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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木成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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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岳木疼得都快哭了,努力咬住了牙关才忍住。
  都是头一次,谁也没有更多的经验可以参考,杨亦遵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也难受,摸了把脸上的热汗,停下动作,去安抚岳木。
  “小,你小一点。”岳木疼得忍不住推他。
  杨亦遵无奈得都笑了:“长得就是这样,怎么小?”
  强烈的不适感从后穴传来,岳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他身体里,阻止着性器的进入,这种被强行闯入的尖锐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杨亦遵等了一会儿,见岳木依然脸色惨白,缓慢退出来,心疼地亲了他一下:“我们不做了。”
  他还没完全退出来,岳木忽然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顶着满头的冷汗,小声说:“再试试,你慢一些。”
  岳木是想跟他结合的,这个认知一旦形成,瞬间就引爆了杨亦遵的占有欲,说什么都不肯放过他了。
  杨亦遵换了个方法,一边继续顶入,一边小幅度进出,岳木明显感觉到他抵达的深度一次比一次恐怖。
  黏稠的水声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恶意贯穿着岳木的耳朵,令他羞耻又无处躲藏,只能拼命压抑着至少不让自己叫出声。
  穴口完全被操开了,周围的肌肉越来越软,阻止他进入的那股力量渐渐消失,两个人不停地互相亲吻,抚摸,都有些情动难抑。杨亦遵注视着眼神迷离的岳木,用力一个深顶,性器终于完全挺进,直插到底。
  “啊……”那一瞬,岳木还是没忍住,仰头呻吟出了声,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把床单都抓皱了。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紧紧相拥。
  “岳木……”杨亦遵满头是汗,在岳木耳边低低地笑了。彻底占有眼前这个男人的满足感,让他高兴得心脏都快跳出来。
  他是我的了,杨亦遵想,他在和我做爱,我会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密的人,再也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他,再也没有人能比我离他更近。
  “你疼不疼啊……”岳木好不容易喘匀气,把头埋进他肩窝里哑着嗓子问,表情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同病相怜”的担心。
  这问话让杨亦遵笑出了声,侧头在岳木脸上“啾”了一口。
  “以后就好了,不会只有疼的。”杨亦遵缓慢地抽出一点,又插进去。
  岳木眼里全是迷茫,随着动作又轻轻皱了下眉,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双手把杨亦遵抱紧了。
  我亲爱的,人类追求性爱,不是只有疼痛而已,还有很多更美妙的东西,没有关系,以后我会一一让你知道。
  杨亦遵的动作渐渐快了起来,岳木被顶得眼睛直发花,搂着杨亦遵的脖子,与他接了个吻。
  “叫我一声好不好?”杨亦遵注视着岳木,不住地抚摸他。
  “……杨亦遵。”
  “亲热一点。”杨亦遵狠狠顶了一下。
  岳木难耐地扭了下头,湿润的双眼微微睁开:“小遵……”
  杨亦遵的呼吸烫得近乎灼人,俯身将岳木抱了起来,让他跪坐在自己腰上。这个姿势让他们结合得更加紧密,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又胀大了几分,岳木几乎要哭出来了,整个人动也不敢动,攀着杨亦遵的肩膀不撒手。
  “岳老师……”杨亦遵坏心思地咬着岳木的耳朵,无辜道,“师父,你怎么了,谁在欺负你?”
