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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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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一出,更没人敢开口了。

卓如鹤心中痛快,突然之间真的无所谓了,“明日迁宫,大臣之家最多可跟随两人,年纪十五岁以上的男子,不得离京,卓某两子,幼者今年十六,全都留守京城!”

群臣骇然,可是也有人支持宰相,礼部尚书刘择芹上前一步,“礼部要护送礼器离京,可礼部尚书不是非得亲自护送,我留下。”

卓如鹤有点意外,刘择芹并非他这一派的人,与皇帝的关系也不和睦,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站出来表示支持。

户部尚书没办法,也站出来自愿留京。

卓如鹤缓声道:“诸位,咱们就是朝廷,大家多多少少都曾与陛下有过争斗,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证明朝廷是正确的,现在,证明对错的不是说过什么,而是要做什么,你我皆为楚臣,大话说过许多,今天该做些实事了。”

群臣一块躬身行礼,只有王国舅敷衍了一下,转身向外跑去,要向太后本人求情。

兵部衙门里,瞿子晰开始接管京城军队,命人将谢存与花缤都叫来。

谢存的病还没好,脸色苍白,说话带着鼻音,见过瞿子晰之后立刻道:“城外的道路、桥梁,瞿大人是守是弃?”

“该守还是该弃?”

“先派人守,情况不对的话,伺机毁掉。”

“你去拟一份方案出来。”

花缤心里即使有意外,脸上也没表现出来,说话更直接,“瞿大人派人烧掉满仓城了吗?”

“没有。”

“满仓之粮若是落入敌军之手,京城必陷。”

瞿子晰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叫来宿卫军将领,调军一千火速前往满仓城,只要听说小周城失守,立刻烧掉城中粮仓,在此之前,尽可能将粮草向京城转移。

直到后半夜,瞿子晰终于理出大致头绪来,对身边的南直劲说:“还有什么事情没办,提醒我一声。”

“朝廷只想守卫京城,不愿支援小周城,可我知道,陛下一定会以进为退,所以请大人允许我征集义军,前往小周城。”

南直劲顿了一下,“这回我站在陛下一边。”

第五百一十八章  牢中从军

想组建一支义军可不那么容易,楚军本来就数量不足,不可能分兵给南直劲,去找豪杰,他不认识,站在街上招募百姓,估计没人会搭理他,南直劲很快想到了办法。

他去监狱。

南直劲通过瞿子晰要到一份赦书,所有囚犯,无论罪行大小,只要肯加入义军奔赴战场,即可免除罪名,立即释放,连坐者无罪,家产归还。

他先到兵部大牢,这里关着一些犯罪的将士,是他眼里的主力,“死在监狱里,还是死在战场上,你们选择。”

有人愿意死在战场上,四十余人自愿追随南直劲,只有一个要求,恢复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家里人不再受影响。

南直劲当场派人去办理,恢复这些人原有的军籍,于是又有二十多人加入。

南直劲要来兵甲,这些人穿上之后与正常将士无异。

凌晨时分,他带兵来到京兆尹府大牢,这里关着轻刑犯人,多是普通百姓,这两天城内混乱,抓起来的人更多,牢中挤满了人。

“你们有胆子闹事,可有胆子随我去抗击敌军?”

所有人都看过来,但是没人应声。

南直劲又道:“从军者,每人立发一百两纹银,家属一人可由官府护送离京。”

“京城就要完蛋了,为什么不让百姓全部离城?”一个声音喊道。

南直劲循声望去,是名老妇,牢里犯人太多,没法分别关押,临时抓来的几名女子也都关在男监里,但是独占一间牢房,老妇胆子最大,不仅敢说话,还盯着官员不放。

“京城百姓数十万,加上城外的人,不下百万,这么多人挤在路上,谁也走不得,敌军一到,逃难者没有城墙保护,都会死于屠杀。所以走可以,但是要分批走,保证道路畅通。”

朝廷还没想到如何撤离百姓,南直劲随口一说,犯人们却都相信了,纷纷点头。

还是老妇开口:“我愿从军,银子不要,让我儿子离京就行。”

南直劲不想要老妇,但这是一个开始,他立即道:“好,还有吗?是在这里吃牢饭,等着敌军攻城,还是吃军粮,随我建功立业……”

“去!匈奴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怕什么?宁当英雄,不当狗熊!”一名男犯吼道,一掌拍在木栅上,震得木屑乱飞。

百姓分不清敌军身份,还以为是匈奴人。

南直劲多看一眼,记下此人。

应和者甚众,南直劲走遍京兆尹府牢房,募集到八百余人,其中一多半是这几天闹事进来的。

南直劲立刻召来军吏,编造名册,一是治军方便,二是交给朝廷给予相应的奖赏。

老妇上前说道:“我姓侯,侯小蛾,不是女娥,是虫蛾,会写吗?”

