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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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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话,那老张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是张开,等孔九说完好久,才猛地晃晃头,压低声音说道:“璋少爷,不是说这乱子是徐州参将立了大功,山东两位总兵平的吗?要……要和璋少爷你这么讲,那岂不是要造反了?可也没见到什么不对。”

第1020章骆马湖岸

“我也以为他要造反了,不过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可这豪霸,也就是你讲的那个魔王,怎么可能白白来山东一次,咱们府里要收买的田地,十有八九都是这豪霸已经占下的,这样的强横人物,你觉得会在乎什么圣人,在乎咱们府里,今日里我要是不主动退一步,那帮人就要动手杀人了。”孔九收了笑容说道。

想想刚才那一幕,再想想孔九说得话,老张后怕的打了个寒战,愣怔了好一会才低声问道:“璋少爷,若是这样,这豪霸是不是要造反?朝廷是不是要派兵会剿?这太平世道,又要乱了……”

“又不是没有派兵会剿过,太平世道?那里太平了?东北辽镇建州女真如狼似虎,西南川黔安家土司纠缠厮杀,北边河套蒙古滋扰不休,咱们这山东也才刚刚乱过,这叫什么太平,也就是在曲阜那边看着像太平。”孔九看着河面,感慨不停。

老张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嘿嘿笑着说道:“九爷也不用想这么多,咱们曲阜那是福地,咱们孔家那是传了几千年的门第,不管谁造反,谁做江山,都要给府里荣华富贵,谁来都一样,就算鞑子也要这么做。”

衍圣公孔府的确有说这个话的底气,王朝兴亡更替,可孔家的荣华富贵却日渐高崇,确实不用担心什么,听到这话的孔九看着河面沉默一会,才闷声说道:“我还是愿意你叫我璋少爷……你说这话也是没错,不过,我总觉得担心,有时候夜里都会被噩梦惊醒。”

老张在后面撇撇嘴,却是没出声,孔九好像背后张眼睛一样,看到这老张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要是自小不出府,一直在曲阜长大,不说那长幼嫡庶,也会以为这天下就是富贵太平,咱们孔府长存无忧,可出来了,见过了,就害怕了。”

正在这时候,运河上却有一只船队经过,是运河上的大船规制,足有十几条的模样,每艘船上都能看到精壮汉子护卫,在前面第三艘船上,能看到几名年轻女子站在船头张望风景,不时的发出娇笑,引得其他漕船上的船工水手不住看过去,不过大家也不敢有什么放肆调笑的举动,因为大伙都知道这样的船队肯定是上等富贵人家的,得罪不起。

那第三艘船明显改装成了专供住客的样式,几名年轻女子身后的甲板上,能看到摆着茶几桌椅,有人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不说别的,但看这船上人的做派,看这船队的气派,就觉得富贵逼人,站在河边的孔九目光留意了下,河面虽宽,可站在河边也能看清船上人的穿着打扮了。

“比不得咱们府里最上等的,可也是二等的样子了。”孔九评价一句,这让老张也开始张望过去,不说衍圣公府从前的传承,有明一代,自开国到现在,二百余年富贵,自然养出了天底下第一等的雍容和享用,衍圣公府里最上等的,绝不会次于藩王,这第二等的也是顶层的富贵了,孔九吃过见过,居然有这样的评价。

“看这富贵太平的,你能知道咱们山东死了几十万人吗?”孔九转过身来,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老张下意识的点点头,实际上从曲阜出发来到鲁南这边,曲阜到滋阳这一段路上颇为凄惨,路边尸体比比皆是,不少被野兽啃的残缺不堪,还在这炎热下腐烂发臭,恐怖恶心,当时大伙还以为接下来的路更加艰难,没想到过了滋阳之后,路上却干净了很多,不是没有尸体,而是开始有人收拾焚化,甚至路上的治安也好得很,没有大家事先所想的盗贼横行。

从孔府出发的众人,在济宁城内歇息过几天,虽说济宁城被攻破过,可短短恢复之后,又有了那等富贵景象,至于这运河上,船来船往,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什么影响,看到老张点头,孔九只是长叹了口气说道:“人人都以为太平安乐啊!”

