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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20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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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姑娘蛾眉微蹙:“你似乎并不慌张,难道有把握说动陈老大人?”叶兆安没想她观察细致,只好道:“我哪有什么把握,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我家大人拳拳赤诚,做下人的总要成全他这番心思。现在见姑娘志满踌躇,我这趟怕是白跑了。” 
  凤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撒谎!你神色笃定,肯定是极有把握。”叶兆安叫苦不迭,燕山卫可是奇兵,若就这么暴露,定会影响大局。叶兆安强笑道:“姑娘多虑了。” 
  凤姑娘扑哧一笑:“昨夜之前,我还能相信。看过那一剑后,石帅也自叹不如。那一剑叫什么名堂?真是厉害。”叶兆安随口答道:“秋叶剑法的一式,姑娘谬奖了。”他大感头疼,若这么放任她回去,燕山卫之事必要泄露。凤姑娘嗔道:“又在瞎说。一剑杀死十二人,秋叶剑法要真这么厉害,十五年前败的就是我们了。战阵剑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兆安苦笑道:“是石亨认出来的?”凤姑娘斜乜他眼:“天下人是傻子瞎子,都认不出来。”叶兆安勒马一侧,懒得争辩,就要与她错身而过。“时间不早了,就此别过,陈老大人还等着我下棋呢。”他淡然说道。既然无法痛下杀手,不如言语夸大,收到疑兵之效。谅她也不过凭空猜度而已。 
  凤姑娘却认真道:“欲盖弥彰,现在我更怀疑了。”叶兆安驻马冷声道:“你三番五次挑衅,当我真不敢杀你?”雷霆出剑,电光一闪,已横到对手颈前三寸。好快的剑,凤姑娘只不过眼皮微眨的工夫。“如果杀了我,石帅更会怀疑。”少女泰然一笑,浑不将森冷剑刃放在眼中,自顾催马前行,反倒是叶兆安手中持剑,十分狼狈。 
  长剑始终没触到凤姑娘玉颈。每进一步,叶兆安便策马退后一步。三寸距离便定格在那里,两侧崔巍府第向后退去,两人目光对视,没有稍移。 
  不觉间,长街已到尽头。凤姑娘倏起笑意,猛一策马,离弦之箭般冲出。叶兆安慌不迭收剑,还是沾了血迹,在凤姑娘修长玉颈上刻了道红线。 
  “你疯了!”叶兆安压下心惊,怒道。凤姑娘已冲出十丈,勒马回首:“叶公子不是要杀我么?怎么不舍得动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如有所悟,叶兆安被看得一窘,忙转过头去。 
  “疯女人!”他策马向前冲去,直觉心跳得慌乱。夺路而逃,狼狈之极。 
  于谦未时三刻来到南斋宫。孤公公等人久盼不来,已派出三拨人去催。 
  “老奴鲁莽,酿成今时之祸,悔不听廷益公良言呀。”孤公公满脸疲惫,顾不得多做客套。于谦一摆手道:“往者已矣,不必再言。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皇上移驾皇城。” 
  孤公公答道:“皇上陷于昏迷,太医说过不宜移动。现在我们是寸步难行。南斋宫地势不险,禁卫军又新败,很难守卫得住。” 
