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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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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穿上靴子,大步走出帐篷,也不问是谁将靴子收拾干净的。

“夫人待会要来。”张有才说。

“她要来?这里不安全……”

“夫人说了,若论不安全,城里城外都一样。”张有才回道,夫人早料到倦侯会怎么说了。

“那我的确应该洗澡换衣服,可这里诸多不便……”

“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人嘛。”张有才转身走到门口,托起帐帘,两名义兵抬进来一只大木桶,随后是十余名义兵每人拎着一小桶热水进来,将大桶注满,一一退下。

“还好附近有个镇子。”张有才笑道。

韩孺子觉得全身脏透了,迅速脱掉衣服,泡在水中,舒服得哼了一声。

“唉,主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苦啊?”

“受得了,以后还有更苦的日子,那也比困在侯府里要强一百倍。”韩孺子踏实地享受这一刻的安逸,可也做好了再次在泥土里打滚儿的准备,“你留在京城,好好……”

“留在京城?不不,我跟夫人说了,夫人也同意了,我是因为主人才出宫的,主人去哪我都要跟着。”

“可是……”

张有才一边为倦侯擦背,一边说:“主人军中若是没有位置,我就自己骑头小毛驴跟在后面好了,可能会慢一点,但我总能撵上。”

韩孺子笑道:“有你服侍当然更好,我只是觉得应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他们可没有人服侍。”

“呵呵,主人怕是理解错了‘同甘共苦’四个字的意思:吃穿住行什么都一样,人家就想了,自己辛苦当兵图的是什么呢?难道最后也跟主人一样过苦日子吗?士兵冲锋陷阵,主人也要去吗?阵亡几名士兵,军队还在,主人若是……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咦,你变得伶牙俐齿了。”

“不是我伶牙俐齿,我在营里转了一圈,听到不少关于主人的好话,可是他们也很困惑,不知道今后要做什么,抗击匈奴对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吸引力,还不如现实一点的荣华富贵,主人若是过得太穷,更吸引不了他们了。”

韩孺子笑了笑,觉得张有才说得很有道理,他光想着“同甘共苦”,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百姓早已受够了苦,只想要“同甘”。

洗澡、洗头完毕,张有才服侍倦侯穿衣、梳头、戴帽,一切妥当之后,他随意地说:“有件事挺有意思,我听到许多人在谈什么‘皇后娘娘’,哪来的‘皇后娘娘’?”

“那是归义侯的女儿,也在军中,义兵不认得她,乱叫的。”韩孺子平静地说。

张有才没有多问,退出帐篷,叫人将水桶抬出去。

午时过后,倦侯府又来了一批人,搬走帐篷里的杂草与毡毯,摆放简易的床榻、桌椅等物,尽可能让住处更舒适一点。

东海王又羡又妒,躲在远处不肯过来,不久之后,崔府也派奴仆送来应用之物,甚至包括一顶硕大的帐篷,他才稍感平衡,可是一直冷着脸,假装不在意。

黄昏时分,崔小君来了,直接从轿子里进入帐篷,冲着倦侯嫣然一笑。

两人携手相对而座。

“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韩孺子愧疚地说。

“我不是来听道歉的,我是来帮你的。”崔小君微笑道,虽然向往平平静静厮守终生的生活,可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并非寻常之人,并为此而自豪,“朝廷给义军正式旗号了吗?”

“没有,我还在纳闷,今天怎么没人来催我进宫谢恩?”

“那是因为太后觉得没有必要。昨天我见过杨公。”

“他说什么?”韩孺子紧紧握住夫人的双手。

“他建议倦侯不要旗号,将义军变为私人部曲。”

“私人部曲?”

“嗯,边疆的将军可以自己养一批将士,不受朝廷军饷,通常不超过五百人,不过特殊时期多一些也无所谓。”

“义军有七百多人,我怎么养得起这么多人啊。”韩孺子对养军之难深有感触。

“再多也养得起。”崔小君笑道,“我弄到一笔钱,等倦侯出发的时候,小杜教头会送到军中。”

“你从哪弄到的钱?”韩孺子惊讶不已。

“府里人不多,能省下不少钱,母亲也帮我弄到一些,总之你不用担心,缺什么东西尽管派人送信给我,我在京城总能想到办法。”

“我为什么如此幸运,会娶到你呢?嫁给我你要受多少苦啊。”

