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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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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说的不差,所以我一直未同他们拚命,就是因为这一层。”
  女侠回头对周通牛大壮道:
  “看得今日咱们来的真是时候,只是周仁兄受伤,怕不能同强盗一拚了。”
  周通忙道:
  “这点伤算什么,别说是只断裂一根肋骨,就算断条骼臂,也不妨事!”
  这时何浩然接纳女侠建议,立刻着人在后面开仓,一下子扛出袋麦子,全送上鸡公车,只把个罗汉岭上三寨主“要命刀”佟铁柱笑的脸上五官全挤到一块儿……
  “那个姑娘是干啥子的,只那么一会儿,粮食全有了,真他娘的比老子还行!”说着,早吩咐手下捆车,这时何老爷子的人把粮食往车旁一送,立刻又退回门楼里去,何老爷子在墙头上高声道:
  “罗汉岭上的人全听着,只此一回,没有二次,各位装车上路吧,不要再在何家集多生事端了。”
  三寨主佟铁柱冲着墙头吼道:
  “何老头,算你醒的早,不要说你这何家集只三两百人,就算再多,也不够老子祭刀的,要不是南阳府想同老子们玩硬的,今天就血洗你这何家集!”
  可真够快的,三十几个喽兵,三把两把就把粮食捆在鸡公车上,立刻每辆车子两个人,一人推一人拉,吱吱咛咛的往何家集北面推去……那儿可不正是女侠来的时候走过的路。
  这时候三十几辆鸡公车后面,一系列的跟着一众喽兵,临走,“要命刀”佟铁柱高声对墙头上的何浩然,道:
  “我这手下被你们砸死五个,就烦你何老头给他们弄付上好寿材,选个风水绝佳地方掩埋,也好叫他们入土为安,下辈子别再干强盗,哈……”
  一阵脚步声,早从何家集南面林中跑出二个拎刀强盗,跟着车后,朝北面走去,远远的还听到有人在唱山歌呢!
  一众强盗走出何家集,女侠早把何家集的年青人全集中起来,算算也有六七十人,有些老者也要跟去拼,早被女侠拦住,其中不少年青人见过女侠,对女侠深具信心。
  何仁豪何仁杰兄弟二人各领三十五人,大家扛着长矛拎着刀,直等到远远的看着一众强盗推着一辆辆鸡公车往北边山上爬过去时候,才在女侠的招呼中,快步追上去!
  就在距离老松林尚有一箭之地,前面的鸡公车声已可听到,女侠对一旁的周通道:
  “我还是认为周兄应该留下来!”
  周通道:
  “我觉着全好了,女侠只管专心对敌吧!”
  牛大壮也道:
  “有我牛大壮在,我不会叫周兄吃亏的。”
  雷一般的脚步声,使得前面一众强盗吃惊的回头望,何家集冲来了一群人,三寨主佟铁柱一个大旋身,手中大砍刀一抡,破口大骂道:
  “他奶奶的,死还要捡地方。”就在他的喝声中,一众喽兵操刀迎在路当中,连推车的也全把鸡公车停在一边,各自握刀围过来。
  女侠与何家集的人来到一众喽兵前面,早听佟铁柱喝骂道:
  “干什么,真要老子领人血洗何家集吗?”
  女侠冷冷一笑,道:
  “怎么着,你们就这样推着车子走人?”
  佟铁柱道:
  “不走人你管饭?”
  女侠面色一整,道:
  “阁下不要忘了,我只能叫何老爷子开仓,但却不是白白的把粮食送给你们呀!”
  佟铁柱冷凛一笑,道:
  “难道还要爷们花银子不成!”
  女侠一字一字,着地有声的道:
  “按照市价,一个蹦子也不能少!”
  佟铁柱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
  “娘的,你可真新鲜,你见过天底下干强盗的会花银子买粮食?”
  女侠道:
  “不新鲜,因为眼前你就得花银子买粮食。”
  佟铁柱脸一僵,道:
  “臭丫头,你今天是碰到我佟铁柱,如果是我们老二石大海,只怕他不只是要粮食呢!”
  女侠冷冷道:
  “噢,姓石的还想怎样?”
  “要命刀”佟铁柱又上下看了女侠一眼,道:
  “只怕他连你也一起要了,因为他十分热衷同娘们捻和在一起原调调儿!”
