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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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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惹怒匈奴人。”

冯举所谓的“太后”是指王美人,皇帝的生母地位太低,不好称呼,只得含糊其辞,反正双方心照不宣就好。

韩孺子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邓粹身上,说:“冯尚书以为朕应该接受和谈?”

冯举这些天来反复权衡,在皇帝面前必须拿出一个明确说法了,“为陛下着想,只能和谈,为大楚着想——和谈也是最好的选择。”

“大单于要的不只是停战与结盟,还有大楚的土地。”

“嗯,大单于说了,停战之时匈奴人所占据的土地都归匈奴,另外还要恢复故齐国,将现在的齐国、东海国等地归还给陈氏。”

“嘿。”

“即便如此,大楚仍剩下多半壁江山……”

“多半壁不稳定的江山,没有长城,匈奴人随时可以联合叛军西进,大楚从此只能向异族俯首称臣。”

冯举沉默了一会,说:“依臣愚见,莫不如这样:一面与匈奴人和谈,一面将大将军和马邑城楚军全到调至洛阳一带,只要陛下能够离开晋城,只要楚军主力仍在,就能与匈奴人决一死战,夺回失地。”

韩孺子沉吟不语,冯举补充道:“陛下不用担心背信之事,臣愿留在匈奴人那边当人质,到时候将一切责任归咎于臣即可,如果大单于还不放心,可以再送去一些宗室子弟,总而言之,必须保得陛下平安,大楚才有希望。”

韩孺子有点惊讶,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当傀儡皇帝时的无助状态,现在却受到一位顾命大臣的全力支持,东海王说得没错,在皇帝最危险的时候,帝位却也最为稳固。

因为大楚不再需要傀儡,而是一位能够力挽狂澜的皇帝。

韩孺子道:“冯大人的计策可行,唯有一点,大单于不会就这样接受和谈,他会抢先一步违背协议,非得除掉一南一北两支楚军之后,他才能安心地解除晋城之围。”

冯举哑口无言。

韩孺子突然感到可笑,“大单于口口声声说是需要一位强大的盟友,可他的所作所为却都是要将大楚变得虚弱不堪,既然这样,他何不干脆占领整个大楚呢?嗯,他没有信心,他想要奴隶,却希望奴隶自己管理自己。”

冯举离开凳子,跪在皇帝脚边,“陛下三思,大楚若无陛下,后继者只怕连奴隶也当不上。”

朝中大臣已经选择两名继位者,英王只是用来离间叛军与匈奴人,断无可能登基,另外一名宗室子弟是韩孺子的堂侄,从血统上来说毫无瑕疵,可冯举认得此人,相信那绝不是一位合格的乱世之君。

韩孺子伸手,本想扶冯举起身,最后却将手掌落在吏部尚书的肩上,说:“你说得没错,只能和谈,但不能按大单于的意思和谈,接下来的三天里,朕要你想尽一切办法通知塞外的楚军,命他们去进攻燕国与辽东,还要想尽办法让大单于相信,京城真会拥立一位新皇帝。”

冯举抬头,吃惊地看着皇帝。

韩孺子收回手臂,在椅榻上坐直,“咱们就赌一把,赌大单于会害怕,害怕匈奴人回不了草原,害怕京城真会另立新君。冯尚书,你一定要将朕的旨意传过去,哪怕塞外的楚军只是做出向东进发的架势,对和谈也有帮助。”

“要是赌输了……”

“朕绝不向异族臣服。”韩孺子平淡地说。

冯举匍匐在地,半晌不起。

第三百四十六章  坐困

救子心切的王美人越来越难对付,杨奉每次回宫的时候都要躲躲藏藏,就是不肯去见太后,他没办法向王美人解释自己的计划,更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他不能向一位悲伤、愤怒、急切的母亲说:真正需要保护的是大楚,而不是皇帝本人。

事实上,他不能向任何人说出这种话,大臣们对此倒是心照不宣,能与中掌玺配合无间。

杨奉凌晨时回到宫里的住处,他毕竟不能对皇宫置之不理,得处理一些事务,这回他接到的不是太后懿旨,而是皇后的邀请。

杨奉叹息一声,只好去见皇后,在他眼里,皇后比王美人通情达理一些。

崔小君没想到皇帝的苦难还未结束,这些天来悄悄哭干了泪水,见到杨奉之后已经哭不出来,只能下跪乞求。

杨奉急忙侧身让开,也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不敢受此大礼。

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杨奉一直跪在地上。

“杨公……”崔小君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该怎么说,又不能不说,“陛下究竟为什么要受此苦难?”