“我也很幸运啊,你不知道我从小见过多少不成器的勋贵子弟……”

韩孺子松开双手,将妻子轻轻揽在怀中,心情荡漾,第一次对她说出真心话,“我是皇帝,你是皇后,无人能改。”

不用人教,也无需提示,韩孺子要在这个夜晚留下一段永不磨灭的记忆。

(本卷结束)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军

太阳逐渐升起,凌晨的清凉迅速消退,露珠变成蒸腾的热气,混合着野草的清香和马尿的骚味,持续不断地往鼻子里钻,众人无处可躲,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只是一颗颗心绷得越来越紧。

所有的马匹昨晚都吃过夜料,戴上笼头,防止它们吃脚下的草,更防止随意嘶鸣。

马背上的人也都握紧缰绳,不敢稍有放松,万一自己的坐骑造成混乱,哪怕是为时极短的小混乱,也可能是死罪一条。

上万名骑兵分成若干梯次,守在一座瓮形的山谷里,近两个时辰下来,仍能保持队形与安静,着实不易。

这是大楚最为精锐的军队之一,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山谷、山后,藏着十几万骑兵,稍远一些的后方,还有同样数量的大军,总数将近三十万,就算是大楚最为强盛的武帝时期,也极少能够聚集如此众多的将士。

大军聚集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打败东匈奴,取得十年以上的边疆平安。

无论怎么计算,这都是一场必胜之战,唯一的问题的是敌人不肯出现。

过去的两个月,东匈奴频繁入侵边塞,颇有大举南下之势,可是等楚军主力到来,匈奴人却不肯交锋,大军几次备战,最后都不了了之。

没人敢掉以轻心,每次埋伏仍要全力以赴。

韩孺子名义上是镇北将军,其实麾下只有近千名部曲,除此之外再无一兵一卒,真正的身份与其他勋贵子弟并无区别,都是大将军韩星的散从武将。

在山谷中,他们这些人独占一区,身后跟着一名随从,个个衣甲鲜明,外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离大将军不远,能看到站在一辆兵车之上的韩星,每隔一小会就有骑兵从谷外疾驰而至,报告各处情况。

数百名勋贵子弟的任务是观察并学习治军用兵之术,可大多数人早已厌倦,一边擦汗一边小声交谈,整个山谷里,只有这一区发出声响,虽然不大,却已显示出特别。

东海王烦躁地扯动甲衣里面的衣领,小声抱怨道:“匈奴人真会挑时候,在最热的季节来挑衅,最后咱们都得被热死。谁给我挑的盔甲?有一百斤重。”

韩孺子没吱声,他是极少数认真观察大将军的勋贵子弟之一,虽然听不清前方在说什么,却能看到旗鼓、将官的排列,这里也都有许多门道。

“嘿,不用看了,今天肯定打不起来。”东海王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话听而不闻。

“嗯。”韩孺子也看出来了,谷外的传令兵频繁到来,大将军韩星却极少派人出谷传令,显然是又没有等来匈奴人。

“看这些没用,排兵布阵自有参将处理。”东海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回去之后我要好好睡一觉,昨天折腾得太晚了。”

韩星两边的传令官开始出动,纵马驰走,一手控缰,一手用力挥动令旗,谷中的骑兵接令之后分批撤离,不用打仗,他们倒是大大松了口气。

勋贵子弟和大将军一样,要等一会才能行动,在这段时间里,气氛更加宽松,连韩孺子也不再时刻紧盯韩星,扭头对东海王说:“那人是谁?总往这边看。”

东海王早就注意到了,平淡地说:“他叫柴悦,是柴韵的小叔,不用理他,一个小人物,生母从前是歌伎,我们都不带他玩儿。”

柴悦二十岁左右,比柴韵大不了几岁。

“他是新来的吧?”韩孺子虽然叫不出所有人名,但是大致脸熟,对柴悦却感到陌生。

“谁知道,这些天总有新人来凑热闹,也不知道来干嘛,最后连个匈奴人都看不到。”