  女侠道:
  “这么说来,姓石的要比你走运气,因为今日他就不会死,而你……”女侠尚未说完,佟铁柱已哇哇大叫的挥起手中大砍刀直欺而上,口中凛冽的狂叫道:
  “老子劈了你!”罗汉岭上三寨主“要命刀”佟铁柱的砍刀刃芒上撩如电,他一开步就是这种架式,完全是从下面向上势,于是,空气中凝聚成无数漩涡,就在每一漩涡中,进发出窒人的“咻”声,同时他口中高声怒叫:
  “杀!”
  松林中只见从何家集来的一众,早大叫着杀上去!
  女侠黑牡丹就在此时,蓦然腾身而起,快得有如银星眨现即止一般,她竟在空中一连跃晃而出现虚实莫测的三条黑影,长剑就在此时猝然劈出,佟铁柱的砍刀也只自左下方上劈中途呢,就听他一声嗥惨号,整个身子横冲直撞的一路洒着鲜血,七八步外重重跌在松树旁!
  没有人去注意佟铁柱的死活,也没有关心身外事物,因为佟铁柱的鲜血流光,那只是一个佟铁柱,活的人还得拚命,因为不拚命,血就得要像佟铁柱一般的贱而又贱的往外流!
  女侠更没有去注意,因为她在这种场合,只注意自己方面的人,只有如此,那种胜利的果实才会更肥美!
  由于周通的伤,牛大壮一直与周通合着力量杀,这时女侠黑牡丹一招之间劈死佟铁柱早挥剑冲入二人身边,五七个狂叫怒骂的喽兵,正围着他二人狂杀呢……
  女侠一到,三个人行成三角形,就像个无形的巨锥一般,女侠居中,牛大壮与周通分掠两边,三个人直往人多的地力杀,夕阳中松林里万道霞光,照得空中喷洒的鲜血更加鲜丰,地上的尸体已在发出血的腥膻味,予人的感受是可悲中有着憎恶感,因为绻曲的,毫无生息的尸体,全都覆着一层丑陋,上天赐给的生命,与活力就那么毫无意义的烟消云散,而留下那么一堆臭皮囊!
  锥形的刀剑阵,是自然的形成,女侠的“锥尖”部位,挟着两翼的砍刀,光景是挡者披靡,所到之处无不掀起狂号厉叫连声!
  罗汉岭上下来的喽兵们,就在女侠三人合力冲击,转眼死伤二三十人,何家集的人一见,早大声吼叫道:
  “杀!”
  一股撼山动岳气势,就在这老松林中展开来!
  女侠三人何止是几进几出,他们绕着追杀,全身染满了鲜血,甚至脸上也是鲜红一片!
  原本土匪强盗是凶悍的,但如果人们咽不下土匪这股凶焰之气,一旦与土匪拼上命,那股力量是绝对不可忽视的,如今何家集的人就是这样,不少人他们负伤不退,甚至刀被劈飞,却又不顾生死的一把搂紧对方,张口就兄弟个不停,更有些已躺在地上,但他们突然一把抓紧对方,替自己的人制造下手机会,浴血奋战的精神,当真是惊天地而泣鬼神!
  就在这时候,只听何仁豪振臂高呼道:
  “乡亲们,谁能杀死一个,赏银二十两,千万不能放走一个呀!”
  拚杀的厉烈与凶残,由于尚有四五十名喽兵的四散奔逃,骤然间使得老松林的现场呈现出另一付景象来……
  不再是互叱与互骂,更不是金铁交鸣的互杀互砍,有的只是哼咳有致,哀哀号叫,听之令人心胆欲裂!
  远处传来了尖锐的撞击声,那种铿锵有力的刀声,利刃加身时候的尖号声,正不断的从荒林深处传来,于是远处也有了人类痛楚难忍的呻吟声,偶尔一声喝骂中,但见人影奔掠狂跳,冷雪激荡中也不知倒在地上的是那方人!
  就在松林中,周通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女侠忙对牛大壮道:
  “快背着周兄先回何家集去!”
  周通正要说什么呢,牛大壮蹲裆上身一矮,已把周通背起来,两个人把钢刀插在粮车上,牛大壮已大步往何家集冲去……
  女侠弹身而起,攀上一株松树干上四下望去,已见何家集的人在四下搜索呢!