  “你……”岳木不敢抬头,把脸别去一边,努力隐忍着什么,“别这样。”
  杨亦遵一笑,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又抱着人亲了亲,开始进一步的抽动。
  最初的不适应过后,岳木的疼痛感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开始从后穴往上涌,说不清楚的快感像一道热流,堆积着往脑子里奔腾而去。
  “啊……”岳木被逼得浑身无所适从,难耐地发出阵阵呻吟。他的身体已经彻底软了下来,前端开始硬起,在某一次挺弄时,甚至不满足似的,配合着动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杨亦遵愣住了,他捧着岳木的脸,凑上去一阵猛亲。这种事情上,两个人是不需要言语的,杨亦遵脱了岳木最后一件遮羞的背心,将他放倒,开始大力而放纵地进出。
  “小遵……”岳木禁受不住地哭叫出来。
  “嗯?”杨亦遵低头挥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性感的岳木,身下的人全身一丝不挂,脸上满满潮红,双腿大张,裸露的上身慵懒地扭动着。岳木的腰很细,一胳膊就能圈进怀里,此时因为自己不断的撞击而阵阵耸动着,像只灵活的小白蛇,杨亦遵没忍住,倾身下去在他的腰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红红的齿印。
  第一次高潮来得激烈而迅速,岳木五指撑开与杨亦遵交握,仰着头,嘴唇微张,一双湿润而温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是要把眼前这个人印进灵魂里。
  “唔”的一声闷哼,小腹处一阵湿润,杨亦遵紧紧抱着岳木,在忽然绞紧的后穴中抽插着也射进最深处。
  床板的吱悠终于消停,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
  身上到处都是汗,杨亦遵就着余韵在岳木柔软的唇上厮磨一阵,下身轻轻退出来。耐心等岳木缓过劲儿来,抬手要去开灯。
  “别。”岳木拦住他。
  “让我看看,”杨亦遵劝道,“我没经验,怕弄伤你了。”
  “没、没有。”岳木道,见杨亦遵还在犹豫,主动把他抱紧了,“你很好。”
  杨亦遵动作一滞,领悟了岳木的意思:“有舒服到吗?”
  “嗯……”岳木窘迫地点了头,半晌,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低声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这样?”
  杨亦遵神色变了,委屈道:“你想睡完不认账?”
  岳木:“……”
  看着岳木一副想解释又感到苦恼的表情,杨亦遵满足地笑了,用牙齿在岳木的下唇上咬了一口。岳木当然不会不认账,他们只是进展太快,他需要时间来反应。
  “岳木,你喜欢我吗?”杨亦遵问。
  “当然。”
  “那就够了。”杨亦遵笑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是情侣,是唯一,情侣间做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如果能领证,我们将来还会是夫妻。这无关于年龄,无关于身份,每个人生来都有享受性爱的权利,你和我也一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岳木垂着的头轻轻一点:“嗯。”
  “我帮你洗澡?”
  “不不,不用了……”
  “帮你洗嘛,你看你路都走不稳了。”
  “不用了!”
  “嘭”的一下,浴室门被紧紧关上,杨亦遵捡起岳木匆忙间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走过去把玻璃窗推开了一条缝。
  窗外雨还在下,一丝夜风混着雨水的味道钻进来,吹淡了满屋的旖旎气息。浴室里水声哗哗响,不用看也能想象出,岳木在以怎样的姿势查看自己满身的吻痕。
  这一天到来的或许晚了些,但胜在结果诚意十足,不枉他多年的等待。
  杨亦遵知道,以岳木的责任心,一旦真正接纳他,从今往后,就绝不会丢下他不管。而那些生活中的小龃龉,杨亦遵有信心,吵架了也好,冷战了也好,总有办法把岳木追回来,岳木心软,其实很好哄。哪怕岳木喜欢上了别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抢回来,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那时的杨亦遵还是太年轻,太相信只要他不放弃,一切就会万无一失,他预设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却唯独没算到……岳木会死。
  那人以这个世界上最决绝的方式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第18章 
  “咔——”
  莫森导演点点头,宣布道:“大家休息一小时。”
  四周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往休息区走,莫森单独留住了夏为:“小夏,你过来一下。”
  知道导演这是专门要留人谈话,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识趣地避开了。
  天热得很,莫森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了两根出来,递给夏为一根:“你对林木这个角色是怎么理解的?”
