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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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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跪下,不敢吱声。

“琴师张煮鹤携女张琴言拜见陛下。”刘介替他们说道。

“张琴师可否单独为朕奏一曲?”

张煮鹤垂首道:“遵旨,陛下。”

刘介立刻叫太监进来,在帐篷里收拾出一块地方,摆上琴桌,张煮鹤放好瑶琴,静坐不动,其女抱琴跪坐在后面,仍然低头。

帐篷里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等着听琴,只有崔腾的眼珠转来转去,不住地打量张琴言。

良久,张煮鹤拨弄琴弦,奏出一曲。

曲调婉转,听者无不点头称赞,连崔腾也觉得不错,张开嘴想要称赞几句,突然想起圣旨在身,急忙闭嘴,发现皇帝没有注意,松了口气。

半阙曲罢,琴师稍作停顿,韩孺子不懂,以为这就结束了,开口道:“此曲虽妙,却不是朕方才所听,那是什么曲子?”

张煮鹤直身而跪,回道:“空音曲,只是此曲非一人所能抚奏,需小女相助。”

韩孺子点头,太监们早已备好另一张琴桌,张琴言摆琴,张煮鹤道:“小女天生喑哑,口不能言,若有懈怠,万望陛下恕罪。”

原来张琴言不会说话,韩孺子道:“无罪。”

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深沉的叹息,众人看去,崔腾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父女二人同时抬起双臂,手悬琴上,等了一会,开始拨弄琴弦。

飘飘欲仙的感觉又回来了,因为离得近,琴声在耳,韩孺子觉得托举身体的风似乎更强劲一些,恍惚间如在云端,脚下云翻雾绕,偶尔露出苍茫大地……

韩孺子真不愿停下,可琴曲终有结束之时,韩孺子如梦初醒,却比美美地睡了一觉更加舒服,抬眼看去,数名太监面无表情,崔腾更是呆呆地盯着张琴言,似乎都没有被琴曲吸引。

“刘公觉得此曲如何?”韩孺子问道。

刘介是骨鲠之臣,不擅撒谎,想了一会,说:“此曲虽好,稍显平淡了些。”

其他太监和崔腾都点头,表示他们的感觉也是如此。

韩孺子笑了一声,“看来只有朕喜欢此曲了,为什么朕觉得此曲不像‘空音’,倒像是‘飞升’呢?”

听到“飞升”两字,张琴言抬眼飞快地扫了一下皇帝,就这一眼,韩孺子只觉得心头一震,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终于明白崔腾之前的夸赞并没有错,此女确有勾魂摄魄的本事,不过容貌只占三分,眼神才是另外七分。

那是一种穿透生死的目光,好像前生因缘未断,今世似熟非熟,只需前行一步,就能沟通两世记忆。

崔腾哼哼了几声,只有太监们觉得此女美艳,却不会动心。

张煮鹤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韩孺子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陛下……陛下!”刘介连喊几声,韩孺子才回过神来,心中无比惊讶,说:“既然已经随军,都留下吧。”

崔腾撇嘴暗笑。

刘介嗯了一声,“陛下,将军柴悦派人送信来了。”

韩孺子脸色微红,这才看到刘介双手捧着一封信,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去又进来了。

韩孺子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神情骤变。

“发生什么事了?叛军被打败了?”崔腾急切地问。

“柴悦查出了叛军的来历,一部分是无业船工,一部分来自扶余国,还有一部分是海盗,他们将扶余国士兵运到东海国。”

“扶余小国,竟敢参与叛乱,真是猖狂!”崔腾怒道。

韩孺子在意的却不是扶余国,柴悦的书信里写着,海盗的头目自称是齐王陈伦的后人。

(今日封推,感谢所有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平齐之计

(恭贺读者“******樟脑球”成为本书盟主。)

一百二十多年前,齐国遭受楚、赵的两面夹击,连战连败,齐王陈伦拒绝逃亡,在临淄城内自杀,从死者近千人,最后一批自愿殉葬者按照齐王遗诏放了一把火,烧掉尸体,以免死后受辱,同时也烧掉了宫室与珍宝。

陈伦要将祖宗留给自己的齐国带到天上。

一小部分陈氏子孙和臣仆却另有想法,他们觉得天上虽好,地上也该留一支陈氏血脉,于是数百人护着一名陈氏后人逃出临淄城,一路东行,始终摆脱不掉身后的敌军,最后只好乘船入海,留一些人在岸上,保着一位假冒的陈氏子孙与追兵大战,全部死在沙滩上。

