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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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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突然一种莫明的情绪在滋长。

晚上我趁他迷迷瞪瞪的时候含含糊糊地问他:“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没回答。

我以为他睡过去了,又问:“我若走了,你会等我回来吗?”

他模糊地“恩”了一声。

我躺在他怀里,搂着他脖子,很久,小声道:“算了,还是不要等我回来了。”

他又是模糊得“恩”了一声。

然后我很安心,在他怀里睡去。

119和你在一起

后来天山真的开始很动荡,最明显的一次是,有一次在我和易扬吃饭的时候,一排飞矢直直冲我砸了过来,我还含着一口鸡蛋羹,完全没有反应。还好易扬就坐在身边,打掉了三枝,帮我挡了两枝。

我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除了心疼,还觉得特自豪,觉得这样的伤疤才叫荣誉的勋章。

其实易扬身上旧的伤疤很多,大多来的很屈辱。我从来都不问他,自动忽视掉那些伤痕。

包着包着,我就不笑了,心里突然冒出点沉重来。

“怎么了?”他问。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现在好像一场梦,我怕什么时候我就醒了。”

他笑了笑,说:“不会的。”

我拉了拉他袖子,抬起眼问他:“真的不会吗?”

他垂下眼去,思忖了片刻,缓缓地说:“其实那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也曾自己问过自己,可话从你嘴里问出来,就都不一样了。”他笑了一下,“我当时可是被你吓傻了,我还真没见过那样的女子。”我脸红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嘴里道:“你是不是觉得被我睡了,我就有义务要对你负责,所以你后来就没有赶我走了。”他轻笑了一下:“也算吧。你哭了,成了个泪人儿。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哭。说来奇怪,每次你一哭,我能想到的就是赶快做点什么让你别哭了。包括在光道那次,我差点就不想送你走了……”我一扬下巴,眉飞色舞地说:“说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爱上我了!偏偏死鸭子嘴硬!”他一怔,莞尔笑道:“是吗?”

我蹭过去,坐在他腿上,望着他的眼睛,问他:“那你现在还恨吗?”

他伸手揽着我的腰,说:“我不知道,也许还有吧。”

我没说话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傅清清,也许,和你在一起,我终有一天能放下一切。我说不清对你是爱还是恨,但从现在开始,我只想对你好。这样的回答,你能接受吗?”

我温和地笑了:“这不是要给我答案,这是要给你自己的答案。”说完低下头去,轻轻吻着他的双唇。

我在院子里种了几棵兰草,一点也不名贵的那种,易扬常被我拉着对兰草对吹萧,我很认真地说因为兰草听得懂。他笑笑不语。某天早上,其中一株开了朵小小的白花。我很开心,一个早上都围着那棵草转——易扬总是比我早起,这时恰好出去了。

易扬很晚也没有回来,我从屋子里翻出个古朴的小花盆,小心翼翼地把那棵开了花的兰草移了进去。

我怀抱着兰草在门口等他。

掌灯的时候,他从外慢慢走了回来,一个人,很慢很慢。一身白色有些颓唐,眉头轻轻拧着。他看见我了,停了脚步,一泓鸽子灰的眼睛慢慢平和起来。

我收起心里种种猜测,轻快走上两步,捧起手中那盆小可爱,弯着眼睛:“你看,它是那棵最先听到的。”

他淡淡笑了笑,伸手平了平我的头发。

我说:“你若肯真心吹,它总能听到的。”

易扬看了眼那平凡的兰草,摸了摸它弱弱的叶子,轻轻说:“它很像你。”

我笑了,把兰草递到他手上:“不只是我哦。”

他听着,沉默了片刻忽而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鬼精灵。”

晚间,我掐了掐他的腰,皱着眉头说:“怎么又瘦了?”他笑了一下,道:“你倒是胖了不少。”

我不服气:“难道你有在伺候我吗?”

他瞅了瞅我:“我没有吗?”

我笑:“那好,你过来,给大爷我亲一个!”

