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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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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

“就算是苦练十年的望气者,也不能比东海王说得更好了。”林坤山举起酒杯。

外面寒风刺骨,两人坐在屋子里围炉饮酒,每当酒要凉的时候,旁边的随从立刻会上来重新烫酒,完全不劳主人指使,就像是长了一双能拭探酒温的眼睛。

“他很勇敢。”东海王指着自己的随从说,“用手拿一块炭出来。”

“是。”随从立刻将手伸向盆炭,直到手掌碰到了烧红的炭,东海王才挥下手,“够了。”

随从退下,手掌蜷曲,不让主人看到烫伤的痕迹。

“韩孺子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东海王问。

林坤山笑着摇头。

“他自以为拉拢到几名跟班,就有资格当主人了?他拉拢到的都是势利之徒,个个有求于他,比如柴悦,追随韩孺子无非是为了躲避柴家人的惩罚,还有那个叫什么才的小太监,只有跟着韩孺子,才能幻想自己是大总管,至于那些部曲士兵,哈,更是笑话,他们是为了吃饱饭,哪来的忠诚?只要有人肯出更高的价码,他们都会背叛,无一例外。”

“东海王能出多高的价码?”林坤山问。

东海王目光冰冷,“你以为我听不出讽刺吗?”

林坤山放下酒杯,“这不是讽刺,是个真实的疑问,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我或许能为东海王在城里招募一些勇士,但是我得心里有数,所以要知道东海王愿意付出多少报酬。”

东海王盯着林坤山看了一会,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顺便也为你自己问问。”

林坤山仰头笑了两声,举杯一饮而尽,伸手去拿酒壶。

东海王也伸出手,挡住林坤山手背上方,“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选得越晚,你能得到的价码越低。”

林坤山保持姿势不动,脸上收起笑容,“我在军中已有多半年,名为军师,镇北将军却很少找我议事,他不信任我。值此多事之秋,我在这里与东海王把酒言欢,就已经表明了我的选择。”

东海王挪开手臂,笑道:“韩孺子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敢用你,他受杨奉影响太深,对望气者的忌惮远远多于欣赏。”

林坤山拿起酒壶,先给东海王斟满,然后才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

东海王使了个眼色,随从悄悄退下。

“东海王很欣赏望气者?”林坤山随口问道。

“能将我舅舅骗得团团转,过后还能重新取得他信任的人,我怎么会不欣赏?但我欣赏的不是所有望气者,步蘅如就很让我失望,太稚嫩,形势稍有变化,与计划对不上,他就慌了手脚。我欣赏的是阁下,还有淳于枭。”

“哈哈,实不相瞒,去年的那次宫变只是恩师的一次试探,所以他老人家没有露面,步蘅如也不是恩师的得意弟子。”

东海王大笑,对林坤山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这次呢?”

林坤山思忖片刻,“还是顺势而为。”

东海王傲然道:“大势就在几个人手中,我、冠军侯,韩孺子……勉强算是一个吧,人人都想顺势,你们望气者比别人强在哪里?”

林坤山淡淡地说:“大势在几位皇子皇孙身上,启动大势的钥匙却在望气者手中。”

东海王没吱声,因为他没听懂,却不想发问。

“来碎铁城之前,我提醒过镇北将军,让他做好准备,可他没有当真。”林坤山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块肉放在嘴中咀嚼,“大家都在等,可是只要那件事不发生,大势就还在皇宫里、还在太后手中。”

只要现在的皇帝活着,东海王就只是一位失势的普通宗室子弟,皇帝之死,就是打开大势的钥匙。

东海王忍不住笑了一声,“抱歉,我一直很认真地与你交谈,没想到你会突然讲笑话。”

“嘿,真正的笑话是冠军侯,镇北将军反应太慢,他的动作却太快了,这个时候潜回京城,只会让他成为太后的眼中钉。”

“你怎么能做到……不可能,那不可能,去年,一群宫女和太监就把你们给打败了。”

“顺势而为,东海王,望气者一直在顺势而为,有时候‘势’会自己跑到我们面前,是偶然?是意外?是凑巧?怎么说都行,反正我们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将它牢牢抓住,然后耐心等待。”

“等待什么?”东海王不知不觉间已经产生了兴趣。

“等识货者。”

东海王愣了一会,“你没对韩孺子说过这件事?”

