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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谋gl-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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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宣拿着烧红的铁烙在那里拨弄着炭火,时不时吹吹烟火。
  楚照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还是苍白的,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
  “楚照,本官听说你是军功出身,在军营里呆过。本官想,那军营里的军士个个都是铁骨铮铮,你既然与他们相处,必定骨头也是硬的罢?”曲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烧红的铁烙,回头对楚照道。
  “不过看起来你这么柔弱无骨,唇红齿白的,比那些个娈童男宠还美,应当也没有什么本事——啊,不对,你本事应当极大才是。是不是当了长公主殿下的男侍,陪长公主享乐了一番,才引得长公主如此袒护与你?那可真是好本事。”他走到楚照面前,冷笑地要去碰楚照,被楚照躲过去,脸色一冷,收回手,笑道,“本官对男色没有什么兴致。不过,本官对你楚侯爷的痛苦就有兴趣了。”
  楚照张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淡然道:“曲宣,你今日对我的侮辱,我一定百倍还你。你尽管对我用刑,若我楚照说一个‘饶’字,不必等你开口,我愿意为你所用。只是,别忘了,若是我身上带伤,你这屈打成招的罪名可就坐定了。陛下不会让人说他处事不公,届时你也会痛我一般,成为陛下维护脸面的牺牲品。”
  “你放心。”曲宣摇摇头道:“本官不会留人口舌的。能让你毫发无损而折磨你的刑具,多得是。”转身走到案边,拿起一个小匣子道,“这里是本官从别人那儿得来的‘催魂丹’,这丹药能让一个骁勇的羽林军疼得死去活来,对付你实在绰绰有余!”捻着红色的丹药,几步近了楚照的身,擒住楚照的下巴用力一捏,楚照一痛,不由张开嘴巴,他趁机往上一掰,等丹药顺着楚照的喉咙吞下,才松了手,对左右道:“你们把他看好,绑着他,不许放他下来!”
  狱卒拱手道:“遵命!”
  曲宣看看楚照苍白的脸,捻着胡须道:“如若他求情,你们便带他来见本官!”
  “是。”
  又望了望楚照难堪的样子,忽然仰天大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地牢。
  “痛……”楚照突然感觉到心脏上,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得生疼。继而这种疼痛开始扩散,蔓延到脑袋,变成成千上万根针在狠狠地扎进肉里。
  她死死地咬着唇。她素来最怕痛,连小小的割伤都会痛上许久,当初遇见刺客被重伤,那些痛苦还历历在目,可是那时有楚浔在,任何的伤痛都可以被忽略不计。现在的疼痛,比被多次伤到血肉更痛。仿佛有一根根针扎进了血管,从心脏的地方回溯到脑袋里,再从脑袋游向四肢百骸。
  每一根血管都在胀痛,她几乎要以为血管撑不住就会在下一刻爆开,鲜血像是巨大的,来势汹汹的海浪,一股脑涌上细细的血脉,又一股脑抽离出去,涌向心脏,堵着每一个可以透气的地方。
  她眼前一片黑暗。她开始耳鸣,然后是失去光明,紧接着她的喉咙像是被生锈的钝刀切割开,痛得她眼里睁得极大,眼珠子也爆瞪着。手脚也像是被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她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有谁在割她的骨肉,还是自己的幻觉,然而这种痛苦却撕扯着她的神经,她想,也许她看了自己的手脚,也只剩几根白森森的骨头了罢。
  下唇已经一片模糊。之前受杖刑的时候她几乎要把唇给咬烂,还没养好的伤口又变得更厉害,额头上青筋一条条地露出来,汗水也几乎湿透了她全身。她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此时,方才过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而已。
  阿浔,你总说我不够勇敢,今日,我勇敢一次给你看。
  宁死,不求饶!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废太子前事再演,学韩信隐忍不发

  “什么?”魏王霍然站起,一拍桌子怒,道:“竖子安敢如此?!”一甩长袖疾步往外走,被楚燕拦住。
  “父王,你去不得!”楚燕正色道,“子锦落入老贼手中受苦是天子授意,父王若是去了,天子必定怪罪父王。”
