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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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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那一套理我大略看过,咱们老祖宗在春秋战国时就开始玩了!”

胡汉山眨着眼睛,心说为什么从古至今,武人就斗不过 ?'…99down'这就是差距啊……

神色顿时转缓,胡汉山问:“那老冯你是来玩这一套的么?”

冯静尧摇头:“我更多是看那些不列颠人、法兰西人、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反应,等会你以安抚那些洋人船主的名义,把他们都拉过来。澳门这事,实际出手的该是小谢,他刚从工商总署调出来……”

胡汉山抽了口凉气:“小谢……”

看向澳门,胡汉山低低自语道:“赶紧向你们的主祈祷吧。”

当一个年轻人顶着特使头衔走进澳门总督府,展开一张人畜无害,还带着点腼腆的笑脸时,澳门总督马玉在心中祷告说,主听到了我们这些卑微仆人的心声,施展出了无所不能的大能,让那位皇帝陛下派来了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小子。

那年轻人依旧拘谨地笑着:“在下谢承泽,叫我小谢就好了,我的身份?哦,我就是个……商人,对,商人,奉皇帝陛下之令,来向总督递交最后通牒。”

商人 ?'…99down'怕是还没满师的学徒吧?

马玉根本不信,这年轻人是广东卫司使周宁护送进来的,身份定然尊贵,这话估计是……索贿的暗示?

马玉心中更有了底气,之前虽然断然拒绝了香山知县递交的设区通告,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一面派出欧礼旺直接找那位皇帝陛下陈情,一面启动澳门人已经习以为常的流程:行贿。可找了香山知县、应天知府,乃至通门路到尚书省左仆射李朱绶,都毫无结果。

现在英华封了海陆交通,还断绝了水粮,求得葡印果阿总督的斡旋已经来不及了,马玉作好了聚集“自卫队”冲破阻拦的准备。他和大多数澳门人一样,都不相信那位登基不久的皇帝陛下,敢把他们困死。即便是在明清两代,官府对他们也都是明里压,暗里伸手,绝不愿多事,上万澳人要死在这里,别说母国葡萄牙绝不会坐视,整个南洋的欧洲人都要团结起来,跟那位皇帝陛下为敌,没人有这个胆子!

马玉滔滔不绝,朝谢承泽砸过去一大堆道理。首先呢,澳门葡人承认,这地方是中国的。但澳门葡人在这里定居都快两百年了。万历元年,澳门葡人跟明国就立下了租约,万历四十二年,获得了明国正式的居留认可,其间的万历十一年,两广总督陈瑞默允许澳门葡人自设“夷目”,内部事务自治。天启三年,葡萄牙国王委任马士加路也为首任总督,明国也是予以认可了的,这就是说,一百年前,这地方的治务,就已经有了制度,那就是葡人自治。这是历史传承,是中国和葡萄牙两方的神圣约定,是不容侵犯的。

如今英华代替清国,在广东行使着中国的统治权,我们葡人也是由衷地表示拥戴,在皇帝陛下还未登基之前,我们澳门葡人就已经跟皇帝陛下凝结出了深厚的友谊。很早的时候,我就派出了特使,向那时还只是天王的陛下传达了我们澳门葡人的效忠之心,但很遗憾,不知为何,我们的努力并没有转达给皇帝陛下。

如今陛下登基,我们澳门葡人也期待着为陛下的国家贡献更大的力量,但为什么等来的却是神圣之约的破坏?拆掉我们澳门葡人的自治,陛下又该怎样管理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数万说着拉丁语,信奉我主耶和华的葡萄牙人呢?

所以,不管是从神圣的习惯法出发,还是从现实需要出发,我们澳门葡人的自治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理由要破坏,我们相信……

马玉充分发扬着他的演说才能,他这个贵族旁支,自小也是经商出家,即便是汉语不怎么流利,却也懂得用有限的词汇,发挥出最大的感染力。

“我们相信,一定是有奸邪小人,在皇帝陛下耳朵边使坏!西班牙人、荷兰人,对中国从来都没有好心思,对中国犯下了诸多罪行!特别是荷兰人,前不久不是还跟清国人合作吗?我们葡萄牙人在中国从来都奉公守法,是中国的好朋友,是皇帝陛下的好臣民……”

马玉一边说,那个小谢一边点头,直到马玉说完,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茶,他才笑着开口。

