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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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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就是奇叔。
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要效力的是睿王,但奇叔说,你们这批人,以后是跟着小主子的。
我没想到小主子,竟会是北狄的怀义王。

十七岁时我见到了小王爷,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哪儿来,但他让我想起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与他并不是很象吧,但就是有那么一种相似感。我有直觉,他们俩一定有某种联系,这种直觉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保持了一种亢奋的心情。几个月后,我当值,作为影卫守在他的窗外,我看他打算就寝,从襟口拉出了一把精美的玉锁,取下来放到了一边。他拎在手中的玉锁晃晃荡荡的样子让我想起另一个相似的画面。
我的心跳略快了些。
但我还是没搞清,小王爷有没有妹妹。直到两年后,小王爷接了一封飞鸽传书,唇边噙了一个微笑道:“她下山了,不知会不会回端州。”
时日流逝,我对她的期盼在渐渐减弱,不是不再喜欢,而是想着,她已长大,或许已许嫁,即使未嫁,地位差距也太大。如果她就是王爷的妹妹,我与她更是隔着千山万水,只能仰望。所以我的心思便深深地埋在心底,她是我的一个梦,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方取出回味。
又一年,王爷带着我们回上京王府,原因却是要参加龙舟赛。这是我跟着他以来的第一次。到了上京,我便明白了,此番回京,是要落实北狄长公主霓虹公主的亲事,而霓虹就是王爷的双胞亲妹妹。
我记得那一日是五月初五,我的二十岁生辰,在龙舟赛获胜后,那个高台上的华服少女纤纤玉指指向了我。
我听得到她的声音泠泠作响,她的面容清丽,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只有那修眉杏目,依稀有些影子。她的神色淡淡的,明显对指婚并不那么热切。
所以我,即便心跳有些快了,但依旧保持着神台的清明。
及至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惊艳绝伦的男子,我的心中才有了底。他来北狄王府探察我,只问了一句:“你是易戈?雾宝指的是你?”我算是郑重地应了,但没有多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我心里是雀跃的,她果然便是她啊。
成亲当晚,她便坦白地说了,她可以给我身子,但给不了心。
我并没有受多大的打击,作为一个擅长收集情报的影卫,之前我已得知一年多前发生她身上的事。虽然我当时问了一句“那公主的意思,您的心里将来也不会有我了?”但心中却起了为她疗伤之心,我一向不算是自卑之人,相信她心中总会慢慢有我的。
当晚,我们并未行周公之礼,她心中是不愿的吧。但当我提出睡到外阁时,她却说,不用,床大,同睡一床便行。她这是担心我以侍卫的身份选为驸马本就受人诟病,如果不被公主待见,会在下人前伤了自尊吧。都说女大十八变,她的容貌是变了,但一颗善良的心却是未变。她真的还是那个她。
第二日,互赠了信物后,再出来,她的腰上悬着当年我卖给她的香木球,她竟一直留着,想来是相当喜爱的,或许,她能记得我?我的心中也有些鼓舞。
她受的情伤我并未深入了解,直到那天在恒山,我看到了那一幕。
小王爷遣我先行至恒山,我这一路却是赶得挺急的,新婚的我们其实很平淡,但我还是急于想见到她。我是快到恒山时才看到南风堡和白马庄的人的,虽然看到了沈怡眉,是她的知交,但他们人多,我又不善应酬,便故意放慢了速度,远远地跟着。可是我没想到会在恒岭镇外就遇到她,虽然她可能是为了迎接小王爷而出来的,但看到这种迎接的姿态,我还是欣喜的。
只是我看到的是如此一个倔强的身影,在负心人前,她那挺直的背,受伤而倔强的眼神一下子便让我心疼起来,她应该是那个梨涡浅笑的小公主,而不是一个伤心至此的女子,我没有什么犹疑地就上去揽住了她,站在她身边,希望能成为她的依靠。她温软的身子靠在我的胸前,我的心便不争气地跳快了。原来这许多年,她在我心中始终是一样的。
后来,人都走干净了,她说:“人都走了,不用演夫妻情深了。谢谢你,驸马。”我却在心中说:“都是真的,我用不着演。”
