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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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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爷,你一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范得礼端起羹一饮而尽,把碗扔了,心想:绿荷最近恭顺多了,也没了刚入门时一副愁苦冤屈的样子,女人!她会因为满足而改变……他笑着拉过绿荷,在她那高高的胸膛上抚摸了几把,如夫人开始呻吟起来,范得礼笑了,“人老了,硬冲硬拼的力气没了,若是再没有谋略,满足不了年轻的女人呀!”他手上加紧动作起来,他要先用谋略把这个女人摸得饥渴难耐,再挥出宝刀扮死尸,定可事半功倍,一战功成……

万顺堂,一个千万流氓的景仰之所,它巍峨高屋,重院深宅,绛紫色檀木飞檐高高挑出,接着蓝天白云,彩绘的吉祥鸟造像在飞檐上翩然高翔,黄铜打制的麦穗形风铃吊在檐角,随风摆摇,屋顶青色的瓦当凝结成一种厚重之色。龙邵文带着羡慕的神色,喃喃一句:到底是开山立堂、扯旗挂帅的山主,气派就是不一样……

万顺堂那两扇厚重的黑铁门前,早已站满了范得礼的徒子徒孙。他们个个横眉怒目的,只露着胸膛前那丛丛的黑毛,似乎只凭眼神就能把龙邵文杀了。龙邵文苦笑一下,心中虽在颤抖,却强打着精神,看也不看这些人,直接走到铁门前。

“来者何人。”铁门里有人问话了。

“麻烦传话,帮中‘通’字辈后进龙邵文前来拜山门。”

铁门打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光滑而平整地呈现在龙邵文眼前。从大门直到“万顺堂”主厅门口,也齐整整地站满了范得礼的徒子徒孙,他们个个五大三粗,腰间系着红绸缎的短枪,格外引人注目。

大厅的门开了,厅两侧站着两排手持钢刀的短衣对襟汉子,众星捧月般地拱卫着堂主范得礼。龙邵文一脚刚迈进去,就有人大声喊,“来人可有门槛儿?”

龙邵文听对方盘起来海底,当下打起了精神,只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喊话的人看了范得礼一眼,又大声喊:“来人可有门槛?”龙邵文不紧不慢的答:“不敢,是沾祖师爷的光灵。”

“贵前人是哪一位?贵帮是什么帮?”

龙邵文神情严肃地答:在家子不敢言父,出外徒不敢言师。自家姓陈,名上江下山,是江淮四帮”……江淮四为清,清帮即是青帮。

“你头顶哪个字?”

“头顶二十一,身背二十二,脚踏二十三。”

龙邵文回答完毕,暗骂一声,“你奶奶的,你范得礼好大的排场。”他不等对方再问,当即快嘴反问:请教礼爷烧那路香?

范得礼不得不话了:头顶二十路,脚踏二十二路,手拿二十一路。

龙邵文还想再问,范得礼却抢了先:敢问贵帮有多少船……他的语气已经不善,明显已经带上了火药味儿。

龙邵文不动声色:一千九百九十支半。

范得礼站了起来:船打什么旗?

龙邵文大声:进京百脚旗,出京杏黄旗,初一十五龙凤旗,船首四方大纛旗,船尾八面威风旗。

范得礼怒色从脸上隐隐升起,向前走了一步,“船有多少板?多少钉?”

龙邵文站立不动,“板有七十二,谨按地煞数,钉有三十六,谨按天罡数。”

范得礼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有钉无眼是什么板?有眼无钉是什么板?”

“有钉无眼是跳板,有眼无钉是纤板。”龙邵文针锋相对。

看龙邵文不肯低头,范得礼再向前迈一步:“天上多少星?”

“三万六千颗。”

范得礼已经动了杀机,追问道:“身有一条筋。”

龙邵文也心头火起,见范得礼离的自己近,本想答:“剥掉皮肤寻。”后,就扑上去率先动手,只要拿了范得礼,不怕他不放人。可冷静后又觉得此举太过冒险,双方的火都已经扛了起来,范得礼定然早有防备,自己若是一击不中,非得死无丧身之地不可。他慢慢地压着火,轻轻一抱拳,“晚辈初登贵门,一切全靠礼爷包容,晚辈若有脱节之处,请礼爷告知鄙家师,朝廷有法,江湖有礼,光棍不做亏心事,天下难藏十尺身,该责便责,该打便打。你我都是自家人,请礼爷息怒。直了可以截,短了可以接。晚辈初来冒犯了礼爷,先奉送银钱三千元孝敬礼爷……”他一口气完,从兜里掏出庄票,双手一捧,恭敬奉上。(。。 )

051 拜山门(下)

范得礼见龙邵文能软能硬,本来已经目露凶光,却又能在瞬间止息了那股燃烧的火焰,暗中赞一声,“陈其美收的好徒弟。!@ 。。”他,“你为什么什么事体拜我的山门?”