  “公公以为石亨会率军来攻,行大逆不道之事么?”于谦问道。“现在他手拥雄兵,勒兵逼宫是理所当然的事。”孤公公茫然答道,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 
  “孤公公心乱了。”于谦目光炯炯,“石贼看似势大,其实不堪一击。”众人震惊莫名,若非于少保亲述,只会当作天大的笑话。 
  于谦信口道来:“据兆安回报,三千亲卫昨夜也有损伤,当在一千之数。而白衣剑士虽然犀利,经铁骑冲击,也只有四百余人,且可以用骑兵对付,并非真正无敌。我方尚有四千铁甲,东厂完好无损,不宜妄自菲薄。” 
  安兴惑道:“廷益公似乎将奋武营漏了,那才是石贼最大战力。”于谦胸有成竹:“奋武营将士我深知之,乃朝廷国家利器,决不会屈从于私人。之所以会重新入城,无非受了奸党蛊惑。临阵之时,老夫愿单骑驰入,保证全军将士皆左袒输诚。” 
  一席话语掷地有声,众人不禁颔首认同。孤公公苍白脸上略复血色:“如此说来,形势并非不可挽回。”于谦从容语道:“形势仍然危急。但只要应对好了,区区石亨腾不起大浪。” 
  安兴甚为不解:“廷益公把咱家闹糊涂了。局势再明了不过,石亨必会尽起全军,一举攻破南斋宫,逼圣上写下让位诏书。此时奋武营左袒左胜,右袒右胜。双方实力明摆在那儿,容不得一丝侥幸。” 
  于谦一字一顿道:“石亨决不会来攻南斋宫。”众人见他说得斩钉截铁,惊诧莫名,着实想不出原因。 
  “石亨虽常年统兵,并非粗鄙不文之辈,相反深明朝廷典制。我大明以儒术立国,上至天子百官,下到郡县村坊,无不遵习。以下篡上,即便成功,也终究输在名分上面。上皇复位也难保他,更难逃史笔诛伐。实乃智者所不为。”于谦从容语道。 
  孤公公听得入神,问道:“那他要怎么办?”于谦一笑道:“如果他直接率军破长安门,攻入南城,而后由东华门入奉天门,在奉天殿前召集群臣,结果会如何?” 
  南宫是上皇幽禁之所。此刻皇城空虚,若石亨勒兵杀入,会集正统旧臣拥立上皇,造成既定事实,圣上又处病危之中,委实难以对抗。这一着釜底抽薪,确是终南捷径。众人倒吸口冷气,神色阴晴不定。 
  孤公公方寸大乱:“廷益公是救时宰相,圣上安危就全靠您了。”于谦肃容道:“老夫自当肝脑涂地,竭尽全力。圣上既不能移驾内城,自需要禁卫军守护,但可分出大部埋伏在长安门,专等石贼自投罗网。” 
  众人面有难色,孤公公犹疑道:“此举关系圣上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仓促决之。若石逆万一来攻,我们岂非束手待毙。”于谦道:“老臣愿以性命担保,石亨决不会来攻南斋宫。” 
  众人逡巡不定。正此时,一个校尉疾趋入殿,跪禀道:“石亨大军从右督府开拔,正向京郊方向行来,按目前行军速度,会在申时末兵临斋宫。” 
  右军都督府。奋武营将士铁甲井然,一队队从正门开出。此刻城中虽已戒严,但大军开拔仍是拣僻静道路,需绕顺天城半匝。一矗大书“石”字的帅旗迎风招展,甚为惹目。 
     仍在哨塔之上,大先生目送奋武营去远,叹道:“石帅真乃大智大勇之士,此着不啻于壮士断臂。谁能想到您竟弃绝大臂助不用。” 
  石亨摇头一笑:“绝大臂助?嘿,不过鸡肋而已。如若奋武营临阵倒戈,我们才是大麻烦呢。行此变天之事,还是要可靠人手才行。只要监视南斋宫,让禁卫军不得驰援,皇城脆如薄纸,我三千铁卫顷刻可下。” 
  大先生意气飞扬:“今夜之后,大内一党将不复存在,明日顺天城要重开气象。”以石亨沉稳,也不由面露喜色:“汉室更将一改颓象,重复成祖伟业。万千大明将士夙兴夜寐,将在一夜实现。” 
  大先生道:“石帅所虑者不过于谦。禁卫军不能动弹,于谦也势必要随营侍驾,心腹大患去矣。”石亨一皱浓眉:“但凤姑娘所报,叶兆安前去联络陈老大人,却不得不防。燕山卫加上战阵剑法,威力实难估测。” 