说完这个,孔九转过身,那边老张连忙收拾收拾牵马跟上,开口问道:“璋少爷,既然差事做不成,咱们什么时候回曲阜?”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急着回去。”

※※※

随着天气的炎热,徐州这边愈发的忙碌,住在官道两边的百姓们以及习惯了快马奔驰,他们知道这是赵字营有信笺传递,不是又有什么大仗要打。

赵字营扩编改制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相关个人都是心头火热,琢磨着自己这次能到什么位置,外面各方也都关注异常,因为赵字营的变化牵扯着大家发财,牵扯着大家下一步的动作,不能疏忽半点。

原本因为赵字营出现而失意的那些人,在这个时节也都是有了事情做,只要是真有本事的,徐州五大学堂里总有他们的教习位置,除了教习之外,建设学堂,还有服务于学堂的各种需求,都让徐州以及周围的市面又繁荣发达了不少,在这个时候,当然还有失意者存在,不过已经是太少太少,没什么人关注了。

现在徐州的年轻读书人们,知道徐州这边很难考出秀才之上的功名,更知道在这徐州即便是个秀才也没有太多的特权好处,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荫蔽田地,包揽词讼,何况这个秀才大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考上,三十岁以下的童生们都开始去琢磨进商务和农务学堂,个别家境不错的次子三子等等,还会进洋务学堂,有些不够资格的,若能狠下心吃苦,则是去往各处田庄,在那里先做学徒办差,出头也不会慢。

至于徐州的年轻武人?现在徐州已经没有赵字营之外的年轻武人了,比他们大十岁上下的那批在徐州义勇里带着,更大一些的本就是赵字营家丁团练和各级武人的长辈,或者这次直接被收拢进徐州武馆讲课,想要清闲,还有巡丁和商行护卫可以去,出路多得很,倒是不用发愁什么。

倒是在七月十一前后,徐州很多人看到赵进率领马队向东而去,从随队人数上判断,这还不是简单出行,因为马队三百上下,还有四百左右的家丁护卫着几辆马车,明显是带着女眷的样子,有些好事的人物就以为猜到目的,进爷居然带着女眷出行,那肯定是去清江浦一带了,邳州和荒草滩那边也没什么值得去的。

徐州这边的人却没想到,在进入邳州途中声势更大,姜家和成家的精锐武人都过来汇合,浩浩荡荡继续向东,却是在骆马湖畔的隅头镇停下来。

赵进领着这么多人马来到隅头镇,镇上当即是鸡飞狗跳一番,供应的粮饷物资很简单,这边本就有大批物资存储,隅头镇这边的商户都想要借这个机会求见赵进,尽管赵字营云山行做事很公道,让他们安心发财,可能见一面赵保正赵天王,总归能更安心一点,说出去也值得夸耀,不过赵进一概不见,而且在当天整个隅头镇就被控制起来,所有人不得进出,骑马家丁在外围游荡,家丁团练们看守路口,然后把码头严密监视,装货卸货,商旅往来虽然不被禁止,每个人每个动作都被盯得很紧。

这架势可是把隅头镇吓得够呛,还以为要有什么杀伐大事发生,不过随即发现,严归严,却没有入户搜查,也没有捉拿什么人,这让大家都是摸不到头脑。

七月十四这天,码头上早早的开始上工,不过外地来的船家和商家却很不满意,因为这码头上卸货装货实在是太没有章法,不仅慢而且还乱,有人就忍不住念叨,大凡靠着运河边上发财的地方,都比这边有规矩,这么折腾下去,早晚要垮掉,而且让少部分人纳闷的是,明明约了商家在码头上见面,结果都快中午还见不到人,只能自己进镇子里去找,这哪是做生意的模样,看看云山行、孙家商行那些掌柜管事,一个个早就来了,怪不得这生意能做大能发财,这份勤快就是别人比不了的,可也有来过几次的觉得古怪,这码头上的劳力都是生面孔,而且本地商家明明很勤快的,不过这纳闷也憋在嘴里,云山粮行在本地巡船的护卫这一天实在严厉的很。

码头上乱成一团,偏偏还有乱子,不知道前面几艘船装货出了问题还是躲避横渡的渔船,居然就在河道上打横,十几艘船就那么堆在那边,直接将河道堵住了,一帮人船工水手在那边气急败坏的乱骂,可看这个样子,没几个时辰怕是没办法通航。

