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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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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长江大决战:战争买卖

已是圣道十年四月,华容南面,洞庭湖北岸,湖面战船云集,岸上营帐如林。

此时正是中午,炊火正旺,一堆堆兵丁们端着碗,或站或蹲,呼呼扒拉着,碗里半米半薯,人群中的盆子早已空空,那里面装着的是油炒莴苣。

“哟,朱三,你啥时候换了根皮腰带啊,小心让王外委看见……”

“王外委腰里已经有一条了,是啊,我送的。我舅子在江南给南蛮当杂货商代,这皮腰带一条不过八十文!跟红衣兵身上的一模一样!”

炫耀的兵丁挺着肚子,将腰上扎得紧紧的宽皮带展示给同僚,顿时惹来众人的围观。

“人家是白色的,身上还有两条交叉的斜带子,你这腰间独独一根算什么啊。”

“才八十文,当然比不上原样的,咱们这里自产的皮腰带都要一百文以上,还细得跟青线蛇一样。”

“刀也能挂,药葫芦和弹袋子也能挂,还真是方便。”

“何止方便,看着也精神啊,朱三,还有多的吗?”

众人纷纷攘攘地议论着,即便是嘴里不屑的,两眼也都紧盯不放。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正吃着的饭菜上。

“我那舅子说,龙门的红衣兵,吃的全是白米饭,顿顿菜都带油荤,至少三天一顿肉,大块大块的红烧肉!”

“肉……肉算个啥,人家一月薪饷就是四五两,官长还扣不到,个个都有余钱自己买短铳。”

“哎呀,那遇着了他们,一人当面起码就是两枪,那怎么是对手?”

“对手?你有资格当老红衣的对手?咱们运气也好,南蛮在这边的红衣基本都是以前的卫军。灰衣兵更多,叫什么义勇军,就跟咱们的练勇一样。”

很快话题就转到了眼下的形势,这也是兵丁们聊天的传统套路。

“运气好个屁!没听说南蛮靠一条怪船,就把岳大帅的水师打垮了,大帅的儿子都被抓去了,急着把咱们襄阳水师调过来,就是要跟那怪船拼命!”

“嘶……吐着黑烟,叫声就像是龙王出水的怪船?武昌镇的人说,那船最厉害的还是炮,一炮能隔着三五里远,就轰烂咱们的一条船,他们几十条船围攻人家,结果还被打得落花流水。”

“完了,这日子可算过到头了,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跟南蛮打仗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都处得好好的,现在又打起来,为的是啥啊?”

武昌镇水师的遭遇顿时引起热议,连带几个马兵级别的船头都掺和进来了。

“最近华容在发什么告贴……”

有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众人顿时不言语了,目光躲躲闪闪,捉起了迷藏。

“其实不少人都看过了吧,咱们这一哨有三条船,还都是中赶缯,算算能得一万两银子,再加上人头,每人能分……一百多两呢。”

有胆大的打破沉默,来了这么一句,众人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炽热,但却还被什么绊着,并没有热烈响应。

“不止这个,还可以入南蛮的海军,海军啊!听说他们的待遇比红衣兵还好……”

终于有人作了补充,众人更是憋得难受,有些人饭碗已空了,筷子依旧咣咣搅着。

“空口白牙,谁信啊?到时候船一缴,人一杀,下了地府可没处喊冤。”

“告贴上有施大将军的孙子作保!南蛮还缺银子?南蛮还犯得着为你一个小兵丢了信誉?”

“说得悬乎,谁真有那告贴?”

再有愣头愣脑的终于撕开了那层无形的遮掩,有人受不得激,伸手就要掏东西,正是那扎着宽皮带的朱三,可手到怀里就停住了,接着人也跪到了地上。

不止朱三,所有人都跪下来叩拜,他们的管哨外委千总,正陪着一个地位更高的军将巡视过来了。

王外委朝襄阳水师协中营游击介绍道:“陈中军,人都在这,标下这一哨有三条中赶缯,六十六个兵,三十二个船工,绝无贪吃兵额之举……”

那中军嗯了一声,严肃地道:“今日南蛮在华容偷发告贴,惑乱军心,副戎有令,一查到底,一哨一队都不能漏下!”

王外委点头连连,中军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再说道:“查到了什么也不要声张,副戎可不想让岳大帅分心。”

王外委品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很坚决地道:“标下唯副戎马首是瞻!”

