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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冷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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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向胆子最大,起身就去开门,想要看看何方神圣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谁料还不等我拉门,们就从外头被踹开,十几个嬷嬷进了我们的屋子,翻箱倒柜的搞破坏。
  大家伙全都躲道外头,人心惶惶。
  我刚和君墨出了屋门,几个宫女便来招架我,强行将我两手绑在背后,按着我不让动。
  我挣扎几番无果,也不管什么修子宫女的,在民间怎么干这儿怎么干:“去你娘的,你们干什么,绑着我我能长三斤肉吗?我犯什么事儿了?还是怎么惹你们了?连姑奶奶我你也绑!你松开……”
  众人全都散开,后退几步,远离我以防伤着自己。
  此刻修子宫已是狼藉一片,乱作一团了。
  几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从屋里出来,其中一个握着昨日郑妃给我的锦盒,道:“找到了,但是里面是空的,玉铛一定在这贱人身上,快搜。”
  手握锦盒的老嬷嬷一声令下,后头几个如狼似虎的朝我来,二话不说便开始不规矩,几双手分工,一会儿便结束了行程,其中一个面色一变,从我袖中掏出娘亲的明月翡翠铛,大喜:“找到了,就是她,带走!”
  语毕,几个甲兵便粗鲁的压着我出了修子宫,任君墨在里头喊得多大声。
  众人拉着要追着我出来的君墨,君墨已猜出了原委,在里头全力解释:“那锦盒是昨日郑妃给她的!那玉铛本就是梓馨的!你们不要抓她走!”
  我一路被揪着一路还不让问他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什么事儿了?”
  后头几个老嬷嬷笑得诡异:“薄修子,你昨日进翠微宫的时候趁郑妃娘娘小憩偷了她的明月翡翠铛,今日人赃并获,你就等好吧,哼!”
  我回想起昨日郑妃送我锦盒的事儿,细细思索了前因后果,只觉醍醐灌顶。
  郑妃先要送我玉铛我没收,后又要送我锦盒,意在今日与我的玉铛一起被查获,难怪会直接查到我头上,昨日我出翠微宫的时候手里正大光明的拿着那锦盒呢!
  可我一直将这玉铛收的很隐秘,郑妃是如何知道我有一对一模一样的?
  对了!郑婉姝!她一直热心的帮我们屋里其他三人打扫妆台床榻,她是郑妃的亲妹妹,她们是串通好的,是串通好的!
  可我自那日伤痊愈后并没有再去招惹过她,若要害我早就害了,怎么等到今日?
  因为如嫣失宠了!
  对!郑妃早就将我记恨上了,不过是忌惮靳贵妃,如今如嫣失宠了,她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她等今日等了许久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心下哀叹,口里道:“你们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带你去见郑妃娘娘”
  ……
  翠微宫大殿,郑妃端正的坐在高堂之上,我被几个嬷嬷按跪在地上,两旁是站成一竖排的宫女嬷嬷。
  郑妃慵懒的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面上带笑,道:“哼,果然是你偷得?”
  我知道她是有权有势的郑妃,这几日有重获恩宠,一时宫里没人能镇的住她的气焰。
  而我只是小小的修子,她想搞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纯粹看心情的事。
  我想念宫外人情味满满的时候了。
  “我偷没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爱干嘛干嘛,把我娘玉铛还给我!”我气得不顾礼仪,想到什么说什么。
  郑妃眸中寒光一闪,随后有笑盈盈的告诉我:“你娘的玉铛?言外之意就是说这玉铛是你的了?呵笑话!这明月翡翠铛是本宫的嫁妆,宫中人尽皆知!你娘、你娘是什么东西?也有这玉铛?你娘梦里有吧呵呵~”
  我一时怒火窜出来,像是要烧焦烧糊自己了。
  “你敢让人送你的寝室吗?你的玉铛完好无损的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你串通郑婉姝害我反过来到侮辱我娘?真正不配这如明月般闪耀的玉铛的人是你!”
  她再也演不出慈善的模样,稳稳地从高堂上下来,到我面前,低头冷冷的看着我,抬手便掴了我一掌,面色如生铁:“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你,郑婉静,配不上明月翡翠铛!因为你歹毒肮脏,你不配拥有如明月般闪耀的明月翡翠铛!”
