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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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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该我上!”

“你是翼长,你还得带兄弟们回去!”

方堂恒咆哮,朗松亮摇头,两人对瞪起来。

被郎松亮眼里的什么东西给说服了,方堂恒猛然转头,嗓音也变了调:“我掩护你……”

郎松亮点头,他哨里的江大急了:“哨长,你干吗要抗令啊!”

郎松亮看向他,眼中的烈火灼得江大也只觉自己要烧起来:“现在你只是把命交了出来,所以你不明白,以后等你交出了心,你就会知道。”

他伸手招呼:“天刑社!时候到了!”

十多人轰然应和,个个脸上都是决然。

炮声轰鸣,灰蓝身影继续逼压而上,马鹞子等人都要哭出声了,这是要他们也死啊……

“拼了!”

不仅是常赉,其他军将的血气也都上来了,反正回头也是死,还不如死在阵前,给家里人一个好交代。

他们的心理建设堪堪完成,守着那门炮的大队清兵又溃散下来,赶紧四散去约束部下,就在这时,十多人的小队伍急冲而上,片刻间就靠近了那门从太平门拉下来的七千斤大炮。

“杀了他们!”

眼见大炮要被坏了,马鹞子这边目呲欲裂,数百清兵蜂拥而上。

“草!这火门是怎么回事!?”

郎松亮一钉子下去,发现这火门宽了不少,根本封不住。看向周围数百人围上,他深呼吸,淡淡一笑。

“兄弟们,咱们天上见!”

这是郎松亮的最后一句话,片刻后,方堂恒和江大等人看到他们被数百人围得水泄不通,而他们想要冲上去支援,却被后面反压回来的清兵挡住。

二月十四日,广州城西,地动山摇,即便是在西面城墙上的胤禛,也被震得脚下一晃,看着一条冲天而起的烟柱,胤禛的魂魄也随之飘曳升天。

第二百零一章 李肆?不认识

拉出城的大将军炮尽数被毁,其中那门最大的“扬威大将军”,被塞了满膛火药,彻底炸成碎片,同时还将周围两三百清兵放倒,而郎松亮等人,能找到的只有表明身份的钢牌碎片。

当方堂恒等人打扫战场的时候,清兵又退出了一里之外,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收拾遗物。刚才那一阵爆炸,将所有人的心魄都炸成碎片。如果不是雍亲王胤禛就在城头上,估计他们就直接逃回了城里。

方堂恒这三百多人的突击,造成了清兵近千人的死伤,还将六七门大将军炮毁掉,战果虽然辉煌,损失也不小,郎松亮和郑宏远两个哨长的阵亡,让范晋等人心如刀绞。郑宏远是香港八郑头领郑永的儿子,而郎松亮是出自罗恒那边的湖南流民,很早就跟着李肆,在松字辈少年里是拔尖的苗子。

“你这个笨蛋!本该是我去的!”

郑威抚着郑宏远的尸体,更是泣不成声。

“郎哨长……你的道理,我也想明白。”

江大和哨里的兄弟都沉默不语,心中却各有着琢磨。

在胤禛和管源忠、杨琳这边,心中的琢磨,就像是大戏登场一般热闹。眼下这情形,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就连胤禛都起了退却之心。九星桥之战,陆续出动了广州旗营、军标和抚标五千多人,现在死伤两千,连一座桥都没占下来,管扬两人都在头痛抚恤和伤病银子该怎么出,这场仗到现在还没名没分呢。

“看来我们料错了,这青浦货站里藏着的不是什么宝贝……”

接着胤禛的心气又昂扬起来,他发现了问题。

“而是那李肆,就在货站里!”

听了他这个结论,管源忠和杨琳都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四阿哥,你还不死心啊?现在这情形,就该先停下来,把事情完完本本搞明白。你现在又不准宣布李肆为反贼,要广东官面保持缄默,又要使劲地打,关键要打得下去才行嘛。

“拿不到李肆,本王是罪人,你们也都是罪人!”

