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孺子帝-第20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经商路过。”

“原来如此,湖县可没什么特产,别人都是停一宿就走,官人留了这些天,是有相好的吧?告诉我是谁,没准我们认识呢。”

女子努力找话,金纯忠敷衍以对,最后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女子抬手,竖起三根手指,“三年,早就待腻了,想去繁华之年,可惜无人引荐,官人是要去哪?路上寂寞,要不要人相陪?”

金纯忠本想打听一下杨奉家人的线索,听她只住了三年,失去了兴趣,起身道:“宋大官人若是来了,请转告他,我很忙。”

女子急忙起身,抓住金纯忠的一条胳膊,向婆子频使眼色,嘴里说道:“官人别急着走啊,宋大官人来了,还以为奴家招待不周……”

金纯忠也不客气,伸手推那女子,两人正撕扯不休,门外走进来一人,大笑道:“这是划的什么拳?算我一个。”

男子四十来岁年纪,又高又壮,外穿一身绸缎大氅,内穿武师紧衣,加上声音洪亮和一脸的络腮胡子,颇有几分豪杰气势。

女子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客人的胳膊,笑道:“四老爷,客人要走,我在这里苦留呢。”

宋阖对女子一点也客气,向金纯忠拱手道:“湖县地处偏远,只有这等残花败柳,万望兄台见谅。”

女子面红耳赤,讪讪地坐到一边,不敢多说什么。

金纯忠还礼,“阁下盛情,在下心领,只有一事疑惑:阁下认得我吗?”

宋阖大笑,“赫赫有名的金玄衣,天下何人不识?恕我眼拙,过了这几天才认出兄台,失敬。”

玄衣使者是临时职务,金纯忠早已上交,如今他只是普通的散骑常侍。

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金纯忠不再掩饰,扫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宋阖心领神会,喝道:“都出去,这是京城来的贵客,你们看一眼就得了,没资格服侍。”

女子与仆妇全都笑着退出房间,显然是被骂惯了。

金纯忠只有一名随从跟进来,站在门口没动。

宋阖请客人落座,端起一杯酒,“敝县没啥好东西,请兄台聊饮一杯薄酒。”

金纯忠按住身前的酒杯,“先说事,再喝酒,否则的话,我心中不安。”

宋阖又一次大笑,放下酒杯,收起笑容,“兄台直爽,我也不客套了,金兄来我们湖县,是替上面做事吧?”

金纯忠心中一惊,据他所知,皇帝只对他下达过命令,当时周围再无别人,连跟来的几名随从都不知情,宋阖何以得知?难道殷家余威尚在,还能探听到宫中秘密?可杨奉家人与殷家能有什么关系?

见金纯忠不吱声,宋阖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我就直白地说吧,金兄昨天开过价码,没问题,湖县虽小,这点银子凑得出来,只是一时拿不出现银,金兄说吧,送到哪里?京城还是洛阳?人到银子到,绝不会晚一天。”

金纯忠一愣,发现自己可能猜错了,“我总得知道这些银子是用来买什么的,如果那船货物这么值钱,我就去再进一批。”

宋阖每到尴尬时就放声大笑,“金兄真会说话。”他的笑声来得快,去得也快,“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金兄还不明白我们湖县想买什么吗?金兄为何而来,我们自然就要买什么。”

金纯忠更加纳闷,脸上却不动声色,寻思了一会,“阁下既然知道我是在为谁做事,就该明白我担着多大的干系,一次买卖,可能就要了我的命。”

“金兄多虑了,我们又不是让金兄做什么、说什么,只要一句‘并无异常’。”

金纯忠在湖县逛了好几天,可没看出任何异常,沉默不语,等对方多透露一些内容。

宋阖探身向前,“金兄跟随上面够久了,别人加官晋爵,金兄还是一名常侍,为何?”

金纯忠自己不愿做官,皇帝想让他去刑部,他也拒绝,只是偶尔与刑吏们配合,这时却道:“为何?”

“朝中无人。”

金纯忠眉头微皱,宋阖笑着解释:“金兄背靠大树,可也得有树上的枝枝叶叶遮挡,才好乘凉。像东海王、崔二公子,哪个不是亲友遍布朝廷?他们升官,而金兄止步,原因就在这里。”

一名土财主,竟然能说出这种话,金纯忠越发惊讶,扭头向门口的随从示意,让他退下,然后拱手道:“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宋大官人攀的是哪根枝叶?”

