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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渡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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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接升f小调后骤然急转,成了主导乐声,从升f小调上一脉相承奏出,他找不到间隙转到d小调里,这个时候如果强行进入下一乐章,就会出现乐音上的不协调。
  在这场比赛中,接不上对方的节奏,和输有什么两样?
  雷蒙眯起了眼,脸上张扬的笑意潮水般褪了下去,眼底的阴沉与凝重渐渐显露出来。他从善如流地和着这段华彩弹了几个弱音,静观其变,看傅遇风要在这段华彩后接什么曲子。
  从拉赫玛尼诺夫的风格来说,莫扎特或是李斯特的风格都很合适。但是从傅遇风的个人强项来说,肖邦,凯奇与德彪西,他猜测是这三个人其中一个的作品。
  他一直都将傅遇风视为自己的宿敌,在傅遇风离开奥地利之前,他曾系统地研究过傅遇风的风格与技巧,比任何人研究得都要仔细。每个钢琴演奏家都有自己偏重的风格,虽然所有钢琴曲都能弹奏,但在弹到某一位音乐家的曲子时,风格上的融洽总是能引发更多的共鸣。
  傅遇风演奏得最好的,是德彪西的作品。
  温和从容的印象派风格,和傅遇风本人的性格非常贴合。弹奏德彪西的作品,要像羽毛拂过琴键一样轻柔,旋律与音节的变化起伏没有大开大落,非常细腻自然,需要演奏者拥有自然平和的心境,弹奏起来才能行云流水又灵气逼人。
  傅遇风无疑符合这点,他的演奏也是德彪西作品中不得不提的优秀版本。但即便有华彩铺垫,德彪西的轻柔也很难接住拉赫玛尼诺夫的大开大合,因此雷蒙猜测傅遇风也许会灵活应变,用肖邦或是凯奇的作品来进行承接。这是两个极端,肖邦的变化丰富与诺奇的此处留白,将为这段乐音带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延续风格。
  手指跟着华彩弹出流畅的和音,雷蒙眯起了眼。
  无论是哪一种,傅遇风难道以为,他会接不下去?
  这段华彩终于结束,雷蒙屏气凝神,等待着傅遇风的后招。最开始的几个音符平平无奇,却让他莫名熟悉,雷蒙皱起眉,又听了几个音后骤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朝傅遇风看去。
  贝多芬的《黎明奏鸣曲》!
  和德彪西、凯奇或是肖邦比起来,贝多芬宛若重锤的演奏风格无疑更适合接住拉三的旋律。尽管《黎明奏鸣曲》并不算是昂扬激烈的风格,但是雷蒙的脸色依然微微扭曲,像是被冒犯了一般,脸色骤然转冷。
  他能够继傅遇风之后当上奥地利国立交响乐团的钢琴首席,就是因为他目前世界上,演奏贝多芬作品最为出色的演奏家之一。
  在这场这么重要的比赛上,傅遇风要拿贝多芬的作品,来挑战他?!

☆、第64章 伊斯拉美

  雷蒙的手依然放在钢琴上,这是一场关于命运前途的较量,他不能停,也不能输,但此时仍然忍不住向傅遇风投去疑惑而嘲弄的视线。东方有句古话叫以己之短克彼之长,傅遇风莫不是一个人沉寂太久,连这种最基本的大忌都忘了?
  但看上去不太像。傅遇风眼眸低垂,视线专注地定格在钢琴上,对他的凝视视若无睹,手指在钢琴上的跃动有条不紊,看不出丝毫歇斯底里的意味。他的周身毫不紧张气氛,并不像是在进行一场比赛,反而像是在进行着一种回忆与总结,动作平稳而慢条斯理。
  像他弹奏的《黎明奏鸣曲》一样悠扬自然,弹着贝多芬的曲子,却并未给听者以贝多芬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雷蒙控制不住地心头一跳。钢琴演奏家在演奏作品的时候,一般都有自己的擅长偏好,当然也有自己的弱势短板。现在这一代青年演奏家,包括他和傅遇风在内,技术水平都已经日臻成熟,单从演奏技巧上进行比较,他和傅遇风之间很难分出高下,各自的弱势与短板的也不体现在技术层面,而是展现在演奏的风格处理与情感表达上。
  简单的说,个人特征会影响表演风格。如果说他雷蒙在演奏上是利剑甲胄的战士,傅遇风则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平常一个弹着热血战歌,一个弹着风与物的赞美诗,炽热与清淡泾渭分明。虽然不是不能交叉弹奏,但个人风格所限,演奏过程中总是有比较擅长与不太擅长的部分。基于这种不擅长,演奏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协调感,一般来说都很难彻底克服,毕竟越是优秀的演奏家,越是无法冲破自己的固有习惯。
  傅遇风最适合在一个人的钢琴独奏上静静弹德彪西的《月光》,而他雷蒙的长项,就是激情澎湃的弹奏贝多芬的作品。这首《黎明变奏曲》风格不够典型,但傅遇风显然比他更无优势,用弹德彪西的技巧弹贝多芬,犹如文士挂枪,就算看上去像模像样,但是瞒不过他雷蒙的钢琴声!