  说时迟那时快,她反手又给了我一巴掌,我只觉两颊火辣辣的疼,喉中一阵腥甜,一斛血便顺着嘴角流下来。
  这疼并没有浇灭我心中的怒火,我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丝毫没有退缩。
  谁也不可以侮辱我娘,不管她是谁。
  “来人,将这贱婢送去刑部,打到她认罪为止!”郑妃一声令下,后头几个蓄势待发的嬷嬷边招架着我准备出发,门外小公公一声高呼:“靳贵妃娘娘到!”
  众人一怔,招架我的几个嬷嬷也松了手。
  如嫣缓缓走过来,人瘦了一圈,看起来憔悴不堪。
  她见我一身狼狈,微微蹙了眉头,对着郑妃道:“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郑妃早已不将失宠的靳贵妃当回事,漫不经心的拢拢衣袖,也不行礼了:“我要做什么妹妹还看不懂吗?”
  “妹妹的明月翡翠铛丢了,妹妹已听说此事,不过即使从薄修子房中搜出你的锦盒与玉铛也不能证明就是薄修子偷得,就比如如果是妹妹偷了明月翡翠铛妹妹绝不会正大光明的带着锦盒出翠微宫,更不会将锦盒放在梳妆台上,况且,既然偷了为何要将玉铛收在身上,将锦盒放在妆台上?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不是更为合理?”如嫣一席话说的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我在心里小小的佩服了她一下。
  郑妃却没被如嫣的头头是道糊弄过去,而是开始选择不讲理:“即使妹妹这么说,又能如何?就算薄梓馨她是冤枉的,又能如何?姐姐的玉铛与锦盒就在她身上她房里搜出来,难不成还要本宫放了她?”
  “本宫受陛下之命偕领后宫便不许你滥用刑法。”如嫣一句话刚了,郑婉静已走到她身前,与她对面而立,凑到她耳边,微微一笑:“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靳贵妃?呵呵~”
  如嫣面色一青,像是一盆冷水浇了她透心凉,她就站在原处,垂下眸子瑟瑟发抖。
  “带走。”郑妃轻松地吩咐一声,转身进了内殿。
  我被塞进一件窄小的牢里,望着旁边住着大牢房的犯人,觉得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只得缩在墙角,思索着这回死了下辈子一定要看准了再投胎。
  还没思索完这种重大的事情,门外几个小兵便走过来,将我拖出去,绑在十字木棍上。
  领头的大汉提起破木桌上的一壶酒,仰头猛灌自己两口,握紧手上的荆棘,道:“小姑娘,你
  这细皮嫩肉的禁不住我三十下,你看看是招呢还是死呢?”
  “三十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被乱棍了二十板子都没死成的人,我命可硬了,所以我不死也不招!我招他娘的狗屁!老子有什么好招的?他侮辱我娘,还要我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她做梦!”我骂的痛快,刚住口,第一下便来了。
  我只觉手臂上撕心裂肺的疼,凉凉的血液便一滴滴的凝固在地上形成一滩死泓。
  我背后一阵冷汗,死死地咬着唇忍耐住。
  这是从下到大挨的最疼的一下,它重新建立了我对疼痛的概念。
  后来的无数下都没有引起我的哭泣,只是疼到后来,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在原有的伤口上撕裂一层血肉,脚下的死泓已经聚集到一起,成了很壮观的一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中,我看见娘亲站在小河的另一边,她穿着北秦的舞衣,像是羽化的蝴蝶,眉目含笑,向我伸出手,于是整个春天都来了。
  娘亲,我没有向任何侮辱你的人屈服,我成为你的骄傲了吗?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鼻尖窜进一鼓血肉糜烂的声音,叫人作呕。
  身上的伤口没有痊愈而是全部发炎了,全身都很冷,感觉像被人扔进了深深冰窖。
  “梓馨,梓馨,梓馨,我是流霜,你快醒醒,快醒醒……”
  我艰难的扭动颈项,见到趴在栏杆上哭的成了泪人儿的流霜,忍住所有的疼痛,伸出两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带动全身,慢慢爬过去,扶着牢门的栏杆用尽全力扯出一个笑,只觉得两颊额头也开始疼,心下怨恨那大汉怎么连姑娘的脸也不放过,道:“流霜,你怎么来了?”