  大先生始终不以为然:“陈老大人与于谦交恶,岂会再同流合污。叶兆安不过单人只剑,两组寒光剑阵足以对付。”石亨反诘道:“如果燕山卫真的重现,要如何应付?我们看似顺风顺水,实则如履薄冰,容不得一丝差错。任何变数都要计算到,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大先生笑道:“敝派曾分析过燕山卫战力,永乐一朝也不超过两千人,三代而下,能战者不会超过八百人。如果它真的出现,我杀手楼愿意一肩担之。” 
  石亨眉峰稍展:“但愿我是杞人忧天。此次实赖先生之力良多,明朝功成,我定不负杀手楼。” 
  大先生深沉颔首:“左副都御史徐大人负责联络朝中旧臣,他深谙天官地理、阴阳方术,昨夜曾升屋揽乾象,见紫微星变,今晨特遣人传讯,有时机已至,急击勿失之语。” 
  石亨胸怀一畅:“虽说相术不上帝王,但元玉公深谙此道,八年前曾预言土木变乱,事果不爽。可见还是有几分道理。” 
  殿内众人神色尴尬,于谦言之凿凿,但石亨却大军来攻,不啻当众搧了自己一记耳光。孤公公正想着出语转圜,于谦却处之泰然:“你速去再探,来攻大军是哪一部?可有石亨三千亲军在内?” 
  校尉衔命而去。于谦转头扫视,哑然失笑:“众位不必如此。老夫仍持前议,石亨极可能舍奋武营不用,将之作为疑兵,令禁卫军无法动弹。而他率亲军与白衣剑士攻打皇城。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伎俩。” 
  安兴神色凝重:“即便如此,奋武营一万健卒陈兵于行宫外,指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慎也。”于谦一皱眉头,决然道:“圣上安危老夫愿一肩当之。出了任何岔子,老夫愿意自刭谢罪。” 
  孤公公一时无法决断,只好道:“兹事体大,圣上安危任何人也承担不了。廷益公言之在理,只是兵行险着,有没有更稳妥的举措?既能护得圣上周全,又能平定祸乱。”于谦眉峰紧蹙:“如果有万全之策,就不必坐等石贼发动了。” 
  这一语说得极重,众人都想到昨夜之败,怫然不悦,碍于此公威望,不便发作。孤公公明白他的性子,暗自摇头,这位老大人刚毅不拔,归隐一年,还是原来脾气。 
  正当此时,一位内侍从后进迈出,道:“圣上已经苏醒,召孤公公见驾。”孤公公望了眼于谦,道:“圣上可知于大人已到?”内侍低头道:“圣上旨意只召见公公一人,别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孤公公面色作难,于谦肃容道:“公公见驾之时,当说清原曲,请陛下详作斟酌。”孤公公颔首答应,一振袍袖,随内侍入内见驾。 
  于谦忧心忡忡,缓慢踱步到椅前落座,闭目守心,良久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浅浅苦笑。 
  不片刻,孤公公从内进出来,面无表情:“圣上口谕——”众人肃容起身,撩袍跪倒。 
  “少保、兵部尚书于谦忠君爱国,功勋素著,着赐号‘奉天栩运推诚守正文臣’,世袭锦衣指挥使,给诰券。司礼监各大秉笔忠心可嘉,着各加禄三百石,赐金百锭。金吾、羽林二卫指挥使平叛有功,左迁都督敛事。”孤公公声调平板。众人面色皆喜,忙不迭领旨谢恩。 
  唯于谦长跪在地,面色惨然,旁边安兴扯了扯衣袖,他兀自愣愣望着前方。孤公公小声提醒:“于大人还不谢恩!” 
  于谦缓缓站起:“圣上是否要禁卫军坚守南斋宫?”孤公公侧过脸去:“于大人为何做此揣测?”于谦摇头笑道:“以圣上之英明,岂会无功授爵。此刻着意安抚,圣心不言而明。” 
  孤公公迟疑点头:“圣上的确不同意禁卫军调动。于大人能否再想想两全之策?” 
