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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成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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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情断于此,便是碧落黄泉也永不相见!
  奉正面色惨白,浑身一震,像是堕入千层寒冰一样,冷的厉害。
  穆楠看着奉正面色黯然,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
  奉正神情一震,失神道:“我好似忘了什么……”
  穆楠与孟泽面面相觑,知晓奉正也许是想起什么了,随即问道:“师傅是想起什么了吗?”
  奉正摇头:“并无……”他敛神,唇褪去了血色,只觉颅内钝痛难耐,“怎会如此难过……我素来秉性如此,怎会……怎会容忍一人如此猖狂?”
  走在前头的二狗也停下了,他眨着眼,提醒着:“公子,阁老的宅子就是那头了,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蹦蹦跳跳的走了。
  不远处竹林从中是有座小院,远门紧闭,依稀听见里头传来铁器击打的响声。
  穆楠见状,道:“师傅还觉得难受吗?”
  奉正忍了又忍,还是止不住心里一阵强过一阵的难受,他摆摆手,道:“无碍,你的事重要。”
  穆楠看着奉正苍白的脸若有所思。
  

☆、高人

  倘若在竹林里建一座小巧别致的竹楼倒是颇具风雅。
  三人缓步前行,来到竹林深处看见的甚是寒酸的小院子。
  厚重的黄土堆积而成的围墙,两扇漆痕斑驳的木门勉强掩着里头的风景,底部头大的窟窿依稀可以窥探屋里狼藉的境地。
  孟泽走近前去,轻轻的敲着门,木质的门板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响。
  “先生可在?”
  许久,三人便听见里头老者嘶哑难听的应答声:“谁?”
  孟泽又道:“京都单府,有事相求。”
  门里头的那位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嗓音依旧嘶哑:“京都单府?是哪个?”
  孟泽别过头,示意穆楠这门并不曾开半扇。
  穆楠沉思了半刻,才朗声道:“这京都单府自然是单大将军。”
  里头老头似是低笑了声,道:“不见!你们走吧!”
  站在穆楠一旁的奉正闻言凝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又何必于他礼仪?”
  穆楠皱眉,知道奉正是因着刚才之事迁怒了老者,也不说破,只道:“画上的器具,唯独这阁老才可以制作的出。”
  她低头取出放置好的画卷给奉正看,奉正看了半晌,惊叹于那器具的精妙,他面色一喜,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特意大声的对着穆楠道:“工部之人说这东西只有阁老才可以做得出,我看非也。”
  穆楠本是诧异,工部人让他来找阁老不错,但是奉正却不清楚。随即想到奉正这是激将之举,便应声道:“对呀,这东西可不少见。你看两者衔接之处,如此精妙如此难得,恐怕是世上难得一见的。”
  奉正竖着耳朵,果然听见里头的老者呼吸一滞,他又道:“看来这阁老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你们走吧,这激将法用在我身上是没用的!”老者忽的扬声打断了奉正的话。
  奉正一愣,随即勾唇冷笑:“老先生是在怕什么?”
  穆楠一怔,不明白奉正此举何意,只隐隐觉得奉正或许知道些什么。
  果然,奉正又道:“名噪一时的阁铭便是老先生你吧?”他听见里头的人呼吸粗重,便知道说对了,随即又道,“这器具为国为民,老先生何必闭门不出?还是说……”他语气微顿,刻意提高音量,“还是说老先生以为朝堂上的人居心叵测,又要加害于你?”
  又要加害?
  穆楠一怔,直觉事情或许不简单。
  此刻,门嘎吱一声,颤悠悠的打开了半扇,老者半倚着门扉,一身褴褛筚路的衣裳,头发花白,褶皱丛生,唯独双眼锐利不容忽视。
  奉正轻笑了声,举着穆楠给他的画卷,道:“喏,东西在这。”
  他心情难得不错,顿时生了戏谑他人的念头,瞧见画上的内容果然引得那老先生的注意,随即撇撇嘴角,不无张狂的道:“哎呀,刚刚是谁说不会中我的激将法的?”
  阁铭理也不理,两眼直直的盯着画卷,看了半晌感慨道:“精妙,精妙,精妙啊!”
  孟泽在一旁轻声笑了笑,奉正一眼横过去,孟泽扭头不理。
  那厢瞧着阁老被器具所吸引,穆楠心里一松,便道:“阁老可答应帮小辈制作这些?”