殷家绝没有这等本事,金纯忠相信宋阖背后另有他人撑腰。

“哈哈,金兄不问,我也不说,既然问了,实不相瞒,前宰相殷大人乃是舍妹的公公。”

金纯忠大失所望,勉强笑了笑,“原来如此,宋大官人怎么没进京?”

宋阖瞧出了金纯忠的冷淡,“果然是陛下身边的人,眼界够高。前宰相不是现宰相,就算殷大人的儿子亲自出面又能怎样?”

金纯忠没有否认。

宋阖继续道:“有些事情呢,我也不好明说,只请金兄回京之后多看多听,殷大人是过世了,殷家可没倒。”

“殷相的长子在礼部任职吧?”金纯忠记得,殷无害的长子名叫殷措,在礼部领闲职,不过五品,在京城这算是小官。

“没错,殷大爷就是舍妹的夫婿,不过请金兄将眼光放长远些,不出三年,殷大爷必定高升。”

金纯忠笑着点点头。

“金兄不相信我?”宋阖瞪起眼睛,一副将要发怒的样子。

“不是不信,只是……初到贵地,不了解这里的风俗——宋大官人以为多高的官算是‘大官’?”

宋阖微微一愣,这样的问话有点瞧不起人,于是他笑得更加大声,笑毕说道:“金兄谨慎,终归还是不肯相信我,也对,宋某湖县鄙夫,当地人视为豪杰,在京城看来,不过是寻常百姓。我再说一人,金兄觉得够不够大。”

宋阖伸手沾了一点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笔划较多,金纯忠扭过身子才看清那是一个“蒋”字。

“蒋兵部?”

朝中姓蒋的大臣有几位,官职最高者是兵部尚书将巨英,金纯忠先想到他。

宋阖点头,“舍妹嫁与殷大爷为妻,殷大爷的女儿嫁入蒋府,亲如一家,至于蒋大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蒋巨英掌管兵部十几年,并非世家出身,却与朝中各大势族都沾亲带故,的确是大树上的一根“强枝”。

金纯忠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宋阖大喜,立刻陪着喝了一杯,“金兄是明白人。可惜此地没什么好货色,不过也巧,前些日子从京城来了一位绝色,待会送到金兄房中,若是看得过眼,暖暖床也好。”

金纯忠摇头拒绝,“心领了,在下不好这口儿,宋兄不必费心。”

两人推杯换盏,越聊越投机,酒过三巡,金纯忠问道:“别怪我多心,还得多问一句,这十万两……蒋兵部会认吧?”

“当然,我没事白花十万两银子干嘛,闲得吗?”宋阖有点喝多了。

“蒋兵部究竟想让我在陛下面前说什么,宋兄也得给我提个醒儿,别拿了银子办不好事情,反而惹出麻烦。”

宋阖大着舌头说:“跟蒋大人……没多大关系,但他会感谢金兄,反正金兄只要对皇帝说……说湖县一切正常,就……就行了。”

金纯忠再怎么引诱,宋阖也不肯多说,只是劝酒,说些女人的下流话。

喝了一个多时辰金纯忠告辞。

他的几名随从没闲着,一回到客栈就对他说:“原来这个宋阖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妹子给殷措当妾,他也就在县里抖抖威风。”

金纯忠越发迷惑不解,宋阖究竟在替谁说话?以为皇帝在调查什么?

第四百六十八章  御状

金纯忠喝了不少酒,脑子昏沉沉的,没办法仔细思考,只得先上床睡觉,打算明天再仔细打听,那个宋阖自作聪明,肯定会说漏嘴的。

此行虽然没找到杨奉家人,却可能意外钓上一条大鱼,也算是给皇帝一个交待,金纯忠因此睡得很踏实。

夜里,他隐约觉得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可是太困了,不想睁眼,于是告诉自己说这是一个梦。

这梦太真实了,身边的人伸手过来搂抱,金纯忠惊醒,猛地坐起身,只听旁边啊的一声尖叫,真的有人,是名女子。

“何人?”金纯忠喝道。

“四老爷送来……”女子颤声道,着实被吓得不轻。

金纯忠想了一会,终于记起宋阖的确说过要送一名京城来的女子过来陪寝,自己明明拒绝了。

金纯忠揉揉眼睛,缓和语气,“别怕……你怎么进来的?”