他一僵。

我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不敢再说了,乖乖钻到他怀里去。

他轻轻推开我。

我再接再厉,又钻了进去。

他没再推了,任我抱着他,静静的。

许久,我小声说:“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一直觉得你圣洁地像神子一样,肮脏的,只是那些亵渎了你的人。怀抱着过去的阴暗又怎么能看到明天的阳光。我是你的阳光,你知道吗?”

他静了片刻,慢慢伸出手,与我十指交叠。

罗帐香衾,杏花春雨,一帘珠壁遮,锦绣鸳鸯……

我掐了掐他的腰,故意很夸张地叹气。

他牵过我的手,说:“最近事情比较多……”

“能放一放的,就不要老是勉强自己了。”我有些心疼。

他闭着眼:“我想多点时间陪你……”

我怔怔看着他的面容,他轻阖的眼,长长的睫毛,忽而落下泪来。

我一埋头,把眼泪蹭到被子上,趴在他怀里昏昏地睡过去。朦胧中,轻轻的吻落在额头上,如天使的羽毛……

一个半月,在时间的长河里,何其之短,犹如烛火一瞬。

当时间流逝,我却刻意地忘记了……

后天,是千湄登冕的日子,易扬力排众议,顶着巨大压力扶千湄上位。无论从准备,排场,用度,千湄的登冕仪式远远不能与我的那次相比。但易扬为此操持了近半的月,为此心身俱悴。

我背着易扬,偷偷跑去见了千湄,其实易扬的暗卫肯定会通报他,我也不算是“背着”吧。

千湄正要休息,散了头发正在梳理。

我拿过了浮云手里的梳子,示意她下去,浮云看了眼千湄,千湄依然无动于衷,就和我刚进来时一样。

“……可是……”浮云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下去吧。”千湄突然说,“叫天师过来。”

我有些愕然。

浮云应了一声,阖门而去。

“……千湄”

“我叫朝和,”她打断我,“圣女,朝和。”

我不说话了,拿起那个银篦子,梳着她乌黑的长发。铜镜中的千湄漠然地睁着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

“朱颜……你知道吗,我嫉妒了。”

我的手没有停顿,答:“我知道。”

“为什么你什么都可以得到,我却什么也没剩下?”

我轻柔地梳着她的长发:“我也失去了很多。”

她道:“我只看见你得到,你得到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嫂嫂!”

我沉默。

她亦然。只余银篦子与发丝的摩挲之声。

不一会儿,丫头扣门:“圣女,天师到了。”

“你随天师回去吧。”朝和说,“我不想看到你。”

我说:“圣女,后天是你登冕的日子,我身份不便,无法旁观。想送你个东西以表祝贺。”

“我不——”朝和才说到一半,却呆住了:她从铜镜里看到我拿出的玉锁。

门被推开。

我轻轻把玉锁挂在朝和脖子上:“希望你能幸福。”我轻声说。

转头,易扬在静静看着。我走过去,挽起他的胳膊,道:“走吧。”

跨出门的时候,我扭过头,朝和正对着玉琐发呆。

“千湄——!”我叫她,她条件反射抬起头来,我便笑了:“记得——当个好圣女——!”

回到西偏殿,易扬问我,什么是好圣女。

我答那是能使世间无战乱,无贫困,无淫邪的人。

易扬笑笑说:“这些不是圣女可以左右的。你所说的也不是绝对的,有战乱才有统一,有贫困才有奋斗。”

我想了想说:“战争连年,烧的都老百姓的粮食,牺牲无数人成全某个人的伟大不是真的伟大。真的伟大是牺牲一的人成全无数人的安宁。”

他说:“门派分锯,商道税重,东面盐贵,西边纸金。边界互殴,百姓迁徙。片刻的安稳不代表长远。”

我笑:“谁不知道真正的决定权是在你手上?”

