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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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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比较谨慎,重新审问女仆,终于弄清了真相。

“都怪你,非要将那两人放出城去,这下子好了,邓粹没有谋反,倒是将我陷进去了。”

“邓粹守印不严、用人不查,终归难辞其咎。”

“那我呢?”崔腾颤声问。

“你?算是始作俑者吧。”

“他们两个把我妹妹说成那样,难道我就忍着?”崔腾又怕又怒。

“平时你就算将他们打死也没事,两个仆人而已,他们想逃也没处逃,可现在外面全是匈奴人,晋城朝不保夕,你还当这是京城,想耍崔家二公子那一套?”

崔腾更怕更怒,一把揪住东海王的衣领,“是你非要将他们两个放出城去!”

东海王冷笑,“要不是我,你惹下的只有麻烦,现在有一件奇功摆在面前,你不感谢我,还要埋怨?”

崔腾松开手,“奇功?哪来的奇功?”

“等陛下醒了,我自会说。”

崔腾立刻换上嘻皮笑脸,“东海王、好表弟,我知道你最聪明,你就别戏耍我了,快告诉我,难道放那两人出城还有什么好处?”

东海王矜持地咳了一声,“渴了。”

崔腾手忙脚乱地倒茶,捧到东海王面前,歉意地说:“有点凉。”

东海王抿了一口,眉头微皱,将茶杯还给崔腾。

崔腾若有期待地看着东海王,“说啊。”

“说什么?”

“所谓的奇功是什么?”

“哦,其实很简单,邓府的女仆说了,那两人投降匈奴人是探路,如果匈奴人不杀他们,还给奖赏,他们就想办法把她也接出去。”

“匈奴人看见楚人就杀,不会放过他们两人吧?”

“晋城一破,所有人都会被杀,可现在正是围城的时候,匈奴人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留下那两人,让他们引诱更多的人投降,令晋城不攻而破。”

“啊,那我惹的祸岂不是更大了?”

“笨蛋,这也是陛下逃出晋城的机会啊。”

崔腾眨眨眼,没听懂。

“那两名仆人是真心投降匈奴,肯定毫无破绽,他们还不知道女仆被抓,更不知道事实败露,等他们传来讯号,谁能出城不就由咱们控制了?”

崔腾大吃一惊,想了好一会,“这、这太冒险了,万一陛下被认出来……”

“所以得有人替陛下探路,先出城,确保安全之后,告诉匈奴人自己还能引出更多人投降……”

崔腾一咬牙,“我去探路,死在匈奴人手里我也认了。”

“那两名仆人认得你。”东海王提醒道。

“也是,那该让谁出城探路?”

“别急,这个计划还有许多漏洞,得慢慢完善。”东海王想说的是自己,但他不愿显得太急切,以免引起怀疑。

他简直有点敬佩自己,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个计划,如果真能逃出晋城……东海王怦然心动,只要能回到京城,大楚的灾难就是他的幸运,至于如何实现,还需要更多的设计。

更有可能死在匈奴人手中,东海王宁愿冒这个险。

“陛下怎么还不醒?”崔腾有点着急。

“只有京城的太医院能为陛下解毒,所以陛下得尽快离开晋城,咱们别在这儿守着了,赶快去完善计划吧。”

“不跟陛下说一声吗?”

“有把握再说,别让陛下空欢喜一场。”

“对对。”崔腾此时已是心悦诚服,跟在东海王身后往外走。

午后不久,韩孺子终于醒来,脸色苍白,不像平时那么神色奕奕,也没有马上坐起来,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说:“有吃的吗?”

张有才听到说话声才注意到皇帝醒了,急忙道:“有粥和咸菜,已经凉了,我叫人再做一份。”

“不用,凉的就好。”

韩孺子将一大碗凉粥全吃下去,意犹未尽,但是不想再要了,扭头看了看,“孟娥呢?”

