤的场面。那时候,人心就如他挂在胸前的佛珠,粒粒在手,任自己摩挲。

康熙缓缓坐定,神色已然平静,要收拾人心,要挽天倾,终究得靠自己。之前就在头疼湖南主将的人选,现在看来,那位置老天早定下了。

“召王公大臣、九卿科道,朕要……”

透过琉璃窗看向南方天空,阴云郁郁,李肆就在湖南,若是能将李肆一举擒杀,这一场灾厄,也将如那日的噩梦,睁眼即散。

康熙轻声但却无比坚定地道:“朕要……御驾亲征!”

衡州城外,来雁塔上,轻轻挪开压在身上的粉臂,李肆正要起身,盘金铃却已醒了。

“四哥儿……”

带着模糊颤音的呢喃是李肆最爱听的,若换在往日,他定要挟着晨威,跟盘金铃再战一番,可今天不行,今天他得挥军向北,踏上前路未知的征程。

抚着佳人娇躯,李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盘金铃不敢再赖在他怀里,起床服侍他梳洗。直到李肆要离开,她才蹙眉开口,却被李肆深深一吻封住了嘴。

“别担心,管保那康熙老儿有来无回。”

瞧着李肆下塔的背影,盘金铃软回床上,沮丧地轻拍着自己脸颊。

“别说什么鞑清皇帝,就是妖魔鬼怪来了,也自有你这上天降下的圣人收拾。我是想跟你说……啊……都怪我自己!”

盘金铃在城中寻不到地方建英慈院,只好买了城北来雁塔附近一块地。李肆假公济私,将来雁塔暂时征用为天王行宫,跟盘金铃来了几日小别胜新婚。

原本想着趁这几日相处,就跟李肆道出要得归处的心思,让李肆赶紧娶了她。却不想李肆公务繁忙,每晚相拥缠绵,是他难得放松之时,盘金铃又无胆破坏那般温馨,时间一下就这么拖了过来。

待得她鼓足了心气,正要开口,一桩绝大消息传来,康熙要御驾亲征!要亲自来湖南跟李肆对阵!

这时候盘金铃更不敢开口,怕扰了李肆的盘算,就全心侍奉着李肆,助他舒缓身心。

今天李肆就要领军北进,盘金铃对他满怀信心,自是不担心战事,可想到自己的未来,却也满心幽怨,就怪自己胆怯。

李肆心中对盘金铃早有安排,只不过觉得时机未到,没必要先说透。这几天他也没注意到盘金铃的异样,现在么,更是满心充盈着康熙要来湖南的震荡。

康熙亲至,他不可能不紧张,这不仅意味着湖南当面敌军的表现将一改往日,还意味着战局有了重大变化。康熙要来,怎么也要带出大半京营,再加上北面调度的兵力,汇同湖南之军。在他当面,估计会聚出十多万清兵!

“好像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了呢……”

李肆并不清楚康熙决意亲征的心路历程,但知道康熙决心坚定。天地会从京城传来消息,说已经有十多名官员因为劝谏此事而被贬,兵部尚书赵弘灿就发了句什么牢骚,也被降了五级,随军效力。

这时候李肆隐隐有些后悔,他让龙骧军羽林军穿云贵插四川,不过是调动胤祯,让康熙再挤出北面兵力放到湖南来,配合羽林军的下一步行动,一举重创清军。一方面将湖南尽收囊中,一方面也是削弱清军在陕甘、四川和荆襄的兵力,以便他蓄足资源,下一阶段真正占住四川。

他本预料,康熙会再委派一位宗室领湖南之军,毕竟他在湖南只有一军万人,四川形势更紧要。再透过李卫放的风,惑乱清廷决策,让康熙把目光更多投向四川。大家在湖南缠缠绵绵打一场,然后进入到幕间休息阶段。

却不想康熙骤然鼓起雄心,把自己在湖南亲领一军的形势看作战机,要亲率大军,争得一战而胜的局面。即便不能解决他李肆本人,也要给自己拦头一棒。

“康熙终究是康熙……”

李肆叹气,看来自己还是小视了这个康麻子,再怎么说都是个统治一国五十多年的君主,经历过诸多风浪,直面挑战这点雄心总该是有的。

康熙振作了,李肆就感觉压力山大。

先不说双方兵力如此悬殊,对手毕竟是康熙本人,他李肆能稳操胜券吗?

“五年多了,每一步都在朝那个家伙逼近,如今他亲自来了,难道自己还要退步!?”

