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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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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那个人”给了他一个好方法,宁恪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103章 藏情
    
    何湛握着伞绕道往宫深处走了走,想去乐司再借一把乐器来。
    可走了没多久,何湛就发觉有人跟着他。他将人兜到拐角处,伸手就将那人从黑暗中抓出来,定睛一看,正是鼎资堂的小太监。
    小太监哆哆嗦嗦,不敢相信太师竟会有这样好的耳力,他有些功夫在身,而且已经很小心了,不想何湛竟还能发现。
    不及何湛审问,他就发现自己身体有些异样…
    难以启齿的异样…
    要是这时候他再发觉不出什么,他这么多世真是白活了!
    “王八蛋!”何湛低骂一声。
    小太监赶紧求饶道:“奴才…奴才只是听吩咐办事…何太师…”
    何湛咬着牙将小太监劈晕,扔到花丛中去,他扯了扯束着脖子的内领,跑往太医院的方向。半路他的腿开始发软,眼前混沌不清,脸上如同烧了红云,却是连走都走不动了。
    他倚着冰凉的假山,大口喘着粗气,希望以此可以清醒一点。
    夜色沉得厉害,似乎要从天上压下来,浓云将天上的星和月全部遮住,周遭寻不到一丝光亮。何湛将身藏在假山一侧,心恼宁恪居然会使这样卑劣的小手段,从不是他一向的行事风格。
    他爬都爬不到太医院去,只得倚着假山坐下,试图恢复些体力。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何湛索性脱了外袍,让冰凉的雨祛掉肌肤上的热度。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喊:“三爷?三爷您在这儿吗?”
    来得人是宁晋放在宫中的小太监,何湛住在东宫后,是他一直在旁服侍。见何湛一直未归,他以为何湛是被困在雨中,方才出来寻,循了一路才循到这里来,风灯都快要被雨吹散了,却也寻不见他。
    何湛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哑着声音应了句。小太监惊得踱着小碎步就跟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抬起灯笼一看,微弱的灯将何湛惨白的脸照得尤为诡异,差点给他吓飞魂。
    “三爷!”
    何湛连回应都没有力气回应,小太监身板小,硬是将何湛扛上背,歪歪斜斜三步一晃地将他送到偏殿去。他不确定何湛这是怎么了,见何湛藏在假山里,也没去太医院,小太监也不敢贸贸然叫太医来,只能偷偷叫了个人去找睿王。
    要是何湛醒着,一定要给这个小太监清亮的两巴掌——你真不愧是宁晋的手下!
    东宫偏殿说是偏殿,但也与主殿有些距离。何湛不喜人打扰,宫中无人,小太监也没个准儿,手忙脚乱地擦着何湛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虚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黄昏时,太子府的小郡主发了高烧,府内派人叫太子爷回去看看,景昭帝与宁右交代两句,就放他归府了,留下宁晋和宁祈继续商议水患的事,这一议就到夜深时。
    来人给宁晋传信的时候,他刚从御书房出来,准备乘马车回去,得知此事后,为了掩人耳目就让马车先行回睿王府,他匆匆来到偏殿当中。
    宁晋叫太监去外头守着门,他握着何湛冰凉的手坐下,看着脸色苍白的何湛,以为他是又犯了旧病,问道:“叔?你怎么了?”
    原本捉不到意识的何湛听到宁晋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眼中含着泪——
    娘的,遇见哪路神仙相救不好?偏偏是宁晋!
    宁晋见何湛里衣都是湿的,应该是淋了雨,不禁恨道:“何湛,你就是活该…!你…你太不听话了…”
    宁晋口中说着软话硬话,手解开何湛的里衣,想给他换身干爽的衣服后就唤太医来看一眼,却不想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灼热的肌肤烫惊了心。
    “你发烧了!?”
    何湛自持的那点忍耐力在看见宁晋的时候就顷刻瓦解,他见宁晋如此着急上火的模样,终于没能忍住,抓住宁晋的衣衫,印上唇去反复吮咬。
    这是何湛念了生生世世的人,怎么能不动情?
    宁晋愣了愣,推开何湛的肩,不可置信道:“叔?”