两人离去,这边的兵丁安静了好一阵子,有人惨声道:“上头都下来清查人船了,这就要开打了么?”

那朱三却道:“告贴上说,官老爷带船南投的,船银三成给官老爷……”

众人愤愤不平:“凭啥这事也要优待官老爷啊!?”

四月开始,江西已是战火纷飞,西山大营和江西兵三路出击,跟英华军在袁州、临江和建昌三府展开大战。

湖南一面,鄂尔泰汇聚武昌大营另一半人马,加上湖北绿营其他镇协,继续压迫岳州,而岳钟琪则以武昌大营一万三千火器军缓攻常德,更有四百多条战船,一万多水兵组成的庞大水师,在洞庭湖西面游弋,一面控制洞庭湖水路,一面摆出随时登陆洞庭湖南岸的架势。

跟陆上不同,水路安静得多,岳钟琪担心被那艘怪船各个击破,都是以快哨船巡查,后面再跟三四十条战船组团而行。

好几日都没南蛮船只的活动迹象,更见不着那艘怪船,岳钟琪心头越来越稳,之前的消息已被确认,那艘快船出了毛病,再动弹不得。洞庭湖水路,完完全全就在自己的手里。

他正要专心组织常德攻势,水上出现了挂着南蛮旗帜的快船,似乎只是巡哨船,又小又快,这边的快哨船根本就追不上。

“就是水上的细作,不必太过关心。”

岳钟琪没有想太多,短时间里,南蛮在洞庭湖怎么也不可能组织起一支强大水师,搞出几条船来探查水路,根本没什么威胁。

可渐渐的,事情开始有些不妙。

四月七日,彝陵协报说,有一条船掉队,微末小事,岳钟琪随手就在文报上画了个圈。

四月八日,九日,十日,各有一两条船报损,这也正常,本就在战事中。

四月十一日,襄阳协报说,船团遇敌,派了一哨三条船迎战,因湖面风大浪高,三船受损沉没,管哨外委千总单身逃回。

这事有些蹊跷,岳钟琪也没想太多,只是警惕,南蛮似乎也鼓足了劲地在建水师,水上巡查的强度还要加大。

四月十二日,荆州镇……

四月十三日、十四日,十五日……

到了十六日,岳钟琪终于感觉不对头了,天天都有报损,数目越来越多,现在合计每天要少七八条!少的原因还不都是遇敌,船损沉湖、大雾失踪、贼人凿底,失向搁浅,什么花样都有,襄阳协甚至给出了“船不受炮,放炮船沉”的说辞。

岳钟琪的武昌大营火器军在常德城下毫无进展,他的叔叔岳超龙对上了他,战意格外旺盛,不仅城池守得固若金汤,还有余裕冲出来阵战。不是靠着三十多位新式火炮,岳钟琪都觉得常德永无攻陷之日。

这十来天里打下来,陆上兵丁损失两三千人,可水上根本就无大战,怎么能丢掉三十多条船呢?而且理由还稀奇古怪!

岳钟琪十二分不爽,招来那一镇两协的总兵和副将,严词诘问,对方躲躲闪闪,百般推诿,毫无所得,让他更是怒火中烧。

正在头痛时,幕僚李元带了一个惊人消息。

这三人的船队停在华容时,官兵曾经收到了无数告贴。

“船长凡一丈给银五百两,每人给银,比照薪饷二十倍算。凡军将领三船以上举义南投,船银三成归军将。有船才付,见船即付,现银、英华存单、江南存单、英华联票,方式任选。”

“海军招募,信誉无忧,举义者还可入英华海军,待遇丰厚。”

看清了告贴上的文字,岳钟琪呻吟一声,两条腿都软了。

好狠好无耻!居然直接用银子买他的水师!?

“大帅!此告贴不可全信!照着告贴所说的数目,要买下整个水师,得要二百万两之巨,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南蛮诓人尔!”

李元扶住岳钟琪,这话也让岳钟琪稳住了心神。是啊,南蛮就算有钱,也没多到这种地步吧……二百万两,真有二百万两,他岳钟琪都会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带着整支军队“举义”。

“可要买那一镇两协,只要一百万!”

再一想,不对,南蛮该没傻到以为可以用银子买下所有人船,他派出去控制洞庭湖水路的就是这一镇两协的船,武昌水师营的船还握在他手里,当做主战之器。

“你下到这一镇两协,去查查他们的人船实数和失船实情!带上中军人马,若有不对,马上扣下那三个家伙!”