胤禛这话点醒了管源忠和杨琳,李肆藏着千人之军,手上全是违制火器,抗拒官兵缉拿,怎么都是反贼,这个罪名逃不掉。但如果没把李肆拿下来,就把这事捅上去,非但四阿哥这个惹出事端的钦差要论处,他们这些本地官员,更是落不到好。

这青浦货站,必须拿下,但是不让官面上动起来,也没办法调动兵马。三人一合计,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将李肆跟这事撇开,李肆是谁?不认识,眼下盘踞青浦货站的那帮反贼,来历不清楚。等拿下了货站,甚至拿到李肆本人,事情就好说了。

二月十四日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十五日,又几门将军炮拉出了城,九星桥东涌出来的是旌旗招展,建制齐全的官兵,而珠江西岸,不仅顺德协的兵马到齐,连带督标的营兵也都出现了。赵弘灿虽然不愿来见胤禛,但“来历不明的反贼盘踞青浦”这个“事实”,不得不让他有所动作。

这时候范晋等人既是欣慰,又是紧张。欣慰的是,固守青浦的一个目的已经达到,眼下已有七八千官兵齐聚,这也显示,胤禛那边已经理顺了思路,不再纠缠李肆是不是反,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实际层面上,那就是青浦货站有人作反,这也给后面李肆操作局势留下了空间。

可七八千官兵这么一压,他们也再难组织突击队去毁炮,让范晋等人紧张的就是他们到底能守多久。

有了昨日被毁炮的经历,这一次的火炮阵地就更远了,到中午的时候,炮声隆隆,九星桥头附近泥石横飞,虽然没什么准头,守在桥头的司卫却还是被压制住,几乎是被动挨打,幸亏那些将军炮射速太慢,不然伤亡就要直线上升。

青浦码头的战斗也终于展开,清兵从疍民和商人来征用了船只,径直冲到了码头边,在船上与守住码头的司卫对轰,虽然没能让对方冲上码头,却也没办法打退。

眼见码头那边,清兵的船越聚越多,范晋等人开始考虑撤退。主楼下面,沙袋和马车已经设置出了一道环形防线,以坚固的主楼为依托,收缩兵力,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只是这样一来,坚守就到了最后阶段,完全是被动挨打了。而且等清兵将炮拉到主楼下,范方王三人很怀疑能不能再守住一天。

“总司那边,情况到底如何?”

即便心志如钢,范晋、方堂恒和王堂合等人的心思也都飞到了北面,那里到底是什么个情形?

十五日下午,督标后营参将李世邦率队到达,以总督钧令,征用商人船只,大沙船开过来,码头这边的情形顿时危急。

“看来不得不退了……”

码头上指挥阻击的王堂合,以及在瞭望台掌握全局的范晋,都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反贼就是反贼,真以为千人就能挡住朝廷大军!”

在城墙上依稀见到远处青浦码头帆影憧憧,胤禛也是松了口气,局面的确乱了点,可终究还是能收场,再等王文雄那边的消息传来,后面他就得忙着收拾首尾了。

局势就像是山涧瀑布,眼见水势倾泻而下,可远处江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异于寻常。

“咦?那是……”

李世邦奉赵弘灿令来攻青浦码头,他这个武人,并不太清楚局势,也只是奇怪原本是商贾云集的货站,怎么会有反贼盘踞。但听说抚标和军标,甚至旗兵都在反贼面前碰得头破血流,心中既是快意,又是轻蔑,那帮广州软蛋兵能顶什么用?

隔着江面,看见自家手下的兵正涌上青浦码头,他嘿嘿笑道,终究还是得靠他的兵。

笑声戛然而止,江面上,一个修长船影遮蔽了他的视野,看那高耸的船桅,还有两侧打开的炮门,李世邦两眼圆瞪,洋人!

“难道占据货站的就是洋人!?”

这个想法刚刚浮出脑海,轰轰的炮声就将他脑子冰封。

满载兵丁,正靠在青浦码头的船群里,碎木冲天,人影横飞,也将正冲上码头的清兵吓得赶紧四散躲避。

“可算赶上了!”

船尾的舵台上,贾昊看着硝烟弥漫的青浦货站,出了一口长气。

“金鲤号来了,咱们有炮啦!”