“她出门了,没说去哪。”

韩孺子嗯了一所,隐约记得自己曾与孟娥有过对话,具体内容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件事,孟娥在彭城时曾经说过,要配制一副药帮他修炼内功。

第三百二十八章  皇帝的信任

傍晚时分孟娥才回来,先去吃饭,然后往角落里一站,好像从未离开过,张有才几次想问她去哪了,话到嘴边又都忍住,因为得不到答案,孟娥显然是在等他离开。

韩孺子下午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觉得精神不错,吃了一点食物,甚至让刘介送来一些公文,与京城的联系已经中断,这些公文都来自城里的将军与官吏,韩孺子看了一会,又感到困倦。

这几天他一直睡在椅榻上,今晚想移到大床上休息,张有才叫人送来浴桶,服侍皇帝洗澡,换上新衣裳,这样能睡得更舒服一些,期间孟娥一直都在,目光移开,太监们都将她当成宫女看待,对此也不在意。

一切收拾妥当,张有才不用随时守在皇帝身边,退出房间时深深地看了孟娥一眼,孟娥却不给他任何回应。

只剩下两人,韩孺子躺在床上,仍然觉得疲惫,但不再虚弱无力,体力似乎在一点点恢复。

安静了一会,孟娥吹熄蜡烛,又要退回到角落,韩孺子只好先开口:“你在帮我练功?”

“对啊,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时机不对……”

“时机?没有更好的时机了,你现在被困在城里,什么都做不了,正好练功。”

韩孺子张口结舌,仔细一想,孟娥说得真没错,他现在与外界隔绝,无法处理国家大事,守城也用不着他出力,的确没什么事情可做。

“皇帝……就像一面旗帜,有事没事都得树立在那里,尽可能让大家看到,你不是想学帝王之术吗?这就是。”

孟娥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有人想毁掉这面旗,而且已经站在了旗下,旗帜还要继续立在那里?也不躲一躲?”

“嗯?”韩孺子先用的比喻,现在却有点听不懂了,“你是说有人想害我?城外就是匈奴人,还用得着阴谋诡计?”

“别急,几天之内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陛下自然明白,陛下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养好身体。”

韩孺子闭上眼睛,结果却睡不着,开口道:“你得告诉我实情,为什么你的药会被太医误认为是中毒?两者的症状几乎一样。”没有回应,“孟娥,你还在吗?”

孟娥早已不告而别。

韩孺子叹口气,孟娥这种性格,想学帝王之术真是难上加难,不过他总算确认一点,孟娥的确没有害他之意。

他等了一会,慢慢地困意袭来,终于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韩孺子突然睁开双眼,发了一会呆,意识到自己在听琴声,可是与之前完全不同,曲调几乎未变,感觉却不一样,想来想去,他只能用“靡靡之音”四个字来形容现在听到的琴音。

这让他非常惊讶,于是仔细听下去,终于明白区别在哪里。

空音曲是两个人弹奏,一主一宾、一正一奇,在此之前,韩孺子听到的都是主、正之音,不知为何忽略了大多数的宾、奇之声,而恰恰是后者,是“靡靡之音”的来源。

“主”正襟危坐,“宾”想尽办法挑逗,这才是空音曲的全部内容,它取这样一个名字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

韩孺子越听越惊讶,越听越不喜欢。

琴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孟娥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看来今晚是不会来了。”

“谁不会来了?”韩孺子坐起身,赤脚下地,觉得体力又恢复了许多,头脑也基本恢复清醒,那种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倦怠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法忍受自己被蒙在鼓里。

“琴师。”

“琴师为什么要来?”

“陛下需要休息。”

“我需要的是答案。”

“好吧,陛下想知道什么?”

韩孺子躺得太久,双腿有些软麻,在黑暗中慢慢活动了一会,先将琴师的事情放下,问最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会有中毒的症状?”

“因为陛下的确中毒了。”

韩孺子一愣,“你下的毒?”

“准确地说,是陛下身边所有人共同下的毒。”

“嗯?”

“我点的熏香、张有才供的茶饭、刘介送来的公文、东海王和崔腾随身携带的香囊……我们一块下的毒。”

韩孺子在黑暗中摸到了桌子,一只手按在上面,轻轻地轮流甩动两只脚,“好复杂的毒药。”

“单独的每一样都没有毒,合在一起却是剧毒,唯有如此,下毒时才能不露痕迹,事后又极难医治。”

在诸多“下毒者”当中,只有孟娥掌握全部情况,其他人都不知情,无意中受到利用,调查的时候都说不出什么。

“可你能解毒?”

