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夺宠-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数年如一日关在房里炼丹的太上皇,凡尘俗世早已没多少东西让他挂心,唯一还能每个月见上他一面的除了皇帝,便是他嫡亲的妹妹,吴国大长公主。
  除了天一道长,大长公主是太上皇身边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连皇帝和太后都比不过。
  所以,皇帝宠爱宣和夫人是为了让太上皇安心?
  那他这次顺势对宣和夫人发难,则是因为她和大长公主这两年太过嚣张,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抑或他有别的安排?
  。
  韵贵姬大去的三日后,皇帝终于降下旨意,韵贵姬夏氏追赠为韵妃,归葬泰陵妃园寝,族中子弟俱受恩荫。
  这都是按章办事,没多少意思。与追封旨意比起来,另一道圣旨就惊人多了,可以说在后宫和前朝都激起了滔天巨浪。
  宣和夫人姚氏被贬为从二品昭容,褫夺封号,禁足毓秀殿,无诏不得擅出。那个诺儿则被当庭杖毙,罪名是毒害宫嫔,连家人都被流放蜀中。
  叶薇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做一管新笛子,经过烘烤的竹子笔直干净,而她捏了柄刻刀,小心翼翼地打通竹节。
  “奴婢听说,那天在长信殿内,大长公主不知和陛下说了什么,出来时两个人脸色都不好。高大人上去询问‘宣和夫人如何处置’,陛下只笑了笑,道‘虽下了旨意,到底还没举行册封大典,她还算不得夫人’。”
  叶薇一刀狠狠下去,竹屑飞起来落到案上,“明明是他默许大家称姚氏为夫人,如今又翻脸不认了,男人心真是易变。”
  妙蕊无语,“小姐,您能正经点么?”
  “好好好,你接着讲,我不捣乱。”
  “听当时在场的宫人说,宣和夫人听到陛下的话当场摇摇欲坠,还是由大长公主扶着才站稳的。本以为贬回妃位就是处置了,谁知还有更狠的等在后面,褫夺封号、贬为昭容,这决定委实出人意料。奴婢看这次,那边是元气大伤……”妙蕊道,“不过她害死了韵妃娘娘,这般处置还是略轻,陛下到底顾念着大长公主。”
  叶薇搁下做了一半的笛子,笑笑没有说话。
  妙蕊还是想得太简单。皇帝若真的想保下姚氏,有的是办法。他完全可以对外说一切都是诺儿做的,宣和夫人是被陷害。可是他没有。他在这敏感的时机处置了她,虽没直白地说明她的罪名,但宫内宫外又有谁想不明白?
  大家认定了这个,再转头看皇帝对她的处置,只会觉得他顾念情分。却不知他若真顾念情分,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她猜的果然没错。皇帝并不甘心如今的局面,也许在他看来,那个老人既然选择把自己关入烟雾缭绕的房间内炼丹,就不该再来妨碍他大展宏图。
  他应该有什么计划,一步步地清扫前进路上的重重阻碍。
  这回的处置对姚嘉若来说打击一定很大。她出身高贵,又盛宠多年,入宫后便是从宣妃做起,如今却落到九嫔之列,上头还有个睦昭仪压着。况且从四品婕妤及以上按规矩都有封号,她却被褫夺了,比起降位,这一桩的羞辱意味更浓。
  叶薇满意地喝了口茶,感慨自己这次还真是小看了皇帝的决心。
  。
  这件事发生的当晚,皇帝来了趟披香殿,叶薇吩咐妙蕊准备晚膳,却被他阻止,“不用。朕晚间还有事,坐坐就走。”
  叶薇挨着他坐下,“陛下既然这么忙碌,何必还跑到臣妾这儿来?往来奔波多辛苦。”
  “前几日都没抽出空来,今晚难得有半个时辰闲暇,就决定来一趟。”他摸摸她的面颊,眼神里带着怜惜和笑意,“才三天不见,怎么就瘦了这么多。最近很辛苦?”