他也笑:“是吗?那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我拍拍他的肩,眨了眨眼睛:“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宏此九德。”

他愣了一下,叹道:“胸纳苍穹几万里,可惜身为女儿身。”

我笑了几声,道:“我若来世是男儿,你一定要投女儿胎啊!”他愕然地看着我,我依旧笑道:“这才叫‘先润端砚写兰叶,后移晚灯画松梅。’”

他看着我,眼睛弯起来,他说:“好。”

夜里,我模糊一摸,却觉身边是空的,陡然惊醒坐起。披了件衣服跑出去。

易扬站在模糊的月光中,天边的月亮像一把镰刀,亮锃锃的。

我舒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想什么呢?怎么不睡?”

他说:“我在想你。”

我嗔道:“不躺我旁边好好想我,跑到这里来想。”

“傅清清,”他突然叫我的名字,我被不大不小吓了一跳。“我父在上,我发誓,永生永世,定不负你。”

我伸手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忙病了……”

他握住我的手,凝目看着我。

我突然恍(书)然(网)明白了,是因为那玉锁的关系。

我笑:“你终于肯相信我和邺飞白是清白的了?”

“我当然相信,”他眼里转动的光,是我沉迷的景色,“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某一天,我抛下你了,你又如何?”

我一呆:“你会吗?”

他微微含笑:“所以,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吗?”

……

120 归去来兮

繁忙的白日中,易扬处理着所有在任何人看来都要崩溃掉的事情,至到夜深。我掌着豆灯一直等到他回来。

他很快睡去,我睁开假寐的眼,不敢动,只能痴痴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默描摹他的样子。

他睡的时间不长,天还没亮就又起来,洗漱穿戴。

易扬站在落地的铜镜前,穿着降红色的礼服,上面有简约大气的花纹,衬地他唇红齿白,眉目风流。

我装做懒懒坐起来,揉着眼睛道:“呦,这打扮可以去拜堂了。”我走下床,一把抱着他道:“新郎官今儿个好生俊俏啊。”

他又好气又好笑:“一大早上怎么胡言乱语的。”

我笑了笑,道:“因为我吃醋啊,谁叫你的红袍不是为我加身呢?”

他笑道:“我看你是没睡醒。”

他收拾妥当,要出门去,我拦着他道:“给个goodbye kiss吧。”

“什么?”

“就是道别吻。”

黑线。

我哈哈一笑,把他推了出去:“快走吧,我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一转身,自己却泪如珠落,不要你看见我落泪,你说过,你最见不得我哭……我爱的人……我的幸福……

他似乎没走,在门外立了片刻,忽而去而复返,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咬着唇忍着。

“清清?”

他轻轻拍着被子。

“清清?”

我在被子里泪如泉涌。

“好啦,回头我们就拜堂,行不?”

我咬着唇,艰难地“恩”了一声。

开门阖门,他离开的脚步声。

唇被咬破了,满口血腥,我闷在被子里哭地昏天黑地。

终于我哭够了。掀开被子坐起来。

天色大亮。

远方开始有器乐声声隐约传来。

我翻箱倒柜,把一套正红色的衣裙穿戴起来。

然后坐在铜镜前,努力想用胭脂水粉遮盖哭肿了的双眼。[·电子书下载乐园—wWw。3uww。com]

镜子中,我身后慢慢显出一个人来,翰君。

三个月,今天正好是第一百天。被我刻意要忘却的日子。

“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翰君说。

“是的。”我说。“你现在能把灵动放出来吗?我想和它说几句话。”

翰君沉默。

“放心,我相信以你们现在的人手防备,它很难再逃第二次了。”

“好吧。”翰君说着,挥手解开了灵动的禁锢。

眉间一道血色的红缝迸裂出来。

我又看到灵动,她非常虚弱地,摇摆着向我走来。「清清……」。

灵动呵,我有很多事情应该告诉你。但是我最要告诉你,我做的决定。

「不用说了,清清,我知道。」

你知道?