她既然没有那么快走出来,就说明她是个长情的人吧,那我便默默的守护着她,她只要转身,一定会看到我。其实一天天的相处,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改变,尽管她的第一次,给的甚是仓促,但我知道,她已有些接受我了。
我并不是第一次了。十七岁那年,奇叔对我们的培训结束,让我们出了一次任务作为考验,活下来的,便被带去了绮春院,奇叔说是享受人生。
所以,当我感受她的生涩时,也有些激动。北狄不如云阳保守,公主在及笄时会配给房中郎的,但她居然是第一次。而我,这一次与在绮春院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与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果然让人激情难捺啊。迸发的时刻,我叫她“雾宝”,这名字我在心底叫了千百次。
我没想到她会追来独望村,她一来,我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她有没有走出来,她心中一定是有我的,我没有爱错她,此生也不想再变了。那天,她跟着我坐在灶前,灶膛内的火光映红她的脸,我心中满满地被幸福充溢着。想着她一个公主,肯为了我而来,对她的爱意便怎么藏也藏不住了。我在娘的坟前起了誓,此生是不会放开她了。
但我回村,也不全是为了扫墓的。
在恒山时,武林大会才开始没几天,我便瞥到了桂爷的身影,初时不方便追出去,等我追出去了,却是看不到他了。后来,起了变故,他的声音对我来说那么熟,所以护着雾宝回房后,我便又追了出去。
我追了很远才追到他,却被他告知我的实情惊住了。他说,不但他出自鬼宫,就是我娘也出自鬼宫,我更是鬼宫少主。
所以回了村,我想翻翻娘那里有没有留下鬼宫的线索,雾宝想要逐虹刀,我只想她拿到刀后,离那些武林豪杰远远的,雾宝与他们也不是一类人。
桂爷却对我说:“你娘是想你的生活平淡些,安然些。照理,我不该将你再拖入这个事中。但你毕竟是鬼宫少主,如今有人觊觎鬼宫的宝藏,你却得担起责任来。”
他甚至说,他已经联络了一些鬼宫的旧人,他们都表示,鬼宫已灭但人未绝,也不能随便被人欺侮了,一般的门人尚且如此,何况你是少主?
身为鬼宫后人,我有责任。
但我知道,要从众人虎视眈眈中护下鬼宫的宝藏,决非易事,我既答应了,便得承受失败的后果。
桂爷说,怎会失败?你如今是两国驸马,从来民不与官斗,便是草莽想有动作也只能在暗中下手,公主又岂会袖手旁观?
我却是极不愿意扯进雾宝来。雾宝是我要守护的,又怎能让她为了鬼宫担风险?更何况,她还是龙雾派的传人,那个传奇的门派,会因为与鬼宫扯上关系而遭人诟病,这会让她难为吧。
逐虹 易戈番外 我的公主(二)

我其实对传说中的鬼宫宝藏是将信将疑的,但桂爷似乎很肯定。虽然,他说他之前并未深入地宫深处,没有见过藏宝,但他相信是有的。
因为老宫主以前曾在南旦工部任职,曾管过国内的矿山,而南旦产玉与金,传说,老宫主是贪官,却是没有落下什么把柄的贪官,又传说,老宫主拐带了当时摄政王的侧妃后在南旦销声匿迹,他传说中的巨大财富亦不知去向。
我对这财富,并没有多大的渴望,但桂爷在召集旧宫人,也许这财富能帮到他们,至少不会象我娘当初那样,因无力医治而过世。
雾宝对我的少主身份并没有多问,除了逐虹,她对那藏宝也无甚兴趣。她其实对这些真的是有些淡的吧,这倒也让我松口气。她只问我,知道自己是少主后,有什么想法。我回她,我只为她寻刀。我当初确实是这样想的,找到了刀,那藏宝就让桂爷用来安置鬼宫旧人好了。
雾宝曾问我有什么愿望,我回她,只愿与她安静的行事三天三夜。
我说的是真的,自我尝过她的甜美,有些放不下。她就如淳酒,我想细品畅饮,但纷扰太多,我始终不能沉浸,为了她为了我自己,极力克制着。其实在村中这几日,回想起来真是美好,我只惭愧不能给她更好的环境。我且想着有一日,只我们两人,能安静地拥着她,让她懒洋洋的伏在我的膝上,如墨长发披散而下,半覆着她光洁细腻的背,我轻抚着她,若想了便要,累了便憩。不必考虑公主驸马,不必考虑鬼宫财宝,没有侍女下属的侍候报告,感觉只我们两人存在于这天地间。
接近岭南时,我看到了桂爷给我留的标记,夜里,我出去,开始慢慢地接触那些鬼宫旧人,同时也开始训练公主府的暗卫。
但是形势是随着事情的发生而变化着的,扣上了少主身份的我,渐渐地变得身不由己。当你真切地感受到一群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时,便有些挣脱不出了吧,哪怕这一群人并不多,只四五十人。
我知道自己的神出鬼没瞒不了雾宝和小王爷,但我也知道,雾宝她轻易不会问。她几乎不提鬼宫少主什么的,她是在抗拒吧,那我,也不能拿这个烦她。虽然到了曲水后,桂爷一再要求将公主拉进来,一起行事,将掌事权先控在手。
我却觉得目前六大派也没有掌握什么重要的线索,一切只是在摸索中,何不在暗中观察,到了实质阶段再表露身份?