  自然是辛苦的。韵妃大去,身为她的宫里人,叶薇和江宛清肩负坐夜长跪的职责,连日来吃不好也睡不好。
  想到她腿上的旧伤,皇帝不放心,“你的腿要紧么?如果受不了,朕可以……”
  不待他说完,叶薇便一脸认真地打断,“多谢陛下好意,但是不用了。韵妃娘娘生前对臣妾诸多照拂,临去还记着替臣妾洗脱嫌疑,如今坐夜长跪是臣妾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不想连这也推脱。送她走完这一程,她便可在天上和小公主重逢了。”
  皇帝笑笑,语气又柔和了几分,“朕早知道,你一贯是最讲义气的。”
  说完这个,他又忆起另一桩,语气变得复杂,“白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叶薇眨眨眼睛,“您是说宣和……不对,是姚昭容,您说的是您对她的处置么?”
  “恩,你……有没有话说?”
  皇帝觉得自己的心态简直奇怪极了。他如何处置姚氏是他的事,不容旁人置喙。可他做完了后,却跑来问一个宫嫔对此事的看法,难不成还怕她不满意了?
  回忆下叶薇以往表现出的记仇和小肚鸡肠,他无奈地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怕她不满意。
☆、47 婕妤
  这心思太过曲折,叶薇差点没能领会出来;明白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臣妾……臣妾没什么话说。”
  这个答案明显不能让他满意。
  男人眸色深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叶薇及时察觉不妙,平复下心情后赶忙补救,“韵妃娘娘殒命;已有诺儿抵了。至于姚昭容,臣妾知道现在的处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能期待更多……”
  这话说得,委实是很善解人意。
  皇帝想,也许这就是无论叶薇平时怎么放肆;他也不会反感的原因。因为在涉及大事时;她从来都是最有分寸、最小心谨慎的那个。
  “这次的事不仅韵妃无辜遭难,你也受苦了。”攥紧她的手,他道,“问你件事儿,那天在叠玉殿,为何不对母后说出朕晚上把你偷出去的事情?”
  叶薇用一种“显而易见”的口吻回答道:“这种事情臣妾怎么可以说?”
  他笑了,“为什么不可以?”
  “臣妾还当您明白呢。”她眄他,“您悄悄带臣妾出去是看不得我受苦,是为了我好,如果我转头就把这事儿捅出去,那也太辜负您一片心了。您护着臣妾,臣妾也想要保护您啊……”
  始料未及会是这么个答案,他神情变得奇怪,“你……想要保护我?”
  她点头,“是。”
  他手多用了几分力气,“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报信的宫人腿脚慢了,或者朕没能及时从朝堂上抽身,你就真的要被打了。”
  还记得他进门前,正好听到母后下令杖责,只消再晚片刻,就和上回一模一样了。她趴在刑凳上鲜血淋漓,没有一丝生气。
  那时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哪怕是为了这个,撇下群臣从朝会上离开也值了。
  叶薇皱了皱眉头,仿佛在沉思。
  其实那晚送韵妃回叠玉殿时,她就猜到后面可能有的危机,当机立断派了宫人去通风报讯。她算过,那会儿高安世肯定陪着皇帝上朝去了,但贾康必然得空,找他准没错。至于贾康敢不敢冒险去宣政殿递话,呵,他才刚奉命来接她去和皇帝约会,自然明白皇帝对她的看重,这种消息敢拖才怪。
  “想这么久,好了么?”
  “好了。”她揪住他衣襟,慢慢靠近,“臣妾相信,您不会来迟的。您一定能救下我,就像上次那样……”
  语声低幽,带着依恋和信任。
  他的心忽然软得不像话。
  沉默半晌,他按着她肩膀,认真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先。朕是天子,不需要你来护着。”
  他这句话其实还带了更多的深意,就差跟她保证会全力护着她,可叶薇不仅没有高兴,反而不悦的扬眉,“您的意思是……您不需要我?”
  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是这么理解的。”
  “那怎么理解?”
  他凝视着她,“阿薇,朕知道你好强。可这宫里有很多危险,哪怕你再聪明也可能应付不过来。朕不能时时陪着你,所以许多事都得靠你自己。朕希望下次再遇到危险,你千万保护住自己,不要等朕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在直白地告诉她,他舍不得她,所以她千万别出事了!
  叶薇红着脸,眼神躲躲闪闪不看他,“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勉强……勉强答应您吧。”
  这样明明羞涩却还要逞英雄的样子,看得皇帝心念一动,下一刻唇便落上了她额头。
  。
  韵妃大去一个月后,皇帝降旨,擢升承徽叶氏为从四品婕妤,赐封号慧。
  叶薇跪着接了圣旨后,披香殿的宫人都上来贺喜,妙蕊尤其高兴,“奴婢贺喜婕妤娘娘,您现在也是一宫主位了呢!”