想到之前盘问三人的情形,岳钟琪很不放心,派李元去总兵魏洪,副将吴文仲和韩登的营中调查。

李元人还在半路上,三人已齐聚魏洪的总兵大帐里。

“好像露馅了……”

襄阳水师协副将韩登这么一说,原本还装出一副凛然模样,谈着正事的另外两人,噗哧吐了口长气。

“咱们可是心有灵犀啊……”

彝陵水师协副将吴文仲一脸轻松地道,之前他们都只是各搞各的,暗有默契,现在捅破了窗户纸,自然放开了心防。

“咱们也是在整肃军纪嘛,岳钟琪握着武昌水师不动,就让咱们在外面忙乎,当饵食一般,他可是不义在先。”

荆州镇水师总兵魏洪是旗人,对岳钟琪这个汉人本就不爽,还在为自己辩护。

“总戎的银子,是存在了江南银行?”

韩登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魏洪一愣,啊哈哈地笑着摸头,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

在江南银行存银子特别方便,而且不必怕谁查到,江南银行的信誉也是杠杠的,就算满人都无顾虑,北京城里,不少王公宗亲都在江南银行开了户头。

“南面……确实有信啊,甚至还容咱们这般行事。”

吴文仲感慨道,另两人心有戚戚,同时点头。

他们早在华容就看到了告贴,最初还不当回事,可前几日不断有零星船只失踪,让他们开始上了心。

接着他们各自发现,有下层军将居然在卖船!跟驾着快船在湖上游弋的“南蛮水师”定期联络,将部下人船引导给南蛮,坐收船银。兵丁怕家人受牵连,不敢投南蛮,这也不要紧,就把船交给南蛮,只收船银,人头银子就不要了。

大多数官兵还是不敢南投英华,毕竟当官的家人在别处,当兵的家人就在当地,而且对前景感觉迷茫,没那个心气新开人生。于是告贴上所说的“举义南投”之事,就成了交易,人船分计,谁带来的船,船银给谁。双方的来往现实,跟岳钟琪手上所拿告贴的说辞有了很大变化。

一条大船怎么也有五六丈长,大的能到十丈,而造价最多不过千两银子,卖给南蛮却有两三千乃至五千两银子,这算术太简单了……

卖了船,就向上报船损,如果有人投了南蛮,一并报了意外。

下面的人手脚作得太烂,很快就发觉了,当然,其中某人更是从一开始就自己在搞。另外两人明白了内情,心中都是怒火狂烧,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背着我卖!?要卖也只有我有权!

于是三人都下了海,有他们支持,这买卖就作得格外兴旺,一时不慎,没控制住规模,竟然卖出去了一小半……

“李元要来了……”

这就是恶果,之前他们一气联手,还以为蒙骗过了岳钟琪,却没想到岳钟琪根本就不信任他们,派来亲信幕僚查探。

吴文仲皱眉深思:“这怎么办?”

韩登若有所思:“咱们还能有卖的……”

这个韩登满脑子想的就是卖,当初也是他最早开始“响应”告贴,跟下面管一哨的王外委串通,让他去测试南蛮的信用。那王外委把这一哨的三条船全交给了南蛮,还向南蛮传达了韩登的意见:不要再给兵丁船银,那些“散商”就别管了,今后襄阳镇水师的船,统统由他韩登来卖!

南蛮那边也修改了交易条例,兵丁自驾船来投的,就不再给船银,而是安排待遇优厚的好工作,船银全交给相关军将自己去分,这是鼓励军将主持“买卖”,毕竟批发商“量大”、“稳定”。

现在把营中战船卖出去了近二十条,他一人独得四五万两银子,再算算剩下的船,如果全卖了,这辈子可是不愁了。

魏洪一拍大腿:“跟南蛮好好战一番,这一笔生意就作成了!之前岳钟琪四五十条船没打赢一条怪船,咱们败也能败得比他光鲜!”

第六百九十章 长江大决战:实力派演技

龙阳北面,洞庭湖畔,三四十条大船泊在湖畔,来往人色络绎不绝,搬运着各种物资,船上也叮叮咚咚响得热闹,正在改船装炮。

“又旧又杂!船是这样,炮是这样,人也是这样!这仗怎么打啊?”

