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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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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之所以同意此人来江南面君,也是因为这一点,英华的法律体系,隐有落后于现实需要的迹象。尽管基础不同,背景有差,他也想听听局外人的思路。至于什么罗马法,什么大宪章,人家是老外,容许人家保留一丝自尊心吧,总不成让人家先把《禹刑》、《周礼》、《仪礼》、《礼记》和《吕刑》这些老古董搞明白,再来谈法学的问题吧。

听这家伙这一通贬斥和吹捧兼有的话,李肆苦笑,心说要换成雍正或者乾隆在这,爵士先生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见劳伦斯深呼吸,李肆心中暗说:“but……”

“但是……但是我注意到,这个伟大的国家里,法文和审判,还沿用着近似于罗马法的原则,这必然会影响到国家的未来。我曾经服务过不列颠王国大法官多年,也深深懂得将宪章的精神贯彻到普通法的原则和过程,如果陛下您还希望您的国家更进一步,让英华真正成为千年以前,那个让全世界衷心叹服的赛里斯,我愿助您一臂之力。”

劳伦斯说完后,又深深一鞠躬。

“无礼!皇帝陛下领有四海,御宇天下,代天审裁尘世,岂容你一个洋夷问津权柄!?你们不列颠王国是不是无人了,竟然派你这么个无知粗鄙之人来我赛里斯?”

充任翻译的通事馆官员不爽地呵斥着,之前满嘴胡咧咧,还以大宪章来隐喻咱们落后你五百年,是你不列颠人的孙子。五百年前……咱们华夏虽是南宋,却也富强于寰宇,而你们不列颠人还是帮沐猴而冠的强盗吧……

陛下不在意也就罢了,现在得寸进尺,竟然声称自己能帮陛下建这英华,什么人啊这是……

李肆摆手笑道:“你是不是真懂不列颠法学,在这里也难以分辨。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龙门学院讲一堂课,内容是……你们不列颠圈地法令的来龙去脉。”

劳伦斯楞住,之前浮在脸上的谄意顿时消散,他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位皇帝,即便不是法学的专业人士,也已懂得了法学的精髓要义,知道什么才是法学的核心。而圈地法令,就是这样一个核心。

就是这个核心,正在推动不列颠不断地变化,有如眼下这个赛里斯一般。

劳伦斯恭恭敬敬地屈膝半跪,低头道:“如您所愿……尊敬的陛下。”

青海戈壁,大队骑兵正由北向南而行,马速不快,以至于地上升起的尘雾之团也隐隐齐整。

“穷则变!变则通!不习惯也得习惯!”

陈松跃呵斥着几个叫苦的营指挥,不再埋头苦练个人技艺,不再比拼马上功夫,这让部队的军心有了微微动摇,官兵都不知道都兰寺的仗要怎么打。

“总之,这一路行军就是训练,谁的营掉队最多,队形不整,这一战后,就回关中去当义勇哨骑!”

陈松跃根本不解释,就只把训练大纲强压下去,营指挥们一脸苦色地走了,而面对王堂合时,陈松跃也一脸苦色。

“要改战法,咱们手里的家伙好像不太称手……”

龙骑军的装备可是陆军之冠,有钢制胸甲、头盔,有带护手的马刀,九年式骑枪,以及跟骑枪口径弹药通用的短铳,当然,在王堂合决心将龙骑军全部转为骑兵而非骑马步兵,用上了骑枪后,刺刀就没有了。

这些装备都建立在龙骑军之前的战法上,那就是长短火枪轰击,靠近后再用马刀。而这是一种混战方式,眼下的骑战都是如此,作战双方更注重的是正侧调度和宏观部署。

“那又怎么办?要称手,那就得要大炮,还得要步兵大阵,不如等着羽林军来呢。”

王堂合也是豁出去了,改变训练方式乃至作战方式,这变化对龙骑军来说太大了,而且战斗就要在十来天后打响,靠十来天的训练能顶什么事,他根本就毫无概念,但就如陈松跃之前训斥几个营指挥所说的话那般,不变就死,变了可能是找死,但总还有生路。

王堂合道:“我让罗猫妖去哈拉绰尔的时候,在格德尔古河一带找当地人作些准备,希望那东西能派上用场。”

陈松跃好奇:“准备?什么准备?”

“记得当年英德李塘那一战吗?”