“如东海王所说,镇北将军对望气者只有忌惮没有欣赏,我透露了一点口风,他不放在心上,我自然要适可而止。东海王不一样,你懂得望气者的价值,也懂得如何与我们合作。你肯听我的劝,与崔太傅合好如初。关键时刻,你首先想到找我,镇北将军却将希望寄托在一群普通将士身上。”

东海王身子前倾,稍稍压低声音,“我若称帝,愿与诸君分享天下,望气者想要什么?还是国师吗?”

林坤山轻轻摇头,也压低了声音,“经过去年的试探,恩师不想当国师了,一山难容二虎,恩师不再强求留在大楚,他看中一块地方,在大楚之外,如果能在那里立足,望气者就算大获成功。”

“用大楚之外的土地换取望气者的支持,我觉得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

林坤山笑道:“还是那句话,顺势而为,大楚气运未尽,再怎么折腾,势也不在望气者手中,不如退而求其次。”

“咱们这就算说妥了?”

林坤山点点头。

“能跟我具体说说皇宫里的情况吗?”

“抱歉,我一直在边疆,对皇宫只知大概,不知详情。”

东海王猜到林坤山会用这种话搪塞自己,于是笑着问道:“跟望气者达成交易的人不只我一个吧?”

“这个问题我更没办法回答,整体情况只有恩师掌握,我只知道一件事,在所有可能的合作者当中,东海王肯定是走在最前面的人之一。”

东海王在心里痛骂望气者,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显得随和,“我不只是走,还会跑,肯定会抢在所有人的前面。”

“镇北将军虽然走得慢,但是将他带上,能令东海王事半功倍。”

“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缺少人手。”

“我会帮东海王找些人手,但我需要东海王的一点承诺。”

“今日跟随我者,它日必得封侯。”

“哈哈,这就够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人,请东海王静候佳音。”

林坤山喝下最后一杯酒,起身告辞,东海王脸上的笑容与望气者的背影一块消失,小声道:“好一个顺势而为,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说成是自己的功劳,这就叫顺势而为?以为我是傻子吗?嘿,骗过我一次的人,别想再骗第二次。进来!”

随从推门进屋,垂手站立。

这是东海王在碎铁城里唯一相信的人,他是母亲派来的随从。

“‘柴家人’怎么说?”

碎铁城里二十多名“柴家人”因为意图暗杀参将柴悦,一直被关在监狱里,迄今未获释放,东海王感觉到孤立之后,派随从给予这些人不少照顾,林坤山来之前,随从刚去向“柴家人”的头目萧币表示东海王的亲近之意。

“萧币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嘿,以他现在的状况,也就只能效‘犬马’之劳了,他愿意为我牵线搭桥联络北军的柴智吗?”

“他愿意,他还向我透露一件事,柴智要在和谈的时候向匈奴人发起进攻,假手匈奴人杀死倦侯,并趁乱行刺殿下,然后击溃匈奴人,以军功赎罪,这是萧币刚刚得到的消息。”

东海王短促地笑了一声,“柴家真是……能人辈出,将阴谋泄露得这么彻底,也就他们能做得出来。萧币能劝说柴智改变主意?”

“他说能,可我不相信他。”随从回道。

“只说事实就行,用不着你做出判断。”东海王冷冷地说,可他的结论与随从是一样的,“这倒有意思了,柴智想借刀杀人,林坤山想带上韩孺子一块回京,嗯……我得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该选哪一方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字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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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碎铁城越近,北军都尉刘昆升的位置越尴尬,心情也越发的忐忑不安,突然间,他发现自己成为关键人物,这正是左将军韩桐极力推卸,而他被迫接受的身份。

行至神雄关的那天傍晚,军正柴智带着三位将领登门拜访,有些话要向北军都尉当面讲清楚。

刘昆升毕竟是掌印之官,柴智等人表面上比较客气,带来了酒肉,但是没给“上司”选择的余地,直接命人铺设酒席,请北军都尉坐了首席,先是安静地喝,接着是高兴地喝,最后免不了划拳行令、吆五喝六。

等到大家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可以推心置腹地说话了。

柴智举着酒杯,微微昂首,问道:“刘都尉,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

刘昆升喝了不少,脸色通红,脑子更是一阵阵发晕,但他不敢醉、不能醉,笑呵呵地说:“怎么,欺负我不胜酒力吗?你是北军军正……”

柴智连连摇头,“我说的不是军职。”

刘昆升打了个酒嗝,“猜谜吗?猜不中……我喝,猜中了,你们喝?先把这杯干了。”

五人同时一饮而尽,柴智笑道:“这不是猜谜,只是说清事实。刘都尉,咱们不是一类人。”

“你们……更年轻?”