    他看见何湛两颊微红,眼眸深处荡漾着一波春水,俊美的脸庞染上这般的情欲,单单是叫人看着都难以自持,更何况宁晋还那么那么爱慕着他。
    “难…难受…”何湛的理智让他矜着颜面,可他的身体非常诚实地想向宁晋讨求,矛盾汇集,恼得他脸色更红。
    宁晋只见何湛脸上全是委屈,立刻意识到何湛是怎么了。
    陡然而生的全是怒火,铺天盖地,似乎比外头的雨来得都是猛烈,他将何湛按在床上,狠着眼将何湛的面容看了个遍:“是谁?”
    何湛听不清他说话,见宁晋将他推开,眼里疑惑而茫然。他将宁晋的手捉住,放在唇边舔了几口:“帮我…”
    “……”
    这场情事持续越久,何湛的意识就越清晰。
    床上一片狼藉,宁晋就将他抱起来抵在窗上。
    尽管周遭黑暗,何湛仍能看见宁晋沾染着愉悦的双眼。背脊触到冷硬的窗扇,他更加清楚得感觉着宁晋的存在,之前因药力催发时所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也愈发清晰起来,清晰到何湛恨不得死回去!
    脸…!他的脸!都没!有!了!
    这是在东宫偏殿,何湛不敢大声,忍得眼角润湿一片。宁晋原本不觉什么,可见何湛如此压抑,竟得了异样的趣儿,尤其是在属于宁右的宫殿当中,宁晋心中的感觉更加强烈,攻势更为迅猛。
    小太监倚着柱子打盹,外面风声雨声交加,将殿内压抑的暧昧不清的声音掩下,不叫人察觉。
    小太监睡得歪头,差点倒下去,刚想抱着手再打一会儿盹,天空中一道闪电猛然炸开,他惺忪着一双眼,在亮如白昼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人影闪过,猛然清醒起来,再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小太监以为将枝枝叶叶的影子看错了,没怎么在意,倚在柱子上叹了句鬼天气,往廊檐底下缩了缩身。
    何湛红着脸躺在床上,宁晋刚刚放开他不久。
    药劲早已下去,可宁晋却像个不厌的饕餮,狼吞虎咽拆骨入腹,活活像头野兽。何湛腰肢酸软,不敢再往他那边靠,卷着被子往里头扎,听见外头一声雷响,他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将被子卷成一团,双手捂住耳朵。
    宁晋没有注意到他这样的小动作,听到雷声也只是本能地将何湛按到怀中去,摸到他的时候才发觉这人闭着眼捂着耳朵,恨不得将万事万物跟雷声一起隔在外头。
    宁晋低低笑了几声。小时候两人一起睡,何湛也怕,这么多年,竟一点都没好转。
    何湛露出的一点点白皙的肌肤上全是情欲的痕迹,宁晋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药力未散时,何湛的样子…宁晋能记一辈子。
    宁晋吻了吻他的额头:“是谁下得药…?”
    何湛老实回答:“宁恪…他只是想作弄臣。”
    “你在维护他?”宁晋顿了顿,“不枉他曾在景昭帝面前为你求情。”
    之前他一直让何湛辞官,何湛也答应了,不想景昭帝未曾应允他的请求,何湛只能继续留在朝中任职。
    景昭帝回心转意让宁晋心中警惕几分,他以为景昭帝留着何湛要做什么,去查了一番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何湛自己捣得鬼。何湛哄了宁恪去求情,那么个乖戾的孩子竟也听了他的话。
    宁晋虽然对何湛背地里的小动作有些不悦,可无奈何湛始终放不下手中的权力,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要何湛开心,他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无事。
    何湛愤恨道:“怕给你惹麻烦。臣才饶不了他!”
    宁晋说:“景昭帝要我跟凤鸣王去丹江治理水患,我不在京中,无法保护你。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今天是下药,说不定明天就要下毒。想着这样的事,他将何湛抱得更紧一些。
    “明天臣就回府,就在府中窝着等你回来。”何湛抚了抚他半湿的额头,“臣少年时考察过丹江的水系,关于水患,臣有计可行…你不必忧思。”
    “忧思,忧思,有思且忧。叔有计可解水患,有计能解相思吗?”
    何湛脸一红:“你打哪儿学来的花腔?”
