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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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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怕案而起,激烈地斥道,“如此险招,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你明知道谢昂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你不是在半路遇险就是在长风帮被人取了脑袋!”

谢云栈不高兴地横他一眼,“你不要口口声声地咒我死好不好?”

顾长安虽自知方才话说的过分,却依然冷着脸,“你是自己找死!”

“我只是想趁此机会洗清帮里谢昂的势力,这个计划我和二叔已经部署了很久!”谢云栈压着嗓子道,“这本是机密之事,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安心,你且听我说好不好?”

顾长安重重“哼……”了声,僵直着身子坐下来。

谢云栈摇头,“我当然不会真的去长风帮,你怎么连这个都猜不出来?现下谢昂虎视在侧,我哪有精力去对付他们?”

顾长安疑惑道,“那你。。。?”

“不管谢昂动不动手,我都会在途中‘失踪’。”谢云栈低低地一笑。
第十五章(上)寂然的火

“不管谢昂动不动手,我都会在途中‘失踪’。”谢云栈低低地一笑。

顾长安正待详询,云栈却竖起一根指头,在唇上轻轻一点,“好了,先不说了,本来棋局里没你这颗棋子,你这一回来,是从广宇闲世跳进了跼促经纬,唉!唉!”说着她连连摇头,青黛色的眉梢纠结成一片瘦山愁岚。

顾长安竟也不恼,嘻嘻笑道,“横竖我只是一颗闲置的棋子,做不得炮,成不了車,干脆做个‘士’,终局不离将帅左右,关键时候也好舍身保主。”

谢云栈听了这话,心里自然甜的很,嘴上却道,“哪里就碰上那种时候?你能安安分分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自从顾长安回岛,两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光景,还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好容易有了一丝当初的融乐气氛,两人诸不愿打破,便把烦心之事抛到脑后,说起闲话趣闻。

“马奶酒倒还好,初尝有些许腥味,但喝了几口便觉出香醇来,可嗅那鼻烟壶时,我差点就是一个喷嚏。”

“据说蒙古族人好摔跤,可拉着你比试过没有?”

“他们见我身形‘单薄’……这话我打死不承认,可他们的老人说,中原的男人是江畔的扶柳,蒙古汉子是戈壁上的胡杨,扶柳有君子之风,胡杨别名却是英雄树,这下我可不服了,非拉着人家‘搏克’。”

“我道他们只会蛮力,却是大大的轻敌,第一场开场没多久就输了,后来摸索了些技巧,慢慢地扳回局势。哎!真的,我不是和人在摔跤,简直是和牦牛,和悍马,和野狼!”

“他们汉子真是朴辣率直,虽则输了比赛,却不生丝毫怨忿之心;中原人最重颜面,江湖各路英雄看上去谦谦礼让,可你看,哪门哪派的徒弟输在人家手里,师傅能亲自找上门去。”

谢云栈双手托腮,明眸一眨不眨,似乎陷进了阔大纷呈的各地风情里,突地展颜一笑,若月动花摇,“哟,你出了这么大风头,可有人家想把姑娘嫁给你啊?”

顾长安忙放下润喉的茶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谢云栈笑靥更甚,却听他接着道,“我那时身上除了蔽体的旧衣,就一柄长剑,哪里聘得起他们的姑娘!”

“哟,”谢云栈长眉斜飞,不自觉地捏起腔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堂堂晏海帮的长公子还聘不起一个游牧姑娘?你要真看上谁,跟我说一声,我叫人拉几车珠宝衣饰去。”

顾长安心里“喀……”地一声,随即一边吐舌一边用手扇风,叫道,“好烫好烫!”

谢云栈瞟了一眼他作怪的样子,闲闲笑道,“小澜今早端来的茶水,现在还烫啊?”

“对了对了,”顾长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起身绕到谢云栈身边,一把拽起她的素手,“我学了蒙古舞,来教你跳吧。”

谢云栈被他拉起来转了个圈,紫色的襟带飘洒开来,真好似草原上的马兰花,顾长安笑道,“咦,天赋不错嘛。”

女子光洁如玉的额几乎要贴到他的胸膛,却突然反手推在他的右肩,顾长安顺势后退一步,步法却不见紊乱,左足一旋,张开了右臂,阔朗大气的动作似乎是在挽住奔流的风,又似乎在邀请亘古的日月。

他拉着谢云栈的左手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黑若鸦羽的眉温柔地沉静下来,星眸里是寂然的火,不动声色地燃烧她的感情,吞噬她的灵魂,谢云栈再无法生气,这一瞬间她洞察了命运的奢华残酷,于是淡淡一笑,搂住他的腰。
第十五章(下)绞车弩

