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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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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码先说得点什么。”

圣军师躺在席子上,“不急,反正已经拖了这么久。”

圣军师骨头硬,拷打对他无用,金纯忠只好道:“我会尽快再来。”

“下次大方一点!”

一次正规的审问,官府至少要有三人在场,一人主审、一人行刑、一人记录,很多时候相关的衙门还会派人来旁听,人数不等,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供状真实可信。

金纯忠单独来见犯人,其实非常不合规矩,全仗着皇帝亲信和玄衣使者的身份,才能让守狱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往里带酒肉就有点过分了。

金纯忠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拿皇帝压人,自己出钱,买来丰富的酒肴,在狱中宴请狱官、狱卒,以示感谢,然后中途离开,拎着一壶酒,托着一盘烩肉,去见圣军师。

守狱者们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圣军师远远地就大叫道:“闻到了,闻到了,快拿来!”

圣军师盘膝坐好,整理一下手脚上的镣铐,也不用杯子,拿起酒壶先灌一口,抓起半只烧鸡,狠狠地咬下去。

风卷残云一般,圣军师吃掉了酒肉,打个饱嗝,“还是不够大方,你就这么给皇帝做事?”

“皇帝的钱也是能省则省。”

圣军师大笑,“你小子挺有意思,每次审问的时候,不像其他的官儿那么狠。”

玄衣使者并非朝廷官职,只是一个临时称号,大多数时候金纯忠只当旁听者,当然用不着表现得太狠辣。

“喝也喝了,吃也吃了,你该说点什么了。”

圣军师收起笑容,“当然,我不会骗你的酒肉。让我想想,应该从何说起……淳于枭是一本书。”

“嗯,栾半雄已经说过了。”

“他说过书的来历吗?”

“他从你手里得到此书,别的没说。”

“他也不知道,了解此书来历的人寥寥无几,我算是其中一个。”

书本无名,作者在书中自称叫“淳于枭”,传书的过程中,望者者称其为《淳于子》、《淳于枭》。

此书最初在齐鲁一带流传,看到的人极少,也未受重视,被视为奇谈怪论,直至一名望气者得到此书,深读之后颇受启发,学以致用,凭此出入诸侯之家。

这名望气者改名叫淳于枭,收了许多弟子,以传授望气之术为名,择选优秀者授以书中内容,但是对书本身秘而不宣,只向极少数得意弟子出示。

“淳于枭”死后,他的弟子遍地开花,往往也自称此名,有意制造混乱,这正是书中所授的手段之一。

林坤山等人属于第三代、第四代弟子,只知其术,不知其书,真心相信淳于枭确有其人,圣军师则是嫡传弟子,一直珍藏此书,直到去见栾半雄的时候,为了取信于他,才交出书来,收栾半雄为徒。

“书中究竟写了什么?”金纯忠问。

“朝廷抓到了栾半雄,没拿到书吗?”

书在杨奉手里,他还没有回来,金纯忠仍不回答,“你宁愿将书送给一名强盗,也不献给朝廷?”

“哈哈,你还不明白吗?我的金大人,那是一本专讲造反的书,怎么可能交给官府?”

金纯忠一愣,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书,“就因为一本书,你们就要造反?”

圣军师沉默了一会,反问道:“如果你拿到一柄号称削铁如泥的宝刀,要不要找块铁试一下?”

“造反和宝刀是两回事。”

“两回事吗?当今皇帝掌权以来,尤其贪恋大权,几乎要将所有事情都抓在自己手里,为什么?皇权就是宝刀,他觊觎已久,终于到手之后,自然要试刀,要到处劈砍,效果越好,越要找硬铁再试。我们造反的理由,与此相似。”

圣军师越说越无礼,金纯忠哼了一声,“不准你拿陛下做比较。”

“哈哈,好一个忠臣。算了,我懒得说服你。这回的酒肉一般,下回带好的。”

“下回?”