“我……他们把我送进来的。”女子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随从都已经睡觉,肯定是客栈掌柜开门送人,金纯忠觉得自己该换一家客栈了,县城太小,除了这家,就只有另一家又小又破的客栈。

金纯忠觉得头疼,“点灯。”

“是,官人。”女子也显得自然许多,下地摸索,金纯忠指点方向,过了一会,女子找到了火绒、火石,熟练地点燃了油灯。

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容貌秀丽,身上仅着小衣,两条胳膊露在外面,看上去有些冷,脸上努力做出笑容。

这比之前的庸脂俗粉的确强许多。

“你是京城人士?”金纯忠问。

女子微笑,“无根之萍,四海飘零,的确在京城待过一阵子。”

女子迈步走向床边,金纯忠指着床头的衣物,“穿上。”

女子微微一愣,却没有疑问,慢慢穿衣,每一个动作都舒缓有度、袅娜多姿,不像是穿衣,更像是解衣。

金纯忠不得不挪开目光,他是正常男人,可是身兼重任,实在不敢稍有放纵,怕自己胡思乱想,于是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邀月,未请教官人怎么称呼?”

“我姓金,从京城来的,路过这里……”金纯忠含糊道,这个邀月只是过来陪寝,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想多说。

“京城物华天宝,公子相貌不俗,想必是世家之子。”邀月将称呼由“官人”改为“公子”。

金纯忠不肯回答,余光看到她已经穿好衣裙,说:“你可离开了,就对宋阖说……你随便说吧,怎么都行。”

邀月微笑,“谢谢公子关心。”

邀月向门口走去,金纯忠却动了恻隐之心,宋阖这种人不会有怜香惜玉之心,邀月没能引诱客人,回去之后必遭惩罚。

“要不,你多留一会吧,回去也好交待。”

邀月转身道万福,低低地了说一声“多谢公子”,走到桌边坐下,低眉顺目,不露风情,身上更无半点风尘气息。

金纯忠没法入睡,也穿上衣服,坐在床边,脑子慢慢转动,突然想起可以向这名女子打听一下消息。

“你来湖县不久吧?”

“差不多半个月。”

“京城繁华,大家都想去,你却为何离开?”

“身不由己,何况万紫千红都是泥土里长出来的,繁华之下必有卑贱,公子看到的是繁华,像我这样的人,位在卑贱,在哪都是一样。”

金纯忠颇感惊讶,觉得此女不俗,“你家老爷倒是真舍得本钱,把你从京城带来,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

“我是自愿来的,没费四老爷一文钱。”

金纯忠越发意外,“这是为何?”

“我要去一个地方,可是身无分文,又是妇道人家,难以行路,正好四老爷进京,听说湖县离东海国比较近,所以我自愿委身,跟着来了。”

“你要去东海国?离这里还远着呢,先要沿江东进,然后登岸北上,至少也要半月路程。”

“有什么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邀月轻叹一声。

金纯忠同情心骤升,差点就要说出要带她一同前往东海国的话,转念想到自己是为皇帝做事,带一名女子在身边,委实不妥。

“你若是能多等几天,或许我可以帮忙,送你一程。”

“多谢公子。”邀月大概是听惯了许诺、见惯了没有下文,谢得不是特别真诚。

金纯忠却在认真思考,“我正好要去东海国,你在那边有家人吗?我可以给你带句话,让他们来接你,这样会更方便一些。”

邀月抬起头,“公子要去东海国?”

“对,等同伴到了就走。”

邀月想了一会,轻轻摇头,“我在东海国没有家人。”

“那你去东海国要投奔谁?朋友吗?”

邀月依然摇头,“我从来没去过东海国,在那里没有熟人。”

金纯忠对此女越来越好奇,“既然如此,你何必非去那里?”

邀月沉默了一会,大概是觉得这位金公子不像坏人,开口道:“我要找一个人,是我……从前的主人,他在东海国出海,下落不明,我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名女子竟然忠于旧主,金纯忠惊讶之余还有些敬佩,“海上风波险恶,难免出事,你去了东海国也打听不到什么。”

邀月咬着嘴唇,没有吱声。

金纯忠本想打听消息,结果却被对方的事情所吸引,想了一会,说:“不如这样,我在这里给你租一间屋子,我去东海国帮你打听家主的下落,若有消息,派人通知你,你觉得怎么样?”