  雷蒙哼笑一声,收回视线,一直在弹着副调华彩的手蓄势待发,在e大调进行到副部主题的时候骤然发力,将明朗清澈的曲调揉碎在高昂的和弦上,右手高音区提了个八度几次反复,左手中音区密集配合,彻底将傅遇风的琴声压了下去。他对贝多芬的曲目何其了解,修改音高与抢拍快弹都信手拈来,立志于将傅遇风的节奏彻底打乱,余光瞥见几个评委都望向他这边,心中更是得意。
  之前弹拉三的时候不就是不敢拼手速吗,现在他将《黎明变奏曲》也弹至最快,傅遇风还跟得上吗?雷蒙按着烂熟于心的拍子,轻松自如地不断提高着自己的速度。热烈的情绪,辉煌的颤音,阳光与浪潮从他指尖不断卷堆倾泻,而另一道柔和的旋转式音阶竟也奇迹般如影随形地跟上了他的速度,为合奏增加着丰富的层次与厚度。雷蒙密集地几近弹完一个乐章,心头涌起淡淡的惊异与不甘。
  这样的快节奏傅遇风竟然能跟上,他的手已经没有大碍了吗?他之前收到的情报明明是他的病或许已经无碍,但手应该还没有完全康复!不,不管怎样,这首曲子还可以弹得更快!
  可是这个乐章快要弹完了,乐章与乐章的过渡渐低渐缓,并终将归于傅遇风一直在弹的旋转式音阶。雷蒙不甘心地咬牙,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傅遇风就不一定能跟上了!他的收尾弹奏速度不慢反快,手速已经飙到了极致,忽而听见另一道琴声乍停,傅遇风的双手离开了琴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雷蒙先是一喜,继而猛地一惊。
  没有了傅遇风的副调合奏,他完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琴声。尖锐高亢,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毫无乐音与曲目应有的美感,简直像是一串令人崩溃的噪音,令人不忍卒听。
  糟了,他太过急功近利,着了傅遇风的道!曲子的快慢固然可以由演奏家适当调节,但像他这种炫技式的大幅度提升速度,丝毫不顾及作品本身的情感与乐章的过渡,在一场这么正式的比赛中无疑是犯了大忌!