“听总督这么说,你们葡人自治,确实也是必要的……”

马玉连连点头,自己这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是见效了。

小谢接着道:“作为皇帝陛下选派的全权特使,我给出这样一个方案,相信大家能两全其美。”

马玉期待地瞪大了眼睛,就听小谢吐出了一大堆话,差点将他当场砸晕:“既然你们葡人要自治,那就从我们的国土离开。马尼拉、果阿,甚至是回葡萄牙,要去哪里随你们。如果没船的话,我还可以说动我们国内的海船,以极为优惠的价格,送你们到达目的地,我们的海军战船还能给予友情护航……”

“至于你们在澳门的产业,我们中国人是讲理的,绝不会平白夺走,而是出钱买下。当然,只是你们的房子,土地么,如总督阁下所说,这是我们的国土,不是吗?”

海面旗舰上,白正理瞪大眼睛,问着胡汉山:“小谢!?那个以前青田公司商关部的小谢?一张嘴从广东说到江南,再从江南说到北京,人称‘谢八尺’,说他舌头就有八尺长的小谢!?”

胡汉山点头:“那老冯说得那么热闹,其实什么理,就是商人的理!如果洋人的理就是商人的理,那就看到底谁怕谁了,嘿嘿……”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是请求,是通告

总督府里,小谢一脸诚恳地道:“我是个商人,眼下这事是这么看的。我们英华接下了明清的庄子,你们这些葡人,就是租种我家地的佃农。之前的佃约,既没写清时限,又没列清条件,现在么……我们就想收回这片地,就这么简单。”

他一脸怜悯地道:“但我们中国人讲个慈悲为怀,如果你们还想再租种这片地,可以,条件就得重新谈了。”

小谢嘴里压迫着这个总督,心里在想,陛下派他来谈这桩生意,真是没意思。手里的筹码太多,澳门葡人根本就没什么回旋的余地,真是要圆就圆,要扁就扁。先断绝水粮,舰队封海,摆出不惜血火屠城也要达到目的的决心,再把形势稍微往回带一下。这事交给以前青田公司商关部,即便是一个小伙计都能胜任愉快。不是想着事涉洋人,要给南洋诸夷立下英华做事的规矩,得注意好嘴角油迹,他都有心将这帮葡人的家底刮空。

还是期待以后自己在通事馆里,能怎样伸展拳脚吧,说起来,陛下也真是对澳门隐忍得太久了……

小谢的感慨有点偏差,李肆登基为帝,连带老婆事也解决后,就准备挥手大干,调理内政。可一挥手,才发现广东腹地里还有两块黑斑没清理掉,一处是新会,本就是留出来的“爱国爱华夏主义教育基地”,怎么折腾后面再说,而另一处澳门,还真是他的灯下黑,忘记了……

其实也不是真忘了,而是两年前就定好维持现状的策略,之后再没人注意,还是说到地方政务,应天府知府巴旭起才提到澳门的特殊存在。

如何处置澳门,会牵扯到整个南洋的形势,但此时李肆手中所握力量,已非两年前的程度。他就决定,除了软硬兼施,榨出最大的利益外,还要通过澳门此事,向南洋的欧人传递这么一个信号,英华是讲理的,也是有力量讲理的。

细节如何,李肆没工夫一一开列,就给了小谢一道底线,必须完全、彻底地将澳门纳入国家治下。

此事的前景,他没觉得会有一点意外。葡人初来澳门,还以海盗风格行事,结果被大明狠狠整治了一番,之后就再温顺不过。一直到鸦片战争后,一改绵羊嘴脸,毁了租约,越界占土,在光绪十三年,还逼着那时已见到洋大人就骨头发软的清廷立下了《中葡会议条约》和《中葡和好通商条约》,规定“葡国永驻管理澳门以及属澳之地,与葡国治理他处无异”,这就是割让,只是换约不完全,法理上比香港差了一截。

说白了,葡人就是这个时代欧人行事的风格,律法森严就是好市民,可有便宜就变脸成了强盗。

在澳门设立治所,也是明清一贯的原则。在他前世的历史里,原本该由雍正在澳门设立香山县丞,澳门葡人暗中抵制过,却无功而返。现在么,满清管不到了,这事他就来干,而且要干得绝不留下后患。

用小谢那种连石头都能刮出一层油来的人来办这事,正是人尽其用,也算是对小谢的考验,如果此事得力,李肆就准备把通事馆交给他,先给英华蒙上一层商人的嘴脸,登上全球政治大舞台。