“我累了,吃饱喝足之后得睡一觉,下回我跟你说说写书者的事。”

圣军师倒下就睡。

金纯忠无法,收拾空壶、空盘离开。

兵部、刑部审问栾半雄时,金纯忠需要在场,因此隔了一天才能再去见圣军师。

自从见过皇帝之后,栾半雄就再也没开过口,对所有指控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副生死由命的模样。云梦泽公开造反,也用不着太多口供,刑部只是走走过场,逼得不严。

圣军师却打开了话匣子,一见到金纯忠就说:“你怎么才来?我准备了一肚子话,只能对着墙壁说。”

圣军师一边吃喝,一边讲述。

“此书是谁写的?什么时候写成的?淳于枭是真名还是假名?谁也不知道,我们几位知情的望气者动用诸多力量查找真相,最后得出两种截然相反的结论。”

一种结论认为,《淳于子》这本书写于大楚定鼎之初,因为里面提到了大量的前朝弊端与楚、齐、赵三方争霸的内容,后者更是论述“造反”的主要依据:韩符是亡命之徒、庄垂是一方大豪、陈伦是世家后代,三种人如何在众多造反者当中脱颖而出,在书中占据很大的篇幅。

另一种结论认为,此书成于近代,作者没准还活着,他有意不提当代之事,正是为了掩人耳目,书中有一篇《强弱》,专门论述看上去最为强大的皇帝如何漏洞百出,没提具体人物,看上去却很像是在说武帝。

两种结论谁也说不服对方,圣军师是后一派,武帝驾崩之后,大楚急剧衰落,在他看来,正是《强弱》篇所预言到的情况。

“‘强者求刚,刚则易折’,遇到平庸的皇帝,大楚会慢慢强大,然后慢慢衰落,遇到武帝这样的皇帝,兴盛得快,败亡得也快。武帝一朝的臣子,个个明哲保身,都不爱管事,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金纯忠冷笑一声,“可你们还是失败了,一败涂地。”

“一败涂地,望气者已经所剩无几,否则的话,就算死,我也不会向你说这些。”圣军师长叹一声,又躺下了,还剩小半壶酒没喝。

金纯忠收拾好东西,“栾半雄声称‘书能杀人’,他在书中给杨公设下了陷阱。”

“改天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

金纯忠没有强求,与皇帝一样,他也不太相信杨奉会上当。

接下来几天,金纯忠很忙,几乎天天留在刑部,旁听一项项判决。

刺驾与造反都是不可赦的重罪,上百人因此被叛死刑,首犯栾半雄十日后处斩,圣军师等要犯也定在同一天陪斩,剩下的人则按正常程序秋后处决。

云梦泽群盗即将烟消云散,朝廷的关注重点已转为如何治理那片沼泽,以免其再度成为盗匪的藏身之地。

皇帝从狩猎场回宫的第二天,金纯忠才腾出空来,又带着酒肉去见圣军师。

圣军师情绪不错,鼓掌欢迎,锁链哗啦啦直响,开怀大吃大喝,甚至邀请金纯忠加入。

金纯忠婉拒,“我吃过了。”

“嗯,反正你好吃好喝的日子多得是。”圣军师这回细嚼慢咽,吃过之后,将杯盘推开,“有书就有写书之人,直到现在,我也相信写书者还活着。栾半雄大概就是要用这一招诱骗杨奉去找写书者。”

圣军师伸了个懒腰,今天不打算长篇大论,“杨奉不会上当的,没准他对这本书的了解比我还多。”

“什么意思?”金纯忠察觉到圣军师话中有话。

“按照《淳于子》这本书记载的手段,我们游说诸侯、大臣与强盗,几乎步步成功,唯独到了造反这一步,失败了。你可以说我们时运不济,也可以说当今皇帝出人意料,如果不是他当皇帝,我们很可能就成功了。”

圣军师紧紧抓住锁链,脸上的神情仍不甘心,“望气者时运不济,和当今皇帝掌权,都与同一个人有关。”

“杨公?”金纯忠既吃惊又觉得可笑,“你想说杨公就是《淳于子》的作者?”

“要不然很难解释杨奉为何这么了解望气者,朝廷之中也只有他盯着我们不放,皇帝的登基也与他大有关系。我越来越相信,他才是真正的下棋者,我们与皇帝,都是他的棋子。我就纳闷一件事,杨奉在与谁对弈呢?”

“谢谢你的酒肉,我可以安然赴死了,如果你有心,或许会替我们盯着杨奉。”

圣军师倒下,再不开口。

金纯忠茫然失措,不明白圣军师是在说真话,还是在用望气者“顺势而为”那一套,随口编了一个故事,巧妙地引诱自己收拾杨奉?