王堂合看着那高高桅杆,无比快意地笑出了声。

“看来那萧胜,还真是心系总司呢……”

瞭望台上,见金鲤号正畅快地轰着清兵的船只,范晋也只觉一阵虚脱,好险。

“萧老大就是萧老大,只要朝廷没宣布总司为反贼,他怎么也要维护总司。”

鲁汉陕还在感慨,贾昊却是陷入了回忆。

萧胜之前带着闽安协右营轮防台湾凤山,他也指挥金鲤号,跟萧胜一同“做生意”,顺带执行李肆的“台湾计划”。

上月的时候,李肆给他和萧胜发来急信,转述朝堂的局面,要贾昊赶紧回广东。收到信时,已是二月初,信里李肆没说明白是要贾昊只带人回去,还是连人带船回去,贾昊找到萧胜商量。

“总司那需要万全的准备,我想带着金鲤号回去。可这船是总司送给了萧老大的,所以想知道萧老大的想法。”

贾昊很直接地问萧胜,当时萧胜没有一点迟疑,挥手就让他带着人船走了。

看现在这情形,总司真要聚起反旗,不知道萧胜会不会后悔?

萧胜远在台湾,后没后悔并不清楚,可贾昊觉得,下令聚船攻码头的人肯定是后悔了。

虽然舷侧只有四门炮,而且还是轻炮,但威力却远非那些步兵小炮能比,青浦码头的船只被轰得支离破碎,江面上全是碎木人体。数百冲上码头的,窝在船里的清兵魂不附体,只觉陷身地狱。

“洋人!?”

当胤禛收到这个消息时,真的后悔了。

“这李肆……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颓然无语,又有了洋船大炮相助,要攻下青浦货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仅珠江西岸,李世邦那边的督标和顺德协都缩了回去,连带九星桥这边的兵马都吓得赶紧朝城西撤退,要等洋船兜到这边的江面,他们可就危险了。

“我还没有输!王文雄那一路,怎么也能带来好消息!”

胤禛嘴唇已被咬破,两眼更是喷着亢奋的星芒,越是重压,他越显了精神。

“李卫……该能带来好消息……”

想到李卫这个人,胤禛心头既是火热,又不由自主地恶寒上胸,只觉郁闷不已。

金鲤号一到,青浦货站危局骤解,而这时候的形势,就更显扑朔迷离。珠江西岸的清兵还在不断集结,九星桥东的清兵则缩到了城墙下,防备“洋兵”攻城。洋人要占广州的小道消息也传遍了广州城,看似平静的水面,混沌难明的大潮正在卷涌,也将各方势力带了进来。

“等北面的消息。”

胤禛对聚过来的大批广州官员如此说着,语气笃定。这里攻不下不要紧,只要李肆的老巢被掏了,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起码拿着他的家人,不仅能把局势搞明白,还能胁迫青浦货站的李肆。

等待没有太久,一骑人马冲进了光孝寺。

“王爷……”

是李卫,他气喘吁吁,两眼发红,见他衣衫整齐,就是尘土太重,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的,胤禛心中咯噔一下,一陀铁石就要落定。

“王文雄……败了!”

李卫一头抢在地上,咚咚叩头,哭喊出声。

轰……

那陀铁石化作了万钧大山,径直压碎了胤禛的心神。

第二百零二章 翻翻我的小账本

英德浛洸,连江北岸,一座灰扑扑如巨石山的建筑俯视江面,还有一圈棱角参差的石墙护在外面,两三丈高的石墙上,扛着火枪的兵丁正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这是三江票行的本部银库,建筑第一层的宽敞大厅里,正挤满了手持汇票,叫嚷着提银的人。

“六千两?请到贵宾服务区……”

伙计礼貌地将一个该是掌柜的客人劝走,而那掌柜下到地下一层的“贵宾区”时,却被两个司卫夹着继续朝下走。

那掌柜魂不附体,还以为是要被处理了。他们商人消息灵通,知道四阿哥要来广东处置工商事,这三江票行的存续已经成了问题,赶紧将汇票带来英德提现。想着李三江做生意素来讲信誉,而且银子也不多,应该是能拿得到手的,可没想到李肆这么凶狠,径直把他给绑了!?

到了地下二层,才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这里已经聚起了好几十号人,甚至还发现了湖南隆兴堂的韩掌柜和聚盛行的于掌柜,这两个堂号跟三江票行的关系可不浅,不,该说是跟李肆的关系都不浅,还是三江商会的核心成员,怎么也被绑了?