逃亡者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座荒岛,本意只是暂栖此处,结果一住就是一百多年,岛被命名为“义士”,齐国遗民在此休养生息,与海外小国、泛海大盗以及孤僻的隐士结交往来,无论外界发生多大的变化,复国的梦想从未在岛民心中消失。

扶余是位于辽东的一个小国,与义士岛往来密切,其王甚至娶过岛上的一位“公主”,但是没什么用处,义士岛饥不择食,想借兵复国,扶余王却也只想混水摸鱼,等到发现彼此全都没有这个实力,宏图伟计只好不了了之。

武帝时期,义士岛几乎绝望,怎么也没想到,武帝一死,大楚就陷入混乱,而且是越来越乱。

复国的机会终于来了。

义士岛召集众多海盗,借助他们的船只,从辽东将数千名扶余国士兵运到东海国,驱使几万名临时拼凑的流民与船工,组建了一支义士岛梦寐以求的大军。

事实上,义士岛经常做海盗的勾当,以维持生存,但岛民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是海盗,在他们看来,抢劫只是权宜之计,与那些只为钱财的亡命之徒不同,他们有着更宏伟的目标。

这个目标就要实现了。

彭城紧临东海国,是阻止叛军西进的要害之地,皇帝亲自率领的北路楚军就驻扎在这里。

大将军崔宏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短短十几日,他从各地调来的士兵已经达到两万,与此同时,中路的柴悦部扩充到三万人,南路的房大业增至一万人,将叛军包围在山海之间。

叛军占据了整个东海国和齐国的大部分,锐气消去大半,转攻为守,开始固守城池,准备与三路楚军一战。

经过一百多年的等待,义士岛的齐国遗民多少磨掉了一点傲气,他们没有立刻打出自家的旗号,而是尊东海国上官氏为首、英王为帝,声称要恢复武帝正统,然后慢慢传播陈氏齐王的消息。

柴悦能收集到的消息就是这些,对陈齐与孟氏兄妹的关系他一无所知。

韩孺子知道,所以震惊不已,当时就派人回京城,给杨奉送去一封信,让他弄清真相——孟氏兄妹是杨奉介绍给太后当侍卫的,承诺帮助他们攻占一个化外小国,结果兄妹二人同时东蹿,义士岛提前发兵,攻占的目标并非小国,而是齐国故地。

杨奉的回信还没到,韩孺子没有干等,在彭城与将领们商议平乱计划。

崔宏在行军路上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南路房将军与叛军打过两仗,全都获胜,据他观察,叛军接近于乌合之众,而且很多人是被迫加入,一击即溃,只能守城,不敢出城应战。”

“扶余国乃蕞尔小邦,据辽东将领所说,扶余之兵虽然凶悍,但是缺少兵甲,常常裸身而战,最怕弓弩远射,如今都在临淄城内,也不足为惧。”

“麻烦的是那些海盗,不成一军,分成数十股,避开楚军,专门袭扰后方的粮道与城镇。楚军集中出击,难寻海盗行踪,分散驻守,又有叛军威胁。这大概就是叛军的策略。”

“依臣之计,莫如抓大放小:中路直扑临淄,北路突入东海国,占据海岸,封住扶余国蛮兵的退路,迫使叛军南逃,房将军趁机拦截。至于海盗,待大势已定,再图剿灭。”

崔宏的计划很完整,胜算也很大,韩孺子提不出更多意见,只问道:“楚军足够吗?”

“若是求胜,三路楚军足够了,若想一网打尽,中路、南路两军还嫌少些,好在各地援兵已在路上,十日之内,中路可达四万人,南路可达两万五千,北路也能稍增数千,可成必胜之势。”

“匈奴可有动向?”