    “无师自通。”宁晋顺着何湛光滑的背脊一路向下,眼里全是戏谑,“如此…或许可慰相思。”
    雨势时而狂时而静,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重云重雨当中,满街都寻不着一盏灯。凌晨时分,卖馄饨的小店开了门,将风雨迎进来,屋中的烟被吹散在夜中。
    一个人外头拢着黑袍,赤着脚走进馄饨小店中。
    店主满手面粉,笑嘻嘻地迎上来:“不好意思啊,小店起个早包馄饨,不迎客。”
    对方声音很奇怪,如同被热油烫过一样,哑得如同破弦,说:“一碗。可以等。”
    “行!那您坐着,外头风大雨大的,在小店避避雨也好。”店主没再同他多说,转身走到后厨里继续干活。
    跑堂的见这人奇奇怪怪的,脸掩在风帽下,看不见脸,心中警惕了几分,抱手在一旁盯着这个人。黑袍人似乎只是找个地方避雨,但时不时地往外头看,好像又是在等人。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上来之后,他也不喝,只捧着碗暖手。刚出来的馄饨自然热,可他似乎也不怕,只唯独怕冷。
    在这儿坐了片刻,从店外跌跌撞撞地又跑进来一个人,同样带着风帽。
    跑堂的上前说:“小店还没正式迎客…”
    来者举手止住跑堂的话,坐在黑袍人的对面,将一锭银子摆在跑堂的面前,冷着声音说:“出去。”
    跑堂的不敢接银子,去后厨跟店主知会几句。店主笑了笑,很识趣地将银子接下,关上前门,带着伙计到后厨去,将大堂留给两个人。
    来者将风帽褪下,露出那张英俊的脸庞,眼睛里全是颤抖和泪,呼吸也是不平稳的。
    黑袍人吃了口馄饨,哑声问:“太子怎么了?如此着急?”
    宁右说:“药呢?你说要为我寻来药的…那种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
    “之前我问过你,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要!快将它给我!”
    黑袍人说:“药有三分毒,‘大人’的药更是如此。太子可要考虑好。”
    宁右知道…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大人”的手下,他曾死过一次,叫“大人”给救了回来,“大人”似乎很享受玩弄人的感觉,药中常会有三分毒性,不会要人性命,却叫人生不如死。
    正如黑袍人这般,保住一命,却毁了嗓子冷了血,外遭的风雨对别人是冷的,可对他来说却是暖的。
    宁右知道之后,才会拒绝。
    他从不忍伤害何湛,也不想伤害何湛,今夜与黑袍人再见面,原本是想回绝他,彻底与“大人”划清关系。
    宁右从太子府出来后,看见远处电蛟飞动,可见又是一场雷雨。何湛少时不怕雷,可能是在边关受了苦,回到京都后,宁右就注意到他怕打雷的事。
    他念着何湛,怕何湛自己住在偏殿会害怕,才会想去偏殿陪一陪他…
    宁右猛然握紧自己的双手,掌心中全是血。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视为神的人,竟会在宁晋的怀中…
    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贱女人所生的儿子,他怎么敢?他怎么配!
    宁右:“给我。”
    
    第104章 国师
    
    宁晋和宁祈受命,启程去丹江治理水患。
    何湛回府后,借着养病的缘由不再到宫中去。景昭帝知道何湛在玉屏关戍守十年,落下一身病痛,对其很是宽仁,珍贵的药材一味一味地往忠国公府里送,望其能好好调养身体。
    宁恪还以为是那碗酥酪中的药让何湛旧疾复发,生平第一次没有因为自己的作弄而感到开心,油生出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这让他很不舒服,让他在一段时间内都不想见到何湛。
    小混蛋不再找何湛麻烦,他就闲在府里。要不是青霄一碗药一碗药浇着,何湛得从府里发霉长芽。
    宁晋宁祈走后没多久,皇宫上下开始准备祭礼一事。
    因今年龙王施云布雨打了盹,靖国上下旱涝灾情严重,景昭帝将一直在天罡寺中修行的大国师请出,让他为靖国百姓做一场法事,祈求上天护佑靖国风调雨顺。
    太子负责安排祭礼上的事宜,这场法事如期举行。
    太子的每道安排都恰如其分,储君的能力,臣民有目共睹。
    与此同时,丹江传来睿王调水泄洪的消息,听说睿王的计谋有效地抵挡住了洪水来袭,百姓对靖国安然度过这场水害的信心大增。
    即便是何湛这般不想出府的人,也必得去参加祭礼,一同为靖国祈福。
    在祭礼上,何湛有缘再见一眼大国师——藏客。
    大国师长什么样,无人可知。他经常带着金色的面具,上有迦印。
    别人都说大国师藏客已有一百多岁,在随靖国开国皇帝征战之时,曾为其呼风唤雨,一杖掀起波涛,将战船打沉。大国师在靖国河清海晏之后,功成身退,一直在天罡寺内修行,因此藏客在靖国里享有极高的声望,就算是景昭帝也需躬身行礼,以示尊敬。
    何湛见大国师仍健步如飞,虽然知道世上真有神仙这种东西,但也不会认为这个藏客还是那个随先皇征战的藏客。大国师只是衣钵,里面的人约莫是上一任藏客选定的接班人。
    祭礼结束,大国师还要沐化皇族,“沐化”是指用草叶沾露水,洒在皇族人的头顶上,意为“受福”——是个挺吉祥的仪式。
    何湛自也逃不过。
    等轮到何湛的时候,何湛双手合十,低头静候露水洒下。几不可闻,何湛仿佛听到大国师低低笑了一声,他睁开眼,见面具底下的那双眼睛尤为温和,却也只是匆匆片刻,过后大国师就走向下一位皇族了。
    何湛有些愣,难道大国师还记得他…?
