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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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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初仙儿还寄宿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段时间也能轻易知道我的想法,不过后来我的修为提升,她就看不到我的内心了。

  冯师兄和大伟说完话以后,又转过头来问我:“你现在感觉怎样,需要去医院吗?”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现在就是手脚还有点麻,没别的问题了。”

  “行吧,那这样,”冯师兄叹了口气,对我说:“你们最近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我和大伟回公园那边看看,地底下塌了墓,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其实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回公园,而是毛小希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虽然他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但一直在发烧,我之前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必须尽快去医院治疗。

  不知道冯师兄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在我面前提起毛小希的事。

  我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让冯师兄他们尽快回去。

  本来冯师兄他们已经走远了,可刘尚昂和梁厚载扛着我朝客房那边走的时候,大伟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忘了什么东西,刘尚昂还问他:“怎么跑得这么慌啊,忘啥了?”

  大伟先是冲刘尚昂笑了笑,接着又问我:“你在墓里头说的话,不是当真的吧?”

  我有点纳闷:“我说过什么话?”

  大伟犹豫了一下,又问我:“以后再有这种任务,刘大喜和毛小希还能参加吗?”

  原来是他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我想了想,说:“在他们积攒了足够的经验之前,如果是特别危险的墓,肯定不会带着他们下去了。还有一件事,这两个人如果还是喜欢自作主张,不管他们有没有经验,我也肯定不会带的。你先别跟我瞪眼,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他们还是现在这个状态,你带着他们下墓,那就是要他们的命,明白吗?”

  大伟显得很不爽:“可要是没有相关的历练,他们怎么积攒经验?刘大喜和毛小希可是难得的好苗子,以后都不一定能碰上这样的……”

  我将大伟打断:“我说邢伟,护犊子也没你这个护法的。我再说一遍,就他们两个这样的心态,你带着他们下墓,就是要他们的命。我也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要不是这一次我带了守阳糖,这两个人绝对出不来,他们就是死在里头,你都没法给他们收尸。”


七百五十三章 没玩够


  大伟顿时语塞,他站在我面前,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就转身走了。

  目送大伟的背影越走越远,梁厚载也叹了口气,对我说:“看样子,大伟马上就要退伍了。要不然他不能这么急着找接班的。”

  我说:“这种事可不能心急啊。”

  梁厚载点了点头,继续扶着我朝客房那边走了。

  快到客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仙儿和罗菲在屋子里唱歌,具体唱的哪一首歌我也忘了,只记得仙儿的声音很清脆,罗菲则比较轻柔,两种不同的声线混在一起……还挺好听的。

  刘尚昂推开门,仙儿就忙不迭地跑到了门口,她一看我被梁厚载架着,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又受伤了?”

  我冲她笑了笑:“没受伤,这是施术之后的副作用,手脚麻痹,估计过一会就好了。”

  在我说话的时候,仙儿也跑上来扶我,后来罗菲也出来了,梁厚载干脆就放了手,让仙儿和罗菲把我弄进了屋里。

  整个仙一观里只有这么一个客房,这地方原本是陈道长预留出来,专门用来接待行当里的老朋友们的地方,里面设施比较齐全,有一张很大的床铺和一个很宽敞的沙发,除此之外还有雕花木的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套茶具,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有茶。

  我们几个也不是头一次来了,刘尚昂拿出了茶叶,梁厚载烧上热水,然后他们两个就一左一右地趴在了沙发上,强烈的疲惫让他们一刻也不想站着了。

  仙儿和罗菲将我扔在床沿上,然后就去收拾茶具了。

  仙儿一边摆弄着那些茶具,一边问我:“你得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我说:“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吧。”

  仙儿先是“哦”了一声,接着又问我:“墓里头凶险吗?”

  我说:“还行吧,不如咱们以前下的那些古墓凶险,墓底虽然有一只厉害的蛇女,还有大量的落洞女,不过它们都不算是特别厉害的邪物。”

  说到这里,我顿时觉得不太对劲了。

  对啊,虽说这一次下墓也遇到了不少惊险,也不管怎么说,没有碰上特别难对付的东西。

  可师父之前不是说,乱坟山地宫的后半段要比前半段凶险得多,还嘱咐我轻易不要进去吗。

  和尸魃相比,不管是蛇女还是落洞女,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时梁厚载开口了:“道哥,我有种感觉,好像咱们在墓底遇到的蛇女,也是一世祖留给咱们的提示。”