一排排巨大的抛石机和绞车弩停列在沙滩,虽是金木之胎,却有雄姿武魂,叫人望之生畏。

传闻秦始皇晚年迷恋长生之术,派人入海寻找蓬莱方丈等仙岛,不想海船数次因遭遇大鲛而无功折返,始皇以为鲛鱼是阻止凡人寻仙的恶魔,便亲至莱州之罘,用“连弩”射杀之。

这连弩便是车弩的前身,经各代能人奇士的改良,射程及破坏力皆大有提升。

骆清愁换了身箭袖便服,海边风大,又不伦不类地加只风兜帽,越发显得脸庞窄小;晏海帮的子弟们口上恭谨地叫着“骆先生”,眼中不免流露怀疑之色:这般白皙荏弱的公子哥,或许会盘弄些耍子机括,可真对海战起到甚用处?

好在骆清愁心思单纯,在看到眼前的车弩起,一双眸子便牢牢锁在上面,他一路小跑过去,绕着弩身前后左右细细观摩,他方才看过图纸,知道这绞车弩以绞车拉开弓弦,弩臂上设有七条矢道,居中的矢道可搁一枝铁脊箭,其余矢道窄不少,可放置小些的箭矢。

骆清愁扣起拇中二指,弹了弹牵引绳,粗绳绷直成一线,纹丝也不颤。“这车弩劲力虽大,发射起来却也耗费巨力,只怕数十人都拉不动它。若是在陆地做攻城之用,倒还能驱牛拉车,可这是在海上,难不成要带蛮牛上船?”

他一边自语一边摇头,他身边抱着图纸的圆脸青年道,“先生,你可想到法子?”

“你平时怎么从水井提水的?”骆清愁反问。

青年愣了愣,道,“厄,我以前是北方人,一直用桔槔取水。”

骆清愁抱臂点头,“桔槔者,引之则俯,舍之则仰。不过,我们用辘轳。”

他裹了裹前襟,“走,我们去屋里。”

晏海帮帮徒的住舍建在岛的边缘,一只只高脚楼栉比鳞次,远望呈半月形排开,像一只有力的臂弯,护住了小岛核心处的帮派总址。

洪于飞虽地位不卑,却也和末等子弟们混居在一块,门前连个传话的侍卫都没有,谁要进去禀事,只管叩门或喊上一嗓子,故而他在帮派内颇得人心。

这会子却谁都知道莫去打扰香主,二小姐刚刚同香主并肩进去,在门外都能听到二人的说笑声。

“你平日就是用这个来练镖的?”淡月站在一只真人高矮的木人前,用手戳戳木头人胸前的膻中穴,笑着道。

那木人全身画满了穴位,几乎每一处都凹成小坑,想必长期为飞镖击刺所制。但像鸠尾穴,巨阙穴等致死穴位的受损痕迹要比其他的轻些,淡月心道,“这人倒有仁善之心,不轻易伤人性命。”

洪于飞负手微笑道,“正是。”

淡月转动着大眼,“那你能演示给我看看吗?我说出一处穴位,你就要击中此处,我先时慢些说,到后来便会愈来愈快。”

洪于飞微微一抬眉,“自然没问题,烦请二小姐让开些,莫要伤着了。”

“气海。”

竟看不清青年何时出手的,眼前一花,便是“梆……”地一声轻响,一星寒芒已粘在木人脐下。

“风池。”

又是一阵急速的破风声。

“期门。肩井。三阴交穴。。。”淡月越报越快,穴道方位也愈加刁钻,洪于飞手下幻影重叠,面上却是赏花观月般的悠闲。

“呼……呼……行啦,我服了。”倒是淡月差点缓不过气,一边摆手一边笑道。

洪于飞立即停手,望着淡月带着几分俏皮的笑脸,不动声色地将手交到背后,用力揉捏按压,一气发了这么多飞镖,不酸才怪。

淡月见他稍稍勾起嘴角,平添几分温雅之感,心道,“我自起了玩心,要他用拿看家武功来逗乐子,二姐若在,定会怪我不懂事;可看他情态却随然得很,既不失自家面子,又叫我开心满意。”

洪于飞似乎完全不察他人心思,只把注意力放到角落的炉子上,铜壶里的水大约开了,热汽不停地冲翻着壶盖,他动作轻稳提起铜壶,沸水呈一线注入几上茶瓯,又亲自翻开一只倒扣的茶杯,茶至八分满,“二小姐,喝杯茶顺顺气。”