  阁老闻言立即正脸,眼睛依然围绕着画卷:“不行!”
  奉正挑眉,坏笑:“老先生食言而肥啊!莫不是还怕着什么人?”
  阁老皱眉,厉声反驳:“我怕谁过?”
  奉正道:“是吗?”
  阁老肯定道:“自然!”瞧着奉正已然怀疑的神情,他拧着眉,气的抖着胡子,奉正见状笑而不语。
  一边的穆楠给了台阶,道:“老先生若是疑心,倒是可以跟着在下前去将军府。再者,那头有一切先生所需的器物,也好方便。”
  阁老一听,软了口气:“倒也不是不行……”
  穆楠下一剂猛药:“老先生若是还觉得放心,这初稿可以放置老先生处,三日后我等再来此处听老先生的答复!”
  阁老眼睛一亮,领过孟泽送上前的初稿,神情专注。
  三人瞧着事情已然成了大半,便道:“那我等先行告退。”
  早已陷入深思的阁老话都不出,只摆摆手算是告别了。
  事后,回到将军府,穆楠听说孟泽曾问过奉正阁老的事情。
  奉正当时迷晕了影卫,坐在屋檐上看月亮。
  他看着月亮喝着酒,听了孟泽的问话,反问:“阁老?什么事啊?”
  一派毫无所知的样子,让人不得不咬牙切齿。
  孟泽扶额问:“今晨,是你激将阁老的吧?”
  奉正晃着手腕,丢了一瓶喝的干净的酒壶,闻言挑眉道:“废话,肯定是我啊!”
  孟泽问:“那你怎会知道激将法阁老便会出来?”
  奉正想了会儿,才道:“这个啊,我猜的。”
  孟泽本以为他沉思了半晌,至少应该多说些,说的至少是靠谱的,只是她忘了奉正的本性。
  随即扭头就走,那头奉正嚷着:“唉,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孟泽顿了顿,待在穆楠身边这么些年,她已经许久不曾动怒了,忍着发作返身道:“说吧。”
  奉正扭头,举着手里的空瓶子道:“你给我找点酒来我就说。”
  孟泽不语,扭头便走,那厢奉正还嚷着:“就西厢第三间房子前头的第二棵桂花树下埋着的女儿红!!!!!”
  半晌,一身泥土的孟泽抱着那坛钦点了的女儿红呼啸而来。
  她叉着腰,举着酒道:“这下可以说吧。”
  奉正一个闪身,取了酒又躺在上头,他语气遗憾的道:“哎呀,怎么都是泥巴啊。”
  孟泽嘴角抽搐,道:“我给你取水,你洗洗吧。”
  奉正满意的把酒给她。
  半晌一身寒意的孟泽举着干净的酒坛子,扔上去道:“这下你说吧。”
  接过酒坛子的奉正沉吟道:“唔……我忘了!”
  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忘了,是该有多欠抽啊。
  孟泽额角抽搐,仰着头看着躺在上头喝的肚皮朝天的人,考虑着应不应该把藏在袖子里他给的那瓶听说喝了之后就会奇痒难忍的秘药下在他的酒水里。
  最后,她还是没有,只是掉这头走了。
  毕竟上头的那个人百毒不侵啊百毒不侵。
  身后那个理直气壮地耍小辈的奉正吼:“你这是在水里兑了酒的吧?”
  步履轻快的孟泽挑眉,自语道:“料到你会耍我,要不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才不理你呢!”说罢,轻笑离去。
  这月光,倒是不错,适合赏月啊。
  

☆、入殿

  次日清晨,东厢住房里。
  穆楠展开手,孟泽娴熟的给他穿上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袍。
  耳语了一句:“师傅走了。”
  展开的手一顿,她皱了皱眉问:“走了?”
  孟泽点了点头,从架子上取出了一条镶有玉带的腰带,道:“嗯,应是昨晚的事,只留了一个倒挂的空酒瓶子和两个字。”
  两个字?穆楠忆起在靖山时,每每奉正外出时,总是会在木屋的外头挂上一串风铃并附上两字:走了。
  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倒是既符合他的性子。这次代替风铃的空酒瓶子,估摸就是这个作用吧。
  “走了也好,他生来随意,我也无意于将他牵扯进来。”
  孟泽绑腰带的手指顿了顿,眉角微张,瞥见穆楠维系的冷漠庄严下稍纵即逝的不舍。
  毕竟相处了五年,其中百般滋味还是可以品尝几分。
  “师傅他不会走远的……我们还是有退路的。”她顿了顿,仔细端详了衣着甚好的穆楠,极少有人将这浅紫穿的如此淋漓尽致,满意道,“公子气韵是越发的俊逸了。”
  穆楠点头,道:“我今日穿这个去朝堂,可有不妥?”
