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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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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骗不到你,与我联手的确实不是商行舟。”

年轻魔君笑着说道:“不过他确实是要杀你,这确实是他的局,从军部到松山军府,从朝廷到汶水,很多愚蠢的人或者主动或者被动在配合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个局的真实内容是什么。”

这句话里提到的愚蠢的人,指的自然是已经死去的朱夜、宁十卫、天海沾衣、军部高官、甚至还包括朝廷里那位权势熏天的王爷,当然还有松山军府那位爱兵如子的裨将、安华这些好心人。

“有些人要找到朱砂丹的主人,有些人只知道把一名年轻阵师送到松山军府,有些人负责安排那名年轻阵师的位次,却没有人知道,那名年轻阵师是长生宗一个叫除苏的小怪物,受了商行舟和唐家老二的命令,来这里杀你。”

年轻魔君敛了笑容,平静说道:“而我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在这个过程里替掉了那个小怪物。”

或者这便是全部的真相,但依然有些事情隐藏在浓雾后。那名叫除苏的长生宗小怪物,能被商行舟和唐家派来杀陈长生,必然极为强大,甚至恐怖,却悄无声息地被顶替了……就算他是魔君,这件事情也太过不可思议。

陈长生更是注意到,当他提到长生宗那个叫除苏的小怪物以及被他替掉的事情时,无论魔君还是南客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说明在他们眼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至少不是难事,这又是为什么?

他隐约间想到某种可能,却又觉得那太过荒谬,无法再继续想下去……那么,直接问好了。

“那个人究竟是谁?”

问是陈长生的自由,不回答则是年轻魔君的必然。

他看着陈长生反问道:“商行舟要杀你,你难道不觉得伤心?”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他想杀我很多次,习惯了。”

年轻魔君感慨说道:“没想到这一代的教宗居然是个愚孝之徒。”

陈长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想着师父想要借势杀死自己不难理解,可是年轻的魔君为何要冒险前来?

这片雪岭距离魔域雪原再近,终究是人族的地方,魔君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冒险,想当年,他的父亲,比现在的他强大无数倍,也始终不离雪老城,唯一冒险潜入寒山的那次,还险些没有办法回去。

魔族的君王与人族的教宗的地位很相近,为了杀死陈长生而让自己置身险地,殊为不智。

说明从最开始的时候,年轻魔君的目标就不是陈长生,或者说不止是陈长生。

陈长生望向不远处。

统治大陆北方千年之久的一代魔君,现在已经变成血人,浑身染着金色的汁液,仿佛某种邪教祭拜的神像。

南客跪在他的身旁,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魔君的呼吸变得极为绵长,仿佛下一刻便会沉睡,如果不是他一直还睁着眼睛看着那片星空。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他呼吸的频率下降了很多,随时可能断绝,到那时,或者便是真的死不瞑目。

年轻魔君说道:“如果只是杀你,那个叫除苏的长生宗小怪物在担架上偷袭,应该便以成功。但我冒着奇险南下,除了杀死你这位教宗大人,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商行舟和唐家不知道父亲还活着,但我知道。”

他看着陈长生说道:“我更知道,既然父亲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

陈长生说道:“唐家发现了朱砂丹里的线索,便等于给你父亲指明了方向。”

年轻魔君说道:“不错,而当他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

说完这句话,他走到魔君的身旁蹲下,伸手轻轻抚摩着那张苍老的面容。

“从一开始知晓商行舟的安排后,我就知道,这是我杀死您最好的机会,甚至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我当然怕您,绝对不想与您见面,可是要杀您,无论南人还是军师都不行,只能我亲自出手。”

“您看,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第781章 划拳开始

魔君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只是里面的生机正在渐渐流逝,看着有些黯淡。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了一瞬,或者是因为夜空里划过一道流星的缘故。

那颗流星来自北方的星域,甚至有可能来自极北的那颗天君星,这意味着什么?