“咝……”房门突然被推开,不用猜也知这般鲁莽的人只有骆大神工,他一边吸气一边搓手,“呵!外面风还真大。”

淡月偏过首去,见他鼻子眼睛都被吹得通红,颇有卯兽之风,禁不住扑哧一笑,骆清愁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尊容,讷讷地看她一眼。

不知怎地,明明骆清愁必自己年长不少,淡月却有自己在欺负他的错觉,忙端起一杯热茶递过去,“暖暖身子罢。”

跟着骆清愁的圆脸青年也进了屋子,见自家香主五官每一处都妥帖地安放在原位,干笑道,“骆先生说进屋试验让车弩更省力的法子。”

洪于飞牵了牵嘴角,面上表情终于不再像刻上去的,“那甚好。”
第十六章天道无二

洪于飞牵了牵嘴角,面上表情终于不再像刻上去的,“那甚好。”

骆清愁灌了一大口热茶,感觉肺腑间都暖和起来,又捂了捂掌心,便随手将空杯递还给淡月,嘴里道,“谢啦,你再泡壶茶送到内室。”自己绕过屏风往里面走。

洪于飞见他毫不自觉地拿三小姐当茶水丫头使唤,顿时失语;淡月却狗腿地应着声,那圆脸青年跑来帮忙,被她勒令“一边儿去”。

洪于飞好钩距之术,故而书案上摆满了《鬼谷子》《通鉴》等谈论纵横之道的书籍,此时这些谋势治天下的大学问也不得不为低贱的“奇淫巧术”让位,洪于飞将书案清理干净后,骆清愁从随身的褡裢里“叮叮当当”地倒出鲁班尺,锉刀等一堆工具来。

淡月早黏在了案旁,她好奇地拈起一根黑色的木棒,“这是什么?”

骆清愁抓了抓头发,“厄,这是柳树细枝烧制的炭笔,不用蘸墨,笔迹也不会洇晕,用来绘图的。”

洪于飞又道,“那个使绞车更省力的法子,究竟是如何?”

“厄,你看,”骆清愁边说边抓起笔在纸上画了一只轮子,轴心固定在高桩上,一根绳子经过轮身分成两股,“就好像我们用轱辘从井中取水,在绳子一头系上木桶,我们抓住另一头使劲,装满水木桶就会被拉上来。”

淡月点头道,“从井中取水的话,往下拽是比往上提轻松些。”

骆清愁摇头,“其实这样是不省力气的。”他将以前的图涂抹掉,又画了一只横梁,细绳的一头捆在梁上,另一头穿过圆轮,他用炭笔点着图道,“这只叫平轮,可以移动,如果在轮子下系上物事,我们拽着绳子往上拉的话,就比直接提重物省些力气了。恩,拉动绞车也是这个道理。”

骆清愁一谈到数理机械,整个人都飞扬起来,淡月却在一旁咬唇苦思,她如何也想不透小小一只平轮,缘何能使机驽省力?

“你怎能想出这等好法子?”阿飞兴奋地拍上他的肩。

骆清愁忙摇头道,“这可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汉帛上的泗水捞鼎图就曾记载此法,我不过将它改用到绞车弩上。”

“对了,海战中也要刺探敌方情报吧?”骆神工抓了转头发,侧身看向洪于飞。

洪于飞颔首,“自然,知己知彼,方得先机;我们到时会派人乘艨艟侦察敌情,传讯情报。”

“艨艟……”淡月念着这两个偏僻的生字,“这是什么?也是船么?”

“艨艟者,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近,矢石不能攻,务于疾速,乘人之不及,非战之船也。”骆清愁背诵着从书上读来的文段,他其实也没见过实物。

洪于飞见淡月眼睛亮了起来,便笑道,“三小姐,你若有兴趣,随我一块去看兵士操练即可。”

淡月兴奋道,“那多谢啦。”她本对骆清愁的巧术感兴趣,但见他画的东西自己都不懂,便觉得纸上谈兵定不如实战实练好看。

骆清愁拧起秀眉,自语般道,“传说师祖鲁班曾削竹木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

“那可真神了!”淡月吐吐舌头,表示不可思议。

洪于飞却抓住了此话深处意思,“你是说,这种竹鹊可作通讯之用?”

骆清愁咬着唇,“我造的竹鸟虽不能三日不下,但飞上一炷香的功夫没问题,不过,海上风大浪急,竹鸟如何在风浪中不攲不落,我还得好好琢磨。”

洪于飞喜道,“兄弟,拜托你了!”他想到什么,又疑道,“那如果竹鸟落入敌军手里,岂不是泄露我方机密?”

骆清愁却舒开了面上颜色,笑道,“你们可曾听过苏小妹戏新郎的故事?”