王堂合这一问,陈松跃顿时心神摇曳了,废话,谁不记得,就是在那,李肆和萧胜带着他们这些初生牛犊,跟杨春的两千悍匪硬抗,居然还打赢了。

那一战里用了什么……

陈松跃哦了一声,他记起来了。

他挠头道:“这好像是倒退吧……”

王堂合却道:“别再想咱们是骑兵,咱们就是人马一体的步兵。”

过格德古尔河时,接收了十几车“新装备”,陈松跃叹气:“果然,我们又重新当回了步兵。”

都兰寺,罗卜藏察罕向一个鬓发已白的首领跪伏叩安。

“大汗,罗卜藏车凌向我传来了消息,说愿意将这支汉人兵马作为礼物,奉送给大汗,双方联手,共图乌苏雅里台。”

“乌苏雅里台……这种笑话也当真吗?噶尔丹策零就想着把我们钓出去,他和汉人有两万以上的大军,就算我们打赢了,怎么也有损伤,东面的汉人枪炮犀利,到时再难抵挡得住。”

此人正是自立为“卫拉特汗”的察罕丹津,青海和硕特蒙古诸部在青海湖一带分布最密,揭尔莽更是他这个大汗新立的大帐。都兰寺就在揭尔莽西面三四百里,是僧俗和贸易要道,听闻有准噶尔的哨骑在都兰寺以西二百多里的哈拉绰尔一带活动,察罕丹津就知道,准噶尔跟汉人,要在都兰寺动手了。

他亲自领兵前来,要借有城墙的都兰寺威慑对方,并不准备贸然决战,听罗卜藏察罕这么一说,觉得很是荒谬,这只能是敌人引诱他们出击的奸计。

罗卜藏察罕解释道:“罗卜藏车凌虽是噶尔丹策零的妹夫,可跟噶尔丹策零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两人一直都互相猜忌。几年前在青海对战罗卜藏丹津时,噶尔丹策零的父亲策妄阿拉布坦要罗卜藏车凌汇合,他却跑到其他地方去了。策妄阿拉布坦虽然打赢了,自己的部族也伤亡惨重。现在噶尔丹策零押着罗卜藏车凌要打咱们,罗卜藏车凌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察罕丹津皱眉,这倒是有可能的,甚至……

他眉头一挑:“噶尔丹策零入青海,就算没吃着肉,也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块烂肉割掉,否则他不是白来青海了?而噶尔丹策零这想法,罗卜藏车凌怕也是心知肚明。”

察罕丹津脸上闪起红晕:“去跟罗卜藏车凌继续联络!那帮汉人,在青海到处拉拢小部族,让我们卫拉特人总是不能一条心。这下得让他们搞清楚,青海是卫拉特,是和硕特蒙古人的地方!他们汉人来卖茶卖铁,欢迎,要来抢地盘,就是死路一条!”

千里之外的格尔木,大策凌敦多布焦急地道:“大汗,再不出兵,时间就来不及了!”

噶尔丹策零端着水晶琉璃杯,一口奶茶悠悠下肚,才缓缓道:“急什么?咱们来青海一趟,总得有收获吧。察罕丹津吃不到,罗卜藏车凌这个心腹之患,总得解决掉。”

大策凌敦多布抽了口凉气:“可罗卜藏车凌……多半要推着龙骑军在前面,到时候……”

噶尔丹策零冷笑:“那能怪谁?怪他们汉人太无能,太羸弱。到时候英华皇帝要找麻烦,也找不到我头上,最多去找罗卜藏车凌,这不也好么?”

哈拉绰尔以西百多里的草原上,营帐林立,小策凌敦多布问:“为什么非要二十七日?大汗之前不是说相机而定吗?”

罗卜藏车凌磨着腰刀,吹去石屑,歪着嘴角道:“我觉得二十七日就是最好的日子……”

小策凌没再多问,罗卜藏车凌冷冷一笑。

“咱们蒙古人是最豪爽,最直爽的!”

“咱们蒙古人不是你们汉人,绝不会骗人!”

“只要成了兄弟,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长生天盯着呢!”

正朝哈拉绰尔而来的龙骑军里,当地部族向导喝着南方的烈酒,歪着舌头,高声叫嚷。

第七百四十八章 变则通(王堂合抢亲记)

格德尔古河擦着柴达木盆地而过,东端就在哈拉绰尔以南二百多里地,越过盐碱沙地,三四日就到。二十一日,龙骑军全员赶到格德尔古河东口,河畔毡帐林立,已有藏蒙部族在此接应。

这里是班禅商上堪布住牧,康熙雍正时,班禅由塔尔寺入藏,在青海入藏处建有香日德班禅寺,负责迎送班禅。当地即置有班禅所领的藏人部族,也把这里作为游牧区划给了这些部族。