  “虽然儿臣与子锦亲如手足,然子锦毕竟不是父王之子,况且父王要示好的是有前途有权力的秦武侯,不是他楚照,此时子锦已经被剥夺了权力,父王再向他示好也是无用功的。儿臣并非无情,只是儿臣是您的儿子,您受天子的忌惮甚重,何苦因为子锦而惹祸上身?”楚燕把魏王扶回位子,让他坐下,奉上茶,说,“子锦那日所做您也看见了,长公主把她带走,她是心甘情愿的,既然如此,长公主岂能眼睁睁看着子锦落难而不顾?换句话说,父王如此紧张子锦,无非是之前与他有利益关联罢了。”
  “若是他有本事,自当安然无恙,你我自身难保,做出明哲保身的事情来他也能理解的。父王仗义,不对他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做多些事,天子怪罪下来,可就难堪。”
  “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们见死不救,只是子锦的事太过麻烦,一切需要从长计议。父王是明白人,儿臣说的这些不过是提醒父王,利益轻重。”楚燕坐到他身边,规劝道。
  魏王放下茶盏,若有所思。
  长公主府。
  “啪——”
  莫弃听见瓷器打破的声音一惊,慌忙进去内阁一看,楚浔正出神地看着地上茶盏的碎片,发愣。
  “主子?”吩咐人打扫干净,莫弃担忧地望着楚浔。
  楚浔回过神来,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坐到一边看着奴才打扫完退出去,叹息一声,呢喃道:“方才……我听见了子锦的声音。”
  “啊?”莫弃莫名其妙地环顾四周,想了想道,“侯爷被关押在廷尉府,主子如何听得见她的声音?莫不是主子太过劳累,出现了幻听不成?”
  楚浔默然。
  忽闻外边白晚的声音响起,似乎很急迫,“殿下!微臣白晚有要事求见!请殿下务必见微臣一面!”
  楚浔抬起头,皱眉。走到门口,莫弃将狐裘披在她身上。
  开门,白晚俊秀的脸上满是着急和慌张。
  楚浔的心,渐渐往下沉。
  “殿下,陛下他要废太子!”
  一句话,脱口而出,却让楚浔脸色数变,冷声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该杀!”
  眼神却示意白晚跟她走,此地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进了锦官阁,摒退左右,楚浔正襟危坐,连连发问道:“怎么回事?太子呢?莫太傅呢?”
  “陛下今日听闻太子前去廷尉府阻挠曲廷尉办公,甚至出言不逊,曲廷尉上了折子状告太子,陛下一怒之下便把太子软禁在东宫,并且对曲宣亲口说要在明日早朝废太子!莫太傅去替太子说话,不想陛下怒在心头,受小人撩拨,便被陛下勒令回府,在废太子之前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曲宣?”楚浔淡淡地念着这个名字。
  一定还有幕后主使者。曲宣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上奏天子,促成废太子这等大事。
  何况太子又没有犯大错,倘若是废了太子,也是于礼不合,再说废太子对曲宣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除非,他能得到比废太子这种臭名昭著的名声更大,更值得他去冒险的事——或者,他根本就是受制于人!
  那么,废太子牵连甚广,有谁能够从中得到好处?自然是楚浔、楚笙这两位有资格问鼎皇位的帝王血脉。
  可是楚浔已经失宠,而失宠的缘由就是帝王的专权。
  废太子……这是要把她往死里算计了。皇帝不会怀疑楚笙小小年纪就有筹划布局,谋夺皇权的意思在,那自然就是冲她来的。
  “白丞相如何看待此事?”没有说要怎么做,楚浔先问白城的反应。
  白晚完美急切的脸上忽然凝固住神情,极快地,变得淡定下来。
  “父亲的意思是,时机未到,一切都太匆忙,如果殿下现在就想……只怕是无法达到殿下要的结果。父亲只让微臣传音给殿下:韩信尚能忍□□之辱,殿下谋略尤比韩信,何不能忍?”白晚一五一十地把白城告诉她的话全说给楚浔听。
  楚浔道:“时机不对,准备不足,匆忙策划,身死无地。”她修长的指节点在案上,沉闷的敲击声让白晚一颗心也起伏不定。
  “殿下可要进宫见驾?”白晚虽然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她们拥护的都是太子殿下,太子一旦被废,楚浔就会变成众矢之的,甚至连□□,都有可能被肃清。倘若要肃清□□,只怕朝野上下,血流成河,朝纲震动,大陈才和匈奴、乌孙休战,还没谈和两族联军就会驱马过境,战火再起,生灵涂炭。
  太子是储君,哪里是能说废就废的。当初先帝想要废天子而立魏王,还不是因为先帝是嫡子,又是太子,不能肆意废除,否则本就腐败老朽的大陈也无法苟延残喘到今日。
  当今天子已经废过一个太子,楚温楚承德。那承德太子的仁厚是世人所知的,而后忽然性情大变,阴狠毒辣,变得凶残冷酷,还莫名其妙造反,结果才刚举起兵刃,天子的屠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姑且不问戾太子如何,现在的承和太子也颇有美名,之前还娶了太子妃,表字也方取了不久,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怎么能够让天子说废就废,还是以忤逆欺君的罪名!