“嗯,试过一遍下毒之后,我就知道如何解毒了,陛下已经吃过解药。”

韩孺子觉得双腿能支撑身体了,只是更加酸麻,“你为什么急着找出解药?”顿了一下,他又加上一个问题:“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尝试?”

“因为真正下毒的人快要动手了,我必须抢在前面,用在陛下身上,则是要引出这个人。”

韩孺子哑然,“引出来了?”

“嗯,我白天的时候去见过他了。”

韩孺子等了一会,“你不打算告诉我是谁?”

“我以为陛下会接着问——是花缤。”

“花缤?他要下毒害我?”韩孺子有点难以相信,花缤被关在仪卫营里,自保都难,怎么能对皇帝下毒?

“陛下北上巡狩,路线都是事前确定好的,在晋城原计划停留三到五天,与北军汇合之后再出发。”

“对,这是兵部确定的路线。”

“各地要提前准备迎接陛下,所以这条路线早就泄露出去,一群江湖人提前到达晋城,打算在这里救出花缤,如果可能的话就趁机杀死陛下。”

“又是江湖人,他们为何非跟大楚皇帝过不去?”

“据说有一些私人恩怨在里面,具体情形我不太了解,陛下有机会去问花缤吧。”

“嘿,肯定要问。”韩孺子回到床边坐下,“花缤有多少帮手?”

“花缤没有告诉我,只有带去陛下的头颅,他才会完全相信我。”

韩孺子默默地想了一会,“琴师父女又是怎么回事?你好像对他们怀有戒心,而且他们的琴声很古怪。”

“陛下听到全部琴声了?”

“如果早知是这样,我绝不会带上他们。”

“张煮鹤、张琴言并非真正的父女,而是师徒,张煮鹤当初是在东海学的琴艺,与义士岛的武功颇有渊源,陛下的内功已经小有所成,所以最初听到琴音的时候会有飞升之感。”

“没错,好像对修炼内功有帮助,可你让我不要再练。”

“物极必反,陛下并非真正的习武之人,所练内功进展缓慢,但是安全,也不耗费太多精力,如果被琴音催动,进展加快,将会得不偿失。”

“可我现在能听到全部琴音了。”

“因为我帮助陛下打通任督二脉,内功虽未有太大增长,但是能受控制,陛下其实可以选择听哪种琴音,不过我建议陛下还是听现在的这一种为好。”

“世上真有这种琴艺,能让听者感受到不同的声音?”韩孺子已经领教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非得有义士岛的内功,才能听到不同的琴音,张煮鹤没料到陛下会内功,他们父女的最初目的只是引诱陛下接受美色而已。”

“怪不得太监们不受影响,可为什么崔腾也不受影响?他只喜欢张琴言,对琴曲没有兴趣。”

“对琴艺我只了解这么多,张煮鹤已经猜到是我向陛下传授内功,对我非常警惕,我问不出什么。”

韩孺子嗯了一声,“张煮鹤也算是江湖人,会不会与花缤是一伙的?”

“难说,我没有证据。”

韩孺子心中的许多疑惑都得以解开,只剩下一件,严格来说这不算疑惑,因为他已经猜到答案,“是义士岛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吧?”

孟娥嗯了一声。

从临淄逃出来之后,孟娥对皇帝面临的诸多危险了若指掌,突然间既会下毒又会解毒,韩孺子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义士岛希望你能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呢?他们,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义士岛希望能有一个人时刻留在大楚皇帝身边,那时候他们还料不到匈奴人如此顺利。”

“你呢?”

“我?我就是要取得陛下的信任。”

韩孺子没法再问下去了,孟娥将一切如实相告,的确取得了皇帝的信任,至于她今后如何利用这份信任,会不会在义士岛一声令下的时候与皇帝为敌,韩孺子无法预料,孟娥的任何回答也不足为凭。

“所以你就自行其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做了这些事情。”

“陛下希望我提前说一声?”孟娥好像有点迷惑。

韩孺子哭笑不得,“当然,我是皇帝,皇帝必须知道一切,起码知道那些生死攸关的事情。”

“可你说过,虚张声势也是帝王之术,我如果事先说明,陛下的病就不会这么像,我也无法取得花缤的信任。”

“你还不是帝王,孟娥,你可以学习帝王之术,但不要用在我身上。花缤想对我下毒没那么容易,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要提前告诉我,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不能让你留在身边。”

“好。”孟娥回道,“现在就有一件事。”

“嗯,说吧。”

“我要带陛下逃出晋城,一切都计划好了,但是只能带陛下一个人。”

韩孺子将两条酸麻的腿搬到床上,笑道:“逃?我不逃,孟娥,你想学帝王之术,就认真观察吧,手里有刀剑,谁还赤手空拳?学会了帝王之术,谁还用只身逃亡?”