  雷蒙心中暗恨,但毕竟心理素质过硬,迅速地从气愤与得意包围的狂躁状态中冷静下来,急忙放缓自己的节奏,虽然处置得当,毕竟覆水难收,过渡中多少显得生硬。傅遇风这时也重新按上了琴键,连弹出几个低沉而有力的重音。这显然不是《自然奏鸣曲》的音阶,他要换曲目了,雷蒙谨慎地弹出一段副调和弦配合,不甘而无可奈何地等着傅遇风下面的变调。
  傅遇风在弹完这几个重音之后,手底连弹出几个低缓的音阶。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雷蒙心下恍然,这首曲子又称《东方幻想曲》,其中杂糅着浓郁的宗教风味,曲中有快有慢,非常难弹,但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他和傅遇风的技术都没有问题,那么这一首比的,就是这首曲子的情感处理了。
  神秘的东方元素与更加神秘的回教风格,宗教元素往往显得庄严,但这偏偏是一首热情洋溢的舞曲,个中细节处理与情感表达,傅遇风作为东方人,无疑要比他更占优势。但是这种事情,傅遇风能想到,别人就想不到吗?雷蒙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在这首曲子的旋律刚刚想起时,就以和傅遇风一样的键位,开始了演奏。
  这一首不分主调副调,双钢琴奏鸣,这种激烈狂热的风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乐章有条不紊地进行,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小时,比试也终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三个评委坐在两架钢琴中间,其他人则围绕着几人站成一圈。两位演奏家专心致志地低着头,手在琴键上以相同的姿势飞舞,如同镜面两侧。
  《伊斯拉美》的曲调刚刚响起时,宁薇手心里就捏了一把汗。她不知道傅遇风的极限是三个半小时,也推断不出这种高强度的演奏大大缩短了傅遇风的手部支撑时间。但她是场中和傅遇风最熟悉的人,她紧盯着傅遇风的手,身形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傅遇风游刃有余的状态,她见过很多。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很陌生,只见过一次——
  在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
  一个钢琴家的手绷紧到开始颤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手快支撑不住了。
  还有四十五分钟,再坚持一下啊!宁薇僵硬地站着,视线紧紧黏在傅遇风的手上。两架钢琴相对放着,轰鸣的琴音完全交织在一起,《伊斯拉美》的乐音滑过了情感丰沛的慢音部分,节奏越来越快,由情感的处理渐渐过渡到转合的考验,两个人有致一同地加快了节奏,和《自然奏鸣曲》不同,《伊斯拉美》本来就被誉为十大最难演奏的曲目之一,这种高速准确而处理到为的演奏比拼,是在前奏鸣响之时就已经注定的部分。
  一模一样的键位,一模一样的乐声,哪一个率先出了错,哪一个就提前出了局!所有人都紧张而兴奋地看着,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震颤激烈的钢琴声,在空气中相遇,碰撞,火花飞溅。宁薇垂下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看见第一滴鲜红色滴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时,眼中雾气弥漫,想扭过头不忍心再看,却连这样的动作也无法完成。
  手上的伤口还是裂开了,这样的拉扯碰撞,很疼吧?
  可是他依然低垂着眸,专心致志地弹着,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继宁薇之后,站在傅遇风身后的人很快也陆陆续续地发现了傅遇风的异常。人群中不由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离得近的几人迅速示意三个评委,评委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声开口阻止了比赛,动静越来越大,两架钢琴的琴声却都没有丝毫慢下来。
  雷蒙对一切毫不知情,不甘心而没有停下来尚算可以理解,但傅遇风最清楚不过评委叫停的原因,手下依然没有丝毫停顿。
  他清楚地表达了不想放弃的意愿,而这份意愿应当被人尊重。
  喧嚣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连串的德文单词语不成句,钢琴上的血迹却越来越多,染红了一片素白的琴键,琴声仿佛也带上了一丝义无反顾的惨烈决绝。《伊斯拉美》即将结束,宁薇眼泪流了满脸,死死捂住嘴,只怕如果不按住自己,下一秒就会大声喊出声来,替傅遇风做出停止的决定。
  但是她不能,她没有这个资格!只剩下最后一首曲目的演奏时间,他已经撑了这么久,背负着自己的前途与另一个人的未来,就算现在叫停能避免手的情况恶化,但如果他和他的钢琴就停在这里,他和她的未来就到此为止,那对他而言,留下右手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无权决定,她不能说话!宁薇狼狈地死死咬住手背,泪眼朦胧中看到《伊斯拉美》弹至尾声,两个人终于同时慢了下来。
  最后一首,别弹一首考验手的曲子了!宁薇在心中竭尽全力祈祷,胆战心惊地听见傅遇风在弹了几个低沉的弱音后,一刻不停地进入了最后一首曲目的演奏。
  这一首曲子,宁薇太过熟悉。
  李斯特的《爱之梦》,他四年前离开奥地利时,留下的最后一首没能弹完的曲子。
  她几乎木然地站着,看着傅遇风的侧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他戛然而止的道别。钢琴家都是正对着钢琴的,只留给观众一个遥远的侧脸,安静地坐在舞台的一角,在巨大的钢琴面前显得很渺小。