龙邵文心中舒了口气,不卑不亢地答:“为兄弟,为朋友,为义气。”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兄弟坏了规矩,砸我场子?”

“知道。”

“知道还来干什么?回去吧!爷今天不留你,但你应该懂得规矩,万顺堂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范得礼回身坐到椅子上,阴冷地:走之前留下点东西。

龙邵文伸出手,接过红旗老幺递过的短刀,将刀刃握在手中,血一下就渗了出来,“还请礼爷放我兄弟一马,至于过错,我愿担当。”

范得礼嘿嘿嘿冷笑着,“我场子被砸,颜面无存,就凭你这两句话,几滴血,就让我放了他?年轻人,太天真了!”

“礼爷,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去和后辈计较,传出去岂不是招人笑话。”龙邵文话锋一转,“我今天拜你万顺堂的码头,黄金荣黄爷也是知道的,他让我自己犯错自己担,我兄弟带的不好,特意给您赔罪来了?希望礼爷多少能卖黄爷一个面子,饶我那不懂事的兄弟一把,阿文不敢忘礼爷这一恩情。”

听到黄金荣之名,范得礼更怒,“好呀!你敢拿黄麻皮来压我。就算我范得礼有心卖你面子,传出去倒成了害怕黄麻皮那个家伙了……”他脸上隐现了一层怒气,已经准备大兴雷霆之火……万顺堂四大赌台的台柱子洛东普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对范得礼略微抱拳,然后就附在他的耳边声了些什么。范得礼脸上的怒气更盛了,手上使劲,“啪”地拍在红木交椅的扶手上。洛东普见范得礼发火,赶忙又声地解释一些什么。范得礼脸上的神色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紧并着的手也一点点舒展,五指轮番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龙邵文心中有数了,他暗暗长喘一口。知道马祥生把自己托付给他的两件事都办好了……来万顺堂之前,龙邵文找到马祥生,求他帮自己办两件事,第一,找“万顺堂”四大赌台的台柱子洛东普,明自己的情况,请洛东普在范得礼面前替自己情。洛东普与龙邵文相识于东门赌摊,所谓最好交情自幼始。这次付伟堂一出事,龙邵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东普。也只有洛东普才能在范得礼面前替自己递上话。第二,求马祥生服黄金荣,让巡捕房派人去查范得礼的四个赌台。

黄金荣听后笑了,他想:龙邵文去闯万顺堂的山门,胆子不,闯的好啊!最好范得礼一个冲动就把他杀了,嘿嘿!杀了陈其美的徒弟,陈其美为了面子,也得出头!到时二狗相争,老子可就有热闹瞧了……他:祥生啊!我很为难啊!万顺堂每年给洋鬼子不少递银子,洋鬼子护着他,我这贸然去查万顺堂的赌台,洋鬼子那里不过去啊!

马祥生:黄老板清楚,洋人一边伸手拿银子,一边拉脸做样子,时不时还要摆出些禁赌的姿态,他们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黄老板就算是查了万顺堂的赌台,也是正常的职责和权限,洋人也不出什么……他脸上带着诚恳,“黄老板,范得礼是个聪明人!万一他放龙邵文一马,借此与陈其美攀上交情,往后的事情可就不好了。此时去查范得礼的赌台,可谓是一箭三雕,一、打击了范得礼的势力;二、支持了阿文;三、卖了陈其美的面子,何乐而不为呢?阿文是个仗义之人,他若知道黄老板这么帮他,以后还不是火里来,水里去的任黄老板驱使?

黄金荣心中虽不愿为了龙邵文的一个兄弟马上就同范得礼翻脸。但觉马祥生之言有理,也就听从了。他作为比较有地位的捕房探目,去赌台禁赌的确是权限范围之内,因此也不用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办就行……

洛东普正为如何劝范得礼放龙邵文及付伟堂一马而犯愁时,巡捕来赌台抓赌了,洛东普马上明白这其中的用意,即刻赶赴万顺堂向范得礼报告。

此时法租界巡捕抓到赌后也不下狱,只五花大绑的游街示众后罚款放人,赌中不少都是家大业大的老板,罚钱不怕,就怕被绑游街栽面儿。若是谁家的赌台被查封,生意在短时间内定然难以恢复,至少那些常来赌台消费的豪是不敢再来了,故而范得礼一听黄金荣居然使出如此阴毒一招,顿时大为震怒……

洛东普趁机劝范得礼,“礼爷,当初咱们与黄麻皮闹的最不可开交时,黄麻皮也没动用捕房的力量向咱们寻仇,可此次为了龙邵文,他却查咱们的赌台,抓咱们的人,这龙邵文有来头啊!”