星空杀人,哪里还需要提前给出征兆,不过是凑巧罢了,就像你的到来,哪里是因为谨慎与勇气,不过是不得已罢了。

魔君有些艰难地转头,看着儿子说道:“如果你不是把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杀了个干干净净,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人能够使用星空杀,以你隐忍的性情,怎么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来杀我?”

年轻魔君正色说道:“就算他们还活着,我怎么放心他们和您相见?所以终究我还是会出现在您的眼前。”

“这个简单的故事写的很好,你做的也很好。”魔君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些清冷的意味:“但你应该很清楚星空杀意味着什么,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异族真的破壁而至,你应该怎么应对?”

“爸爸,我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只能这样做。因为首先,如果不动用星空杀,就算是军师和大姑她们冒险出手,也无法确保能够杀死您,两年前的深渊已经见证了一次奇迹,我不希望再有奇迹发生,尤其是发生在您的身上。其次,异族人会不会通过星空杀找到破壁的方法,我并不在乎,因为那必然需要很多年。”

年轻魔君说道:“就算之前有少数降临者,最终也只能成为我的奴隶,最终那天到来之前,我相信自己已经统一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大陆。在异族大军到来之前,我会带着大军先过去,所以,我怎么会担心这个问题呢?”

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很平静,充满了无穷的信心与坚定的意志。

魔君看着这张年轻的脸,想到先前看到陈长生那些石头时眼前掠过的画面,隐约有所明悟,然后欣慰。

雄图大略,王图霸业,不世之功,原来并不需要自己亲手去完成,也可以交给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后代。

魔君微笑说道:“既然你有准备,那就好。”

年轻魔君俯下身去,轻轻亲吻他的额头,难过说道:“我舍不得您离开。”

“不,事实上我早就应该离开了。”

魔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直到今夜再次见证你的出色,我才知道自己最大的错误在于,雄心早在千年之前便已受挫,身躯早已腐朽将灰,我却依然贪恋权势,不肯把皇位传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年轻魔君眼里含着热泪说道:“是的,我们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所以只能想办法请您离开这个世界。”

……

……

很难理解魔君父子之间的关系,悲伤不舍的话,那这数年的阴险与冷酷又是何物?

陈长生也无法理解,但他听懂了,魔君父子先前的这段很难听懂的对话。

天书陵那夜,他就在天海圣后的身边,看到过以及感知过那个来自异大陆的僧侣强大的神魂,而且他也来自那个大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遗族向大周朝廷开出的条件,也有可能变成异族的前驱。更重要的是,先前他在星河里感受到了那道光,他看到了那片神秘而遥远的未知世界,隐隐感知到了一些可怕的气息。

但正如年轻魔君所言,那必然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无论是他还是陈长生都还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让自己所属的种族变得更加强大,让这片大陆变得更加强大,从而能够有完全的信心去迎接未知的挑战。

首先他们需要先确定这片大陆的归属,换句话说,要确定谁还能继续活下去。

“我必须承认,你不愧是遗族的希望,寅与商的传人,你比传闻里还要强大很多,今夜如果不是你吸引了父皇的全部注意力,我想要找到机会从星空里借来那道杀机,还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年轻魔君看着陈长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好意思杀了你。”

陈长生说道:“我以为你一直都想杀死我。”

年轻魔君微笑说道:“不错,在原先的安排里,到现在你早就应该已经死了,或者死在海笛大人的手下,或者死在我妹妹的手下,就算你有无穷手段能够撑过这两关,也必然会被父皇杀死。”

陈长生说道:“我还活着。”

年轻魔君说道:“这很好,带一个活着的教宗回到雪老城,可以帮助我解决很多问题。”

人族与魔族在大陆上对峙了已经无数万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教宗这样级别的大人物被俘虏的情况,无论哪边都没有,如果年轻魔君真把陈长生带回雪老城,必然会成为魔族历史上最荣耀的一刻,必然也会稳定他的魔君之位。

陈长生只说了一句话:“你觉得这有希望吗?”