邀月起身,盈盈跪拜,“多谢公子一番好意,可我要打听的不是主人下落,而是……他是怎么被陷害的。”

“请起。你的主人不是出海遇难吗?怎么又有陷害之说?”

邀月起身,“公子既是京城世家子弟,我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怎么,你家主人是被官员陷害吗?正好,我认得几位大人,或许能为他平冤昭雪。”

邀月咬着嘴唇又想了一会,“公子要去东海国,与燕家关系不错吧?”

“国相燕康?有过数面之缘,不熟。”

“燕家的公子呢?”

“燕朋师?见面的次数多一些,但也不熟,你希望燕国相替你家主人洗冤?我倒是可以说上话。”

邀月摇头,“陷害我家主人的就是燕家。”

金纯忠大惊,猛然想起一件事,站起身道:“你家主人是谁?”

“楼船将军黄普公。”

金纯忠目瞪口呆,慢慢坐下,“黄将军怎么会……他从前也是燕家的人吧?”

“是,连我也在燕家待过一段日子,所以我知道燕家对黄将军极为不满,一直想要置他于死地。”

“你有证据?”金纯忠与刑吏接触多了,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证据。

“黄将军出海未归的消息是八月初传到京城的,可是此前十几天,燕朋师就上门对我发出威胁,声称没人能保护我,要让我生不如死——他怎么提前知道黄将军出事,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这可算不得证据,燕朋师是权贵公子,一时气恼什么事都敢做。

金纯忠想了一会,打量邀月,“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从四老爷那里听说公子可能是皇帝身边的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是想借助我告御状?”

邀月又跪下了,“黄将军是陛下亲手提拔的爱将,陛下对他的失踪就没有半点怀疑吗?公子立此一功……”

金纯忠抬手阻止邀月说下去,让她起身,原以为这是一次巧遇,原来还是安排好的,这名女子可不简单,来陪寝肯定是自己争取到的,她说的话不能全信,“你先说说自己是怎么来到湖县的吧?”

“燕朋师向我发出威胁,然后又传来黄将军失踪的消息,我知道情况不妙,当天就逃出了黄府,无处可去,只能去投奔从前认识的姐妹,在那里见到了四老爷,偷听到他说无论如何要拦住皇帝,我以为能借机告御状……没想到会被带至湖县,走又走不了,只好留下。”

“拦住皇帝?他还说了什么?”

“我听到的不多,‘财路’、‘田地’、‘胆子要大’一类的话。”

“宋阖是做什么生意的?”

邀月想了一会,“没见他带什么货物,哦,他可能是人牙子。”

“嗯?”

“他见人总要先估个价儿,所以我猜他是做这行的。”

金纯忠是自己要了个价儿,他更糊涂了,一名人牙子能有多大势力,竟然放狂言要拦皇帝?

“天亮之后你回宋家。”

“是。”

“我会对宋阖夸你几句,他会把你再送过来。你想办法弄清宋阖究竟要对皇帝做什么,立了这一功,你什么状都告得。”

“公子……真是皇帝身边的人?”

“宋阖要出十万两银收买我,你说我是不是?”

邀月笑了一下,郑重地点头,“我会问清楚,四老爷的嘴不严,之前是我没太在意。”

金纯忠让邀月睡在床上,邀月不肯,只愿伏桌而睡。

次日天还没亮,邀月悄悄离去,金纯忠起床之后也没闲着,派两名随从出去继续打听宋阖的底细,又让掌柜给宋阖送去拜贴,要回请一席。

小小一个湖县,要出大事。

(今日一更,望周知。)