下了来雁塔,山水风光已从喧嚣战时恢复平静,听着湘江潺潺水声,再仰望来雁塔,顶层隐约有一袭身影眺望而下,那该是盘金铃,李肆心绪舒展开。

“在这湖南毙了康熙,天下大势就算砥定了一半!我怎么能害怕,我该兴奋才对!”

李肆再向北望去,王对王,咱们就在这湖南好好来番天地相撞!

第三百八十八章 王对王,大时代与小自在

黄埔无涯宫,另有一番王对王的戏幕上演。

这是无涯宫后庭的云间阁,狭长厅堂两侧,落地五彩琉璃墙和英石白墙相间而立,被琉璃墙渲染得缤纷绚丽的阳光透下,厅堂恍如天庭仙园般迷离。

三位高髻丽人款款行来,长裙曳地,云袖飘拂,环佩叮当声像是雨点敲打在琉璃墙上,撼得心口荡动不停,让静候着的段雨悠生出一股扭头就逃的畏惧。

“总算是见着妹妹了,说起来妹妹还得唤我一声师叔祖呢……”

隔着十来步远,当中那位丽人就语气热络地招呼着。见她凤目流波,粉颊如玉,绝美容颜让段雨悠也暗生自惭形秽之心。话音脆亮,蕴着一股少女的率真,挺直柳叶眉却透着直若有形的迫人气势。

“这位该是孤身毙杀恶霸盐官,统领大军沙场鏖战,天王军将皆承其衣钵,被称为今世穆桂英的严三娘严妃……”

这位丽人的压迫感太足,自她现身后,本让段雨悠目眩神迷的云间阁也瞬间沦为虚虚背景,段雨悠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民间关于这位严妃的说书传言简直是耳熟能详,不过这个师叔祖是怎么回事?

“姐啊,你说错了,该是曾师叔祖。”

右侧丽人掩嘴轻笑,这是个五官极为精致细腻,让人一眼看去,赞叹和怜惜之心就同时翻卷的江南女子。这一笑还自然而然地带出一分媚意,即便是段雨悠也心中一晃。不过瞧她清泓眼瞳深不见底,竟然也带着几分书卷气。

“这该是安九秀安妃了,听说她在主持通事馆,与洋夷交涉之事皆出她手,自己接下的肆草堂文书之职,还算是她的后任。”

段雨悠也认出了这位丽人,但还是没明白,自己怎么又再降了辈分。

“段老夫子跟着严姐姐学五禽戏,就是严姐姐的徒弟,段姐姐既是老夫子的侄孙女,那不就是严姐姐的师侄孙,啊,曾师侄孙么。”

左侧那娇小丽人一边转着碧玉眼瞳,好奇地打量着段雨悠,一边说着,嗓音如玉落珠盘,将活泼性子显露无遗。瞧她虽作妇人打扮,却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满是娇憨稚气,加之那摄人心魄的深邃眼目,段雨悠顿知她的身份,关蒄关妃。这位王妃在民间没有太多知名度,段雨悠也没深入到工商和军队,只知她是李肆的小童养媳。

说话间三人已行至身前,段雨悠收摄心神,品着三人似乎无心的招呼之语,一股恼意混着凄苦骤然升腾。这就是下马威吧,三位王妃联手,来点醒她的身份。可怜她还没嫁给李肆,就开始面临后宫争斗的重压了。

“民女段雨悠,见过三位娘娘……”

她低头垂目,向三人深深福下。

“哟……还什么民女不民女的,段妹妹可别把自己当外人了,我们姐妹刚从英德白城搬过来,对这无涯宫还不熟悉,正想让你这主人家领着四处去转转呢。”

严三娘听不出段雨悠的语气,热情地拉起她。虽然自家心中也有些酸苦,可见这段雨悠清雅脱俗,除开浓浓书卷气,更有一丝气息跟李肆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倦懒相似,也是松了口气,就觉这段雨悠应该是个好相处的姐妹。

“主人家”一词,听在段雨悠耳里,更是冷酸讽刺,她勉力撑开嘴角笑道:“娘娘说笑了,民女都只在肆草堂帮着天王处理文书,就连这云间阁,也还是第一次来呢。”

严三娘微微蹙眉,她心思再粗疏,也感出了这段雨悠的抵触,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很不好受。正想发作,衣袖却被安九秀轻轻扯了下。

“姐姐是领过大军的今世穆桂英,段家妹妹这般娇弱的人儿,还没习惯姐姐身上的血火之气呢。姐姐且先安置咱们的物事吧,秀妹跟段家妹妹说会知己话。”

安九秀主动请缨,严三娘心说也好,这般扭拧的人儿,狐媚子来安抚正好。

“是不是被四哥哥欺负了,所以怨上了咱们?”