  孟泽站在穆楠身后,帮她配上一块乳白色的羊脂玉,道:“公子并无功名,自然穿不上朝服。”她想了想,以为穆楠是忧心,又道,“今日单将军于天子跟前引荐公子,公子可是有些忧心?”
  穆楠面色无波,皱眉道:“天子贵胄之气,万人之上,掌权生杀予夺,说不忧心自然是假的。”
  孟泽看了看穆楠一眼,见她虽面色不变,但身上溢出的寒气却并往日多了几分,她心里知道穆楠的思虑,随即宽解道:“单将军既敢叫公子上殿,自是有把握的。”
  穆楠闭眼,半晌轻声道:“最好如此……倘若事不尽人意,这军营……”
  穆楠心下一颤,想及从他处听到关于新帝的讯息,说新帝喜怒无常,心里更是忐忑,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公子此时反悔也未尝不是上策之举……”
  怎知穆楠倏地睁眼,眸光冷光一现,冷然道:“这军营是非去不可!”
  孟泽低垂着头,纵使不清楚穆楠固执至此的缘故却依然支持着穆楠的选择,她定定的看着与穆楠一模一样的布靴,道:“孟泽知道了。”
  穆楠话刚说出口时,才发觉不妥。
  几年下来,她几乎是不曾斥责孟泽。此次事情出乎意外,难免心绪不稳。因而逞一时口舌之便,这等严厉的近乎是尊卑有别的话从口里溜出来的那一瞬,她就有些悔意。
  看着站在身后身形消瘦异常沉默的孟泽,穆楠心里一软,道:“有些事情,并非我不愿同你说……”
  “少夫人,将军有请!”恰逢此刻,门外传来老管家低沉的声音。
  两人俱是一怔,抬头看着窗外,朝阳未起,天色阴郁,时辰尚早却到了官员上朝的时刻。
  孟泽朝着外头应了声,随即理解的看着穆楠道:“孟泽从未疑心公子,倘若公子认为这军营……非去不可,孟泽也必鼎力相助。”
  我在等,等着你哪天愿意与我说你的缘由。可是即便你不说,我也绝无怨言。
  穆楠神情复杂的看着孟泽,待老管家再次催促时,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跨出门槛时,她身形一顿,返身道:“倘若我不要你陪我呢?”
  孟泽一震,浑身像是遁入无底之渊一般,全身血液凝固动弹不得。
  半晌后,没有得到答案的穆楠返身便走,只是脚步却显得凝重与仓惶。
  “恩公是……”未曾跨过两步,身后传来一声闷沉的声响,紧接着少女嘶哑低沉的声音便传到耳边。
  穆楠一怔,直觉不妥,返身一看,顿时血色逆流,又气又怒。
  她竟是向自己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她压着沉沉的怒意,疾步走到少女的跟前。两手挽着少女的臂弯,却拉不动分毫。
  穆楠不怒反笑:“你这是何意?”
  沉浸于悲痛与被抛弃中不得解脱的孟泽置若罔闻,她脸上惨白的仰着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穆楠,双目失神,一字一顿无比艰难的道:“恩公这是……厌倦我吗?”
  穆楠一愣,脑子里竟是想起两人初次相见时,少女倔强而又怨毒的目光。直觉自己做错事情。
  她一贯想着让孟泽与奉正一样置身事外,却不曾考虑到眼下的少女一直视自己为最重要的存在。
  而今要孟泽离开,许是比要她死了更让她难过吧。
  “我并非此意……”孟泽浑身一颤,只不敢置信的看着。
  穆楠眸色深沉:“我不曾料到会去军营,因而这个决定是意料之外的。倘若是别的什么,我自会应允你同我前去,但是军营不一样……生死难料,我不能因我一己之私便牵连你……你懂吗?”她看着孟泽慢慢低下头去,外头老管家再次催促,时候不早,随即不愿再说了。
  转身欲走,身后沉默已久的孟泽忽的道:“是我愿意的,即便是生无葬身之地,我也是愿意的。”
  穆楠猛地转身,孟泽仰着头,目光坚定不移,便知道她是去定了。
  曾几何时一向独处的她竟会习惯有这么一个倔强而又沉默的女孩跟随着,该说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吗?