军吏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上司,南直劲道:“巾帼不让须眉,可这是打仗,用不到妇人。我看你的罪名只是拦截宰相之轿,不是大事,回家吧。”

“我不回,我要从军打仗。”侯小蛾举起拳头,“别以为女人不能打仗,叫个男人出来,看我三拳两脚将他打趴下。”

周围的士兵与犯人全笑了,谁也不相信,老妇矮而壮,看上去很强悍,却不可能打得过男子。

侯小蛾大怒,回身一脚,踢倒了身后笑得最大声的男犯,落地之后又扑向附近的一名士兵,连出三拳,士兵大骇,步步后退,连腰刀都来不及拔出。

一名壮汉出队,跳到老妇面前,“我接你几招。”

老妇也不搭话,挥拳就打,拳脚生风,壮汉几次发起反击,竟不能占据上风。

南直劲急忙道:“两位英雄住手,我都留下了。”

壮汉后退,老妇追着又打了三拳,这才停下,竖眉道:“我是英雄?”

“你是英雄。”南直劲拱手道。

侯小蛾又来到军吏桌前,喝道:“我的名字写对了吗?”

军吏连连点头,调转簿册让老妇看。

“我不识字。”侯小蛾一挥手,还是看了一眼,“嗯,我认得‘小’,认得虫边。”

军吏问道:“夫家姓名?”

“已经死了。”

“那也得留个姓名。”

“姓罗,叫什么忘了,有个儿子,叫罗世浮,‘与世沉浮’的那个‘世浮’,说好了,你们得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他身子弱,受不得罪。”

南直劲在一边听到,心中略感意外,老妇虽然粗俗,其夫或许是读书人。

那名壮汉也走过来,“我叫胡三儿,人称铁头,没家没业,银子如数给我,别的就不用了。”

南直劲对照记录,很快查到铁头胡三儿的罪行,原来是赌输时打了人,被事主扭送官府。

“今后你跟着我。”南直劲说。

胡三儿打量南直劲几眼,“你是什么官儿?”

“御史台右部御史,兼兵部前锋将军。”南直劲杜撰了一个官名。

胡三儿点头,“还行,跟着你不算丢人,等我再去找几个人来,人多热闹。”

南直劲真担心此人一去不回,面露犹豫。

胡三儿冷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见更大的官儿,比你爽快多了。”

“给你二百两纹银,天黑前回来。”

胡三儿拱手告辞,领银子大步离去。

南直劲将士兵留在京兆尹府,自己只带五人前往刑部大牢。

刑部关押的人不多,但都是重犯,其中不少是官员,狱吏因此非常谨慎,仔细查验公文,南直劲在这种事情上不会犯错,宰相、兵部、刑部的命令一应俱全,没有任何瑕疵,很快获准进狱。

他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以为重罪官员更愿意从军赎罪,结果得到的却是更明显的冷遇。

“我认得你,南直劲,你得罪了皇帝,想要立功赎罪,不对,你是要以死明志,你早就准备死了,可惜皇帝不允许,你没死成。抱歉,我不想凑这个热闹。”

南直劲看去,认得是前宰相殷无害的儿子殷措,因为兵奴一案下狱。

“有大楚,才有皇帝与大臣,才有君臣之争,如今大楚危殆,朝中的任何争斗都应该放在一边,专心对敌。南某是要以死明志,但不是向陛下明志,是向大楚明志,向天下人明志。诸位三思,是身败名败,还是名传千古,皆在此一朝。”

还是没人应声,南直劲轻叹一声,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转身要走,最里面的牢房里传来一个声音,“过来让我看看你。”

南直劲愣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狱卒提灯跟随,小声道:“那人叫罗焕章,在牢里好几年了。”

南直劲想起来了,罗焕章原是饱学鸿儒,因为参与崔家宫变,被捕入狱,没想到现在还活着。

南直劲站在牢门前,门上的送饭孔里露出一双眼睛,“皇帝没变?”