    何湛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让大国师记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轮回数世,何湛见他寥寥几面,对藏客大多的记忆还是在轮回之前的少年时期。
    原因无他,大国师是宁祈的义父。
    他小时就爱与宁祈斗,就是因为宁祈跟他太像了。
    何湛是宁华琼捡来的“野鸡蛋”,得名受姓,成了个沾边儿的皇亲国戚,身上插满凤凰的毛;宁祈不同,他是大国师捡来的“黄金野鸡蛋”,大国师说此人是护龙鸾凤,与之有缘,故将其收为养子。宁家一听这个小孩来历不凡,为了“感谢”大国师的恩德,将宁祈收到宁家来,册封为王,封号为“凤鸣”,为王族效忠。
    宁祈虽然年纪轻轻,但历经三朝,算是老臣,宁家内斗归内斗,但每个人都很信任宁祈,一些无关政斗的事都放心交给他去做。
    当初大国师或许是想保证宁祈能在朝中立足,曾当着宁家先祖的面,让宁祈立誓效忠宁家。
    何湛不知道他发了什么誓,反正就是很毒很毒的誓言,毒到宁祈到现在都没敢娶新娘子,而立之年还在拼死拼活地为靖国江山效力。
    宁家正统的王的封号都是“宁平王”、“宁燕王”、“宁敬王”之类的,唯独宁祈不同。
    当初何湛还以为宁祈是“独得皇上恩宠”,不想宁祈也是个小杂毛凤凰。何湛最喜欢跟他一起玩了。同样是杂毛,宁祈从小就要学习四书五经六艺七门八窍九章算术,跟他一比,何湛简直像活在天上,除了每天要吃药之外,何湛偷花上树翻墙推牌摸鱼戏虾,全都玩了一个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何湛见宁祈这么惨,每天都乐得不行。
    若说大国师还记得何湛,那肯定是记着他经常欺负宁祈的那茬儿。
    …老人家记性真好。
    何湛战战兢兢地走完礼程,事后大国师没有跟少时老夫子留何湛罚站那样留下他,若无其事地随景昭帝入宫去了。
    何湛送完景昭帝一干人,准备打道回府,上马车时听见一旁的马车里传来婴儿的哭声。何湛着意看了一眼,才发觉是太子府的马车。
    小郡主也来“受福”,许是离了太子,现在正在车厢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郡主的抽泣声就像鞭子一样抽在何湛的心中。
    这是宁左的孩子…
    宁右无暇照顾小郡主。房芊芊死后,府中的小妾都被宁右以悼念亡妻之由遣走了,府上女眷很少,宁右请了几个奶娘照看。可毕竟不是亲人在侧,小郡主也是个爱哭鼻子的,成日里找不着宁右就哭。
    奶娘不得已抱小郡主下了马车,便走着便哄,让小郡主瞧着新鲜事务,希望能吸引她的注意,让她不再哭。
    “小祖宗…可别再哭了…!这样,让奴婢怎么办啊?”
    何湛走过来,奶娘抱着小郡主给他行礼:“国公爷。”
    “让叔公抱抱。”
    何湛接过来小郡主,小孩子已经长大不少,小脸圆圆润润的,不哭鼻子的时候特别招人疼,可怜疼她的人都不在了。何湛抱孩子熟练,摇头晃脑地逗着她,小郡主黑溜溜的眼睛盯住何湛,慢慢忘记哭泣,见何湛还对她挤眉弄眼,很给面子地笑了几声。
    咯咯咯的孩子笑,听起来尤为悦心。
    奶娘差点哭出来:“小郡主哭得都要吐东西了,幸亏国公爷在这儿,不然真要急死奴婢了。”
    “这么小就认人啦?”何湛还尝试着跟小郡主说话,“看你这面相,真漂亮,随你叔公!”