长江林鹏舰队副总领,海军外郎将林鹏在岸边抱着胳膊,脸上还是一副不满之色。

另一个副总领,同是外郎将的施廷舸瞥瞥他,同感外加白眼。

自定下“造不如买”的建军计划后,不仅从荆州、彝陵和襄阳水师那买了五六十条战船,加上这段日子湖南船厂赶工的战船,现在长江舰队已经拥有六七十条可载千石以上的大船。

可在习惯了海军标准化的孟林施三人眼里,转瞬就立了起来的长江舰队简直是惨不忍睹。船是大小不一,船型也乱得一塌糊涂,只好捏着鼻子挑了一半出来用,剩下的就当运输船。

船虽杂乱,却总算是有了,火炮也有了下落。贾昊不是完全放手不管,把湖南能搜罗出来的火炮分了大半给孟松海,七八十门,都是英华永历年代,乃至天王府时代的老八斤和老十二斤炮,孟松海甚至还见着了当年金鲤号上的八斤炮……

人就有些麻烦了,从满清湖北水师那一镇两协里投来好几百兵丁和船工,可都吃饱了银子,就想着过安生日子,愿意留下来干仗的没几个。而且就算他们都留下来,孟松海也没那个胆子放心用。把这些兵丁打包转给镖局、船运公司等等单位,极少数还堪一用的人留在了长江舰队里。

要让这些船开动起来,还能打仗,起码要四五百船工,同等数目的炮手,以及两千以上的战兵,人能用银子买,可靠而且胜任就难保证了。

孟林施这个三人新嫩组显出了能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搞到了船,而且还是直接从岳钟琪手下弄来的,这功劳非同一般。“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长江舰队花钱如瀑布,可贾昊却一点也不心痛,这钱花得太值了。

光靠银子没办法彻底砸倒岳钟琪,必须要让长江舰队尽快具备战力。贾昊不计较舰队归属,从神武军里调来一翼老红衣,再调了一营新红衣,作为战兵配属给长江舰队,而赵汉湘也从赤雷军里选出了五六十个会水的炮组,调给长江舰队,架子就这么搭了起来。

船工方面,湖广经略房与信也很关心水路争夺之事,全力配合,发动龙阳、益阳、湘阴、沽罗和湘江沿岸各地的地方官府,深挖乡村,也凑出了三四百敢舍命的船工。

各方重视,资源急速向长江舰队汇聚,从表面上看,孟松海等人创造了奇迹,在一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拉扯起了一支队伍。可内里是个什么情形,大家都清楚。

林鹏抱怨的就是这事,乱七八糟拼起来,要谈作战,简直就是妄想。而施廷舸那一记白眼,是觉得林鹏贪心不足。

施廷舸道:“咱们才花了四十多万两银子……”

林鹏道:“总不能全花了,打仗不要银子?”

正要吵架,孟松海带着一个人过来了,那人一身绿营兵打扮,腰间还扎着一根宽宽皮腰带。

“让那个王外委转告韩登,再让韩登传给魏吴两人,北面的商船我不要!他们再串通商人卖船,我就扣银子!至于韩登说的那事,还有太多细节要谈,要他亲自来!”

“是是!大帅放心,我朱三一定把话带到!”

朱三点头哈腰地应着,告退时还习惯性地跪地叩拜,孟松海不耐烦地挥手赶开,见林施两人迎上来,扬眉道:“整顿舰队,准备出战!”

这就出战了?船没改完,人也没训,怎么打?

两人惊疑不定,孟松海嘿嘿一笑:“演戏而已……”

岳钟琪的武昌水师收缩在常德东北湖畔,而一镇两协的水师在安乡南面的湖岸立营。岳钟琪幕僚李元带着武昌水师中营十多条战船泛舟前来,见到的却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大营,顿时心头剧震,暗叫不好,莫非是……

留守军营的人告知李元,巡湖队遭遇南蛮船队,双方正在对峙中。三位主将领大队人马往援,怕是正在大战中,李元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三人带着水师去投南蛮了呢。

朝廷在湖北的军力构成很复杂,武昌大营汇聚的是安徽、河南、山西等地的绿营。武昌水师也由武昌大营主将直管,官兵相对可靠。荆襄方向,荆州旗营没什么战力,但终究是吃朝廷铁杆庄稼的,也还可信。

除此之外,包括水师,湖北还有好几万绿营,这些人的屁股就有些不稳了,所以李元来时,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战场在哪?鸭尾荡一带?好,咱们去亲自看看……”

