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孺子帝-第19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事情总算解决一件,韩孺子却没有多少愉悦之情,见金纯忠也不是特别兴奋,略感疑惑,问道:“你还有事情要说?”

金纯忠郑重地点点头,“本来这不是我的职责,可我觉得事关陛下的声望、大楚的民心,陛下应该知道。”

金纯忠将他从连丹臣那里听到的话说了一遍,尤其是京兆尹有意多抓犯人,用来求取贿赂之事,但是隐去连丹臣的名字,他只是一名刑吏,算不得朝中的“虎狼”。

韩孺子认真听完,先是愤怒,随后冷静下来,“朕知道了。”

金纯忠不敢多说,躬身告退。

一直以来,韩孺子对朝廷以安抚为主,以为剿匪事急,整肃朝纲事缓,可最近的许多事情却在向他表明,后者或许才是最急迫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八章  病因

崔腾受到的苦头不多,受到的惊吓却不少,回家之后一连几天起不来床,大家都说是他孝子,父亲伤重卧床,他也要感同身受。

崔腾身边的仆人却另有看法,觉得主人其实还在怀念张琴言,再加上过去一段时间里连番受到惊吓,使得整个人恍恍惚惚。

母亲来看过他,除了叹息什么忙也帮不上,她现在是崔府真正的女主人了,反而比从前更不知所措,“过两天要给老君发丧,御医说你父亲还是不能起床,你是长孙,老君又那么喜欢你……”

“母亲,我会好起来的。”崔腾反过来还得安慰母亲,“实在不行,让人把我架起来,总之我会给老君尽孝,不能让外人笑话咱们崔家。”

儿子病怏怏的,崔母心疼不已,御医说崔腾得的是心病,吃药只是辅助,还得有人开导,崔母自己没办法,只好求助他人。

皇帝和皇后都派人来探望过,张有才是皇帝的亲信之人,他的到来让崔腾兴奋了一小会,但也只是一小会,人一走,又变得有气无力。

崔腾的诸多朋友全来过,或奉承,或逗笑,或豪爽,或促膝长谈,效果都不明显。

只有狐朋狗友谈起京城新近成名的几位美女时,崔腾眼睛一亮,一度坐了起来,心中跃跃欲试,想要下床穿衣,一块去寻花问柳。

可是只要一想到张琴言,所有雄心壮志瞬间化为乌有,他现在见不得琴、听不得“张”、“言”二字,看见太监张有才,他忍不住流过两滴泪,将张有才吓了一跳。

新年将近,别人家一派欢欣气象,崔府仍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最后是平恩侯夫出了一个主意:“要说劝导人心这种事,名医未必有用,自己家也是灯下黑,非得找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才说得通。”

她推荐的是东海王。

崔母写信,平恩侯夫人亲自去请了三次,东海王终于勉强同意。老君是东海王的外祖母,对小时候的他一直宠爱异常,东海王于是以助丧的名义来到崔府。

崔腾躺在床上哼哼哑哑,像是呼吸不畅,又像是在唱小曲儿,只是走调严重,谁都听不懂。

东海王也听不懂,一进屋就向床上拱手道:“恭喜你啊,崔二。”

崔腾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来者,继续哼哼,过了一会,见东海王不往下说,他有点急了,示意仆人扶自己起来,靠着旁边叠好的被褥,问道:“崔家流年不利,一堆倒霉事儿,我又病成这样,何喜之有?”

正在屋子里东瞧西看的东海王走到床边,笑道:“你病成这个样子都没死,岂不值得庆贺?”

崔腾怒目而视,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东海王,你来讨打是不是?谁请你来的?我连你们一块收拾。”

东海王点点头,“果不其然,我就猜你是装病,让我一下子就诈出真相。”

崔腾气得几乎要晕过去,推开仆人,真的下地站了起来,可他卧床太久,身子又虚,起得过猛,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再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重新躺下,面前还站着笑呵呵的东海王。

“你怎么还在?”

东海王向仆人道:“出去,我们哥俩儿闲谈一会。”

仆人不敢走,东海王道:“崔二,你敢不敢单独跟我说话?”