  百姓如何能够不人心惶惶?大臣如何能够不草木皆兵?将士如何能够不心寒胆裂?
  “承和既然无事,本宫也不便去见父皇。但承和之事,你们必然要全力阻止,否则天下崩乱,民心东去,可就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了。”楚浔思忖了半晌,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那背后之人还会出什么花样。
  白晚还想要说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了。
  楚浔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淡淡笑道:“迟暮,你不如你父亲沉稳,还需要多加历练。此事本宫若不参与,天子尚且会顾忌百姓和大臣的口舌,也会顾虑江山社稷,定不会草草就废了承和。况且承和是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承认的储君,若是废了承和,天子上何处寻来继承基业者?”
  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看向皇城的方向。那里只有森森的孤寂和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尽管灯火辉煌一片,也照不亮那个地方。
  没有半点温暖可言。冰冷、绝望、孤独、死寂、悲伤……可唯独不曾有过所谓的,“幸福”。
  皇家的人,哪里需要幸福?她们拥有全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拥有最多的财富、美物。
  却,不配拥有自由,和……爱的权力。
  她回头看她,身后是代表着权力和尊贵的辉煌灯火,脸却逆着光,让白晚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说,“这,是我楚家人的宿命。”
  生生世世的轮回,生生世世的痛苦和高处不胜寒的悲哀。
  天下人,只会羡慕她们的呼风唤雨和主宰别人生死的权力,而看不见那扬起的血刃背后,是午夜梦回的悲鸣和被束缚在这空荡的地狱里,那无助的求饶。
  楚家人,用生命和年华,捍卫的究竟是什么?只怕是,那世人赞颂的最伟大的武帝,也是不明白的。
  “如果可以,本宫希望承和不是大陈的皇子,只是一个百姓,一个不必背负这些沉重负担的少年,日日流连山水,骑着牛儿吹笛欢歌,也总比这般困在皇宫里,争权夺利好。”楚浔叹息地抚着窗沿,无声悲怜。
  白晚向她身后望去,良久,起身深深一拜到底:“太子……终究是太子。”
  在皇宫里,最高的摘星楼,一袭淡然出尘的青衣翩翩而立,凭栏远望,目及之处,一片黑暗。
  妖娆妩媚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忧伤和悲悯,眼里的雾气已经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却怔怔地望着廷尉府的地方出神。
  也许,只有现在这个能够接近苍天的地方,她才能感觉到那种如履薄冰的危险。
  往下,就是万丈深渊,向上,手可摘星辰。
  这种同站在权力顶峰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想要的不是权力,而是一个无谓的执着而已。她为这个执着,坚持了太久,然而这份执着,却让她失望。
  爱。
  执迷。
  谁又能真的分得清楚。
  她能够算出别人的命,却算不到自己的心。
  是执迷不悟也好,是真心深爱也罢,她已经无法停止。
  她抬起头,仰望着满天闪耀的星辰,伸出手,虚空一抓。
  摊开手,手心是空荡荡的。
  原来,就算是离得再近,也不过是近,终究是,碰不到的幻影。
  眼角被泪水湿润了,眼睛,却愈发的清晰。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不管是楚照,还是她,或者是楚浔、林湘、楚渝、莫离、天子……以及他。
  她为此算了一卦。
  生死未卜。
  成败不知。
  索性,她甘愿让楚浔去解决她的烦恼,不管最后是输是赢,她能保住楚照,只要保住楚照就好。别的,她无能为力了。
  楚浔的能力,和那颗七窍玲珑心,注定她会给楚照和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现在,她的聪慧,却为自己的生路和楚照的赢棋铺路。
  她佩服的,就是楚浔这一点。也是最恨楚浔这一点。