所以,我依然什么也没说。
我以为一个男人,做远比说来得重要。为她做到了哪一步再说,没有可能做到的,就不要许诺。所以,即便我也略想了想,起出财宝后与雾宝今后的生活,我依然没有告诉她。
如果我知道我的沉默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或许会每做一件事都与她商量吧。
我先前是想着,以后再说,后来等我想说的时候,事情一件件地来,不知道先说哪个好,是寻宝还是对她的情感。我便想,我总要找一个空闲的时间,好好地解释给她听。但我没想到,越往后,那些各怀心思的人小动作越多,我根本没有时间与她深入细谈,只是说得一句是一句。
我知她一向是豁达和开朗的,但我没想到白抑非当初对她的伤害,让她在感情上如此的脆弱,她的患得患失我看在眼里,但我却说不出更多安抚的话来,我颇恨我的嘴拙。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患得患失的呢?第一次在恒山看到白抑非时,我只心疼雾宝,但第二次他在地道中对雾宝作姿态的关心,却让我很不爽,我似乎也有占有欲。更何况,那日我回转楼上,看到她捏着两根簪子发呆,见我回来,放了簪子却教我看到那纸条。若真断了,何苦送簪子,毁了也罢。第三次,他追踪到了我和桂爷,齐夷本想杀他灭口,我先出的手,一来算是妒,二来也想放他一条生路,即使我不动手,齐夷、桂爷、陈巧一起动手,白抑非难有生路。但没想到,雾宝却是全瞧在了眼中。我看着她虽然站在我身边,护着的却是他,怕我们人多,对他不利,拦住了齐夷和陈巧对他的追击。我的心中方是翻江倒海——或许正如他对她并没有忘情一般,雾宝对他也是没有忘情的吧。
那晚,白抑非指责我利用雾宝,看得出来雾宝很介意。但我不能说我一点也没利用她,可不就凭着她是公主,是龙雾派传人,掣玉庄、白马庄、南风堡才有可能坐下来与我一谈的么?夜半回去时,看到她哭过了,眼皮有些肿,我的心便抽了起来,但我也介意她那般护着白抑非,见她背对我,我也无奈地翻了过去。但究竟是忍不住,感觉到她睡着了,又翻身将她搂在怀中,她在梦中竟还有抽泣,我十分自责。
早上醒来,她竟有些抗拒我,本来想解释昨夜之事,一听她问“是不是真的想杀白抑非”,我的妒意便涌了上来,不知怎么的,便十分冲动,我有些用强了吧,好在,她没有计较,或许她也没那么在意白抑非?
我心中苦涩,却也说不出来。雾宝,一开始便说了只给我身子不给我心的,但随着她对我的温言软语,随的她的笑容,我想要的越来越多,纵然我再喜欢她的芬芳的身体,但还是更希望得到她的心。我以为我可以得到了,却原来还是差一点。
不能怪她,她也在努力。或许这一个月来,堆积的误会越来越多,而我不但解释得少,连话都要说错。
自从沐莺认了师门后,常去直拢村串门,便透露出雾宝受伤难孕之事。桂爷听闻有些着急了,便与我商议纳妾之事。又劝我道:“鬼宫之力,难以与各门派抗衡。能抗衡的唯有你的驸马身份,你不肯让公主卷入此事,也罢了,那潜在的影响总是在的。但是鬼宫也需要同盟和强有力的支持,联姻也是种方法,何况你真的需要有人替你生孩子。”
我的想法,寻找同盟未必要结亲,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有财宝,可以分,无财宝,鬼宫收来的这些秘籍也是财富,现在虽说只给有秘籍的门派抄录,只要需要,以秘籍换同盟也不是不可以的。至于孩子,我说我只想让我喜欢的人生。我喜欢的人唯有雾宝而已,她虽说伤了,也未必不能治。但这话也许又说坏了,桂爷却是揣测我的意思,找了以为我会喜欢的沐莺。
那天与沐莺相认后,雾宝的表情就有些怪,或者是那天沐莺冲上来搂我胳膊的举动让她不快了?