“大楚太祖……”

“他那时候还不是皇帝,看着吧,孟娥,看着吧。”韩孺子轻揉腿上的肌肉,觉得自己很快就能随意奔跑。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退一进

皇帝在病榻前召开了一次朝会,地位高些的将军与官吏守在皇帝身边,低一些的在外间排列,更低一些的站在院子里,总共一百多人。

房门敞开,可所有人都压低声音说话,外面的人听不到什么,只能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

韩孺子躺在椅榻上,闭目养神,一脸的倦容,皇帝得病的消息已经传扬开,他没有必要再掩饰。

邓粹是守城大将,由他报告最近的战况,结果几句话就说完了,“匈奴人每次消一支援军之后,都会来城下炫耀,迄今已有三次。”

兵部官员虽然不指挥作战,但是了解所有兵力部署,于是上前填充了一下时间,将晋城各个方向的防守以及估计的敌军数量详细禀明,晋城虽然不大,但是储存了不少粮草,本来是用来供应塞外的马邑城,现在正好能用上,几个月不成问题……

韩孺子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至于突围之法,众官也都纷纷献计,可是都立足于匈奴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及天下楚军同一时刻赶来的救援基础之上,说白了,就是等待奇迹发生。

身为主将的邓粹一言不发,甚至有些无礼地打量皇帝的住处,以消磨时间。

众人终于说完,一下子陷入沉默,皇帝连嗯的声音也不发出,好像已经睡着,没人敢打扰,也没人敢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足足一刻钟之后,皇帝终于睁开双眼,在太监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虚弱地问:“大单于在哪?”

群臣面面相觑,怀疑皇帝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人醒梦却没醒,所以问出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邓粹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兵部官员只好回道:“匈奴大单于的旗帜一直没有在城外出现,臣等推测,他很可能率兵南下,去与齐国叛军汇合了。”

晋城消息闭塞,对外面的形势只能猜测。

韩孺子轻轻摇头,“匈奴人可能南下,大单于不会,他不敢离草原太远。”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屋内群臣,说:“刚才哪位大人说到和谈?”

礼部的一名官员急忙上前道:“微臣曾经提到过和谈,微臣以为……”

官员急切地想给自己的建议加上一些限定条件,以免惹出是非,皇帝却已经点头,“好,就按楼大人的办法来,与大单于和谈,楼大人什么时候能出发?”

“啊?”楼大人大吃一惊,“依微臣愚见,眼下尚非和谈的时机,需等楚军……”

韩孺子摇摇头,“等不了,楼大人今天准备,明天出城。”

楼大人扑通跪下,后悔莫及,不敢当场拒绝,只能从命,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拖延,直到此事不了了之。

可皇帝却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糊涂。

“楼大人一个人不行,还得选一位副使,哪位爱卿自愿担任?”

皇帝看上去完全不了解目前的形势,也怪兵部,习惯了多报喜少报忧,将守城说得一点也不严峻,皇帝才会在睡梦中做出和谈的决定,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群臣都用余光扫量兵部官员,刚才还在侃侃而谈的兵部官员这时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更是一个字不说。

让众人感到幸运的是,皇帝心里已有人选,“乔万夫何在?”

屋里一多半人没听说过“乔万夫”这个名字,有官员立刻转身去问外间的人,外间的官员又去问庭院里的人,终于在顾问群中找到了乔万夫。

乔万夫原是敖仓令,因为作战有功,被提升为散骑常侍,其实只是皇帝众多顾问中的一员,实权还不如小小的敖仓令。

乔万夫身材矮小,听到传召疾步前行,门口的官员却没有看到,还在问:“乔万夫,乔万夫是哪位?”