除了藏人部族外,还有来自雍正时代所封的和西后旗蒙古人,旗主,也就是“扎萨克”,叫色布腾博硕克图。藏人部族仅仅只有几百人,色布腾博硕克图的部族有一千多帐,男女近万,是罗堂远在青海笼络的最大一股力量。

圣道十年,四川被夺后,满清的势力就退出了乌斯藏,目前是由英华通过巴塘里塘藏人,支持班禅和达赖控制藏地,双方算是亲密盟友的关系。在此等候的藏人都是精壮勇士,准备跟随龙骑军作战,可和西后旗蒙古人却只是生意伙伴。

色布腾博硕克图在此迎候龙骑军,并无出兵相助之心,青海局势没明朗前,他当然不敢跟察罕丹津这个名义上的和硕特大汗为敌,但跟龙骑军做些买卖,察罕丹津就管不到了。此外,查探汉人的实力,推算青海的未来,由此决定部族该采取什么立场,这也是身为部族首领的必备功课。

“我脑子已经晕了……”

在军帐里跟罗堂远一番商谈,王堂合两眼直冒金星,这还是蒙古人吗?怎么一个个心思都七窍玲玲,彼此关系都算不清理不顺了?

罗堂远道:“区区二三十万人,就分出了大小上百部,稍稍一动心,尔虞我诈之势就难以分辨。我最初来这里时,也花了好几个月才把局面大致搞清楚。”

他再眉头一扬:“算计的事自有我,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你就是一把重锤,在羽林军撞门的时候,先把他们内部搅乱。乌斯藏是高台,青海就是凭栏,咱们在这里站稳脚跟,西域就在俯视之中。”

王堂合深吸气:“这个我们自然明白,否则我们这几千好儿郎,又怎会甘心在荒寂戈壁折腾上好时光?他日封狼居胥封狼、禅于姑衍、登临翰海,这功劳就在我们龙骑军身上!”

罗堂远却话锋一转:“可龙骑军……真有改观么?”

王堂合眉毛耷拉下来,这哪知道啊。

“拼吧……”

两人相对无语,心中都涌过决绝之念。

“拼啊!赢了就有汗血宝马!”

“这场那达慕是庆祝乌伦珠日格郡主的十八岁生日,想要被郡主看中,就去拼吧!”

“蒙古人、藏人和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勇士!”

步出帐外,两人顿时被喧嚣之潮裹住,色布腾博硕克图借庆祝女儿乌伦珠日格十八岁生日的名义,以东家身份举行了一场小型那达慕,三族共赛,倒还真是青海难得的盛事。

罗堂远嘿嘿笑道:“乌伦珠日格还真是高原明珠,可惜我已经摘了另外的明珠,再消受不得了。王不死,你也三十出头了……”

王堂合皱眉:“我才不要……看张汉皖被达瓦央金吃得死死的,讨个藏人蒙古人老婆,真是麻烦。他日功成名就,我要娶个贤惠的江南姑娘。”

罗堂远哼道:“这可由不得你,张汉皖说了,不止是你,咱们的裤腰带,都要献给西域,所以……”

王堂合憋气:“那也要有本事才行嘛,色布腾博硕克图这一手,分明就是想看咱们汉人的笑话。”

罗堂远道:“反正我已经跟色布腾博硕克图说了,咱们汉人,就只你参加。”

王堂合瞪眼,正要骂人,喧嚣声再拔高一截,却见帐群外,一群身着彩服的骑士将一根大旄立起,宣示着那达慕的开幕。接着这群骑士策马而回,莺莺欢笑,竟是一群蒙古女子。其中一个肤如凝脂,眉如弯月目似亮星,朝这边瞥了一眼,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呼吸同时滞了一下。

“那就是乌伦珠日格?”

得了肯定的回答,王堂合咬牙道:“拼了!”

“父汗……真要把女儿嫁给汉人,察罕丹津那边怎么办?”

“你还在想着丹巴么?可你是汗女啊,你的婚事,关系着咱们部族的生死存亡,父汗都无能为力啊。”

“可这些汉人,除了富得流油之外,还有什么本事?父汗还以为他们真能入主青海?父汗要为部族着想,还不如直接把我献给噶尔丹策零……”

大帐里,和西后旗扎萨克色布腾博硕克图皱起眉头,女儿跟察罕丹津的儿子丹巴从小相识,原本也结有婚约。可青海大势混乱后,大家都打起了自己的算盘,这婚事就拖了下来。现在汉人入青海,女儿也是攀附汉人的工具,可这工具,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汉人很强,不止是这股汉人,还有汉人正从甘肃过来,拖着大炮,当年的博格达汗,乃至雍正皇帝,都被他们打败了,父汗当然得看长远一些。”