  过去他提到我们寄魂庄的一世祖时,都会说“你一世祖”或者“你们一世祖”,现在说得多了,称呼也变得简洁起来,直接叫“一世祖”了。

  我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梁厚载说:“一世祖为什么说,夜魔在中央呢?她为什么一定要将墓底的情况和夜魔牵扯起来呢?”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梁厚载,等他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梁厚载才接着说:“我想,在一世祖进入这个墓穴之前,这座由女鹳族建造的古墓,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即便墓穴的结构没变,在一些具体的布置上,肯定也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刚才才说道夜魔的事,怎么突然又扯到墓穴布置上来了?梁厚载的思维跳跃性很大,我有点跟不上节奏:“厚载,你一个事一个事地说,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梁厚载:“我说的这两个事,其实是一个事。我是想说,一世祖肯定在墓穴里做了一些手脚,咱们才能在见到罗中行之前,进行这一次的模拟考试。”

  我看着梁厚载,依然没说话。

  梁厚载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辞,说:“咱们在墓底对上的那个蛇女,就是一个削弱版的罗中行。罗中行身上附着夜魔的魂魄,而夜魔则是精粹阴气的一种具象话,也就是说,罗中行和蛇女一样,身上也有着无比精粹的阴气。一世祖说‘夜魔在中央’,其实就是告诉我们,这是在对阵罗中行之前的一场演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意思就是,咱们这次进墓,又是一世祖算计好的呗?”

  梁厚载:“就是这个意思啊。我觉得,柴爷爷之所以觉得地宫后半段凶险无比,肯定是一世祖故意告诉守正一脉的后人,地宫的后半段不能轻易进去,她是怕在咱们进入那里之前,有人提前把蛇女给镇了。”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我环抱起了双手,很无奈地对梁厚载说:“从我出生到现在经历的大部分事,都是一世祖算好的吧,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假的。”

  梁厚载:“也不能这么说吧,还是有一些事情是一世祖算不到的,比如说墓穴里的毒肉。而且她煞费苦心地做了这么多的布置,似乎也说明了,她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战胜罗中行。你想,如果咱们命中注定能战胜罗中行,一世祖根本不用做这么多准备。”

  我说:“也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咱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罗中行,一世祖算出了咱们的命数,却又不想让咱们应命,才做了这么多布置。说到底,她有可能只是借咱们的力量,和老天搏一搏。”

  梁厚载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我笑了笑,朝他摆摆手:“行了,别琢磨这些了,好好休息,我打算尽快去一趟小天山,把敏度接出来。”

  我这边话音刚落下,仙儿就贼兮兮地凑过来了:“什么时候走啊?”

  我说:“最起码得半个月以后吧,正好趁着这段时间陪陪我爸妈和我大舅,瘦猴也很久没和家里人在一起了,厚载也是,李爷爷刚回来,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仙儿好像对我的回答特别满意,她给我端来一杯水,又坐在床边问我:“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呢。

  我就对仙儿说:“除了王大朋的网吧,我也不知道哪好玩。而且我最近也没时间带着你到处玩,该准备毕业论文了。”

  仙儿立刻就拉脸子了:“你就会拿这种事来搪塞我,不行,这次你好容易能休息一下,怎么也要好好玩一玩。”

  “我就这半个月有时间准备论文,”我说:“再说了,回来之前咱们不是在地级市待了好几天吗,你还没玩够啊?”

  仙儿很干脆地甩给我两个字:“没有。”

  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就仰着头,打算稍微睡一会。

  可过了没多久,仙儿又朝我这边凑了凑,商量似地对我说:“那这样吧,你上午弄论文,下午和晚上出去玩呗。”

  我挠了挠头皮:“上午我要练功啊,前阵子何老鬼给了我一本笔记,里面记载了不少大术,我得趁着这段时间演练一下。这样吧,上午我练功,下午做论文,晚上带你出去玩。”

  这番话真的就是在应付她了,何老鬼给我的那些秘术,光靠我一个人力量很难施展出来,还演练个屁啊!

  仙儿想了想,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听她这么说,我就在心里窃喜。在我们那地方,晚上过了六点以后依然营业的,除了饭店就是网吧,她要么跟着我出去吃饭,要么跟我去王大朋那边上网,反正在网吧里,我一样可以将精力放在毕业论文上。

  可是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老家长待过了,老家这些年发生了哪些变化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候仙儿又在问我:“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我叹了口气:“今天晚上肯定没事啊,在墓里折腾了那么久,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仙儿:“那你要休息多长时间?”

  看她那副猴急猴急的样子,我就有点纳闷了:“你想干嘛呀?”

  仙儿当场就乐了:“咱们K歌去吧,庄有学送我们来的时候,我看到向阳路那边开了一个KTV,规模好像还不小呢。”

  我说大姐你别折腾了,就我这破锣嗓子唱歌比杀猪还难听,梁厚载和我一样没有音乐细胞,刘尚昂因为听觉太敏锐,根本受不了那么嘈杂的地方。

  仙儿在我肩上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着:“你们不唱,我和罗菲唱呀。刘尚昂听不得那里的声音,可以不去嘛。”

  刘尚昂朝仙儿抱了抱拳:“谢谢狐仙奶奶抬爱。”

  仙儿狠狠白他一眼:“叫谁奶奶呢,滚!”