或许这才是“书能杀人”的本意。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宰相人选

东海王隔了一天才去向皇帝报告情况,以显示自己与平恩侯夫人不是太熟悉。

“进宫求情的人不少,平恩侯夫人也来了,但她说自己只是随波逐流,主导者另有其人,是左察御史、吏部尚书冯举的夫人,最后也是她的一句话起了作用——陛下今日劳动勋贵子弟,日后也得照此对待皇子吧?”

皇子尚未出生,受到的关注比父亲过去十几年得到的还要多。

韩孺子问道:“他们向谁求情?”

东海王以苦笑作为回答,有些事情他是不能说的。

韩孺子明白苦笑的含义,其实他已经猜到,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左右无人,东海王上前小声道:“陛下打算怎么办?”

“军令如山,朕不可能让‘子弟军’提前回京。”

“当然,可是数十位朝廷命妇来求情,宫中一点反应也没有,显得……太无情了吧?”

韩孺子十分为难,他不希望母亲干政,但也不希望外人以为慈宁太后毫无权力,母亲多半生都在受苦,理应享受到众星捧月。

“你有什么主意?”韩孺子既使心里有了决定,也要先问一下别人的想法,这是他从书中学到的帝王之术,已经养成习惯。

东海王却要尽量揣摩皇帝的真实想法,“除了不能提前回京,陛下能做哪些让步?”

“重赏?他们只是行军,不是打仗,并无战功。”

东海王笑道:“那些命妇在意的也不是战功,而是自家子孙的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了,嗯……”

东海王瞥了一眼皇帝,放弃猜测,直接道:“陛下或许可以允许‘子弟军’携带仆人,让行军途中稍微舒适一些。”

“携带仆人是将领的权力。”

“陛下若是一点让步也不做,那就简单了,发一道圣旨,要求各家勋贵与各位大臣管好自家女眷也就是了。”

韩孺子笑了笑,“让朕想想。”

东海王适可而止,没再多说什么。

当天中午,韩孺子回寝宫与皇后一同进膳。

皇后这两天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韩孺子吃过饭,不经意地说:“皇后前晚提起‘子弟军’,朕一直在想,朕做得或许真有些过分。”

有太监、宫女在场,韩孺子称“朕”,崔小君也要遵守规矩,起身退后,回道:“我只是随口一提,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子弟军’父兄皆是朝廷栋梁,朕的确应该多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军令如山,不可更改,而且‘子弟军’已经出发五天,想追回也来不及了。不过倒是可以允许各家派去仆人,许多子弟都还年轻,第一次行军,需要有人照顾。”

崔小君面露喜色,目光中还有一点疑惑,“陛下仁慈,各家必定感恩戴德。”

“仆人最多两名,两千人的军队,回京的时候可不要变成几万人。”

崔小君笑道:“该有限额,陛下是不是需要有人上书陈情,然后再颁布旨意?”

“那样最好。”

皇帝极少主动追加或改动旨意,那会显得不够稳重,在程序上,皇帝总是面对诸多意见时的裁决者。

朝廷的反应出人意料地快速,当天下午就有几分奏章送上来,宰相申明志特意将它们挑出来,派人送到凌云阁。

皇帝的批复很快也回来了,开恩允许各家向军中派去仆人。

大批仆人其实就跟在“子弟军”后面不远,一直不敢进入军营。

旨意到达兵部,连夜以急信发出,追赶正在途中的“子弟军”。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韩孺子却对冯举感到不满,一个有可能成为宰相的大臣,其夫人竟然进宫向太后说三道四,冯举若是知情,有放纵之嫌,若是不知情,则治家不严,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不适合执宰朝纲。

韩孺子还想与母亲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慈宁太后仍然一如既往地爱自己的儿子,可她的一些做法却在帮倒忙。

这两件事都不急于进行,韩孺子被另一个消息牵住了。

金纯忠见过圣军师之后,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不将望气者的话当真,日后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自己负不起责任;如果当真,又可能上钩,成为望气者的报复工具。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金纯忠决定还是向皇帝如实汇报。

几分求情奏章送来的时候,韩孺子正在听金纯忠讲述他与圣军师的见面经过,随手写下早已想好的批复,交给太监。

金纯忠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经过就是这样,微臣怀疑圣军师是在撒谎,故意布下疑阵,目的是离间陛下与杨公。”