“滚!”崔腾怒喝道,也不知是对说的,仆人自觉领受,匆匆走出去。

“来吧,你想说什么?笑话我,还是挑衅?都说出来吧,我受得了。”崔腾挺脖说道,神情比平时的确好不少。

东海王却收起笑容,“我知道你为什么卧床不起,还知道你这样做很愚蠢。”

“你知道个屁!”崔腾忍不住冒出脏话,“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当儿子的还不能为父亲……”

东海王严肃地摇头,“我是你的表弟,咱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你起不来床,与舅舅无关。”

崔腾脸一红,“我忘了你是在崔家长大的。没错,我是为一个女人起不来床,怎么着?唉,人间至美,说没就没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怎么狠得下心?跟着我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还要帮助刺客?”

崔腾挠挠头,满脸困惑。

东海王却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她是江湖人,早年间必定欠了大人情,只能用命来还。”

“跟我说啊,几条命我都出得起,只要她没事。”

东海王再次摇头。

“你不相信我?告诉你,除了自家人,还有陛下,别人的命我都不在乎。唉,为什么没人要你的命呢?拿你换张琴言,多好啊。”

东海王大笑,随后还是摇头,“不对,你卧床不起与张琴言只有一点关系。”

崔腾真的糊涂了,“你在胡说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你了解自己?”

“当局者迷。”东海王不以为然地说,转身走开,拿起桌上的小物件,看看又放下。

崔腾还在等着,恼火地说:“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毛病?有话别说半截啊。”

东海王回到床前,“我先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回答,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何所迷。”

“对你,我可不保证说实话,不过你问吧。”

“陛下为什么放过崔家?”

“因为崔家无罪。”崔腾马上道。

“果然无罪?”

崔腾犹豫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没有外人,咱们私下说,陛下对舅舅执掌南军一直存有戒心,这总没错吧?”

崔腾不吱声,也不做任何表情,要说戒心,他现在就十分提防东海王,连自己的虚弱都快忘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竟然没有躺下。

“借着这个机会,陛下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回兵权,陛下却没有这么做,舅舅三次上书乞骸骨,陛下都给退了回来,这是真要挽留舅舅,并非寻常的敷衍。陛下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因为我妹妹,她是皇后,与陛下是患难夫妻。”

“你的话只对一半,表妹与陛下一往情深,可是成亲多年,宫中第一个怀孕的人却不是皇后。”

“你究竟想说什么?”崔腾又糊涂了。

东海王笑道:“笨蛋,我说的就是你啊,陛下放过崔家,安抚的不是舅舅,也不只是皇后,最重要的原因是你。”

“我?”崔腾想了一会,“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你再想一想,陛下清醒之初,为什么一直念你的名字?”

“陛下后来跟我说了,他遇刺之时在想是谁教给我侄儿那套剿匪之计,昏迷的时候一直不忘,所以醒来就叫我的名字。我说是燕朋师,他从前住在我家,结果陛下却选用了燕朋师的一名仆人,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原来如此,可是不管怎么说,陛下还是第一个想到了你,不是别人,对不对?”

“这倒是事实,而且我入宫不久,陛下特意派孟娥告诉我真相,说陛下当时是在装糊涂,免得我太害怕……咦?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你小子还是那么阴险,故意套我的话吧?”

“你小子还是那么有眼无珠,当面不识好人心。我是来指点迷津的,告诉你一声:你还是陛下的宠臣,整个崔家的存亡都寄托在你身上。”

崔腾愣了一会,慢慢地,一股热气从心底生起,逐渐漫延至整个身躯,“陛下……不怪我引来刺客?不怪我救驾迟缓?”

“陛下怪你,但是也原谅你。”

“真的?你和陛下谈过?陛下说过什么?”

“我又不是你这样的宠臣,陛下当然不会对我说这些事情。”东海王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比你看得透,一直如此,这一点你总得承认吧?”

崔腾承认东海王比自己聪明,若有期待地问:“陛下真的原谅我?”

“刺驾发生在崔府,刺客是你眼皮底下的人,换成任何一位皇帝,都会给崔家定下死罪,皇后也会被废,将你街头问斩,陛下却破天荒地宽宏大量,这不是原谅是什么?”

“对啊。”

“可你倒好,居然不领情,装病躲着不见陛下,真是不知满足。”

“我不是装病,我是真病,真的,咳咳……”崔腾咳了两声,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时说这么多话早就头晕脑胀,今天却是越说越兴奋,没有半点疲意。

“陛下初愈,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当臣子的就算爬也得爬过去,你是宠臣,更应以身作则,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去服侍陛下,你却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算不算装病?”