  夏为轻声谢绝,想了想说:“温顺,随和,算善良,但太软弱了。”
  莫森“唔”了一声,叼着烟眯起眼,看向夏为:“软弱吗?你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好像很不甘心。”
  夏为轻轻一怔。
  “我在你眼里可没看见软弱。”莫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夏为捉摸不准莫森的意思,一时举棋不定。
  “喏,你来看。”所幸莫森没打算跟他兜圈子,走到摄像机前坐下,指着回放说,“说实话,你的确是个很有天分的演员,我完全能理解杨总为什么会极力推荐你,你的演技很自然,对角色的理解也很到位,这符合他的要求。但有一点,你的眼神不对,你自己看看,感觉一下。”
  夏为盯着回放里的自己。这一段演的是两个人初次确认师徒关系,台词和表演都挑不出毛病,管清溪虽然也是新人,但明显是做过功课的,而且他到底是科班出身,对镜头的运用很熟悉,两个人的表现都算可圈可点。夏为盯着镜头里的自己,在视野切换为两人对视的一个脸部特写时,发现了问题。
  “怎么样?”
  “太……尖锐了。”夏为如实道。
  “是的,而且我觉得不理解,大多数情况下你的表现都很出色,包括你和戏中饰演第三者的于柳对戏时眼里都没有这种锋芒,但和自己的学生杨栎对戏时,却带上了这种东西。”莫森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向岳木,“你是和管清溪有什么过节吗?”
  夏为本来都捏了一把汗,听到这句话却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你记住,你演的是林木,不是你自己,不要把个人情绪带进戏里。”
  原来莫森是以为他们两位演员私下有什么矛盾,这才导致对戏时眼神不对,夏为知道这是个误会,但他并不打算解释,点点头应了。
  周围的人开始分发盒饭,一天中只有这会儿是最热闹的。夏为在烈日下沉默了很久——原来自他重生以来,杨亦遵每次看他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他这样的眼神吗?
  “夏为,你发什么愣。”远处一个年轻小伙递过来一份餐盒,“给,你的。”
  “谢谢。”夏为心不在焉地接过,找了个角落,一边看剧本,一边往嘴里扒。
  为了缩减拍摄周期,导演并没有按照剧本的时间顺序进行拍摄,而是根据天气和环境,将故事打散了拍,再用后期剪辑。这种方式对几个新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他们需要随时根据剧情调整自己的状态,通常一天的戏拍下来,几个人都累得叫苦不迭。
  下午的戏,主要出场人物是于柳和夏为,两个人相约去吃火锅,遇到了正与人发生争执的管清溪,至此,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本来不是很复杂的戏,夏为拍到一半,忽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他强忍着拍完一条,抓紧时间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又接着赶下一条。等他软着腿回到工作场地,这才回过神来,中午的饭似乎有问题。
  想到这里,夏为在四周扫了一圈,正好看见中午给他递盒饭的年轻人躲躲闪闪地上了于柳的保姆车。
  闹肚子是件尴尬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一次两次情有可原,次数多了多少有些耽误进度。很快底下有工作人员开始不满,莫森虽然没说什么,但那脸色显然也是不好看的。没办法,夏为只好强打精神,让化妆师给他多补了一点粉,硬撑着把戏份完成了。
  晚上,夏为因为脱水去打了一针,回来时路过于柳的房间,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
  “……他算什么东西,敢抢我们柳哥的角色,不给点教训他,他还当我们柳哥好欺负。”
  “就是,一天到晚装什么逼,看着就烦……”
  房门没关,几个人正坐在床上打牌,是于柳的两个助理和经纪人。
  于柳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似笑非笑,瞥见门外的夏为,脸色变了。半晌,又挂上了另一种微笑,走出来对夏为关切道:“你今天没事吧?”
  夏为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真不好意思,是我助理的疏忽,拿错了饭盒,我已经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相信他不会再犯了。”于柳道,“你要不要紧,我房间里有药,要不给你送一些?”
  自己的人伤了别人,扣自己人工资有什么用,对夏为有一毛钱的好处吗?
  “管好你的狗。”夏为也不客气,说完转身就走了。
  “操,他什么态度,我……”
  “行了,少说两句。”
  来剧组之前,夏为没少从管清溪嘴里听说这个行业的龌蹉面,但他没想到,真有人能把针对做得这么明显。
  这几天热得反常,演员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几乎要中暑。下午开工前,于柳的助理抱了一箱进口饮料过来,给在场的工作人员一一分发。
  “来,冰的,消消暑。”
  轮到夏为的时候,他刻意多给了一瓶,眯着眼笑道:“夏哥,来一瓶?”