韩孺子目送太监拿着奏章离开,说:“望气者从不撒谎。”

金纯忠一愣,没明白皇帝的意思,据他所知,望气者的全部手段都与谎言有关。

“纯粹的撒谎不叫‘顺势而为’,望气者总是改造真相。”

金纯忠还是没明白,他真正接触过的望气者只有圣军师一人,对他们的手段耳闻得多,见识得少。

“比如那支前往碎铁城的‘子弟军’,在望气者嘴下,会有截然相反的种种说法。他可以对心怀不满的大臣说,‘皇帝忌惮世家,有意斩草除根,子弟军此行凶多吉少。’”

金纯忠有点明白了,“顶多一个月,‘子弟军’就能安全返京,到时候望气者怎么解释?”

韩孺子微微眯眼,想象自己就是望气者,“初被望气者蛊惑的人,通常既不会全信,也不会一点不信,而是患得患失。望气者会更进一步,提出几条防范措施。只要对方接受,望气者就能处于不败之地:‘子弟军’安全返回,这是他预防之计的功劳;‘子弟军’若是发生意外,证明他开始的说法没错,对方没有全部接受,才导致如今的恶果。”

金纯忠目瞪口呆,终于开窍,“对杨公也是如此,杨公在外,做事难免会有不合陛下心意的地方,陛下只需动念,就会越来越觉得望气者所言极是。”

韩孺子点点头,“不只如此,望气者的手段多着呢,这只是一招。同样是‘子弟军’,望气者也可以对心慌意乱的大臣说,‘这是一次机会,别人家求情,生怕孩子受苦,你家却迎难而上,表明孩子吃得苦中苦,必能在陛下面前崭露头角。’”

金纯忠摇头,并非不赞同,而是感到佩服,既佩服望气者,也佩服皇帝。

韩孺子笑了一下,他倒真希望能有人向大臣说出类似的话。

金纯忠如释重负,“这样的话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圣军师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怀疑,陛下坚持得住,我也没问题。”

金纯忠告退,再不想这件事。

凌云阁里,韩孺子叹息一声,金纯忠的确够忠诚,也很会办事,但是不够聪明,还是没能理解“顺势而为”的全部意思。

无论望气者如何顺势、借势、度势,“势”总是真的。

韩孺子如此了解望气者,全拜杨奉所赐,杨奉又从哪里学来的呢?杨奉自称追查那个神秘组织已有多年,但是直到几年前的齐王叛乱,他才与其他人一样,关注到望气者的身影,在此之前,他更关注地方豪杰。

杨奉才是最神秘的人。

韩孺子一时冲动,很想召见圣军师,马上改变主意,见栾半雄就已是一个错误,见圣军师并无益处。

不管怎样,他仍然相信杨奉,这就够了。

韩孺子排除杂念,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有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在他桌上,放着宰相申明志的第五份乞骸骨书。

“乞骸骨”是请求致仕的委婉说法,希望向皇帝讨回自己的残躯,返乡等死,最后掩埋在故土之下。

申明志几乎一天一份奏章,交印之心十分迫切。

如果申明志不是与韩稠有染,韩孺子很可能会真心挽留,毕竟他所属意的宰相人选,资历都还浅,需要一段时间过度。

共有三人可继任宰相,冯举最合格,皇帝却不欣赏,瞿子晰、卓如鹤才华足够,但也各有缺陷。

申明志对待自己的时候常常出错,看别人的眼光却是很准。

瞿子晰弟子众多,在读书人当中威望极高,由他任相,呼声肯定高涨,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宰相不是教书先生,如何处理与弟子的关系,对瞿子晰将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卓如鹤进士出身,为官多年,辅佐过太子,在六部任过职,郡守也做过几年,难得的是了解民间疾苦,熟悉官场的种种手段,治官、理民都没问题,遗憾的是缺少大将之风,面对突变会不知所措。

韩孺子拿过三张纸,分别写下三人的姓名,端详良久,心中反复斟酌。

宰相要的就是稳重,何必非有大将之风?邓粹倒是擅长随机应变,可是任何一位皇帝都不会让他当宰相。

韩孺子终于做出决定,卓如鹤就是下任宰相,瞿子晰正当壮年,可以等。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冯举”两个字上,这才是他即将面临的挑战,必须让这位新任左察御史知难而退,才能稳住群臣。