  “告诉钦天监,回报陛下,三月初三是祭祀大典按时举行。让宗正府可以开始准备了。”
  “是。”
  回头往漆黑的外城看去,一声寥落凄凄的叹息消散在夜空,无声无息。
  后人有云:情深不寿谶二楚,慧极必伤证秦林。空城唱罢空城计,臣谋更算臣谋心。                        
作者有话要说:  

  ☆、祭皇陵风云汹涌,拜武帝鬼神惊惧

 ☆、祭皇陵风云汹涌,拜武帝鬼神惊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子之成,嗣于天运,上皇帝命,以赋高祖之平靖天下之能。高祖起于世末,前朝□□凶残,使民无生,天道始变而后世开。……定国安邦曰大陈。高祖之功可堪三皇五帝,至于陈孝武帝,乃敢称逊!孝武帝北逐匈奴于狼居胥山,南下吴越蛮夷以教化,西饮马安息国,东踏琉球岛,内安陈土,外攘蛮夷,建立不世之功。……孝武帝睿智英武,其嗣位于成帝远……特,天子以祭皇陵,告先祖之为也!’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撩起官服,跪地高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城的百姓虔诚跪下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将士都躬身朝皇宫一拜。
  天子端坐龙台,文武百官位列两旁,太子却独独站在中央,一身暗黑色四爪舞蛟直襟龙袍,消瘦而挺直的背脊仿佛弱不经风,脸色青白却悲伤地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太子,朕命你同朕一起去皇陵祭祖,你可准备好了?”皇帝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也许是这双平波无澜的眼睛,他曾从疼爱自己的阿姐身上看见,他一阵忧伤涌上心头。抿了抿嘴,颤抖着声音,高声道:“儿臣,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当昨夜在乾元殿,帝王对他说“祭祖之后,你便到蜀地去当一个逍遥王”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
  这一切,他的父皇,权掌天下的帝王,已经完完全全把他抛弃了。他没有资格再去触碰权力。
  他的阿姐一定也听到这件事。他知道她一定会做出反抗,可惜,天子的旨意没有谁能改变。
  阿姐,承和无能,没法保护你,却要你保护……如今连你也保护不了承和了,莫离,也没法再帮我了。
  “丞相白城监国,大将军吴忠副之,国师秦淮、魏王楚慎随驾!”
  “起驾!”
  随着内侍的尖锐嗓音,帝王的龙驾缓缓启程,每走一步,两旁的臣民就俯首跪下,延绵数十里的王侯将相和百姓像浪潮一样,随着三十二人抬的轿子前进一步就跪下一片。
  皇权使他们没有任何反抗地跪下叩首,臣服。
  即使里面端坐的帝王同低贱的他们一样,同样是人,同样是四肢五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是一句空话,他们并不是真心地想要这位帝王能够千秋万岁,也许他们更希望,这位帝王能够早点退位,换上仁和的太子殿下,或者是——长公主。
  浩浩荡荡,一万多人簇拥着帝王与储君一齐向皇家陵园而去。
  三千羽林军整齐高昂穿着红色的军甲,戴着红色羽冠,当先开路;三千禁卫军穿着银色的铠甲,戴着白色的羽冠,步伐坚定地护卫着后方。
  三千御林军身着暗色甲胄,戴着黑色羽冠,手执长枪,精神抖擞地跟在车架左右。
  绯色官袍的仪仗队伍吹着隆重的号角和擂鼓而行,徐徐缓缓地各种礼乐演奏。
  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以及公主皇孙们也夹杂期间,有车马轿子,有步行奔跑,虽人多而不乱,可见精锐。
  大陈唯一可以使人侧目的,便是这皇家的虎贲之士。尤其是武帝亲手所创的禁卫军,跟随武帝南征北战,浴血奋战,其骁勇程度,非一般精锐可比。更有龙吟卫,是从其中校尉或都伯所选,誓死效忠,可称为皇家中的死士。
  廷尉府大牢。
  痛。
  除了痛,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分辨的感觉了。在黑暗的地牢中,她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也许她死了?是她杀兄弑父,遭到苍天的惩罚,所以使她到这无尽痛苦的地狱接受折磨,还是……她还活着,在人间承受苦难?