    何湛厚脸皮地笑,小郡主哪儿听得懂?见何湛笑,她也笑,挥舞着小手,高兴得不行。
    何湛抱起来就撒不了手,一放下小郡主就撇嘴,奶娘接也接不过来。何湛说:“你随我到宫里一趟吧,太子应该也好些日子没回府了,小姑娘想父亲的。”
    “哎,好。”奶娘应下,上了何湛的马车,同他一起到宫中去。
    入宫就听说大国师正在书房与景昭帝谈话,太子回到东宫休息。
    何湛抱着小郡主往东宫去,门外守着一队侍卫,何湛将小郡主叫他们看了看:“小郡主想见见殿下。”
    侍卫敢拦郡主都不敢拦何湛,立刻放行。
    小郡主之前哭得太狠,叫何湛逗了几次,就开始犯困,马车一路颠簸都阻挡不了这个睡仙儿,何湛抱到东宫的时候,小郡主还在呼呼大睡,隐隐还能听见呼噜呼噜的声音。
    何湛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正经过廊檐进宫,里面的声音让他猛地停下脚步。
    “他不死,你们就提头来见。”
    何湛皱眉,笑意一点一点敛下。
    “我要看睿王死在丹江。”
    何湛本能地将小郡主往怀中护了几分,眼神渐冷。他以轻不可闻的步伐往后退了几步,略等片刻,将小郡主招醒,小郡主不满地撇嘴,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何湛重带上笑,一边哄着小郡主一边往殿门口走:“马上就能见到爹啦,叔公就抱一会儿也不行吗?”
    何湛进殿,宁右从内室中走出来,脸上带着诧异之色:“三叔?”
    何湛抱着小郡主往宁右方向侧,几乎是将她塞到宁右怀中:“政事有皇上主掌,内阁大学士分忧,再不济还有睿王和凤鸣王,没有道理你连回府看看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听何湛训斥,宁右说不出话来,抱着小郡主有些手足无措,脑海中浮现的竟全是那夜何湛伏在桌子上呻吟的模样…
    “太子妃去得早,孩子怪可怜的,你就是这样当爹的?从前在王府,皇上皇后哪个不把你放在手心上捧着?”
    捧着的是宁左,不是他。
    宁右抿了抿唇,看向怀中的小郡主,说:“三叔训斥得对。”
    “抱一会儿吧。臣将奶娘也带入宫了,就在外面候着呢。殿下要是累了,就叫她来接一接。”
    宁右听言将小郡主哄了哄,何湛坐下喝了会儿茶,眼睛不经意地看着宫中的四周。
    沉默片刻,宁右说:“听说丹江在青州的那一段水害很严重,我很担心…弟弟。”
    “睿王已经治理水害了,想必会很快看到成效。”
    宁右再问:“叔不担心他吗?”
    “担心…”
    小郡主刚刚是被招醒的,叫宁右哄了一会儿,又乖乖地睡过去。宁右将她放到内室的床上去,何湛进来帮忙,将枕头堆在外侧,防止小郡主掉下来,临走前还是忍不了贱手,捏了捏小郡主的脸蛋儿。好在没把她捏醒。
    何湛如同做了坏事一般,蹑手蹑脚地逃出去。
    宁右请何湛坐下继续喝茶,顿了很久,才问道:“…叔知道弟弟他对你…是喜欢吗?”
    何湛端茶的手怔了片刻,方才轻声回答道:“知道。”
    “我说得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何湛沉声重复一遍:“臣知道。”
    宁右手心中仿佛捏出汗来,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叔…觉得他大逆不道吗?”
    “殿下想听真心话吗?”
    “是。”
    何湛放下茶盏,定定地看向宁右,话语间有狂风暴雨却叫他说得沉着无澜:“大逆不道的是臣。”
    “…什么意思?”
    “臣知道他的心意,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臣早有意中人。”
    宁右陡然握紧手:“怎么,怎么没听叔说过?”
    “因为臣不能说,说不出来。一旦说出口,累及两个人,臣不得双全法,故不能言明。”
    “三叔的意中人是谁?”宁右端起茶杯来,外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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