  而后舞台上的聚光灯会从上空徐徐地垂落下来,在一片黑暗中照亮一方窄窄的天地。钢琴家坐在光里,眼前只有蔓延开的黑白琴键。那时他穿着样式正统的黑西装白衬衫,端正地坐着,露出英俊沉默的侧脸。琴声戛然而止时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眼中满是清冷遥远的空茫与绝望。而后所有灯光都暗了下去,他就这么和最后的光束一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这曾经是宁薇三年以来午夜梦回惊醒的梦魇,而这一次,他穿着肖似的正装,弹奏着同一架钢琴,早春的阳光从落地窗里毫不吝啬地照进来,他坐在一片永不熄灭的光里,在血色弥漫中低眸,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平和缱绻。
  在爱的疑惑前死去,也在爱的深吻中苏醒。
  没有人能将他驱逐,只有他自己的心会蒙染埃尘与霾云。他曾背负着重重枷锁前行,而今往事已矣,云开月明,他弹得缓慢低回,极尽温柔,不是德彪西的印象,不是贝多芬的呐喊,不是李斯特的诉说——
  是他自己的爱与梦,歌与诗,心爱的姑娘与温暖的诺言。
  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雷蒙脸色灰败地停下了手。合奏最忌情感的处理高下显见,他做了许多尝试,但无法融合的杂音始终显而易见,垂死挣扎没有丝毫意义。
  名声,地位,前程,未来,这一场豪赌由他主动发起,直到停手前的上一秒,都从未想过最后会是他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四年前傅遇风没有说一声道别,而今重新归来,果然也轻描淡写。
  比赛时间停止,傅遇风站起身。雷蒙最后一次抬起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还在滴着血的手。在场的人谁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好在有最后一支钢琴曲的时间缓冲,急救箱也拿了过来。傅遇风经受了简单的包扎,缠着白色绷带的手垂在身侧,从他身旁走过。
  “你赢了。”雷蒙面无表情地说,眼底是他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深深的颓然。
  “我不能输。”傅遇风转过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我的公主沉眠在布满荆棘的城堡里,等着我去将她唤醒。所以我不能倒在这里,无论对手是谁。”
  这是他的使命,谁都无法代替。
  她在等他前去,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

☆、第65章 顺风启程

  在这座沿海城市里,刚刚结束一场惊动了整个古典音乐圈的比赛。
  在这短短的三个小时里,集结了一场鲜为人知、长达数年的宿命恩怨,永远地成为了两个人命运的拐点。轰鸣激荡的余波像是一阵飓风般席卷了时刻关注着结果的所有人,而这场风暴中心最终的胜利者,却没有在人前留下只字片语,于尘埃落定的下一秒悄然离去,将所有的震惊与赞美都留在了原地。
  回程的机票早已经定好,不做一分一秒的耽搁,即刻启程,跨越山川湖海,飞往遥远的另一片大陆。星移斗转,从日暮黄昏到熹光清晨,格外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昨天一整天三分之二的时间在飞机上,落地时又进行了一场高强度的表演,傅遇风走下飞机时,眉宇间带着遮盖不住的疲惫,背脊挺得很直,每一步却都走得艰难。
  然而这一段路还没有走到终点,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拦了辆车,直接赶赴医院。手术中的状态灯幽幽地照在零星站着人的走廊上,傅遇风在医院走廊外的座椅上坐定,慢慢吐出口气,头向后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这场手术的时间和他进行比赛的时间相近,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他幸不辱命,带着最好的结果回到这里,纪千羽却仍然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一场手术进行的越久,意味着情况越不乐观。他们曾经相隔万里,心却靠在一起,而现在只隔了一扇单薄的手术门,却有可能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界,中间是人的漫长短暂的一生。
  多思无益,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在等待之后的结果,无论是什么,他都已经做好了决定。
  手上的绷带还是上飞机前的那条,好在他之前其实预料到了比赛中可能出现的情况,随身携带着绷带和伤口的涂药。傅遇风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拆开绷带自行处理着裂开的伤口。创口二次撕裂的情况不容乐观,好在之前恢复的不错,应该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他低着头,手上的新绷带缠到一半,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一声响,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护士脚步匆匆地捧着托盘从里面出来,上面放着三两个被血浸透的医用棉,看上去触目惊心。
  傅遇风猛地抬起头,有几个人的动作却比他来得更快。零星站在手术室旁的人迅速将护士围住,其中一个率先开口询问,声音镇定沉稳。
  “温斯特先生怎么样了?手术还需要多长时间?”