“大楚万幸,受此苦难的是当今圣上,大楚诸多皇帝当中,大概只有太祖与陛下能承受得起。”

如果是王美人听到这种话,立刻就会勃然大怒,皇后却挤出微笑,将杨奉的话当成一种真诚的称赞,“嗯,只有陛下能承受得起,可是……杨公真的在救陛下吗?”

杨奉磕头道:“尽我所能,不敢稍有懈怠,只是愚笨无能,迄今尚未解除晋城之围。”

崔小君沉默了一会,内心深处,她觉得杨奉与朝中大臣的做法没有错,可被围的毕竟是皇帝,是她所深爱的人,她做不到镇定自若,“听说大单于接受和谈条件,愿意解除包围,只要……”

“只要大楚放弃大片领土,并且恢复故齐国。”

大单于提出的条件不少,这两条最为致命。

崔小君纠结地说:“如果能换得陛下安全返京,这一切也是值得的吧?”

杨奉抬起头,没有起身,但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关键就在这里,陛下不会回来。”

“嗯?大单于不会放人吗?”

“大单于若是觉得安全,有可能解围,是陛下自己不愿回来。”

皇后沉默。

杨奉不是跟随皇帝时间最多的人,却是最为了解皇帝的人,继续道:“陛下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傀儡,对此深恶痛绝,而大单于所要的正是一个傀儡,还得是自觉自愿的傀儡,陛下绝难接受。即便朝中大臣同意匈奴人的一切条件,最后还是要送到晋城,由陛下准许,我知道陛下不会同意。”

崔小君终于哭出来,哭了一会,从侍女手里接过巾帕,轻轻擦去眼泪,庄重地问:“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当今之计,唯有让大单于‘珍惜’陛下,并因此降低和谈条件,或许能让陛下妥协。”

“所以杨公封武帝曾孙为侯,接下来还要封王,对吧?”

这么大的事情,是没法向宫里隐瞒的,杨奉只能磕头。

“我明白,如果京城又有一位大楚皇帝,大单于会感到紧张,觉得还是抓紧时间与陛下谈判更合乎匈奴人的利益。”

“皇后明鉴。”

“可大单于的心事谁也猜不透,他若是觉得陛下再无用处,干脆……干脆鱼死网破呢?”

杨奉还是只能磕头,在他与大臣中间,有一个谁也不肯宣之于口的最终计划,如果匈奴人无动于衷,也不肯降低和谈条件,则皇帝返京基本无望,他们就只能拥立新君,即使这位新君并不合格,也比天下无主的状态要强。

崔小君黯然坐下,王美人说得没错,除了她们两人,这世上再没有第三个人全心全意地想要皇帝平安返京,可她又觉得其他人的做法或许并没有大错。

“陛下视杨公为师,将整个京城、皇宫与朝廷都托付于杨公……”

“请皇后相信,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可是不得不如此,即使成为千古罪人——罪过也在杨某一人身上。”

崔小君一会想要发怒,一会想要痛哭,一会想要哀求,最终她平淡地说:“杨公需要我做什么?”

“安慰陛下的母亲,请她不要……算了,只需安慰就可以。”

崔小君点点头,知道这个任务一点也不容易,王美人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皇后的冷静很可能被视为不忠,“杨公……想过以后吗?”

杨奉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如果皇帝回不来,对他反而是件好事,新君登基,必然依仗于他,王美人再没有成为太后的可能,纵然心怀仇恨,也无济于事。

最麻烦的是皇帝平安归来,王美人受封为第二位太后,真正掌握权势,她大概不会轻易原谅杨奉等人的行为。

“为臣者不爱其躯,杨某无憾。”

皇后没再说什么,杨奉告退,处理了几件公务,终于下定决心,清晨时分与大臣商议,以太后的名义册封武帝曾孙为齐王,太后之印一直在他手里,事情倒也方便。

消息立刻向关东传送,所到之处,无不震动,大楚臣民这回真的相信京城将要拥立新君,各地官员与勋贵纷纷派人回京打探消息,准备与新兴的外威之家建立联系。

洛阳丑王发现监督放粮越来越难,没有皇帝做靠山,“丑王”两字的份量大打折扣,但他没有放弃,河南尹与商户不肯出钱出力,他就利用自己的名声东挪西借,总之要将事情顺利进行下去。