严三娘扯着关蒄道别,再看了那段雨悠一眼,关蒄低声说着。她虽天真烂漫,却还是看出了段雨悠不对劲。

“若是真被欺负了,就不该这般怨了。”

想起范晋和管小玉那一对古怪怨侣,严三娘又是好笑又是担忧,已大致明白了段雨悠的心意。

“看来这位段妹妹,也跟我一样,都有着一颗不甘束缚的石头心呢。”

回想自己跟李肆的情路历程,严三娘慨叹摇头,对段雨悠生出一分怜悯之心。

这边安九秀问得直接:“你……是不愿进我们李家之门?为什么?”

段雨悠一惊,自己的心意表露得这么明显么?

察言观色可是安九秀的长处,见她这般神情,再跟从内廷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对,心中已有了底,由此一颗心也沉了下去。若是寻常人家倒还无所谓,可自家男人地位非常,段雨悠自己也不是一般人,牵扯到的那人还是风头正起的文坛新秀,这般纠葛,一桩风波怕是要起了。

安九秀叹道:“真不明白,难道我家夫君,还不如一个新晋翰林能得你心。”

一道惊雷喀喇在段雨悠心中炸开,她圆瞪双眼,连连摇头:“这……这这,娘娘何出此言!?”

安九秀笑了:“肆草堂可非静室,特别是夫君处置公务的置政厅。别说段妹妹在里面睡午觉,就是在厅堂里打个喷嚏,内廷侍卫处的姑娘们都会记录在案,那可是一国之政的出处啊。”

红晕在段雨悠脖颈处升开,顷刻间染遍了胸口和脸颊,这般风情让安九秀也暗自赞叹,可一颗心也急速下沉,难道那事还是真的?

段雨悠正为自己在相当于宫廷正殿的地方睡午觉这糗事害羞,听得安九秀一声长叹,顿有所悟,也顾不得脸颊火热,抬头急声道:“娘娘可是想错了,民女非是心仪他人,民女只是……”

安九秀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什么民女不民女的,就算未来有差,你总是段老夫子的侄孙女,咱们还得姐妹相称呢。”

有安九秀巧心抚慰,段雨悠也放开了心扉。脸上红潮消退,她幽幽道:“我只是害怕……”

她话语惆怅,压抑了许久的心声倾泻而出。

“自小生在书香之家,没学会女红针织,被父亲和叔爷惯着,琴棋书画倒懂得不少。读过太多的书,帝王家是什么样子,自小就一清二楚。后宫争宠,母子夺嫡,多少血泪多少苦,虽是锦衣玉食,名位显赫,却远不如寻常人家过得轻松。”

“知事之后,我就立下心愿,不求富贵,只求得一间茅舍,有书相伴,自自在在的过完这一辈子。有能知心的郎君伴我,自是好事,相夫教子,白发苍苍时还能携手相伴,这一辈子也算历了尘世,若是没有,也不强求。”

“我不想嫁入君王家,那太苦。什么才子佳人,也非我所愿,那不过是梦中楼阁。我只想……只想过得自在,这都不行吗?”

一番心声道出,安九秀隐隐有些发怔,她想起自己跟夫君缠绵之后的一些零碎情话,夫君就曾说过,有时候感觉太累,真恨不得带着“老婆”和亲友,找处海外仙山,自由自在过着神仙日子……

“我家夫君,不是一般人,更非那种暴戾冷酷之君,你接触得久了,就该领会得到,他很疼女人的。”

安九秀早知段雨悠跟那个翰林在置政厅的一番交谈,原本还以为两人有什么情愫,现在看来,不过是段雨悠感伤自己如水中飘萍,想自在而不得的心语,跟那翰林并没有什么瓜葛。这就让安九秀松了口气,开始帮着自家夫君说话。

段雨悠眼中却更升起一股惊恐,李肆当然不是一般人,一般帝王。

“就因为如此,我更害怕!天王有时候不像是凡人,就如神仙一般……”

嘴里这么说着,段雨悠心道,你可知你家男人是怎么操弄一国人心的?人心就像是那张表上的一点一画,尽在他的掌握。嫁给这样的男人,自己连骨头都要被吃得不剩!他想给我什么生活,我不但没办法拒绝,还渐渐甘之若怡,我不想当身心都被人操纵的傀儡!难道连保住自己本心这点小小愿望,也是奢求?