“尚无消息。”

“北疆守军不可调动。”

“是,陛下,北疆守军本就不多,臣此次调动未用北疆一兵。”

韩孺子稍稍放心,十日之后开战,顶多再有十日,叛军可灭,大楚可除去一大内患。

他只是很遗憾孟氏兄妹这么快就与大楚为敌,尤其是孟娥,她与皇帝有过约定,却一声不响地背叛,偏偏将极为重要的宝玺还了回来,令人捉摸不透。

见过武将,韩孺子又召见随行的文臣,让他们拿一个主意出来,平乱之后可以长久稳定齐国。

短短三年时间,齐国两次叛乱,必须加以防范。

大臣们拿出的主意不少:一是分割齐国为若干郡国,二是分封老成持重的宗室子孙为王,三是由朝廷任命官员,四是消减诸侯的权力,五是征以更重的赋税,六是迁徙豪强之家,七是海禁以除盗,八是驻重兵监视几年,九是取消齐国之号,十是严惩乱臣贼子以儆效尤。

定齐十计就这么出来了,颇有重复之处,但在大臣们的描述中,这是截然不同的十条计策,哪怕只执行一半,也能保证齐地数十年不乱。

韩孺子接受了这十计,赞扬了群臣,心里还是不太满意。

黄昏时分,韩孺子登城东望,只见层峦叠嶂,不见城池与人烟。

“那就是你的东海国。”韩孺子指着群山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东海王谦逊地回道,也向群山望去,夕阳西倾,东边的山只剩模糊一片,“风景倒是不错。”

崔腾也跟在皇帝身边,兴奋地说:“陛下和东海王都出生在东海国吧?这里可是龙兴之地,陛下还记得什么吗?”

韩孺子摇摇头,他对东海国毫无印象。

东海王更不记得,转身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太监与卫兵,并无大臣,于是小声道:“陛下,齐国是不能留了,必须分割,要我说,东海国也不能留。”

“东海国已经很小……你不在意自己的封地更小一些?”韩孺子有些诧异。

“我宁可不要封地,把东海国变成郡吧,我愿意一直随侍陛下身边,或者就住在东海郡内,以平民身份了此一生。”

韩孺子笑着摇摇头,东海王说得可怜,其实是想跟皇帝一块回京城。

夜色降临,已经看不到什么,韩孺子还不想回去,命人找来乔万夫。

乔万夫不再是敖仓令,被提升为散骑常侍,能够追随皇帝左右,其实一点权力也没有。

可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被皇帝看中,就有可能一步登天。

乔万夫个子矮,不太敢说话,在皇帝身后跪了一会才被发现,崔腾笑道:“好一个小臣。”

韩孺子让乔万夫起身,问道:“齐鲁之船西进满、东返空,京城真的没有可供交换之物吗?”

乔万夫见过几次皇帝,知道陛下不喜欢浮言虚词,简洁地说:“有。”

韩孺子、东海王、崔腾都看向这位“小臣”,乔万夫这才明白自己需要解释,忙道:“京城所在即为官源,齐鲁有物,京城有官,正可交换。”

韩孺子眉头微皱,崔腾根本没听懂,东海王笑道:“这可真是一个稀奇大胆的想法,齐地两次叛乱,难道还要多封齐人为官?”

乔万夫又跪下了,“微臣胡言乱语,伏乞恕罪。”

韩孺子抬手,示意乔万夫平身,想了一会,说:“齐鲁之民富而好学,朕记得,历年的进士里齐人不少。”

“齐人进士不少,却难获大官,往往想方设法回乡闲居,齐人之所以重视科举,大都是为了免除一家之税,而不是当官。都说齐鲁之地税重,其实是百姓税重。”

大臣的主意过于常规,乔万夫的想法则过于大胆,韩孺子一时难以决定。

城墙另一头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

韩孺子放下心事侧耳倾听,崔腾对抚琴的人更感兴趣,只是不敢走过去,小声对东海王说:“我真佩服这父女两人,在哪都能弹曲儿,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讨得陛下欢心。”

东海王轻轻地嗯了一声,对琴和人都不感兴趣。

琴曲只持续了一小会,突然就结束了,韩孺子猝不及防,心中感到恼怒,正要下令让张氏父女继续抚琴,外围的一名侍卫大喝一声:“什么人?当心,有刺客!”

虽说行刺的事情不常有,皇帝的卫兵与侍卫还是早有准备,四名侍卫立刻冲到皇帝身边,将东海王等人挤开,随后是大量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皇帝围住,这回没有将任何人排除在外。

其他侍卫与卫兵则分散开,寻找刺客的下落。

韩孺子没有急着下城,而是站在原处,对惊慌的身边人说道:“天色刚晚,哪有这时行刺之理?只怕是虚惊一场。”

外围的骚乱很快结束,侍卫头目王赫匆匆跑来,说:“人抓到了,不是刺客,自称是陛下的侍卫,姓孟。”

第三百章  孰是孰非

宫中侍卫六七百人,分属五队,虽然都属于剑戟营,却是各司其职,相互间极少来往,王赫不认识姓孟的侍卫,但是对方能准确说出宫中的一些暗语,今他不得不信。

韩孺子大惊,正要开口询问,东海王上前抢先道:“是男是女?”