虽说河道被堵住,可也没有拥挤太多,因为这骆马湖本就是个中继停泊的地方,大家到这边都要休养补充,既然没办法走,那多停留一会就是。

第1021章劫船

没人注意到赵进也在码头上,刘勇、雷财、马冲昊也都在这边,他们都在码头角落的茶棚内坐着,茶棚内间被巧妙的搭起屏风,屏风后也有人在,在茶棚里外,全都是码头各色打扮的家丁,在这时候,码头上的各色人等也都是家丁团练了,而徐州、邳州本地那些水性好的义勇们则是靠近水边,若是有和赵字营相熟的,能看到黄河蔡家的蔡清正躺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好像疲惫假寐。

能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在不远处停下,有脚步声迅速的靠近这个茶棚,有家丁出去相迎,很快就是回返,到赵进那个座位边禀报说道:“快要到了,沿湖边的已经见到了。”

这人一禀报,茶棚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向北边张望过去,这时又有一名家丁快步走入,低声说道:“老爷,周把总想要求见。”

赵进点点头,没多久一名身穿短襟布衣的壮汉就走了进来,看到赵进手连忙拱手为礼,笑嘻嘻的说道:“见过进爷。”

这边赵进笑着点头示意,抬手示意那周把总落座,周把总又是谢过,在赵进边上坐下,这把总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坐下后就笑着说道:“这点事怎么还劳动进爷亲至,让下面人动手不就好了。”

“干系太大,那边钱财又太多,我不来的话,害怕有人见财起意,坏了我的事情。”赵进点头说道,这直率的言语却让这周把总面色微微尴尬,笑容也变成了干笑。

就这么安静了会,周把总才说道:“进爷的吩咐,谁敢不听,那不听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此时只有微风吹动,漕船在湖面上走得又慢,消息报过来了,船还要过一会才来,那周把总打过招呼之后,自觉坐在这边尴尬,不久后就起身告辞。

“人都有忠心,也都知道敬畏,可这些都不是绝对的,只要诱惑足够,或者未必足够,他们会变的,漕运上的人为了钱财把消息报给我们,他们也能为了钱财瞒住些事情。”赵进在那里沉声说道。

还有些话没说,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为何,第二团和第三大队最近,可内卫以及江湖上的勾当,他们不擅长,而且家丁团队动作的声势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赵进率领部众快速赶来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压得住场面,又有足够能做的人手,最要紧的一个原因这是,这件事干系太大,必须要赵进出面。

“到了!”没过多久,外面又有消息传过来,赵进和身边众人都是起身,纷纷带上了遮阳的斗笠,不过这帽子主要是遮住半边脸来。

在这个时候,骆马湖和隅头镇的码头上看着一切正常,只有真正熟悉的人才能发现些古怪,可各扫门前雪,人在船上,互相间隔,自家又没有遭受到什么祸害,没有人会多事提醒,大家都在安静各自忙碌。

十六艘船的船队出现在视野中,说是漕船,看甲板上的规制却和画舫、楼船这种差不多,北方去往淮扬和江南,若是有钱有闲的,往往会选择运河这条路,在上面悠哉南下,一路不会遭受颠簸之苦,还能饱览沿岸风光,而漕船北上之后,往往是空置南下,也愿意装载这些富贵客人,他们出手大方,还会有不少商货捎运,所以漕船会专门为了这等人做些改造,让装货的船只适宜载客。

那船队看着没有停泊的意思,如果船上补给充足,在隅头镇这边也不是必须要停的,不过有那“好心多事。”的小船靠近过去,吆喝说道:“前面河道已经堵了,客官们不如靠在码头上喝喝茶歇歇脚。”

这个倒也没什么不对的,运河沿岸码头泊位,都有这等小船招揽客人,借着这机会推销自家的茶水果子,给岸上的客栈饭庄之类的招揽来客人,也是有好处能拿的。

船队倒是小心的很,没急着向码头那边走,倒是放下几艘小船,有的划着向前去查看,有的则是去临近船只那边打听,那河道的确被堵住了,没有人会否认,他们也会亲眼看到,没多久,小船都是回到船队那边,确认了这个消息,船队这才朝着码头缓缓靠过来。