色布腾博硕克图虽也不太看得起汉人的本事,可眼光还是足的,耐心地劝说女儿。都兰寺之战还没打,现在不摆出紧抱汉人大腿的姿态,等汉人跟准噶尔打败了察罕丹津时,自己这股小部族就再没什么价值了。

色布腾博硕克图道:“只是先跟那位王将军订亲而已……”

“强不强,马背上说话!想要娶我,还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乌伦珠日格哼着转身走了,甩起一头亮黑长发。

第二天,上万人云集草原,欢呼声几乎冲破云霄,那达慕正式召开。

“你们都是部族的巴特尔,如果在那达慕上让汉人比了下去,你们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

第一场是射箭比赛,乌伦珠日格咬着银牙,对部族勇士这般激励道。

“兄弟们,给王老板加油啊,找个老板娘管住他,免得他成天朝咱们发着邪火!”

这边陈松跃带着龙骑军官兵们也在鼓噪,龙骑军在王堂合的管教下,“军风”格外粗旷,大家都不叫他都统制,或者什么将军,而是以“老大”或者“老板”代称。

藏人首领桑吉道:“将军不必上场了,这场那达慕,就让咱们藏人来争吧。”

那达慕三项,藏人自然也有本钱跟蒙古人比,争赢了,再献给王堂合就好。可王堂合却大言不惭地道:“没必要,我是谁?骑射无双王堂合!”

藏人苦笑,蒙古人嗤笑,当套着开襟马甲的王堂合走上射箭场时,倒彩声几乎要掀翻了箭靶。

七个箭靶,距离三十步,射中很容易,要中靶心很难。之前蒙古人的七个巴特尔已展露了百步穿杨的箭术,藏人也有好手,堪堪只差一线,王堂合一人孤身上场,自然引得大家既是鄙夷,又是好奇。

龙骑军几千汉人,就没见谁身上有弓箭,虽说古时汉人有很多神箭手,现在么……全都用火枪了,再没什么弓箭本事。而火枪那玩意,蒙古人也有也用,三十步都打不中一个人,更别说打中靶心。

乌伦珠日格就看着王堂合站在了最左侧的箭靶前,提起短弓,虚虚一拉,姣好容颜顿时浮起不屑,拉弓的手势都不对……

王堂合没射,而是朝场外招手,几人进了靶场,在每个箭靶中心挂上一件东西。看清了这东西,场外蒙古人都抽了一口凉气,碧玉琉璃瓶装着的古井烈酒!这玩意现在只从藏地转卖到青海,一瓶就能换三匹好马……

太奢侈太浪费了,连色布腾博硕克图的喉头都微微耸动,然后跟其他蒙古人一样,都松了口气,不怕,那家伙肯定射不中。

酒瓶挂好了,大家就等着王堂合射,却没想到他将弓一丢,在众人讶然的一瞬间,开襟马甲一掀,一柄短铳就跳入手中。

蓬、蓬、蓬……

啪、啪、啪……

六声枪响接连不断,王堂合一边走一边开枪,前一枪声响未完,后一枪又压了上去。每一声枪响就接着一个清脆的碎裂声,箭靶上的酒瓶,一瓶接一瓶地炸作碧绿碎片,晶莹酒液溅起老高。到第五六瓶的时候,他更左右各持一枪,同时开火,四声响全撞在了一起。

六柄短铳,十年式军官短铳,内刻两条膛线,装米尼弹,五十步内精度比滑膛枪高出一大截。王堂合不会箭术,枪法却是日日苦练,三十步打酒瓶,是传统的训练项目。

六瓶酒化作碎片,人群里响起长长的哀叹,都在可惜那六瓶酒。

来到第七个箭靶,王堂合手一招,旁边部下递上来一枝骑枪,抵肩侧头,眼睛都没眨一下,扳机扣下,蓬啪声响,才将观众们惊醒。

“无赖!”

“不算数!”

这是比弓箭,又不是比火枪,蒙古人都怒了,纷纷声讨王堂合没有竞赛道德,当然,大半怒气还是因为他这么浪费好酒好瓶。

“是是,不算数,所以我弃权,这只是表演。”

王堂合抱了一个团揖,宣布弃权。他是弃权了,可大家的注意力从酒瓶转到了火枪上,仔细一品,脸色都不太对了。

乌伦珠日格更是捂住樱唇,使劲按着蹦跳不止的心脏,不算最后一枪,接连六枪,相隔不到一息,而王堂合双枪同时中的那一幕,尤让她芳心乱撞。在她心中出现这样一个场景,三个汉人手持双枪,对阵六个神箭手,哪边会赢?不好说,在她感觉里,枪弹可比箭矢快多了,根本看不到影子。