就为这一点,她对嫁给李肆这事就满心抵触,而李肆自然也想不到,本想让她习惯跟自己相处的小小布置,却让这个姑娘更生出畏惧之心。

安九秀笑道:“他可不是什么神仙,不过也跟你一样,见多识广,学有所成罢了。”

段雨悠苦笑摇头:“说起来我比你们还早见他,五年前就跟他打过交道。那时的他,还没什么定性,跟着我叔爷满嘴不合时宜。却不曾想,五年后他就做出了这番事业,人也变得深不可测。”

她看向安九秀,沉沉地道:“再过五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现在还只是个天王,等他登基为帝,那时的他,手持君权,心怀天下,他还会是现在的他吗?不,他不会的。他会成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不仅这语气,连带这话,也让安九秀玉脸煞白。

“可这些圣君身后的女人是幸福的吗?”

段雨悠的反问,读过一些书的安九秀下意识地就有了答案,当然是不幸福的……

“权力会腐蚀人的心志,让他变得面目全非。”

安九秀也下意识地想起李肆自己说过的话,看来这段雨悠,跟自家夫君在某些地方还真是像呢。

“我们都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能如一般人那般,只求自己的幸福。”

安九秀也被段雨悠说得心乱,正沉默间,一声脆喝响起,两人回头,却见严三娘站在不远处,满脸沉凝,眼角还闪着晶莹泪花。

“阿肆说过,每个人降世,都带着上天授下的一桩职责,这就是命运。你可以将命运看作是一桩负担,也可以看作是一桩恩赐。不管怎样,你想要挣脱这桩命运,就得付出代价。有时候,这代价比你履行这桩命运还要高昂。”

严三娘说着两人似懂非懂的话,想要细细品味,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她的眼角上。

“姐姐,你怎么哭了……”

安九秀讶异地问,这也是段雨悠的心声,两人还注意到严三娘手里捏着一个卷轴。

“这是……阿肆的遗书……”

这两个字出口,不止安九秀两眼一翻,就要晕倒,段雨悠也如遭雷击,难道说……

“瞎想什么!阿肆要跟鞑子皇帝对决,他先留下了这东西。”

严三娘哽咽地说着,原来她伤心的是李肆即将面对生死威胁,而不是有什么大难发生。

“呃……”

安九秀一口气缓过来,顿觉胸腹翻江倒海,干呕出声。

“秀妹!你也……”

严三娘惊喜地叫道。

这一番情绪来回,段雨悠忽然觉得,自己正置身的这个时代,个人的幸福,的确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土,目光仅仅盯在这粒尘土上,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王对王,各安后事

湖南湘潭,得知安九秀也有喜了,李肆高兴之余,又开始重写遗书。

说实话,他真没认真想过自己大业未成身先死是番什么景象,这是人之常情。不管是华夏还是外洋,无论何等英雄,都没认真去想过,就算有所谋划,也不当真。先不说这是自损心气,就说心中感受,都觉得死后之事,自有上天注定,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靠着后知三百年这桩秘密,他对华夏有一番谋划,为此造反立国,其中也有不少是针对身后事。但若是“英年早逝”,后事如何,他就真不敢细想了。很简单,他若是战败身死,英华一国根基太浅,浅得连嗣子都没有,那基本就是完蛋。

但他即将面对康熙本人,形势就到了造反以来最为严峻的时刻,同时也将面临最大一桩机遇。在此刻,他自己都不抱定决死之心,怎么能带着他的军队,直面那个统治华夏五十多年的“千古一帝”!?

所以,他必须认真思考自己的后事。

他这遗书,基本就是在安排退路,早前派吴崖去占前世越南的昆仑岛,去占湄公河三角洲一角,也暗藏留下一隅避难地的用心。

遗书三份,一份给段宏时,是让他处置英华一国,一份给严三娘,让她处置家事,一份给范晋,让他处置军队。

范晋就在身边,李肆递来的东西像是火炭,他根本不敢接。就满眼幽怨看着李肆,心说让将士们写遗书,鼓起决死勇气,这是提振军心的策略,可你怎么也写起遗书来了?就算真有必要,那也不该这般“明目张胆”,让他和段老夫子、严三娘等人揪心啊。

“接着!你的遗书是怎么写的?”