大将军韩星的兵车开动了,引路官、旗牌官、传令官、参将、牙将前后夹卫,然后才是勋贵散从。散从也有序列,韩孺子和东海王并列最前。

撤退比进攻花费的时间还要长,韩孺子等人回到大营时,天已经擦黑,后面的队伍还在路上。

入营之前所有人都得下马,将马匹交给随从,随从将马匹牵到指定的区域,以后凭牌领取。

大营依山而建,绵延十余里,分成若干小营,相互间不准随意进出,勋贵子弟的营地位于中军营后面。

只有带军将官的部曲才能入驻大营,像韩孺子这样虚有其名的将军,部曲只能留在塞内,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了。

一进营地,东海王就被朋友叫走,韩孺子不认识什么人,也不愿与这些勋贵子弟厮混,回帐休息,张有才帮他脱下盔甲,留在营内的另一名随从去领取晚餐。

张有才只穿了一件皮甲当外衣,负担少了许多,脱下主人的甲衣之后,掂了两下才送到架子上,“东海王说这有一百斤,我看最多也就二十斤。”

韩孺子笑了笑,盔甲的确不是很沉,勋贵子弟不用上战场,盔甲只求好看,不求防护,韩孺子的这套盔甲一多半是绢帛,真正的铁片没有多少,倒是有许多金箔,他曾经想过,这样的盔甲会不会过于显眼,可勋贵子弟穿的都差不多,未受禁止,他也就不在意了。

军中的伙食不错,有肉有米,还有一点酒,韩孺子正吃着,东海王不请自来,两人的帐篷紧挨着,他总是不经通报掀帘就进。

“你还在吃这个?”东海王面露鄙夷。

“挺好吃的。”

“嘿,你的口味真是独特,这些肉干的年纪恐怕比你还大些。”帐篷里有小折凳,东海王坐在韩孺子对面,脱掉盔甲之后,他显得轻松不少,“听说了吗?”

“什么?”

“这就是你不爱结交朋友的后果——孤陋寡闻。”东海王拿起酒壶闻了一下,放下,“军营离马邑城不远,大家都派人去城里买东西,三五天一趟,带回好酒好肉,你却吃军粮,是没钱吗?不像啊,这么多勋贵,就你有一千名部曲,比正经的将军还要威风,养得起一千人,舍不得吃点好的吗?”

张有才和另一名随从直翻白眼,两人都不喜欢东海王。

“你打听到的就是这个?”

“匈奴人退兵了。”

“真的?”韩孺子吃了一惊,时值初秋,按惯例,以后的两三个月,正是匈奴大举入侵的最佳季节。

“确凿无疑,我比大将军还早知道一会呢。”

“这一仗就这么结束了?”韩孺子大失所望,连酒肉都吃不下去了。

“离结束还早着呢,这是匈奴人的战法,楚军初集,锋芒正劲,他们不敢交战。可楚军数量太多,在塞外每驻扎一天,都要消耗不计其数的粮草,咱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能分散驻军。匈奴人到时候会派出小股军队到处试探,等到明年春夏之际,再调集大军,突然袭击最弱的地方。”

“楚军为什么现在不追击匈奴?”韩孺子记得很清楚,武帝时期若干次派军深入塞北,每次都能大获全胜,匈奴因此而分裂成东西两部。

“就韩星那把老骨头,能活着来到北疆就已经了不起了,追击匈奴?半路上就得暴毙。老家伙擅守不擅攻,已经决定分军驻守边塞了,我来找你就为这件事。”

“咱们要被分到哪去?”

东海王扭头看了一眼韩孺子的两名随从,两人虽不情愿,还是默默地退出帐篷,顺便将剩下的酒肉带走。

“随从慢慢会变得跟主人一样,你的随从都是愣愣的,那个太监还好些,另一个是从哪来的?跟个野人似的,连行礼都不会。”

“你见过的,他叫泥鳅,来自晁家渔村。”

东海王摇摇头,表示不记得,然后正式地说:“说是分派,其实是有选择的,你是镇北将军,韩星怎么也得分你一座城,他会找你商量……”

“会吗?”自从到了北疆,韩孺子就没单独见过韩星。

“会。听我的,不要选塞外的城池,环境都很差,还容易受到匈奴人的袭扰。也不要选东北,那里的冬天特别冷,而且是南军的防守区域,你不想听崔宏的号令吧?”