年轻魔君想着先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高空的画面,挑了挑眉。

那一刻陈长生把人族剑法里最决然的两记剑招融进了燃剑里,就是为了杀死自己。

除非他的父皇还活着,或者军师以及魔帅亲自到场,没有谁能够阻止一心平静赴死的陈长生。

“确实没有希望,那么你就去死吧。”年轻魔君的想法来得快,去得也不慢,对他说道:“反正你肯定也不会让我吃掉,那快去死吧,你也知道的,我喜欢徐有容,所以我一直都很想你去死。”

陈长生说道:“我有些不明白你的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呢?你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却还能与我平静交谈,这信心又是从哪里来的?”

魔君微笑说道:“你不用回答,因为很凑巧的是,我知道原因。”

……

……

第782章 又一片夜色

年轻魔君不再多说,低下身去,轻触魔君的额头,轻声地念着什么。

他说的不是普通的魔族语言,带着一种仿佛天然具有的悲凉意味,像是最后的祈祷或者说祝福。

快要死了,他的父亲。

魔君眼睛里的明亮已经逐渐黯淡,就像夜空北方的那颗星辰。

南客在另一边牵着他的手,他没有理会。

他只是静静看着年轻魔君,轻轻地拍了拍手背,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的眼睛闭上,他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悠长,直至没有间隙,就此停止。

那道幽蓝的星光在他的腹部伤口里向着四周蔓延,把他的魔躯变成了凝结的冰。

寒风不再呼啸,星光避向远方,夜色越来越浓,一片安静,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凝住了。

魔君死了。

一代传说就此结束。

千年之前最波澜壮阔的那段历史,到了此刻,终于画上了一个略显潦草的句号。

对于人族来说,那段历史里随着汗青离开天书陵前的凉亭,随着凌烟阁的倒塌,已经宣告了结束。

对于魔族以及整个大陆来说,今夜才是真正的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年轻的魔君擦掉眼角的泪水,停止悲戚,站起身来。

随着他的起身,天空里的夜色仿佛涌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显得无比高大,更加强大。

无数万年的强者传承,在这一刻才正式的、完整地交给了他。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北方大陆的君王、魔族的主人,不再需要任何前缀,年轻的或者是新一代的。

他就是魔君。

他望向了陈长生。

“父皇这么伟大的人物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应该如此寂寞或者平淡。好在有你这位人族教宗陪葬,也勉强算是安慰。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当然,你的那些东西要留下来。”

陈长生说道:“你指的是什么?”

魔君沉默了会儿,说道:“周园?天书碑?今夜我虽然失去了一个父亲,但可以得到的补偿不会太少。”

听到这句话,陈长生确认他是真的知道自己信心的来源,那么,他的信心又是从何而来?

“不要试图进周园。”魔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虽然不是父皇那样的强者可以切断你与空间之间的联系,但我向你保证,当你尝试穿越空间的时候,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失败。”

陈长生想了想,问道:“黑袍?”

魔君有些意外,说道:“你能这么快就想到了原因,头脑还算清醒。”

当初周园之变后,离宫和离山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分析,确认黑袍非常了解周园,而且能够通过某种方法影响到周园的规则。当初南客手里能令兽潮的魂枢废了,黑袍的那块铁盘也被遮天剑刺破,可谁能保证没有别的手段?

在魔君的手上受了很重的伤,小黑龙被扔到了万里之外,青叶不在,天书碑尚未悟明,周园不敢擅入,无论谁来看,这时候的陈长生想要活着离开,都是件极难的事情,但他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我这时候想要离开,很简单。”陈长生看着魔君说道。

魔君神情微异,问道:“是吗?”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只要杀死你就可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平静。

魔君微微挑眉说道:“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为什么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陈长生说道:“你年龄比我大但大不了多少,你擅长隐忍但真实的天赋也不见得有我高,你是魔君,我是教宗,法宝手段我也不比你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不比你差,凭什么不能和你战一场?”