  正当此时,有小黄门入内奏道:“叶兆安先生在外边候见于大人。” 
  夜色降临得格外早。京城中已全面戒严,往日辉煌灯火不再,重楼叠宇只剩远近剪影,尽数隐没在黑暗中。大街衢巷空旷无人,行走其间,闻不到丝毫人声,浑若空城一座。曾几何时,有人会想过冠盖荟萃的京师竟成如此光景? 
  街上传来铁甲攒动声,寂静的夜里惊若雷霆。铁蹄嘚嘚,不是踏在青石板上,尽数烙在惶恐心中。此处临近皇城长安左门,楼院壮丽恢弘,尽是富贾豪绅宅第,此刻府门尽皆紧闭,唯有一对对石狮漠然望着长戈三千拥过。 
  皇城周圆一十八里,共有六道城门,大明门处正南,墙垣高峙,堞垛森严,易守难攻。而长安左门虽略远南宫,但防备疏松,因此三千铁卫奔其而去。石亨策马中军,拥在左近的是四百白衣剑士。 
  大先生从后追上,低声禀道:“奋武营已抵达斋宫五里处,遵您指示,就地驻扎不动。禁卫军仍困守当地,没有开拔迹象。”石亨身披坚甲,闻言笑道:“只要奋武营能拖过今夜,明日就可名正言顺攻打斋宫。” 
  大先生神色兴奋:“只要拖得两个时辰足矣。一旦破入宫城东华门,大势定矣。”石亨问道:“陈老大人处有何动向?”大先生舒颜道:“探子已经监视陈府,至今没有动静。凤儿该是被叶兆安糊弄了。” 
  石亨平静道:“再谨慎也是好事。你要密切监视这两处。行百里而半九十,越临近成功,我们越不能大意。”大先生躬身应是。 
  说话间,大军已经越过长街,雄伟皇城就矗立眼前。黑云笼月,目力无法及远,但借着火把映照,城墙绵延无尽,仿若崇山峻岭难以逾越。虽在非常之时,城内仍是华灯处处,衬比外城漆黑,愈发显出雍容贵重。这就是大明朝的中心,中原冠带的仰望。 
  石亨催马行到前方,扫视着身后这支百战雄师,过去十年随他南征北讨,令旗所指,即便刀山火海在前,也会蹈死不顾。而现在却对着一堵空城却步。他高声问道:“弟兄们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目光扫处,兵士俱低下头,谁都知道答案,却没人敢回答。石亨指了一人,那人嗫嚅半晌,答道:“皇城。” 
  石亨故作不闻,那兵士只得大声重复:“是皇城!”这一声如若霹雳惊雷,三千军士只觉心头一惊,手中长戈不由自主一低。 
  “握好你们的刀!”石亨凌厉喝道,“前方不是皇城。那是一座囚笼,上皇被幽禁六年,暗无天日。我石亨蒙受天恩甚厚,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之所以忍辱偷生,就是为了今夜。现在你们也有机会为主帅雪耻,勇士们,高昂起你们的头颅,操起你们的长刀,去光复大明王朝的正统!” 
  三千军士闻言神色一振,不再惶恐战栗,火把熊熊,映照着他们的眼睛,如同即将冲锋的时候,战意高昂。 
  “那也是一座铺满黄金、遍地功名的宝库。过去十年你们随我征伐冲杀,流血无数,再大的胜仗也不过犒赏记功。而今夜则不同了,你们将赢取爵禄,荫袭子孙。第一个攻进长安门者,赏金千两,授奋武营都指挥衔。”石亨声音平静,却充满蛊惑。 
  三千长戈挥舞向天,军士一起应道:“愿随石帅赴汤蹈火!” 