韩孺子摇摇头。

“更不要选西北,那里归北军管辖,冠军侯对你可是不怀好意。”

“那就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还有中间一段呢,马邑城号称直挡匈奴,由大将军亲自坐阵,匈奴人再傻,也不会来这里试探,直到明天春天之前,都很安全。你就说愿意留在大将军身边,多多学习之类的。捱过今年冬天,大军重新集结,更不怕匈奴人了。”

韩孺子笑而不语,东海王道:“我特意提前来通知你的,你可不要乱想主意,真要被派到一座孤城去,被匈奴人包围,咱们可熬不过去,这不是开玩笑,你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也得先活下去。”

“你不一定非得跟着我吧?”

东海王冷冷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这是做给崔宏看的,让他明白,离开崔家,我也有路可走。”

张有才进帐,“主人,大将军请你去一趟。”

帐内的两人同时起身,东海王心照不宣地点下头,小声道:“远离险境,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军营,面见大将军要正式一些,韩孺子在张有才和泥鳅的帮助下,重新穿戴盔甲,走出帐篷,在一名传令官的指引下,前往中军帐。

韩星已经脱下盔甲,身着便衣,坐在一张毛皮椅子上,他的年纪的确太大了些,需要休息。

韩孺子惊讶地发现,自己并非唯一的受邀者,白天经常盯瞅他的柴悦,正垂手站在大将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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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柴家人的一计

大将军的帐篷极尽奢华,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虽然只是暂住,其中的桌椅几案、屏风、字画等物却都应有尽有,而且没一件是凑数的简易之物,光是一张长案,就需要四个人才能抬到车上去。

韩星慈祥地向韩孺子招手,大概是白天累着了,身体倾斜,发出沉重地喘息声,“怎么样,倦侯适应军中的生活吗?”

韩孺子拱手行礼,尊敬的不是大将军,而是宗室长辈,“还好,学到了不少东西。”

“呵呵,年轻就是好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参加过伐虏之战,当时的大将军是邓辽,在他麾下真能累死人,骑马连跑一天一夜是常有的事情,每次出征,无论带多少粮草,不见匈奴骑兵不回头。”

邓辽是武帝时期的名将,天下无人不知,韩孺子道:“邓将军百战百胜,为大楚立下不世奇功,大将军曾经在他摩下作战,令后生晚辈艳羡不已。”

“是啊,跟着他打仗很危险,但是晋升得也快,我不到二十岁就凭军功封侯……哈哈,我竟然在倦侯面前吹嘘这种事,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衡阳侯的幼子,刚从京城过来,叫柴……柴……”

“在下柴悦。”那人矜持地向韩孺子点下头。

“柴公子远来辛苦,京城有什么消息吗?”

“平静如常。”

两人客气地寒暄数句,都没话说了。

韩星再次招手,让韩孺子走近一些,在勤政殿,他是可有可无的顾命大臣之一,极少与其他人争执,连话都不爱说,在这里,他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说一不二,即使笑容慈祥、语气柔和,也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韩星仍然斜靠在椅榻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好像突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刚得到的消息,匈奴人退兵了,这回是真退,一退千里,带不走的东西都给烧了。当然,匈奴人还会再回来。战争就是这么奇妙,太强大了,没人跟你打,太冒险了,又承担不起损失。”

韩星长叹一声,呼吸越来越重,像是打起了呼噜,“总之,今年是不会有大战了,三十万将士,再加上壮丁与奴仆,总有五六十万人,留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也不是事,但也不能一走了之,分到塞北各城防守一阵吧,匈奴人不会全跑光,总有一些不怕死的家伙会找机会偷袭。”

东海王猜得很准,韩孺子和柴悦只是点头,这是军机大事,轮不到他们提出建议。

“柴小公子有个计划……呃,还是你来说吧。”韩星累得只剩喘气,说不了太多的话。

柴悦拱手行礼,然后对韩孺子说:“楚军倾力出战,未得一战,未斩一虏,有损国威,因此我想出一计:引诱匈奴人进入埋伏,挫其锐气。”

“这不就是大将军一直在用的计策吗?”韩孺子至少参与过三次埋伏,每次都是大张旗鼓,最后无疾而终,最好的一次,据说匈奴大军离埋伏地点只有十余里,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还是逃跑了。

柴悦微微一笑,“相似而不相同,正好可以迷惑匈奴人。”

“愿闻其详。”

柴悦正色道:“匈奴大军远遁,明春之前是不会回来了,但是有数位匈奴小王没有随东单于一块离开,大概有万余人,分散各处,任务是袭扰边郡。”