  她似乎听见自己骨头被刀刃刮痧的声音,一下一下,也感觉到了血肉淋漓的伤口被硬生生地撕开,扯烂,甚至被啃食。
  血液凝固不动,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肚子里肝肠寸断,心胆俱裂。
  黑暗、恐惧、疼痛、冰冷、灼热……她被围困在重重的灾难中,无法自救的身心惩罚。
  “来,求我,求我我就放过你。”有人在她耳边戏谑地嘲弄她。
  她隐隐约约中,看见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晃。“……你休想!”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那人羞辱她,她就让楚然安排的那狱卒杀了她。
  宁可一死,也不屈服。
  从高祖皇帝开国,到本朝帝王,皇室宗亲哪一个像她一般,落魄到三番两次被下到大牢,任人宰割,还耻辱地被人当众杖刑?恐怕就她一个。
  楚照虽然是作风强硬,行为举止也不像个大家闺秀,名媛淑女,但是她再如何呼风唤雨的强势,终究也是个女子。她还比一般的弱女子更怕疼。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半分要求饶的意思。她的祖上第一任甘陵王曾经有过家训:“凡甘陵王一脉,宁战死而不屈服,宁受苦而不受辱,宁杀之而不求饶,宁死直而不苟活,宁玉碎而不求全,宁争取而不退让,宁以清白暂从而不以污浊而长生。甘陵王世代守北向西,铮铮铁骨。”
  楚照为了缓解疼痛,微微抬起下巴,让自己好受一些。她微弱地喘息着。她身体里的针扎在心头和脑里,这种痛苦并不是可以长久便能够忽略。
  忽然她听见一个男子的笑声,由远及近地。那男子的声音她认得,便是曲宣派来等她认罪的人。
  那男子同另外一人说:“甭管楚照认不认罪,你随便把他手指按到那认罪状纸上,如此一来你我都可以交差,早早地回去喝酒,我去捉住她的手,你拿好状纸。”
  另一人道,“好是好,不过万一大人知道了……”
  “管他知道不知道!大人要的是结果,其他的他那里管的着!听我的没错!来,动手罢。”
  一会儿没声响。楚照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动作,也不知如何。
  “好了,你拿去给大人交差罢。”那先前的人道。
  “等等,哎,你看,他……他居然没有喉结!他,她——”
  “轰隆——”原本还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风云剧变,清澈的天空立时笼罩着一大片乌云,阴沉沉的,天地间日夜颠倒,阴暗沉闷。转眼就看见天外一道明亮长长的闪电毫不留情地撕开黑暗,就像一条银色的裂痕,紧跟着一声巨响,惊雷炸破,震耳欲聋。
  突然大风狂作,龙旗凤幡被吹得高高扬起,旁边的大树也被吹东倒西歪,叶子片片飞舞,一瞬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惊得马嘶虎啸。天子六军无不警惕起来,将军司马等人纷纷指挥着军队按照队伍整齐排列,抵抗风沙,保护天子皇族不受惊吓。
  坐在车架里的国师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那女子半阖着眼,满脸疲惫地靠着垫子,懒懒地捧着茶盏,苍白的薄唇动了动。
  “你打算要怎么办?”她的声音是沙哑而低沉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病态。
  国师妖娆一笑,凑近她,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呐,轻语啊,你不是说打死也不管她了嘛,那你还不顾自己的病体来瞎掺和,你这不是心口不一嘛!”
  林湘抬眼看她。“我那时不如此说,我父亲岂能放过她?那日父亲同陛下见面,陛下大怒,要不是我在父亲面前说了那番绝情的话,她就不是被曲宣打个几十板子的问题了。”往后靠了靠,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大牢被曲宣折磨。”
  “呵,”秦淮也往后靠,与其说是坐,还不如说是半躺,柔若无骨般,像是一只蛇精,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似的。脸上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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