  石亨勒转马头,喝道:“枪来!”旁边校尉递上一杆丈二长枪,挡处红缨随风飞扬,绝似夜晚燃烧的火焰。石亨高举长枪,对准城头飞扬的禁卫军旗:“若天道在我,这一枪必断旗杆!” 
  众军士不敢出声,目光注视向那冰冷的锋芒。此处距离城头千五百步,旗杆粗如梁柱,除非投石机又或火炮,没有人力可以轰断。石帅虽然神勇,也绝无此神通,如果真能临戟遥断,只能用天意来解释。 
     长枪倏忽掷出,裹动起绝强劲风,在枪身旋绕往复,其声势就如火炮出膛,隆隆轰响。红缨沿枪挡张开,根根遒劲,仿佛力量贯穿到末梢。这一枪之威,实在到了人力的极至。 
  眼看长枪撞上旗杆,众军士正要齐声发喊。却见城头上光华一闪,一剑从天而降,劈在长枪尖端。砰声巨响,仿若火器爆炸,长枪竟寸寸碎裂,化成齑粉,撒落在城头上下。 
  “石都督好神通!”布袍飞扬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立在旗杆前,伸手掸了掸衣衫,从容说道。 
  三军皆惊,这年轻人赫然是昨夜威震右督府的叶兆安。石亨一枪旨在振奋士气,但瞬间被破,反而衬出叶兆安神勇。联想起昨夜他以一人之力,挽救禁卫军于将溃,军士们都缄默无语,长久失神。 
  “只是——”叶兆安相隔一丈,衣袖一拂,那旗杆也未摇晃,平飞出去,断口处光整平滑,似用锯齿为之,“先将旗杆锯断大半,再来哗众取宠,未免太欺天下人无知了。” 
  那旗杆移出丈远,轰然落地,巨响震惊了皇城静夜。城下军士张口结舌,一时间士气大沮。尤为诡异者,长安门上竟全无兵士,空空荡荡的城堞,只有叶兆安一人。 
  石亨不以为意,内力传声道:“叶少兄妄想以一人之力阻我大军攻城么?还是摆下了空城计,要本帅知难而退?”语声悠悠,竟似老友谈天,从容不迫。叶兆安长声一笑,手掌向地上虚按,那杆军旗凭空跳起,越过城垛直挺挺向下坠落。与此同时,他也就地掠起,后发先至,在空中单掌托住旗杆底部。七丈高的城关,加上旗杆数百斤重量,落地时竟平稳无声。 
  轰的一声,旗杆矗立在青石地上。叶兆安洒然笑道:“石帅既认为是空城计,何不挥师城下,连在下和这杆军旗一起碾为齑粉?” 
  众军士面露犹疑,叶兆安这般从容不迫,定然有所倚靠,难保城头不有埋伏。直等大军迫近,便万箭齐发,火炮轰鸣。他们一紧兵戈,静待主帅发令。 
  石亨摇头大笑,状极酣畅:“叶少兄何苦如此,以你之韬略勇力,何必自蹈死路。不如你我携手,为汉室、为大明拓下大大疆土,由此汗青留名,万载传颂,岂不胜于横尸城下,枉作孤魂!” 
  叶兆安横剑一挥:“石帅胆怯了么?我不过孤身一人,要战便战,恁地啰唆!” 