范得礼手指敲着交椅扶手,寻思:我要是放了他们,传出去可就成怕了黄麻皮,可不放,黄麻皮不肯干休还算好的,就怕那陈其美也来寻仇,到时老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妈的,好生为难啊!

洛东普猜出了范得礼心思,他:礼爷,咱们这可不是怕了黄麻皮,咱们正可以通过赌台被查这件事告知上海帮会,黄麻皮不仗义,不依着江湖规矩办事,仗着洋人的势力欺负咱们中国人啊!

红旗老幺怒了,“礼爷,跟黄麻皮那个王八蛋干了吧!他欺人太甚!”

范得礼想起绿荷的话,于是:老幺,你血性有余,只知道硬冲硬拼,谋略不足啊!咱们同黄麻皮打起来,即便赢了,也伤了元气,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可就不知道便宜了那个王八蛋了!

洛东普:礼爷英明,黄浦滩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咱们和黄金荣的笑话,真打了起来……”他指了指龙邵文,“恐怕陈其美也要为难咱们!”

范得礼拿定了主意,他虽瞧不起陈其美,但心中却如明镜似的豁亮,陈其美挟革命军之势,手下不但有青帮徒众若干,不少洪门中人也甘愿为其卖命,他才是当仁不让的黄浦滩头的大哥,只不过他一心琢磨着干革命的大事,不屑卷入江湖纷争……范得礼想:触那,差点惹了大祸,洛东普提醒的对呀……

范得礼脸上的肌肉逐渐地放松下来了,脸上青紫色的怒气也逐渐隐退了,他干笑了几声:龙邵文,刚才这一试,才知道你果真浑身是担,有魄力,有担当,羡慕啊!陈英士收的好徒弟!我范得礼也是惜才之人,这事体就揭去了,把你的兄弟领回去吧……

赵孟庭、章林虎、吴文礼这一帮兄弟见龙邵文带回了付伟堂,是又惊又喜,章林虎,“触那,老奸巨猾的生秋阿哥都要我们准备好家伙去万顺堂兴风作浪了!”

付伟堂则唾液横飞,把在万顺堂遇到的阵势渲染了一番,只听的众兄弟个个睁大眼睛,他,“其时风光无限,什么开过山的山主,什么扯旗挂帅的堂主,在阿文眼中,那是狗屁不如……”叶生秋摸着脑后的槽头肉:我早知道阿文行!

不论任何年代,混在大街巷的流氓总爱宣扬道听途的传奇,什么龙邵文单刀赴会,万顺堂刀光剑影之类的故事不胫而走了……为了兄弟,龙邵文面对范得礼摆下的火枪阵,单刀阵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杀的万顺堂是腥风血雨,愁云惨淡!最后逼得山主范得礼不得不给面子啊……龙邵文在黄浦滩的名声大振,市井间流氓一提起龙邵文,都会:嗯!讲义气,够兄弟、有担当,这样的老大值得信赖啊!出了天大的事情都能摆平!只要跟上他,兄弟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玩儿姑娘吧……很多跑单帮的流氓、混混都来投靠了……

听到传言的范得礼异常失意,他把玩儿着绿荷的**叹息着,“塌台呀!郁闷啊!”

绿荷拿起桌旁的一碗羹,笑着宽慰他,“江湖上都是一些无聊的纷争,交给老幺他们去处理吧!只有男欢女爱才是最实在的!快来,把羹喝了吧!我被你挑逗的受不了,别人不了解,只有我才知道,你是老而弥坚,老当益壮,任那些流言怎样满天飞,礼爷却始终是我心中的神呢!”