  再次转身时,百般滋味尽数湮灭,只余下一种微乎其微而又欢喜之狂的情愫,穆楠离去之前,轻轻道:“我知道了,你起身收拾吧。”
  留在原地的女孩闻言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浅紫色身影的离去,久久不能忘怀。
  初夏的太阳总是升的格外的早。
  东方的朝阳挥洒出第一缕阳光时,穆楠以及少数等候殿试的文人学士就守在大殿的外头。
  她微微侧着头看着殿门两侧站得笔直像是已经雕好动作的雕塑的羽林卫,耳廓素衫文人低沉而又聒噪的从先秦历史一路讲到前朝趣事,从水滴石穿的坚毅扯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返璞归真。
  这般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殿内一声嘹亮而又尖细的嗓音悠悠传来:“宣考生进殿!”
  终于可以消停了。穆楠看着那个聒噪的学士终于停下了讲说,不住的看着前方的殿门,在同伴的推挤下才缓缓的小心翼翼的跨出了鲤鱼跃龙门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在那些文人走后,站在穆楠一边的羽林卫终于动了他第一个不是一成不变的面部表情,他微微侧着头斜着眼看了殿内,竟能难得的保持着脖子依旧不动分毫的姿态道:“你是单将军带来的?”
  穆楠面无表情,只缓缓的点了点头,心里想到不久之前单梓琰站在她旁边跟他交代几句后那个卫士便是站在一旁瞪着不大的眼角无比灼热的看着。
  卫士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似是观摩又似是打量,半晌又道:“单将军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关系?什么关系?一个是公公一个是儿媳妇,这自然是说不得。穆楠想了想,才低低的道:“单将军是我师傅。”算是吧,毕竟单梓琰教过他武艺与军事。
  卫士目瞪口呆,竟不顾规矩的上下打量着穆楠,半晌呐呐道:“你?”似是不信,意图看出一身贵公子服饰的穆楠有什么能耐可以做单将军的徒弟。
  穆楠看着卫士毫不掩饰无比直接的露出一副怀疑的神情,本能的将浑身的寒气散发了,那卫士浑身一颤,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纳闷:“怎的初夏还如此的冷?”
  罪魁祸首只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殿门。
  那卫士瞧着她不再言语,随站的笔直,不做声,只时不时那不大的眼睛明目张胆的打量着。
  半晌过后,殿内尖细嗓音再次传过来,这次叫唤的自然是穆楠的名号。
  “宣穆楠觐见!”
  穆楠目不转睛的看着,欲动却动弹不得,原本沉寂的心渐渐起了波澜,又于一瞬间卷成滔天大浪。初夏的阳光还不足以看尽满殿,两对长长的百官队形像是泾渭分明的火车线,隔绝着又吸引着。
  一刻却胜似百年,如此踌躇着,如此斟酌着,如此克制着。
  她竟头一次生出了退缩的念头,倘若此刻返身离去的话,藏于靖山,不问人事,不理朝堂,过着闲云野鹤而又悠闲自得的日子,是不是就会更好一些?
  抉择永远是困难的,却也是简单的。
  那种倘若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未如此的震撼着,在那声尖细嗓音传来的那一刻时被放到是最大,让她不得不考虑着退路。
  “你怎的傻了,陛下唤你进殿呢?”
  正在她处在天人交战的,卫士低低的话语钻入了她的耳里,将那满腹的退意击的分崩离析。
  反悔永远不是她的选择,更何况她已经快要忘了她上辈子生活了二十六年的社会,那里有她生长了十六年的孤儿所,那里有她工作了三年的医院,那里有她简单而又整洁的房子,更有一个可以全心信赖相依为命的恋人……如此艰难而又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为了不就是一直记着吗?
  所以,没有退路了。
  穆楠定定的看着,一步一步只余下决心的朝着殿内走去。
  她视死如归,她绝不后悔,她永不放弃!
  “你就是穆楠?”
  跪在大殿时,那个坐在高位上的年轻帝王语调平平的问道。
  穆楠低垂着头,道:“是。”简短而又肯定。
  新帝沉默半晌,轻笑:“嗬,单卿说你精通兵法又兼具一身武艺……”新帝顿了顿,忽的拔高音量,“朕怎么看着不像呢?”