  何仁杰肩头上中了一刀,正由何仁豪替他包扎,就在这时候,追杀的人渐渐折回来,有人更高声远叫,只盼追出去的人早些回来,因为天就快要黑了。
  原本六七十个何家集的人,经这么一阵砍杀,死伤了快一半,轻伤的帮着没有受伤的,勉强把粮车又推田何家集,重伤的与死去的分开来,等着何家集再用门板来抬他们回去医治了。
  周通这次伤的可真不轻,受的伤还未一个时辰,就接着一阵狂杀,铁打的身子也会走样,牛大壮把他背进何老爷子的客厅时侯,他已经只能张着嘴巴“啊啊”了!
  粮食送回来了,连受重伤的人也去人抬回来,这次何家集死了快二十人,把整个何家集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原本何老爷子要替女侠三人摆酒接风,可是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喝酒呢!早被女侠拦住,只把肚子填饱完事。
  不过这晚谈话中,何老爷子提起一桩消息来:
  “传说南阳府衙已集结了上千兵丁,准备对付罗汉岭上的红毛阮化龙,只是他们却又迟迟不发兵,有人说是要等帮手,有的则说只是恫吓土匪而已!
  女侠心想,难道南阳府在等我去吗,心念间,当即又问道:
  “罗汉岭上姓阮的准备如何应付,老爷子可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何浩然道:
  “过了年他们四出搜粮,看样子是要同官兵对峙呢!”他一顿又道:“罗汉岭地势险峻,沟壑中荒林处处,有几处山道全得要过浮桥,那可是个易守难攻地方呢!”
  这时牛大壮走来,对女侠道:
  “周兄服了药,现在已睡下了。”
  女侠皱眉道:
  “如今听说南阳府衙要剿灭罗汉岭红毛子,如果周兄不受伤,我们一定连夜起程呢!如今……”
  不料何老爷子又道:
  “上次在夏馆时候,老汉见到过的两位年青英雄,前天我还见到一位呢,难道女侠未曾和他遇见?”
  女侠黑牡丹与牛大壮二人一听大喜,女侠忙道:
  “老爷子可是说的二人中一位?”
  “是呀!他本来是往夏馆去的,正好路上遇见我与仁豪,才硬是拉他到何家集来住了一晚,前天一早才赶往夏馆去了呢!”
  女侠心中一高兴,自语的道:
  “那一定是邱贤弟,他大概是要往周员外家,因为周芸娘还在苦等着他呢!”
  “咱们要不要转一趟夏馆,约邱家兄弟一起上南阳?”
  女侠心中沉思有顷,缓缓的道:
  “看看他们是可以的,但我准备把他带往南阳府。”
  何老爷子道:
  “以我老头子的看法,觉得邱英雄去与不去,应该由他自己决定,因为这种为民除害的大义之举,只要有血性,是男子,都会挺身而出的!”他一顿之后,又道:“再说夏馆与此地相隔不过四五十里,去一趟该是不算多走。”
  女侠点头道:
  “老爷子既然这么说,我们明日一早就起程前往!”
  只听何老爷子又道:
  “明日一早,我就派我家老大跟了去,南阳府一有消息,我这里也要派出攻上罗汉岭去,因为,何家集人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原本女侠只是单纯的走南阳,协助官家杀上罗汉岭,如今听说夏馆来了邱太冲,立刻又使她的心头充塞一堆愁,如今的南宫年是个什么样子了?他是不是病伤痊愈以后,就同他那杭州表妹携手洞房?南宫年啊!师兄啊!你该会不会把师妹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洒下一片银色月光,皎洁得令人心如止水,然而床上睡不安稳的女侠黑牡丹,却又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真是“情醉人,情又害人。”
  于是,她又想到邱太冲与芸娘,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只不知两家人相隔那么远,将来又如何住在一起,然而邱太冲能勇敢重来夏馆,他必然得到他老娘的允许,他们可真是幸运的一对,如果南宫年的母亲也是这般的胸襟宽阔,那该有多好!
  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师兄!
  女侠黑牡丹这一晚睡的可真够辛苦,因为她辗转反侧的直到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二天一早,何家集的人为了死伤的人,已在开始忙碌,女侠黑牡丹见周通伤势稍好,当即与牛大壮三人离开何浩然的家,临行,何浩然命他大儿子何仁豪随同女侠一同赴南阳府,只等官兵攻的罗汉岭的时候,何家集也将结合力量做为支援,因为何老爷子说过,何家集人的血是不会轻易白流的。
  阳春解冻,和风拂拂,应该是鸟语花香,良辰美景,然而就在这干云蔽日,曲径荒凉的山荫小道上,女侠黑牡丹却潮思起伏,跟在她后面的何浩然大公子何仁豪,对于女侠的久不出一言,也感到不解,牛大壮是紧跟着周通,他把坐骑贴的近,就怕周通一个不小心会从上跌下来。
  从何家集到夏馆,不过六七十里路,中间经过符竹园、土地岭,俱都是幽谷与高山,有些地方勉强可以骑马。
  四人直到白沙河,已是正午时分,白沙河距离老爷岭最近,离夏馆二十几里路,沿路上仍然是那几家小饭铺,如今老爷岭上的赵长腿已除,地方上十分平静!