“卑职在。”乔万夫应道。

官员又找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举手跑来的人,心想,皇帝真是病得不轻。

乔万夫很长时间没得到皇帝召见了,心中难免惴惴,一进里间就跪下,膝行到皇帝面前。

韩孺子又躺下了,双目微闭,似乎没注意到乔万夫的到来,要不然就是忘了,群臣没一个开口提醒。

贴身服侍的太监在皇帝肩上轻轻按了一下,皇帝再次睁开双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名使者,轻轻地嗯了一声。

太监张有才向中司监刘介点点头,刘介朗声道:“群臣退下,正副二使留下。”

群臣遵旨,按品级鱼贯而退,出了皇帝的住处,全都松了口气,转而为正副使者担忧。

礼部官员楼循是位持重的老臣,按惯例提出和谈的建议,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同意,而且将重任交到自己手中,一直在想金蝉脱壳之计,没怎么注意跪在身边的乔万夫。

刘介请两人平身,随后带着其他太监离开,只留两名侍卫,这是宫里的规矩,除非得到皇帝的亲口允许,中司监不可旁听君臣议事。

韩孺子问道:“楼大人打算如何劝说大单于接受和谈?”

“这个……这个……依臣愚见,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那匈奴人久居草原,入关之后必有种种不适,由此着手,或可将其劝退。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大单于在哪,必须先弄清……”

“出城去问匈奴人。”皇帝给出答案,转向乔万夫,这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使者,可惜职位太低,临时提升有可能会被匈奴人看穿,只好安排一位正使,“乔大人有何想法?”

乔万夫完全没有准备,迅速稳定心神,“既然是和谈,陛下的目标可告知否?”

韩孺子微微点头,“当然是匈奴人退回塞外。”

“难,陛下可还有低一些的目标?”

“匈奴人退回塞外,双方约为兄弟之邦,关市互通。”

“也难,陛下可还有更低一些的目标?”

“匈奴人退回塞外,关市之外,大楚按年给予补偿,数额可以商量。”

“嗯,也不容易,陛下可否在关内划出一片土地容纳匈奴人?”

不等皇帝开口,楼循已是大惊失色,“大楚列祖列宗开疆拓土,后代子孙怎可拱手让于外人?陛下,此口万不可开,这位乔大人信口雌黄,该领重罪。”

楼循瞧出来了,皇帝真正看中的使者是乔万夫,自己只是陪绑,如果能让皇帝对此人失去信心,自己也就解套了。

乔万夫立刻跪下,不敢辩解。

楼循一下子来了斗志,继续道:“乔万夫不是和谈,而是卖国,成与不成还是小事,只怕会向大单于示弱,令匈奴人围城更加有恃无恐……”

“楼大人的意思朕已明白,你先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出城,不可耽误。”

楼循不敢抗旨,犹豫了一会,只好退下。

“起来说话。”韩孺子道。

乔万夫起身,垂手站立,还是没太明白皇帝的用意。

“乔大人似乎很懂得经营之道。”

“微臣学大道不成,才转学此等小术。”

“术业有专攻,大道需要传承,小术也得有人学,何况经营之道惠及天下,非是小术。”

“陛下见识非微臣所及。”

韩孺子轻笑一声,皇帝的随便一句话都能得到称赞,想让官员们去掉这个“习惯”可不容易,“乔万夫,你明白朕为何选你当副使?”

“微臣愚钝,奉旨行事而已,不敢妄揣圣意。”

“城外强敌环伺,朕要的不是‘奉旨行事’,你就‘妄揣’一下吧。”

乔万夫略感惊讶,皇帝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不像重病之人,忍不住抬眼迅速瞥了一下,没瞧出什么,开口回道:“是,陛下。微臣以为,匈奴人乃化外之民,不通礼仪、不讲仁义,难以正道说之,因其贪利,需臣以经营之道诱之。”

韩孺子点头,乔万夫没有让他失望,本来他还有许多事情要交待,现在都不用说了,“大单于肯定会见你,但是此行危险重重,大单于随时都可能杀楚使泄愤,你有准备吗?”

“微臣不怕死,可是楼大人……”

“他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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