  悯枝也跟着道:“对啊对啊,小姐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不仅升了位份,陛下还更加宠您了!”
  叶薇信手把圣旨递给妙蕊,“还好吧,想到韵妃娘娘,我这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
  悯枝自知失口,低头不再说话。叶薇则转身,含笑看向跪着的另一个身影,“中贵人好。”
  贾康磕了个头,“娘娘唤微臣贾康便是。”
  这是皇帝赐下的另一个恩典。那天谈起入宫以来遭受的陷害,皇帝认为还是她身边缺少得力宫人的缘故。宫娥敢给她下毒,绿袖也能反水,这次还在她枕下搜出了那本要命的书。披香殿的宫人良莠不齐,需要个好的管事来整顿。
  “那个贾康,高安世说他还不错,机警聪明、手段灵活,做事也很妥帖。不然朕把他拨给你,以后就当你的掌事宦官?”
  叶薇思考片刻,含笑点头,“如此,便多谢陛下了。”
  从这几次接触来看,贾康确实是个人才,唯一的坏处就是心眼比较多。但没关系,他当初既然跟她示好,便是在她身上押了宝,这种人只要有利益绑着,便是最得力的帮手。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两人都没太在意,传到六宫妃嫔耳中效果却又挑动不少人的神经。
  皇帝从御前拨了个宦官给宫嫔,这种事儿以前还从未有有过。能到御前服侍的宫人都是经过了殿内省层层筛选,个个都本事过人,如今皇帝就这么送给了慧婕妤,是想让那个宦官帮他照看着她吗?
  不过话说回来,从御前服侍转到婕妤处服侍,虽说升做了管事,到底不如从前风光。那宦官明面上不敢推拒,心里究竟乐不乐意?
  “不着急,在改口前本宫得先问中贵人一个问题。不知陛下派你来我身边服侍,你是否情愿?”
  贾康愣了愣,“慧婕妤这话说的,微臣自然情愿。”
  “你先别急着回答。本宫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若不情愿直说便是,本宫回头就告诉陛下是我自己不想要你了,还送你回御前。”叶薇说得客客气气,似乎满心都在为他打算。
  贾康有片刻的动摇。
  他确实认准了慧婕妤这个靠山,却也没想过抛弃御前的差事来她身边。可如今圣旨已下,他若回去便是同时得罪了陛下和慧婕妤,哪怕不受惩罚,在御前也混不到什么好位置。
  罢、罢,事已至此他只能认准这个主人,扶持着她步步高升。看陛下对她的上心程度,搞不好真有天大的福气在前头等着他!
  “臣心甘情愿来婕妤娘娘身边服侍,往后的日子必定尽忠职守,不辜负陛下和您的期望!”
  叶薇满意地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以后本宫就仰赖你帮忙了。”扶了扶鬓边珠翠,“本宫入宫一年,身边一直缺个得力的掌事宦官,做起事来总有点有心无力。以前便罢了,如今成了一宫主位,要约束宫里人,可马虎不得。”
  “娘娘所言极是。”贾康附和道,“等搬去了新的宫殿,微臣必定好好整顿上下,给娘娘个安心的住处。”
  “新的宫殿?”叶薇挑眉,“谁跟你说本宫要搬去别的宫殿?”
  “这,难不成,您要搬去韵妃娘娘的叠玉殿?可娘娘才刚……”贾康说到这里及时打住,“微臣有些糊涂。”
  “哦,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着,既然我成了一宫主位,再住着披香殿便不合规矩了吧?”