色布腾博硕克图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招来部下吩咐道:“酒少换点,跟汉人多换点火枪。”

接着的摔跤比赛,王堂合倒是用上了真功夫。军中虽有严三娘早年编的“战道”之术,可注重的是拳脚关节技,更强调直奔人体要害,自然难用在摔跤上。加之王堂合年岁也过三十,气力自不如小年轻充沛,战胜了两轮对手后,遇上了蒙古巴特尔,没几招就被巴特尔一个抱摔压在身下,拍地认输。

蒙古人都哄笑出声,但笑声里却含了一丝敬意,他们都看得出来,王堂合手下是有功夫的,却不是在摔跤,而是杀人上。罗堂远等人跟他们接触过一段时间了,个个身手矫健,要跟罗堂远那帮人用拳脚拼生死,可真没几个是对手。

射箭和摔跤都是那达慕的陪衬节目,真正牵动人心的是飞马夺羊,谁赢了这一场,才是真正的胜者。

夜里,怀着对第二天比赛的憧憬,人们都早早安眠,汗帐里,色布腾博硕克图对乌伦珠日格道:“明天我会安排一下,让王将军夺到羊”,乌伦珠日格却只是沉默。

王堂合那张朴实面孔,在乌伦珠日格心中越来越清晰。白天他持枪时的沉稳,似乎眼中再无他物。被巴特尔压在身下时,干净利落地认输,起身后还拍着巴特尔,满脸敬佩,对胜负毫不介意,爽朗而豁达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心胸开阔得就像真正的蒙古人。跟他比起来,察罕丹津的儿子丹巴,反倒更像是汉人,成天算计着他父亲会把汗位留给谁。

再想到白天他换回龙骑军制服,一身火红,帽子上的锦羽招展不定,挎着长刀,眉目沉凝,眼中似乎容着千万人马,让人心弦颤动。乌伦珠日格的面颊就如当时被王堂合“无心”瞄过来时那般,渐渐染上红晕。

“没真本事的男人,不配当我的丈夫……”

再想到明日的赛事,乌伦珠日格的心又坚定起来。

第二天,骑士们列作一长溜,两三里之外,旗下摆着一只羊,那就是他们的目标,谁把羊带回来,谁就是胜者。

临时搭起的看台上,色布腾博硕克图有些慌了:“乌伦珠日格呢!?她也上场了?赶紧把她带回来!”

号声响起,二三十位骑士拍马而出,来不及了。

王堂合骑着原本的坐骑,使足了劲地冲,却怎么也比不过那些挑了好马的藏人和蒙古人。就吊在队伍后半部分,引得观众嘘声大作。

藏人想替他夺到羊,可跟蒙古人比起来,不管是马还是马术都差了一截,眼见奔出一半,冲在前面的全是蒙古人,最前方还是一匹白马,骑士身影窈窕,似乎是个女人。

“赛道”一侧全是红衣龙骑军,看看距离差不多了,陈松跃对部下点头:“开干!”

数百枝骑枪哗啦过肩,枪口朝天,在陈松跃的号令下,轰隆一阵爆响,如雷鸣一般,现场顿时大乱。

不仅观众们一个个抱头趴地,赛道上,几乎所有的坐骑都撅了蹄子。滚的滚,翻的翻,还有不少四蹄一摆,朝场外冲去。

就剩一个骑士,黄骠马,火红衣,不紧不慢地继续冲着,掠过那些可怜的人马,朝着旗杆下的白羊奔去,那不正是王堂合么。

等等……不是白羊,那家伙奔白马去了。原本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白马摔在地上,人也扶着腰,坐在地上哼哼。

“郡主,没事吧?”

王堂合在马上问,乌伦珠日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们汉人就会耍花招!无赖!无耻!”

王堂合厚着脸皮道:“这算什么花招呢?就跟天上打雷似的,对大家都是一样的嘛。只不过我的马听惯了枪炮,根本不怕而已。”

蒙古人虽也用火枪,但从没这么大规模这么集中地用,平日都靠弓箭马刀,坐骑自然也不适应这种动静,而龙骑军的马却早已经习惯了。

见乌伦珠日格胸脯剧烈起伏,还没从刚才的动静里恢复过来,王堂合横下一条心,下马就将人家抱了起来。

“好啊!好啊!”

旁边龙骑军全都鼓掌欢呼起来,蒙古人郁闷地对视无语,羊没夺着,郡主看样子也要丢了。

“干什么!干什么!”

“跟我一起去夺羊,羊是我的,也是你的……”

乌伦珠日格还矜持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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