范得礼青着眼圈,耷拉着眼睑,“妖精啊!我被你掏空了!从前的一身功夫,也被你缠磨的荒废了……”他努力着,“坏了!今天着急了,没来的及用谋略,两档之间不争气呀!”他突然恐慌起来……(。。 )

052 革命(上)

龙邵文这次是凭借着他在青帮的身份消弭了祸端,朱鼎发、吴文礼、赵孟庭、章林虎、俞文征等见到了入青帮的好处,都纷纷拜了“大”字辈的董浩昌为老头子,光荣地成为青帮一员。送拜帖、开香堂那天,朱鼎发问叶生秋为什么不趁机也入了青帮,叶生秋只淡淡:跟着阿文干,又何必去拜别人做老头子……朱鼎发听后一笑了之,也不再劝。

这天朱鼎发带了一个朋友来见龙邵文,是他盐城同乡,名叫顾竹轩,公共租界干过巡捕,因私放犯命案的同乡被开除后,就去德国人开设的“飞星车行”拉黄包车,并代为掌管车行业务,手下也带着一帮兄弟,师傅是青帮“大”字辈刘登阶……顾竹轩从前因为一些琐事得罪过“万顺堂”,差点被沉江种荷花,他听了龙邵文单身会范得礼的这一段传奇,虽不信什么刀光剑影,血光重重这类剑仙、侠的传,但依旧要朱鼎发帮他引见认识一下这个让范得礼塌了台的龙邵文。既然同是帮中兄弟,又专程来结识自己,龙邵文自然待之以理,在“大吉楼”摆酒招待了顾竹轩……龙邵文,“竹轩阿哥,你既然拉车,手下又有一帮兄弟,为什么不自己开个车行?”顾竹轩摇着头,“开车行的本钱不,暂时筹不到……”龙邵文听了只笑笑,饭后,他让朱鼎发拿一千块给顾竹轩送去,让他用作开车行的本钱。

一次世界大战开打后,德国人在上海的日子逐渐难过,顾竹轩趁势盘下“飞星车行”,做了老板……当时苏北江淮盐城一带灾患连连,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盗匪如麻,为求生计的难民便逃来江南谋生,上海更是首选,来沪后,男人多数从事拉黄包车、剃头、擦背或扞脚等活计,女人多数则沦为娼妓,朱鼎发,顾竹轩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来的上海。

扬属八县寄居上海的民众多达数十万,因职业低下,极端受人歧视。于是便不择手段地拼命争取较高的社会地位,顾竹轩由于为人仗义,行事公平,加之好打抱不平,肯替兄弟玩命,故而极受兄弟推崇。他鼎盛时,手下拥有万名黄包车夫,个个唯顾竹轩之命是从,他也就此成为横跨英、法、华三界的青帮大亨。在他崛起的初期,几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龙邵文这一个例外。

兄弟多了,龙邵文的住处整日里人来人往的就显局促了,他决定另外再找一处大房子搬过去……朱鼎发在外面跑了几日,这天回来对龙邵文,“搞路德阳里有一处临街的两层楼不错,如果租下来,上面尽够兄弟们住,底下一层还可以改成烟馆。”

自从去过“诚信楼”后,开烟馆这个想法就在龙邵文心中开始酝酿了,他一下子高兴了,“开烟馆好啊!雇上十几个漂亮的女堂倌,奶奶的,要发财了!”他,“找房东谈,一定要把房子拿下啊,我去找马祥生,让他在黄金荣面前吹吹与风,搞个烟馆的牌照……”半天后,朱鼎发垂头丧气的回来:房子被人抢先租走了,对方出的价钱高咱们一倍。

叶生秋冰冷着,“我去看看吧!是哪个大老板这么有这么壮的胆子,敢拿走咱们看对的房子。”

“不仅是咱们的房子涨价了,”朱鼎发,“从昨天开始,租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都是西边打起来了,不少人都跑到上海来避难。”

“有这样的事情?”龙邵文让俞文征上街面打探消息,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喊来赵孟庭,破天荒地让赵孟庭去给他买份当天的报纸,读给他听。

“奶奶的。”龙邵文听赵孟庭读完报,才知道革命党已经进攻了武昌,引起了上海社会秩序的混乱。人们纷纷上街挤兑现洋,抢购金银,有人向家乡跑,有人向租界跑。乱作一团。他不禁暗骂自己,“只恨老子识字少,不读书、不看报的,连革命党干出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俞文征也带消息回来了……上海各大码头只要有江轮一到,就扶老携幼,拖男带女下来很多人,这些人涌入上海后,上海大各栈房纷纷爆满……他递上一张顺手扯下的上海县衙的安民告示,赵孟庭看过后:是上海道刘燕翼和知县田宝荣发布的,什么湖北兵变不日便会平定,其他各省各埠,均安静如常,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怪不得房子这么抢手,原来都让避难的湖北佬搞走了,触那,王八蛋!”朱鼎发自语着,也不知是在骂谁。

龙邵文一把从赵孟庭手中抢过告示,撕成两半后又揉做一团,甩在地上,踩了一脚,“奶奶的,刘燕翼和田宝荣两个家伙在胡八道,平定兵变?做梦吧!革命党厉害的狠,个个都是一根筋的亡命徒,清军怎会是他们的对手……”他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照我看,咱们也赶紧准备一下,革命党都攻打湖北了,湖北离上海应该很近吧!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攻打上海了,妈的,到时候咱们坚决地跟革命党站到一起,不能落后啊!”