“宠臣”不是好字眼,东海王每次说到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讥讽,崔腾却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喜欢这个称呼,喃喃道:“对对,我得去见陛下,立刻就去,陛下需要我……”

崔腾大声呼喊外面的仆人,这就要穿衣、穿靴。

东海王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也不向舅舅告辞,径回自家,刚进家门不久,平恩侯夫人就追过来,满脸堆笑,“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好兄弟一走,崔腾跟疯了一样,能跑能跳,哪还有半点病样?家里人正看着他,让他吃点东西,要不然他立刻就会跑去皇宫见陛下。好兄弟,你真是……妙手神医啊。”

东海王笑纳,他与崔腾常在皇帝面前争宠,最了解崔腾的心事,过去聊了一会,一猜就中。

平恩侯夫人接着叹了口气,“可刺驾的影响还是太大了,慈宁太后更不信任崔家人,对我的好感也没了,一直不允许我进宫。”

“我已经给你出过主意。”东海王平淡地说。

“上官太后?都是谣言,没有真凭实据。”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东海王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景耀是宫中老人,他若说什么都不掌握,那必定是因为你没取得他的信任。”

平恩侯夫人点点头,觉得东海王所言极是。

第四百二十九章  奇怪的奏章

新春即将到来,韩孺子不急于重返倦侯府,留在宫中处理政务,府丞赵若素早来晚走,每次见到皇帝都要先禀报一下府里的情况,以表示自己没有忘记身份。

杨奉走了,带着栾凯前往云梦泽,韩孺子身边需要一名顾问,今天尤其需要,他刚从勤政殿回来,坐在凌云阁里,翻阅到一份奇怪的奏章。

中书省摆列奏章的把戏已被拆穿,最近比较老实,所有奏章全按时间顺序叠放,这份奏章位置偏上,说明来得比较早,但是在勤政殿里,宰相等大臣没有提起,说明它不是很受重视,或是大臣们有意避嫌。

韩孺子一言不发,将奏章在桌上推过去,赵若素立刻走来,双手捧起奏章,快速浏览一遍,抬头与皇帝对视一眼,低头又看一遍,这回读得比较细致,随后放下奏章,退后几步。

“十位诸侯为代王求情。”赵若素简单地总结道。

韩孺子疑惑地问:“朕又没有向代王问罪,他们求什么情?紧张什么?”

韩稠已被定下死罪,正月以后问斩,但他是宗室老人,按惯例,皇帝最后会取消当众问斩,改为在牢中赐死。皇帝无意株连他人,可还是有许多人为此惴惴不安,代王一家比别人更觉恐惧。

韩稠此前着力推荐代王充当皇储,宰相申明志调查得清清楚楚:代王的庶兄想要继承王位,于是与韩稠勾结,希望让嫡生的弟弟充当皇储,一旦当上皇帝,代王之位就会由兄长继承,韩稠看中代王一家容易控制,因此一拍即合。

代王庶兄已被削籍为民,送回代国,由地方监管,永世不得入京。

皇帝对代王一家的处置到此为止,并未株连他人,对代王更是从未表达过不满,在皇帝眼中,那只是一名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被奸人利用而已。

十位诸侯却联名为代王求情,令韩孺子哭笑不得,更是迷惑不解。

“陛下是否准备削夺诸侯之土以及权力?”赵若素问道。

韩孺子沉吟片刻,“朕只是有这个想法,尚无具体计划——诸侯王怎么会知道朕的想法?”

“陛下削减齐国,改为临淄国与数县,就是一个预兆。”

“齐国先后两次叛乱,不该削减吗?”

“应该,但诸侯王看到的是威胁。”

韩孺子没有开口,他的确是要“威胁”各地诸侯,齐王叛乱、代王无能、洛阳侯刺驾……宗室烂得比朝廷还要严重,必须来一次刮骨疗伤。

赵若素继续道:“接着陛下又收回洛阳,另行任命河南尹,各地诸侯不免更加紧张。他们对别的事情可能不在乎,唯独削蕃,哪怕只有一点迹象,他们也能嗅得出来。这份奏章表面上是为代王求情,其实是在试探陛下的心意:如果陛下没有发怒,甚至公开宣布代王无罪,放他回代国,则诸侯安心;如果陛下大怒,他们自会请罪,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罪,然后他们会再想别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像齐王一样叛乱不成?”