“不要急,该忙什么忙什么,等缆绳上了庄子再说。”有人低声督促着码头上的人们,因为这船队的靠近,码头上看似正常的忙碌已经有些古怪,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爬上了岸边的望楼,楼台上有旗帜,如果船队不靠岸,他们这边还要用旗帜给湖面上的船只发信,那边还有第二手准备。

不过船队上的人们没有发现什么,船上的船工水手正在忙碌转向,还有些富家打扮的人走上甲板,悠闲好奇的看着骆马湖隅头镇临湖的景象,靠近码头,船上的水手吆喝着丢出缆绳,码头上立刻有人借住,手脚麻利的把缆绳在木桩上拴住,然后一圈圈的环绕。

“要卸货吗?”“这有一批烧酒要捎到清江浦那边?”“客官,要饮茶吃酒吗?茶酒菜肴都可以送到船上来,叫堂会也能包办!”“时鲜果子,时鲜果子!”

和每次船只靠岸一样,码头上都有一批人拥过去招揽各色生意,各色人等很快就是拥挤满了,船工水手倒是见惯了这个场面,忙碌的人无动于衷,还有人吆喝驱赶这些人,免得耽误船只靠岸,而船上的客人则是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很新鲜,甚至还有不少年轻女子也在看热闹。

船舷挨到了泊位岸边,隅头镇的码头被云山行多次翻修,现在泊位都是加高巩固,差不多和船舷平齐的高度,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高喊道:“都让让,让客官们下船啊!”

这一声喊让码头上瞬时安静,几乎是同时,那些招揽生意的各色人等都是从怀中背后拿出了利刃,直接向着船上冲去,更有码头上的人拿着大铁钩直接钉在船舷上,让船只根本没办法离开,其实不这么固定,船只也没办法在仓促间升帆撑篙,已经动不了了。

猝不及防,船队上那些悠闲自得的客人们根本没想到会突然有这样的祸事,有人怒吼,有人惊叫,更多的则是哭喊,这船队上有些人的反应倒是快,看着情形不对,直接从另一侧就是跳进湖中,想要靠着水性逃出去,不过,这条路也是不通,刚才船队靠岸的时候,也有小船和其他漕船看似无意的在另一侧,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水上把这个船队封死了。

封死水路的船上,都有人拿着竹篙,那长长的竹篙一头,或者套着尖刺,或者装着铁钩,跳下水的人都被喝令着乖乖上船,不听话的不是被竹篙刺杀,就是被铁钩直接钩住抓上船来。

“投降不杀!丢下兵器,跪地不杀!”这喊声此起彼伏,有很多人都是哭喊着跪在地上,可船上也有抵抗。

船上的人很多都是惊慌失措,可也有人在家丁们冲上去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看到有人冲上来,他们反应不慢,当即就是抽出兵器迎上,开始厮杀起来,在野战之中,赵字营家丁团队摆开阵势冲过去,没什么队伍能够抵挡,可在这抢船冲锋的战斗中,却在几个位置上陷入了纠缠,船上护卫凡是反应过来的,都还能抵挡一阵,个别地方,甚至还有几个内卫家丁被砍翻。

已经到近处观看的赵进众人脸色都很平静,刘勇和雷财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赵进倒是淡然,马冲昊则是向前几步站着,凝神看着各艘船上的战斗,不过这抵抗没有持续太久,战斗开始片刻,弓手就开始爬上码头上的高处,在堆积的货物上向下射箭,一队队手持长矛的兵丁也开始进场,个人再怎么骁勇,也没挡不住列阵而战的大队。

惨叫声声,有人中刀,有人中箭,还有人是先中箭之后被刀刺杀,湖面上一具具尸体漂浮,船只上的水手用铁钩将尸体一具具的捞上来,想要装死的在这个过程中都会真死掉,没什么幸免的可能。

只在第三艘和第四艘的船上抵抗最为激烈,家丁拿刀冲上去的时候,那些看风景的女人居然有几个也能战斗,仓促间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死伤几个,马冲昊立刻是发号施令,弓手直接射了一轮,在那船上的护卫武力居然还知道找地方隐蔽,不过接下来上船的就不是内卫家丁了,而是浑身包裹在铁甲中,手持朴刀的亲卫家丁,他们几人一组,就那么一步步的拥挤了上去,不求一刀一矛杀人,只是把船上的抵抗挤压到角落,然后下杀手就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卫家丁要做的又不是这等厮杀。”赵进安慰了一句,又是对着后队打了个手势,披甲的亲卫家丁从码头上的库房中列队而出,弓手压制住船上的抵抗,让最先冲上去的退下,替换上甲士围攻。