“朕乃孤家寡人。”再想起这句话,韩孺子心中涌起的是斗志,而不是孤独与衰老。

桌上还有一张空白的纸,韩孺子看了一会,怎么也无法摆脱一个念头,于是提笔给杨奉写信。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下一位宰相

任职未满一年,申明志辞去相位,即使放在经常更换宰相的武帝一朝,也算是“短命”,不免引起诸多猜议。

申明志先后五次递交请辞书,每一份的内容都不相同,相同点是文采飞扬,堪称楷模,意思也都差不多:首先是身患重病,已经无法支撑繁重的宰相职责,其次是自谦能力不足,面对大楚的内忧外患措手无策,愧对皇帝与朝廷的信任,然后笔锋一转,盛赞当今皇帝的英明神武、朝中大臣能者辈出云云。

皇帝在批复中着力挽留,最终还是勉强同意,赐与大量金银布帛,并加封太师,以奖赏宰相在大楚最为危急的一段时间里立下的功劳。

随后,皇帝亲赴宰相府,与申明志密谈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相信,新宰相就在这次谈话中敲定。

申明志就此算是功成身退,担任右巡御史期间,他以刚正不阿、敢于挑战权贵闻名,身为宰相,奉行的却是“无为而治”,短短多半年时间里,没有太大的作为,返乡之后,更是醉心于山水风光,写过不少脍炙人口的闲情诗。

对皇帝来说,宰相请辞是新战斗的开始。

在宰相府里,韩孺子与申明志其实没谈什么,也没有“密谈”,至少有两名太监在场,两人闲聊了一会、互相奉承了一会,发些感慨与牢骚,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太监讲了一个小笑话,就这样撑满了一个时辰。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宰相之位空缺,皇帝对朝中大臣进行了一系列变动。

先是对云梦泽归来的将士论功行赏,卓如鹤虽是文臣,也立下大功,被召回京城,升为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转到礼部,礼部尚书元九鼎改为吏部尚书,冯举不再兼任。

同为六部,吏部权力最大,尚书的地位因此也最高,元九鼎算是得到了提升。

与此同时,皇帝的讲经老师瞿子晰被任命为礼部侍郎。

一同被调整的三品以上官员共有十四人,数量之多令朝廷震动,引发不少传言。

仅仅一个月之后,皇帝再做调整,卓如鹤升为右巡御史,瞿子晰接任户部尚书,至此,谁将是下一任宰相在明眼人看来已经一目了然。

但是皇帝仍未任命新宰相,在这段时间里,韩孺子发动身边的所有人打探大臣的动向,如果反对过于激烈,他就得另想办法,甚至延长等待时间。

东海王与崔腾出力最多。

“子弟军”从碎铁城安全返回,未损一人,许多人瘦了、黑了,但是身体更结实,令父母欣慰不已。平恩侯夫人趁机出入各家,为皇帝打探到不少情况。

平恩侯夫人最近比较得意,她的儿子苗援在云梦泽立功,进入兵部任职,前途光明,因此从东海王这里接到任务之后,欣然接受。

东海王没说是为谁做事,平恩侯夫人心照不宣,相信自己打听到的每一件事,最后都会传到皇帝耳中。

这天下午,东海王奉召来凌云阁见皇帝,进屋行礼之后站在一边,等皇帝注意到自己。

天气转暖,凌云阁打开窗户,微风拂来,带着花园中的阵阵幽香。

韩孺子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说:“听说吏部官员对宰相任命颇有微辞?”

东海王上前两步,“是啊,按惯例,升任宰相必走吏部尚书、左右御史这一条路,如今陛下却属意于一位从未担任吏部尚书的人,吏部权势受影响,那些官员当然会有一些想法。”

如今的左右御史分别是冯举和卓如鹤,表面上都有可能担任宰相,可大家都明白皇帝更倾向于哪一位。

“其它衙门呢?”韩孺子问。

东海王想了想,“大臣众多,想法各异,我也拿不准,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陛下应该知道。”

“说。”

“卓御史的夫人是陛下与我的姑姑,身体不太好,常年需要人参等珍贵药材进补,往年要到处求人以高价购买,过去的半个月里,却接连收到三株完整的人参,每株都有六七两重,一文不费。”

这是一件小事,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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