但我没想到桂爷却是去和雾宝说,我既不喜欢房兰儿便纳了沐莺罢了。他以为沐莺既是我喜欢的,又与雾宝交好,自是最佳人选。并说是我应承了的。自那日与沐莺相认,沐莺便跟在我身边,帮我登记前来看武籍并记录下前来抄录的门派,那天,桂爷明明是问我:“沐莺就留在少主身边可好?”我以为是留她下来做做文书之事,这丫头做事还算是认真的,我便“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没承想桂爷想的却还是纳妾之事。
当雾宝质问我纳妾之事为何不与她商量,问是不是喜欢沐莺时,我有些傻了,我只是以为我既从来没想过要纳妾,自然就没有和她商量的必要。不知道她是怎样想到我是喜欢沐莺的,难不成就是因为她这两天跟在我身边吗?我以为雾宝不是一个气量窄小的女子,怎么会在意这个。还没等我想好如何回答,她却说:“好,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只要你有了喜欢的人,告诉我,我会放你自由。你不用怕我没有面子,反正是我休离你。但你,为何要这般遮遮掩掩?你不敢承认你的感情么?”
我真的是被她问愣了,心中也有些痛泛上来,她说得好干脆啊,休离,果然是公主的作派吗?难道这几个月的情浓都是假的么?是,她身边有辛子布有并未死心的白抑非,我在她心中依然什么也不是?
我想说,我没有遮掩,为什么我如此爱你你却看不出来,问出口的却是:“你心中果然没有我么?”我的嘴是何其拙啊,我看到雾宝的脸色变了。
后来就是春满和贺兰姑娘斥责沐莺,我下去拦住了。虽然不是他们所谓的我喜欢沐莺,但她究竟是伐门之人,而且少年时我收留她的那两天也是我记忆深刻的,那时她与亲人失散了,那么可怜地哭着,我心中便有了慽慽同感,带着她的两天都有相依为命的感觉,自然也不想她无辜受责。可是我又做错了,当我回头看到雾宝惨白的脸时,才想起这个时候我下楼帮沐莺是怎样的表示,我就算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送沐莺回伐门的路上,我跟沐莺解释了,可她却说是喜欢我的,也对不起我,所以愿意替雾宝为我生孩子。我不想伤她,便说,这样太委屈她了,我不能亏欠她。
可惜话到了房兰儿嘴里竟又成了另外的意思,这是后来我和雾宝从地宫中出来后,沈怡眉学给我听的。
早晨雾宝从我面前经过时,我感觉到了绝望,有她的,也有我的。
沐莺竟然跟雾宝说她不要名份,但希望能为我生下孩子,可以给雾宝抚养。我看到她时,感觉她要崩溃了,这么多人面前,我无法说得更仔细,只能搂紧她,大声说:“我不会纳妾,我不要子嗣。”这话喊出来后我也轻松了一些,我想我的态度至少能让她安心了吧?