关于皇帝的安危,他对任何人都只字不提。

听说新齐王获封之后,国子监博士瞿子晰长叹一声,对洛阳的弟子们说:“百官各司其职,有人救驾,也得有人尽忠,陛下受困以来,只听说将士奋不顾身,未有文人赴汤蹈火,瞿某无能,做不到力挽狂澜,唯有亲赴晋城,与陛下共患难。”

当日午时,瞿子晰上路,十七名弟子不请而随,说是送行,却一直没有回头。

消息继续向东,传到齐国,叛军终于明白自己被骗了,他们手中的英王根本不可能继位,于是大张旗鼓北上,要与匈奴人夹攻楚军。

崔宏得到消息之后不由得大怒,以为崔家又要失去皇后的身份。

柴悦与中书舍人赵若素前来相劝,费尽口舌,让崔宏明白,认真地与匈奴人打一仗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此战若胜,晋城或许还有转机,即使事发万一,京城不得不立新君,获胜的大将军也会拥有更大的权力。

坐困晋城的韩孺子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送走了吏部尚书冯举,将守城之责交给樊撞山与蔡兴海,发现自己再也无事可做,他已经用上所有手段,就看大单于是否接招、如何接招。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他恢复了最初的镇定,又能看得进去书中的内容,他单独招来琴师张煮鹤,命他抚琴,或激昂,或悲凉,或超然,或孤傲,琴曲越动情,他反而越平静。

他甚至恢复了练功,对孟娥说:“不为别的功效,只凭它能提振精神,内功就值得修炼。”

孟娥比以往更沉默,教得也更认真。

“瞧,你想学帝王之术,看到的却是帝王之困。”

“我在这些天学到的东西比任何时候都多。”孟娥一点也不后悔,甚至暗暗感到庆幸,自己及时逃出了临淄,否则的话,她现在就只能在千里之外悬念晋城了。

“如果城破,你要想办法逃出去。”离大单于的通牒日期只剩一天,韩孺子觉得自己必须对一些事情做出安排。

孟娥疑惑地看向皇帝,她从未想过要独自逃生。

韩孺子叹息道:“家事难断,如果我平安返京,需要保护的人是皇后,如果我不能,需要保护的就是我母亲了,她很坚强,也不会受到迫害,我只希望你能替我转告母亲,我在晋城死而无憾,请她不要太伤心,更不要记恨任何人,这是我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孟娥想了一会,点点头,隔了好一会,她低声道:“我未必逃得出去。”

韩孺子微微一笑,这种时候,他没有什么可强求的。

天亮之后,韩孺子主持朝会,时间不长,群官也没多少事情可说,完毕之后,韩孺子起身,命太监端来酒水,分给每一个人,然后道:“诸君共饮此杯,能与诸君共守晋城,朕不虚此行。”

不分文臣武将,所有人都穿上盔甲,没人跪下磕头,也没人失声痛哭,大家举杯共饮,然后退出王府,各去自己的位置。

韩孺子巡城一圈,所过之处,山呼万岁,晋城男子胜兵者都已登城守卫,勉强凑够了八千人,兵甲不够,许多人只能赤手空拳,但是准备好了石块、铁球,也能一战。

回到王府,韩孺子向随行的太监、侍卫等人敬酒,受皇帝和全城气氛的影响,没有太监敢哭。

韩孺子对崔腾说:“朕将琴师张琴言赐与你,希望你不要觉得太晚。”

崔腾已经跟着皇帝喝了几杯酒,豪情万丈,说:“不晚,春宵一度,价值万金,我崔腾早就没有遗憾,剩下的就都交给陛下了。”

韩孺子笑着摇摇头,对东海王说:“你有何心愿?”

“我没有心愿,只有遗憾。”

“什么遗憾?”