  石亨冷声喝道:“如此甚好!中军即刻攻城,有敢阻挡者,格杀勿论。”铁甲军士纷向两翼移动,让开中间甬道,四百白衣剑士源源开出,在阵前分作十二队,长剑向前,直等一声令下,便一起攻击。 
  石亨又下令道:“凤姑娘负责指挥,步步为营,不宜冒进。”他也是担心城头有伏,特命白衣剑士为前军,可以机动进退。 
  凤姑娘从旁策马而出,脸色阴晴不定。她见到叶兆安从天而降,为其目眩神驰,目光就没有稍移过。这次只怕是真要决一生死了,不知为何心绪凌乱,简直想策马远离。 
  大先生见她心不在焉,小声斥道:“大战在即,还在胡想什么。”凤姑娘芳心一颤,知道终于避不过去,低声应是。石亨也察觉异常,道:“凤姑娘不必担心,皇城中已无精锐之兵。”他只以为凤姑娘是担心战局。 
  凤姑娘微一颔首,失神地向前行去。大先生一皱眉头,道:“凤儿有些不对劲,要否换个人指挥?”石亨摇头道:“临阵换将,智者不为。何况长安门也就这么大,玩不出什么花样。” 
  令旗果断一指,白衣剑士以组为队,向前飞掠。距离城墙两百步有一道护城河,宽几五丈,幸而冬季水浅,滩涂占了丈五,竭力一跃,堪可飞渡。河上有两道石拱桥,分在左右两翼,距离城门颇远。 
  白衣剑士像一群群大鸟掠过护城河,一落定就集结成剑阵。凤姑娘反而落在后头,她忽然闻到股怪味,虽不浓烈,却熏人欲呕,从河水中蒸腾出来。但仔细观察,却没有任何异样。 
  微犹豫间,白衣剑士结阵已毕。凤姑娘心思本乱,念头一闪而过,只以为是淤泥久积之故。她望到叶兆安仍立在旗杆前,布袍飞扬,身姿挺拔,芳心没来由一痛。朝堂征伐中,个人意愿何其微小,只能屈从于大势。 
  十二组白衣剑士缓步靠前,渐散成一个圆弧,将叶兆安围在中间。凤姑娘留意城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狐疑道:“你不会真要以一人之力独抗三千铁甲吧?”叶兆安从容笑道:“有何不可!”他神色一振,“十五年前,叶氏一族败在寒光剑阵下,从此秋叶剑法绝迹江湖,兆安不才,今夜愿为寒家正名。石都督能否恩准?” 
  声音越过千五百步,激荡在众军士耳中。石亨也觉讶异:“少兄是要以一人之力独斗四百杀手楼精锐?”叶兆安遥遥应道:“正是。” 
  大先生忍不住讥笑:“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会几手战阵剑法,就妄想逆势而行。战阵时代岂由得你胡来。别是想拖延时间吧!” 
  叶兆安但笑不语,顾盼扫视间,气雄万军。一众白衣剑士不觉低下目光,不敢对视。“好!”石亨击节喝彩,“素闻长安叶门雅有古风,石某生平虽未曾会,也常临戟遥想。今夜得见少兄英姿,石某若不答应,岂非使江湖上少了一桩流传千古的壮举!军士听令,击鼓助兴。” 
  擂鼓声咚咚响起,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震动了整个皇城。三千铁甲只觉热血上涌,仿佛见到己军勇将冲杀于万军中,斩下敌帅首级,俱意兴飞扬,只想引吭长啸。凤姑娘神色一肃,事既至此,已关系杀手楼不败声名,容不得她三心二意。令旗一挥,十二组白衣剑士各成梯队,拥在最前的是凤、虎、豹三组,战力最为强悍。 
  白衣剑士已各拔剑在手,凤姑娘令旗一挥:“攻!” 
  寒光森森,战鼓不息。 
  游侠时代最后的剑客,宿命般遭遇最为强大的战阵。 
  南斋宫。灯火辉煌,岗哨森严。 
  偏殿之中,众人神色肃穆。方才斥候来报,石亨果率亲军前往长安门。而奋武营则在斋宫五里外驻军,如何也不见进攻。现在皇城空虚,而禁卫军无法动弹,实在是内外交困,无计可施。 
  孤公公坐立不安,眼巴巴望着于谦:“廷益公,形势危急,当如何处之?”他方才又已入内面圣,无奈皇上下午苏醒之后,又再度昏厥,不见醒转。于谦叹口气道:“我已命兆安设法在长安门阻上一阵。现在是决断的时候,公公与诸位如信得过老夫,不妨派一支精锐,随我前往奋武营,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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