“冯掌柜啊,别担心,三江票行是要给咱们这些大户一个交代,现在正在聚人呢。”

韩掌柜温言劝着这个神色惊惶的掌柜。

“咱们跟李肆打交道的时候,他还只是李半县呢。我看得准,他历来讲规矩,要银子,肯定是有的。”

于掌柜捻着胡子说道,两年前,这韩于二人还跟着春晖堂的陈通泰一起见识了浛洸钞关的变迁,就在不远处的江面上,陈通泰的湖南船还差点被炮轰了。后来他们的堂号都跟着李肆一路发财,现在已然跻身湖南头等商号之列,而那个春晖堂的陈通泰,很早就在韶州城的大街厕所里通泰了。

世事变迁,当三江票行骤然面临危局时,于韩二人更多是好奇,想看看李肆到底能出什么牌,当然也是在想着能尽量出点力。和其他商号不同,他们跟李肆的关系,不仅商货银流融在了一起,甚至人都融在了一起,三江商行的不少掌柜伙计,都在南面的李庄商学就读。

“希望李三江有震得住场子的手段。”

于韩两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三江票行的存银还是其次,有多少取多少就好,毕竟这汇票不是前朝的宝钞,而是实打实的多少银子多少票。但三江投资……要强自撤银,李肆这边的诸多产业,估计会难以周转。佛山和东莞的不少产业,都是靠三江投资的银子在维持,这点他们很清楚,因为他们的堂号在那些产业里也有份子。

人一个个被请下来,这地下三层也是个宽阔大厅,还有通风的管道,丝毫不觉气闷,墙边还有座椅,百多人或坐或站,有惶急有麻木。等一行人匆匆下来时,这些人都聚了过来,高声吵嚷,眼见场面就要混乱。

“各位少安毋躁,银子,有的是,请各位到这里来,只是给大家通报一件大事。”

说话的是顾希夷,青田公司商关部的主事,三江票行的总掌柜,这两三年来,手掌间银流来往越来越粗壮,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精深,让这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言语沉凝,气度过人。他站到了大厅深处的一处台子上,背面是被厚重绒幕遮着的墙。

顾希夷开口,喧闹声也渐渐停止。当然,大家也更关心眼下这般局势,李三江究竟对他们商人有什么交代。

“我们总司正式宣布,组建南洋公司!”

接着顾希夷的话让所有人呆住,于韩二人也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这……是哪跟哪啊?

“南洋公司将承揽南洋所有商货往来,玉石、香料、象牙、檀木、铜铅锡、稻米等等,无所不包,而各类商货,都需要在座诸位分包,销往海内各地。总司议定,分包权只给愿意鼎力支持我们的商友,分包项目以及相关例银如下……”

顾希夷压根不理会众人那怪异神色,开始念起了清单,每包揽一项商货,要交一定数量的包银,同时每年还得收取例银,虽然数目不少,但跟这些项目相比,像是玉石、香料等等南洋产物,货利远远超过这点费用。

可关键是……

“顾掌柜,是在做梦么?你们总司眼见就要入狱,三江票行也要倒了,还在画这种不着边际的大饼?”

有不客气的掌柜终于打断了顾希夷,然后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是啊,这不是胡掰么?朝廷对南洋贸易历来严管,现在还有风声说要禁了出海,你们家总司难道是皇上,说啥就是啥?”

有人径直戳穿了顾希夷吹出的大泡泡。

“别啰唆!还银子!三江票行的两万银子不说,三江投资的一万两银子赶紧还来,那月利不要了!补贴给你们家总司当牢饭钱!”

还有人更是冷嘲热讽起来,自然是心急,之前贪利,将大把银子都塞了过来,现在头顶都快生烟了。

顾希夷还想镇住场面,可牵挂银子的商人掌柜们终究不想听虚的,最后鼓噪声汇在一起,成了一个声音:“让李三江出来!”

“我四哥哥在帮你们护着银子商货,你们却急着跳腾,还不会算账,真是又愚笨又没脸皮!”

清丽的嗓音骤然响起,喧闹声戛然而止,这是哪家小姑娘?

一个纤弱身影挥开身上的斗篷,径直站上了台子,噔噔的脚步声就像是轻盈的鼓点,带着怪异的清亮回音,敲在所有人的心口上。顾希夷恭谨地朝这个眉目深邃的秀丽少女行礼,然后站到了一边,让众人既讶异又凛然。这个面容酷似胡女的小姑娘,地位比三江票行的总掌柜还高?