李肆对澳门之事有这般用心,却不想朝堂各衙门也有不同用心,于是澳门一事就成了顺风车。原本的军情处,现在归入枢密院的军情司要透过澳门葡人窥探南洋,海务司要提前防范可能有的海路异动,他为一桩绝密计划而专门设立的塞防司,也要查看南洋诸夷的反应,据此修订日后的行动计划。海关则是要看关税和商税的变动,兵部刑部则是要紧盯事态发展,以便确定澳门的布防治安事务。工商总会听说澳门人有可能撤离,竟也四下联络,准备“团购”澳门人的产业。

这些都不稀奇,可神棍徐灵胎也找到他,想要去澳门插上一脚,直让李肆纳闷,你们真是闲得慌么?

徐灵胎说,天主教虽有大发展,可总觉得内里欠缺很多东西。遵照陛下您的指示,我们一直在努力吸收诸教精髓。佛道方面的东西吃了进来,洋人公教所含的一些东西却还觉得生疏。

虽然跟郎世宁等效力于朝廷的神父沟通过,甚至包括广州和黄埔耶稣会的神父,可他们对朝廷心怀恭顺,或者是心怀警惕,都不会认真跟他们交流信仰之事,所以他们迫切需要走出去,澳门正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自从长沙大战后,李肆对自己放出来的天主教开始上了心,听得徐灵胎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他们的处境。

天主教到了一个发展的瓶颈,这并不是说规模上,而是性质上。现在天主教还只停留在服务贫苦人,靠帮着他们祭祖,以及在医疗和生死仪式,充当着肤浅的信仰慰藉。而要继续向上走,就得吸纳信仰破败迷茫的读书人。要真正实现李肆的期望,担当起阻挡公教基督教在华夏蔓延之势的职责,天主教就得有自己的一套思辨之学,以此思辨之学来诠释华夏历史,重构上天对华夏的“使命”。这套东西才是能立得住教,能成为真正信仰的实质,否则就是妄信的邪教。

这套东西,在佛有佛经,在道有道藏,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内里其实是一套形而上的哲学。

华夏哲学本就源远流长,与欧人新论融汇交流,在天主道上就有所成。李肆手握的《论天》、《论道》和《论君》,以及段宏时以前所著的《真理学》就是这样的代表。基于天主道的理性领域哲学,正由白城学院和朝堂推动,开始跟英华即将崛起的工商洪流并轨。

但在感性领域的哲学里,天主教就进展欠缺了。虽然华夏有禅宗,有道教,可相比之下,公教和基督教的思辨哲学更“科学”,更系统,不像佛道那般云里雾里。

天主教本就有很多东西山寨公教基督教的形式,再山寨,不,该是嫁接他们的思辨哲学,自然顺理成章。反正这样的思辨哲学,就是形而上学,由一个点出发而引发的思辨,这个点在公教和基督教是上帝,被天主教换成“上天”,再按自己的教义进行修改,不需要太多工艺。

想到欧洲的经院哲学也是欧洲哲学史上一道不可忽略的里程碑,由经院哲学将神学和哲学渐渐分开,让天主教也去经历这一番思辨成长,也未尝不是好事,李肆就点了头,允许徐灵胎介入澳门事务。

不过他对徐灵胎作了警告:“你最好是带足人手去,我怕你被他们那一套东西勾去,把他们的耶和华搬到了咱们华夏人的神位上。”

徐灵胎嘿嘿一笑:“上天和神明,都是不可知的,灵胎探究不可知,为的是福泽可知人事,又怎么会陷入不可知中呢?”

李肆暗翻白眼,徐灵胎一个小的,翼鸣一个老的,压根就是不信什么神明的,却生生弄了个教门出来,这世界还真是讽刺呢。

作为一个文科生,哲学史什么的,还在李肆脑子里残留着一些记忆。经院哲学早在十四世纪就衰落了,哲学和神学就此分家。眼下时刻,教会在反新教,反宗教改革时,又兴起了后期经院哲学。这部分东西的精髓在于自然法,也就是由神论人,如果徐灵胎等人在这上面能有所得,那是再好不过。