  夏为理都没理,转去看莫森给即将拍摄的中年演员讲戏。
  “一会儿,这个烟灰缸要这样扔过来,不要抛,要砸,这个细节注意一下。”
  中年演员掂了掂手中的东西:“有点儿沉啊,真砸?”
  一旁的道具师正在收拾东西,见状直笑,解释说:“没事,这是道具,视觉效果夸张,其实不疼的,砸到人脸上就散成粉末了。”
  中年演员点点头,看了眼夏为,歉意道:“咱们争取一次过吧。”
  这一幕是剧里的一个小转折,因为上司对夏为饰演的林木不满,两人引发了冲突,使得后来的杨栎在心疼之余,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对林木不同寻常的心思。
  夏为对这一幕并不陌生,上辈子他也被人这么砸过一回,但可能恰恰就是因为有过经验,真正进入表演,当东西砸过来时,他下意识躲了一下。
  “咔——”导演喊了停,“不要躲,克服一下,被砸是突然的,你根本不知道对方要砸你,所以不要有防备。”
  夏为抿嘴,点点头。
  这一条只能重来,中年演员演技非常好,简直把一个阳奉阴违、脾气暴躁的蛮横上司演活了,砸人的时候也没省着力,完全是对待仇人的势头。
  为了保证镜头的效果,夏为按照导演说的,当烟灰缸朝他砸来时,他动也没动,笔挺地站着。
  “嘭”一声令人揪心的闷响,夏为只感觉额头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砸得晃了晃,接着眼前一阵湿润,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皮肤流了下来。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快,快叫医生!”底下有人在惊呼。
  “夏为,你怎么样?”有人冲上来扶住他
  夏为懵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捂着额头说不出话,眼前阵阵发黑,刚刚砸在他额头上的根本不是什么道具,那是真的烟灰缸,道具被人掉包了。
  鲜血瞬间流了满脸,夏为睁不开眼,使劲抹干净了眼眶周围的血迹,眯起一条缝,就看见于柳站在不远处,阴鸷地看着他。
  当天下午,夏为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检查完,给他缝了十几针。这事儿不算小,莫森暂停了拍摄,叫来了当时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一一盘问,调查事情的起因。
  留下来陪夏为缝针的是实习生江雨,她看着夏为的伤口就直愁眉。
  “这下正好,接下来都不用做假伤口了。”夏为逗她。
  “你还说笑,不疼啊。”江雨板起脸。
  “疼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夏为笑道,“其实我挺怕疼的。”
  “知道怕疼,怎么不找替身?”江雨嗔怪,“演员的脸是最金贵的,一丁点瑕疵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好多明星还给自己的脸上保险呢。你才二十岁,这就留下疤痕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夏为轻轻笑了,感激地收下了她的好意:“我没打算当一辈子演员,我只想演好这一部戏。”
  一天的会议结束,杨亦遵在后座闭目养神,苏景开着车,在前面问了好几句,他才回过神来:“什么?”
  “这两天没有会议,您有什么安排吗?”苏景担忧地瞥了眼后视镜。
  杨亦遵脸色很差:“什么时候出结果?”
  “下周一。”
  这段时间连轴转,每天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杨亦遵几乎没有休息过,又赶上换季,温度时高时低,人有点感冒。他身体一向好,也就没把这小病放心上,没想到熬了几次夜,不小心发起了低烧,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需要去拜访一下那边的人吗?”
  这次竞标虽然正规,但大环境摆在那里,很多事情不做不行。光苏景知道的,几个竞争对手都没少在底下做小动作,他们什么都不做,反而显得怠慢了。
  杨亦遵听完,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摇头道:“剧组那边怎么样了?”