“穿男装,好像是名女子。”王赫观察得很仔细。

“是她,叫什么来着?孟娥,她突然冒出来,陛下可得小心点。”

泥鳅从太监群里跑到皇帝身边,“孟娥?不就是她将宝玺拿走的吗?”

当初孟娥在南城与部曲士兵接头,在蔡兴海的安排下拿走了宝玺,本该直接送给皇帝,结果半路失踪,耽误不少事情。蔡兴海后悔莫及,部曲士兵也都以为她是叛徒,泥鳅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愤慨。

东海王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但是一听就明白了,“我就说她有问题,大将军韩星之死跟她也脱不开干系吧?”

韩孺子还真没办法替孟娥辩解,暗杀韩星的刺客据说是名男子,但是时间与孟娥逃往函谷关相吻合,而且手持太祖宝剑,十有八九是宫里的人,没准是孟娥的兄长孟徹,或者他们带走的侍卫之一。

“带她来见朕。”韩孺子还是想听听孟娥本人怎么说。

可他不再是倦侯,而是大楚皇帝,地位至尊,偶尔却有说话没人服从的时候,王赫本只来是有点拿不准,听东海王和泥鳅一说,他也担心了,站在原处没动,这与夜访洛阳城外不同,丑王的可信度比去而复返的侍卫高多了。

韩孺子正要再下令,周围的人,从侍卫到太监,突然都跪下了,外围的卫兵也靠得更紧一些,如临大敌。

“你们这是何意?”韩孺子惊讶地问。

王赫道:“陛下不可涉险,还是让我去问个清楚。”

“她不会对你说的。”韩孺子道。

“我去。”崔腾自告奋勇,根本不知道孟娥是谁,“一名女侍卫而已,呃,陛下,她只是女侍卫吧?如果有别的……嗯嗯,最好先给我一个暗示。”

韩孺子对东海王说:“你去,然后带她去衙里见我。”

皇帝自然要住在彭城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衙门后宅都已腾空,彭城令迁居他处,房间里摆放的大都是洛阳侯韩稠赠送的物件儿,刘介尽一切可能让皇帝住得更舒适一些。

韩孺子没注意到其中的区别,只觉得院子里的卫兵大幅增加,刘介亲自出门迎接皇帝,从此寸步不离。

“孟娥从前真是宫里的侍卫,先是保护太后,后来随朕出宫,可以信任。”韩孺子觉得周围人的反应过度了。

“陛下御驾亲征,这里离东海国咫尺之遥,不可不防。”刘介掌管侍卫,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半点马虎,“越是熟人越要提防,孟娥很可能了解陛下的习惯,半路行刺,不小心败落,才改口要面见陛下。”

韩孺子笑着摇摇头,“刘公没见过她吧?她是……”

“见过。”刘介肯定地说,神情严肃,“孟娥、孟徹都是太后从东海国带来的侍卫,并非宫中选任,我们早觉得来历可疑,曾暗中做过调查,发现孟氏兄妹乃是故齐王陈伦的后人,可太后仍然相信他们。”

韩孺子又是一惊,没想到孟娥的来历早已暴露,“你们?”

“我与前中司监景耀,景公很擅长收集情报。”刘介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件小事,继续道:“叛军已然打出齐王的旗号,孟娥此时来见陛下,必有异心。”

“多派侍卫,朕还是要见她一见,有些事情总得当面问清楚。”

刘介还要再提反对,韩孺子摆摆手,“做好你的份内之事,其它由朕决定。”

刘介再不敢开口,向身边的太监传达多道命令。

十名侍卫护在皇帝身边,另外二十人分散在屋外,大量卫兵封闭了衙门外的整条街。

张有才、泥鳅等人守在皇帝两边,随时准备为皇帝挡刀。

崔腾站得的位置离皇帝最近,既紧张又兴奋,“女侍卫可不多见,她很厉害吗?一个能打几个?陛下放心,有我在,就算是苍蝇也休想靠近。陛下,斗胆问一句,女侍卫长得很美吗?”

韩孺子不理他,低头看一份京城送来的奏章副本。

东海王很快回来,“的确是孟娥,可她什么都不肯对我说,陛下要见她吗?”