向徐灵胎大致解说了神学和经院哲学的变迁,李肆总结道:“搞清楚他们的实质,那就是以经验主义剖析先验信仰,这是他们那套经院哲学的致命漏洞。我们立天主教,不是要去掌控信仰,而是立起一道堤坝,给无法将信仰投于理性之人一道遮护,一个温和的选择。所以呢,学他们的思辨,学他们神性及人的理念就好,不要总去想着给先验,给未知定一个面目清晰的起点和终点,我们华夏人的上天,就是冥冥不可知的上天。”

这番有些蛋疼的警告,也不知道徐灵胎听明白,听进去了多少,唯一的作用,是让徐灵胎看李肆的目光更多了一分景仰。

澳门东望洋山上,圣母雪地殿圣堂里,听着那位中文名为苏安夏的神父,正跟自己的同僚“辨法”,徐灵胎心想,陛下真是睿智博学,这样的事情他也预料到了,不是心中自有上天,还真可能被这神父忽悠进去。

“世间万物,均有所生,万象变迁,都有始动。万物生,也为动,动方存在。有力方有动,寰宇最初一动,源自何处?那最初一动,又乃何力?那自然是吾主施以此力,吾主启了始动。”

苏安夏听得徐灵胎说华夏还有一主,这自然让他很是愤怒,也让他燃起满腔战意。在他这样虔诚的信徒前,还保持着“我另有主,我主比你主大”的优越感,这可是异端中的异端。能将这样的异端收降到主之荣光里,那可是他绝大的荣耀。

所以徐灵胎摆出轻蔑的姿态问,你怎么证明你的主存在,苏安夏顿时将他的总督特使使命丢开,在教堂里跟徐灵胎带来的另一个异端辩论起来。

苏安夏一边说,对面那个面目温雅的异端温和地听着,不时插嘴将苏安夏的论证导入思辨深处,这个异端始终竖着一只手掌,拇指还下意识地捻着什么,隐隐像是个和尚,而徐灵胎就坐在一边,埋头在小本本里飞速记着。

“华夏也有云太初之气,本无根窍,此动不过是无心之动,又怎么会是你所说的全知全能全善的主?”

听苏安夏说到始动,那异端插嘴问道。

“何以是无心?你们中国人也讲,人性本善,这善来自何处?这世界万物,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不同之因么?自然不是,它们之所以存在,追溯而上,难道不是有一个根本之因,才让它们得以存在?而那因,本心就是让万物自在,那不是绝高的善么?而拥有那绝高之善的,还能是怎样的存在呢?当然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主……”

苏安夏内心充盈着战意,连汉语都流利了许多,而那自称“道音”的异端,听到此处,却是拈指一笑。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所说的主,该本就在我们每个人心中。为何不是我们一念,见着了始动,为何不是我们一心,就持着本善?为何不是……”

苏安夏愣住,徐灵胎嗯咳一声,打断了道音的滔滔不绝,咱们是来取经的,不是跟他比经的……这个道音,就是之前雍王藩邸供奉的迦陵音和尚,被徐灵胎拉入了天主教,改名成了道音。听得苏安夏说得热闹,下意识地又“施展”出了佛语辩难。

“你们的主跟犹太人之主之间这些纠葛,在你们所云神、创世、道成肉身、救赎和教会七圣事这几桩里,总是没有说清的,对,就是你们的《四书》,来,一一说来,否则我们不信。”

徐灵胎得了一桩启发,拿出公教的神学教材《四书》,要继续压榨苏安夏,却被另一拨神父打断了。

“两位能否先帮忙通融周大人,让他开闸放水,先活人要紧,已经有人撑不住了……”

来人是多罗神父,颤颤巍巍的,正病得厉害,陪着他的是黄埔教堂主教席尔博。

徐灵胎拍额摊手:“哟,这事还真忘了,不过,我们的特使正跟你们总督谈着,如果你们总督还不愿接受现实,那我们也爱莫能助。”

苏安夏也顿时忘记了这两人的“异端”身份,放低身段道:“不论你主还是我主大,活人向善都是一样的,还请两位多帮忙。”

徐灵胎“狡诈”地一笑:“既然如此,日后我天主教在澳门建天庙,诸位也该是欢迎的。”

三位神父顿时变色,开什么玩笑!?