  “大致顺利,”苏景斟酌着用词,“有件小事,夏先生受了点伤,剧组那边开除了一位道具师。”
  “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听说并没有影响进度。”
  “拍戏受伤,这种事也正常。”杨亦遵反应淡淡的。
  苏景这才安下心来,他就怕杨亦遵又发脾气,每次涉及到夏为的事情,杨亦遵的脾气都有些捉摸不定:“今天剧组里还有人来问了夏先生的合同里有没有保险,他这次受伤,在额头留了道疤,可能会涉及到赔偿问题。”
  “额头?”杨亦遵忽然坐直了。
  苏景一愣:“是的。”
  杨亦遵皱眉:“去看看。”
  两座城市离得不算很远,但到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夜了。
  天热,夏为因为伤口原因,没办法洗头,整个人都无比焦躁,靠在楼道的栏杆上吹风,顺便嚼根烟丝解闷。
  他额角贴着一块敷料,因为疼痛,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睛下挂着浓厚的黑眼圈。不幸中的万幸是,最近几场戏正好需要这样的状态,他连妆都不用化。
  杨亦遵本来打算明天一早直接去片场,没想到刚下车,抬头就看见栏杆旁站着一个无所事事的伤患。
  两个人很默契地对上视线,半晌,杨亦遵上了楼。
  “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进度。”杨亦遵走到他面前站定,天气炎热,才几步楼梯,他额头上就出了一层汗。
  “哦,导演应该睡了。”夏为用余光迅速打量了一下杨亦遵,“天热,我送您回房。”
  酒店被包下的时候,专门留了两间套房,以备接待上级使用,夏为到前台领了房卡,和杨亦遵一起上了楼。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廊里灯光晦暗,谁也没有先开口。
  “501,这间。”夏为替他刷开房门,房卡放进插槽里,开了灯,接着转身让开路。
  杨亦遵站在门口没有动,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怎么了?”夏为被盯得不自在,果断抬头直视回去,“是要叫宵夜吗?”
  他话刚问完,杨亦遵抬起手,作势要摸他的伤口。
  夏为立即后退了一步,他得承认,他都不是受了惊吓,而是他怕疼,这几天睡觉他都不敢压着,更别说拿手碰了。
  杨亦遵的手悬在半空,也没有收,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好像入定一般。
  气氛充斥着压抑,夏为很快喘不过气来,许久,四处乱瞟的目光落到杨亦遵的手上,眼神变了:“你的手怎么在抖?”
  杨亦遵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挪开紧盯着他的视线,垂下胳膊:“没事。”
  夏为看着他失落的模样,莫名一下子就心软了,捏住他轻微发抖的手,大拇指摁在掌心给他轻轻按压,以减轻痛苦。
  杨亦遵是个很讨厌被陌生人触碰的人,夏为原以为他会甩开他,结果没有。他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任夏为在他手掌上揉捏。
  这不是夏为第一次看见杨亦遵手上的伤口了,纵使隔了这么久,他依然对这可怖的伤痕感到心惊,想了想,试探着问:“它……怎么弄的?”
  杨亦遵翻开手掌,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瞟了眼上面的疤痕:“神经坏了。”
  夏为猛地一怔,手指握紧了:“你没知觉?”
  杨亦遵摇摇头。
  “怎么会……”夏为难以置信般,双手把他的手掌捧起,反复按压了几个穴位,眼里全是震惊,“这是……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你还这么年轻,身上怎么能留这样的伤?”
  杨亦遵轻轻把手抽回:“为了找一个人。”
  夏为脑中嗡一下,霎时一团乱麻,他知道,他已经有些失态了。这种时候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聪明的话,现在他就应该马上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这一刻,心中还是某种情绪占了上风,夏为低声说:“那个人,比你的手还重要吗?”
  “他比我的命都重要。”杨亦遵看着他说。


第19章 
  屋外的虫鸣声响了起来,燥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抱歉,”杨亦遵捏了捏眉心,“我多言了。”
  失态的原来不止他一个,夏为低头说:“没有,你……您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会好一些。”
  “你额头的伤让我想起了他。”杨亦遵捂嘴低咳了一声,“受伤的事,保险公司会有赔偿,不用担心。”
  “老夏——”不远处有人喊道,“你那儿有水果刀吗?”
  夏为回过头,是管清溪。
  “咦?杨总来了。”管清溪拎着一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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