  女侠想起于柏年夫妻逃难往南阳府的时候,他那年青妻子死在夕阳山上的事情,不禁一阵唏嘘!
  女侠四人在一家饭铺前下得马来,早有几个白沙湾的人围上前来:
  “姑娘不就是去年到过我们白沙湾的那位黑衣女英雄吗,快请到我店里来坐吧?刚出锅的猪肉包子。”其中一个中年人拉着女侠的小黑驴,边指着对面店门。
  “这是什么话,人已经在我这店门口停下来了,难不成还看着女侠往他家去不成,进来吧!我给各位包饺子。”
  早见另外还有几个人也要请女侠过去,不由使得女侠感动的道:
  “各位乡亲盛情,我十分感激,只是我还有要事,打个尖立刻得上路呢,随便吃些就好。”
  女侠四人就近走入店内,不料那家店主真的和麦切菜包起饺子来,那地方饺子不叫饺子,而是叫扁食,一个个全像小笼包子那般大。
  四个人尚未吃几个呢,早又见附近几处店家送过来一些吃的,连烧酒也送来几斤,不过最令女侠感动的,还是一个老太婆送的一大碗红刺栗子小米粥!
  白沙湾人的盛情令女侠四人十分感动,乡人那种率真的与纯情,是真诚的,店家笑对女侠道:
  “人间出了妖魔,上天就会派下天兵大将来收妖,女英雄就是天将啊!要不然连县城都不敢惹的老爷岭上的赵长腿,竟也会被女侠给他来个一马扫,这件事夏馆人传来的,方圆百里内,今年真的过了个太平年呢!”
  牛大壮与周通心中在想,你们过太平年,而女侠在浙海与海盗拚命呢!
  深山中能吃扁食喝烧酒,那得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如今白沙湾的人拿这个来招待女侠,已是面子十足,觉着很有光彩的事。
  四人临走,白沙湾的人一齐在官道上送别,而使得女侠忽然想起远在百花山圣心庵的师父一澄师太,因为白沙湾送别的人群中,那个老太婆的模样……右手扶着左手背,自然的垂在身前,满面笑意轻点头……
  女侠离开白沙湾,也带走白沙湾真挚的感情,而使得跟在女侠后面的何仁豪自觉也沾了一人光荣!
  四人又驰了的两个时辰,已见夏馆河横在眼前,河对岸的一长排柳林下,如今已不再见到那种冲杀搏斗的场面,春风轻柔的拂动着柳枝与河水,几只白鹤纹风不动的站在水边,一棵柳树下,正有一双男女并肩坐在石头上,二人相对似是在情话连连,目语绵绵,连对河岸的四骑已涉水而过,尚且不知呢!
  于是,黑卫上面的女侠黑牡丹却一笑,高声道:
  “邱家兄弟吗?媒人来了呢!”
  原来柳树下面坐的一对情侣正是邱太冲与周芸娘,二人正在细诉衷肠而又情话绵绵呢,突听女侠声音,二人抬头看去,可不正是女侠来了。
  芸娘见女侠黑牡丹,忙走近河边相迎,牛大壮与周通何仁豪,大家也把臂言欢,这时芸娘见周通气色不好,问明情由,女侠将周通受伤事说了一遍……
  芸娘早说道:
  “我家正珍藏有治内伤的良药,一定可以为周兄治好的。”
  于是,邱太冲忙到附近把马匹牵来,且体贴的扶芸娘上马,看的女侠心中一动。
  六人六骑缓缓驰进夏馆东关后街的周员外府上,周员外见女侠来到,十分高兴,当下命厨下备一桌盛筵招待。
  周员外又把地方上的几个仕绅与张团练请来做陪,大家问起女侠这次准备往哪里去,女侠道:
  “南阳府正准备出兵剿除罗汉岭上的红毛子阮化龙,且去年我也答应帮助他们呢。”
  周员外等人一听,无不大喜,张团练道:
  “罗汉岭的强盗一除,西数县的黎民百姓就见有太平日子过了。”
  不料邱太冲立刻道:
  “牡丹姐,咱们在浙海消灭海盗之事,我已经对周老伯等人全细说了,如今牡丹姐又要去南阳府,既然我们曾携手杀海盗于前,这次又岂能独让牡丹姐杀贼于后,小弟仍愿为前驱,咱们一同前往南阳府去。”
  一旁的周芸娘遂也说道:
  “要去何不一同前往!”