  穆楠目光一沉,却是挺直了腰际,直直的看着坐在上位上的人。
  新帝岁不过二十又三,容貌阴柔,独独那双眼是犀利而又阴冷的,盯在你的身上,竟生出一种的畏惧。
  穆楠抱拳,语气坚决:“草民斗胆请试于殿!”
  新帝面色阴郁,半晌猛然笑了,像是炸开在空中的烟花毫无预兆让人觉得惊心。整个大殿里,独独他一人笑得开怀,文武百官连呼吸都放得极其轻缓。
  穆楠皱眉不语,侧着头便发觉站在右侧的单梓琰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再抬头时,上位的新帝止了笑意,他面色不郁的看了眼单梓琰,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丝邪笑看着穆楠道:“请试于殿?兵甲你擅长什么?”
  穆楠看了眼新帝,道:“剑。”
  “噢?”新帝轻悠悠的飘出一句话,“那便与单卿比试一番。”
  穆楠心下一惊,只觉得不妥,便道:“草民打不过。”
  新帝轻笑,冕旒下的嘴角收敛了笑意,猛地从五爪金龙椅上走了下来,他步步紧逼,站在穆楠的面前,低着头与穆楠平视。
  撩开的冕旒露出新帝苍白的面容,极薄的唇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眼微挑,低低的道:“这般近看,若不是知道你是男子,朕……还以为你乃女扮男装呢。”
  穆楠面色一白,不知新帝这话是何意,莫不是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心跳如雷,脊背冷汗连连,面上却保持着冷静,她控制着逃去的冲动,咬着眼直直的盯着眼前新帝道:“草民不知圣上此言何意?”
  新帝又笑,却是站直了身,挥手指过满殿的武官:“文武百官皆在这,你挑一个,倘若赢了其中一人,朕便相信你一身武艺!”
  穆楠听得头皮发麻,满殿的文武百官,又哪能通过这般比试的。赢了哪一个都难保他人不会心生厌恨,以为她是借此登位。
  “臣,以为不妥。”穆楠刚准备开口,大殿内文官中一位花甲老臣大义凛然的道。
  那老臣站在左侧上位,依据官服上的长颈仙禽可看出是个一品大臣。
  新帝皱眉,似是不满又似是在顾忌什么,他难得的没有发怒,只摆手问:“那太傅以为如何?”
  老臣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穆楠,慢悠悠的跨了列,指着殿下武将的后列,笑道:“陛下刚选的武举,与穆家小子年岁相当,岂不更加合适?”
  如此明目张胆“祸水东引”之举实乃是技高一筹。
  莫名被指出的几个武举在满殿百官包括新帝的注视之下,小心翼翼而又胆战心惊的站出列,百官这才满意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语。
  “如此,那你们便在这大殿上比试一番吧。”新帝选了个高地,又走上龙椅边,他补充道,“只是别把朕的大殿弄碎了。”
  穆楠无言,此举自然是最好的。
  她缓缓站起来,朝着先帝微微颔首,新帝不耐的摆摆手,算是同意。
  殿门处站着的是一个身形魁梧面目凶悍的大汗大汗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布衫,越发衬得粗俗。
  余光微晃,竟是在左侧文官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穆楠一怔,这是自沈青入奠后头一次相见,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可名状的情愫在视线相交之时像是被打开了闸门,对于那个世界的思念缓缓流出,涌入了整个心室。
  如此绵软而又厚重苦苦压抑着的想念。
  我在这里为你苦苦挣扎着,那么你呢,箫昇?你还再因我的逝去而难过着吗?
  人群里,衣冠楚楚的箫昇目光暗沉。
  原本属于相见的喜悦在触及到穆楠如此晦涩而又失神的目光时被击打的灰飞烟灭,尽数沉淀着掩藏着。
  捏着奏折的手指腹泛白,不止一次的生出了阴暗而又难堪的心思。
  你又认错了我,毫不掩饰理所应当的认错了我。这天底下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长得如此像我吗?
  他双唇紧闭,视线飞快的从穆楠的身上转移,仿若再看下去就会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去,控制不住的想抛弃一贯的温良想要揪着那个人的领子,狠狠的问:你把我看做了谁?
  可是他不愿,自尊心极度膨胀着,二十年身为京都箫府二公子的骄傲不能忍受着如此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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