“哈哈,年轻十几岁而已。刘都尉是继承令尊、令祖的军职吗?”

刘昆升挠挠头,“哦,我明白了,若是往上追溯,我们刘家比较普通,祖父是京城人士,种地为业,父亲以良家子选入边军,战死沙场,我以孤儿身份参军,在军中长大,迄今为止没立过大的军功。诸位都是侯门子弟,祖上为大楚立过奇功。咱们的确不是同一类人。”

“祖上立功,儿孙享受,刘都尉觉得公平吗?”

刘昆升讶然道:“当然公平,怎么会不公平?若是不能将功劳传给儿孙,大家拼死拼活地打仗又是为了什么?”

其他四人大笑,柴智放下酒杯,“说得没错,世家传承的不只是功劳,还有一份忠心,对陛下、对大楚的忠心,这才是咱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刘昆升借着酒劲瞪眼,将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柴军正怀疑我的忠心?”

柴智急忙笑着道歉,与另外三将一块劝酒,等刘昆升转怒为笑,柴智继续道:“忠心与忠心不同,刘都尉是建功立业的忠心,是正在往上走的忠心,我们则是守在最上一层的忠心,立不立功不重要,重要的是保证大楚江山的稳定。”

话说到这里,刘昆升没法接了,嘿嘿干笑数声,举杯致意,自己先干为敬。

柴智拿起酒杯意思了一下,“大楚有雄兵百万,外讨夷狄丑虏、内斩乱臣贼子,但是有一件事,普通的楚军将士从不参与。”

刘昆升低头不语。

“楚军不参与皇室的家务事,这是规矩,虽然没有律令这么规定,虽然偶尔有人破坏规矩,但是一位忠诚的、聪明的将领,绝不会越线。我们不同,从我们的先祖立功封侯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是皇室的一部分,有资格也有义务参与皇室的家务事,人人如履薄冰,比在战场上打仗还要危险,事成之后,功劳通常也不会宣之于众。”

刘昆升又笑了两声。

“刘都尉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了吧?”

刘昆升点头,“明白,我一直都明白。”

“别怪我多嘴,我听说刘都尉在皇宫担任宿卫的时候,曾为平定宫变立过大功,好像与倦侯……有过接触?”

在朝廷公开的说法里,对刘昆升将太祖宝剑带出皇宫的经过语焉不详,一般人都以为是太后的命令,勋贵家族中间却有其它传言。

刘昆升不能再装糊涂了,正色道:“如柴军正所言,普通将士没资格参与皇室的家务事,刘某愚钝,却也明白这个道理,担任宿卫的时候,侥幸立过一点小功,朝廷已经给过封赏。对我来说,事情已经结束,连想都不用想,更无必要谈论。”

柴智举起酒杯,大声道:“我就说刘都尉是聪明人,来,满饮此杯,祝刘都尉早日封侯,与我等成为一类人!”

五人都喝多了,直到小校进来提醒他们明天还要行军,酒席才告结束。

告辞的时候,柴智搂着刘昆升的肩膀,大着舌头说:“收好大司马印,然后就等着击破匈奴大军立功受赏吧,别的事情,你看着就行。”

刘昆升也含含糊糊地说:“别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干嘛要看?不看,一眼也不看。”

柴智走的时候很满意。

房间里,刘昆升面色沉重,沉思良久方才睡去。

大军天亮就要出发,刘昆升睡得迟,醒得却早,坐在床边,回味昨晚做过的一连串噩梦。

“我能做什么呢?”刘昆升自问,突然抬起头,警觉地四处张望,屋子里很黑,随从和亲兵都睡在外面,还没有醒。

刘昆升站起身,自己点燃了油灯,原地转了一圈,确认屋子里的确没有外人,心中稍安,在这种时候,连自言自语都不安全。

他又坐到床上,反正也睡不着,打算就这么默默地等待天亮。

放在床铺上的右手突然碰到一件奇怪的东西,刘昆升扭头看去,自己刚刚躺卧的地方,居然多了一封信。

信封平滑,显然刚放上去不久。

刘昆升腾地站起身,从墙上取下腰刀,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大步走到门口,想推门,又改了主意,贴门倾听,外面隐隐传来马匹的嘶鸣,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声音。