  虽然华丽精巧,可到底只是偏殿,不符她如今的身份。
  “陛下也提过这事儿,不过本宫几个月前才搬了次住处,实在嫌麻烦。陛下已经准了,我可以继续在这里住着,等什么时候乐意动了,再搬不迟。”
  贾康听得咋舌。什么身份住什么宫殿,宫里都是有规矩的,如今皇帝却因为她一句“麻烦”,便破例准她继续在披香殿住下去,这纵容可非同一般。
  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主要好好跟着这位娘娘,不怕他没有出头之日。
  叶薇觑见贾康的神情,知他已认清行事,笑了笑便转身入内,“饿得很,吩咐他们传膳吧。”
  。
  韵妃的遗体需在小三清殿停放七七四十九天,叶薇全程参与,累得瘦了一大圈。皇帝知道她的心思,也没劝着,只是吩咐妙蕊多熬点参汤,防备她体力不支晕倒。
  第四十八天晚上,叶薇在灵前跪到二更天,觉得头疼得难受,终于决定出去透透气。
  小三清殿外没什么人,这个时辰,那些道士也不敢乱走,四下都很清静。她绕着回廊走到宫殿后面,夜风清凉,吹拂到面上很舒服,她觉得胸中积攒的浊气也消散了。
  “哒——”
  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
  她低着细看,却见光滑的砖地上,一管竹笛骨碌碌朝她滚来,最后停在脚前三寸之地。弯腰捡起,半抬着头看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男人。
  青袍高冠,面庞一如既往俊美得不像话,也冷漠得不像话。
  “天一道长。”她站起来,微笑道,“这是您的笛子?”
  谢怀没有回答,而是步履从容地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是。”
  叶薇攥住竹笛,借着月色瞟了眼,只见笛身青翠如玉,尾端刻有潇洒大气的小篆。两个字,笔迹和内容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若水。
  这……居然是她当年做来送他的笛子。
  那时候她已经十五岁,父亲要接她去煜都的书信传了回来。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做了管竹笛,郑重其事地交给他,作为临别的礼物。为了让他谨记这是谁的厚礼,还恬不知耻地在后面刻了自己的小字,活像要给他念咒。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直留着这管笛子?
☆、48 半梦
  “婕妤娘娘。”
  叶薇慢慢抬头;“这笛子;是道长自己做的?”
  谢怀从她手中抽走竹笛;“不是。”
  “哦……”她微笑道;“做得挺好的。”
  谢怀手腕一转;那抹翠色在眼前晃动,下一刻便消逝在袖袍中,“娘娘也懂制笛?”
  “以前曾经学会;略知一二。”叶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么晚了;道长怎么在这里?”
  谢怀不答反问,“那娘娘您呢?不在殿内为韵妃娘娘坐夜;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头疼;出来吹吹风。”
  谢怀“哦”了声;继而后退半步,“还未向婕妤娘娘贺喜。”
  “如果道长是说的晋位之事,那便免了吧。韵妃娘娘大去,本宫此时觉不出喜来。”
  “娘娘何必悲伤,韵妃娘娘大去焉知不是福气?生者多辛苦,有时候离去才是解脱。”
  许是因为那个笛子,叶薇心中对谢怀的防备少了些,语气也透出随意,“道长真本宫吃惊。我还以为您要说生者多辛苦,修道成仙方为正经呢!”
  这话颇有些不敬,他瞅她片刻,轻轻笑了,“娘娘不信这个。”
  “怎会?”她立刻否认,“上皇都深信不疑的东西,本宫哪敢不信。”
  “上皇信是上皇的事情,与您没有必然关联。”他语气悠闲,觑见她神情时又道,“娘娘担心什么?贫道难道还能把您说的话传出去不成?”
  这样的谈话,让叶薇有点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她和他是谈笑无忌的好友,彼此都是对方深深信任着的人。
  “道长,能问您件事么?”
  “什么?”
  “你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去哪里?”她道,“《太平经》里说,人死之后,灵魂会进入幽冥,受地阴神的考察。善者有赏,可上升受天之衣食,恶者受罚,谪作河梁山海之鬼。韵妃娘娘坚信着这个,所以一世不敢作恶,只为了死后可以到天上和女儿团聚。可是这些,是真的么?”
  女子声音带点迷茫,仿佛陷入什么纠结之中。谢怀看着墨黑的夜空沉默片刻,轻声道:“你愿意相信,它就是真的。你希望韵妃娘娘得偿所愿,那么可以想象她已经和女儿团聚。若这还不够,你可以套用佛家的理念。轮回转世,下辈子她们能再续母女前缘。”
  好端端一个道士,还是整个帝国名声最大、权势滔天的道家宗师,居然在这里给他说什么佛家理论,叶薇诧异完了忽然“扑哧”一笑。
  “怎么,贫道有哪里说得不对?”