第四百六十九章  成千上万

韩孺子总觉得自己身边还有泄密者。

赵若素的确能够提前了解皇帝的诸多计划,但是远非面面俱到,他与皇帝只算是合作关系,既无宠信,也算不上朋友,对皇帝心中那些隐私与含糊的想法,应该无从得知。

可朝中大臣似乎住进了皇帝的心里,拿捏得极为准确,总是在安抚皇帝与惹怒皇帝之间平安行进。

韩孺子没办法相信任何人,但也不能因此逐退身边所有人,他撵走了赵若素,然后默默观察、寻找证据。

迄今一无所得。

来到湖县,韩孺子顿生感慨,杨奉是他最好的老师、臣子与同伴,说是朋友有些过了,但是互相理解,极少犯错。

杨奉并非没有私心,但他的私心与皇帝井水不犯河水。

韩孺子早已下旨,巡狩路上免去各地的大规模拜见,只允许当地主要官员进营见驾,勉励几句,就让他们退回衙门。

王平洋正式入职礼部,官不大,专门负责前驱与沿途官员沟通,做得不错,总能合乎皇帝的心意,一切从简,尽量减少浪费。

如此一来,韩孺子的休息时间也能更多一些,但他通常二更才会上床,今天睡得更晚,为的是等候金纯忠。

金纯忠提前多日来湖县调查,临行前得到皇帝的指示,无需通信,一切见面再说。

直到三更过后,金纯忠终于来了,一身酒气,领他进帐的张有才皱着眉头,十分不满,还有点意外,金纯忠向来恭谨,竟然也会出错,在见驾之前饮酒。

金纯忠跪拜,身子微微摇晃,很难保持平衡,“陛下见谅,微臣不得不喝这顿酒。”

“起来说话。”韩孺子向张有才点下头,太监退出帐篷,临走时朝金纯忠的背影摇摇头。

“找到了吗?”韩孺子问,心里有一点期待。

金纯忠起身之后摇晃得更加明显,“毫无线索,杨奉家人很可能已经搬离此地。”

韩孺子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金纯忠看不清皇帝的神情,他心中只剩一线清醒,要将这些天打听到的大事告诉皇帝,于是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陛下上当了。”

“嗯?你在说笑话吗?”韩孺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金纯忠之前的话是在骗自己,心想所谓酒后无行,还真是准确。

金纯忠使劲儿摇摇头,让自己再清醒一些,“笑话?没有笑话,陛下记得邀月姑娘吧?她也在湖县,多亏了她,微臣此番湖县之行没有白来……”

金纯忠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在皇帝听来却是一团糟,严厉地打断,“哪来的邀月?朕怎么会认得此等女子?金纯忠,你在湖县到底做了什么?”

被皇帝一喝,金纯忠吓了一跳,酒气上涌,心里明白,嘴上却更加笨拙,“陛、陛下息怒。陛下不认得、不认得邀月?哦,是、是微臣记错、记错了。是这么回事,邀月先在坊里做歌伎,后来被梁家买走,又到了张家,再到李家,又到燕家……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而是太会做事,不是遭到正室的嫉妒,就是被别人看上……”

韩孺子招手,让金纯忠过来,“喝几口茶,坐在那边醒醒酒,再过来说话。”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金纯忠立刻执行,抓起桌上的茶壶,没找到茶杯,直接举起茶壶,对嘴灌了半壶,胸前湿了一片,他也不在乎,放下壶,急迫地说:“事情重大,陛下……”

“去那边坐下,先醒酒。”韩孺子打断,实在不想再听胡言乱语,对金纯忠他已经很客气了,换成别人,早就撵出帐篷。

帐篷里唯一的椅子被皇帝坐着,还剩几张圆凳,金纯忠挑了一张坐下,深呼吸,努力控制身体,想要证明自己很清醒。

三次呼吸之后,金纯忠一头栽倒,爬在地毯上,竟然睡着了。

外面的张有才听到声音,进帐查看,见到金纯忠的样子,不由愣住了。

韩孺子起身,“不用管他,让他就睡在这里吧。”

韩孺子没必要熬夜了,回自己的寝帐休息,张有才送走皇帝,又回到书房帐篷,将金纯忠扶好,盖了一张薄被,摇头走了。

淑妃邓芸早就睡了,她已经有点习惯巡狩生活,但是一定要保证睡眠,也不管皇帝怎样,反正她得早早上床休息。

韩孺子躺在床上,仍按习惯运行呼吸法门,将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能逐退身边的人,却没办法逐退他们留下的习惯。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按照原计划,午时之前他就会离开湖县,不用当地官员相送,这里并非重镇,皇帝只是路过,要到东海国之后,才会再度久驻。

韩孺子的生活极有规律,起床之后先看连夜送来的新奏章,大致浏览一遍,没有重要奏章,与后起床的淑妃一块用早膳,接下来是召见随行官员与将领,为时都不长,午时前一个多时辰都能结束。

到了这时,前锋队伍已经出发,前去肃清道路,皇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