“没能向我母亲告别。”

崔太妃亡于宫中,与儿子多日未见,最后时刻,东海王只在意这件事,对谭家,他没有什么可说。

韩孺子轻声叹息,他也没向自己的母亲告别,东海王笑道:“不过我没什么可着急的,反正总能再见到她。”

皇帝和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换上盔甲,登上南城,在城头与将士们一块吃午饭,所有旗帜都被拿出来,密密麻麻,几乎绕城墙一圈。

城外,大批匈奴骑兵聚集在攻城器附近,只等天黑,只待令下,他们就将发起最后一次攻城。

第三百四十七章  飞石

冯世礼率领本部楚军一路逃亡,回到营中时,全部兵力只剩下一万七千多人,一想到那些凶悍的匈奴人,他仍心存余悸,打定主意在此死守,除非朝廷明确下令,不再出营半步。

朝廷的命令没有来,却来了一群风尘仆仆的读书人。

瞿子晰从洛阳出发,赶到前线时,身后的十七名弟子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十多位,他们被楚军斥候拦下,直接送到了军营里。

瞿子晰年纪不大,官职也不高,名声却很响亮,冯世礼虽是武将,却也早有耳闻,听说瞿子晰来了,立刻出营相候,以主人之礼迎入正厅。

瞿子晰也不客气,寒暄几句之后,问道:“陛下被困晋城,将军可有救驾之策?”

冯世礼长叹一声,“瞿先生由洛阳而来,应该听说了朝廷的安排,塞外楚军尽在马邑城,关内楚军或是支援燕国的大将军,或是守卫洛阳以东诸城,我这里小小一座关卡,只是诸城之一,兵力不过两万——心有余而力不足。纵然如此,几日前我们仍出营与匈奴人一战,实不相瞒,惨败而归。”

瞿子晰点头,他的确听说了这些事情,知道冯世礼麾下兵力不足,可这仍是马邑城与燕国之外最为强大的一支楚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将军之败非战之罪,天下人无不敬佩将军的胆量与谋略。”

冯世礼一下子警惕起来,在这种时候,吹捧比斥责更有杀伤力,小心问道:“瞿先生是奉旨而来吗?”

“陛下人在晋城,朝中一片混乱,我哪来的圣旨?如今人人自行其事,将军也该早做打算。”

冯世礼纳闷,“瞿先生此言何意?”

“据说匈奴人给陛下了通牒,明日即是期限,将军以为晋城一战之后,朝中形势有何变化?”

冯世礼笑而不语,这种事情可轮不到他来议论。

瞿子晰不怕,“无非两种结果,或者陛下平安无事,返京之后论功行赏,或者陛下殉国,京城另立新君,新君登基必然要为先帝报仇,惹不起匈奴人,只好拿自己人下手。无论哪种结果,将军离晋城最近,按兵不动都是下下之策,论功无功,论罪有罪。”

冯世礼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可是……我已经……”

瞿子晰轻轻地冷笑一声,“将军出身世家,久在朝中为官,难道不明白‘时机’的重要性?明日是决战之时,平时的一分功劳届时将变成五分、十分功劳,将军如若不信,可去打听一下,马邑城与燕国的楚军明后两日必然进攻匈奴人,以示天下。”

马邑城、燕国离此遥远,冯世礼可没处打听去,可是听瞿子晰一说,他恍然大悟,腾地站起身,抱拳道:“若非先生一言,冯某险误大事!”

瞿子晰嗯了一声,喝口茶,说:“剩下的事情将军自会处理,请将军将我送到匈奴人军中。”

“这、这是为何?”冯世礼惊问道。

“陛下坚守晋城,将军挑战于外,我要去劝说匈奴人退兵。”

冯世礼更加吃惊,“瞿先生,劝您一句,如果围城的是大单于,或许还有劝说余地,如今城外的匈奴人由右贤王做主,他一直不支持围城,早想攻城,绝不会听劝。”

瞿子晰淡淡一笑,“别人劝不动,我的话他一定听。”

冯世礼完全被瞿子晰震住,寻思一会,说:“好吧,我可以派人送瞿先生一程,可是匈奴人愿不愿意见瞿先生,我不能保证。”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将军肯派人护送,瞿某感激不尽。对了,我那些学生——他们肯跟我走到这儿,足见师生之情,我将他们留在军中,请将军代为看护。”

“瞿先生高足日后必是朝廷栋梁,冯某自当奉为上宾。”

瞿子晰致谢,立刻就要出营,也不与弟子们告辞,在十名士兵的护送下,以使者身份直奔匈奴人营地。

冯世礼下令全军备战,三十余名弟子等候多时不见师父,纷纷求见冯将军,听说瞿子晰已经离开,无不痛心疾首,一名弟子道:“瞿先生哪是要与匈奴人谈判,他是要死在匈奴人军中,为陛下殉忠啊。”