  她见我全身是血,两滴泪又不受控制的鼓出来落下,她哽咽了一阵道:“梓馨,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大约觉得我长得太好看了嫉妒我。”我换一种方式安慰她。
  “你快想想,在郑妃丢玉铛之前你还将玉铛给谁看过?只要能找到人证明在郑妃丢玉铛之前你身上也有玉铛,证明那玉铛是你自己,你就可以出去了。”流霜将自己与君墨商量了许久的法子告诉我。
  我却摇摇头,道:“没用的,郑妃是看准了要置我于死地的,我说谁见过我的玉铛她就会对谁不利,我不想在牵连别人。”
  “梓馨,你相信我与君墨,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你人这么好,怎么会去偷别人的东西?你好好想想,除了我与君墨,你还给什么你不熟悉的人或是关系不亲近的人见过你的玉铛?”流霜深知,自己和君墨与她亲近是宫里人尽皆知的,即使她们俩出面作证,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我拗不过她,只得开始回想有谁见过:“恪亲王府的仆人大多见过,还有就是怡亲王,不,他们都没仔细见过这玉铛,就是再放在他们面前也一定不记得,仔细观察过着玉铛的只有恪亲王,华君公主,君墨和你。”
  “恪亲王如今身在江西,华君公主身在宫外顾府,君墨和我……都不行,都不行……”流霜自言自语着,一点点将自己逼入绝望。
  我无力的笑了笑,道:“不要白费心机了,没用的。”
  流霜哭的更伤心了,她握着我冰冷的手,拼命的给我哈气。
  我觉得暖和,人一舒服了就会胡思乱想,想起这双手那日在崇德殿被猫抓伤也不及今日这样疼,以往被棍子打,后来被猫抓,现在又被荆棘抽,我怎么这么命苦……
  等等!崇德殿……
  我集中精神,道:“除了你们,还有一个人仔细见过这对玉铛。”
  流霜随即止住哭泣,道:“谁?”
  “黄叶。”
  流霜犹如晴天霹雳,怔怔的看着我一阵,随后露出坚定而会心的笑。

☆、第二十五章:桓烨

  十二月末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雪,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静谧而冷清。
  皇极殿燃着沁人的暖香,桓烨低头专注的执笔批阅奏折,一本一本换的极快,工作效率高的出奇,门外的邵东平缓缓走进来,将一直弯着的腰玩得更深了:“陛下,习子宫沈流霜沈习子求见。”
  桓烨将深埋在奏折堆堆的头抬起来,道:“沈流霜?”
  “她说若是陛下不肯见她就等于抹杀了最后救薄修子的机会,若陛下不在乎,不用勉强。”邵公公以异常平静的姿态道出了这段放肆的话语。
  “宣。”桓烨放下朱笔,坐直了身子。
  流霜自门外缓缓走进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流霜参见陛下,陛下圣体金安。”
  “你既知道真的身份还贸然前来,大约是薄梓馨又闯了什么大祸你们都没法子就她了吧。”桓烨稍稍思考了一下,挑眉道。
  “陛下,神机妙算……梓馨她的确招惹了大人物,如今已经九死一生了。”流霜一边不满这个紧要关头了他还能这么轻松自在一边又只能表扬他回答正确,觉得很无奈。
  “朕不徇私。”桓烨饶有兴致的抱着双臂,笑得诡异。
  “那就请陛下治您爱妃郑婉静得罪吧。郑妃娘娘假意赠薄修子一只锦盒,第二日又遣人去修子宫将其捉拿,妄图加以盗窃之罪,薄修子的明月翡翠铛陛下是亲眼见过的,眼下,陛下是唯一可以替薄修子作证的人,求陛下救蒙受不白之冤的薄修子于苦海。”流爽言罢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桓烨似笑非笑,难得的伸手将朱笔抓在手中灵活的转着,回想起前几日在崇德殿门前与薄梓馨的经历,趣味盎然。
  他的眼睛里像是注入了闪亮的水晶屑,闪闪发光,与以往深邃的幽光不同,此时的更加明媚,如阳光照拂:“有意思。”
  翌日,我又被那几个送我来的公公拖了回去,说是要在翠微宫让郑妃娘娘亲自解决我。
  翠微宫的风景一如既往的美,郑妃也一如既往地妩媚。
  我也一如既往地倒霉。
  这回有点不同的是流霜与君墨也跪在我身旁。
  郑妃身子轻轻摇晃贵妃椅,望起来十分享受,道:“既然你不肯招,本宫也没心情陪着你耗,来人,给本宫乱棍打死。”
  郑婉姝是在报那日没打死我的仇。
  君墨镇定自若的插嘴:“娘娘,如果薄修子能找人证明在娘娘玉铛丢失之前自己身上有一对属于自己的明月翡翠铛,娘娘将此事化于尘埃?”