之前,欧阳大公子说,他拓下了那扇门的机关的模子,看起来却象是用钥匙开的,那是个锁孔,应该有个钥匙,让我去看看那个模子。所以那天我喊了那一句,将她带回房后,便紧着去横山村。看她眼肿脸色苍白的样子,真的心痛,想吻她,却被她躲了开去。
我心里一直隐隐地提防着欧阳家,因为那次西夷人的出现和大公子的被要挟实在是太过可疑,但一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据桂爷说,鬼宫中原本擅长机关的大护法已在那一役中殁了,他不太清楚地宫的机关设置,欧阳家却是必须倚仗的。
那天,我问欧阳大公子要来了那模型,细细一看,我心里便有些波澜起伏了,那图形与娘留给我的那蓝宝石一模一样,但我皱眉不语,只佯装不识,说是要拿给桂爷与伐门门主看看,是否认识。
我拿给桂爷看,桂爷眉头一皱说,这不是我们鬼宫的图腾山鬼么?我给公主的见面礼上也刻了这个。那便没错了,娘留下的蓝宝石上刻的也是这个。如果那蓝宝石和桂爷给雾宝的那块蓝水晶上都有这个,是不是说,鬼宫的信物便是钥匙呢?可是现在这两样东西都在雾宝手中。
伐门的孙门主道,那还是跟公主商议一下,到底是鬼宫的信物,眼下要派用场了,还是先取出来为好。
如果我跟雾宝说,我给她的信物可能是开门的锁匙,她必定会跟着我一起进地宫开那道门,然而,我有直觉,这道门一开启,打开的恐怕会是血雨腥风的杀戮。我不想让她牵涉其内,如果我成功了,或许我能帮她找到逐虹,如果我挡不住那些贪婪的手,那么至少她是安全地在外的。
我已想好,找到钥匙的消息要严密封锁,可能的话,只欧阳家、伐门和我们鬼宫知道,再有扩散,只能扩至武林六大派。其他人虽不能入内,但最后能给酬谢的话,应该也能平息他们的情绪。
我先调来了伐门及原来为公主府建的暗卫,守在修罗殿、赤魅殿的各个入口,暗暗地许人出不许人进,表面上只说最近入地宫抄录的人太多,有些书缺失了,须得调查。然后才打算返回木屋,找雾宝要那蓝宝石,根据拓下的模型,那应该是长卵形的,正是那块蓝宝石的轮廓。
但一路上我在纠结着,要怎么说,既能拿到那蓝宝石,又不让雾宝跟着。
我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雾宝,看她的来处却是直垅村,她是去找我还是找沐莺?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只能这样了。
于是我便问孙门主是否已告诉她了,并含糊地要她将信物还我。她果然十分敏感地问,是不是要派别的用场,我也含糊地答是。听她缓缓地道了两个“好”字,我心被揪得发疼,但是,也只在今、明两日了,这事一定会了结,到时我一定好好地跟她把话说开。
我将她给我的那半块玉佩交还给了她,那是公主府暗卫的令牌。我让齐夷守地宫口,如果我出不来了,那么,暗卫由齐夷领着护在她左右。
她明显是误会了,伤心地扯过那玉佩就掠走了。我站在当下,恨不得追上去解释,但是,还是忍住了。
可是我没想到雾宝竟就此失踪了。
我也没想到欧阳家比我想象的要贪心得多。
当天下午,欧阳二公子找到我,对我说,他们已经知道我找到了钥匙,最好现在就去打开地宫,如若不然,我就见不到公主了,以藏宝换公主。
听闻此言,我心狂跳,但还是镇静了一下问他:“你怎么让我相信她在你们手中?”
他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放在我眼前。那是她生辰时我为她簪上的桃花簪,是我一刀一刀细致刻出来的桃花簪,今日遇见她时还插在她发上。
我压抑着自己的颤抖让人回木屋请公主,来的却是春满和小王爷,春满说:“”驸马,公主不是找你去了吗?不是说你们要去来春镇么?
我说:“公主并未说要去来春镇。”
倒是小王爷对着欧阳家说:“你们要确保公主的安全,驸马便可以带你们进去。但这事也不能全是你们说了算,大家不妨坐下来谈谈。”
在倚天岭,没有什么完全的秘密。我们还未进修罗殿,伐门与白马庄便赶到了,协议被推翻,孙门主道:“欧阳家未免太贪,说好了六派同进退的,我们又没有什么人在你手上,驸马同意带你,我们一定要跟着你又如何?”
那欧阳二公子忽然一笑道:“好啊,六派同进便同进,只是取到宝藏,分配权却在欧阳家手中。”
又对我说:“如果你出去了而我们都没出去,那你也不会见到公主的。”
对卑鄙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但是我坚信,我一定会活着出去见到雾宝的。
逐虹 第四十二章 寒玉
在后面叫我的是那小店铺的那位掌柜,我回头,发现他两眼紧盯着我的腰间,仿佛是我偷拿了他的货没给银子,我不由自主地往腰间摸了一把。他竟然也伸手往我腰间摸来,我大惊,迅速后退一步,堪堪躲过。他眼中精光大盛,出声问道:“敢问姑娘,你这只香木球是从何来?”
我心一松,原来也是和易戈当初一般是看中了这木球,却是摆出如此吓人的样子,想起他开的这个店,想来也是手艺人见到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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