刘昆升回到床边,盯着那封信看了一会,终于伸手将它拣起,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

信上没有字,只画着一柄剑。

外面有人敲门,“都尉大人,您醒了?”

“嗯。”刘昆升应了一声,急忙将信折了两下,收入怀中,拿起信封放到桌子上,这是神雄关衙门里的一间屋子,有现成的笔墨纸砚,空信封并不扎眼。

五万大军出关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前哨、前锋、前驱三只队伍出发之后,刘昆升才率队出发,在他之后,还有大批军队停在关内,直到午后才能完全通过神雄关。

行军途中,刘昆升一直心神不宁,有人问起,就装作是宿醉的结果。

两天之后,大军走出群山,能够望见碎铁城了。

碎铁城太小,容纳不下赶来增援的五万北军,城外岭南已经划好营地,一队队北军按顺序进入。

刘昆升毕竟是掌印官,不能插手皇室的家务事,对北军与匈奴人的战斗却必须负责,离碎铁城还有数十里,他带领卫兵驰上一道山坡,向北遥望,观察碎城周围的地势。

作为守城老兵,房大业与数名向导一块被叫过来,解答北军都尉的各种问题。

刘昆升从小生活在军营里,对打仗并不陌生,对指挥大军却有点力不从心,具体的作战计划全由手下的将吏拟定,他只能提些不痛不痒的问题,顺便发发感慨,“遥想武帝当年,这么大规模的战斗也没有几次吧,此战过后,又能为大楚争得至少十年的平安。”

房大业在北军无官无职,连参谋都算不上,只能与向导站在一起,却因此敢于说话,“这一仗未必能打得起来。”

“阁下何出此言?难道以为匈奴人真心想要和谈?”

“和谈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只看地形,楚军与匈奴人隔着大河,想交战,就只能一方过河列阵。楚军的优势是有一座碎铁城可以防守,匈奴人则背靠草原。都尉大人请看,匈奴人那边地势开阔,一旦察觉到势头不对,立刻就能逃走,楚军追不上,决战自然打不起来。”

刘昆升点头,觉得房大业的话有点道理。

一名参将上前道:“房老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尉大人不必担心,楚军已经制定详细计划,和谈是虚,为的就是迷惑匈奴人,前方将领早已取得匈奴人的同意,明日和谈的时候,楚军要派一万人过河。大河冰冻,楚军暗中搭建了几十座简易木桥,两刻钟之内就能抬到河床上,沟通两岸。楚军届时可全线出击,至少三万人向西进发,切断匈奴人的退路,再向北进发,合围之势可成。”

刘昆升点头称赞。

房大业却大摇其头,“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楚军与匈奴人不相上下,怎可分兵围之?”

参将冷笑道:“老将军太长他人志气了吧,楚军器械远优于匈奴人,训练有素,人人争战,自从武帝时起,一名楚军就抵得上五名、十名匈奴人。”

“那都是从前的旧事了,就算是武帝的大将邓辽,也没以同样数量的楚军围歼过匈奴人。”

参将还要反驳,刘昆升道:“莫要相争,大军已至,怎么也要打上一仗,房老将军无需忧虑,楚军纵然围不住匈奴人,击溃总是可以的。”

房大业闭嘴,刘昆升走出几步,将房大业叫过来,问道:“流沙城在哪个方向?”