淡月洪于飞皆是一愣,不知他怎么突然谈起这种旖旎诙谐的民间传说?

骆清愁道,“传说秦少游一直爱慕苏小妹,一日听闻苏小妹要去岳庙拜佛,他便假扮云游道人,借化缘的机会偷窥佳人。。。”

淡月微感羞恼,在未出阁的女孩面前说露骨的情爱字眼其实是不太礼貌的,但她见骆清愁神态落落自然,毫无狎戏之意,便静静地听了下去。

“于是在二人成婚之夜,苏小妹便出了一道诗迷为难少游:‘钢铁投洪冶,蝼蚁上粉墙。阴阳无二义,天地我中央。’其实每一句都打一字,合起来是‘化缘道人’。。。”

淡月心道,“钢铁投洪冶,自然是‘化’了,阴阳无二义,恩,《天道无二》中说:‘天之常道,相反之物也’,阴阳便是相左之物。。。至于‘天地我中央’,《道德经》中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那天地中央的自然是‘人’了,不过,这个‘蝼蚁上粉墙’和‘缘’字有何干系?”

洪于飞心中也是一动,隐隐觉察出骆清愁说这个故事的真意。

清朗的嗓子接着道,“那秦少游见小妹的诗暗含谴责嘲讽之意,旋即便回了一首,‘化工何意把春催?缘到名园花自开。道是东风原有主,人人不敢上花台。’。。。”

洪于飞双手一拍,笑道,“藏头诗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有关消息的文字嵌入章句里,这样就算对方得到竹鸟,也猜不到我们的机密?这主意不错!”

骆清愁微带腼腆地笑了,“我还可以在竹鸟身上设机关,机密要文藏在鸟肚子里,但如果拆开竹鸟的法子不对,竹鸟便会和机文一起炸毁。”

淡月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着骆清愁,他捏了捏耳垂,低声道,“不过,藏头诗过于简单,仅仅将要紧字眼放在诗句首部,我们可以依周易之理,将字藏于八卦之位,每传递一次消息,就变易一次,这样字眼藏的方位又会变化。”

洪于飞道,“哼,我中华文化艰深广博,那些倭寇之族不过学了些皮毛回去,他们就算侥幸拆开竹鸟,也猜不透我们的章法!”
第十七章(上)弱国不展贤风

洪于飞道,“哼,我中华文化艰深广博,那些倭寇之族不过学了些皮毛回去,他们就算侥幸拆开竹鸟,也猜不透我们的章法!”

淡月念及不久后的海战,想到前朝鼎盛时,广施圣德,也曾惠及倭国,为何倭人会乘我朝飘摇之际,骚扰沿岸,作乱海上?

“洪香主!属下有事求见!”门外突然传来青年男子的话音,洪于飞冲二人点头示歉,大踏步走出去。

“香主。。。战事部署。。。南海王家。。。帮主说。。恩,没错,是三小。。。”淡月自小耳力出众,她虽不是有意偷听,窸窣的谈话声还是断断续续地钻进她耳中。

等洪于飞再进屋时,面色虽平静,眼里却掩不住欢喜,他向淡月抱拳道,“属下还有事要处理,先失陪了。”淡月笑道,“你去罢,下次别忘了带我去看操习喔。”

骆清愁早伏回书案,一只炭笔在纸上飞梭似地划拉,头也不抬地“嗯嗯”两声。

淡月见骆大神公一会摇头叹气,一会儿以指节扣桌,已然进入浑然忘我之境,她看了片刻图纸,脑中一片糨糊,便有些聊赖地东瞅西瞧。

洪于飞案上笔管林立,光笔杆就有紫擅木、花梨木、绿沉漆、玳瑁、螺细等各种材质,常用的却是只叶筋狼毫,墨汁淋漓地搁在笔枕上,那笔枕也非凡品,由天生老树根雕成,造型如蟠龙腾雾;淡月心中暗笑道,想不到这人还挺风雅。。。一偏头见湘竹诗筒中斜插了一管纸卷,便随手抽了出来。

墨迹较新,想是近日之作,篇头三字草书:“国性论”,文曰:。。。人皆有作恶之心,无国之差别;人之品性尚有异同,国之品性亦是于此;君子不与小人谋,性相异也;国性差异过剧,亦难交好。人若穷蔽,他人不察其德,国力衰弱,他国不慕贤风。。。佛陀慈怀无边,虽割肉饲虎,恶虎岂感激耳?与他国交,礼待施惠者不如自固根本,强达国势。。。