  刘尚昂也没理她,将头靠在沙发扶手上,闭上眼假装小睡。

  仙儿又晃了晃我的肩膀:“去不去啊。”

  我将头靠在枕头上,用力翻了翻白眼:“随你便。”

  仙儿说一声“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正好热水烧开,她就跑去泡茶了。

  在仙儿背对我的时候,我偷偷朝罗菲那边瞄了一眼,罗菲只是低头收拾着茶具,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珠微微晃了一下,我知道她发现我在看她了,但她又特意装作全不知情。

  看样子晚上出去唱歌的事,是罗菲和仙儿一早商量好的了。

  没多久罗菲就将沏好的茶放在了我旁边,可那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也没喝茶,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六点钟,梁厚载和刘尚昂还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罗菲和仙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扶着床沿坐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麻痹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可关节还稍微有点酸软,好在不影响正常活动。

  本来我是打算出门活动一下的,可刚起来,仙儿和罗菲就带着饭回来了。

  吃过饭,梁厚载就嚷嚷着肚子不舒服,刘尚昂根本去不得那样的嘈杂场所,只有我一个人满心不情愿地跟着仙儿和罗菲去了一趟向阳路,那天正好是周末,又正赶上我们当地一个比较大的公司包场做庆功会,那个KTV看起来挺大的,其实包间并不多,我们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订满了。

  一听没有包间,仙儿的眼神里都快冒火了,差点和KTV的大堂经理吵起来,我和罗菲赶紧把她拉走。

  我提议去其他地方转转,看看还有没有能唱歌的地方,可仙儿却很沮丧地说不用了。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样子。

  后来我还是打算去长街那边看看情况,地底的墓塌了以后,也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我心里还真有些挂念。

  由于两条街之间离得不远,我们找了一条连接了几个老家属院的小路,徒步朝沿街公园那边走。


七百五十四章 一夜长谈


  走到一半的时候,仙儿突然对我说:“今天上午,我让庄有学帮忙算了一卦。”

  我笑了笑:“怎么突然想起来让庄师兄帮你算卦了,你算的什么?”

  仙儿撇了撇嘴,又看了看罗菲,对我说:“算的咱们三个人的事。”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低沉,我顿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接着又听仙儿说:“庄有学说,以后咱们三个还能像这样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了。”

  我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仙儿:“什么意思?”

  仙儿也看着我,她摇了摇头:“庄有学说,他只能算出来咱们以后很少能聚在一起了,可我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我也有些着急了:“什么叫说不出来啊?”

  仙儿:“他只是说,前方迷雾重重,有些东西他看不透。我和罗菲的命数,还有你的命数,现在都是飘忽不定的,庄有学说,他给人算命算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有人的命数能像咱们这样……根本没办法精确地推算。”

  命数飘忽,无法精确推算?

  这样的话我是不信的,如果我的命数无法推算,一世祖又是如何将我一步步引进了她的局里?

  仙儿说话的时候,罗菲站在她身边,也默默地看着我,她的眼神给我一种异常沉重的感觉,那双眸子就像是一潭漆黑的水,表明平静,而在平静之下,则是五味陈杂。

  “我去找庄师兄问个明白。”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仙儿和罗菲跟在我身后,也渐渐加快了步伐。

  来到老体校改建的沿街公园时,庄师兄正和冯师兄商量什么,见我来了,庄师兄还朝我招了招手:“正好,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直接开口问庄师兄:“师兄,你今天是不是给仙儿算了一卦?”

  庄师兄先是愣了一下,他看了眼跟在我身后的仙儿,随后朝着我点头:“嗯,我给你们三个算了一卦。”

  说到这,庄师兄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可你们三个的命数……很奇怪,应该说是飘荡不定,根本没办法进行精确的推算。不过,以我粗算出来的结果,三年之内,你们三个都有可能会……”

  我皱起了眉头:“会什么?”