“没变。”

“崔家呢?”

“崔家被夺侯,长子崔胜死于军中,次子崔腾被发配边关,不过皇后还是崔氏,崔太傅改任兵部尚书。”

罗焕章大笑,随后又问道:“东海王呢?”

“随陛下亲征在外。”

罗焕章再次大笑,突然收起笑容,“淳于枭呢?”

南直劲摇摇头,“我不太了解,据说根本没有什么淳于枭,那就是一本书,书已经被毁,再不会有蛊惑人心的望气者出现了。”

罗焕章长叹一声,“如果当初我们能成功……”

“如果你们成功,大楚今天还在内乱之中,各地纷起、群龙无首,大楚江山拱手让人,你我皆为异族之奴。”

“小皇帝的确有些本事。”

“陛下已经长大,本事也更大了,我愿从军抗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相信陛下最终能够拯救大楚,我即使死在阵中,也不算白白牺牲。”

“我犯下的乃是谋逆之罪,按律永不可赦。”

“按律的事情多了,可敌军并没有按律留在塞外,而是直逼京城,今日之事皆不按律。”

“你能做主?”

“宰相卓大人与御史瞿大人做主,陛下也不是那种记仇之人,崔家与东海王都能获得宽赦,何况他人?”

罗焕章退后,面孔消失,只有声音传出来,“我的罪行可以抹去,我的愚蠢却永远都在,好吧,我愿从军,拿不动刀枪,还可以拿笔,拿笔无用,还可以呐喊,呐喊无用,总可以充个人数。”

“欢迎。”

又有几个人愿意从军,但数量终归不多。

南直劲走到殷措的牢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想起宰相殷无害,心生感慨,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京城戒严,街上人不多,南直劲回到京兆尹府时已是下午,胡三儿已经回来了,带来数十人,看装扮大都是街头混混,府里差人认得这些家伙,向南直劲悄悄摇头,南直劲却不在意,着力赞扬一番。

“不管还有多少人愿意从军,明日上午出发。”

胡三儿道:“出城之后我还能再叫点儿人。”

胡三儿带来的混混当中挤过来一人,就他穿着比较正常,像是一名小贩,眉宇间却颇有英气,向南直劲道:“请大人到一边说话。”

南直劲用人之际,对谁都比较客气,走到一边,拱手道:“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姚,贱名多年未用,不值一提,人家送我一个外号,叫‘不要命’。”

“你是……你是杨奉的随从?”南直劲有那么一点印象,实在是此人的名字比较古怪,在公文中看一眼就能记住。

不要命点头,“不是随从,我亏欠于他,还人情而已,我今天来与胡三儿无关,是要替换一个人。”

“哪位?”

“侯小蛾。”

“你认得她?”南直劲很意外,抬头看去,侯小蛾正在院子的一角挥舞短刀,没人敢靠近。

“她是杨奉之妻,陛下找她很久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不添乱

王国舅虽然是太后的亲哥哥,也没资格随便进入后宫,他求太监通报了至少十次,才终于得到允许。

慈宁宫里人不多,命妇们都不见了踪影,里里外外只有不到十名太监与宫女,王翠莲还在,正跪在太后榻前哭泣,看样子已经到了许久。

王国舅心生不满,至亲被拦在外面,一个邻居却能随时进宫,太后的做法不太公平,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也扑到太后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咱爹都快急死了,太后,你不能留下啊,咱们一块走,尽快走,去洛阳,实在不行就回老家,王家如今也有钱了……”

慈宁太后苦笑道:“我的傻哥哥,大楚若是亡了,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王国舅呆了一下,“咱们家真是帮不上忙啊,留在京城也是给朝廷添乱。”

慈宁太后严肃地说:“你没去找大臣乱说话吧?”