  “哦?”郑婉姝嗤笑一声,觉得沈流霜可笑至极,道:“那就叫那个不怕死的证人来,本宫一定好好伺候他。”
  “那边请娘娘稍等片刻。”流霜平静的说完这句,我想伸手替她擦掉让她露馅儿的豆大汗珠,奈何两臂早已疼得麻木,完全动不了。
  一月初的景色很是唯美,树木凋零的时候,大雪覆盖一切,仿佛可以将那些美好的、丑陋的都覆盖起来,装裹出纯洁的天地。
  等了半个时辰,门外是呼呼了寒风。
  流霜与君墨越等越急,二人都开始张望门外,互相安慰对方,然而忽略了我。
  喂,我很疼啊……
  郑妃终于不耐烦了,道:“那个迟到的证人还来吗?本宫乏了,这就要午睡了,你们这是要耽误本宫的午睡吗?”
  “请娘娘再等等,再等等。”君墨将跪着的身子挺直,弯下腰恳求。
  其实君墨与流霜一直跪在地上,这都一个时辰了,有是大冬日的,我从小就是丫鬟,冻惯了的是不怕的,可这两位进宫前都是家里小姐,一下子担心她们膝盖受不了,虚弱的提起嗓子劝她们:“别白费力气了,黄叶神出鬼没的,那会浪费时间来这儿。”
  流霜正要安慰我,郑妃已经不耐烦的发话了:“本宫没心情陪你们耗着,那个证人既然这时不来,那就别来了,来人。”
  “爱妃这是等朕等的心急了?”桓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清冷而明朗。
  他下了朝特地回了躺皇极殿,换了件竹青色的襦袍,显得他身材修长潇洒。
  他从门外缓缓走进来,望一眼跪在地上的君墨流霜,却没看我。
  就因为我现在蓬头垢面?太没义气了!
  郑妃惊得从贵妃椅上摔下来,姚掌事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她极力扯出明媚的笑容,带着众人一齐福身行礼:“臣妾【奴婢、君墨、流霜】叩见陛下,陛下圣体金安。”
  我望着一整个翠微宫的人都瞬间因为俯身低头而矮了半截,场面煞是壮观。
  这下就只剩一时接受不过来的我与黄叶对望,显得很突兀。
  桓烨大概是习惯了我的没规没矩,也不戳穿,只是对着郑妃道:“爱妃,在你丢失明月翡翠铛之前真的确见过薄修子有一对一模一样的,真就是那个迟到的证人,让爱妃久等了。”
  郑妃一时缕不过来,然桓烨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尴尬的笑笑,道:“既然是臣妾误会了,那、那便放了薄修子吧。”
  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明明一直叫刑部的人瞒得很好呀?
  薄梓馨的明月翡翠铛没给几个人见过,陛下怎么会见过?还是说陛下有意在帮她?
  为什么呀?陛下为什么要帮她?薄梓馨与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难不成认识?
  这怎么可能?薄梓馨这样小小的修子怎么会认得陛下?既然薄梓馨认得陛下,那婉姝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还是说婉姝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薄梓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是当今圣上?!