  庄师兄:“死,三年内你们都有丧命的可能,但你身边有两到生门,应该不会出意外。但罗菲和仙儿就比较危险了。不过也不一定,也有可能谁都不会死。唉,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飘忽,我也不确定你们会怎样。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你们三个能一直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我追问庄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庄师兄想了想,说:“意思就是……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这么说吧,不是仙儿会离开你,就是罗菲会离开你,又或者,她们两个都不会离开,但又不会同时出现。反正我推算的结果就是这样,你要是非让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作解。”

  完了庄师兄又安慰似地对我说:“不过算命这东西,你也是知道的,有时候你越是拿它当回事,事情确实容易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你们也不用对我推算出来的东西太上心了。”

  大概是见我们几个还是愁眉不展的,庄师兄又说道:“你们别看着推算的结果好像不算好,可卦象却是吉卦,所以我认为,事情应该还有峰回路转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对于庄师兄说的这些话,我也是将信将疑,总觉得他好像在劝慰我们。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件事庄师兄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应该过分在意卜卦的结构,那样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更麻烦。

  这时候冯师兄开口对我说:“行了有道,你们也别琢磨太多了。我还是说说现在的情况吧,地底下的墓塌了以后啊,长山街那边的风水是恢复正常了,可河道那边却出了点问题,我们现在考虑,是不是能深挖河道,清理一下淤泥。不过,如果施工队挖得太深,有可能直接挖到地宫里面去,虽说咱们找的施工人员肯定都是系统内的,可地宫里的一些东西毕竟涉及到守正一脉的传承,所以我和你庄师兄就觉得,这事还是得你来拿主意。”

  冯师兄口中的“河道”,指的是从东西方向横穿整个市区的那条河,沿街公园的北首就临着河岸。

  我点了点头:“无所谓了,反正那些女鹳族的文字,估计也就厚载一个人能看懂。不过说起来,那个墓穴除了和守正一脉的传承有牵连,冯师兄你不也说,豫咸一脉中有个风水局,也和墓穴中的布置有相通的地方吗?”

  冯师兄冲着我笑:“无所谓,反正别人也看不懂。”

  我问冯师兄:“墓穴塌了以后,只是河道那边的风水出了点问题吗?”

  冯师兄点头:“嗯,其实说明白点,就是河道有一段下陷了,好在下陷面积不大。我估计,当时墓穴坍塌,也只是塌了一小部分而已,弄不好沙场还在,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处理起来也是相当麻烦。”

  麻烦不麻烦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好意思这么说,只是和庄师兄、冯师兄辞别,随后就带着仙儿和罗菲回王庄了。

  在我们走后不久,梁厚载和刘尚昂又跑到公园那边去找过庄师兄,他们两个跑过去,其实也是想看看墓穴坍塌有没有对地表造成影响。

  我后来也是听刘尚昂说,庄师兄在当天晚上就已经联络组织,着手往我们市里调施工队了,但不知道是被什么原因耽搁,施工队在将近一个月后才到,并在入冬以后才开始动工。

  冬天下水挖淤泥,想想都是一件非常冷的事,可施工队确实是在冬天才开动工的。

  而且这一挖,就断断续续地挖了三年多,第一次开工是在冬天,之后两年开工,都是在夏、秋交际的时候,因为这个施工队时断时续的施工,河道上游一直没敢放水,以至于在那三年里,市里的唯一一条河一直处于干涸状态。

  那两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我们老家水位下降,河道是自然干涸的;也有人说市里请来施工队以后付不起钱,工程才一年一年地后延;更离奇的是,竟然还有人说是城建的人拐走了工头的老婆,工人们气不过,屡次罢工,我还专门找到那个帖子看了看,说得有板有眼的,跟真的似的。

  有时候我真的特别佩服这些造谣的人,明明很有才气,却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盯着电脑屏幕各种发牢骚各种编瞎话,甚至将其当成了自己毕生的事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地下墓穴坍塌以后,乱坟山后面的那片百年沼地竟然出现了生机,王庄那边的地段本来就很好,沼地的状况好转以后,就有人承包下来,做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墓园,黄大仙也有了一份新的工作,就是给墓园当巡墓人。不过那已经是几年以后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乱坟山的事终于过去了,小天山的行程也被我提上了日程表,我联系了夏师伯,夏师伯说,我最好在朔月的时候离开山东。

  而朔月到来的那一天,距离乱坟山的古墓崩塌,正好是半个月的时间。

  在那半个月中,实在没有特别值得说的事了,庄师兄之前的一席话彻底耗光了我的所有心性,仙儿和罗菲也一样提不起任何兴致。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沉浸在深深担忧中,我怕突然有一天,仙儿和罗菲突然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平生第一次,我因为过度担忧而变得非常烦躁,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失去理性的烦躁。

  也就是那段时间,周围的人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样,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大发脾气。

  当我第一次听不语道人说天命不可违的时候,心中只是反感,我反感那种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当我知道自己作为一世祖的棋子,一次次被一世祖“利用”的时候,我心里也只是觉得闷,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打了闷棍一样,而且这个人还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人。

  即便我也知道,一世祖这么做,也有她不得已的理由。

  但我还是第一次憎恨命运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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