韩孺子将奏章交给一边的张有才,“召孟娥进来。”

传召之事不归东海王负责,他站到一边,看了看屋子里的阵势,慢慢向皇帝靠拢,很快挤到了崔腾身边,使眼色让崔腾让出位置。

崔腾拒绝,怒目回视,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僵持了一会,东海王败下阵来,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一朝失势,连崔二都敢欺负自己了。

孟娥来了,身前两名侍卫,身后四名,进门走出几步,带路的侍卫停下,随后让到两边,将孟娥夹在中间,离皇帝相隔十几步,灯光昏暗,两人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面目。

果然是孟娥本人,样貌没什么变化,尤其是那股冷漠至极的眼神,身穿男装,没有下跪,像男子一样抱拳,说:“侍卫孟娥,拜见陛下。”

崔腾失望地发出一声叹息,原来女侍卫真的只是侍卫,虽说不丑,却称不上美女,像他这种采花老手根本没兴趣。

“嗯。”在外人面前韩孺子得保持威严,“你有什么要解释?”

孟娥摇摇头,“我不是来做解释的,是要提醒陛下不要在彭城浪费时间,即刻北上,或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来得及将匈奴大军拦在长城之外。”

韩孺子一惊,一下子从软椅上站起身,“匈奴人?”

孟娥正要说下去,东海王上前一步,面朝皇帝,说:“陛下先别急,大将军崔宏每天都从北疆得到消息,从未听说匈奴人有异常举动,孟娥突然冒出来说这些话,委实不太可信,让我问她几句。”

韩孺子点下头,重新坐下。

东海王转身,向前走出几步,笑道:“孟娥,刚才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如今在陛下面前,你能回答了吗?”

孟娥也点下头。

“这些天来你一直在什么地方?”

“我从京城东行,先到函谷关,又到洛阳,然后在东海国参与起事,前些天到达临淄城,最后来彭城见陛下。”

“参与起事?你加入叛军了?”

“义士岛上的人等不及了,要提前起事,我和哥哥去劝说他们放弃计划。”

“结果呢?”

孟娥稍作沉默,“他们不听劝,把我哥哥也拉入伙了。”孟娥的目光掠过东海王,看向皇帝,“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匈奴人……”

“别急,我很快就会问到匈奴人。”东海王又上前两步,挡住孟娥的目光,“叛军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等匈奴人入关,一块分割大楚。”

东海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本来还想多问一点叛军的动向,这时只能转到匈奴人,“叛军与匈奴人勾结?义士岛多大一点地方,能让匈奴人跟你们联手?”

“居间说合者是扶余国,扶余王和义士岛保证能够占据齐鲁之地,吸引十万以上的楚军,匈奴人趁机入关,扶余国也会派兵进攻辽东。”

东海王难以置信,正要开口追问,孟娥大声道:“陛下想一想,叛军守城不出,难道是在等死吗?背后没有大靠山,义士岛和扶余国怎么敢在此时起事?”

东海王冷笑一声,“或许义士岛和扶余国十分肯定大楚又要陷入混乱,孟娥,你早不回晚不回,偏在楚军将叛军团团包围准备大举进攻的时候来见陛下,只怕不是巧合吧?”

如果皇帝遇刺,叛军仍有突破包围,甚至反败为胜的可能。

“其中曲折我只对陛下一个人说。”孟娥冷冷地道。

东海王转身,向皇帝道:“陛下,我建议先将孟娥暂押军中,然后派人去北疆查看匈奴人动向,这里的三路楚军按原计划行事,怎么也要先将齐国、东海国平定。而且一直有传言说匈奴要大举南下,未必就与叛军有勾结,叛军或许是狐假虎威,想将楚军引开。”

孟娥和东海王各有道理,韩孺子也无法决断,“你们先退下,孟娥留下,朕……”

话未说完,太监、侍卫又都跪下了,无不觉得这名女侍卫身份特殊,这时出现实在太危险。

孟娥平淡地说:“陛下先将我关押吧,我的话是真是假,争不出结果,事实自会证明一切。”

“你先去休息。”韩孺子不能用自己的固执违逆一群人的忠心,又对刘介道:“派人服侍她,这不是关押,明白吗?”

“是,陛下。”刘介起身,退到门口,示意孟娥跟自己走。

孟娥向皇帝道:“兵荒马乱,陛下不要再练功了。”

韩孺子一愣,别人都以为孟娥是在劝皇帝注意身体,他却明白,孟娥是在告诉他停止练习内功。

刘介与孟娥离开,东海王走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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