赵若素拱手道:“叛乱是非常手段,微臣不敢预测,微臣只说正常手段:他们应该会从陛下身边的人下手,陛下最信任谁、谁对陛下影响最大,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将此人拉到自己这边。”

“与韩稠的手段一样。”韩孺子轻声道。

韩稠很早之前就在讨好慈宁太后,效果显著,深居宫中的太后正需要外臣的帮助,很容易受到迷惑。

赵若素自然不会说出名字,又一拱手。

“关于削蕃,可有惯例?”

“陛下不觉得太早了吗?”

韩孺子摇头,“大楚既然是韩氏的江山,宗室就当以身作则,宗室不正,朝廷何以正?天下何以正?你只说之前有没有惯例吧。”

赵若素想了一会,“有,依微臣所知,共有三种惯例。”

韩孺子很满意,“都说来听听。”

“一是诸侯王犯下重罪,依律削蕃或是夺国。”

“嗯,对齐王已经用过,不能用在其他诸侯身上。”

“二是劝说诸侯自愿削蕃,先从最亲者开始。”

“朕没有……”韩孺子突然想起东海王,那是他的弟弟,于亲最近,随后笑着摇摇头,“这招朕也用不上。”

“三是推恩,允许诸侯将本国分给多名子孙,大国变小国,也是一种削夺。”

“这个惯例朕知道,大楚从烈帝时起就在用,延绵至今,诸侯国由六七个增加到二十几个,可还是有个别诸侯不肯从命,比如齐国,一直是单传,不肯推恩给更多子孙,朝廷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叛乱发生。太慢,而且不受朝廷控制。就这些吗?”

“削蕃的惯例大致就这些了。”

韩孺子想了一会,微笑道:“惯例以外呢?可有其它手段?”

赵若素又一次拱手,“削蕃之外,陛下也可选择削权。”

“如何削权?”

“诸侯世袭,诸侯之官却由朝廷任免,朝廷若能控制这些官员,则诸侯无权,与郡县无异。”

韩孺子皱眉,“诸侯之官说是由朝廷任免,其实也跟世袭差不多,像东海国的燕家,不就一直把持国政?”韩孺子又想了一会,“诸侯之官一直由朝廷派遣任命,为何多数诸侯仍能掌权,如齐王甚至能够制造叛乱?”

“各国远在京城之外,朝廷所派之官孤军奋战,难敌诸侯,或有争执,因为涉及到宗室,皇帝通常会选择息事宁人,长此以往,官吏也不愿惹事,权力日小,诸侯权力日增。”

韩孺子不语,对待韩稠,他采取的手段就近似于息事宁人,半晌之后,他说:“天高皇帝远,就是这个意思吧?”

赵若素只是拱手,没有回答。

韩孺子记得杨奉很早以前就说过,皇帝的权力只在十步以外、千里之内,十步以内,皇帝难敌一介匹夫,千里以外,皇权只是几张圣旨而已,遵守与否、遵守到什么程度,皇帝都看不到,至于更远的地方,皇权遇到的只有敌意,而不是服从。

不管怎样,赵若素的确提出一个办法,仍在惯例的范围之内,在这之外,赵若素不能也不愿提出建议。

赵若素告退,韩孺子独自审阅奏章,心中仍在思考削蕃之事。

先换宰相、次削诸侯、再正朝纲,这是韩孺子定下的顺序,接下来才能富民强军,与匈奴一战,至于更远一些的西方强敌,他还没有详细的想法。

邓粹、张印从西域送回来一些消息,表明大单于没有撒谎,西域以西的确发生了大规模战乱,商人急剧减少,讲述的传言也都与大单于的说法一一对应,不过战乱还没有波及到西域,那位“神鬼大单于”一直在向西、向南扩张,似乎没有东进之意。

“一劳永逸、万世基业……”韩孺子自言自语,心中开始怀疑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

“陛下想一劳永逸,我有办法。”一个声音居然在回应皇帝。

韩孺子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屋子里没有外人,抬头看去,崔腾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自从能起床之后,崔腾每天都来宫里报到,与众多勋贵侍从不同,他有特权,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凌云阁。