李肆懒得理会他,将遗书塞过去,随口问道。

“我……我就那么写呗……”

范晋遮遮掩掩,李肆来了兴趣,伸手要他的遗书,范晋心一横眼一闭交了出去。

“鞑子婆!你听好了,你夫君我今次跟天王出征,对阵鞑子皇帝,刀枪无眼,真有可能完蛋,遂了你的愿是吧。”

“你要怎么笑都无所谓,夫君我即便是鬼,也要在地下缠着你!日日夜夜抱着你,绝不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这辈子姓定了范!我范家被你父亲害走的人命,全着落在你身上!可惜你现在只怀着一个,这是夫君我最憾恨的事!”

“我若是死了,名下房产田地金银珠宝和各项产业的份子,鞑子婆你全受着!使劲地花,绝不许再那般抠门!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漂亮的,住要最舒坦的,养得白白胖胖,活到一百岁再下来见我,好让我耻笑你多么丑多么老!你若是马上就跟着来,我可不认你,你记好了啊!”

“夫君我也只是给你心里打个底,哪能那么容易让你得逞!在你身上,夫君我大仇未报,鞑子婆你怎么也得给我生十个八个!你就给我安安心心养身子,侯着我凯旋而回,再继续整治你!”

李肆一边看一边笑,到最后笑出了泪花,范晋搞军心工作日久,身上那股酸秀才味道早就没了,现在写家书都是这么粗俗。光看这封遗书,就能看到独眼范晋咬牙切齿的冷厉劲头,谁知道他在家中跟管小玉是一对日日吵夜夜闹的怨侣呢。

范晋跟管小玉成婚也半年多了,原本管小玉因为父亲管源忠自杀,跟范晋两人仇怨难解而心灰意冷,进了英慈院当院工。可两人一丝情愫始终难断,李肆见两人实在情苦,就向范晋下了死命令。

“既有情,那就该抱在一起受苦受难。女子面薄,这事就得靠你男人主动。怎么做?还要我教你怎么拔枪挺刺么!?上!今晚你不把她战翻,我就让你再去乡下当教书先生!”

李肆下令,范晋不得不听,当晚就直奔英慈院,演出了一场强暴戏,终于收服管小玉。可两人直到成婚,都未如寻常夫妇那般相处融洽。范晋一天到晚骂管小玉是“鞑子婆”,管小玉骂范晋是“独眼汉狗”,动不动两人就摔盘砸碗,拳脚相加。为此安九秀还要李肆去劝解,李肆的反应却是将安九秀拉上床,说没那个必要。

确实没那个必要,因为战到最后,战场总会是在床上……两人这般厮闹,不过是往日仇怨实在难以化解,只好以这般方式遮掩心结。

“天王,笑够了就该忙正事了,长沙……到底打不打?”

范晋脸红脖子粗地拉出正事遮掩,李肆终于饶过了他。

“不知道康麻子是不是也在写遗书,他的动作太慢了。若是先攻下长沙,我军前出太多,正聚往岳州的大军肯定要转一部分到江西,那可是麻烦。还是让他觉得长沙可守,将重兵投在岳州为好。”

李肆早有盘算,长沙不是不打,只是时机不到,可这时机却只能等。康麻子要御驾亲征,湖南就是一个新的棋局,必须重新布置。

此时已是四月月中,康熙圣心独裁,不理会朝堂汹汹反对之声,拍板定下了亲征之事。但他毕竟是帝王之尊,要亲征的话,就得布置好首尾。其中一桩事正如李肆所料,就是安排后事,即便只是形式,也得有所交代。

将一圈铁帽子王的后代拉出来,在表面上妆点出一个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模样,把马齐这样的心腹塞进去操纵,担起他走后的国政,这事之前早已做过。区别不过是将监国太子换成议政王大臣会议而已,顺手而为。

让康熙犯了难的就是这后事,既然是御驾亲征,就难免有意外。李光地拖着重病之躯,求请康熙立储,让康熙很为难。不答应吧,还真交代不过去。答应吧,他现在却没下定决心。

有那么一刻,他都有些后悔自己要御驾亲征的冲动,可反对的人都被打了板子丢了官,连尚书都被贬了,自己再出尔反尔,这人心更难收拾,只能赶鸭子上架。

定策之后,将近半月,康熙都再没动静,就是在召见臣子,除了安抚,也是揣摩他们在储位一事上的立场。

四月十六,康熙终于定下决心,连续单独召见李光地、马齐、萧永藻和王掞四位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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