  黑牡丹笑对身边芸娘,道:
  “那要看周老伯是否同意你去了!”
  周芸娘忙道:
  “我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爹常夸赞牡丹姐姐女中丈夫,爹当然也希望自己女儿也是个女中英雄啊!”
  一旁的周员外呵呵笑……
  这时张团练知道何家集的事,不由对何老爷子的硬派作风,大加赞赏,当即对何仁豪道:
  “罗汉岭距此近百里,但若何老弟返回何家集的时候,也请再回夏馆一趟,咱们把两个地方武力结合起来,作为女侠后盾。”
  何仁豪大喜,道:
  “小的一定遵命。”
  已是二更天了,邱太冲来到女侠房中:
  “牡丹姐,我有话要对你说呢!”
  女侠一笑,道:
  “可是你与芸娘之事?你能远从南方再到这北方荒山来,必是令堂已答应你与芸娘之事了,真是可喜可贺!”
  邱太冲一笑道:
  “这也是牡丹姐姐成全,再说我家原本在洞头岛,如今我妈不愿再住伤心之地,所以就在金华住下了,经我把芸娘之事说了一遍,妈也十分赞同,于是我就绕道象山湾重来北方了。”
  女侠一听象山湾三字,平静的心一阵荡漾,稳坐的身子一阵颤抖,面色一正,双目现出少有的迷惘来!
  邱太冲接道:
  “南宫兄见我十分高兴,他以为我是专程去看他呢,还特别拜讬我到北方替他走一趟呢,后经我说出是要往北方来,如今是顺道转来看他的,他才迫不及待的递给我一方杭州丝凰,要我一定交给牡丹姐的。”说着,邱太冲自怀中摸出一条纯白丝帕,交在女侠黑牡丹的手中!
  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条柔软丝帕,女侠抖开来,因为她总以为上面必有南宫年写的字呢,然而她却发现那条丝帕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丝帕的正中间,巴掌大的一颗血心印在上面!
  女侠面露凄苦,望着巾上的红心发怔!
  邱太冲长叹一声又道:
  “丝帕上面的红心是南宫兄当着小弟的面,咬破手指所绘的,那红的全是南宫年的血啊!”
  女侠眼眶已在滚泪,但她连吸几口气,生生把即将落下的眼泪挤压回去,笑对邱太冲道:
  “师兄这是何苦呢!”缓了一口气,女侠又道:
  “师兄的身体是否已复原了?”
  邱太冲道:
  “我去的时候,只见他独自一人拄杖在海边站着,似是在追忆浙海大战的事情吧!”
  女侠低低的道:
  “只等他身体好了,也该同他那杭州表妹结婚了。”
  邱太冲低声道:
  “牡丹姐,我真替你们难过!”
  女侠微微一笑,道:
  “比起你与芸娘,你们幸运多了,不过姻缘前生订,我不会强求的。”
  邱太冲又安慰女侠几句,这才退回客房。
  女侠笑着送走邱太冲,回身掩上房门,她那贵似珍珠般的泪水,已是串串流下来,她双肩抖动,掩面冲向床上,那条染着南宫年鲜血的丝帕,拭不去一脸尤似江河浪涛般的泪水,一条血心丝帕!啊!
  这情景对女侠而言,正就是:
  “人生愁恨何能免?锁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征途谁与共!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去年一梦中!”
  夜来女侠手握南宫年的丝巾,紧闭双目,脑海中更见起伏不平,师兄送来的这条血心丝巾究指何意?难道他在表明他那“汉似山河为誓,义在长天才”的不变之心?
  一切的杂念,全在第二天一早,被她暂放在脑后,因为她还要面对更惨烈的搏斗,大仇得报这日已近成功,绝不能在此时渗入杂念,而使自己分心,一旦有所差池,而使功亏一蒉,那才是终身极大憾事!
  就在二天早上,女侠吃饭的时候,特别走到周通处,她在看了周通伤势以后,对周通道:
  “周仁兄的伤势实在不轻,夏馆这地方养伤最好,周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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