境界实力、修道天赋、奇遇造化、身份地位权势……年轻的魔君当然都是世间首屈一指的那位。

但这片大陆上有两个在所有方面都能与年轻魔君抗衡的人物。

陈长生和徐有容。

魔君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确实有道理,但你今夜好像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是啊,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话呢?”

陈长生说道:“这说明你没有信心杀死我,而这给了我很多信心,杀死你的信心。”

说完这句话,他把手伸向夜色里。

数颗天书碑化成的石珠悄无声息从夜色里飞回,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但左臂还是完好的,先前在夜空里,他就是准备用左手出剑。

这时候,他的左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剑,很稳定。

数千道剑从湖底飞起,从乱林里飞出,来到他的身体四周,静静地悬停着,也很稳定。

魔君感受着夜空里的森然剑意,微微眯眼,说道:“你说,如果是苏离来用这些剑,那会如何?”

这句话和当前没有任何关系,显得格外突然。

就像魔君的出手一样。

魔君的武器,不是那把名为星空杀的石杵,而是一把羊角梳。

更准确地来说,那是一个很像羊角梳的强大法器。

它叫天魔角。

天魔角带着无数道浓郁的黑气,向着陈长生落了下来。

黑色弥漫在雪谷之中,遮蔽星空,仿佛是一片真正的夜色,又如无底的深渊,令人睹之生畏。

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想起了当年离开周园后在雪原上看到的那片夜色,神情略显凝重。

年轻的魔君隐忍多年,将天赋与才华尽数藏匿在浪荡不羁的外表里,今夜终于展露锋芒。

在获得了完整的传承之后,他的境界强大的难以想象!

在年轻一代的人族里,很难找到同样强大的人物。

无论是他还是徐有容,都要明显地差出一截,就算是秋山君来了,也应该胜不过对方。

除非是逍遥榜前列的肖张、梁王孙等人,或者与才有一战之力。

他现在身受重伤,驭剑之威不及巅峰状态下的十分之一,只能凭法宝与外物作战,更加不是对手。

但他先前没有撒谎,他确实想要试着把魔君杀死。

因为他还有别的手段,别的帮手。

第783章 越鸟之鸣

夜色来临,向着陈长生的头顶而去。

无数道剑光亮了起来,在夜色之间来回,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切割成碎片。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夜色被斩还是剑光被湮,事实上也没有结果。

因为极其突然的,在这片充斥着寒雪与冰霜的残园里,发生了一场威力惊人的爆炸,轰!

仿佛极北星域里的那颗星辰真的变成了流星。

仿佛那颗流星真的坠落到了地面。

就坠落在这里。

大地震动不安,泥土与冰雪被掀起,向着天空飞溅,幽绿的光芒如闪电般时隐时现。

两道笔直而清晰的剑痕,出现在夜色之中,一横一竖,仿佛十字,正在缓缓消失。

这场爆炸以及这两道剑痕,都来自南客。

她站在数棵寒柳之下,双手提着那两把长到夸张的南十字剑,盯着不远处的魔君。

一道血水从她的唇角淌落,娇小的身躯上到处都是魔气蚀烧的恐怖痕迹,明显受了很重的伤。

魔君的脸色苍白,胸口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变得更深了些,里面闪着些幽幽的绿光。

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中了孔雀翎的剧毒。

没有谁想到,南客会忽然出手,更想不到的是,她会向魔君出手。

陈长生也没想到,她并不是他所想的在和手。

魔君盯着南客的眼睛,微哑的声音里有掩之不住的震惊与愤怒:“你疯了?”