“你有办法?”韩孺子笑着问,将与崔腾的聊天当成一种休息。

“这还不简单,找几个信任的大臣,将朝政托付给他们,陛下就能一劳永逸、逍遥自在了。”

韩孺子大笑,崔腾的建议果然只能当玩笑听。

“你有事情?”韩孺子交待过,崔腾虽然可以进入凌云阁,但是得有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地想来就来。

崔腾点头,“明天老君出丧,我替崔家感谢陛下的恩德。”

老君是皇后的祖母,皇帝自然要给予礼遇以及丰厚的赠礼,都是少府和礼部在安排,韩孺子认可而已,“嗯,可惜朕明日不能亲去送葬。”

崔腾急忙摆手,“这样就够了。明天我去送葬、守庐,要七天才能回城,这回来见陛下也是告辞,请陛下保重,不要劳累身体,马上就要过年了,寻常百姓尚且要休息几天,陛下也该多与家人团聚。”

韩孺子惊讶地看着崔腾,“你又从哪学来的这套话?”

崔腾脸一红,“陛下,天地良心,这可真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想出来的,没让别人代笔。”

韩孺子笑道:“朕相信你,朕会接受你的建议,你也多多休息,不可再纵情酒色。”

“是,陛下。”崔腾打量皇帝两眼,“看陛下的脸色,好像还没有完全康复。”

“不是什么大问题。”韩孺子聊够了,低头继续看奏章,这也是逐客的意思。

崔腾却不识趣,上前一步,说:“我有一种感觉,陛下自从回京之后,精气神都差了一些,陛下什么时候再出去走走?天下这么大,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巡狩呢。”

韩孺子敷衍地嗯了一声,他现在再想离京可不容易。

过了许久,韩孺子抬起头,崔腾已经走了,屋子里再无外人,韩孺子若有所思,“巡狩也是惯例……”

巡狩往往劳师动众,耗费不少,韩孺子接受大臣的建议,早没了巡狩的计划,可今天与赵若素谈过之后,他却有了新的想法。

(今日一更,qq聊天定于下个周日,望周知。)

第四百三十章  首次试探

既然皇权只在十步以外、千里之内,离皇帝越远皇权越弱,那皇帝就不该只待在一个地方,而应该定期巡狩,将皇权带到天下四方。

这就是韩孺子的想法,很简单,实行起来却很难,他首先得寻找支持者。

大臣不行,他们一听说“巡狩”,首先想到的是浪费、游玩与昏君,宫里的人也不行,母亲和皇后只会想到安全,第一次巡狩就被困晋城,这可不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良好开端,何况皇帝刚刚遇刺,侥幸得脱,她们甚至不会同意皇帝出宫,更不用说离京。

韩孺子得一步步来,找的第一个劝说目标是孟娥。

孟娥在宫里身份奇特,她是宫女,却不入名籍;陪伴皇帝的时间比任何一位后妃都要多,却从未与皇帝有过肌肤之亲;她算是离皇帝最近的人,却得不到其他人的信任,人人都怀疑她,人人都动不得她。

韩孺子这些天大都与皇后住在一起,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入睡之前与孟娥闲聊,这天下午,处理完一整天的事务,准备回寝宫用膳之前,孟娥过来收拾东西,韩孺子趁机开口。

“我想继续巡狩。”

孟娥愣了一下,随后继续收拾桌上的笔纸,“去哪?”

“天下。”

“以天下之大,陛下一辈子也走不完。”

“我就是要走一辈子。大家都觉得上次巡狩是次惨败,我却觉得成功,如果没有巡狩,我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韩稠在洛阳的所作所为,永远也不明白为何朝廷越努力而流民越多,永远也看不到代王是多么的懦弱无能。”

孟娥匆匆收拾完毕,转身看向皇帝,“可陛下在晋城遇险。”

“那是意外,不可能每次都发生。”

“没有匈奴人,也会有别的意外,巡狩不比宫中,走得越远、越久,意外越多。”

韩孺子突然反应过来,孟娥是在模仿他人提出反对的理由,于是端正神色,认真回道:“留在宫中,朕的意外少了,大楚的意外却多了,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