“别小瞧了这小姑娘,她可是青田公司、三江票行、三江投资,甚至三江商会真正的总掌柜。”

韩掌柜朝四下低语着,这点内幕,也是时候对外透露了。

“看来李三江真不在,不然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出来说话了。”

于掌柜也在对众人解释,然后韩于二人对视,心说李三江果然是到了危急关头,连平日缩在身后执掌数百万银流的天才小女子,都不得不显了真身。

“我是关蒄,帮我四哥哥管账玩,四哥哥嘛,就是你们嘴里的李三江。”

关蒄轻轻松松说着,台下却有不少人抽口凉气,管账……玩?咱们也想管管几百万两银子玩呢。

“你们要把汇票换成银子,这没什么,可要提前撤三江投资的银本,最好先看看咱们的合约是怎么写的,不但要扣除之前给的月利,还要收一成的违约金,这一点可要算清楚哦。”

关蒄这话甜甜说来,却是激得下面不少人气得牙痒痒。

“谁管你这个?给你多少银子就得还多少!没跟你们要更多利钱就算好了的!你家定这什么规矩,能大得过天理?能大得过朝廷!?小心我联着其他人一起把你家男人告到死!”

之前那最发急的商人怒了,干脆不认账,引得不少商人掌柜也喧闹起来,小姑娘,好欺负嘛。

“这么大的人了,还赖皮……唉……”

关蒄翻着白果眼,她哗啦啦翻了一下小账本,说出了让那人差点晕厥的机密,“江西惠慈行,做瓷器的是吧,上月你们过太平关的货流估值六万多两银子,每趟轧账平均是……二十天,那么算下来,你们现在该有四万多两银子的货,要么在路上,要么在青浦货站,要么刚卖了出去,我们三江票行在代收货款。”

接着的话让那掌柜更是毛骨悚然,“你要赖皮,那咱们三江船行和青浦货站也不管你们的货了,船上的丢岸上,货站的丢到库房外,那货钱咱们也不收了,自己挨家收去。”

小姑娘板起一张小脸说道:“真是奇怪了,你们的银子,你们的货流,甚至你们做生意的来往,都靠我们在帮着,要威胁我们,也得看到底谁捏着谁的尾巴!”

嗓音虽然细细的,可威慑力却是十足,所有商人都微微变色,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不是说你们啊……只要照着规矩来,我们可是绝不赖皮!”

关蒄又看向众人,甜甜笑着,可在众人眼里,那编贝般的细齿,却像是一把把剔骨小刀。

“既然是照规矩……咱们宁可舍了那利钱也行,只要取回本钱就好。”

有人战战兢兢说着,生怕这小姑娘又翻小账本。

“所以说你们就不会算账了!”

关蒄拍着台子,那人赶紧缩了缩脖子。

“只要等上五六天,你们关心的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五六天,你们就要舍了几千两银子,这可是实打实的。而五六天后,情况再坏,三江票行也还在。我觉得你们与其担心自己的银子,不如担心未来南洋公司分包,你们要被排除在外。”

关蒄努力让自己扮得威严些,可她刚才随口道来的账目,还有手上那小账本,却已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不敢不凝神敬听她的话。

“我四哥哥说了,这几天确实有点小麻烦。如果在这几天里跟他捣蛋的人,他会牢牢记着。谁要毁约提前支取三江投资的银子,以后就再没他的肉吃!哼哼!”

关蒄这些话,却是没什么威胁,听起来李肆也没有发出什么严令,把提前支银的人列为敌人,更不打算抵赖,只是一切都照章办事。

“只是五六天?”

众人都有些心动,听起来李肆像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呢,真要有大麻烦,也不会就这么随口说说,而该是找各种办法不让他们提银子。

“风闻四阿哥到了广州,可你们都没想过,李肆身后,也有位阿哥么?”

得了顾希夷一个眼神,韩掌柜又开口了。

“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听说广州已经打起来了,李肆为保货站,正跟四阿哥的兵暗战。而广州一省的官老爷,可都在为李肆遮掩。”

于掌柜赶紧跟上,这可不是违心之语。

这一番话荡开,有不少准备咬牙认了损失也要提取本金的人变了主意,商人,总是要投机的,情况都还不明,怎么舍得就此折本?

“怎么着也要把汇票兑现了!”

终究还是有不放心的商人掌柜,即便是再回到之前带银子做生意的麻烦时代,也不愿趟这浑水。

“早说了,银子有的是,只是你这般不信我们,以后南洋公司也没你的份!叫什么名字?让我记下来!”

关蒄又生气了,这次不但又翻起了小账本,还再拍了台子,吓得那人赶紧缩到了角落里。

可接着他就再没动作,关蒄那一拍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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