「清清,我们是互相融合的思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同意你的决定。」

“傅小姐……”翰君说,“是转世为人,还是要冒险一搏。”

“嘘——你听。”我说。

窗外,浑厚庄严的钟声响起,我还记得,一共要敲九十九下,代表九九归一。

翰君皱了一下眉头,却没说什么。

我提着裙子,走出屋子。

站在屋子外,钟的声音听地格外清晰,回荡在整个天地间,瞬间将一切铅尘洗去。

仰天望,天空如此高洁,瀚海苍穹,茫茫大千世界,迷迷众生。

“翰君,我觉得你没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望着天,平静地说。

身后的人沉默。

“不知道说上云受了重伤,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从你手中偷走那手卷的可能性太小了,一个决定,你留给我三个月时间,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目的,但你不可能不知道:计划就没有变化快的。你让我看手卷,我看了,你想让我读的,我也都读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想让我选的,就是第三条路,对不对?”

“……是。”隔了很久,他低声应道。

“咚……”远方的大钟还在响。

第三条路:不归路。

世界的坍塌,从外而内,因为能量被吞噬引发质量分配不均匀,由外而内塌方。就像被抽走脊柱的建筑物轰然倒塌。

但如果,如果,把脊柱再放回去呢?

这好比你轻轻推倒了一个杯子,你必须花更大的力气把它扶起来。

界也是一样。

必须有能量,把它扶起来。

可是谁有这么多的能量把整个界扶起来?

有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

灵动。外族的智慧体,灵动。

当一个负电子与一个正电子相遇,发生湮灭,放出光子和大量的能量,然后电子本身什么也不剩下。

灵动就是那个负电子,我就是那个正电子。

被灵动牢牢吸附的我,是这个界最后的救命稻草。可能像我这样的正电子有无穷多,但像灵动这样的负电子只有一个。

灵动吞噬了这个界的能量像保全自己,现在只有把自己交付出去,保全这个界。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出一个伟大的,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决定。人是自私的,人会恐惧,人会求生。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我该怎么做?”我平静地说。

翰君慢慢闭上眼睛,四周慢慢走出很多人来,男女老幼都有。

他们拿着各种希奇古怪的器具纷纷加在我身上,刺在我身上,勾着我的骨架,夹着我皮肤。我没有出声,我清楚感觉到那些尖锐的钩子刺穿皮肤的痛,听到它与骨头相磨的声音,还有那些刺,扎在我的脊椎上,钻心的疼。

但是我没有流血。

我感受到疼,但我没有痛苦。我想着一个人,光是想着,都足够幸福……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灵动也和我一起承受着。

我想我这不叫伟大,任何人换做我,都会比我更果断,更坚定,更迅速的做下这个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并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碰到值得你这么做的人。

别说是为了泛泛生灵。

天下再大,这里原本也只是我偶尔路过的站台。为了世界和平——这样的口号不适合我,我只是爱了,痛了,留下来了……

等我一身都挂满器具,翰君才慢慢睁开眼。

我想我肯定已经失去人的形状了,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映着那个摇摇欲坠的东西。

他目光不忍,双手掐了个诀,四周的人都随他掐好了诀。一片光网交织……

“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开始的时候曾说过,会帮我满足一个要求!”光网要砸下的时候,我对着翰君大声说。

光网落下来,陡然间,仿佛深处阿鼻地狱的烈火,又像被封存在万年的寒冰之下。

“你说!”

“让他们忘记!易扬,飞白,上云……一个也不要记得,全部忘记!”

不,不要他们记得,不要任何人记得。不要任何人知道我曾来过,不要任何人记得我的样子。

注定要消弭在天地间就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吧,什么也不要留下。

不要他们缅怀,也不要他们记得。就当一切重头来过……易扬不记得他脔童的过去,上云不记得自己近亲的出生,飞白不记得要执行的命令……

我不需要存在的意义,我不需要被人回忆,我希望他们都能活下去,安宁,幸福地活下去……这也许,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咬着牙,死死看着翰君,我似乎感觉到了,我手臂的骨头开始粉碎,一点一点向外烂开,我的脚似乎在融化,身子不由自主向下陷着。

答应我……求你答应我……

我就是知因为道往界人有这样的能力才会这么任性,才会非要留下。

求你答应我。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食言,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撒谎,我不能……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

……

“等我扶千湄登了冕,坐稳了位子,我就带你走吧,千山万水,随便你挑。”

“……我是你的阳光,你知道吗?”