在这两年时间里,南客一直随父亲在逃亡,从这方面来看,她与年轻的魔君当然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但魔族是世间最讲究强者为尊的地方,今夜前一代的魔君已死,并且在死之前承认了现任魔君的地位,大局已定,她作为魔族尤其是皇族的一员,没有任何道理继续与魔君作对——不要忘记,魔君是她的亲兄长,黑袍是她的老师。

魔君压抑住情绪,看着她说道:“在所有的姐妹当中我最疼爱你,你应该很清楚,雪老城之乱后,所有的姐妹都还活着,我连她们都没有杀,更加不会伤害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和我作对呢?”

南客的神情依旧木讷,仿佛先前出手的并不是她自己,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极了雪老城的雪,冰冷而且坚定。

“姐姐们还活着,但男人都被你杀光了。在你看来,这是仁慈与友爱,但在我看来,这是怜悯与轻蔑,因为在你眼里,我们这些女人都很弱小,对你的皇位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

南客的这句话是对魔君说的,也是对雪地上的父亲所说。她看着父亲死后仿佛冰晶一般的遗体,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说道:“父亲,原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来统领神族。”

她的眼睛之间隔的依然有些宽,眼神依然显得有些呆滞,但却能够呈现出无比复杂的情绪,是因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她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或者她的魔心也在微微颤抖。

“很小的时候,我展露出来了越鸟血脉的天赋,你当时很高兴,每逢宴会都会带着我,后来,徐有容证明了她的天赋比我好,从那之后,你就再也不喜欢我了。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您准备把我培养成为您的接班人,统治未来的神族,却发现我过于弱小,无法承担起这种责任,所以才会失望。”

南客看着死去的魔君继续说道:“我不想让您失望,所以我很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我千辛万苦才拜在军师的门下,我入周园想要杀死徐有容,我做了很多事……甚至,就在老师他们叛变您之后,我依然没有放弃您,我冒着身魂俱灭的危险,熬过万夜噬身的痛苦,把您从深渊底救了回来,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向您证明我强大以及忠诚,这样您就会再次喜欢我,看重我,结果……”

她抬头望向夜空北方那颗微显黯淡的星辰,神情漠然说道:“到了最后,您还是不肯看我一眼。”

直到今夜,直到此时此刻,年轻的魔君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竟然有着这样的想法。虽然她有着越鸟的天赋血脉,虽然她的天赋极高,战意之强更是雪域难觅,看似呆痴,实则聪慧至极,但……

“你终究是个女子。”魔君厉声道。

他相信这便是为何父亲从来没有考虑过由南客继位的原因之一。

“谁说女子就不能做魔君?”

南客收回视线,望向年轻魔君的眼睛。

她的眼神依然显得有些呆滞,却又隐隐透着份狂热,仿佛深处有什么在燃烧。

“天海难道不是女子?难道你就敢说自己将来会比她做的更好?”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魔君也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南客继续说道:“既然女子也可以,那老师为什么选你,父亲还是选你?”

魔君看着她的侧影,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微笑起来。

“因为我比你强,而我神族讲究强者为尊,所以老师和父皇最终都会选择我。”

南客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机械:“我杀死你,自然就能证明我比你强。”

魔君的神情依然平静,说道:“你会死的,就算让你侥幸赢了一招半招,又能证明给谁看?”

“虽然他已经看不到了,但我总还是想试试。”

南客手里的南十字剑斜斜向前,仿佛两杆要挑破夜色的枪。

狂暴的风声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对话,绿色的光线代表着羽翼在夜色里的轨迹。

挟着浓厚魔息的夜色,与南十字剑斩出的星光,在雪谷里不停地互相侵伐。

极为短暂的时间里,魔君与南客便交手了数十招,然后再次分开。

魔君依然站立着,金色的血水在胸腹间蔓延,却没有摇摇欲坠,显得格外强大。

南客倒在了干裂的湖底泥土上,单手支撑着,已经很难站起。

魔君明显胜了,脸上却看不到任何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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