房大业指明方向,刘旨升背对众人,取出信纸,打开之后让房大业看了一眼,马上又收起来。

房大业愣了一下,嘴里说着话,也取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同样的一柄剑。

两人互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底气,以为镇北将军不只察觉到了危险,肯定也有应对之策。

第一百八十章  “假象”

五万北军还没到齐,碎铁城内外的士气已经升到顶点,将士们摩拳擦掌,准备一战,至于和谈,人人都以为那是一个幌子,为的是给予匈奴人一次突然袭击。

韩孺子亲自带队出城迎接北军将领,双方都很热情,气氛颇为融洽,进城不久,气氛发生了改变。

柴智等人坚持要去看一眼阵亡者的尸体,不是那些普通将士,而是将近两百名勋贵子弟,尸体都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安置在一座院子里,借助冬季的寒冷保持原样,上方搭起了棚子,防止积雪压身。

大批北军将领来此悼念亲友,即使没有亲人伤亡,即使并非勋贵出身,将领们也要来此凑个热闹,不久之后,碎铁城幸存的那些勋贵子弟也来了,自从勋贵营被取消,这是他们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院子里挤满了人,身份低一点的,只能站在外面的巷子里,没人交头接耳,但是只凭目光交流,这些人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悼念并不简单,必将发生一场激烈的争斗。

韩孺子和东海王也来了,与几名随从留在一间厢房里,屋子里空空荡荡,连折凳都是随从带来的,门户洞开,内外一样的冷,只是没有寒风刺骨。

看着外面的勋贵将领们在亲人的尸体前默哀以至痛哭,东海王有点紧张,拽了拽披风,小声道:“咱们干嘛要来?”

“他们为国捐躯,韩氏子孙理应到场悼念。”

“嘿,他们可不白捐躯,家家都能获得封赏,身价是普通将士的百倍、千倍。”

韩孺子嗯了一声,没说什么,他在准备“迎战”勋贵将领。

心虚的东海王误解了韩孺子的沉默,黑着脸说:“最早阵亡的几个人是被你带出去当斥候的。”

韩孺子又嗯了一声。

“你不怕吗?我可听说了,有人要报复咱们两个。”

韩孺子微微一笑,“果真如此的话,我希望报复来得越早越好。”

东海王不吱声了。

十几名将领走进屋子,向镇北将军和东海王躬身行礼,带头者柴智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明天即是和谈之期,可我听说镇北将军尚未决定是打是和,军心因此不稳,请镇北将军速做决定。”

“兵无常势,是打是和要看匈奴人的动向。”

“十万禁军对阵十万匈奴人,乃是必胜之势,什么时候楚军要看匈奴人的动向了?”柴智毫不客气,按惯例报的是虚数。

韩孺子问道:“柴军正以为这一战多久能够结束?”

“明日午时前后开战,天黑前可结束。”

“算上追亡逐败的时间。”

柴智略一估算,“三到十日。”

“碎铁城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五日。”

碎铁城是座塞北小城,最初的计划是以三万多楚军围歼一万匈奴人,入冬之前结束战斗,然后留下少量驻军,等待春季再战,城中粮草都是按这个计划储备的。

结果战争延续至今,大批楚军陆续赶来支援,可时至寒冬,道路难行,粮草转运比调兵困难多了,朝廷又迟迟没有指示,各地难以配合,运来的粮草更少,不足以长久养活一只八万多人的军队。

加上奴仆与劳力,碎铁城内外共聚集了十万余人、七万多匹马,就算是夏秋季节,供养也十分困难。

众将都明白这个道理,柴智道:“既然粮草不足,更应抓紧时机给予匈奴人重创,即使不能追亡逐败,也要令匈奴人今冬不敢南下。”

“时机是否合适,我在与单于谈判时自会做出判断。”

柴智微微一笑,“镇北将军亲身涉险、探查敌情,令我等敬佩,可后方由谁做判断呢?我相信镇北将军肯定已经将和谈安排得妥妥当当,但事情总有万一,万一匈奴人设下陷阱,万一镇北将军遇险,无法及时返回,后方由谁决定是战是和?”

韩孺子看向柴智身后的柴悦,“将军柴悦守卫碎铁城多日,与匈奴人两战连胜,对南北军情最为了解,我与匈奴人和谈之时,楚军由他掌管最为合适。”

柴智慢慢转身,看着年轻的弟弟,上下打量几眼,柴悦低着头,就当自己不存在。

柴智对柴悦什么也没说,转身向镇北将军道:“柴悦才只是参将吧?”

“我已任命柴悦为碎铁城守城官。”

“那也不过是五品武将,而且还没得到朝廷的认可。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尊卑有序,不可颠倒。北军精锐尽聚于此,大司马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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