第1022章残渣而已

再激烈的抵抗在这个时候都是死路一条,然后水面上也是绝路,那些拼死不降的人也开始投降了,有几个年纪大的拼命战死,看起来更像是尽义务而不是要达成什么目的,重甲家丁看守住了每一艘船,先前替换下来的家丁则是上去抓人,无论男女都是搜身之后捆绑严实,从船上押送到早以空出来的库房中,然后又开始搬运船上的货物,并不仅仅是搬运货舱里的货物,船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在这个时候,还有几个身形瘦小,肤色黝黑的中年人跟着上船,他们不负责搜寻货物,却拿着些铁件木器到处敲打撬动,身后跟着全神贯注的内卫家丁。

赵字营来的人多,做事的效率也就高得很,没过多久,船上的人就已经全被抓了下来,货物也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边,有人抬着担架过来,将死伤的家丁抬出去收容救治,赵进几人依旧站在码头上看着。

“老爷,船上没有藏人的暗格暗门,等下还要拷问行船的船工,做最后的确认。”

“老爷,在这船队客人的座船上有两个暗格,里面放着两个木盒,直接拿过来了,没有人打开过。”

内卫家丁几人过来禀报,赵进点点头,开口说道:“打开吧!”

这船是雇佣的载客漕船,又不是自家船只,这暗格之类的想必是临时设置,木盒是两个扁平的盒子,边角都有铁件加固,又有上好的铜锁锁住,就在赵进面前,几个家丁小心翼翼的敲开了铜锁,然后打开木盒,大伙都很担心这里面有什么夺命的机关。

等木盒打开后,还有人大概闻了闻气味,然后用一尺长短的竹筷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夹出来放入准备好的竹筐,然后送到了赵进面前。

赵进他们看过去,却看到了十几块半掌大小的铜牌,上面刻着繁复花纹,还写着几千几万的数目,一看到这个,赵进就忍不住笑了,刘勇伸手把铜牌理了理,开口说道:“二十三万两多些。”

“他们什么时候把银子存到清江浦的?这还真是好笑。”赵进摇头说道。

这有着繁复花纹的铜牌,却是云山钱庄存银的凭证,在赵字营控制的区域内,加上扬州府和松江余家所在的地方,只要你在云山行存了银子,开出凭证,你就可以在别处支取,因为信誉稳固可靠,免去了携带大宗银钱的麻烦,常来南直隶的客商,都习惯了在隅头镇这边将银子存下,然后带着凭证去清江浦那边做生意,等离开南直隶的时候,再来隅头镇的云山钱庄兑换现银出来,盐商们也越来越习惯用云山钱庄的汇兑,三千两以下的银子,都是开票据汇兑支取,而过了三千两,则是发下铜牌来,这铜牌的范围极小,只有真正的豪商富贵们才接触得到。

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抓的这些人居然也用这法子存银,雷财在边上接口说道:“江湖绿林那些大豪,还有地面上那些见不光的人物,都习惯把银子存到咱们这边来,然后等洗手不干,或者安顿家人的时候,直接拿着牌子过来取银子,只是没想到他们也用。”

另一份是几本账簿,大概翻阅,上面写这些意义不明的文字,刘勇凑过去看了看,开口说道:“内卫队查过这样的账目,是闻香教各处藏下去的香堂分会的地址和当家人物的名册,都是用各家的暗语写在上面,不是当家怕是不懂。”

赵进笑着点点头,招呼众人说道:“那就让他们当家的过来看看。”

回到茶棚之后,茶棚桌椅的格局已经改了,留出一片空地,挡在屏风前面的桌椅都已经不见,而是排在那屏风两侧,赵进他们进来坐下,后面聂黑也跟着走进来,他本来和郑全一起去了济宁,却没想到回到隅头镇这边了,见到赵进之后先是行礼,然后带着点兴奋说道:“老爷,人就在里面,不过属下那次只是远远看着,不敢确认。”

赵进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把人带过来就是,这边有人认得。”

那边聂黑答应了,回头吆喝两声,却有人夹着一个中年人进了茶棚,这中年人满脸都是惊惧神色,只在那里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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