王国舅犹豫着摇摇头。

慈宁太后叹息道:“还是陛下的眼力强一些,我还指望王家能有人辅佐陛下,现在看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回去告诉父亲,我是大楚太后,陛下不在,我就得留下与大臣共同守城。”

稍顿一下,慈宁太后又道:“皇宫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宁愿死在里面。”

“可是……可是……”

“你们若是有心,就留下陪我,向陛下和天下人表明,王家人虽无将相之才,却都有一颗忠诚之心,如果怕死——我写一份懿旨,放你们出城就是,也别去洛阳,直接回老家,继续种地,就当京城是一场梦,我从来没找到过你们,你们也没真正来过这里。”

王国舅不停磕头,他怕死,全家人都怕死,可是太后说出这种话,他没法再提离京的事,只能回道:“太后不走,王家人一个也不会离开。”

慈宁太后轻叹一声,“你回去把家人都带进宫来。”

王国舅磕头,退出房间,只觉得双腿发软,小声对自己说:“还有机会,我劝不动太后,老爹能。”

厅内,慈宁太后对王翠莲说:“你不是外戚,用不着守这些规矩,也别哭了,回去带上你的儿子,随皇后一道离京。”

“太后……”王翠莲还要再说话,慈宁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她只好起身退下。

慈宁太后命人点灯,屋内屋外都点上,像是过年一样。

将近子夜,皇后等人又来拜见,慈宁太后命女官挡门,不许任何人进来,两名皇子也不例外,交待众人少带笨重之物,迁宫时不必再来告辞。

子夜过后,王家人都来了,近亲、远亲几十口,绝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进入后宫,却没心情观赏景致,全跪下大哭。

慈宁太后亲自扶起父亲,自己也跪下了,“女儿不孝,连累老父亲受难。”

王国舅跪在地上,向父亲道:“爹,你劝劝太后……”

王老爹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转身踢了儿子一脚,随后将女儿扶起来,大声道:“我明白太后的意思,王家一步登天,多少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总不能再让他们说咱们贪生怕死,留下,都留下,真到了必要的时候,都去守城,拿不了刀枪,出力气搬搬东西总还能做得到。”

王国舅吃惊地看着父亲,连哭都忘了,在家里老爹只是点头,可没说这些话。

慈宁太后既感动又悲戚,正要开口,王老爹转身向自家儿孙道:“你们不要哭,也别觉得不公平,咱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神仙一般的日子,从前梦都梦不到,这是老天有眼,让咱们提前将一辈子的好日子都过完了,剩下的就是苦日子,没什么舍不得的。”

王家人只是磕头。

慈宁太后道:“王家不能因我绝后,请父亲挑选几位儿孙,我交给皇后,一块离京避难。”

王老爹放眼望去,全家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能被选中,他也是悲从中来,一狠心、一跺脚,“谁也别说我不公平,老三的儿子年纪最小,而且是在京城出生,好日子还没到头——就是他了。”

王国舅哭道:“爹,太后说是‘几位儿孙’……”

“少废话,王家人若是有这个命,自然香火延续,要是没这个命,全家人都离京也没用。”

慈宁太后再次向父亲下跪,“女儿谢父亲成全。”

王家最小的孩子被送往秋信宫,慈宁太后命其母跟随,女人却不愿意离开丈夫与一家人,说:“皇后身边还缺人照看孩子?我留下,咱爹说得多,好日子都过完了,这是咱们的命。”

慈宁太后将家人都留在宫中,准备好酒好肉,金银珠宝堆在地上,随众人把玩。

四更时分,皇后等人离宫,受命不得前来告辞,集中在一起,向慈宁宫的方向磕头。

过后不久,宫女通报,王翠莲又来了,她没走,将儿子交给出宫的太监,自己来见太后。

慈宁太后再不相劝,也留在宫中,与几位女眷一块闲聊,回忆不多的往事。

天亮之后,慈宁太后终于困倦,倒在榻上入睡,王翠莲亲自看护。

皇宫里人数众多,不能都跟着皇后离开,大多数人仍然留下,等候接下来的安排,两位太后不管事,中司监刘介比平时更忙碌,送走了皇后等人,开始指派第二批、第三批人员以及要携带的物品。

他自己不打算走,要与皇宫共存亡,事实上,他也是宫里最镇定的人之一,做事仍然井井有条,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有人想讨好他换取一个出京名额,见到他之后也都放弃了。

一天过去,直到傍晚时分,刘介终于闲下来,要了一桌酒菜,命人去请景公。

景耀是刘介的老上司,两人相识已久,一直是上下级,直到几年前才反转过来,关系说不上融洽,但也没有深仇大恨,刘介亲自相迎,请景耀入座,举杯道:“请景公满饮此杯。”

景耀也不客气,做势相请,随后一饮而尽。

刘介喝过之后,又连请两杯,然后道:“有件事我要请问景公。”

“现在你是中司监,不必说请。”景耀道。

刘介笑了笑,“景公有什么事情必须告诉陛下吗?”