徐灵胎叹气:“在下这话也并非请求,而是通告,就如澳门之事一般。”

一阵沉默,接着又被脚步声打破,来人是郎世宁,一身绿袍官服,硬翅在脑袋后悠悠晃着。

“席尔博主教!多罗神父也在这!太好了,皇帝陛下让我向耶稣会和多罗神父递交谕令……”

郎世宁塞过来一个绢布卷轴,在场除了徐灵胎和道音两个平民,全都是公教神父,自然没必要装样子摆香案。席尔博神父心中正挂着澳门的事,不以为意地展开卷轴,粗粗一扫,脸色从刚才的青白转为殷红。

多罗神父凑过来一看,发出了猛烈的咳嗽,不是苏安夏扶住,整个人就仆倒在了地上。

席尔博主教吞着唾沫问郎世宁:“你知道这份谕令的内容吗?”

郎世宁摇头,他是诚实君子,敬忠职守,怎么可能擅自拆看皇帝陛下的谕令?

席尔博艰辛地道:“皇帝陛下,要禁止我们公教在治下传播,这事我们要怎么应对?”

郎世宁瞪圆了眼睛,好一阵后,他才虚弱无力地道:“这不是请求,而是……通告。”

第四百五十三章 讲文明,讲礼貌,讲规矩

这是皇帝陛下的谕令,不是私人书信,说一不二。听席尔博把谕令内容一一道来,郎世宁原本惨白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不是全面禁教,只是要求在罗马教廷签认英华《宗教令》前,禁止公教向英华国民传播,并没有说要将公教赶出英华。

“可这《宗教令》说的是什么?要教宗承认,在中国诸教平等,本教其他异端不得相互争斗;任何教会都无权对中国风俗作出评判,下达裁决;任何教会对教民的管束都不得违反中国法律,这样的法令,教宗能认可吗?”

席尔博主教是耶稣会成员,耶稣会在中国坚持入乡随俗,潜移默化的传教政策,但他身为主教,自然要从教廷政治角度出发,向已受方济各会影响,强调中国教民必须服从教廷谕令的罗马低头。他来到澳门,正是跟教宗特使多罗商讨跟英华沟通的方针,看着英华这份《宗教令》,觉得就是对罗马教廷,对主的严重亵渎。

席尔博神父拂袖道:“即便代价是失去在中国传教的权力,我们也不能向这种亵渎我主荣光的罪行低头!”

郎世宁初听这份宗教令,也觉得很是难受,可细细一想,他却摇头道:“主教阁下,我记得从利玛窦神父来到中国开始,中国对我们教会的原则就一贯如此。这份《宗教令》不过是从法律的意义上重新强调了这些原则,我们耶稣会很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原则,不应该因为形式的变化,就放弃这个……即便是吾主,也要由衷赞叹的美丽国度。”

苏安夏神父插嘴道:“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偏差的话,这份法令,其实是以平等的姿态在向罗马发表意,就如法案里强调诸教平等一样。要知道在明国和清国的时候,皇帝和政府更喜欢以非正式的临时命令来解决这些问题,而不屑于写入到正式的法令中。因为他们觉得,那样做就意味着罗马跟他们地位平等,他们在臣民心中就会丧失中央王国的尊严。”

席尔博沉默片刻,再看向郎世宁,目光中满是怀疑:“中国人哪里知道什么法律?他们的文明始终停留在美丽但却空洞的道德上,他们自诩为宇宙的中心,实质不过是一群愚昧的自大狂。什么时候他们会低下傲慢的头颅,要用法律跟我们欧洲人,跟我们教廷来平等对话?迦斯提神父,是不是你在蛊惑那位好奇心浓烈的年轻皇帝?”

一帮神父用拉丁语叽叽咕咕说着,牙人都来不及翻译,可从他们的神色里,徐灵胎看出了一些端倪。

道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徐灵胎笑道:“他们正为陛下新发布的《宗教令》争吵,他们可没有想到,陛下就如重新解释他的君王之责一般,他对我们华夏之国,也有全新的描绘。”

圣母雪地殿圣堂里,神父们被这一份《宗教令》搅得心神失措,而在澳门总督府里,澳葡总督马玉抹去额头的汗珠,或许还有眼角的泪珠,在《澳门葡人暂居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协议的主要内容为,澳门葡人可以继续在澳门居住,澳门一应事务,都不得再由葡人自决,只要是在中国土地上,就得服从中国的法律。英华将在澳门区设立区公所和区公局进行管理。考虑到葡人的实际需要,可以另设葡人公局,由其推选十二名局董组成,跟区公所沟通相关事务。

这是澳门的处置,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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