“嗯。”到目前为止,韩孺子还没听到实质内容,一切都在东海王的预料之中。

“我的计划是,选一座边城,吸引匈奴人侵袭,等匈奴人为此聚集在一起,不一定非得是全部,超过五千就行,大军将其一举歼灭。经此一战,一则师出有功,二则鼓舞士气,三则震慑敌虏于千里之外,若能令东匈奴纳贡称臣,更是功莫大焉。”

韩星笑着摆手,“东匈奴不会投降的,据说东单于老迈,掌权者是他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想立功,以争夺单于之位,今年若是战败,明年必然大举前来报复。”

“那更是求之不得。”柴悦躬身道。

韩孺子不吱声,因为他知道,自己被叫来倾听一项本应是秘密的计划,绝对没什么好事。

帐篷里沉默了一会,气氛略显尴尬,柴悦问道:“倦侯觉得此计如何?”

“很好啊。”韩孺子微笑以对,“柴公子真是聪明,我无论如何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柴悦勉强笑了一下,“此计有一个难处。”

“嗯。”韩孺子仍不表露兴趣。

“作为诱饵的边城好选,守城者却是难得:守军太多,匈奴人不会攻打,守军太弱,匈奴人打完就逃,还是不会聚集一起,非得让匈奴人觉得此城值得一攻、还能攻下不可。”

“怪不得我想不出好主意,原来制定一顶计策这么难。”韩孺子就是不肯顺着对方问下去。

柴悦看了一眼韩星,说:“我觉得倦侯是最合适的守城人选。”

“你一定弄错了,我不会带兵打仗,匈奴人也没必要非得攻击我,让我守卫边城,无异于投羊喂虎。”

“不不,倦侯请听我解释……”

韩星挺起身体,开口道:“我也觉得不妥,过于冒险了,倦侯身份特殊,真有意外,我没法向朝廷交待。柴小公子,你还是另寻他人吧,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反正匈奴大军明年怎么也会来打一场。”

柴悦极不情愿地应了声是,退后两步,再不说话。

韩星笑道:“倦侯不要多心,让你来一趟,不只是为这件事,大军从后天开始分批撤回马邑城,我打算让倦侯带一只军队试试,不知倦侯意下如何?”

“大将军太客气,尽管下令就是。”

“倦侯没意见就好,唉,来了一大堆勋贵子弟,上书的时候全都慷慨激昂,真到了疆场上,一个个娇惯得不成样子,风吹不得、日晒不得,我想试用一下都不敢,唯有倦侯是个例外,哦,柴小公子也不错。”

韩孺子告辞退下,柴悦站在一边没有吱声。

勋贵营里的帐篷一顶顶争强好胜,有几顶看上去比大将军的住处还要华丽,虽然明令只能带两名随从,许多人都超出了限制,在大营以外数里,还有许多零散营地,里面居住的奴仆更多,随叫随到。

韩孺子的帐篷与普通士兵一样,只是里面的摆设稍好一些,住的人也少,一眼看去,就像是旁边那顶大帐篷的附属之物。

东海王站在大帐篷门前,大声问道:“怎么样?能留在马邑城吗?”

天已经黑了,别的营地都很安静,只有勋贵营里欢声笑语一片,隐约还有女子的笑声。

韩孺子进入自己的帐篷,东海王跟进来。

帐内已经点燃蜡烛,韩孺子坐在床上,东海王自己掇了一只小折凳,坐在他的对面。

“你是猜的,还是早就知道?”韩孺子问。

“你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

“大将军要让我带军,你早知道了吧?”

东海王笑了几声,“说实话,这个真是猜的,你有镇北将军之号,又是……倦侯,不让带兵说不过去,打仗的时候不放心,撤退时总可以试试。韩星说是哪部分军队了吗?”

韩孺子摇头,“你再猜猜,我觉得你猜的事情都很准。”

东海王又笑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意外的话,肯定包括勋贵营,韩星对这咱们这些人一直不满,却不敢管得太过分,早就想交给别人,你最合适:熟人少,身份高,天天不苟言笑的,像是位将军。”

韩孺子哼了一声,东海王之前还说自愿留在倦侯身边,其实是不得不如此,韩孺子若是稍微糊涂一点,很可能会被感动。

“我能帮你,这些勋贵我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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