淡月边读边暗自点头,心底却渐生沧然,自尧舜起天下便战祸绵延,偶有开平盛世,也不过数朝数代;四海祥和,九州皆同,只怕是昙花难现,现只一夕。

好比晏海帮,行的是匡正扶弱的侠道,但真正让群岛臣服的,不是义薄云天的侠义精神,却而是他们强大的权势。

这江湖,终是强者的江湖;这世界,终是强者的世界。

金乌在高空散发着一天中最强烈的光芒,海面上好似深蓝色的浅瓯里盛着一汪碎金,触目生叹的美。

两个青衣小婢袅袅婷婷地从树荫掩映的石子道行来,走到松软沙滩时,正遇上一群操练归来的青年子弟,晏海帮的女子弟并不少,但哪比得上内室侍婢的柔弱白皙,一上午的强训后,青年们都累得快散架,这会子却又生龙活虎起来,互相推搡着打闹,偌宽的沙滩,竟被挤得容不下一人通过。

年纪小些的小婢“刷……”地红了脸,稍张些的整肃了颜色,道,“帮主在正厅为骆先生设宴接风,派我们请三小姐和骆先生回去,谁要是耽误了功夫,可担不起这个罪。”
第十七章(下)雕虫小技未可知

青年们有些发恓地让开路,却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娇俏的女孩儿站在檐下,手搭凉棚朝这边望过来,“有劳两位姐姐了,我们这就过去。”

大家识得她是三小姐,也不知是拘于身份还是怎地,个个都收敛了嬉色,说不出话来;这女孩像鲜妍的花儿般惹人怜爱,却远远地开在云端,叫人不敢生攀摘之心。

骆清愁从屋角顺了把伞,一路举着替淡月挡太阳,随后的小婢掩口笑道,“骆公子真是体贴。”

淡月心里像被鸽子羽拂了下,痒痒的,柔柔的;却听到身边的男子说,“厄,我娘说对女孩子本就该多照拂些。”

“唉,”年岁长的侍婢叹了口气,“你娘没说过不要随便对一个女孩子好吗?”

骆神工睁大了眼,长长的睫毛显得温顺无害,“啊,为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别逗他了。”淡月有些无奈地道。

那美婢见三小姐的肩明显僵了僵,便悄悄地赶了几步,一脚踩上骆清愁的后摆,骆神工“啊哟……”一声,连打几个趔趄才站稳,还不忘回头道,“我刚刚被树枝勾住了衣服,姐姐们也得小心些。”

阳光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烈过,远处的人影被烈日蒸腾着,几乎虚化开去,骆清愁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窈窕的女子,她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腰身的弧度像立风的荷梗,自生一种清静的韵致。

“她一定等急了,这么大的太阳,晒久了可不好。”他心里想着,加快了步伐。

和他心思相同的人不止一个,气质轩扬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举起袖子在她脸侧扇着风,一边朝他们喊话,语气里有一丝丝的埋怨,“淡月……你们怎么现在才到?”

“这位是我大哥顾长安,恩,他平常不在岛上,昨日才回来的。”淡月忙道,“他在江湖漂泊惯了,性子直率,你别介意啊。”

骆清愁垂下眼睫,笑道,“没有没有,恩,你说他叫顾长安?”

淡月却提裾从他伞里跑了出去,到了那少年面前,一叉小蛮腰,娇憨地道,“我们可是一路赶过来的,大哥也不看看,还有贵客在呢。”

“恩,这位是骆先生吧,刚刚真是失礼,快请进罢。”见“贵客”到了门前,顾长安忙赔笑相迎。

谢家二爷和三爷都没有出席,东道主只谢云栈一个,她亲手替骆清愁夹了一只蟹粉狮子头,笑道,“听说骆先生是江苏人,吴人善做鱼羹,这些菜应当还吃得惯吧?”

骆清愁点头道,“其实苏菜也是一个‘鲜’字,但味道较平和,倒不于海味来的深邃透骨。”

顾长安端起玉壶,为他斟了杯酒,点头道,“恩,苏菜形质均美,譬似其地的君子佳人,修于内,美于外。对了,我曾在苏州一家食府中吃到‘文思豆腐’,那豆腐切得细若发丝,我当时想,这大厨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刀工,难不成是个武功高手?等我就钻进膳房一看,你猜怎么着?”

淡月知他游历甚广,肚子里有许多风俗故事,忙停了著,“怎样?”

骆清愁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竟泛起红来。

顾长安抿了口米酒,方才悠悠道,“那大厨只管熬汤,豆腐丝是手下伙计切的,那小伙计才十来岁,手里拿的也不是菜刀,却不知是个什么机括,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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