“我父在上,我发誓,永生永世,定不负你。”

“好啦,回头我们就拜堂,行不?”

……

海枯石烂,不过是句戏言。

我只是个终将归去的孤魂。

所以,求求你,答应我……我最后的目光乞求地看着翰君,因为我的舌头,已经烂掉了……

“……我答应你!”翰君目里含了点水光,大声喊着。

一瞬间,我如解脱一般。两股力量呼啸着通过我身体搭建的纽带碰撞到一起,巨大的冲击动荡中,我似乎被高高抛开。

一瞬间,我跳出了六道轮回,跳出了紫陌红尘,只站在方外,看这浮世翩翩……

一瞬间,我仿佛募地可以触见世界的尽头,有忽地跳到时间的终点。

我看见大漠的狼烟直立而上,山谷的微岚自在升起;我看见天边云卷云舒,我看见熏风吹动浮世;我看见朝霞的色彩喷薄在远山,我看见乌金的光芒撒满海洋……

我听见钟声,一声又一声,浑厚庄严,仿佛从恒古的岁月流传下来,三千日月斗转星移,八荒六合唯余莽莽。我站在高处,伸手触摸着整个世界。

最后的画面,我饶回到原点,盘绕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细细描画他的眉眼,我所记得的过去开始崩溃掉,一点一点土崩瓦解,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可我还想对他笑一次,只是单纯的,轻轻地笑……

「清清……」

恩?

「你可会后悔?」

不会,如果重来一次,肯定也是这样……

第九十九声钟响,终了。

翰君等人默默立着,仿佛是一场哀悼会,没有人说话,却有人流泪。

翰君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丝毫没有成功拯救一个界的喜悦感。他脑海中刻死了她最后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陆陆续续的,那些器具从空中一件一件落下来,砸在地上,最后落下的,一团正红色的衣服,随风飘飘荡荡,像鲜红色的嫁衣……

一阵风吹来,卷起红色的挽纱,一路飘走。

不!翰君突然有种错觉,她没离开,她无处不在!

她已化成和风,化成流水,化成云彩,化成空气,化成远处的山和近处的草,化成蔚蓝的天和平坦的地,只为生生世世守护这里。

挽纱随风,翰君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圣女,花颜云鬓,踏着熏风,缓缓地走着……

她无处不在!

上云番外(下):卿

桃花开了,在夕阳西下的时候。

上云看着花瓣映在光线中,眼睛直直的。

这时,一个娇柔可人的少女手挽了一篮鲜笋,推门进来。正是往界的不知道。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凑过来问,“又在努力回想?”

上云没答她,冷冷扫她一眼。

不知道心里直犯嘀咕,她是一路追着上云到这里来的,她觉得上云是疯了。

一朝成为往界人,往昔旧梦不复存。

自己的界就是自己的坟墓——在自己的界里,本该停留的时间开始加速流逝,十余年,往界人就会老死。不,在他们老死之前,他们就会被其他往界人杀掉,因为往界人在自己的界里是没有任何能力可言的。有自己界的束缚,他们连跳跃出界的能力都没有。

可上云就这么千方百计的来了,几乎避开了所有人——除了不知道。

不知道怀疑,难道上云想起了什么?不!不可能!他们几人的记忆都是翰君亲手消除的,不可能有任何纰漏的!

可他又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在十年之后,义无返顾地回来这里?为什么总是看着这个界的一切,眼神闪闪烁烁的。上云先头对不知道很冷酷,甚至出手打她——虽然这个时候的上云根本伤不了她——但她不死心的跟着,上云慢慢就不再管她了,随便她跟着,她想:有她跟着,等上云有危 fsktxt。cōm险的时候,她好歹可帮他逃掉。

有一次晚上,上云又不告而别,不知道以为他有什么意外,急地满世界找他,最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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