  桓烨饶有兴致的翘起二郎腿,上半个身子斜靠在一边扶手上,右手扶着额,望着一脸苦哈哈的我,左手伸出来,轻轻勾了勾手指。
  众人目瞪口呆。
  我心领神会,费力的爬起来,听话的走过去,咽了口口水,道:“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刚被一个大汉暴打一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此刻的我可以用乐极生悲这个词来表达同样的道理,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平静不比。
  “我觉得吧,你应该思考的问题是刚脱离了刀山的你被你的好姐妹们送进了另一个火海。”桓烨用一种纯洁无比的眼神望着我,陈恳的提点了我。
  “呵呵。”我苦笑两声,认同了他的观点:“刀山是你媳妇儿,火海是你。”
  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你应该有六天没有打扫崇德殿了,抗旨啊。”桓烨最后三个字说的邪魅无比,刹一听他的语气是轻松地,人都会以为他不打算不计较,可是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这是杀头罪……
  桓烨转念一想,既然六哥这段日子去江西了,自然就不用再将她安排在崇德殿好方便二人幽会了。况且,她这样的,留在崇德殿也是“屈才”了。
  “崇德殿扫不了就去扫皇极殿吧,薄修子,皇极殿有人住哦。”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完对我微微一笑,这笑意味很是深长。
  众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皇帝老儿就在一整个翠微宫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负手离去了。
  第一回,我揍了他的龙腚,不下十次……
  第二回,我用书砸他,至少有一百多本……
  第三回,我将他压在身下,至少有半盏茶的光景……
  第四次,我少了它所有的奏折,至少有五十多份……
  除却其间当着他面问候他大爷称候皇帝老儿变像说他长得丑云云之外,我还直呼了他大名不下三百次……
  我生平第一次有了人生路漫漫为何那大汉没有将我打死在牢中的感叹,那种绝望不是常人可以体会的。
  甚至于连我身上刚刚还在叫嚣的无数道伤口都对这忧伤的感受抛锦投降俯首陈臣。
  然后,我在意料之内昏死过去。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还能再倒霉一点儿吗?还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身份揭穿~~

☆、第二十六章:皇极殿

  我一直都觉得虽然我薄梓馨从一出生就比较悲惨,但从来没有多么不幸过。毕竟除了坎坷的命运,我还有一帮挚友。就譬如这次我遭逢大难九死一生,君墨和流霜挺身救我。毕竟我是的比较阔达的人,与我合不来的大多心术不正,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当我知道黄叶是皇帝老儿的时候,就被现实抨击了。我的胆大包天终于冲出束缚,阔达到天子身上,生平第一次觉得我是如此不幸。
  翠微宫一事虽了结之后,宫中一时风声四起,老嬷嬷小宫女茶前饭后的话题都是我与皇帝老儿,当日的情况也以为内一传再传到最后全变了样,偶尔我听见也会大骂一声放屁。
  修子宫的人一夜之内对我亲近的就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胞姊胞妹,就连一向待我亲近的君墨都忍不住打听我与皇帝老儿那点儿破事儿。
  御膳房的人特地送来一碗面,说我大伤痊愈,要多补补。
  我心里清楚这是沾了皇帝老儿的光,也不推辞,抱着面就狼吞虎咽,修子宫的石桌上坐了一圈围了一圈,都眼巴巴的看我吃一碗面。
  我觉得有些尴尬,便放下筷子,道:“你们,也想吃?”
  众人默契的摇了摇头,笑的的很不从容。
  我又扒了两口面,觉得是在别扭,就道:“哎呀行了行了,想问就问吧,快问啊,面凉了我可不饶你们。”
  众人见我松口了,一水儿的喜笑颜开,叽叽喳喳的像几百只麻雀乱叫,我也听不清谁问了什么,无奈拍了拍桌子,道:“一个一个来。”
  冯凌岚嘴最快,抢在众人之前道:“你是怎么认识陛下的?”
  这时间很久远的事情了,我开始陷入回忆,挠了挠头,道:“大概是今年八月末九月初的样子,那时候我还没有做修子,我是陪着恪亲王进宫的,在练场遇见的皇帝老儿……呃不不不,遇见的陛下,那时他在拉弓。”
  凌岚红着脸转过身也不知干什么,只晓得她笑的肩直颤:“拉弓啊……”
  婉姝也不管什么姐姐不姐姐的了,冲上来提问:“你与陛下到哪一步了?”
  这一问可谓是戳中重点,然而却没让我明白,我道:“什么哪一步?我俩吧,说挚友吧也不见得,说陌生吧也不太像,反正见面能聊上两句,也就那样。”
  君墨终于抢到了话语权:“你那日清晨偷偷跑出去好久才回来是不是去见陛下了?”
  这这这……
  君莫一招必杀解决我。
  场面直接沸腾。
  我本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然后宫中就又起了一场风声。
  到了巳时,邵东平缓缓走近修子宫,提着嗓子道:“薄修子,跟杂家去一趟皇极殿。”
  我望着没吃完的面,觉得连最后一顿都没吃饱,有些绝望。
  后头一群修子都发了疯似的拽我的裙子,示意我带上她们。
  我自然是不会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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