  “这场手术本来就风险极大,进行到现在,所有的医护人员已经进了全力。好在虽然数次情况不容乐观,但现在最主要的移植部分已经完成,手术预计会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护士被一群人紧紧围着围着走不开,不得不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而后皱着眉头道:“时间紧迫,请你们让开。”
  “好的,刚才多有冒犯。”刚才说话的人点了点头,带着人从护士周围散开。这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直零星地站在各处,护士离开后也都各自散开。不少人纷纷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或是发送信息,向电话另一边的人汇报着最新进展,只有两个人没有明显的动静。
  其中一个傅遇风之前见过,利亚朝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眼底也带着挥之不去的焦灼和疲惫之色。另一个没有动作的是刚刚问话的男人,自顾自地靠回墙边,谁也没有理,却是意味不明地向他扫了一眼。
  这应该都是温斯特家的人,不过显然分属不同派系。这场手术时间太过漫长,估计耗光了家属们的耐心,纷纷先行离去,只留下亲信追踪最新的消息,在手术结束时再重新出现,体现一点假惺惺的血脉情深。而那个没有多余动作的人,不出意外是卡尔温斯特的亲信,所以才不必向其他人汇报消息。
  这个家主,比起在公众面前展示出的那个形象,显然来得更加深沉与不容小觑。傅遇风抬眸,不闪不避地对视过去,两人先后移开视线,各自心中都有考量。过了不知多久,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阵喧哗之声,一行人从电梯中走出来,有致一同地向这边进发,原本站在原地的人则纷纷神色一整,恭敬地迎接着各自的上司。
  手术即将结束,温斯特家族的成员一齐赶到了这里。接到消息的时间一致他刚刚从旁见证,但现在一同到来,则意味着这些人之间必然达成了一个互相制衡的关系。
  都没有真的守在门外,所以谁也别想先到邀功?手术室外的等候区迅速被人争先恐后地占领,熙熙攘攘到有些拥挤。利亚趁乱向他靠近了一些,刚刚站定,却看到有人慢悠悠地在最后走过来,一路目不斜视地独自前行,却在走到傅遇风身边时,停了下来。
  傅遇风平静地抬头看去,路加站在他身前,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他们上一次见面时,路加的刀刺进了他的右手。如今伤口像是感到了罪魁祸首就在附近,突然钻心地疼了起来。路加的金发长了一点,看着没那么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在短时间内成熟了不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遇风,眼中是一尘不染的淡蓝色,恍若一眼能望到底。
  这双眼睛和他的主人一样,极具欺骗性。路加稍稍眯起眼,朝他缓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底恶意的玩味只有傅遇风能看见。路加稍稍皱起眉,轻声问左右:“在这个手术室里面,是温斯特家族最为纯正的血脉,理当容不得一点差池。无关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居然没人阻止吗?”
  “路加少爷您不认识他吗?”旁边的人有些愕然,“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比较早,我们以为他是……”哪位家族成员的亲信?
  “不,我不认识他。”路加摇摇头,视线落在离傅遇风站得颇近的利亚身上,眼中像是堆起了极多的惊讶,看着利亚,眉头稍稍一扬。
  “利亚,你认识他?他是姐姐的朋友吗?这个时候出现是……”
  这句话就来得很恶毒了,利亚眼中满是狂躁,看着路加,却没有马上答话。
  路加说不认识傅遇风,当然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他却不能直接说傅遇风就是纪千羽的朋友。有路加的一句话铺垫在先,这个时候会出现的朋友,当然是亲密到一定程度的,但大小姐刚刚退婚,现在怎么好出现一个能和家人一起等在手术室门外的朋友?!如果有的话,只要路加在背后稍稍动作,那么之前积累下来的优势就全都没有了!
  他当然知道傅遇风和大小姐的关系,前一个晚上还在病房外见过。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毕竟亲疏有别,他没法就这么替大小姐埋下一个隐患……利亚咬咬牙,看向路加,生硬地笑了笑,刚想开口搪塞过去,忽然听见傅遇风开了口。
  “我叫傅遇风,是名钢琴演奏家。”他说,看着路加微笑起来,周身气质清润,比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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