  “不,不是。”她连忙道,“我只是想到一个朋友,恩……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绿竹猗猗的凉亭内,男人捏了枚棋子,随意地放到棋盘,“佛家也好,道家也罢,你拿它当个寄托便是,怎样让自己愉快便怎样想,不用太偏执。”
  她当时不屑地回道:“说这种话,真不像是好道士!”
  “我本来就不是好道士。”他气定神闲,“好道士这种时候是会手下留情的。”
  然后下一刻她便发现,棋盘上属于自己的山河已经全部沦陷……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哪怕他性子截然不同、身份天差地别,有些东西却从未改变。
  “朋友?什么朋友?”
  “是家乡一位法师。”她自然道,“今晚在这里遇上也好,上次在‘一汀烟雨’的那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您解释。”
  他神情略变,“哦?”
  那个大雨磅礴的下午,他隔着旖旎杏花询问她,如果是宫人告知了他的姓名,又岂会不说明他便是天一道长。
  他问得太突然,措不及防下她无法回答,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过了这么久,她终于想好找什么理由诓他了?
  “您怀疑得很对,我确实对您说了谎。您的身份不是宫人告诉我的,那晚在太液池边偶遇之前,我也从未见过您本人。”叶薇露出黯淡而挣扎的表情,“我会知道您的样子和姓名,完全是因为一个朋友。”
  他看着她,“这回又是什么朋友?”
  她没听出他语气的怪异,自顾自说了,“您还记得一位故人吧,左相大人的嫡长女,宋楚惜宋大小姐。”
  这就是她思考到最后的答案。反正当初也是靠这招蒙到的蕴初,回头两边也对得上。
  “我和宋大小姐是莫逆之交,很长时间都保持着书信往来。她和我提过蕴初,也提过您,特别说过您‘风姿动人’,还画了像佐证。那幅画作得栩栩如生,所以那晚一见面我就认出来您来了。”
  说完这些,她默默等着谢怀的惊讶。她已经准备好大批证据,足以解除他全部怀疑。自己冒充自己这件事,多做几次就熟练了,不在话下。
  可她等了很久,头顶都没有声音,只得错愕抬头。
  夜很黑,男人的脸色却有点苍白。他看着她,眼眸里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灼热的光,又像是美玉摔碎前最后的光华,璀璨得让人心痛。
  她看得愣住,也忘了说话。
  “小姐,您怎么还不回……”妙蕊猛地停住脚步,“天一道长,您怎么在这里?”
  谢怀霍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微风鼓动袖袍,发出轻微的声响。而叶薇站在原地,茫然而困惑地抿紧了双唇。
  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可究竟是什么,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
  。
  那天晚上叶薇做了个梦。
  是她十五岁那年的上巳节,族中按规矩在那天为她举行及笄大礼,而她在仪式结束后,躲开长辈和仆人的视线,从后门溜了出去。
  草长莺飞三月天,从来都甚少离开青云观的谢怀特意下山,就为了到惠州城内给她送寿礼。
  他们约在城中的镜湖见面,男人没有穿打眼的道袍,而是着了月白深衣,立在柳树下的样子不似道士,更像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她放轻脚步,想要吓他一跳,谁知还差五步远的时候被他抬头看了个正着。
  那天是她第一次梳成年女子的发髻,如缎乌发绾成单刀半翻髻,斜插金崐点翠梅花簪,身上是琉璃白提墨兰齐胸襦裙,素雅的搭配极好地遮掩住她的桀骜不逊,显出几分温婉来。
  谢怀打量她许久,才拖长了声音道:“‘眉如远山,眸若点漆,齿如瓠犀,唇若红菱。’你若不说话,就真是个美貌庄淑的当世佳人了。”
  “我就当你是夸我。”她走过去,很不客气地摊开手,“礼物呢?让我甘冒大险跑出来的大礼在哪里?”
  “你这人也太势力了,都不说先客套几句,张口就索礼,脸不会红么?”
  “是你自己说绝对是我猜不到的大礼,我才这么期待的。像我族妹送的那些绣品啊玉镯什么的,都懒得多看几眼。”她认真道,“所以,我真的很给你面子啊!”
  他低笑,“你先回答我,今天的笄礼好玩么?”
  “不好玩。”她老老实实道,“头发被反复梳了三次,头皮现在还在痛,而且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摔倒。”
  “那你最后摔了么?”
  “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