叶生秋不以为然,“革命党再厉害也打不到租界来啊!咱们只在租界发财,干他革命党什么事?照我,趁着上海现在难民多,赶紧琢磨着怎么去洗劫这些难民,触那,难民可是块不可多得的肥肉,你们想,他们逃难出来的时候,一定会把全部家财都随身携带!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章林虎瓮声瓮气地拍着腿,附和着,“是啊!生秋阿哥这一招落井下石的计策实在是高明,只要依计行事,那可是大大的发财……”

叶生秋脸红了,“触你娘,老子教你个乖,落井下石那是骂人的,可不是什么好话,以后不懂得就要多学多问,不要臭词滥用。”

章林虎听叶生秋训斥,赶紧,“是!是!那就叫……叫趁火打劫、雪中送那个……那个冰之计吧!”

叶生秋骂声“触那!”,苦笑一声,也不去理他。

龙邵文笑了一声,“生秋阿哥这条打劫难民的计策极为高明,但在打劫难民之前,咱们总该想好将来何去何从吧!总该决定一下你们是继续留着辫子呢?还是像我一样梳着革命的发型!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未来的长久之计啊!”

朱鼎发找来一把剪刀,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喀嚓”一下就把辫子剪了,用手摩挲着把头发散开,“老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革命党,还因此上了法场,这朝廷的顺民早就当够了,老子要干革命党。”

赵孟庭犹豫着摸着辫子,瞧神色有点依依不舍,他:这辫子从留到大,一下子就剪了,怪舍不得的,没了辫子,今后每天早晨一起床,可空虚的很啊!

“触他娘,剪了辫子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又有什么空虚了……”吴文礼抓过辫子,“喀嚓!”一剪子,连根去除。

章林虎笑着:我早就羡慕生秋阿哥的发型了,天生的秃头,生就一副凶神恶鬼的模样,我早过,咱们和生秋阿哥混在一起,仿若是羊和狼关在一个圈里,雀和鹞住一个窝,怎么看着也不搭调,现在好了,我也把头刮光了,看着就跟生秋阿哥一个德行了……他抓过辫子,也是一剪子,又:生秋阿哥,你来给我刮头皮,就要和你一摸一样的秃驴瓢……(。。 )

052 革命(下)

付伟堂则二话不,抓起辫子剪了。 。。

俞文征:我再等等,我在清衙里熟人不少,剪了辫子怕是不好见面……

赵孟庭依旧犹豫着,“这场赌注不,若是赌输了,宣统皇帝那个娃娃会砍了咱们的脑袋,能不能先观望一下再做决定啊!”

“不能观望!否则太被动了,革命党一旦赢了,我们这些没有参加过革命党的,那就成了清朝的遗民,革命的好处也就没有了!”龙邵文紧紧地握着拳头,“革命的路同江湖的路一样,都是场赌注,一旦把注下了,剩下的事情咱们就身不由己了。奶奶的,老子决定了,赌一把!朝廷都要砍老子的头了,老子自然不会赌他们赢,那就只能赌革命党赢!”

赵孟庭抓过辫子,剪了一截,见众人都在看他,他狠狠心,剪子放到辫根处,再不犹豫,一剪子下去,将头发散开……

叶生秋冷眼旁观,他天生的秃头,别人的辫子剪不剪与他无关,见兄弟们都剪了辫子,他不动声色地,阿文,不管你赌注怎样下,你都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革命党了,兄弟们何去何从,你就给拿主意吧!你要干革命党,我叶生秋第一个跟着。

章林虎附和着,“对啊!一只乌鸦不算黑,一群乌鸦遮住天,咱们全都黑压压的去干革命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他见无人理他,又,“反正我自此就摇尾乞怜,搔首弄姿地跟定了装神弄鬼的阿文……”

赵孟庭也:我也剪了辫子,就跟着阿文赌这把,干革命党了。

龙邵文的神情有些落寞,“别人不摸我的底儿,你们还不知道?我那个革命党是被别人栽赃陷害的,真的革命党不承认我,真要干革命党,我也没门路啊!”

叶生秋:这容易,你赶紧去联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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