李元不愿就此放弃,听说战场不远,他就想去实地观战,不仅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形势,还能确定荆襄水师是不是在暗通南蛮。

大半天时间,李元的船队到了沅江北面,两座大岛之间的鸭尾荡。远远就听见炮声轰鸣,身边军将脸色顿时变了,还真是在大战。

跟着李元来的武昌水师营中军死活不愿再往前行,“若是南蛮那条怪船也在,咱们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武昌水师是被雷公号打怕了,李元也没办法,只好动员悍不畏死的兵丁,驾小快哨去前方打探消息。

探子来回很快,满脸是汗地报说,湖面炮火猛烈,水柱纷飞。破损废船到处都是,战况很激烈。南蛮聚了上百条战船,正压着荆襄水师痛打。他们寻着荆州水师总兵魏洪时,魏总兵正换船再战,据说已是换了三条船,依旧奋战不止。

“扯蛋……这些家伙哪来那么高的心气?”

李元可不相信,但探子所报的战况却无问题,他虽觉不对劲,却也无话可说。

他还想一探究竟,问探子有没有看到南蛮的怪船,探子都说湖面炮烟太浓,看不清楚。

犹豫了许久,再跟中军吵了好一阵,依旧没有结果,荆襄水师却败了下来。

“快走快走!南蛮若是追击,咱们可得全军覆没!”

见到了李元,一身湿漉漉,还吊着胳膊,满脸是血的魏洪惊惶不定地喊着。

“果然是败了……”

这个结果早在李元预料之中,他不确定的是,南蛮这支凭空蹦出来的船队,跟荆襄水师到底有什么关系,可就眼前所见,之前的怀疑似乎都站不住脚,魏洪确实是在死战。

“状况如何?怎么会败?”

上了魏洪的总兵座舟,李元继续逼问。

“估计丢了一半多船吧,南蛮太厉害,隔着几里远,咱们的船就一条条沉了,连对方船影都没见到。被打得乱成一团,南蛮的船队再扑了上来,就这么……哎哟……”

魏洪气喘吁吁地说着,不小心牵着了伤口,还呲牙咧嘴地叫唤。

再招来韩登和吴文仲,两人虽没受伤,却也是一脸灰败,满身湿透,据说也是换船再战,但依旧力不能敌。

“多半是那怪船躲在后面发炮,就它一条船,还好对付,可再加上一个船队,真是麻烦了。”

武昌水师营中军以自己的亲身经历,间接在帮三人说话。

李元没寻着什么破绽,一脸狐疑地下了船,回报岳钟琪去了。

看着李元船队的模糊船影,魏韩吴三人对视一眼,灰败脸色猛然一变,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

“南面那个孟总领,很好说话啊,为了帮咱们掩饰,处处配合。只要下面人嘴巴闭紧了,岳钟琪怎么也寻不着把柄!”

“下面人知情的大多都过去了,不知情的,被咱们摆布在外围,还以为是在真打。少数几个,就像那王外委,都是吃饱了银子的,怎么也不会自寻死路。”

“我都在佩服自己的演技啊,以前还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本事。”

三人嘻嘻哈哈,极为快活,这一战是他们跟孟松海串通好了的。李元要来查营,逼得他们必须“洗白”之前的失船,要怎么洗呢?当然就是被南蛮给打沉,或者缴获了呗。战败不可耻,朝廷上下都以被南蛮打败为常态,打败南蛮为反常……

双方在前期接触里商议好了细节,再各领大队聚会鸭尾荡。荆襄水师将孟松海看不入眼的小船破船摆在前面,让南蛮水师当靶子轰沉,三位主官又表演“换船再战”的戏码,将最大最好的战船让出来。

其他孟松海入眼的战船,处置则各有分寸。如果是知情并且有心南投的,就装作看不见,让他们自己投向南蛮。如果是不知情并且看不顺眼的呆头鹅,则以军令调度孤立,由南蛮自行强攻。那些知情但却无心南投的,通过手下亲信早已联络好了,装作力战难挡,驾舢板逃走,丢下大船就好。

总之这鸭尾荡水战,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就这么一出戏码,又卖出去四五十条战船,三人私囊鼓胀,还有大战名义掩护,岳钟琪很难查得清楚。

“可失船太多,岳钟琪会不会以此名义处置我们?”

吴文仲还是有些担心,岳钟琪是大帅,一定要收拾他们,总是有办法的。他们一镇两协,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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