冯世礼愕然良久,他无意殉忠,可瞿子晰话仍然在理,明天那一战不是死战,而是活战,自己只需摆出架势,然后及时带兵逃回来就行,无论皇帝的结果如何,自己都能摆脱追责。

瞿子晰很快就遇上了匈奴人,听说是使者,匈奴人倒是没有为难,要求楚军士兵原路返回,他们只收使者一人,连夜赶路,次日午时将使者送到晋城外的大营里。

同一时刻,皇帝正在城头与众将士吃午饭。

时间一点点过去,匈奴人攻城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太阳才落下一半,十几座高大的抛石攻城器开始在众多奴隶的推动下,缓缓向晋城移动。

匈奴人大概不想浪费时间了,他们已经明白大楚皇帝无意接受屈辱的和谈条件。

城内的楚军也开始准备防守,樊撞山和蔡沧海分别负责不同地段的城墙,城下的楚军则由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和军吏指挥,他们利用城内的材料,临时搭建五座抛石器,拆掉临城的房屋,腾出大片空地以容纳这几架器具。

城头有人负责观测距离并定位,城下的人发射石块,希望能给城外的匈奴人一点威慑。

匈奴人的攻城器停住了,远在城头弓弩的射程之外,他们可以从容地装弹发射,大批的匈奴骑兵守护在附近,楚军若是敢出城迎战,则正中他们的下怀。

每次战斗开始之前的那段时间,都是最令人紧张的,东海王勉强笑了一声。

“呵,你胆子大了,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崔腾半是敬佩半是怀疑地说。

东海王又笑了一声,“你不感得奇怪吗?”

“没有,就是觉得匈奴人真多。”崔腾迷惑地说。

两人并肩站在皇帝身后,韩孺子头也不回地说:“瞧那些匈奴人,从容不迫,好像是在踏青狩猎,谁能想到待会就要展开生死之战呢?”

东海王点头,这正是他感觉奇怪的地方,战争充满了残酷与混乱,可是战前却总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就连不擅阵势的匈奴人,也排列得整整齐齐,至于城内的楚军更是如此,细致到每一个士兵的位置都有详细安排。

这就像两个人衣冠楚楚地准备进入火海。

匈奴人准备好了,离天黑还有一会,他们不打算再等,也不打算派人来向皇帝询问。

第一枚石弹远远飞来,落在了护城河里,激起的水花挺大,但是对城墙没有威胁。

一群老兵带头,城头的楚军发出嘘声。

其实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不算什么,攻城器很难瞄准目标,需要多次定位。

同一架攻城器第二次抛出石弹,这回从城头掠过,落在了城内,只听一声巨响,不知砸坏了谁家的房子。

城头仍有嘘声,不如第一次响亮。

第三、第四枚石弹都落在城外,第五枚石弹正中一段城墙,轰的一声,碎石飞溅、尘雾升腾,南城上的所有人都感到明显的震动,击中点上方的士兵急忙向两边躲避。

城墙没有垮塌,但是出现一块巨大的凹陷,城上的人看不到,匈奴人却瞧得清清楚楚,这回轮到他们发出兴奋的啸声。

十几架攻城器开始同时进攻,小山一样的石弹在空中飞行,每个人都觉得它要落在自己头上,谁也不能无动于衷,可是没人逃避,因为皇帝也在城头,跟他们面临着同样的危险。

韩孺子下令,城内的五架抛石攻城器开始反攻。

城内也有巨石飞出,着实让匈奴人吓了一跳,他们没有城墙保护,石弹落处,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匈奴人立刻后撤一段距离,只留少量骑兵监督奴隶们继续发射石弹。

双方互射石块,楚军器具数量太少,只能起到惊吓作用,想要击中对方的攻城器,几乎没有可能,对匈奴人来说,城墙却是一个极为明显的目标,可以尽情攻击。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楚军的坚持不是为了获胜,而是不肯就这么屈服。

离韩孺子十几步,一枚巨石砸中城墙,城头的好几名士兵被震得飞起,重重落地,韩孺子与身边的人也都感到脚下摇晃,站立不稳。

“陛下……”好几个人同时发声,想要助说皇帝离开危险之地。

韩孺子迅速稳住身形,下令道:“通知城内,准备修补城墙。”

城墙坚持不了多久,城内有一支队伍,准备了大量土石,专门用来堵塞坏城。

夕阳西下,城外的进攻持续不断,他们不需要重新瞄准,只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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