景耀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如果说有,他就能进入第二批离京名单,如果说没有,则要留守京城。

景耀端起酒杯,也不相请,自饮一杯,回道:“没有。”

“痛快。”刘介又连敬三杯。

景耀来者不拒,问道:“刘公又为何不肯去见陛下?”

刘介笑道:“与景公一样,我没有什么事情非要去见陛下,既然于陛下无益,我还是留下吧。实不相瞒,跟随陛下巡狩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后尽量不要再离开京城,最好能死在宫里。”

景耀大笑,两人推杯换盏,越聊越觉亲近。

酒过三巡,刘介屏退服侍的太监,已是半带醉意,说道:“宫中的规矩,至死不可多嘴多舌,今天我却要问一句,景公究竟替慈宁宫查到了什么?”

景耀微笑道:“刘公也有好奇之心?”

“当然。”

“你真想知道?”

“死前的最后愿望,我知道这必定与思帝之亡有关。咱们都服侍过思帝,如果思帝还在,也会是一位好皇帝,而且大楚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内乱,或许也不至于被外敌入侵,连京城都保不住。”

景耀收起笑容,面容倍显苍老,“规矩就是规矩,就算大楚亡了,规矩也还是会延续下去,我已将所知都告诉了慈宁太后,太后怎么处理是她的事,但是秘密绝不会从我口中透露出去。”

刘介大笑,“景公说的对,我还是不够资格担任中司监啊。”

景耀又喝一杯酒,“但是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

“思帝不如当今陛下,远远不如,思帝若在,可能与大臣的关系更融洽,可能不会出那么多内乱,但是思帝担不起大事,更没有远见卓识,面对强敌,大楚将毫无准备,更没机会绝地逢生。”

景耀了解许多真相,他说的话极具权威,刘介也喝了一杯酒,说:“我与大臣一样,希望一切稳妥,希望能有万世基业,时间久了,把希望当成了事实,真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乱子。景公说得对,当今陛下虽然有点……但是也只有他能承担起这样的危机,大楚是存是亡就看陛下了,咱们都帮不上忙,不添乱就好。”

“两个半死不活的老太监,竟然背后议论皇帝,真是坏了规矩,该罚。”

“该罚!”

两人一杯接一杯,直到昏昏倒下。

次日一早,刘介醒来,只觉得头沉如山,景耀已经不见,不知是自己走的还是别人抬走的,他努力晃晃头,叫来外面的小太监,洗脸漱口,穿戴整齐,准备继续履行中司监的职责。

将近午时,有太监来通报:“宰相在勤政殿有请。”

刘介知道,事情该来了。

勤政殿里的大臣比平时更多一些,卓如鹤看到刘介,也不客套,直接道:“小周城、满仓城皆已失守,敌军正急速南下,不日即将到京,前锋义军估计挡不住,宫里还能再撤一批人,然后城门、宫门都要封闭,再不会打开了。”

第五百二十章  逃难路上

元九鼎一家最早出城,可他忘了,城门虽然关闭,城外却还有不少百姓,一部分人逃进城里,另一部分却早早地选择向函谷关以东逃亡。

走出没有十里地,吏部尚书家的马车陷入人群、车群、牛马群之中,只能跟着一点点向前蹭。

元夫人又急又怒,掀开帘子向外面望了一眼,扭身对坐在车厢最里面的丈夫说:“尚书大人,给咱们开条道呗。”

元九鼎惊慌失措,急忙道:“别说‘尚书’两个字,小心惹来麻烦。”

元九鼎没敢带太多人,只有一妻两子三孙,儿媳被留在京城,美其名曰看家,还有一名随从以及五名车夫,五辆车上载着不少贵重之物,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原计划一路顺利到达洛阳,自有新家、新仆,没想到会被困在半路上。

一个儿子探头进来,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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